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萧嫣然
危知县迟疑地开口,“这……”他是不知道这位郡主打得什么算盘。
一旁的潘瑾微微蹙眉,“这是为何?”
“我在此出现实为奸人所害,现在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同劳县内,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得好。”吕妙因解释道。
危知县和潘瑾对视一眼,一同点了点头,危知县道:“下官知晓了,郡主只管安心在潘府住下,下官会派府衙保护郡主的安全。”
吕妙因微笑着轻点颔首,“如此多谢危大人了。”
一行人到达潘府,潘瑾之前传马车时带了口信,说有个大人物要来潘家住一段日子,是以潘员外早已带着所有人守在门口,包括潘夫人肖氏,大公子潘奇和他的媳妇鄂氏,二公子潘邦和媳妇夏氏,再有就是唯一的嫡小姐潘翡华,除妾室和庶子庶女们,潘家嫡系的都来了。
马车缓缓停在潘府门前,吕妙因掀开车帘子看了一眼,见那一大家子乌泱泱守在门口,惹得周围的百姓也围在附近凑热闹,她微微蹙眉。
危知县见她神情不悦,连忙道:“郡主稍候。”
而后和潘瑾两人下车,约一刻钟复掀开车帘,有两名小丫鬟搀扶着吕妙因下车,门口的一大家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潘瑾,他恭敬地作揖,“草民已为郡主安排好住处,请随草民来。”
李纪一家叁口从另一辆马车下来,几人跟在潘瑾身后,来到一处“流云居”,潘瑾道:“请郡主与李先生一家在流云居住下,这是府内最大的院落,起居用品已安排妥当,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交代下人们去置办。”
吕妙因已经很满意了,虽然同她以前的住处没法比,起码比在李家村时的情况好多了,遂笑道:“多谢潘公子,这段日子要叨扰了。”
潘瑾低着头,飞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低的,“郡主哪里话,是草民甘愿的。”只要能跟她多相处一日也是好的。
吕妙因没再说话,由丫鬟们带着熟悉院落,潘瑾站在那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失落地离去,那终究不是他可以肖想的人。
吕妙因和李纪一家叁口就这般在潘府住下,危知县办事很明,只把她的身份告诉潘员外知道,连自家夫人也没敢多说,潘府除了潘员外和潘瑾没人知道吕妙因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务必要小心对待,其余的一概不知。
潘翡华十分不悦,她同那个叫阿端的女子初次见面就很不对付,她看不惯那村妇的傲慢嘴脸,原以为不会再相见,可她倒好,居然直接住到自己家来了,父亲告诫他们一定要对她恭敬,她心里很不爽,到底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
但是她不敢对那阿端怎么样,她带来的一家子拖油瓶她还不能欺负来撒撒气吗?
于是潘翡华整日在流云居附近晃荡,时常对莫氏和小虎欺辱呵斥,李纪每日在学堂教学,回来便在房内读书,吕妙因更因腿伤需要静养,鲜少出院子,莫氏不愿多生事端,一概忍了下来。
这日偏也巧了,天色正好,外头阳光明媚,吕妙因想出去走走,她的腿伤早已大好,就是为了避留下病根才继续静养。
两个丫鬟陪着她在花园闲逛,这里有很多汴京看不到的花朵品种,争奇斗艳,姹紫嫣红。
她正要吩咐去摘两朵,就听见尖锐刻薄的女声从花丛那头传来:“真不知道你们一家子怎么好意思,吃我们潘家的用我们潘家的,没有丝毫感激之情便罢了,还一心搞破坏,我这件裙子用上好的软烟罗制成,多名贵你知道吗?就这么勾破了,你赔我!”
紧接着传来莫氏的声音,向来洪亮的嗓音如今带着一丝哭腔,唯唯诺诺地道:“潘小姐,小虎他不是故意的,这孩子就是喜欢瞎跑瞎闹,我让他给你道歉,你的裙子多少银子,我赔。”
潘翡华嗤笑一声:“穷酸样,你赔得起吗?一百两银子,你可拿得出?拿不出就给我滚出府去,下贱东西。”
吕妙因猛地掀开花丛,冷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虎本来害怕地躲在莫氏怀里,看见吕妙因连忙冲过去抱住她的腰,眼泪汪汪地哭喊着道:“阿端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姐姐,她一直抓我,我才推了她一下的……”
吕妙因蹲下身子抽出手帕为他擦了擦眼泪,安慰道:“没事,你慢慢告诉姐姐,怎么回事?”
