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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麻辣咸鱼干
她在原处换了另一只空碗接血,将那已满的木碗端起嗅闻片刻,又扔下一句话。
助手急忙点头,打开身旁的木箱,按照位次找出一小瓶盛于琉璃器皿中的淡黄药剂,同一根银针一道递给她。
蛇医拔开瓶塞,凑近检查了许久,方才点点头,拿起银针,贴着皮肤扎在伤患肘部内侧的皮肤上。
那银针的头部弯折,开了一个形似漏斗的大口,蛇医将药剂从此口滴入。
拇指和中指稳稳捏着瓶底,食指轻点——一滴......两滴......叁滴......
第叁滴血清脱离瓶口,她抽出银针,重新塞好瓶塞,将之递还给助手。
原本萎靡不振的伤患渐渐精神过来,她的蛇尾由弱至强,剧烈地来回抽动着,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绿螈阿加,请问蒲莎的伤势如何?”
目睹着一切的辛叶见绿螈不再动作,上前一步,有些急切。
“蒲莎身体本就健壮,她这次中毒不深,且送医及时,等熬过这阵,便无事了。”
助手伸手要帮,绿螈摇头拒绝,自己撑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毒在这些小东西身上。”
她摊开只有常人一般大小的手掌,指向蒲莎身侧摊开的纱布。
——沾染着鲜血的白布上躺着数粒娇小玲珑的梭状植物,这些植物上遍布极细的直刺,因为刚从蒲莎体表取下,还挂着些许细小的肉块。
这是苍耳,在巴蛇寨附近十分常见,借着这些天然的小钩子,它们得以附着在路过动物的皮毛上,从而传播至更远的地界。
巴蛇寨的寨民得益于种族天赋,皮肤极韧,一般不会将这些小东西放在心上,就算挂到了,也是随意撇开。
辛叶看着这些血果,陷入了沉思。
站在一旁的护卫萨芒却已经按捺不住。
“可是苍耳不过是随处可见的野果,怎么会有毒?!”
她的问题正是在场许多人的心声,此言一出,大家纷纷沉默下来,无数双充满不解的蛇瞳在萨芒的问话下渐渐转为恍然,蟒蛇们将视线投向辛叶,静静等待族长的决议。
——苍耳自身没有毒,但是却可以被人涂上毒药。而蒲莎中招,又是在巴蛇寨后门的苍耳林处。
有毒,且能够想到要将毒涂抹在巴蛇寨附近的苍耳上,两条线索合二为一,背后的凶手已经呼之欲出。
做这件事的,很有可能,就是她们永远的敌人,那些楚蛇寨的半妖。
冬困的季节就要到了,他们这是按捺不住,要在自身陷入倦乏之前,以如此恶劣的方式,提前挑起这场战争。
如果不是蒲莎昨夜独自寻找出逃的女儿苗叶至凌晨,又在回寨时碰巧路过那片苍耳林,此时此刻倒下的,将会是正安然无恙站在广场上的更多人。
辛叶握紧拳头,美丽的碧绿色眼眸中兴起一阵愤怒的风暴。
她弯下腰朝绿螈行了一礼,再次向她求证,“绿螈阿加,请恕晚辈冒昧,请问您是否真的能够确定,蒲莎所中的毒,是来自蝰蛇?”
