永昼-朱衣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lastsins
老牛并非巫师的证据,是公孙炜桓连夜收集的,
看了看这些纸上的内容,穆司龄顿时无话可说,「末将管束不严,给将军丢
脸了。」说着猛然跪下,「悉听处置」。
他认罪态度好,内心却在痛斥叶仁那家伙愚蠢,做事拖泥带水,居然让公孙
炜桓知道了这件事,为了两个贱民而连累自己受此责难!想想就不值。
魏华栋却是轻轻放下手里资料,笑而不语,他一向了解洪老头,别看吼声像
要吃人一样,最后穆司龄必定不会受到什么大处分。
慕容臬伦看着低头静跪的穆司龄,虽然表情不怒自威,但心里的纠结只有他
自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自己的亲信,打仗很有一套,虽然戾气有些大,但多磨
练也许就好了。
想了没多久,慕容臬伦对右手边的令兵挥挥手,那令兵得令下去,很快,十
几个执槊士兵把那天叶仁为首的几个兵给捆缚着拖了过来,像死狗一样丢到广场
上。
看着这些曾经的战友,尤其是他们手上的大槊,槊刃上反射着点点寒光,叶
仁心里是惊惧无比,军中律法与民间不同,处死刑者便是把人捆起来,周边二到
八人持槊将其活生生捅死,捅的次数也有规定,依照军阶高低分别是一千下、六
百下、三百下、一百下。(将军以上的另当别论)。
现在,叶仁想起了自己那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刚刚嫁人的姐姐、总是惹母亲
生气的弟弟……他只能祈祷,祈祷穆大人能够救自己一命,说到底自己只不过是
杀了两个愚夫愚妇而已,就因为自己倒霉,遇到了个和公孙炜桓私交甚好的娘们
……。
慕容臬伦朗声宣布处罚,「叶仁等六人,戕害无辜已是死罪,还借巫蛊虛辞
掩人耳目,罪加一等,立即处槊毙刑!乙字旅步校统穆司龄,治兵不严,对此次
惨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罚俸六个月」。
叶仁想大叫冤枉,可有谁会相信自己呢?只能寄希望于穆司龄为自己求情了。
毕竟叶仁虽然没有卢大布那么老的资历,好歹也是并肩作战了几个月的。
穆司龄抬头,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宣告了叶仁的死刑,「末将知罪,愿
听从一切判罚。今后一定好好带兵,痛改前非,以不忘今日之失」。
慕容臬伦点点头,然后对旁边的魏华栋询问意见,「魏将军,以为如此处分
可还公允?」。
「哈哈哈,此判决英明神武,不愧是洪将军之铁面无私,当然是公允得不得
了的」。
慕容臬伦老脸一沉,也没时间和这厮打哈哈,对身边的令兵一摆手,那令兵
随即从一个箱子里掏出一根长条铁片,其两端都是三角形,两面各画有一个圆圈,
圈中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
令兵把铁片用力掷到广场的石地板上。「行刑」。
卢大布虽未参与杀人,可寻衅滋事的罪名是跑不掉了。慕容臬伦也没理由庇
护他,于是又不耐烦地宣布,「卢大布虽有伤在身,然纯属咎由自取,不容姑息,
把他拖上来,重杖三十」。
卢大布被带到叶仁几人旁边时面无表情,他看了看已经意识模糊的叶仁,眼
中只有厌恶,自己那句话只不过是随便说来发泄,没想到居然会莫名其妙让别人
误解,弄得自己被拖累。
他跪下之后,很快有一个士兵拿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棒过来,吐了口唾沫,然
后猛地打向卢大布后背。
卢大布只是随着木棒起落而闷哼,他在心里止不住地叫苦——这三十下过去,
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很快,叶仁等人就被分开,一人身边围了四个执邢兵,操起一丈九尺长的大
