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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永不入爱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Blacksheep
他抿了抿嘴给自己灭火:她就这个别扭样儿,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而且他本来是个心平气和的人,怎么老让她叁两下就燎起来?
好男不跟女斗,何况这女人还病了,他能怎么办?只能好言好语道:“别难受了,想吐就吐出来,我只想让你舒服……”
他话还没说完,李芳芝听到这个“吐”字,顿时就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子冲劲自下而上涌出食道,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酸气。可她一天没吃什么,不过是饭前吃了两块高阳钧剥的柚子,吐到胃里空空如也,内脏都痉挛了起来,也不过是些水罢了。
她又趴在水池边缓了几秒,侧头去找高阳钧,虽然水冲得快,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脏东西……
高阳钧还抓着她的长发,来不及松手。
她这一转,直扯得李芳芝“哎哟”一声,条件反射去摸发鬓,手上还带着抓劲的痕迹,关节发白,指尖发红。高阳钧见了心里一跳,胡思乱想起来:那事每回都跟小猫似的,害羞乖顺,什么时候才能主动抓他一把?
二人堪堪分开一臂,李芳芝漱了口,面色潮红:“不好意思了。”
高阳钧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小声道:“不干净……”
原来是为了这个!他看了一眼李芳芝,她低着头,还跟个小女生似的。
弄得他也不太自在:“这才哪儿到哪儿。”言下之意:以后还有的折腾呢,跟他见外什么?
李芳芝愈发羞赧,高阳钧只好打趣道:“今天可算让我逮着了。平时活蹦乱跳的,也不怎么显怀,我还以为你生个孩子就吹口仙气儿呢!”
李芳芝立刻抬头瞪他,眼睛睁得圆圆的,睫毛发翘:“你!”想到公公婆婆还在外头,偃旗息鼓哼了一声,立刻摆出仙女架子,窈窈窕窕地出去了。
高父高母听见动静,知道李芳芝不舒服,高阳钧也提出来带她回去休息,李芳芝从善如流,吴阿姨自然也跟着走了。
一桌子菜还腾着热气,饭厅却即刻冷清下来。
太太拨弄了一下筷子,不油发出感慨:“儿大不由娘哇。”
高老板拿胳膊肘撞她,笑道:“还是老公靠得住不是?”
“吃你的饭吧!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徐濛和高宇彬在回家路上,高宇彬跟她告罪:“对不起呀,我也没想到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爸妈还挂嘴上。”
徐濛心里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升起一种对高宇彬的怜惜,她不由得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把手放在他大腿上抚着,嘴里说出仿佛毫不相关的话:“你怎么这么可爱?”
高宇彬差点没反应过来,把这方向盘瞟了她一眼:“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叫可爱呢?我这是男子气概!”
徐濛笑起来,往他的脑袋上拍:“太可爱了!”
高宇彬假嗔道:“哎!动手动脚的,把你国魅力男士拍坏了,我一个南拳出击……”
他突然想到什么,另起一嘴话题:“徐濛,跟你说正经的,我发现你有点意思啊!”
徐濛还斜瘫在副驾驶,把下巴搁在他大臂上问:“怎么?”
高宇彬微眯起眼睛:“小时候就看上了我这种成绩差的,长大了对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念念不忘,你是不是就喜欢低你一等,弱弱的小白脸儿?好家伙,没跑!我就是让你给玩得一愣一愣的!”
坏了!这是在指桑骂槐,暗示她那两个前男友,更配不上她!
徐濛狗腿起来,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我喜欢床上厉害的~”
高宇彬不为所动:“坐好!没个正经样儿……”
徐濛哦了一声,慢慢挪回去。
旁边传来普渡凡女的男菩萨呢喃:“回去好好做!做个够!”
徐濛老脸一红,立刻伸进他的下摆,不轻不重地摸起来,直摸得高宇彬车速加倍。
下午六七点,路灯把城市照得澄黄,车水马龙,拉花残影,徐濛嬉闹间看见对窗飞速的过去一辆车,前座架着手机平板,应该是辆网约车。后座是个熟人,正是周嘉逸。徐濛会多看一眼,乃是他与平常不同——完完全全的面无表情。
周嘉逸前座的司机也是他的熟人,对方从后视镜里看他。周嘉逸看了看表,七点一刻,他点点头,对方便把电台音量调得很大,这才开口:“老板打包了二十箱螃蟹,其中四箱是上等货,不过有一箱折了腿。跟对面谈好了,下周叁再给他补上。”
周嘉逸抬了抬眼皮:“这么急?”
