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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岳与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并茂
感觉有人坐我边儿上,我靠了一下才觉得不对,我就是贱,怎么不多看那一眼,以为最不济也是金培元呢。岳大哥笑眯眯看着我,我也看痴了,透着庭院里的灯影他身上透出一点好闻的热气儿,温温地烘着我,而且刚才靠他那一下特别软和可靠,唉。我忙说对不起我喝多了,岳大哥说没事,问了我点儿家常之事,比如家长干什么的,我不信他不知道,但是都说了,他又问我今天吃饱了吗?我说吃饱了,吃得特别好,他说你喜欢就多来,我觉得有点不对但也没有挑不出什么不合适,含糊地应了,岳大哥在我肩上拍了拍站起来,问我回去吗?我说不了,再吹会儿风,真的有点喝多了。
岳大哥就先回去了,我又龟缩回原位一动不动,岳大哥怎么回事,我知道他也坏心,喜欢挑衅岳嵩文,岳嵩文最讨厌他了,这要让岳嵩文看见,肯定烦死我了。我真不敢动,像岳大哥没来过一样,隔会儿我又感觉有人来了,在我旁边坐了半天,我这才扒一道眼缝儿,装刚醒的样子,& 岳嵩文?&
岳嵩文说:这回看清是谁了?呵呵,我立马装傻,说喝醉了,岳嵩文说:怎么样?我说什么怎么样,他说:看你很高兴啊。我说岳嵩文你又来了,岳嵩文说:你找他,为我,他不会拒绝你的。我说:你又来。岳嵩文老这么豪气,亲哥也派给我睡,也衬得我像一个淫魔,像是那聂小倩之姑,当然老岳就是那可人的给我拉皮条的聂小倩了。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稀罕我,动不动就吃醋,给我造成了太多的烦恼。趁岳嵩文看我,我往他怀里一趟,还是这块地儿踏实啊,因为老岳很坏,又欠我的,所以我觉得踏实,岳大哥就不一样了,别人无故的好我受不了,也根本不会信,何况他们都是因为岳嵩文,不然他们谁能看得起我。不是捧岳嵩文贬我自己,这种权衡也不能让老岳晓得,他该又想一堆了,或者连带也看不起我。我躺他腿上看天,看树的枝叶,岳嵩文的手垂在我肩膀上,抚摸着我的脖子,我闭上眼睛,又忽然睁起来,侧眼看到餐厅的块玻璃墙里站着岳大哥,正往这里看。察觉到我转过去的目光,岳嵩文捏了一下我,我正过来仰视着他,看一眼又闭眼睛,还这句话给他:这下你高兴了吧。岳嵩文没说话,用手搔了搔我的下巴,我痒得往他那里钻。
躺着躺着真的要睡了,依稀是睡过去一会儿,后来是被冷醒的,抱住手臂,岳嵩文还是原样坐着,连看的景儿都是同一块儿。我动了,他低下头说:回去睡吧。我问:回哪?岳嵩文说:这儿有房间。我突然有点坏心眼儿,刚才岳大哥要跟我怎么样了,他今天是跟谁睡呢?说实话,看岳大哥那样我就知道,他对女的是同老岳一个德行的,看他们神色就能看出来,一窝里长不出两种蛤蟆,金培元也一样。不知道我捡得这只是不是它们里头最坏的,但再坏一次,我可受不起了,有点是老岳之前说的那意思,再找一个人,费同一遭心,累啊,可能也拿不起了。





老岳与我 两厢月
意识到这些后我变得低眉顺眼起来,像一个认命的小媳妇,拉着岳嵩文的衣角回到餐厅,桌上换成水果糕饼之类的餐点,金培元跟岳大哥在喝酒,李振华在陪金培元的儿子玩儿,于淑月和岳大嫂在聊天儿,我跟岳嵩文浓情蜜意地进来,理都不理他们。岳嵩文讲程霜醉了,先去休息。岳大哥问没事吧?岳嵩文说我没有事。金培元说去楼上吧。刚才我不讲话,到了楼梯里开始低低地跟老岳絮语。我说你大哥品味真高,这里面装修得像宾馆一样。岳嵩文微笑说还好吧,明显是十分的赞同,但是他这人不明着讲别人坏话的。我说我好像没吃月饼,是不是不吉利。岳嵩文说他也没吃。我说那就行,咱们一块儿不吃。岳嵩文说他一会下来给我拿一块,我说不要,我真困了。岳嵩文说:那就休息吧。我说咱俩睡一屋?岳嵩文说:都可以。我说什么意思,咱们分开睡?还是不是一家人了。岳嵩文低头看着楼梯,都能看见他莫测地微笑,到叁楼后他打开了一间房间,说这里,我进去,半个小厅,开放式卫浴,床不甚大,挤靠一扇落地窗景,装修是新中式,但排布上很现代。床头紧挨着树,手在窗子上点一下像能摸着叶子。我说:刚才找月亮没找见,在这看见了。