小虎抽抽噎噎讲完了事情经过,原来是莫氏陪小虎在园子里捉蝴蝶,潘翡华来了看两人不顺眼,就让丫鬟去抢小虎装蝴蝶的小罐子,说是她家的花园,她不许小虎在这扑蝶。小虎不给,躲躲闪闪的,他人小,身子灵活,丫鬟抓他不住,潘翡华气得自己上去拽住他掐了两下,推搡着,小虎被掐得疼了,使劲推了她一下,把她推倒在地,碎石刮破了裙摆。
吕妙因简直气笑了,站起身子对着颇有些心虚的潘翡华,冷笑道:“你叫潘翡华是吧?你很好,从没有人能像你这般一而再再而叁的激怒我,”她从小到大作为天之娇女长大,没有人敢忤逆她,连全天下最尊贵的那个人亦对她百依百顺,潘翡华是第一个能让她如此发怒的人,声音猛地拔高,她清脆严厉地喝道:“贱婢,你给我跪下,跪到我让你起来为止!”
潘翡华惊愕地看着她,半晌没缓过神来,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是公主吗?还罚跪?她理她才是脑子不正常。
遂翻了个白眼,轻蔑地骂了句:“疯子。”
若是她说些其他什么也许潘翡华还会气愤,但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潘翡华只感觉这人怕不是个脑子坏的,当下都懒得争执,转头带着丫鬟们走了。
吕妙因怒极反笑,对身后的两个丫鬟道:“去告诉你们老爷刚才的事,就说我要潘翡华跪着,什么时候我叫她起来她才起来,否则这事没完。”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敢不从,只好去了。
当晚潘翡华被潘员外罚跪,跪了一晚上,她是个娇娇小姐,哪受过这罪,直跪得晕死过去,醒来之后大病一场,半个月未起来榻,等她大好了,起身准备找吕妙因算账的时候,全府都处于一片慌乱之中。
这时吕妙因已在潘府住了近一个月,终于在九月初,危知县携一众官员来到潘府,潘老爷早被告知提前准备,于今日迎接圣驾。
下章叔叔要来啦~ 我发现这个文真慢热,迟迟没有肉,没有肉简直没有人气好吧!!
能不能给蠢作者几个珠珠留言呢,谢谢大噶
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第三十三章团聚
这一天在同劳县的县志中是撰写篇幅最长的一天,在大周几百年的统治内,这是唯一一次天子驾临在小小的同劳县,全城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市集关闭,道路一片肃静,天子的圣驾来到。
很多年后,老人们还会为后代儿孙讲起这一天,说到那整齐的天子仪仗,从城东跟到城西,微风吹动旌旗,发出震耳的响声,华盖翩翩,气势恢宏。
天子仪仗落在猫耳巷的潘府门前,潘家所有人早已在正门前跪了一地,连当家的潘员外都紧张得浑身发抖,冷汗连连,更勿提女眷们,胆小的丫鬟直接吓晕了过去。
危知县跟在仪仗后头,前方是自己的上司们,郡守,郡丞以及一众大小官员,危知县还是第一次见他们这么伏低做小的模样,自己倒也想在天子面前献个殷勤,奈何轮不到自己。他暗忖。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潘家一众人在潘员外的带领下高呼,俱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礼,带路。”高贵清冷的声音带着可闻的急切。
潘员外颤巍巍地起身,被管家的搀扶着站稳,脑中一片空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声音微颤地道:“草民遵旨。”
然后侧过身,伸手比出请的姿势。
待那高大修长的身影从面前走过,潘家所有人才呼出一口气,大口喘息着,跟在最后的危知县偷偷摆手,潘员外赶忙整理衣衫跟上。
拓跋朔方顺着方向,大步向前,还未走出几步,只听不远处传来细碎轻微的脚步声,他的身子微不可查地颤了颤,顺着声音看去,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向自己的方向跑来,他瞳孔猛地微缩,一眼便认出是她。
“阿端!”他低喊出声,喉咙发紧,眼眶湿润。
白色的身影顿住,她看过来,紧接着抬手捂住微张的唇瓣,眼泪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想喊他,一出声却是哭音,她飞奔进他的怀里,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衣领,伏在他的胸膛,痛哭出声。
“参见郡主。”跟在拓跋朔方身侧以王侃为首的一众侍卫跪下,抱拳道。
后面跟着的官员们面面相觑,纷纷跟随跪下高呼郡主。
潘家一家子才赶到,正看见跪了满地的官员们,连忙跪扑在地,潘翡华听见“郡主”两个字,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被潘夫人扶住,狠掐人中方苏醒过来,身子低低地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我的阿端,乖孩子,都过去了,叔叔找到你了,不怕,都过去了……”拓跋朔方紧紧拥住怀里温热的娇躯,不断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着,自己的眼眶却缓缓渗出泪珠。
