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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民国 1v1 双c)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孟德的小公主
厉北山阖着眼,半卧在橡木制的浴桶中,任由这柔软又炽烈的水波,将一身的疲惫洗刷干净……
“爷……”
她轻唤了一声,厉北山才从绵绵的睡意当中苏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轻轻握住那只湿淋淋的小手,用含着倦怠的低沉嗓音说道:“等进了帅府,让人造再一个大一点的浴桶,到时候,你也能一起进来了……”
叶南枝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浅笑了一下,转而说道:“爷,您还记得先前在教堂里答应我的事儿么?”
想起那日的事儿,厉北山就有些不大自在。不过,说白了,这是他自找的。尽管她给出的答案戳痛了自己,但他却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更犯不上拿话哄骗一个小丫头。
“说吧,想要什么奖励?”他松开她的手,自己掬了一捧水,拍到身上。
叶南枝单膝跪到他身后,伸出两只纤手,轻重得当地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揉按起来,“爷,我可以带一个陪嫁丫鬟入帅府么?”
厉北山正往自己的身上浇水,听到她这话,不由得停下了动作,“那日,大太太不是都说了,从她身边伺候的人当中挑一位,当作你的陪嫁丫鬟么?我记得,当时你也同意了吧?”
叶南枝点点头,却又说道:“当时也没想太多,只觉得我身边一直也没个伺候的人,挑谁来都一样。可后来我仔细一想,这陪嫁丫鬟还是知根知底的比较好。爷,您说呢?”
“既然你有合适的人选,那么回头我着人回府里和大太太说一声吧。”显然,厉北山并不把这事当作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说罢,他便指了指自己的后颈,说道:“捏捏这儿,多使些力,别怕。”
“诶。”叶南枝应下,双手便从他的肩上挪到了他的后颈处。
她揉按的力道是循序渐进的。一点一点地用力,直到男人的口中发出轻微的、舒适的声叹,她才照着这样的力道,有节奏地为他舒缓后颈处的肌肉。
她的顺从、妥帖,以及恰到好处的聪敏,都令厉北山满意,加之如今又知道她与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便下意识地想要多疼她一些。
他的脑中正思虑着电影中那些罗曼蒂克的桥段,想着有哪些以后能够派得上用场,便听到叶南枝在他身后小声地嗫嚅。
“爷,陪嫁丫鬟的年纪有些小,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就了那些旧习……”
厉北山的思绪被她打断,微微地愣了一下,问道:“旧习?什么旧习?”
叶南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就是诸如暖床之类的……”
厉北山听到“暖床”这两个字,差点没被噎住。
他回过身,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并用一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打量着她,而后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成心给自己找了个年纪小的陪嫁丫鬟,就是怕有人给我暖床,是吧?”
他的半个身子已经露出水面,被水打湿的肌肉线条愈显分明。虽然是从权势之家出来的孩子,但在十岁以前,便已握过枪,习过军体拳。十岁以后,更是军营里最小的童子军。在这方面,厉大帅从未让自己的儿子们搞特殊,甚至对他们的教导比对一般的下属士兵更为严苛。
屋外的那道残阳还未完全落下,暖黄色的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打在他湿漉漉的蜜色肌肤上,就像泛着层层流动的光。
叶南枝从未这样仔细地看过他光裸的身型,不了面上发烫了起来。她低低着头矢口否认:“不是,爷,我没这个意思。”
“都臊得脸红了,还说没这个意思?”不知为何,厉北山觉得她的可爱之处已经越发多了起来,连他一贯讨厌的拈酸吃醋,在她这儿竟是这样的能撩人心。
心底里的那团欲火已经不知不觉地燃了起来,伴着这氤氤氲氲的水汽,更是想压都压不住,他扶着桶沿索性从水里站了起来。
“哗啦”一声,浴桶里的水连同他身上的水零零星星地溅了出来,叶南枝条件反射地正想往后退去,却已经被他拉进了怀里,“逃什么?往后暖床的就只有你一个了,你还逃?”