岳嵩文跟我一块儿看,屋里有点潮潮的木头味,我打喷嚏,岳嵩文说:感冒了?我说没,鼻子有点痒痒。喜欢岳嵩文要紧那样儿,他刚才还看月亮呢,我一打喷嚏他立马不看了。岳嵩文说:先吃点药吧,我说:不吃,又没病。岳嵩文说:你身上凉得很。我说刚才吹的。岳嵩文说洗个澡再睡吧。我说好,岳嵩文竟然往外面走,我说你去哪,他说你睡吧。他不陪我,我点头,岳嵩文走了。
我洗了澡就不再困,身上很暖,坐在床边看天,一年里它在这天最要紧,最有威仪,平时都是个温馨的梦伴,旖丽的心情的点缀品。今天,我对老岳好像也有点不一般,他用我得到了点家庭的体验。我开了窗,往地下看得见院子,一个小男孩红帽衫的小点影子跑出来,黑油油的头发,白的脖颈,金培元的儿子,然后是一阵又一阵的笑浪,我敏锐地听到里面有岳嵩文的,他们不知道在谈笑什么事,底下成一个境界,楼上是我,同一个月,只有我赏它认真,隐隐有灰黑的斑块,小时候想那是广寒宫,嫦娥的居所,把头探出去,浸入湿冷的夜雾,看红色帽衫又钻进去了。真奇怪,岳嵩文都有家,我的家却始终没有我一份,我没有家。看得太入神,红帽衫又跑出来,他往上看鸟,看到我,喊姐姐,跟他玩着的李振华也抬头,看见我古怪地探着身子,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甚至显得有一丝可怖的厌恶,我下意识躲了回去。缩在床上还听下面的声音,再没有谁提到我。
手机响,看消息是金培元:偷看谁呢?他嘲讽我,我反倒看着屏幕笑起来。我说没看你,金培元说晚上可得把门锁好,我说怎么,他说:别让狗钻进去了。我说你不钻就行,金培元说你下来吧,咱们再喝点。我说我不去,他说这酒好,尝尝,我说你自己喝吧。金培元不回我了。
有点想跟他玩的时候,跟岳嵩文因为知道他有分寸所以心里有底,跟他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弄死,怕到癫狂,疯一样地一边疼一边爽。感觉他也不是不喜欢我,只是喜欢我不合适,就不会喜欢了。男的都很势利,不能就算了,没有什么非要。不过我也有点,都是热脸贴贴冷屁股,我怎么贴老岳没贴他呢,还是觉得跟老岳更近,才选老岳。电视里老把男女之情演得要死要活,非一个不可,其实都是可选择的,如果老岳死我我会要死要活?也不尽然,过两天我还是会去找别的对象,我死了也一样,没谁离不开谁,只是一个选择一个选择累计起来,看着有点让人慨叹,哪里差了点就不再是现在这样了,不是我跟老岳,老岳也不会有我,这么想好多了,也可以接受。
他们下面还在聊,我自己睡掉了,不觉得孤独,一辈子其实人跟自己过得最多,我开始把我自己当我自己的朋友了,逐渐没有寂寞,再说,实在不行,还有老岳。早上我被电话叫醒,岳嵩文说:起来吧,楼下吃饭。我起来简单洗漱了下去,岳家人真是兵一样的生活,现在才早上七点,没一个人睡懒觉,都到齐了,起这么早干什么?看见早餐样式挺多的我才消了点埋怨,早上吃得比昨晚静多了,只是老岳跟我坐一边,他早吃完了,帮我剥鸡蛋,把圆滑白蛋放我碟子里,我捏起来一口一口吃掉了,谢谢岳哥,感觉自己地位提升了点,至少是比较得宠的情儿。说实话在这我反而没什么卑怯,看他们,不管是岳大哥还是金培元,他们跟他们的老婆真的有除了亲情之外的感情吗?我这次不是精神胜利法,我感觉这些人也挺可悲,连带岳嵩文,其实岳嵩文也是他们的一员,这辈子他们都没疯过,有什么意思,很牛很舒坦就很快乐吗,就算我如岳嵩文之愿伺候他寿终正寝,他这辈子能体验一次知晓爱的人也爱自己时那种狂喜?他根本爱不了人,怎么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假装知道,而且也很真。说实话这这一年我都觉得是偷来的,是从未来的自己那里偷的,老是觉得会还回去,总是提心吊胆的,好像有一天发现梦醒了,梦里不好的东西全都是真的,但是好的东西全是假的,比如说现在一切还是有,但是岳嵩文没了,那可怎么办呢,其实也没有什么怎么办,这种梦我已经做过好几个,现在还活着,是人总能过下去的。