吕妙因闻听,哭得更凶,像是要把这几个月以来的担惊受怕,颠沛流离,委曲求全都哭出来,直到在他真真切切的怀抱里,她才完全地放松,不必再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
半晌,哭声渐微,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嗓音带着哭过的沙哑:“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一句话,他心都要碎了。
他又何尝不是呢?几个月来恨不得不眠不休,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他不敢停止寻找她的脚步,害怕一旦停止,就是永别。
如果没有她,那无论是春夏秋冬,烈日皓月,都不再有意义。
他抬起手,修长的拇指拂去她颊边的泪珠,滚烫灼人,“不会的,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陪在你身边,我对天起誓。”
上穷碧落下黄泉,此誓不变。
“阿端姐姐……”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吕妙因转身,李纪一家叁口正跪在地上,小虎疑惑地抬头看她,又被莫氏按着低下头。
她过去拉起小虎,“李叔李婶,你们快起来。”
李纪和莫氏哪敢,但硬被她拽起身,局促不安地站在那。
危知县见状,凑到一旁道:“陛下,不如到正厅慢叙。”
拓跋朔方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危知县连忙招手让潘员外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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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纪坐在圈椅上,几次拿起小桌上的茶盏又放下,悄悄去看上首那尊贵的人,坐立难安。
莫氏坐在他身侧,同样一脸紧张,只有小虎瞪着水灵灵的大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吕妙因被拓跋朔方带来的婢女伺候着下去梳妆,危知县和潘员外在一旁陪伴,其余的官员留在外面等候。
整个正厅,除了拓跋朔方,最自在的恐怕就属站在他身旁的王侃了,握着刀柄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短短两刻钟的时间,李纪和莫氏却感觉过去了两年,无比煎熬,像等待最后判决的死刑犯人。
终于,那人放下手里的纸张,露出俊美绝色的脸庞,琥珀色的眸子带着笑意,赞赏道:“李先生文采斐然,依朕看来,考取进士绰绰有余。”
李纪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文章会被天子夸赞,当下跪在地上,激动地磕头,“陛下谬赞,草民不敢当。”
吕妙因正梳妆完毕,从内间走出,身上穿着名贵的云锦,以金线绣牡丹图样,披帛都是轻容纱织就,头上是红宝石金头面,走动间金钗折射出耀眼的光辉。
莫氏不禁看呆了去,原来这才是郡主的作派,回忆起这美丽的少女在自己家里穿着粗布麻衫的样子,心中羞赧。
“李叔,快快请起。”吕妙因亲自过去虚扶,李纪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恍然若梦,只觉得自己一家和这个少女有着天壤之别。
拓跋朔方起身,来到李纪面前,微微低下头,温声道:“朕有令在先,找到阿端之人,赐良田千顷,赏银万两,加官晋爵,天子一言九鼎,到朕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李纪和莫氏皆身躯颤抖,内心惊涛骇浪。
“李纪。”他的嗓音微沉,帝王威严显露无疑。
李纪带着莫氏和小虎跪倒在地,“草民在。”
“你搭救郡主有功,朕封你为益州侯,食邑万户,任益州刺史,另赐良田千顷,万两赏银。”帝王清悦磁性的嗓音响起,每个字都打在李纪的耳朵里,直让他快晕厥过去。
他想回话,奈何喉咙干涩的要命。
拓跋朔方见此轻笑一声,戏谑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李纪忙否认,抬首就对上帝王琥珀色的双眸,不敢多看,磕头道:“草民……臣接旨。”
吕妙因站在一旁,满意地展开笑颜,上前扶起莫氏,打趣道:“看样子以后不能再叫李婶了,得改叫侯夫人。”说罢自己扑哧笑出声。
莫氏被她逗得也抿嘴笑了。
拓跋朔方摸了摸小侄女的头,神情宠溺,咳了几声,才道:“阿端,我们该启程了。”
吕妙因听到他的咳声方注意到,他较以往更加瘦削,致的脸透着不自然的苍白,眼下青黑,遂担忧地问:“六叔,你是病了吗?”