槊,二话不说就向曾经的战友戳去,当半尺宽两尺长的锋锐铁刃刺入皮肤、肌肉、
骨骼、内脏,这些人瞬间感觉到了什么叫『透心凉』。
但,他们不会那么快死亡,因为前几十下都不会捅要害。
慕容臬伦虽然老迈,但此刻说话却是震聋发聩,「诸将看好了,这就是违反
军纪的下场,切忌重蹈覆辙,否则我——和魏将军决不姑息」。
广场上的几个人一同下跪,齐齐高喊回应,「属下定牢记在心,引以为戒」。
慕容臬伦默然坐下,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受刑者。
这些执邢兵许久没有干这种勾当,可手艺没有丝毫退步,保持着和同伴进退
与共的高速,要是没捅满规定次数犯人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他们也会受到处分。
一时间,广场中惨呼声、血肉飞溅声此起彼伏,地板上缓缓出现了一个血泊。
钱岩太守虽然没什么存在感地坐在一个角落,但还是被那几个人的凄厉惨叫
搞得头皮发麻,他可谓是连番受气,先是被叶仁用穆司龄恐吓,又是被夺过了执
法权,眼睁睁看着这些赳赳武夫鸠占鹊巢,在衙门使用的广场上杀人。
想到这些,太守大老爷在心里暗骂朝廷的人就是一群嗜血变态。
魏华栋看了看公孙炜桓,然后起身默然走开,这次的监刑由慕容臬伦亲自来,
他只是走过场,按理死刑没有彻底完成,监刑就必须在现场看着。
别看那几个校统说得激昂,但真正能『引以为戒』的又有几人?。
「林大人,看他们的鬼叫实在是没意思,我就先告辞了。」公孙炜桓对行刑
的惨烈无动于衷,拿起佩刀,笑着对身边的骑校统林洋一说,就起身向广场外走
去。
颜菸本来只是在远处角落百无聊赖的坐着,现在也没兴趣看死人,赵老牛那
么好的一个老人家,虽然说啰嗦了点……万万没想到就这样被他们杀了,叶仁他
们死一百遍也不够偿命,她也便追上公孙炜桓跟着他离开。
颜菸其实想做一点什么来弥补一下对赵老牛死亡的自责,可打听了才知道他
仅有的两个儿子都在千里之外,自己真个是鞭长莫及。
最后只得托付老牛的邻居帮忙找一个风水宝地,将老两口好好安葬。
穆司龄看着颜菸在烈日下被拉得长长的背影,一股无名火开始在体内升腾。
当兵的乱杀平民并不鲜见,只被曝光的没多少而已。
这个该死的小娘们儿,居然能说动公孙炜桓,不知道他们这两个人暗中野合
了多少次!害得自己受这般奇耻大辱!死了几个没用的部下倒没关系,关键是自
己的升迁路怕是会有不少滞涩。
至于公孙炜桓,他不是不敢记恨,而是记恨也没用,人家出身高贵不说,家
里皇亲国戚一大堆,自己满打满算从祖父那辈儿才发迹,怎么敢,怎么能算计他。
「你他妈给我等着……小婊子!」穆司龄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怨怼与恚恨。
军队中罚俸是最低处罚之一,但受罚者必须原地跪着不动三个时辰,所以他还不
能起来。
有公孙炜桓带头,剩下的几个人也陆陆续续退下。
天行?克伐宁赫接过弟弟递过来的东西,眼中露出一丝惊奇。
手中是一块黑沉沉的木头,上面有几个金属部件,前端是一个半寸粗的圆孔,
木头另一边是奇怪的弧形,刚好可以用单手或者双手握住。
习武多年,仅凭手感,天行就可以确定它的重量约为两斤半。
「这是兀路台几年前从北方带回来的,他说是仿造自在一艘沉船上发现的东
西,他给它起了个名字——燧枪。」天格?克伐宁赫坐在自己庐帐中的一口箱子
上,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脖子上的玉佩。
「这个东西长得奇奇怪怪,不会是个装饰品吧?」天行摆弄半天,也没搞明
白这个——燧枪,有什么用途。
「当然是了。你猜猜是佩戴在身上哪里的?」看身边的哥哥一脸纳罕,天格
决定不再逗闷子了。「其实这是一件武器,我留着也用不上,不如就送给哥当礼
物了,我给你示范一下?」。
