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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麻辣咸鱼干
“咦......这是什么......”
她捏起掌心的几根毛发,放在阳光下细看。
“白色的头发?还这么短?......哪来的?”
蛇没有头发之说,巴蛇寨民虽然有头发,但更新的速度并不像人类那么快,很少有掉发的现象,白化的蟒蛇更是稀少,所以茹茹在手上发现的这一小搓白毛,着实让她疑惑不解。
“软软的,细细的......怎么这么像......”茹茹五官皱紧,思索了许久,终于在脑海中捕捉到那些茕兔族的矮个子,“兔毛?”
桂圆十指收拢,心中警铃大作。
糟了!肯定是她刚才被挤得太厉害,掉了几根兔毛在箱壁上!
怎么办,茹茹会不会发现......
她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要不趁着现在......
“最近又没有茕兔族的使者来过,这里怎么会有兔毛?”
“等等......我们寨子里好像确实有一个茕兔族的家伙......”
等不了了!
桂圆故技重施,咬住纸人的手臂,一个健步跃下了板车。





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逃出生天
“什么东西!”
余光里一团白色奔驰而过,茹茹的狩猎本能被激发,扔下手上的兔毛,摆动蛇尾,快速地跟了上去。
一片静谧之中,此处的动静格外明显,附近正在休息的蛇卫也警觉地站起,纷纷加入追击。
“你们去追,我留下来看守!”
萨芒没想到竟然会在拔营前夕突生变故,但好歹也有多年对战经验,如此敏感的时刻,她怕是楚蛇寨的调虎离山之计,没有多加思忖,便决定留在原地。
而前方,俯瞰之下,只见一点白芒在前,其后,数十条细长的黑线蜿蜒而上,穷追不舍,双方奔跑时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给午后的山林间覆上一层流动的黄纱。
桂圆自出生以来还从未如此竭尽全力地奔跑过,她伏低身子,不断用力抬起后腿往后蹬推,纸人没有被她固定住的另外半边身躯如同风筝般在她身旁飘摇。
不行,眼看就要跑出蛇寨,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抓到......
她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这次出走失败,那就是真的“打草惊蛇”,之后再想有机会,就难了。
一定不可以......
蟒蛇体型巨大,蠕动一下就抵得上她奋力迈动数步,可是这悬殊的体型差距,也正好给了她绝佳的躲避优势。
好几次,身后的追兵距离她仅剩一臂之遥,可在对方扑身而至之前,桂圆都险险扭身避开,换个方向,再继续奔跑。
蛇卫转向需要比桂圆花费更大的力气,不少蟒蛇因此撞在一处,渐渐地,能够跟上桂圆的蛇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一条体型最大的蟒蛇紧紧缀在白兔身后。
可恶,向来都是体大者力拙,为什么茹茹那么大的蟒蛇,也能这么灵活......
长久的剧烈运动让桂圆的耳朵像是蒙了水,她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胸膛如同绷到极限的宣纸,每一次的迈步都仿佛在皮肤上画下一道细微的裂纹。
前面是一棵倒塌的树木,那棵树的枝干足有一人合抱,按照桂圆此刻的身形绝对无法跳过。
但她知道机会来了。
桂圆滚圆的兔脸上,雪白的毛发随风飘荡,红宝石般艳丽剔透的双眼于强烈的颤动中坚定地直视那棵已经腐朽不堪的残木。
她在奔跑中重新调整一次衔咬大人的位置,然后最大限度地加快速度,直直往树上撞去。
“......喂!那样你会撞死的!”
虽然这只兔子和茹茹以往见到的茕兔族相差甚远,但它出现的时机实在太过巧合,茹茹仍然不能确定它到底是否只是一只普通的白兔。
在狩猎时不是没有见过为了活命一头撞在障碍上的猎物,茹茹还是忍不住被她的决绝吓到,出言相劝。
“该死......”
眼看那只兔子已经冲向树干,茹茹自顾不暇,收紧肌肉高高跃起,然后稳稳落在朽木对面的落叶堆里,由于惯性又往前冲了数米。
一时间,花落叶散,鸟惊猿啸。
茹茹转身,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慢慢靠近那棵断木。
移动中急速变换的视野让她不能确定那只兔子到底有没有撞死。
慢下来,紧张反而渗进每个关节里。
她原本不善于思考的脑子里,快速地推测着自己接下来会看见的每一种可能。
如果那只兔子死了,如果兔子半死不活,如果兔子真的是那个道士的同伴......
