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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温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崔黑
病态温床
作者:崔黑

郑曈Ai林芷Ai得发疯,生生世世但每一次,她的眼神都不在他身上第一世【假孕】医生,我会永远怀孕,对吧?第二世【折翼】魔王,天使堕落了也不会Ai你第三世【断腿】乐师,我再不能舞,你可满意警告#男nV主都不正常#无法确定BErE#报社短篇,写到哪是哪





病态温床 前言

多用于人名中,指太阳初生起,天色微明,光亮的样子。
词组:
曈曈,日出时光亮的样子。
郑曈,外在正常,内在扭曲,爱林芷爱得发疯的男人。

香味令人止步的草。
词组:
白芷,香草名,也叫“辟芷”。中医学上以根入药。
林芷,郑曈每一世都苦苦爱恋,却不爱他的女人。




病态温床 假孕(1)
“……怎么样?!”
身上的白大褂让男人的脸看起来十分冰冷,声音里含着习以为常的遗憾:“尽力了。”
郑曈长长地出了口气,不知该高兴还是悲伤。
那个男人死了。
也就是说……林芷身边,只会剩下他了。
他控制着表情,揽住一旁滑落的女人:“阿芷——”
她面色惨白,眼眶却是通红,总是盈满笑意的面庞如今被哀痛所浸染。
“这是假的,对不对?郑曈你告诉我啊!!!”
林芷崩溃了。
后事是郑曈帮着料理的,就连遗产的分割,他也代替林芷去做。
接着又让无处可去的林芷搬入他的房子。
他认识林芷认识二十五年,爱了她十五年,最终却亲眼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结婚。
原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如今——
“阿芷,你先好好休息,公司那边我帮你请假了。”
他将她行李箱里的衣服逐一放入衣柜,就连内衣裤也毫不避讳,而林芷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
“想吃些什么?我去做。”
他轻轻捧起她的面颊,用拇指拭去她眼尾的泪花。
这样的动作,往常郑曈是从不敢做的,因为怕她生厌,他只是默默守着她,保持安全距离。
林芷表情恍惚,眼底的血丝遍布,叫他心尖一阵颤抖。
她不回答,郑曈也不勉强,只是将一旁的绒毯披到她身上,苍白的面庞被深棕的绒毛衬得愈发没有血色。
“在家里就随便一些,想干什么都行,不过别伤到自己,知道吗?”
他的声音温柔到极点,像是托着花瓣的春风,不忍心让她磕碰哪怕一下。
林芷木然地点头,纤细的手指拢紧了绒毯,仿佛冷极。
晚饭做的全是她爱吃的,不过林芷没吃几口就搁下了筷子。
郑曈叹了口气,虽然知道她沉痛得无法自拔,但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撑不住。
“阿芷,就当是为了我,多吃些好不好?”
他又给她盛了碗汤,胡萝卜玉米炖排骨,鲜香的气味与她的沉默格格不入。
“郑曈……”她终于开口了。
“嗯,我在。”一直都在。
“我……”林芷垂下眼睫,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圈。
“你看我做的这么辛苦,要是吃不完也挺浪的。”
明明只有两人,他却做了四菜一汤,本就是吃不完的分量。
郑曈又往她的碗里添了块红炖牛腩:“吃饱才好,得待会洗澡都没力气……”
“我想喝酒。”抿了抿唇,林芷送给他一个比哭还难堪的微笑。
两道秀气的眉扭曲着,哭红了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泪光。
“阿芷。”郑曈皱眉,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饭粒,幸而指尖是对着自己的,不会让她看到用力得发白的景象。
“不行就……不行吧……”
林芷端着碗,一口闷了里边澄黄的汤汁,根本不容味蕾尝到汤的味道。
“休息一下再去洗澡吧?”
郑曈起身,放下只吃了半碗的米饭,去为她拾换洗的衣物,又把人拉到卫生间里,细细地告诉她如何调节水温,简直像是在教小孩子一般。
“懂了吗?”
林芷点头的模样,叫他怀疑她根本就没有在听。