此时的叶南枝,就像是一只被林间的野兽制住的羊羔,逃不得也抗不得。虽说他们彼此间的床笫之事已有过不少,但像今日这般,在白日里赤裸相见的情景还实属头一回。
她的脸都快红破了,身子紧绷,脑子发木,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种伶牙俐齿的模样。
看她难得这般紧张,厉北山就像好不容易得逞了一般,愈发觉得得意好笑。
他的手又有意地箍紧了一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桶小没关系,幸好床大。”
叶南枝被他搂得都快喘不上气了,身上穿的褂子也让他身上的水渍洇得潮乎乎的一片。
她咬着唇,似嗔似怨地说了一句:“爷,您看看,您都把我给弄湿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厉北山更是笑不可支。
他一面笑,一面将她横抱了起来:“湿了不好么?湿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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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民国 1v1 双c) 第二十四章乳名(h)
海蓝色的软缎斜襟褂子洇了水之后,便更朝深海的颜色去了。骄矜的身子被男人爱抚后,便像只游弋在深海中的鱼儿,唯有进一步的沉溺,才能得到极致的欢愉。
他伏在她身,吻遍每一处细腻、柔滑、隆起、凹陷。
在床上,她的身体玲珑而绵软,一点也不似在戏台上风骨铮铮的模样。然而,在戏衣的覆裹下,却又能自然而然地变成连女人都要为之痴迷的逸态英姿。
这两副姿态,缺了哪一副都不可,他既喜她的刚傲,也要她的柔媚,就连偶尔不小心显露出来的稚拙,便更是令他爱而忍俊的地方。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身体而甘愿俯首称臣。他的耐心,也开始逐渐拉长,一点点地将她甜食,对她讨好,使尽所有温柔的手段。
当那只与他岁数不相符的、带着老茧的手掌覆在她的私处上,并轻轻揉抚时,叶南枝的身子不由得颤栗了一下,便觉小腹之下有热流涌出。
热流滑而黏腻,流到他的手上。
那是一只常年握枪的手。手掌温热、宽厚,虎口处的茧,粗粝地突起,是久经沙场的见证。而她唯有在这种时刻,才能想象得出他戎马倥偬的情景。
师父说,当兵打仗的人是浴过血的,脸上难会有凶相。就像那戏台上的西楚霸王,一张黑白钢叉的无双脸,外行的人乍眼一看,总是对这号人物有畏惧之心。
可自从见了厉北山,她却觉得师父的话说的也不全对。
他生有一张好看的脸,继承了母亲姣好的五官,以及父亲硬朗的轮廓。若是换下一身戎装,便会让人轻易忽略他的经历和身份。他长得既无凶相,也不畏人,只是常常冷着脸,看起来孤傲,所以才叫人感到不那么亲切。
可她又发现,他对她的感觉如今似乎是愈发亲近了,有时候她故意地使些性子,他虽有气恼,却依旧对她温柔以待。在那张如被冰封住的脸上,已经能越来越多地看到他的笑容。正如此刻,他挂着笑,停在她的上方看她。
叶南枝回过神来,正想闭眼,却听他说道:“你在看我。”
叶南枝正要开口否认,却被他伸手捂住了口,“别说你没有。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你自己的心。”
他轻轻地吻在她想要躲闪的眼眸上,温柔却又霸道地命令道:“看着我,不许闭眼,就这样,一直看着。”
她脑中绷着的那根弦松了。像被他施咒了一般,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他说:“看着我进去。”
她便听话地垂眸。
那根柱状的东西上,有着青紫的筋络,就像粗壮的抱柱上盘旋缠绕着蓄势待发的青龙。柱顶圆润胀满,缓缓地接近她茸毛稀疏的下体。
她的腿不由自主地分开一些,便见那龟头轻蹭在了两瓣阴唇的缝隙处。顺着湿滑,她以为他就要进去了。却不想,他又撤了回去,不紧不慢地在那上头摩挲起来。
她难耐地扭摆了一下身子,那东西便蹭在了她最为敏感的那颗小小的软肉上。她忍不住从嘴里发出一声嘤咛,厉北山便像得了令的兵士,向前挺进。
“唔……”
两人同时发出一阵闷哼,那根发胀的阳物终于插入了她的身体。
欲望果真是会让人丧失理智的,尤其是将欲望赤裸裸地呈现在自己眼前时,她便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被厉北山从床上捞起来,两人的上半身便直立地贴在了一起,双腿也很自然地呈交迭状。
厉北山把着她的手去摸,两人的结合处是如此的紧密,他说:“回回不是闭着眼就是在夜里,这回,可看清了?”