巴楚虽同为蛇寨,种族却截然不同,巴蛇寨皆为半蚺,而楚蛇寨则俱为半蝰。
蚺蛇庞大无比,蝰蛇身怀剧毒,各自盘踞着未龙山最为富饶的两座山头,自诞生之初,便针锋相对,兵戎相见。
人间妖族本就稀少,半妖由人妖交媾而成,更是世所罕见。未龙山既无灵气泽被,又无仙人点金,天然孕育出两大半妖种族,倒也应了那句“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绿螈1却既非半蚺,也非半蝰。
她是一只纯正的螈妖。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蛇毒蝎刺这些夺人性命于瞬息之间的狠药,便定有血清牛黄此类药到病除的解法。
蚺蛇虽然力大无穷,面对无孔不入的蝰蛇,也难免颇受掣肘。
而绿螈就是上天赐予巴蛇寨的解药。
她的年岁已不可表,甚至连辛叶也无从得知她的来历,只是隐约知道,自巴蛇寨存在之初,她就伴随寨子而生,终日蜗居于那一幢茅屋之中,熟练地医治受到蛇毒侵害的各色寨民。
并且,不分寒暑,无论兴衰,皆默默相随。
现在,这位老者无言地看着辛叶,侏儒般的身躯,却仿佛背负着整座未龙山脉的花草、树木、生灵,洞悉着过去、现在,与未来。
辛叶后背的毛孔微张,她抑制住自己莫名其妙扬起的撑起鳞片的本能,将头埋得更低。
绿螈终于开了口。
“是的,辛叶大人。”
辛叶的肩膀松懈下来,她转过身,隐忍着怒火看向自己的子民们,高举起握拳的右手,向她们下达一族之长最高级别的战令——
“巴蛇寨的全体子民们,楚蛇寨的毒牙已经悬在我们颈边,面对如此挑衅,我们绝对无法坐以待毙。今日我辛叶在此,以巴蛇寨族长的名义向月神起誓,楚蛇寨对于我们的寻衅,巴蛇寨必将以百倍奉还!”
“蓟藏!”
蓟藏闻声而出,尊敬地在她面前俯首,“侍卫长蓟藏在此!”
“清点军备,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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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绿螈蛇医的灵感来自明朝张岱的《夜航船》。
《二酉余谈》:一人为蛇伤,痛苦欲死。见一小儿曰:“可用两刀在水相磨,磨水饮之,神效。”言毕,走入壁孔中。其人如方服之,即愈。因号绿螈为“蛇医”。又云:蛇医形大色黄,蛇体有伤,此虫辄衔草傅之,故有医名。





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纯阳玄冰
“一、二、叁、四......”
没错,四只纸兔子,一只也没少。
桂圆留下一只最新的兔子,揣进怀里,再把剩余的叁只压平迭好,整整齐齐地收进包袱。
正月初一是万象更新最为强烈之时,每年的元朔,大人都会借助万物生发之力,做出一本当年的黄历,这些黄历类似一张张带有微薄法力的小型符纸,撕下来以后可以迭成青鸟之类的小玩意儿,完成一些细小的工作。
但等完成了工作,或者过完了那一天,黄历的法力就没了,变成一张普普通通的黄纸。她觉得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就拜托大人留给自己,也好做个纪念。从此以后,大人都会把失去法力的黄纸留下,折成这样的一只纸兔子给她。
刚好她的毒又都是在满月发作,她索性把纸兔子用作计数的工具,每逢满月便捆为一组,之后再重新计数。
这里有四只纸兔子,说明从上次满月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天了。
在这四天里,她的毒不但没有发作,而且连一点微小的症状都没有表现出来,每日试着运功的时候,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难道是因为在草广镇自己发作了太多次,所以阴气不够了?
桂圆挠挠脸,听见大人叫自己,赶忙“诶”了一声。
“大人,您叫我?”
“嗯,”衍虚立在桂圆对面,他用手指在身前的空气中画下一个悬浮的金圈,而后让开,“来,你试试聚集意念,攻击此圈。”
桂圆同他说自己在那晚大战时曾成功发出过几颗冰凌,虽然威力甚小,但聊胜于无,这是比之之前极大的进步,今日得空,他便想看看桂圆的功力处于何等地步。
“好!”
桂圆也早就跃跃欲试,她站直身体,双腿与肩同宽,而后气沉丹田,盯着那面盆大的金圈中心,聚精会神,等到肺腑盈满之时,双手掌根相抵,快速前推,送出第一掌。
“扑......”
许久过去,金圈纹丝不动,桂圆双掌的中心慢悠悠喷出一小股雾气。
“无事,已经很好,再来一次。需知张至极处,弛至极处。”
就算没有发射成功,从无到有已是来之不易,衍虚出言指点,桂圆呼出一口气,点点头,抿唇,重新蓄力。
闭合双目,继续引导全身的精力至小腹处,压缩,再压缩......
去!
桂圆陡然睁开双眼,视线之中,一抹浅蓝色的流光疾射而去,贴着金圈的边缘而过,砸在屋内的结界上,带起一阵经文的波动。
金圈自被击中后就快速收缩,成为一条金线,缠绕在那小块冰凌之上。
桂圆不可置信,跑过去捡起碎冰,顾不得冰冷,捏在手里旋转着观察了两圈,才重新站起来,献宝般递给衍虚看。
“大人!我成功了!”