病态温床 假孕(2)
郑曈后悔了,他就不该放着林芷单独洗澡。
看着肩上那一片红色,他攥紧了拳头,又只能将气往肚子里咽,起身去拿药箱。
她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但若不及时处理,只怕之后会更加难受。
因此郑曈也不管会不会吵醒她,细细地将烫伤膏涂上去,一边轻轻吹着气,一边庆幸只是伤在这一处。
完全不在乎自己擅自检查她身体的行为已经越界了。
纯黑的瞳眸里倒映着女人半露的肩背,不含一丝一毫的欲望,底下却暗涌着另外的情绪。
——不能让她碰到伤处,所以她只能侧着睡。
睡着时身体难会乱动,因此,他得留下来。
洗漱完毕,郑曈心安理得、轻手轻脚爬上了床,撩起她及肩的发丝,在她的脖颈上印下一个虔诚爱怜的吻。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如此拥抱一无所知的林芷。她身上干净至极,什么味道都没有。
如果,她能忘掉那个男人,忘得一干二净就好了。
扬起一个苦笑,郑曈闭上双眼。
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却如泡泡一般“咕噜咕噜”往上冒,越接近水面就变得越大,然后肆无忌惮地爆开来。
他也曾如此抱过林芷。
那时她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她的父亲出差,便只能将她托付给邻居——也就是郑曈的父母。
时至夏夜,巷子里的小孩在看完电视上播放的《数码宝贝》之后,纷纷聚到郑曈家玩耍。
大概是因为鬼节才过不久,便有人提议讲鬼故事。
讲了什么他记不得,只记得那晚上,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林芷,居然半夜来钻他的被窝。
问她怎么了也不讲,他便开玩笑地说一句“不会是怕了吧”,没想到正好戳中了小姑娘的死穴。
林芷恼羞成怒,转身就想下床,口中还嘟囔着“我才不怕呢”。
郑曈连忙从后边抱住她,也不管那么热的天气,肌肤轻轻一碰就会渗出汗来。
小姑娘软软的一团,头发丝也是极软的,整个人就像是刚蒸好的糕点。
即使只是将脸靠近她的脖颈,面颊也被熏得通红。
他大林芷三岁,手脚皆是修长的,那般抱着便缠得她动弹不得。
他一边服软哄着,一边在心里笑她胆小,却第一次觉得她也有柔软可爱的一面。
林芷平日里人小鬼大的,也不叫他“哥哥”,反而一口一个“郑曈”叫得欢。
神采飞扬得夏日的太阳都比不上。
夜深了,没了太阳,她躲在他怀里。
她还“哼哼唧唧”的假装不愿意,郑曈干脆撒手,说:“那你回去睡。”
小姑娘气得摸索着抓起他的手腕,放到嘴边就是一咬。
那湿热的触感,居然激起了触电似的感觉。
郑曈永远都无法忘记——他无缘无故地,勃起了。
装模作样地凶了她两句,发泄浑身的羞臊感,最终他揽着困极的林芷睡了过去。
现在,她像当时那样乖乖地缩在他怀里,呼吸平稳。
郑曈宁愿相信她拧紧的眉头已经松开,在他怀中坠入了美梦。