拓跋朔方不想她为自己忧心,况且他也确实没什么大碍,微笑回道:“无事,前些日子感染风寒,想是还没大好,再过些日子便好了,不必担心。”
她仔细看着他,半晌,忽略掉心里隐隐的糟糕预感,点了点头。
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第三十四章回京
说起益州侯的发家史,益州郡每个人都能说上那么两句,说书先生更是“添油加醋”,将之编成一段传奇故事,吸引大量听众老爷们。
不过也的确,益州侯李纪的故事本身便具有传奇性,他原是一个出身低贱的教书先生,空有才华而无处施展,直到搭救了落难的郡主,后来的国母,因此被圣上亲自加封侯位,自此平步青云,成为益州顶流权贵。
一时间,李家成为众人巴结的对象,整个益州的大小官员世家都以李家马首是瞻,本来潘家也算为搭救郡主出力,但只因为潘家小姐曾得罪益州侯夫人,潘家自此慢慢没落。
李家则逐渐成为益州最有权势的世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吕妙因终于被救,随圣驾一路回宫,时隔半年,再次踏上了汴京的土地。
她的心中颇有些复杂,感慨、庆幸、喜悦,甚至有些恍然若梦。
他们是在正午时分到达汴京的,未摆仪仗,单一辆马车,前后跟着整齐的侍卫队,进了城门,吕丹扶和吕黛卿早已在城门等候,身后跟着夏侯敏玉。
吕妙因远远看见父王母妃,不禁热泪盈眶,马车刚一停稳就飞奔进母亲怀里,眷恋地一声声叫着。
吕黛卿不住抚摸她柔软的头顶,也跟着哭起来:“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吕丹扶看见女儿平安回来心里同样高兴,但与之相比,还是娇妻更重要,遂扯开两人,将妻子抱进怀里,低声安抚道:“好了好了,阿端这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伤身体,乖......”
看着母亲娇柔地趴在父亲怀里,吕妙因不着痕迹地撇撇嘴。
算了,反正她也习惯了。父亲能容许母亲给她一个怀抱已经不错了,她一点都不会生气呢!
夏侯敏玉随之上前,两人紧紧握着手,俱哽咽。
修长有力的大手放在她的肩头,她回过身,对上一双琥珀色带笑的双眸,他见她泪眼汪汪的样子,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唇红齿白,琥珀色的眼眸,漆黑的羽睫,他脸上的色在正午的阳光下那样耀眼。
“妙因!”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转移了她的注意,熟悉的清朗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语气中满满的惊喜和焦急。
她飞速转过身,青衣少年骑着骏马,驰骋而来,到近处下马,流着泪向她走来。
“子蘅。”她喃喃开口,不敢相信,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变得十分落魄清瘦,离近还可以看到眼中布满红丝。
“子蘅,你......”她迟疑地开口,“你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魏平没说话,痴痴地盯着她瞧,“妙因,你没事,太好了......”
夏侯敏玉擦了擦眼泪,解释道:“还说呢,你失踪后,魏世子差点没急死,到处找你,周边的几个郡都走遍了,最后直接病倒了。”
吕妙因闻听,心里感动,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走到魏平面前,颇为嗔怒:“你怎么这么傻?身体不要了?你的病还没好吧,怎地就这般出来了,傻子......”