“你这边早点结束,按时去饶阜码头。”说完又递过去一个付款的二维码。
周嘉逸掏出手机来佯装扫码,心里算了一下:g,137。
截货,缠斗一番放了二十个人。其中四个是保镖,故意把一个打残了,安排他进去补缺。下周叁,晚上七点一刻,饶阜码头,g区137号渔船。
司机又闲聊起来:“有女朋友了?”
“没有。”
“是吗?他特意问我呢!”
周嘉逸心知肚明,这个“他”自然是大校了。
下车的时候,司机招呼他抽烟。两个人站在垃圾桶旁边,附近的工厂空调外机轰隆隆地响。
周嘉逸先点了,司机凑过头去借他的火,顺道说了一句:“小周,不上心是掩饰身份,上了心是致命软肋。你上了心了,走为上策啊!”
周嘉逸是上尉调教起来的,对他十分了解,他不在意的事,一分精力都不会多花。正是假戏真做,英雄难过美人关哩!
周嘉逸垂下眼帘,捂着风深吸了两口,一杆烟猩红见底,他在铁桶上摁灭。
“走了。”





智者永不入爱河 瞎子摸石头过河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郑颖刚洗完澡,正拿着干发帽绞头发。
她趿着拖鞋去玄关,往猫眼一看,是周嘉逸。打那次轻描淡写的吻之后,他俩还没见过。
郑颖不自觉地朝镜子瞟了一眼:粉腮水波眼儿,出水芙蓉。这才心满意足地去扭门把。
南方已经到了一年之中最为拖拉的梅雨季节,门一开,一股子潮气席卷而来。
周嘉逸还是平常语气:“打扰了。”
郑颖把他原来留着的拖鞋踢给他,嘴里阴阳怪气:“这么晚了,稀客啊!”
“嗯,有点要紧事,早跟你说比较好。”
他没换鞋,也不进屋。郑颖心里一跳,没来由地有些慌张。
她扯住周嘉逸的小臂,还是把他拖了进来:“进来说,门这么开着我嫌潮。”
他顺势靠在鞋柜上,不肯动了。
郑颖只好跟他磨洋工:“喝点东西吗?”说完转身就往厨房去。
这下改周嘉逸拉扯她:“哎,不用!我就是来通知你一下,我要辞职了。这两天我会帮你找新的合适的人,你要是有人选也可以跟我说一声。我帮你看看,还要交接一下工作。”
他说了一连串,反倒让郑颖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呆头呆脑地问了一句:“你抽烟了?”
周嘉逸:“……应酬。”这也没说错,一是谈话拿抽烟打掩护,二是叁五个社会男人凑在一起,谁不抽烟?他不会也得会。
只不过郑颖是个极度讨厌吸烟的人,便是二手烟也深恶痛绝,所以周嘉逸就不抽。
他来之前除了味,没想到一开口,话说多了,还是叫她闻了出来。
周嘉逸怕郑颖厌恶,不动身色地往门口又挪了两寸,离她远了一点。
“你能有什么应酬?”郑颖脱口说出,说完又有些后悔,兼有一点懊恼:谁知道他在外面到底做什么营生呢?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有什么必要跟她交代?
周嘉逸只管站着看她:“我来就是这件事,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
郑颖故作轻松:“着什么急啊?你打算去哪儿工作?做什么?”
他纠正道:“不是打算,已经安排好了,还是保镖。”
“哟,果然是我这栋破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什么大人物找得动你哇?”
周嘉逸不跟她置气,无奈地笑道:“我说了你就认识吗?”
“你管我认不认识?反正我能给得比他多!”
他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
郑颖赔着小心:“那是事情太多?要不我再找个助理帮你?”
果然是何不食肉糜的大小姐,周嘉逸笑笑:“你那点收入,都得让你败完喽!”
“……那是因为之前的事吗?”
“什么事?”
“就是之前婚礼上……让你不自在了?”