病态温床 假孕(3)
“先将就着吃,晚饭我再做细点。”
将小号砂锅端上餐桌,他下意识打量缩在米黄色餐椅里的林芷。
她小幅度点着头,又抿了抿嘴:“这叫将就啊?”
浅褐色的香菇粒,切成丁的土豆边角圆滑,看上去便很是软糯,肉沫与青葱混在一起,米饭淋上浅褐色的浓稠汤汁。
香味随着白气飘散,让她又大大地吸了口气,微微眯眼的姿态像是开饭前循着味道而来、表情期待的猫。
“没青菜,今晚补上。”
郑曈对于她的饮食,简直是严格到极点。
只不过时间实在不够,下班后再去菜市场时,上午的青菜都卖光了。
“已经很好啦——”林芷接过他递来的勺子,舀了满满的一勺放进口中。咀嚼时,颊边的碎发一动一动的。
郑曈松了口气。
也不枉他中午下班时匆匆从医院赶回,只为亲手给她做午饭;不枉他包办所有的家务,生怕请来的家政会吓到她。
虽然累,可看着她的面色逐渐红润,眉间的郁结也消散不少,郑曈便觉得幸福。
她不爱他,也无所谓了。
郑曈想着十几年前的某一天,她看着蹲在小巷墙壁上的野猫,说“无所谓”。
养不熟也无所谓,被抓伤也无所谓,她就是喜欢那只猫。
至今他还记得,那只猫浑身是显黄的白毛,右后腿有一块小小的疤痕。
受了伤,对人类警戒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她顶多是在它睡觉的时候偷偷抚摸几下。
吃完午饭,郑曈匆匆洗了碗又回医院去,临走前还叮嘱林芷要睡午觉,不能偷偷看小说。
脑子里满是她蜷缩在被子里、猫一般等待他抚摸的乖巧模样。
郑曈揉了揉太阳穴,踩点打卡上班。
以往他都会在下班后多待一会儿整理资料的,现在却是时刻关注着时间,到点就立刻拾回家。
不能饿着林芷。
他风风火火地回了家、做饭,在吃饭时总算能喘上一口气。
只有在看着她一口口吃下他做的饭菜时,他才能同样咀嚼、吞咽。
欺骗自己——她很喜欢,所以只让她吃他做的饭菜,是正确的。
“郑曈。”林芷抬起脸来,羞涩地轻抿唇,“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
他著筷的手顿在半空中。
“我……怀孕了。”她恢复了生机的眼睛里,泛滥着雀跃的幸福感。
怀孕?!遗腹子?!
郑曈一时做不出反应。
那个男人就算死了,也不给他机会么?!
“嗯,那恭喜啊……”
他语气里浸着酸涩,却忽然间想起来——她不孕。
甚至在分割遗产时,她的婆婆还低声骂她是“生不了蛋的母鸡”,那时她浑身僵硬,瞪大了的眼瞳里全是苦痛。
怎么可能有孩子……?
“那,明天我带你去检查一下吧。”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他夹起一块咖喱鸡放到她碗里,“以后要吃两个人的量了。”
“哪有那么快。”林芷有些不好意思,却是乖乖夹起鸡肉咀嚼,小脸上尽是期待。
心中的怒意几乎要沸腾起来,郑曈仍旧陪着她把饭吃完,只不过洗碗时“不小心”砸碎了两个盘子。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胸口一直以来装着的滚烫的黑色液体溢出了容器,沉重无比,压迫得心脏的瓣膜几乎要停止运作之后,又入侵了胃部。
他将晚饭吐了个一干二净,看着满手的鲜血,眼眶一阵发热。




