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生录2——花尽酒阑春到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砌花凌乱红深浅
司羿方急忙撇开目光,那张冷峻桀骜的面容竟然难得的浮起一抹有些尴尬的红晕,他微微清了清嗓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悄声嘀咕道,
“主人曾说狐族善魅,看来此话果真不假”
“你说什么……”婳儿有些没听清,忍不住盯着他问道。
“主人曾说狐族都喜曾采阳补阴?你……是否也采过?”也不知道司羿脑子里想到了什么,突然直勾勾的看着她,硬生生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杏婳儿却嗖然羞红了脸,她气急败坏的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便朝着他身上掷了过去,红着脸,眸中波光潋滟的跺着脚羞愤叫道,“臭司羿!!你胡说什么呢!!”
“你生什么气,我只是随便问问~”司羿一边身手敏捷的躲闪着,一边不明所以的回呛道,“有便有,没有便没有,怎么又突然恼了!?”
“你还说!你还说!看我不拿泥巴糊住你的嘴!~!站住!!别跑!!!”
树林里,两个人嬉闹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便消失在了一片绯色的晚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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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
寂静清简的客房内,一片漆黑,四下静谧。
一身青衣,容颜清绝如画的男人在藤床上似是已经睡着了,门扉忽而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飞快闪了进来,来人有些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眼,便回身轻轻关上了木门,偷偷摸摸的朝着那藤床上爬了去。
他的动作很小心,仿佛怕惊醒了床上的男子,不过那男人似乎睡得很沉,并没有醒来的意思,
“看来着‘苏荼香’的功效倒是不错……”来人微微有些得以的扬了扬眉头,伸手悄悄解开了床上男人的衣服,青色的薄纱在月色下被一件件解开,露出里面白璧无瑕的身子,那一片冰肌玉骨,配上这张清绝出尘,眉眼如画的俊脸,饶是金朝雾阅人无数,也难得的呼吸渐渐紊乱起来,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这人长得如此好看,为何自己平日却偏偏喜欢不起来,一对着这长脸,心口就隐隐的不舒服起来,有一种奇怪的刺痛感,突如其来,而又莫名其妙。
但是眼下,却又顾不得这些了,他得尽快查看青子衿的伤势,明明那伤口已经溃烂腐烂,但是青子衿却偏偏不肯让任何医师诊治,被逼急了,便干脆消失几日不见人影。以他的性子,既然不肯让自己明着医治,那金朝雾只好自己用自己的手段了。他稳了稳心神,朝着记忆中伤口位置查看过去,果然他腹部有一块拳头大的伤口,渗着斑斑黑血,四周的血肉已经溃烂,长在那白玉似的身子上便是如同一个血盆大口,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他们回来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伤口怎么看上去还和新的一样,没有一丝一毫愈合的迹象……”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这是他祖传百年的秘方‘怀玉散’,可活死人,肉白骨,再严重的外伤敷上这药膏一日,都可痊愈,他平日珍藏着,连自己受了伤都舍不得用,这次对他却是大方了起来。
他看着那隐隐又泛出污血的伤口,还要他微微皱起的细眉,不知怎的竟又泛起一些心疼。他俯下身子,将唇贴在那伤口上,用口将那伤口处的污血十分温柔的一寸寸舔舐干净。
“你干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幽幽在金朝雾耳边响起。
金朝雾心神一慌,他蓦的抬起头来,才发现身下人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如画的眉眼之间一片清寒之意。那一双清冷似玉的眸子渐渐笼罩上一层浓的化不开的寒雾,
枉生录2——花尽酒阑春到也 第一百五十一章别对我说谎
“你做什么!放开!” 青子衿一双眸子缓缓恢复了清明,声音变随之沾染上了寒意。
“ 金朝雾直起身子,神情无辜的看着他,神情带着些许尴尬之意,“你别误会,我只是为你疗伤而已……”
“我的事,不必你操心”青子衿横眉冷对的打断他。
“还说不必我操心,我再不管你,你整个身子都得溃烂,好生生的一个身子,被你糟践成这样……”金朝雾怒冲冲的道,那语气既是心疼又似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但是这话一说出来时,气氛却又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青子衿那一向素白冷清的脸色掠过一丝复杂的光光芒,刻薄的眉眼闪过一丝锋芒,:“下流!”