大概是刚洗完澡的缘故,郑颖整个人热气腾腾,脸也红扑扑的,十分惹人怜爱。
“怎么会!”周嘉逸眉眼柔和下来:“是我要替你解围,自愿的。”
他本不应该多说什么,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之前的前辈嘱托我,我又欠着人家人情,就答应了。”
这话说得很含糊,神神秘秘的,不想人打探的意思。
“哼,什么叁教九流!”郑颖恨铁不成钢:“我这里多好哇!又轻松,又自由,工资也高,我们俩也……额,处得来。”
对面的周嘉逸低下头,摸着刚刚夹过烟的指腹。太久没搓烟,指纹又长回去了。人不能温柔乡里太久,时间一长就会忘记自己的初衷,自己的使命,自己该背的责任。
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郑颖,眸子清亮眼神坦荡:“我总不能一直靠你。”
一句话,就把郑颖千百句说词堵了回去。
她有一股冲动,想把他抵在门上问个清清楚楚: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对她又是什么意思?
心里打鼓,鼓声震耳欲聋,最后还是没那个胆子。好像一朵蔫儿吧唧的花骨朵,还没绽开就败了。露水也打压她,弄得她仿佛泫然欲泣。
“哦,我知道了……”
周嘉逸点点头,转身离去,末了嘱咐一句:“你自己小心。”
郑颖靠在门框上,无精打采:“你也保重。”
她突然想起来,多问了一句:“要去多久啊?”
周嘉逸踩着两节错开的台阶,实话实说:“不知道。”
当时,一个在楼梯下,一个在楼上,短短的距离,遥遥相望。
走道的感应灯早就亮了,把两个人照得一览无遗,表情具是讳莫如深,各有各的心事。
这感情不清不楚,心里七上八下,瞎子摸石头过河——走向不可明,未来不可期。
双手一挥,两声再会。
一个继续往下,一个转身回屋,也许就缘尽于此了?




智者永不入爱河 林岚清糊涂归国
周嘉逸突然走人,周颖自然打电话跟徐濛好一阵抱怨。
徐濛安慰她:“道是无情却有情。”
郑颖无精打采:“此话怎讲啊?”
“他不是说总不能一直靠你吗!要是主顾关系,靠你怎么了?最好一辈子吸资本家的血,能赚多少赚多少。”
郑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哎呀,这句话让我烦死了!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说对我有意思吧,走得倒挺干脆,招呼都是连夜打的。你说他对我没意思吧,又给我来这么一句!是不是pua我啊!这一天天让我猜来猜去的……”
徐濛的恋爱经验比她还少,更是说不出个门道,光在那里卖弄词汇量:“说不定是,以退为进,接着欲擒故纵,最后反客为主?”
郑颖听得头大:“去去去,我不吃这套!”
徐濛翻白眼:“我看他,你哪套都吃!”
“……啊啊啊啊啊!烦!”
“哎,你就再等等,反正他还要给你找下家,你就挑毛病拖着。然后再隔叁差五问他工作怎么样啊?之类。”
“我倒是想问呢,人家新工作神秘的很!”
徐濛突然想起来那天在车里见到的周嘉逸,看着颇有几分深不可测。
她跟郑颖一提,郑颖也低下声音:“我也不知道……这么说起来,我确实不怎么了解他。他很少提自己的事,我以为是他本身就沉默寡言,现在想想他本人就很神秘啊!”
徐濛慎重起来:“太复杂的男人不见得是好伴侣,你还是留个心眼的好。”
“嗯……”
因着上次李芳芝孕吐,过了两天,高宇彬跟徐濛又去探望她,正碰上高阳钧下班。他俩环顾了一下李芳芝家,添置了不少男士用品,处处都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高宇彬十分欣慰,拍拍他哥的肩膀:“恭喜恭喜!终于不会被扫地出门了!”
李芳芝斜觑了一眼,凉飕飕地说道:“那可不一定,你们也太小看我了!”
徐濛:“学会了。”
高宇彬;“???”
李芳芝:“此路是我开,此房是我买,要想往里进——”
高阳钧:“留下买春财。”
李芳芝笑骂道:“晚上有你好看!”
五一的最后一天,徐濛跟高宇彬去了北京,打算住一晚,第二天去首都机场飞美国。
两个人闲着没事,除了逛逛吃吃,徐濛顺道回了一趟清华,去探望之前的导师。
意料之外地,碰到了林岚清。
徐濛跟她打招呼,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林岚清还是有些变化的,但具体的,徐濛说不上来,人没以前那么小妹妹就是了。
她也十分吃惊:“学姐,你怎么也回国了?”