病态温床 假孕(4)
“孩子还小,要安心养胎,保持开朗的心境——”
护士絮絮叨叨的,林芷听了也不嫌烦,反而连连点头。
郑曈揽着她的腰肢,面上幸福温柔的笑有些过度,甚至显得僵硬。
他竭力克制着,才让搭在她腰侧的指尖停止颤抖。
“太好了,郑曈。”林芷弯起眼睛,黑水晶似的瞳仁里满是快乐。
“是啊,太好了。”他应和着,抬手顺了顺她长了些的头发,“你在这等着,我去上个厕所。”
“嗯。”
推开冰冷的门,他扬起的嘴角瞬间压平,俊朗的面容宛如雕塑一般,平静而又蕴含着某种诡异的情感。
“郑曈,情况不是很好。”女医生双手抱胸,面露愁容。
“什么意思?”
医生摇了下头:“她没怀孕,但是……身体出现了类似的征兆,或许……”
她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没有继续说下去。
郑曈又陷入了不知该欣喜还是担忧的处境:“……我会带她去检查。”
“她是你的……?”
这家医院里的医生,基本上都认识郑曈。
青年才俊,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主治医师,并且——没有女朋友。
女医生会好奇,也是正常的。
“未婚妻。”郑曈微微勾起唇,将苦涩敛,“这次就麻烦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哎,客气了。”
他联系了神科的医生,又骗了林芷去检查,这才发现不对劲。
她……太好骗了,太听话了。
是被无上的幸福感蒙蔽了判断力,还是因为过于相信他?
他宁愿是后者。
郑曈没有当场问结果,只是让神科的医生通过邮件把资料都发给他。
“好久没有出来了,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放进呢大衣的口袋里,他感受着如玉般的肌肤下脆弱的生命力。
“唔……”林芷呆了呆,摇头,“外边,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她望向四周的建筑,眼神有些空洞,落回小腹时才涌出些许温暖,“郑曈,你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性别……根本就没有啊。
他轻声笑着:“还小呢,查不出来的。”
“也对。”林芷点头,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小腹,“我还有点害怕,听说怀孕很辛苦……”
“有我在,怕什么。”
他的声音夹杂着颤抖,大概是因为一阵寒风刮过,眼眶也开始发涩。
她为什么完全没意识到——应该回去工作了呢?
明明刚才路过了的那幢办公楼,是她工作了五年的地方。
郑曈并没有告诉林芷,早在一个月前,她就被辞退了。
不过没关系,他养着她便是了。
让林芷真真正正只能依靠他而活……
羽睫一眨,压下了眼底翻涌的思绪,他将手指一一扣入她的指缝中。
林芷挣脱了。
在他皱眉之时,她绕到郑曈的右边去,把被风吹得冰冷的左手塞给他。
穿着黑色靴子的脚将脚边的小石子踢开,石子撞到路灯,被弹开后又蹦了两下。
郑曈下意识攥紧了她如冰一般冷的手,胸腔的窒息感顿时减轻。
“你又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她的嗓音轻柔得像是风中飘荡的蛛丝,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




病态温床 假孕(5)
“没关系,我可以学啊。”郑曈重新与她十指相扣,将喉头的灼烧感咽回去,“你忘了,我爆肝一星期就能拿全级前三的。”
“啊……”林芷眨着眼睛,略带无辜地侧头看他,“有吗?”
怎么可能没有,半年前她还拿着这事酸他啊。
林芷跟郑曈考了同一个大学。
又或者说,他们从小到大都是校友。
只不过因着他大她三岁的缘故,两人在小学时相处得更久,甚至上下学都是一起的,初高中见面的时间少一些。
后来到了大学,郑曈终于有机会再跟她那般亲近了。
那次距离期末还有一个月,林芷在的社团却仍有活动,她作为负责人自然是拼尽了全力去做。
但这样一来,学习的时间被大大压缩。
她在吃饭时跟郑曈抱怨,小测的成绩丢死人了,他放心不下,开始帮着她策划和组织。
活动很圆满,林芷却是病倒了。
大概只是因为寒流,但郑曈还是下意识怪罪起那个社团,劝着她别那么认真负责。
林芷烧得小脸通红,声音沙哑没办法他吵架,倒是单方面跟他赌气。
考试前的一周,他的功课全都是在林芷的病床前复习的,还得帮着她解数学题。
他的小姑娘一边不好意思,一边又不肯和好,每次开口都是抱怨他脑子怎么那么好,气死她了。
那时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做错,也拉不下脸来服软,就跟她打了个赌。
若是他考了前三,林芷就得乖乖认错。
她脖子一梗,答应了。
最终也哼哼唧唧地跟他道歉,只不过那时距离吵架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两人甚至都忘了怎么吵起来的。
郑曈读医,得读五年本科和三年研究生。
他以为至少他们能像小学时那般朝夕相处,但有一天林芷告诉他,她恋爱了。
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看不见的墙壁,而她也先一步毕业,最终跟那个男人结婚。
但联系仍旧保持着,他甚至到了她所在的城市应聘,见面的次数也就理所当然地增多。
见到她与那个男人恩爱的次数,也多得数不清。
他只能作为林芷的朋友,接受他们的招待。
她时常会提起大学,数落丈夫的不成熟,语气夹杂着甜蜜。
每一句话都在郑曈的心上割过,每个字都像是一个锯齿,深深地嵌入、来回磨割。
但他保持着微笑,林芷全然不知他已经嫉妒得恨不得将酒杯捏碎。
她说到酒,说到头孢,又说到发烧,弯弯绕绕的竟然把那件事提起来。
喝高了的林芷,像是变回那个幼稚的小姑娘似的,酸得不行,最后趴在餐桌上喊着“我也想考前三”醉倒了。
回忆让胃部痉挛得更厉害了,仿佛喝下过多烈性酒一样,火烧得肠子都快透了。
郑曈挤出一个微笑,努力将目光放在褪色的街景上:“骗你的。”
喝醉了都记得,醒着的时候自然也应该想起来才对啊。
可她还是一脸的茫然,接着便不高兴地撇撇嘴:“你骗我。”
“你乖乖听话,以后我就不骗你了。”
只听他的话,只听他的声音,想不起来那些往事也无所谓。
他们还有现在和未来。