“我……!”金朝雾本欲开口争辩,但是看着身下男人那苍白泛着淡淡红色的面容,看着他衣衫尽解,玉肌裸露,被自己硬生生骑在身下的样子,恐怕莫说是别人,就连他自己见了也觉得自己有些举止下流,
但是他此刻也顾不得解释什么,因为身下人已经开始不安分的挣扎起来,他急忙一边低下头去吸吮那剩下的残余乌血,一边含糊不清的道,“等等,我还没吸完”
“……滚开……唔……”那清冷的怒骂不知是金朝雾不小心触碰到了哪里,惹得他身子不由一震微颤发出细微的呻吟之声,那本来清冷而不近人情的声音裹着脆弱的呻吟,竟然带着一丝若有如无的媚意,落在金朝雾耳中,竟让他不由的身下一热。那物件竟然不知不觉的
青子衿本来就被他解了衣衫,与他赤诚相对,金朝雾身上那微妙的变化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而且他们的位置此刻十分尴尬,那正对着,
“你……还不滚起来!”青子衿眯着眼睛,目光冰冰凉凉的看着他,神色分不出是喜是怒,
“啊……抱歉,抱歉……” 金朝雾神色也不由有些尴尬,金朝雾想从他身上下来,但是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在那冰肌玉骨的身子上打量着去,心中暗暗叹道,这人的肌肤怎么如此晶莹剔透,仿佛是冰玉做成的一般,洁白无瑕,又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亲芳泽。
他正看的起劲,青子衿已经衣袖一拂,那原本四散的衣服便又规规矩矩的穿戴在了他身上,玉色长衫在月色下若连绵青山,浓浓淡淡,点缀在如水的月波之间,冉冉流动着淡色青光。
他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有些纳闷的打量着他道。“……那“苏荼香”怎么对你无效”
青子衿没有说话,只是转过来目光迷离的望向窗外那一轮皎皎明月,清白色月光照耀在那清绝如画的面容上,似依稀还残留着方才的一抹淡淡红晕,
见青子衿不说话,金朝雾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朝着他递了过去,温声道,:“这是我祖传的奇药,我方才已替你敷了一些,你明日观察下伤口,若是还有污血,便再用一次,左右不过叁次,你那伤口应该便可痊愈”
青子衿没有说话,只是仿佛没听见一般,目光怔然的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清渺迷离的目光幽幽静静,似乎在等什么人,在追忆什么人。
金朝雾暗自微微叹了口气,将药瓶默默放在床上,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一直到那人的脚步声走远,青子衿才拿起了那个小小的药瓶,他晶莹如玉的手指缓缓摩挲瓶身,耳边不由又回荡起只属于韶华年那吊儿郎当,又充满眷恋温柔的声音,
“子衿……子衿,你身子好香,我真想一直这么抱着你,一直到老,一直到我死……”
“又在胡说八道”
“哪有胡说八道,子衿……子衿,啊……子衿……我又想了,我们再来一次吧……”
“……你!……唔……”
二人交缠的影子如云烟般忽隐忽现,飘飘荡荡在回忆里,如烟似雾,若有似无。
青子衿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抖,那清绝出尘的面上含着丝丝一抹无法抹去的凄色,
韶华年,我曾发过誓,无论你轮回转世到何处,我都会找到你,带你去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
只是,这一次我终究是来晚了,你身边已经有了那一个人,你果真找到了那个人……
那我呢……我还留在这……又要如何自处……
树影晃动的树林下,婳儿回来的时候,便正看到在一棵大树下,摇着扇子,在树下徘徊的金朝雾,
“苑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啊,哦……睡不着,随便走走~~”金朝雾心不在焉的随口答道,目光似有所思的看着暗沉沉的黑色山影。
“哦~~~” 杏婳儿只当作是他与卷云舒寻常吵架拌了嘴之类的,偷偷吐了吐舌头,准备溜回房去,不想去突然被金朝雾从背后叫住,
“婳儿!”
“嗯?”她疑惑的转过头来,
金朝雾微微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叫他,青叔叔……是之前便认识?”