“嗯。你做得极好。”
衍虚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许,面上少见地露出一个有些明显的微笑,接过那冰凌,贯入些许真气,将其置于空中观察。
桂圆毕竟算不上老到,这块指节大小的冰锥漂浮在空中,很快就“滴滴答答”化起了水。
水落在地板上,把地都搞湿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笑得傻气。
衍虚却渐渐激动起来,他大掌向前,收回那块蓝色的晶体,语速也比平日快上许多,“桂圆,你能否再凝一块冰出来?”
“啊,好......”
大人很少这么激动,桂圆也跟着紧张,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她有了成功的经验,越发熟练,闭目凝神,双手合十,片刻之后,“呵!”——
又一块冰晶出现在她掌心,不过因为她的气海十分单薄,刚才的两次调度就已经将精神消耗得七七八八,再加上心态的收紧,所以这一次的结晶既小且弱,雪花一般飘飘荡荡,一点力度也没有。
桂圆把它抓在手心,捧到大人面前,“大人,凝好了。”
“极好。你将它置于桌面,看看会否融化。”
现在又不是冰天雪地,冰哪有不会融化的。
桂圆不解地皱皱鼻子,但还是听话地把冰块放到了桌上,在一旁静静等待。
可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真发生了,任她盯了许久,这块不比六棱雪花大多少的碎冰就是没有任何变化,齐齐整整的躺在桌子中央,好像在同她比试谁更有耐力。
她不信邪,搓搓搓,把手掌搓热了,捂在上面,来回滚动——
皮肤没有感受到任何湿意,桂圆瞪大眼睛,拿开手掌,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块完好无损的小东西。
“大,大人,怎么会这样?!”
衍虚双肩微沉,也将手放上去。
——甚至都不用碰到,指尖刚刚离冰晶近一点,原本硬得像小石子一样的冰凌就沙子般软塌下去,变成木桌上的一小片深色水渍。
“果真如此。”
堵不如疏,他试过引导桂圆将体内的阴气导出,却总是流于失败。没想到福祸相依,机缘巧合之下,桂圆竟自己就领悟了导阴之法。
虽然向来知道“峰回路转”,但桂圆的病情出现转机,衍虚的内心仍然堪称狂喜,他近乎失态,轻触桂圆的指尖,仔细同她解释。
“桂圆,这是玄冰,乃是由你体内的阴气结合空气中的水汽而形成。”
“玄冰?”
不知道大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桂圆指尖酥麻,根本听不进大人在说什么,只是红着脸晕乎乎地重复。
“嗯,玄冰比之寻常冰体更加坚韧稳定,哪怕置于炎炎烈日之下,也不会轻易融化。”
“这,这么厉害......”可是......桂圆指着桌上的那瘫水,“可是,它碰到大人,还是化开了呀。”
“我是纯阳之体,这冰晶所含阴气毕竟不多,被我的阳气化去,自然便只剩下水了。”
“原来如此......”
桂圆恍然,还待再问,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
“有人吗?”
问询的声音中气十足,说着,又“哐哐”砸了两下。
“......茹茹、江离前来叨扰。”
后响起的声音文弱许多,他一说话,那砸门的动静就衰弱下来。
桂圆打开门,惊讶地看着已经除去脸部和下身绷带的茹茹,以及发色更为浅淡,几乎从深蓝变为蓝色的江离。




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鲛人非人
明明昨天遇到江离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是玄黑般的深蓝,可是今天一见,他浑身的颜色都好似被水洗过一遍,蓝色跳脱出黑色,变得格外明显。
看到桂圆有些惊异的眼神,他有些难堪地捂唇轻咳,又重复了一遍,“叨扰了。”
“啊,不会不会......请进!”