小心翼翼地调动尾巴上的每一块肌肉,一寸,两寸......
靠近了,中空脆裂的树根腐朽焦黑,已经长满了大小不一的野菌。
没有想象中鲜血四溅的景象,茹茹松了一小口气的同时,握紧拳头,继续往旁边扫视。
——也没有。
树干边没有,树枝边没有,树尖边也没有。
它应该是趁自己跳跃的时候拐道溜走了。
茹茹应该捶胸顿足才对,但这一刻她只感受到轻松。
“算了,如果你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兔子,那我追你也没用;如果你真的是从寨子里跑出来的,那本来也是我把你们卷进来的,现在放你走了,倒也算两清。”
有意无意地,她大声对着四周说了这句话,而后双手叉腰,打算原路返回。
“......走吧,我看过了,只是一只跳猫子,可能是装箱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被装到了车上,刚才我检查的时候见了光,就趁机跑了。”
这时才有其他蛇卫慢慢撵上来,茹茹挥了挥胳膊,示意无事,“倒是连累大家跟我跑这一趟。”
“战争在即,小心为上。少族长做得对。”
部下附和着,几人很快便离去,树林里又恢复了初时的宁静。
......
许久之后,适才被惊飞的鸟雀扑棱着翅膀探头探脑地飞回巢穴,羽翼间卷起的微风掀动树梢摇摇欲坠的黄叶,它终于彻底失去与母亲最后的连接,打着转悠悠地落进地上同胞的尸体聚积而成的坟堆。
“嗒”。
不算久的一小段空中之旅后,它落在另一张棕黄的薄片上。
震动之下,那张薄片稍稍往外挪动了毫厘,露出磕有两个牙印的滚圆脑门。
纸人环视四周,确定已经解除了危机,这才使劲推开压在身上的叶山,顺着斜坡滑到地面。
它走到树干与树根断裂之处,双手不断往外拨动那里十分松软的泥土。
“桂圆,茹茹她们已经离开,你可以出来了。”
树根的末端有一小段翘起,刚才情急之下,他掩身于一旁的落叶之中,而桂圆则凭借着打洞的天赋,飞快地借着阴影的遮挡在朽木下挖出了一小段坑道。
纸人的力气实在太小,加上衍虚此时心神震荡,他挖了许多下,也不过拨出两个浅浅的小坑。
好在桂圆也在里面一同发力,两厢同心,很快,一只灰头土脸的兔子就从洞里“啵”地探出头。
它左右抽动两下脏兮兮的叁瓣嘴,缩起脖子,抬起头——
然后“嚏”的一声,狠狠打了个喷嚏。
顺带着喷出不少挖洞时吃进嘴里的泥土。
桂圆难受地抽抽鼻子,从洞里钻出来,倒在地上,四脚朝天。
刚才跑得太快,又停得太快,她在洞里就差点忍不住吐出来,不过怕气味吸引到茹茹,所以一直憋着。
现在骤然放松下来,倒是又不想吐了,肚子一抽一抽,像里面有另外一只兔子在往外踢。
“大人,桂圆想吐......”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胃里刚刚被颠上来的东西有了出路,立刻争先恐后地往外翻涌,桂圆咽一口唾沫,脖子一歪,吐了个天昏地暗。
“桂圆!”
衍虚一惊,想替她把脉,摸到兔脚,才想起自己只是一张纸。
然而自己现在的情况......