这个称呼让徐濛愣了一下,林岚清是很人来熟的女孩子,打第二回见面起就把“濛”字挂在嘴上。徐濛猜大概是很久没见,与自己生疏了,遂没多想。
朝她挥挥手,快走了几步,徐濛笑道:“假期回国一趟,正好我有朋友结婚,去贺喜了。”
林岚清点点头,又看到斜后方的高宇彬,笑眯眯地问:“男朋友?”
“是呀!咦?你没见过他吗?”
“见过的!帅哥我都有印象嘿嘿。”
林岚清嘴里说着亲昵的玩笑话,笑意不达眼底。她维持着一贯的风格,却远不如以前可爱快活了。
徐濛心里发毛,反问她怎么在国内?
原来林岚清定了新的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数据分析及可视化,她找了清华的老师一起合作,现在算是访问学者的身份。
徐濛觉得这个方向新奇,赞赏了一番,又随口问她跟什么老师合作?
林岚清看着她,眼神往后延伸,焦点不在徐濛身上。
“庄教授”她说。
徐濛无语,过了一会只好问她:“庄言也回国了?”
林岚清神色暗淡:“没有……我就是回来找他的。”
“你听了消息说他在国内?”
林岚清点点头:“就是庄教授跟我联系的,他查到庄言最后的入境记录,后面去向不明。”
徐濛了然,大概是家长发现他失联了,打听了他在美国的情况。徐濛之前被他折腾得够呛,也不好意思找她。接着就找上了林岚清,林岚清也没什么信息,反而着急起来,自告奋勇要帮庄教授找儿子。他就随手丢了个机会,成功把小姑娘弄回国。
徐濛想跟林岚清和盘托出庄言跟自己的事,以此来告诫她所托非人。明天就要走人了,只能现在约她:“你有空吗?我其实想跟你说点事,关于庄言的。之前我失踪了一阵,其实是被他……”
林岚清不想听这些,尤其不想听庄言为徐濛做的事,立刻打断道:“不好意思了,学姐,我四点还有会,先走一步。改天再聊!”
说完转头就走,徐濛还想拉她,指尖的衣角一下滑溜出去。
徐濛急急地叫了一声:“哎!”
可林岚清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高宇彬插着口袋踱步过来:“年轻人就是不听劝。”




智者永不入爱河 有钱无罪,没钱有罪
李芳芝最近有了新的烦恼。
上个礼拜,高阳钧包揽的市政建设顺利收尾。李芳芝作为牵线人兼他的夫人,自然出席了落成仪式。接着晚宴上,偶然邂逅了一个儿时玩伴。
对方衣着光鲜,容貌艳丽,声音清亮,直接对着李芳芝脱口而出:“小姐?!”
李芳芝极快地打量了她一番,倒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却认不出来,只好笑道:“我的记性实在差……”
对面的女子带着叁分薄醉,面上飞霞,大概不怎么会喝酒,一片粉红自脖子往下延伸,路过两颗扣子,进了蚕丝的衬衫里。李芳芝一个孕妇,正是荷尔蒙飙升的时候,居然看得她心里一跳:好俏的美人!
她身材高挑,在李芳芝半头以上,这会便朝她微微倾身,自报家门:“是我呀,温椋!小时候在您家里住过一阵。”
温椋抬头往远处一瞟,又收回目光:“算算得是十五年前了,咱们一块儿上的小学。”
片刻间,暖光来回一照,更显得她肤如凝脂。
李芳芝大吃一惊:“你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说完又觉得不妥,有几分暗讽人家小时候磕碜的嫌疑,赶紧补道:“越长越漂亮了!”