病态温床 假孕(6)
林芷孕吐了。
可怜巴巴的,干呕得眼眶发红,一双手攥着盥洗台,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郑曈……他好折腾我呀……”
喘着气,接过他递来的温水,林芷抱怨的语气中又夹杂着幸福。
“嗯,很不乖。”轻拍着她的背顺气,郑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也苍白得接近半透明的纸,眼底堆积着青黑,嘴角紧抿着却仍旧泄出阴暗的情感。
幸好她低着头,不会看到这样可怕的一张脸。
抽过纸巾细细地擦拭她的唇角,郑曈又摸了摸她的小腹:“你要乖,不能折腾妈妈,知道吗?”
他语气温柔,抚摸也是轻得不得了,垂下的眼睫里尽是扭曲的担忧。
明明没有怀孕,小腹居然微微鼓起。
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呢。
那时她并非好转,而是因为心灵极近崩坏,身体为了活下去,顺应了她的愿望作出怀孕的假象。
孕吐,虚弱,羊水出现,月经停止。
“郑曈,这样下去很危险。”神科的医生语气沉重。
如果告诉她真相,或许她会再度崩溃,甚至失去活下去的意愿;如果就这么拖着,她的身体也没办法支撑太久。
“她并非想要孩子,而只是想怀孕,连十月怀胎的常识都抛弃了——”
“大概是因为身体也明白没办法真的生出孩子,所以就屏蔽了生产的相关信息。”
一句句话,每个字拆开来他都能懂,合起来之后又变得极其难以理解。
“这样的病……我没办法,或许……谁都没有办法。”
郑曈被打入了地狱,站着不动,地面迟早会被岩浆消融;往前踏一步,便是狱火焚身。
林芷的轻笑声将他拉回现实:“郑曈,你真是个好爸爸。”
爸爸……?
为了不伤到她,他从不在林芷面前提及那个男人,而她自己也根本没有说起过。
莫非,同样是因为过于痛苦而选择忘记——但这也代表着她无法面对,会把他记得更深。
“那当然了。”扶着她起身,将她黏在腮上的碎发拨开,郑曈低头在她的眉心印上一个吻。
林芷只是笑着,美丽又空洞的微笑。
那双瞳眸溢出的快乐,只是湖面表层飘着的浮萍而已,风一吹就会露出清澈干净到接近虚无的湖水。
“想吃什么,我重新去给你做。”
“不用啦,我可以继续吃的。”林芷任他牵着手离开卫生间,声音柔柔的,“宝宝可能只是不适应而已,这次一定不会再吐了。”
也好,他也没有再去做饭的力气了。
郑曈重新将饭菜热过,她很是主动地拿起筷子,小口吃着,还偶尔抱怨着想吃更酸一些的。
适合孕妇吃的食物,他都做得口味极淡。
“好,明天买些番茄回来。”
为了配合她,郑曈自己也十分地入戏,在她高兴地点头时甚至浮现出“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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