她低头,看到自己坐在他的身上,性器是媾和在一起的,只见男人那爿浓密的毛发和自己还略显稀薄的茸毛拼接在了一起,便愈发显出了自己的青涩。
忽而她又看见了在他的小腹上,有一条蜿蜒而狰狞的疤,叫她冷不丁地怔愣了一下。
厉北山觉察出她的反应,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别怕,这疤是难看了点,可它吃不了你。”
说着,便将她拥入怀里。
少女浑圆而柔腻的乳,与他健硕的胸膛贴在了一起,那种滋味便像是兵法上说的“以柔克刚”,叫他甘愿在她的柔软中溺毙。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叶南枝,哪天我要是真死了,一定是死在你的手里……”
叶南枝的心蓦地沉了一下,还未来得及细细咂摸他话里的意思,下体便感到一阵强有力的冲贯。
“啊……”她失声叫道,旋即搂紧了他。
厉北山的双手钳住她纤细的腰肢,开始重而深地挺动。
她的内里实在是紧,但凡他的忍耐力不够,都有可能立刻功亏一篑。
在两个人的欢爱中,其实不止是他在隐忍,叶南枝也是在极力地克制自己最真实的反应。
可在这场比从前都要赤裸的性爱完成以后,她才发觉,自己已经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已不再只是有目的地阿谀逢迎……
“絮儿……”
他在喉底用沙哑的声音喊出了她的乳名。
叶南枝的心,一下就被这一声轻唤击打得乱了。
“爷……”她没来得及去想,他何以知晓她自学艺后就再也没用过的乳名,他的唇便附了上来,不给她发问的机会。
他的唇贴得紧,她的双手便攀在他的背上,指尖狠狠地嵌进他的肌肉里。
身体颤栗,私处筋挛,叶南枝闭上眼,犹如灵魂被卷进了浪里,起起伏伏,飘飘荡荡,感受着男人所带给她的浓烈而炽热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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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
二爷:想知道?再来一次就告诉你。
小叶:算了,你闭嘴吧。
二爷:……
新书期过半,爱看的朋友们都来支持一把小叶的故事吧!喜欢民国文的读者还是太少啦,总在坚持和放弃间徘徊……(可能也是因为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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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民国 1v1 双c) 第二十五章灯笼
日头已渐渐落了下去,卧房内没有点灯,却有屋外廊檐下挂着的灯笼红光隐隐地透进来。
秋夜本是微凉的,但因有这暖暖的光晕笼着,便也不觉得寒了。叶南枝睡不着时,便爱盯着那灯笼的影子看,大红的颜色总是会叫人回想起许多欢喜的事儿来。
譬如,师爷寿辰那日,不仅他们的院里挂了许多灯笼,连戏园里也张灯结了起来,比年叁十还要热闹。
寿宴吃到一半,师哥便拉着她的手去看放花。
那些烟花爆竹是师父给师爷送的寿礼,老人家喜欢热闹,师父便托了一位做烟火生意的戏迷从苏南进购来的。爆竹八万响,烟花色五十,都是沪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讲排场时最喜用的。
师爷的家院外,围了一圈的街坊,大伙儿难得见着这么新奇的烟花。
她紧紧地攥着师哥的手,从人群中挤出头来。
站在正中间的,是给这烟花点火的人。那人的模样,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是比戏文里降了红鬃烈马的薛平贵还要威风凛凛。
只见他手里夹一支燃了一半的纸烟,弹了一长截的烟灰,而后紧嘬一口,让烟头的火光更灿一些。
师哥在她身后,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
“嗖”地一声,烟花里的火药冲破纸壳,升到天上。再一声震天的巨响,便有一束束的流光划过天际,而后悄无声息地陨落。
红的、绿的、金的光,交错更迭,好看却短暂得令人慨叹。
师哥说:“多好啊,热热闹闹的。丫头,等成婚的时候我也要弄这么些好看的烟花,你说好不好?”