桂圆侧过身子,让茹茹得以推着江离进入,然后再把房门关上。
她从江离的情状猜测他们是为江离的腿疾而来,果然,轮椅停到屋子正中,江离又咳了一声,低声诉说起来。
“......多有打扰。昨日有幸得见,在下回去以后思虑良久,还是觉得两寨交战在即,因讳疾而忌医,不但劳损自身,而且有碍蛇寨,两厢无益。所以厚颜登门,还请道长拨冗一看。”
“举手之劳,若果真可以解君烦忧,倒也算好事一桩,”衍虚并不意外他的到来,束起袍袖,在他身前坐下,“还请揭开此毯。”
自从自己的症状开始显露,江离还从未在外人面前揭下过这层薄毯,他双手微揪,静默了一会,才放松肩膀,撤下了那张毯子。
薄毯之下是他长袍的下摆,印有海浪暗纹的深蓝色布料遮住了他的双腿,一股似有若无的腥味传了出来。
没有再犹豫,江离揪住衣摆,直接把它撩至膝盖以上。
失去了一切遮挡,他腿部的情况一清二楚地展现在了在场众人的面前。
只见那本应光滑健壮的小腿上凹凸不平,沟壑纵横,渐淡的蓝色水纹从脚背一路蔓延至膝盖。
更有甚者,他的双腿紧紧并拢,两脚中间已经看不出缝隙,好像两团液体一般融合在了一起。
这景象看着实在有些骇人,桂圆只觉麻意如同波涛从腰际滚动到头脑,吓得悄悄别开眼,咽了口口水。
她自认跟着姐姐和大人走南闯北,已经有了不少见识,但严重到这般地步的,却当真还是第一次看见。
到底是什么样的病,才会让人皮肤溶解,遍长肉瘤?
衍虚也有些讶异,他说句“冒犯”,凑近细察片刻,才收回视线,“请问阁下是否并非巴蛇寨半妖?”
患病之初不是没有试过在山下寻医问药,但寻常大夫见到他的症状,不是摇头兴叹,便是大呼晦气,时日久了,江离也没有再抱什么希望。是故见他有此一问,一时不知到底是有门还是无门,迟疑了一会儿,茹茹就忍不住先替他回答。
“阿离是人,是我五年前在离江边捡到的。”离江是贯穿未龙山的一条长河,她懒得起名,索性直接借用了“离江”二字,颠倒过来,给他起名叫江离。
茹茹的神色有些紧张,她揪紧轮椅的把手,呈现出一个带有些攻击意味的姿态。
其实从阿离的症状逐渐明显起来的时候,她心下就有些犯嘀咕,原因无他,只因为怎么看,阿离脚上的纹路都有些像蛇纹。
巴蛇寨之前从未来过外人,眼看阿离的腿疾越来越严重,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有时候也忍不住猜想,听说如果把猪和羊群养在一起,猪就会以为自己是羊,那阿离整天跟她们待在一起,他是不是也会被同化成蛇?
阿离肯定也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表现过对自己的惧怕,反而还总是安慰她。
就因为这一点,她拼劲全力也要把阿离的病治好。
茹茹屏住呼吸,等待着衍虚的论断。
既然江离不是巴蛇寨的半蛇,那就可以解释了。
衍虚摇了摇头,“江离不是人,”说着,似是感到自己的话语有些歧义,又补充了一句,“他应当是鲛人。”
“......”
这话触目惊心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江离的腿,此言一出,在场的其他叁个人都呆若木鸡,久久无法言语。
“可,可是......我捡到阿离的时候,他就泡在离江边上,奄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奄奄一息!差点就要被淹死了,他......他怎么可能会是鲛人?!”
这跟自己一直以来的认识实在相差太多,茹茹下意识就要反驳,可看着江离腿上的沟壑,她的声音又忍不住弱了下去。
之前一叶障目,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但是知道了以后再看,这些痕迹,比起蛇纹,确实更像鱼鳞。
“他身上存在有某种封印,因为一些缘故,这种封印被减弱了,所以他的原形才逐渐显露。”衍虚就是感应到江离身上的封印,所以才断言他的腿并非死局,只是没有想到他会不是巴蛇寨的人。
衍虚转向江离,“阁下身上是否有什么奇特的印记?”
他每言必中,江离已然相信了八九分,摸着心口怔怔回答:“此处的确有一弹丸大小的圆形图腾,不过因为图案太小,又无关痛痒,所以我一直把它当成胎记,从未怀疑过其他。”
难怪自己的腿脚看似恐怖,其实并不如何疼痛,原来现在的形态才是他真实的模样,自己以为的疑难杂症其实反而是归本溯源。
可是他怎么会是鲛人......又是谁下了封印?