这是武器?可是又无锥又无刃,莫非是丢出去砸人的?天行顿时一头雾水。
只见天格拿过燧枪,不知怎么的就把它从中折断,拿起早已备好的一块黑色
圆石子,麻利地塞入断口处的动口,双手一扳,它又变成了之前的完整样子。
「有点意思……」天行刚开始还以为这东西是被弟弟一不小心弄坏了。
天格也不多话,转身走到一个巨大漆器瓶子前,天行也把目光移过去。
天格瘦小的身体也没做什么,只是双手握持燧枪,抬起与瓶子保持水平,然
后两根食指一同扣动其上一个外露的铁块……。
「嗤……」大量白色气体猛然从前面的洞口逸散而出,紧接着气体中闪现出
一团橘红火光,电光石火间,一声「嘭!」地巨响,刺鼻的火药味随之弥散在四
周。
那漆器瓶子明明在逾一丈之外,却是应声出现了一道道辐射状裂纹,裂纹的
中间是一个一寸粗的破洞。
这场景虽说有一些惊人,但天行仔细观察中分明见着一个东西从燧枪中极速
射出,并势如破竹地击穿了瓶身。
「好厉害……」震惊在脸上久久散不去,天行最终说出这三个字。倘若这是
打在人的身上……。
东土逢年过节乡村城市所燃放的烟火,便是以火药作原料,没想到还能释放
如此杀伤力,真个是匪夷所思。
天格显然并不好过,双手一软燧枪就掉落在了地上。「你应该知道火药吧?
这东西就是利用燧石打火,点燃里面的火药,然后以高速将枪子激射出去毁伤目
标……但是,它一次发射后得再次填充枪子和火药,且最远只能打到四丈以外…
…」。
「看来老师不回来是有原因的,这些东土人所谓的奇技淫巧,正是他老人家
喜欢钻研的……」天行捡起燧枪,一边观看一边喃喃自语,「可是现在大军压境,
他都不回来,难道研究这些东西比人命重要?」。
刚刚回来时,克伐宁赫部的格汗——也是他的二叔赟?克伐宁赫就曾说,南
方受到攻击这些日子,已经派了几十波人去寻找兀路台,可那些人都没有回来。
摇摇头先不去想那些,天行将燧枪收起来,对天格轻轻地一笑,「你的礼物
我就收下了,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先后走了出去,这种废弃而没被拆除的庐帐草原上隔几十里就有一个,
这个的年头怕是并不长,外面的白色蒙布只是轻微泛黄。里面存放的都是一些不
值钱杂物,也不知道天格怎么发现的这个地方。
现在是八月末,草原上还不算冷,高及小腿的各色青草欣欣向荣,连绵铺就
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
「你马上就要奔赴前线了。有时间练习使用这把武器吗?」走了一段距离,
天格一跃骑上一匹黑色骏马,转过头来问。
「你哥我是天才好不好,刚才看你捣鼓早就学会了。」天行也熟练地翻身上
马,扯动缰绳让胯下坐骑原地转了一圈。他并不是胡说,这个东西虽然对自己没
什么用,好歹是弟弟送的,有时间他一定要学会如何使用。
「对了,这个玉佩有定位的作用,你还是别给我了,有了它我能知道你在哪
里。」天格指着自己的脖子说。
天格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绳,上面的坠子是一个棱角分明(请在维基百科搜
索双三棱锥)的绿色半透明石头,它由两个完全一样的尖锐部分组合,接触到人
血才会分开或者拼合。
天行儿时离开草原,这个玉佩被弟弟拆了一半给自己。
之前,帕台难就是用这个东西找到的天行,由于两个部分有感应,被族中的
额铎使用法术才能获得另一部分所在确切位置。
「这是你的护身符,分开就不灵了。再说了,你哥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就不
用担心了」。
这二匹马并不如何高大,从蹄子到头才六尺,速度却快,刚才两兄弟出城到
这里只用了寻常马的一半时间。
天格笑而不语,二人又有说有笑地策马前进了一刻钟,远处山间的浮黎城轮
廓渐次出现在视野中。
这时,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从不远处飞奔而来,嘴还不停的开合着,到了近