杏婳儿点了点头,脸上漾起一抹梨涡浅笑,“……嗯,他与我娘亲是故交……我,我儿时也见过他几面的~”
“你娘亲?莫非他也是……”
杏婳儿看金朝雾脸色有些吃惊,明白他定是误会了什么,转了转眼眸,摆着手笑道,:“苑主放心,他不是妖族的人,婳儿跟您保证,他绝不是妖……”
金朝雾摇头笑笑,顿了片刻,又试探性的问道,:“那你可知道他可曾成过家,又或是喜欢过什么姑娘……”
“成家?”杏婳儿怔了怔,咬着唇歪头认真想了一会,随即摇了摇头,“我好像并未听青叔叔提过成家之事……也未曾见他与哪家姑娘在一处过,他似乎总是独来独往的……
其实对于青子衿的身世,杏婳儿倒也并没有什么隐瞒,毕竟青子衿对她也大多数时候都是只言片语的,神龙见尾不见首,神神秘秘的,所以她也是知之甚少。
“苑主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婳儿眨着水眸,有些好奇的问道,她记得金朝雾与青叔叔似乎总是水火不相容的,总是话还没说几句,金朝雾已经要么冷着脸走开,要么气得拂袖而去了,现在见他突然关心起青子衿的事情,不免也有些好气。
金朝雾怔了下,随即挑了下眉头,哈哈笑着搪塞道,:“哦哦,呵呵,没事……我也只是看他孤家寡人,有些可怜,想跟他说个媒去~”
“说媒呀……”杏婳儿吃惊的瞪大眼睛,随即憨笑着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看苑主还是算了吧……青叔叔,一定不会同意的!”
“为何这么肯定他不会同意?”
“青叔叔相貌俊美,气质清绝出尘,宛若谪仙在世,寻常女子怎么能相得中呢~~”杏婳儿有些得意的说着,神色十分骄傲,一脸洋洋得意的,仿佛她的青叔叔生的俊俏,她也能跟着沾上不少光。
j金朝雾不由敲了敲她的头,故意板着脸道,:“小丫头,照你这么说,我这个苑主跟他比起来,是相形见绌,不堪一提了?!”
“不是不是~苑主是我见过最玉树临风,潇洒英俊的人,和青叔叔一样,是举世无双的妙人呢!!” 杏婳儿甜甜笑道,脸上笑容比枝头繁花还要璀璨,
金朝雾不由心情大好的掐了掐她的小脸蛋,笑问道,:“你这小嘴今日是吃了几斤蜜糖,这么甜人?!~”
“嘻~~不过,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青叔叔心里好像住着一个人,虽然他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你也如此认为?”
“苑主也这般觉得?”
闻言,金朝雾的心绪不知怎么又凌乱烦躁起来,明明与那人无甚瓜葛,但是一想到那张清绝的脸上那种追忆彷徨的神情,仿佛在缅怀着什么人,追忆着什么事,而那些人和事皆与他无关,金朝雾的心头便不由得升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好了,小丫头,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他稳了稳心神,故作无事的拿扇子在她额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可不许再四处闲逛了!”
“哦!~~”杏婳儿揉了揉被金朝雾敲痛的额头,|“那苑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啊!”说罢,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刚走进屋子一看,准备入睡,忽而看到床上静静坐着一个男人,那人一身白色衣袍,脖子上带着厚厚的狐裘,半边脸上覆着银色面具,面色惨白若雪,目光阴仄幽暗,
“你怎么在我屋里……” 杏婳儿吃了一惊,顿时睡意全消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子里的空烟寐。
“你这神情似乎很不希望看到我……咳咳……咳咳咳……” 他缓缓地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边低头咳嗽着,一边朝着杏婳儿走了过来,他看上去明明似咳的快要站立不稳,但是周身却偏偏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质,令她不得不紧张起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在我房里……” 她脸颊微红,不知为何,只要一看到他,便觉得心总是扑通扑通跳的很快,若小鹿乱撞。
“你这么晚回来,去了哪里?” 他看着她,沙哑的声音
“我……我” 杏婳儿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手心,内心有些矛盾挣扎,这一切真的可以告诉他么,若是他知道这个身子并不是她真正的身体,知道她只是从冥间来的一丝魂魄……会怕她么,很多事情就连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又要如何和他说明白呢~
“那个降妖司的男人又回来了是么?” 耳边突然传来有些发冷的声音,她抬起眼帘便撞见了那晦若深谷,令人触目惊心的黑眸,还有那张阴恻恻的俊容。
“啊……是,他是回来了……”她只好点点头,如实道。
他的唇缓缓勾出一个极冷的笑容,:“所以,你一整晚……咳咳……都是与他在一起?”