衍虚咬牙,没有五指的双手在胸前结了个化形印,短暂的停顿之后,一阵橙色的光芒笼罩在纸人的头顶,光线所至之处,从头至尾,肉身破纸而出。
从化形中恢复人身的衍虚看起来十分虚弱,他面色苍白,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黑,半跪于桂圆身侧,以手抵唇,低咳两声,才忍着颤抖抬起手,轻轻放在兔子的颈侧。
指下的脉搏急促而有力,应当并无其他大碍,只是提力太猛,心肺一时难以承受。
他放下心来,又低喘几声,才抱起兔子,笼在怀中,艰难地举步。
为免目标太过明显,他在巴蛇寨的客房中留下分身,自己和桂圆分别化形为纸人和白兔藏于货车之中,苍狗则在之后伺机自行离去。
只是没有想到在半路出了些意外,他的伤势加重不说,桂圆也受惊不小。
一番追逐,这里已经偏离正常的路线许多,衍虚放出青鸟符,在树上刻下事先同苍狗预定好的记号,抵御着身上忽冷忽热的触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安全处进发。
“......如果你不想让毒性继续扩散,那还是早点停下来为好。”
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脑后响起,衍虚早有预料,镇定地转头,看向那撑着拐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的老者。




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望舒远望
“绿螈前辈。”
衍虚向着面前矮小的老者微微躬身。
“我与你说不上相熟,当不得如此大礼。”
绿螈走上前,近距离看了看衍虚的面色,下了断言,“你中了蝰蛇的毒。”
“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衍虚淡定的语气与他渐渐开始青紫的面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倒是不怕死,”绿螈古井无波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涟漪,她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淡黄色的药丸,递给衍虚,“吃下它。”
衍虚弯腰接过,正要吃下,怀里的兔子焦急地伸长前腿,压在他的手背。
“无事。”
他摇了摇头,轻轻拨开兔爪,直接将药丸吞吃入腹。
“你就不怕这是颗毒药?”
绿螈一直从皴皱的眼皮下默默地看着他们的动作,见衍虚毫不犹豫地吃下,悠悠地开口。
“前辈若是无意相救,方才茹茹还在时,就大可以直接点破。”这解毒丸见效极快,衍虚五脏六腑之间的积淤宛如被净水润开,灵台澄澈一片,说不出的轻快舒畅。
其实他也是在恢复人身之后才察觉到绿螈的存在,但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其他的脚步声,所以绿螈只可能是从一开始就躲在这里。
绿螈果然没有反驳,她扯起满是皱纹的嘴角,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那便算你说对了吧。——既然你的毒已经解好,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说着,转过身,手中的木杖往前一搭,便要离去。
“......多谢前辈相救,山路崎岖,不知前辈要往何处,晚辈无以为报,甘效代步之劳。”
衍虚看着她矮小的背影,虽然启唇,其实心底已经知道她不会答应。
“不必了,”绿螈如他所料般拒绝了,她没有回头,举臂戴上兜帽,“你若真想谢我,我这里,倒的确有个请求,不过做与不做,全在你自己。”
“前辈言重,还请直言便是。”
“若是巴蛇寨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希望你能伸出援手,帮上一帮。”
“......”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自古如此。众生演化至今,早有其进化法则,衍虚自认于“道”之一字,远未登堂,更无论入室,作为一介过客,实在没有理由,也没有德才,去插手两寨之间已经持续成百上千年的古战。
此次遁走,除去对于辛叶前后言行不一的怀疑,这个因素,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所以听到绿螈的这个请求,衍虚没能立刻应下,而是沉吟俄顷,面露迟疑。
绿螈并不意外,她举步,踏入那片斑驳的树影之中,“我说过,这只是个请求,而非要求,你若是愿意帮她们,自然最好,若是不愿意,也不必感到内疚。”
她去的方向并不是巴蛇寨所在的地方,衍虚若有所感,低声问询,“......战争还未正式开始,前辈却为何似乎已经断定了巴蛇寨的颓势?”
“迷失本心的人,自有天道惩罚。”
那位与巴蛇寨同寿的老者临行前只留下这样一句话语,下一瞬,那不及半人高的灰色长袍皱缩、融化,变成绿色蝾螈体表遍布的微凸痣粒,它抬起自己不同于其他蝾螈的五条腿,缓缓从衍虚二人的视线之中消失,并且在此之后,不复出现。
“......大人,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桂圆这会儿终于从头晕目眩中缓和,她从衍虚的怀中探出头,毛茸茸的长耳一抖一抖。
“绿螈前辈长寿久生,或许有什么常人难以窥视的奇门秘技。”
衍虚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那您真的要回去帮她们吗?”
“你认为如何?”