吃完了早饭,金培元儿子说去水里抓鱼,岳大哥公务缠身,岳大嫂身体不适,单我们一行去了,我跟岳嵩文走在后面,没有旁人,他倒冷淡得可怕,真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了,我也不吭声,直到追上金培元他们,他们已在浅溪里玩,岳嵩文说:你也去吧。我说我不去,看看就够。岳嵩文没说话,我说你特别幼稚,岳嵩文看我一眼,我说:你又生什么气。岳嵩文说他没有。我说:装,你再装,有事不能直说?岳嵩文抱着胳膊。我真服了他了,蹲石头上拔草根,岳嵩文往别处走,又慢慢踱步过来,我说:烦你。哼,我把石子扔他脚边,扔了一颗又一颗,岳嵩文说:早上吃饱了没?呵呵,就这么一句?我敢说他是气昨天我跟金培元发短信,他们坐那么近,肯定看见了。有本事他也发啊,一句也不问我,把我丢上面。他还在旁边高深地眺望山林,我说:什么时候能走?岳嵩文说,怎么了,想走了?我说:嗯,好不容易放假,想跟你单独呆着。岳嵩文说:中午吃了饭就走。他把手垂下,嘴边总算有点翘了。唉,谁有我可怜,找了半辈子爹,还是找一烂小鬼头。岳嵩文今天又穿蓝色系,浅蓝色衬衫跟深蓝色长裤,站在翠绿的山林里那么清绝出尘,过会儿还背对着我,看他的美背,真想把他在这办了。
下山的时候,我跟岳嵩文走在前面,回到岳大哥的庭院,我靠岳嵩文近了,闻到甜香,我说:什么味?钻岳嵩文怀里闻,岳嵩文推开我的脑袋,& 干什么?& 我说真的有味儿,你身上的。岳嵩文摇头,我说:你再让我闻闻,岳嵩文说:& 又……& 他没说完,我自己补充上:又发浪了。我说真的有味道,甜的。岳嵩文说:那是桂花。我说哪有桂花,岳嵩文指出去,还真有,我说昨天没有闻到,岳嵩文没说话,他的头半垂,我说:真的好香,话尾里看见岳嵩文大哥站在檐下等候着我们,他的目光和岳嵩文的很像,也十分地有别的熟悉的感觉,我忽然想到我跟刘文甫约会回家时在露台上我妈向下看我的那一眼,我跟岳嵩文,我们永恒地生长在这些注视里,我们一生的天地。
我往后错了一步,但是拉住了岳嵩文的手。岳嵩文抬起眼来,开始对他哥的迎接报以接待的微笑,他的笑法使他看着很像一位老人,和他哥一样的老人,院里的古树是那样苍老粗壮,枝叶磅礴地蔽日,阳光割成刀锋的丝缕投下密密点点的圆斑在老岳的肩膀上,那株桂树只露一半圆胖的身,厚吐着浓香。我老看不见他身上哪些还年轻,哪些已经死掉。我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后面有金培元一家的脚步,金培元的儿子走路拖着步子,踢踢踏踏地踩地上落的枫叶,咔擦咔擦的,我一直故意忽略李振华,从昨天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被拒绝的爱让我感到耻辱,但好在我没有真的讲出来过,所以只要装就好了。所以还是岳嵩文好,甚至他导演的强暴也好,使我看起来是那么身不由己,我的爱是迫于无奈,这让我有尊严许多,况且到他有求于我的爱的时候,我可以永远浸浴在我自如的高地。




老岳与我 永恒塔
回了房间,休息了一下,有人敲门,我问谁,岳嵩文说:& 我。& 我打开门让他进来,& 怎么了?& 岳嵩文问我在干嘛,我说没干嘛,坐着等饭。再问他:你干嘛啊。岳嵩文说:看看你在干什么,我说:你看呗,想我了?岳嵩文微笑点头,我把头埋他脖子里呼噜呼噜地拱,岳嵩文摸着我的肩膀,说这可能有监控,我说到底啊,你怎么才跟我说。岳嵩文说:你怎么了?我说我昨天洗完澡光溜溜在房间里面走,岳嵩文没说话,我说你不早跟我讲,岳嵩文说:没事。我说怎么没事,岳嵩文说:骗你的。我说肯定是真的,岳嵩文只是笑,我说我也骗你的,昨天半夜冷死了怎么能不穿衣服。