魏平不住摇头,笑中带泪,“我没事,妙因,只要你平安回来,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吕妙因听完,眼泪流地更凶。
这边厢郎情妾意,那边拓跋朔方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地死死盯着两人,眼神阴鸷。
刚欲开口,胸腔一阵憋闷,剧烈地咳嗽起来。
只有他身侧的王侃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担忧地开口:“陛下,您没事吧?”
王侃的心中是有些怀疑的,陛下的确在襄阳郡染上了很重的风寒,因为急着去益州郡找郡主,病情加重,到了后来已经无法骑马。但他们一行人从益州郡回程,陛下的风寒已慢慢好转,是大概半个多月前又出现咳嗽、腹痛、发冷的症状的,王侃不懂医术,猜测也许是伤风感冒了,路上也没个郎中,陛下便这么挺过来了。
拓跋朔方摇摇手,低声道:“无碍。”
他最近的确是身子不大好,时长有些小病小痛,还很嗜睡,但转念一想,这半年也确是过于劳累了,如今回到京城,修养几日便是,遂一直没让小侄女知道,得她担心。
吕妙因自然不知道,她现在满眼都是魏平,扯着魏平到父王母妃跟前,羞赧地介绍道:“父王,母妃,这是承恩侯府的世子,魏平。”
魏平这才平复情绪,走上前,跪地行礼道:“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千岁千千岁。”
拓跋朔方站在一旁,不说话。
吕黛卿从哥哥怀里站直,狐疑地看了看女儿,方道:“世子礼,快起来吧。”
吕妙因低下头,脸颊微红,小声道:“母妃,我......”
话未说完,就被拓跋朔方打断,“今日天冷,先回宫吧。”
吕妙因被打断,愣愣地转头看他,见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以为他果真冷了,忙点头同意,想说的话暂时抛到脑后去了。
吕黛卿的视线在叁人之间流转,拽了拽哥哥的袖子,吕丹扶瞥了她一眼,不说话。
她噘噘嘴,努力压下心中的好奇。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宫。
吕妙因带着母亲去了自己的未央宫,拓跋朔方则同吕丹扶在太和殿交接政务。
吕妙因先是在偏殿的请池内洗了个澡,出来披着湿漉漉的发丝,就腻歪到母亲的怀里。
吕黛卿拿着绸巾给她擦拭,一边轻轻用手为她梳理。
“母妃,您觉得魏世子怎么样?”半晌,吕妙因低声问道。
吕黛卿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歪头思考道:“挺好的,清雅俊朗,气质稳重,颇有大家风范。”
吕妙因笑了,坐直身子,继续问道:“母妃还记得我在信中说过已有心上人吗?就是魏平世子。”
吕黛卿惊愕,下意识地喊出了心里的想法:“你说的心上人,不是吉干?”
“什么?”吕妙因一怔,接着严肃地道:“母妃,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是我叔叔。”
她既惊讶又迷惑,难道母妃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呃......”吕黛卿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她一直这么想吧......
“没有,母妃说错话了。”她赶忙补救,转移话题道:“你的确在信中说过,还说想及笄后同他定亲。”
任他明月下西楼(叔侄 1V1) 第三十五章圣旨
吕妙因轻轻点头。
“但是,阿端,”吕黛卿试探性地开口:“这件事,你有告诉吉干知道吗?”
她觉得吉干的表现并不像知情的样子,果然,女儿沉默地摇摇头。
吕黛卿轻舒一口气,放松了些,“阿端,如果你真的觉得魏世子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我和你父王都没有意见,我们只要你欢喜就好,可你必须要征得你叔叔的同意。”
吕妙因抬头,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阿端,你一定要告诉你叔叔知道,他同我们一样,对你的婚事有决定权。我承认,我和你父王不是称职的父母,你可以说是吉干一手带大的。阿端,如今你长大了,可不能做出让他寒心的事情来。”吕黛卿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
她是了解这个女儿的,看似性情良好,易相处,但那是因为身边的一切她都唾手可得,一旦有什么触及到她的利益,或者违背了她的想法,她会变得十分自私冷血,无情无义。
这也是遗传了她和哥哥身上的缺点吧。
吕妙因良久没有回话,半晌,才微不可察地低声道:“是,女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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