衍虚不答反问。
“不知道……”
桂圆也正十分纠结,她低垂兔头,用前爪抹了把脸,又突然抬起头来仰视衍虚。
“大人,您怎么会中毒?!出来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刚才要不是绿螈出言赠药,她甚至都还不知道大人已经中了蝰蛇的毒!
想到这里,桂圆后怕地出了一身冷汗,她回想着他们一路上可能碰到毒的地方,却是苦思无果。
“是我留在客房中的分身,”衍虚蹙眉,“下山的队伍出发前夕,有人往房中吹入迷烟,继而潜入。虽然我最后将他击败,但分身同他打斗之时,还是不慎被他所持匕首划伤。想来这毒便是匕首上所附。”分身能够继承本体的部分能力,但与此同时,它也会将承受的伤害传递给本体。
按理,他们之前布下的阵法就算无法固若金汤,但也不至任人来去,而且他为了以防万一,在分身上留下了自己十之四五的法术。那个蒙面人能够进入房间,分身身上留下伤痕并且最后忍着伤痛推窗而出,功力应当不俗。可是在衍虚的印象里,巴蛇寨里,独身一人,有能力做到如此的人,除了辛叶,他实在想不出其他。
但辛叶的功力远高于此,且不论是那人的身形还是目的,都与辛叶相去甚远。
在巴蛇寨的这几日,衍虚除去必要的探寻,向来深居简出,还从未与除了辛叶、茹茹以及江离以外的其他人接触过,结仇更是无从谈起。
不知那人为何做出此事,衍虚为了拖延时间,选择了暗自忍下,没有声张,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一探究竟。
“什么!有人跑到我们房里伤了大人!”
桂圆怒火中烧,一双兔眼瞪得有如铜铃,“大人,你伤着哪里了!疼不疼!”
蒙面人伤他的时候已经中了他一掌,手臂无力,刀口并不深,其实反倒是桂圆叼着他跑动时,因为太过紧张,险些将他的关节都咬脱臼。
便想起之前尚在草广镇时,见过钱梦秋后回到客栈,桂圆还曾说过“若是他们敢害你,我就背着你逃跑”,当时只道是戏言,谁知竟果真一语成谶。
衍虚心下又是感慨又是好笑,轻咳一声,心潮翻涌,食指和中指夹着兔头,极爱怜地一抚,“不过是些皮肉伤,解了毒,便不剩什么。”
“......”
比起二人双修时的种种,此时的衍虚并没有做什么引人遐思的举动,桂圆却被摸得浑身一软,心火烧得又快又猛,窝在道士臂弯,过了许久,才讷讷地开口。
“那......那大人,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青鸟符正在此时飞回,衍虚伸手接住,快速地找出自己即将前往的地点,一座如同月边明星般点缀在未龙山脉附近的峰岭——
“望舒山。”
那最有可能是桂圆族人聚居之处。




月中记(玄幻 1v1 sc h) 焱焱淼淼
未龙山脉盘踞于日月朝东南,绵延五千余里,共有大小九座主峰,远近四百九十座副峰,山势奇诡而多变,自最高峰龙首峰起,至最低峰龙尾峰终,含首收尾,环绕在糸十城周围,正似一条威目半眯,慵懒假寐的卧龙。
除去首尾二峰,其余七座主峰犬牙差互,如同巨龙的背脊,共同组成了未龙山脉的中间部分。
而在此之中,又以未龙山为核心之心。
它处于龙腹中心,两端收束,中段宽阔,仿佛怀珠抱玉,生机勃勃。
按理,此等气象,当为天赐的风水宝地,本该是各家相争之地。
可正如未龙山脉的名字一般,龙为祥瑞,未龙却显鸡肋。这条山骨水脉的沉睡之龙身侧,曾是无数将寇的发兵之地,承载着许多王侯将相推翻中央,另立自治的政治理想,但沧桑陵谷,风云变幻,世间甲子不过须臾,任世事来去,未龙山脉却始终沉眠。
时间久了,人们便发现,人有“绣花枕头”,而山也有“草填假山”,未龙山不过外表唬人,其实是个不能再晦气的地方,别说从这里起兵的队伍,就是打仗的时候路过此地,之后的战役也往往十打九输。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成为众兵家眼中的扫把星之后,未龙山脉反倒迎来了各路商家的青睐。