发现他误会了什么,婳儿紧张的摇摇头,结结巴巴的焦急解释道,“不,不是的,他早就走了,我,我其实我……方才还和苑主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天……”
她一紧张,难免思绪混乱,更何况还是在那人令人窒息的压迫目光下,便更觉不安,她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想要重新好好解释什么,空烟寐的眸光已经一点点结冰,变得越来越深邃寒冷,他的周身都散发着让人难以接近的冰冷之意,他冰冷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那阴郁冷恹的眸子浮出一抹警告之意,声音沙哑而冰冷,
“记住,你可以选择沉默,但是别试着对我说谎”
“…………” 杏婳儿看着他山月昏影似的目光,紧紧咬着粉唇,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心中酸涩委屈,眼眸里水光盈盈,泛起淡淡红潮。
须臾,他骤然松开手,回身静静走出了那片落满残花的庭院,
枉生录2——花尽酒阑春到也 第一百五十二章面具碎了
“主人”
“京城那边有何动静”
“太子送来了一封密函”
“你替我拆开吧”
空烟寐没有接过那信件,只是懒懒的靠着窗棂,声音沙哑的说道。
子泽便撕开那烫金的雕花信笺,刚看了几眼,脸色便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他说了什么?”空烟寐瞥了一眼子泽,
“太子之意,似也想要拉拢大将军,想让主人应了和绯颜姑娘这门亲事”
“应了这门亲事?”他苍白的俊容上泛起一抹模糊诡异的笑容,凉冰冰的,又有些渗人,神色漠然道,“那到要看看太子的筹码是不是够与我做这笔交易”
“主人真的要答应么?那婳儿姑娘……!”
还未说完,已经被子泽凌厉瞪了一眼,摇头目光警告。然而也为时已晚,空烟寐已经变了脸色,目光阴沉沉的看着未寓 ,脸色森寒的可怕,他就那么一言不发,已经让未寓不自觉的浑身发抖,衣服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他目光闪了闪,突而跪在地上,抬手猛然朝着自己的脸接连掌掴了下去,
“未寓失言,请主人息怒”
空烟寐没有说话,只是神情阴森漠然的看着未寓朝着自己的脸一巴掌一巴掌的扇下去,那原本白皙俊俏的脸已经红肿了起来,他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缓缓放下手中棋子,一边咳着,一边起身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
那响亮的巴掌声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渐渐的融为一体,混在夜色中,听上去说不出的诡异吓人。
翌日,清晨。
镇子很快便又太平了起来,只是不知道齐王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滇王受伤了,便命人传了书信过来,说自己正在不远处的邰郡,离这里不远,故而要赶来探望。
滇王不便拂其好意,便留了下来,也正好让青子衿可以多多修养两日,果然不过两日林王便赶到了这里,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帮暮家子弟。
齐王见了卷云舒自然是一番皇室兄弟的嘘寒问暖,一阵客套,对他被歹人掠去,自是一番痛心疾首,慷慨激愤之辞,卷云舒只是一贯温文有礼的应和着,皇室之间虚情假意的客套,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金朝雾却听得不耐烦,眉眼之间皆是无趣之意,以他的性子,早想尽快将这满面虚情假意的启王赶出去,但是碍着卷云舒的面子,也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摆出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卷云舒性子温和纯善,但是阅人无数的金朝雾却一眼便看出了这齐王到这里的目的并不简单,与其说他是来关心卷云舒的伤势,倒不如说他是也想来分一杯羹。
毕竟他们找到了皇室被窃取的秘宝,这齐王若是和他们一路回去,皇上也会认为齐王与这件事上或多或少的也出了力。以卷云舒的性子,齐王若想邀功,他绝不会去多解释什么,说不定还会成人之美的夸上两句,一想到此,金朝雾便觉得心口堵闷,若真是要论功行赏,便也该是……那人、
他的脑海里不知怎的,又浮现出那一抹青衣渺渺,还有那张不问世事,不染烟火的清绝俊容。
不过令人不舒服的,可不只是齐王一人,还有那一帮暮氏子弟、
他们从来的第一天时候,眼睛便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直充满挑衅嘲讽的一直在暗暗寻衅滋事。