温椋是在李芳芝的外祖家住过两年。
李芳芝的母亲出自上海老牌的经商家庭,开枝散叶到了她这一代,是家里排行十四的小姐。那时李涛还是普普通通的公务员,没房没车,四处跑差活动。李母下嫁给他可以,吃苦却是不可能的。因此在李涛立住脚之前,母亲带着李芳芝还住在上海老家。温椋的母亲是做家务的,因为待得久,家里的老一辈与她关系匪浅,就在入学的年纪把温椋从老家带了上来,跟年纪相仿的小姐们养在一起。李芳芝跟温椋同龄,温椋又是乖巧顺从的性格,两个人常在一处,上学也一道,放学也一道,吃饭都要排排坐。
后来温椋的父亲在四川做工头发迹了,自然不肯再让妻女寄人篱下做苦活,温椋也就跟着家人迁去了中原地带。两个小女娃手拉手抹眼泪,李芳芝为此哭闹了很久呢!
当时也不过二叁年级,在李芳芝的印象里,温椋就一直是那个齐刘海儿,齐肩短发,小麦肤色的小女娃了。
眼下这个女娃摇身一变,俨然是事业有成的都市丽人。
温椋哈哈一笑:“跟你一比呀,简直鱼珠比明月!”又说起自己的近况:“你看我这一身衣服都来不及换,在高娱做广告策划,朝九晚五给大老板打工。”她纤长秀气的手卡着高脚杯,伸出一个指头来指了指高阳钧:“喏。”
李芳芝:“嗯……”
温椋见李芳芝半正式的礼服,又问她:“李市长让你来代酒吗?”
“是也不是,高阳钧是我丈夫。”
温椋显出一点惊讶,李芳芝倒觉得她早有预料似的,很快就抬起酒杯来敬:“迟到的恭喜!”说罢抿了一口。
李芳芝连忙推脱:“不好意思,我有孕在身不能喝酒。”
温椋这才愣神一刹,转瞬又笑道:“哎呀这真是,你都有宝宝啦!”
她拿另一只手很轻地抚了抚李芳芝的肚子,抬头看着她,神色温柔:“改天我一定去看你跟小宝贝。”
怀孕后的每一天对李芳芝来说,都平平无奇。
她会睡到9点起床,稍微活动一下。然后去看看吴阿姨今天做什么饭菜,如果是烘焙的话,她也有兴趣搭把手。过了午饭又是睡觉,起床之后是下午茶。再接着就看有没有心情出门了,出门无非就是逛逛街或者是孕妇护理。不出门就在家看看书看看剧。晚饭也许有高阳钧,也许没有。有他就一起度过温馨无聊的夫妻生活,没有就下楼散散步。
但是次日,李芳芝居然在早上7点准时睁开了眼。
她前一天没睡好,这时头昏脑涨,抓过手机一看:天呢,这不是打工人的作息!
事实上昨天晚上她满脑子想的也是工作的女人,明确说,就是温椋。
李芳芝从小到大从未觉得一个异性这么有魅力过,超过了徐濛,超过了郑颖——超过了所有她曾经嫉妒艳羡的对象。
她往被窝里一砸,把这归结于工作。
一个有工作的女人,跟一个没有工作的女人,实在是天壤之别。
如果她的生活按照现在的轨迹发展下去,她就会像所有富家女一样:大学之前靠父亲养,大学之后靠丈夫养,终其一生就在孩子、房车、衣服、首饰、美容里打转了。
李芳芝的母亲一只手接她沮丧的电话,一只手在被涂脂抹粉小心服务:“芳芝,你真是杞人忧天啦!”
“妈,我们这叫骄奢淫逸。”
“那又怎么了?你还年轻,我理解你觉得做主妇太无趣,或者是体现不了一个人的价值,或者是……随你怎么想。但是我们是有钱的主妇啊!即使你老公破产了,我跟你爸都能把你养得好好的。芳芝啊,工作又怎么样?工作难道不是为了赚钱养家过更好的生活?你应该庆幸你一出身就站在了终点,你应该庆幸你漂亮聪明,所以找了个好老公。骄奢淫逸是要资本的,这是其他人的终极梦想了,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芳芝知道她母亲说的没错,实际上她母亲的这个心态就非常好。出身自带资本,如果有男人的宠爱,幸福更上一层楼。即使没有男人,生活也会十分滋润。可惜她受“新时代女性”的教育太久了,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享福。无所事事的生活给她带来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消亡感,对她而言是一种变相的折磨。尤其是在面对温椋这种成功女性之时,李芳芝不由自主地开始反省自己。高阳钧若有若无的爱不足以让她转移注意力。
“芳芝啊,你怀着孕,容易多想。一旦你真的过上普通女孩那种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就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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