被排除在战事之外,叁面环山,一面沿海的糸十城由于其相对的稳定与开阔吸引了众多海内外商贾的注意。
因为这座城市依山而建,在未龙山脉的包裹下,宛如一颗浑圆喜人的明珠,所以人们亲切地称呼其为“大玉珠”。
与之相对的,则是望舒山这座“小玉珠”。
它与糸十城隔未龙山而望,独立于众山之外,钟灵毓秀,小巧玲珑,若从空中俯视,浑然一粒精致的蚌珠,也因此有了“小明珠”这一美称。
不同于未龙山的大气宽阔,望舒山遍布丽花香草,各色锦绣花序相接,向世间带来了这里无论寒暑,皆云蒸霞蔚的绚烂美景。
除此以外,与这骚人墨客极为钟爱的秀丽山水齐名的,则是它那每逢夜晚,就乘月而出的山鬼怪谈。
传说,每逢日落月升,山中都会毫无间断地回荡“笃笃”声响,以此为引,未几,便会有泣诉之声此起彼伏,其音也沉,其势也众,响彻夜空,经久不息。
此事由来已久,先是在周边人的口中传得神乎其神,此后,又因为望舒山与糸十城毗邻的关系,等扎根糸十城的商贩渐多,在有心人的大4渲染之下,甚至已经成为了望舒山吸引游客的一大亮点。
自然不断有好事的诸如樵夫猎户渔翁勇夫之流,特地挑在夜晚前来取证,但最终的结果,无一不是大摇大摆而来,屁滚尿流而归。
极少数时候,有那胆子确实大的,还能撑着自行返回,却也都讳莫如深,闭口不言,终身不再踏足。
“......所以啊,外乡人,若是为寻求刺激而来,为了你自己的性命,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云层正在此时遮住了下落的月光,说这话的高挑后生身着红色短打抱臂而立,看不清神色的脸上,只有一双晶亮的眸子,盯着道士,忽闪忽闪。
“是啊,我看你这一身道袍齐整,蒙着双眼爬山还如履平地,像是有些功夫在身的样子。修行不易,可别为了一时的好奇,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他身旁的另一位后生穿着同样款式的蓝色短打,目光时不时瞥向道士弯起的手臂,再自以为自然地移开。
“多谢二位告知。只是在下秉性如此,不愿半途而废。还请借过,此后是生是死,皆由在下一己承担。”
被他们拦下的正是衍虚,糸十城与望舒山方向相反,自告别绿螈,衍虚走了一日有半,才抵达现在的位置。
眼前的人没有让开,他用袍袖遮住怀中的白兔,抬头看向他们,“不知二位还有何见教?”
“......淼淼,让他过吧。”
叫“淼淼”的青年闻言,立在原地,不情愿地反驳自己的同伴,“可是,焱焱,他......”
“让吧,他自寻死路,我们干涉再多,也没有用。”
白焱焱朝他轻抬一下头,使了个眼色,白淼淼停顿片刻,这才后撤一步,让出道路。
“有劳。”
衍虚颔首示意,从二人中间穿过,袖中的左手却已经悄然捏起指诀。
“......上!”
他的身后,二人对视一眼,齐喝出声,而后猛然发力,红衣者腾空跳起数丈,朝着衍虚的脖颈劈掌而下,蓝衣者则蹲身撑地,伸长右腿绊向衍虚的脚下。
衍虚右手抱稳兔子,找准两人中间的空档,翻身而起,盈然落地的同时,左手剑指分开,两张定身符各自疾射而出,一上一下,精准地飞向拦路者。
“不好!是符纸!淼淼快躲!”
白焱焱在空中看清那两张快如闪电的符箓,心神一震,出言提醒的同时,腰身猛转,竟是硬生生转了个向,随后有些狼狈地面朝下,重重掉在另一块地面上。
他顾不得皮肤会被擦破,双手撑地,在地上咕噜一滚,变成一只足有半人高的雪白巨兔,背对着符纸,拔腿便跑。
白淼淼如法炮制,一时之间,只见两朵云团儿在山道上变幻着方向来回腾挪,其后两道金线流光溢彩,若是被常人看见,只怕这望舒山在民间又要多出许多奇闻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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