‘大哥,你看这不是被爹赶出去的那只丧家犬么!’看着静静坐在凉亭下静静饮茶的空烟寐,暮晨黑长的脸相下一拉,朝着身边的人哼笑一声,刻意大声道。
“哎,?让我开开,呦呵,还真是……七弟,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哦,呸呸,爹说过,已不准我们再认这个怪物做兄弟了!我记性真差!怎么给忘了!”暮石乾冷笑道。
“别说的这么难听,人家现在可是太子面前的红人,小心惹了他不高兴,太子明日砍了你的脑袋!” 老六声音更高,语气满是嘲讽之意。
“我们……我们还是走吧……”年纪最轻的那个男子听着几位兄长的言语,觉得有些过分了,他看着形单影只孤零零坐在一边静静喝茶的空烟寐,心中不由有些同情,小声劝道。
“十弟,你怕什么……难道你还真信了你四哥的话,认为会被太子砍了脑袋,哈哈哈……太子只不过把他当成条狗……哈哈哈哈!”暮石乾颇为不屑的大声嘲笑道。
空烟寐只是如没听见一般,依旧坐在凉亭下望着遥遥青山静静喝茶,只是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藏在他雪色的衣袖下被他越握越紧,越握越紧,显出灰白之色。
“你们说够了没有!不要太过分了!” 杏婳儿本来是想过来给空烟寐送些该买回来的梅饯和杏饼,却不想正碰上这一幕,脸色气得有些发白,忍不住插口道,
“呦,又是你这个小丫头……看来你对他倒是情根深种啊,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这个男人可是比你想象中恐怖的多……”暮石乾打量着杏婳儿,脸上笑容十分邪恶。
“我看恐怖的人是你吧!暮家大公子便是如此作风口德,传出去不怕让人笑掉大牙么!”
“你……!”暮石乾不禁有些气急败坏,还想说什么,便见金朝雾和卷云舒还有齐王已经出了门厅,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不想将事情闹到,别有深意的瞪了一眼杏婳儿,带着其他人走了。
那石乾一路小跑过去,瞬间已经变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对着齐王一直呵呵傻笑着,那样子更像是一只殷勤献媚的恶犬。
“没想到你竟然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 耳边传来空烟微微沙哑的嗓音,伴着几声咳嗽。
“我……我只是听不惯他们那样说你”
“以后这种事,不要插手” 他神色漠然的说着,那双阴冷厌世的眸子里一片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
“我……”
“原来你们两个在这里!”绯颜的声音突然从他们两人身后响起,冷不防的吓了杏婳儿一跳,绯颜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从她手中的纸袋里拿了一个蜜饯,不慌不忙的一边嚼着,一边朝着杏婳儿笑道,
“我方才见彩苑在前院找了你半天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想找你帮忙……”
“彩苑?”杏婳儿微微愣了一下,“前院嘛,那我去瞧瞧~”
“嗯~~去吧去吧,快去吧~~” 绯颜毫不客气的从她手中接过那两袋蜜饯,又心急的将她往凉亭外推了推,“笑着催促道,“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哦!”杏婳儿神色单纯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前院快步走了去。
看着杏婳儿渐渐走远,绯颜的嘴角牵起一抹得意笑容,她一边又从油纸里掏出个杏饼津津有味嚼着,一边拿起一块杏饼递到空烟寐薄水色的唇边,身子凑的他很近很近,“喏,你也吃一个!”
“不必了,我不饿”空烟寐不着痕迹的推开她,起身朝外走去,丝毫不在乎绯颜有些难看的脸色,他自顾自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过身来,晦暗的眸子幽幽看着她,
“我记得你不是素来与彩苑不合么,怎么今日对她的事却又上心了起来?”
绯颜心中一紧,她面色局促的握紧手中的佩剑,嘴唇张了半天,却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空烟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耐心等她解释,只是薄唇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回过头去继续朝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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