叶南枝听了,羞涩地点点头。
最后一束光在天空中黯淡了下来,她揉了揉眼,再睁开,发现周遭的一切都比刚才要暗了许多。只见到那些大红的灯笼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艳羡且欢欣的表情。
其实,在师哥说那话之前,她想的是,等到她成婚时,有没有烟花无所谓,但一定也要弄上这么些的灯笼。因为那些烟花,她盖着盖头被关在洞房里,一定是看不到的。但那大红的灯笼,随处可见,便是比任何东西都要显得喜庆的。
厉北山与她面对面地躺着,见她忽而微微浅笑,便伸手过去揽住了她的腰。
“想到什么了,偷偷地笑?”
他的脸上有一层茸茸的光,平日显得硬朗的轮廓,此时竟变得柔和了许多。
叶南枝往他怀里拱了拱,说道:“想到了小时候的事儿,师爷过寿时,有好多好多红色的灯笼,热闹极了。”
这是第一次听她提及小时候,厉北山一手搂着她,一手放在她头上抚摸着,仿佛现下他怀里拥着的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看起来,你幼年时一定挺有趣的。”
“嗯,除了练功苦了点,泰半都是有趣儿的。”叶南枝说着,便抬头看他,“二爷呢?二爷小的时候有什么趣事么?”
“趣事啊……”厉北山想了想,这才说道:“既然你说到了灯笼,那我就给你说个有关灯笼的故事吧。”
叶南枝点点头,依偎在他身边,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十多年前,日俄战争以后,日本占领了南满铁路附近的区域,并且不断扩大。
奉天城内,黑头发、黄皮肤的已经不全是在这片国土上生长出来的人,还有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生性却好争夺的倭人。他们的男人喜欢随身携带武器,他们的女人脸像死人一样煞白,他们的小孩会说中国话,但当他们用稚嫩的童音说出“支那、支那”时,总是会叫人浑身不舒服。
他们从一个岛国漂洋过海而来,就这样生活在了奉天,他过他们的节日,也过中国人的节日。不知是从前就有的习俗,还是入乡随俗的缘故,总之,一个节日让他们过起来,反倒比中国人还要添上许多规矩。
端阳节时,他们也会吃粽子,但是还要在家门口挂出色的鲤鱼旗。上元节时,他们也会制灯赏灯,但他们的灯笼总是有很多根排列密集的横骨,尽管色也十分浓艳,但绘在上头的人物、鸟兽,还是能让本地的人一眼就辨出这是不同于中国灯笼的外来之物。
那一年的上元节,厉北山10岁,兄长厉北岩大他两岁,俩人都是奉天城里少爷帮的小头头。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哪怕是在孩子团里,这话也是一样。
厉北岩自小鬼点子多,又是那帮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在那群少爷帮中自然有着威信。而厉北山虽然是那群少爷里最不爱说话的一个,但做起事来,却很有自己的主意,于是也有一小部分的追随者。
就是这年的上元灯会,两个男孩带着他们的伙伴出街赏灯,呼啦啦的一群,看着好不威风。厉家最小的小女儿厉骁骁也跟着他们出来凑热闹。她一手拉着厉北岩,一手提着一盏形制巧的走马灯走在最前面。小洋服一穿,小下巴一抬,模样像极了出巡的公主。
只是这公主没什么规矩,见着稀奇的玩意儿便会撒开厉北岩的手,直奔那个玩意儿去。灯会人多,厉骁骁个子又小,跑着跑着便跑丢了。
厉北山心里着急起来,毕竟那会儿的奉天城,还不是他老子厉震霆的天下。而在这条紧挨日租界的花灯街上,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日本人多得是。
他和厉北岩带着人分头去找,把整条花灯街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厉骁骁的身影。
再过一条街就是日租界了,厉北山站定着出神,耳边却隐隐传来女孩的哭声。
“是骁骁吗?”听到这儿时,叶南枝焦急地问他。
厉北山点点头,“是大哥先找到她的。”
“哎,找到了就好。”叶南枝松了一口气,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找到她时,她哭得很厉害,因为手里的那盏走马灯被人换了一盏。”
“被人换了?”