些从听清楚她喊的是一句句「天格哥哥」。
「凡娜,你怎么来了,外面这么危险,应该待在城中才对,忘了克迭律哥哥
走时说的话了?」到了女孩身边时,天格故作成熟地说。
凡娜比马头还矮了一尺多,身上穿着普通的紧身裤、齐大腿鹅黄色长袍,脚
上是一双白色短马靴。为了防寒,她白嫩的脖子上还挂有一条羊绒大围巾,看她
稚气未脱,应该只有十四五岁。
她的头发不仅异色,且还有许多波浪似的卷曲,披散及胸,像一缕缕金丝一
般。她的脸部和双手都白皙色浅,天行在东土待了近十年,也未看过这般白的女
子,除了——那次和老虾虎一行人盗墓时,在棺中所见的女尸……
「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嘛。」凡娜嘟起小嘴巴,顽皮地说。看起来她有点害
怕克迭律。
天行并不认识这个小姑娘,见她长得几分像藩域女子,但不完全像,于是插
嘴,「这个女孩是?」。
天格把身子向后一挪,凡娜就默契地拉住他的手,肉贴肉地骑坐到了他的前
面,因为她要矮天格一个头,并不会遮蔽视线。
天行发现她的长袍下摆正中有一条长长裂口,显然是为了骑马方便。不过他
没发现的是,凡娜的裤子到了大腿根部是被裁去的——或者说是一件像裤子的袜
子。长袍下的挺翘臀瓣、下体一片布料也无,无毛的粉红嫩穴暴露着,动作再大
就会直接露出。
「她啊,也是兀路台从北方带回来的,应该是个海外国度的人,刚开始只会
说一些发音古怪的话,他看这个姑娘太可怜,就——」天格说着,感受着凡娜身
体上发出的淡淡香味。
凡娜显然不在意他们的对话,只是一边轻微磨蹭两腿之间,一边好奇地抚摸、
拉扯马鬃毛。
「凡娜,看见那个大哥哥了吗?他的马术比我好多了,你想不想让她载你啊?」
天格忽然低头对凡娜说,握着缰绳的左手隐秘一动,捏了几下凡娜衣服下的奶子。
「才不要呢,人家又认识他……」凡娜脸上露出一个一闪即逝的淫荡满足笑
容,说话倒一点异常也无。
天格的手很快就恢复正常,天行根本觉察刚才发生了什么。
「凡娜坐好,马儿要加速了!」天格双腿一夹马腹,奔驰地速度顿时快了一
倍,「听兀路台说她的名字很长,好像叫什么伊——克莱斯达尔来着,我们都叫
她凡娜」。
「原来如此。」天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加速跟上了他们。
回到城中时,正是中午,两兄弟放慢了马速,向城中心进发。
浮黎城依山而立,里面分布的是一个个圆形庐帐,规模不等。中央的大帐区
只有贵族才能居住。
一般五个庐帐为一组,其内的庐帐距离互相不会超过一丈,天行的庐帐就在
天格那组的旁边,直线距离五丈。
庐帐里一切如初——虽然天行不怎么记得儿时离开的情况了。
他也没什么要收拾的,让天格先带着喊饿的凡娜去就餐,便想去看看帕台难
的两个嫂子。
找了几个庐帐,天行才找到正确的地方,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里面的两个女人已经三十多了。自然不会是倾国倾城,容貌只能算勉强看的
过去,天行走近庐帐时,她们一个在躬身加火,一个在用木棒搅拌锅中。里面是
草原上常见的奶饼煮肉干。
她们本来就是丰乳肥臀,此刻又是这种姿势,巨乳和巨臀十分吸引眼球,正
是许多男人最喜欢看见的画面。
「二位嫂子辛苦了,只是这些琐事,我记得应该是有奴隶来做的?」天行一
边问,一边拿起旁边架子上一条肉干咀嚼着,这些肉干都是生肉风干,也未加调
味料,这些年在东土,他都快忘了这种味道了。
「挪然别这么说,我们两姐妹不辛苦的,只是想给那些苦命的奴隶减小点负
担。」加火的那个女子面容老一些,身材也更加极端,蜂腰仿佛随时都会被巨乳
肥臀压断,她放下手中活计,五体投地的跪伏后才小心回答。
「你!」天行刚才说话很是客气,没想到她还是如此见外,不过在草原上,