岳嵩文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很亲密,好像很受我的摆布,那样子会有点可怜,一个老人对一个年轻女人,消费是可怜的,爱更是可怜的,我可以理解。在岳大哥这吃了午饭我们下山,岳嵩文有点乏是我开车,一侧脸他在座位上睡着了,我把车开得慢了点,上高速时岳嵩文醒了,他看了一眼路牌,我说没到呢你在睡会吧,岳嵩文没说话,好久没见他刚醒的样子,我老起得比他晚,他有点不愿意搭理人,好久才说:不睡了。可真招人疼。我说:老岳你真可爱。岳嵩文瞥了我一眼,非常之嫌恶,我更高兴了,我之岳宝。
近了市区,岳嵩文说:房子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也许是我陪他过节的奖励,他总要说一说。我说:看你不是真心实意的,算了吧。岳嵩文说:怎么不是真心实意。我说:有那么多方法,你非让我等。岳嵩文说:一点时间而已,你不愿意?我说:要是你想用几年考察我,我还不稀罕呢,再说,几年里的事谁能说准了。岳嵩文呵了一声。他不喜欢看我那么清醒,因为见过我的疯样,好像疯是真的,其实不是吧,疯是演给人看的,岳嵩文还是不懂。我说:我想过好现在。老岳说:那你该说点场面话,点破了还有什么好看。我说:我就想恶心下你呗。岳嵩文说:那你倒如愿了。我去揉了他胳膊一把,岳嵩文一动不动,我说:哎,小气,没逼你现在掏钱,还不好?岳嵩文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说你感觉呢。岳嵩文说了一句话,我开始没听清,听清后眉开眼笑,& 老岳,你现在太粗俗了,我不喜欢你这样子,跟你太不匹配了。& 然后用眼睛在他下叁路搜刮,岳嵩文说:开你的车。我说好,咱们快点到家,那个那个。
车又开了二十多分钟,岳嵩文才又说一句:你还年轻,不想以后的事。我想说点什么,也没法回答,他说实话,不过准确点说,是我不想以后的事,年轻人不都这么笨的,我想不到长久后的幸福,我没攒钱买过东西,我根本不懂得延迟的满足,我看见一个什么好的我就馋我就现在就要不然就算了,再好也不要隔时间,慢慢来的我觉得不是我应得的,我等不了任何,我要的都是要当下的、瞬时的、满溢的,那就只有性了,陪我最久的玩具,永远不出错的游戏。而爱,只让我感到羞愧与耻辱,跟等待一样,等待爱时,一切还都是双倍的,我再也不要了。
回到家后我一直缠着老岳,他把手边的复印纸团成团扔出去,一次一次让我咬着回来,纸团上沾太多我的口水,他就丢掉团一张新的,渐渐整个客厅都是散落的纸团,像海洋球池的背面,没人人关心的地方。我的膝盖又擦破了,片片的红印,明天应该会是青色的,我开始耍赖,俯下身叼拽他的裤脚,岳嵩文把我踢开了,又投出去纸团,一次比一次扔得远,最后一回,我站起来走过去弯腰拿起来,回来给岳嵩文,我站着他坐着,他的双手架在两边的扶手上,冷淡的神情,一个乏味的造物主,我说:给,把纸团递到他鼻尖下,岳嵩文慢慢看了我,& 不玩了?& 我说你这样玩我好累,我还给你捡回来,我要不捡了,你去跟谁玩呢。岳嵩文说天底下听话的狗多了,我扶着他的腿跪下,头抵着他的膝盖,& 狗哪有人好玩。& 岳嵩文手一扬,我刚给他的纸团又让他扔了出去,我按着地再次站起来,又去拿了一次,再给岳嵩文,岳嵩文依然把它扔了出去,不过是冲着我的脸,纸团轻轻砸到我的左脸,然后弹走,我弯腰就可以够到,再给老岳,老岳拿着纸团在手里捏了一会儿,静静地打量着我,二十多秒后,他轻轻地说: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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