不同于他的百感交集,茹茹得知江离的腿有救,如释重负,急忙追问:“那请问可不可以直接解开他的封印?也好让阿离少受些罪。”连“请”字都用上,足见其焦急。
衍虚这次却给出了否定的答复,“封印之术五花八门,施术者的顺序、功法不同,都会导致不同的结果,不知其然,贸然解印,恐有损性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正如封印不会无故出现,它也不会无故消失。既然江离的封印已经松动,也许你们可以从平常所见所用之物下手,若是能寻到使之减弱的源头,再适当加以利用,说不定可以提前破除封印。”
话虽如此,人非死水,平日来回奔走,历手物品何其繁多,想要准确找到能够克制封印的物什,绝非易事。
这个方法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今日的收获已经是意外之喜,江离感激地朝衍虚一揖,“多谢道长,救命之恩,离必结草衔环以报。”
“我不过是胡言乱语几句,当不得如此大恩,”衍虚侧身避开,另起话头,“不过如今确有一事,需得阁下援手。”
“乐意之至,道长请讲。”
能够立刻帮到恩人,江离自然没有不应的。
“不知阁下对‘茕兔族’是否有所了解?”
衍虚启齿,桂圆便受惊似地抬起头,双眸粲然,呆呆地看着衍虚。
这个词她曾在辛叶利用自己威胁大人来巴蛇寨的时候听到过,却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反而是大人一直记着......
她就说,大人从来不是自吹自擂、好管闲事的人,为什么会突然与江离搭话......
原来还是为了她。
桂圆心跳得厉害,她不敢辜负大人的好心,沉下气认真地听江离的回答。
“茕兔族......”提到这个词,江离沉吟了一会,才犹犹豫豫地回答,“抱歉,在下所知不多,只知道茕兔族是一种兔妖聚居形成的种族,所处的地方在未龙山脉附近,似乎是巴蛇寨的附属种族,与巴蛇寨同样信奉月神。其他的......”他摇摇头,歉然一笑。
“......我知道!”茹茹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见众人看向自己,得意地一笑,“茕兔族嘛,顾名思义,里面都是茕兔咯~他们虽然都是纯妖,但战斗力太弱,打不过我们,所以的确一直是咱们的附属种族,每年都要给我们上贡许多特产的年糕,”虽然口感独特,韧韧弹弹,不过没有肉,淡出个鸟来,她们都不喜欢吃,“就住在望舒山,离我们这很近的!”一般人游个一天就可以到,她嘛,体型大,更是只要半天多就可以到了。
这些都是大母平时没事就要考自己的,没想到现在还能用来在阿离面前出出风头。
茹茹满意地点头,“对阿离有恩就是对我茹茹有恩,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
她倒没想过衍虚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别的蛇都是弯弯绕绕,恨不得纠成一团,她却一根肠子通到底,说聪明倒是有几分小智慧,说笨,也确实办砸过不少差事。
其实如果她不是巴蛇寨族长的女儿,或许会比现在快乐许多。
可生于满月,又是巴蛇寨数代体型最为庞大的巨蟒,老天给予她的天赋,有时反倒成了砒霜。
这毒涂在她的皮肤发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但茹茹毕竟不能未卜先知,她从来活在当下。
被桂圆问到“为什么巴蛇族和茕兔族都信奉月神”,她摸了摸下巴,只能学着大母,故作高深地丢出一句,“历来如此。”
桂圆若有所思,便也不再问。




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蛇甲糖衣
《千字文》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造化之初,天为玄幕,地生莽苍,玄黄之间,万物俯仰翔泳,填沧海,移桑田。亘古不变者,唯日轮月转,此之谓恒常。
而《日月志》载,大千世界,本为鸿蒙,其形混沌,状似鸡卵。迷茫之外,有日月二神,日炎普照,月魄恒盈,相交之处,卵破而物生。其中开智而有灵者聚集,愚钝而无识者遁去,遂成日月朝。1
对于日和月的崇拜,自古以来便随着血液传承而刻在了日月朝子民的骨子里,由此而衍生的朝日节和拜月节,也成了举国人民团圆欢庆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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