奴隶和牧民见到贵族都必须跪伏行礼,自己耳朵上不久前又戴上了表示挪然身份
的白银耳环,她这样也不算什么。
草原上的规矩就是这样,他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呢?。
「行了,起来吧。」天行环顾四周,这个庐帐直径约二丈,中间是一个八尺
正方的木床,炉灶、柜子之类的东西环绕在靠近帐壁处。「这些年谢谢你们照顾
天格了。我的这个弟弟要是有惹你们不高兴……」。
年长的女子站了起来,连连摆手,「挪然说笑,天格挪然可善解人意了」。
正在这时,一个奴隶走向这个庐帐,由于他的身份不能进入这两女的居所,
因故只在门口恭敬地传达,「四挪然,格汗叫您到君帐赴宴」。
「知道了。」天行对她们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嫂
子了」。
君帐一般会有一大一小两个,大的用来举行宴会和商讨族中大事,小的是格
汗与诸位妻子寝寐之所。
天行跟随那奴隶走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举行宴会的君帐前。
这是一个顶高一丈半、边高一丈的庐帐,直径六丈,虽然与传说中沁族统治
整个天元成洲时的五十丈直径有天壤之别,却已足够让人感觉震撼。
一进去,里面已经摆满矮桌,共二十人分左右席地成坐,左右两排之间隔着
五尺,上首的十级阶梯上是一个大座,近看才发现座上包裹的不是寻常布料,而
是无数银狼皮拼成的垫子。
这种场面,通常只有成年人可以进入。
天行对大座上的人单膝下跪,然后又缓缓起身。就是行礼了。
座上是一个戴着厚厚毡帽的中年人,虎背熊腰,生有浓密胡须的脸上双目炯
炯有神,没有一般戎族首领的粗犷,倒有几许书生气。他直直看向进来的天行,
然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我神勇堪比雄鹰、坦荡有如大地之兄长的孩子,经
过九年磨练终于有承担部族命运的气宇了。我代理格汗的这些日子一直虚心以待,
日日夜夜都为选择合适的接班人而忧愁,希望你不要令人寒心啊」。
下面坐的人中,有几个都是天行的兄弟——同父异母的,听到格汗的话,顿
时恼得不行,但也只不过是在面上一闪而过,他们看天行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凭
什么得到如此评价?。
并且,虽没有直说,可格汗言下之意分明是要让天行继承权柄……这个家伙
的母亲可是一个女奴啊!从藩域某个小国被抢来后先是被贵族们轮番奸淫,后来
才幸运被前任格汗看上,后娶为妻子。
过了十个月,那个女奴就生下了天行。
说句不好听的,还不知道天行是不是某个贵族的野种。
不过这些东西,他们终究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算天行拒绝做格汗,前面还有老大和老三,如何也轮不到他们几个,要是
直截了当地说出这种伤人之语,还无谓的让人诟病自己不顾兄弟之情。
天行只是微微鞠躬,不卑不亢地回答,「天行此次归来,只是想解除北辰之
进犯,其余事情,还是等我做完该做的再说吧」。
然后天行就走到一张矮桌后坐下,左手边就是帕台难,现在两个人却是不方
便交谈。
桌上的食物虽然丰盛,但只是简单的大块盐水炖牛羊肉、烤肉干、馓子和各
种炸饼、奶糕。在格汗没举杯前,这些食物是不能动的,
「说得也有理,不过我的侄儿,伟大之力创造轮回且永恒注视草原众生的大
神兀拔苏鞑兀帖哈可不会容许一个人再三推脱其应得之位、应行之事。你要牢记
才是。」格汗知道天行是不愿意做所谓的部族首领,也没有多说什么。
「侄儿谨记格汗的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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