“嗯,被人换成了一盏日本灯笼。上面画着一只猪,还写着‘支那’二字。”
叶南枝听到这儿,那只刚抚过胸口的手,越攥越紧。
厉北山把她攥紧的拳头握进自己的手心里,脸上浮起淡淡的笑。那笑,带着无奈,也带着对自我的嘲解。
他揉了揉她的头,说道:“你吧……傻得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枝繁(民国 1v1 双c) 第二十六章面具(400珠双更!25、26两章连更
故事还没完,叶南枝催着他又继续讲下去。
厉骁骁手里提着的那盏灯笼,让厉北山的心中翻起了怒火。
“小妹,是谁抢了你的灯?”大哥厉北岩一面给厉骁骁擦着眼泪,一面温声问道。
厉骁骁抽抽搭搭的,半晌才说出话来:“不……不知道……那人和二哥一般高,穿着一双胶底布鞋,脸上戴着面具,白色的,还长着犄角,好吓人,呜呜呜……”
“日本的般若面具……”厉北岩低声喃喃了一句。
而也正是这句话,更加印证了厉北山的猜想。他攥着拳,转而又问厉骁骁:“你看到他往哪儿跑了吗?”
厉骁骁想了想,停下抽泣,伸出小手往前一指。
日租界。
厉北山的心咯噔一下。日租界是不允许中国人随意进入的。
厉北岩叹了叹气说道:“走吧二弟,再不回去母亲和二姨娘该着急了。”
厉北山看了看日租界的方向,又看了看厉骁骁手里的那盏灯,压低声音说道:“你带着小妹先回去,我去找灯。”
“不行。日租界里有日本宪兵队守着,万一你被发现了怎么办?”厉北岩说着便去拉厉北山,“你跟我回去,日本人我们得罪不起。”
“有什么得罪不起的?”厉北山一把甩开他的手,气道:“我只是去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难道这也算犯法吗?”
“二弟,你听我说……”
厉北岩话还没说完,厉北山便一个箭步往前跑去——
他听见小妹妹在后头哭喊着,叫着“二哥——二哥——”,可他没有回头,越跑越远,那声音便渐渐地弱了下去……
那晚是上元节,日租界里也是热闹非凡。居酒屋、艺妓馆灯火通明、宾客络绎。
每家商户的门廊上几乎都挂着灯笼,可怎么看都不如中国灯笼来得喜庆。尤其是那些白纸糊成、黑字写就的灯笼,在秋风中飘飘摇摇,看得人不寒而栗。
年仅10岁的厉北山突然闯入了这个异世界,除了刚刚的愤慨外,还有一丝丝的新奇和紧张。不过他很清楚自己来这儿的目的,镇定了一下,他在脑中又回想了一遍厉骁骁对那人的描述:面具、身高、鞋……
鞋?胶底布鞋?
据他所知,日本人的孩子是不穿这种鞋的……
他的眉宇间渐渐拢起了肃杀之气。
可等他琢磨过来,日本宪兵的刺刀长枪已经直挺挺地举起,将他当作了靶心。
他们用日语向他问话,他却一言不发。
已是触笼穷鸟,逃无可逃。
几名日本宪兵将他捆绑起来扔到审讯室,就像逮到了一只玩物,用鞭抽,用盐水泼。少年越是咬牙忍耐,越是能激起他们暴虐的兽性。
不知被抽打了多久,厉北山终于昏迷了过去。而就在昏迷之时,他隐隐约约地从一名日本军官的口中听到了父亲厉震霆的名字。他以为这场长时间的毒打,马上就要到此为止了,却不想,那些面目可憎的日本人竟提出要他下跪才能放他回家的条件。
厉北山自然不从,而这样做的代价便是更为狠厉的毒打。
他瞬间明白过来了,此时他在日本人的手中,那便是威胁父亲的最大筹码。奉系集团的日益壮大,让在华的日本势力感到十分忐忑不安。他们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想要挫挫厉震霆的威风,借机打压奉系集团。而厉家二公子的自投罗网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仅厉家的二公子是这般的有骨气,就连一直在日本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厉震霆,这一次,竟然向日本人露出了他狰狞可怖的面孔……
上元节的节日气氛还未消散,厉震霆的万人军便在黎明破晓前压近了日租界。日本商户就这样,在一夜之间被重兵重炮层层包围了起来。
这一事件,震惊了日本的关东军总司令,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厉震霆会为了救一个不受宠的庶子,采取这般硬碰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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