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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肉糜
情急中,龙叁刺破手腕放血喂他,又对嘴渡进气,顾筠才活过来。
龙叁再也不想离开顾家小院,然龙神庙不可一日无龙,便胆大妄为,找来自己五妹替她坐镇。
灰鼠郎瞄着五儿裙下的尾巴,摇了摇自己那根,想这假龙神或许和他一样,道行浅,不似龙叁能化出玉腿纤纤,只能拖着粗长黑黑一条。
“人有千万种,日日上香的这么多,你没有看对眼的便很奇怪。”
龙叁摸摸五儿冷若冰霜的漂亮脸,想她年岁也差不多,怎还情窦未开?
“也该到岁数了,龙本性淫啊……”
五儿拿下她的手,笑得比哭难看。
“叁姐又忘了,我不是龙,我是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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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 见云望海·神女无心
终究是小耗子,即便成幻人形,一听猫叫仍胆颤心跳。
野猫夜里叫春声响,灰鼠郎身子本能一绷,将将支着窗棂的小手爪一抖,棂框相撞,一声脆响。
龙叁大喝:“什么人!”
五儿哄她莫慌,说打春了,起秧子的猫乱窜而已。
姐妹匆匆作别,龙叁转身不见。
隐身法,灰鼠郎也会,此刻正用着,否则姐妹二人出门便撞他正着。
五儿仰望穹窿,隐匿身形的灰鼠郎围着她看了好几圈。
人真好看,就是清冷了点,跟姐姐一处时还能笑笑,这一落单下来瞬间没笑模样,宛若冰雕石像,没表情,无神态,透白胜雪的皮肉好似没有温度,平抻的嘴角毫无起伏,空荡荡的眼睛像腊月里冰封的湖。
灰鼠郎大胆包天想去摸摸她的脸,左右隐身呢,她看不见。
小手眼看触及她面颊,尾椎骨忽然一阵难忍剧痛!灰鼠郎耐遭不住,登时破功显形!
他回头一瞧,五儿正把他灰尖尾巴踩在脚底,见他现身,眉心一蹙,足底发力又拧上几脚,口中含冰般喷冷语。
“小小老鼠,竟放肆到我跟前。”
龙可是吃肉的,她若把成他的生吞,补回来今日给龙叁疗伤耗的还绰绰有余!
小命要紧,灰鼠郎连声求饶:“龙神娘娘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五儿把它尾巴拾起攥紧,使劲儿抻抻,灰鼠郎险些吓尿,大叫不要不要,要死要死!
“说,你再也不敢什么?”
灰鼠郎慌得身子都快凉透,怯生生答:“再不敢在您面前瞎晃悠,躲起来好好修炼去。”
“修炼?想修炼到隐身法能躲过我的眼睛,再来戳我脸皮?”
敢情她看得见!
哪怕眼前的龙神是蛟冒充,也比区区二百年道行的鼠辈厉害,灰鼠郎选择苟且偷生,反正它们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
“只要龙神娘娘饶我性命,小的给您当牛做马,一辈子侍奉在侧!”
“很用不着”,她冷冷回应,冷冷嘲讽,“马上就有神侍伺候我,足有十数之多,哪里有你的位置。”
“那、那您总需要有管他们的头头吧,您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心归拢下人。小的在这住了二百余年,熟知这里一切,也阅足千百万人,定能摆弄明白他们,给龙神娘娘省心!”
他一口一个“龙神娘娘”,五儿听着既满足又羞躁,她坐着龙神位子,受人爱戴,被供奉祭拜,却连龙都不是。
就快是了,很快,只要海上神殿建成,她成龙在即!
神殿不知能否如期完工,神侍们却不日即送上山来。想到要日日面对一群陌生少年,五儿有些无措,便觉得这小耗子的话不无道理。
这时她察觉他气怪异,是这等小东西不该有的高贵纯,且颇有些熟悉。细细辨来她明白了,是他活在龙神庙中二百余年,净捡漏吸龙气修炼。
她把他尾巴随手一丢,“尾巴都藏不住,还敢乱晃,也不怕让人捉走吃了。”
“这是龙神庙,哪个敢乱来”,灰鼠郎嘴上奉承,眼珠偷瞄她拖在地上的黑粗长尾腹诽: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样。
他千恩万谢一通,转头要溜,不想又被踩住尾巴,扯了个踉跄。
“龙神娘娘,您这是……?”
“从现在起你跟在我身边,我助你修炼,你也要帮我忙。”
“好,小的一定管好神侍们!”
她嘴角抻了抻,似害羞,又像为难。
“我留你在身边,是我不懂如何与少年郎相处,想先学学。”
若为这个,那她可找错了对象。
灰鼠郎只是模样年轻,实则是二百来岁老妖,小耗崽子都不知留过多少窝,她居然真当他是俊俏少年郎?呵呵,够天真的。
随她怎样想,灰鼠郎都应允,她愿助他修炼,他不必再偷偷摸摸,天下之大善!
吉时良辰,灰鼠郎一直不懂有何依据,总之人人都信,神侍上山也择吉日吉时来,帝师亲自护送。
“灰灰,他们都已安顿下了?”
“回龙神娘娘,都安顿稳了。”
明明已知她叫五儿,灰鼠郎也只敢唤她“龙神娘娘”,还得忍下她随口喊一把年纪的他叫“灰灰”,并就这么唤下去。
该说不说,送来的这些神侍少年虽模样气度各有不同,却都一水的年轻俊俏,除一个皮子黑了点,其它的都水灵灵白嫩嫩,那小脸蛋娇的,他瞧着都想啃一口。
五儿只在神侍上山当日附身于正殿神像上,给帝师回声,顺带偷偷看看他们,而后再没动作,没说见哪个,也没分配差事,只托付给灰鼠郎料理看管。
七日后,灰鼠郎实在招架住孩子们不断缠问“龙神何在”,整个鼠都不好了,崩溃着脸找五儿闹。
“娘娘,咱龙神庙不是善堂,不是请这帮孩子过来吃白食的,他们得干点什么才是!”
“我没什么事要他们做。”
天气渐暖,五儿犯春困,长尾盘成圈,身子窝在中间,拿尾巴尖拄着脸儿打盹,懒洋洋回应灰鼠郎。
“也无须让他们搬砖盖房的,随便叫哪个过来见见,认认脸,你也让他们瞧瞧影,证实庙里真有龙神坐镇,不是诓骗。”
“诓不诓骗跟我有何关系,神侍本也不是我要的。”
她事不关己,灰鼠郎更急。
“是不是您本意,现在无人在意,百姓只知人送您这来了,是不是您要的您也了。就像哪个大户老爷被塞了小妾,他喜不喜欢都得该睡睡。”
五儿完全无法理解灰鼠郎的意思,冷脸问:“你是让我和他们睡觉?”
这都哪儿跟哪儿,灰鼠郎急得变回小耗子,吱吱乱叫蹿到她肩头,趴在她耳边说:“我的意思,是找他们谁聊聊天,解解闷,谁会唱歌唱一个,谁会作诗做几首,哪怕你骂骂他们撒脾气都可以,就像平时你我那样,总之别闲着他们。”
他话还未说完,身子整个被揪起来,几个骨碌被她圈到臂弯,又没等反应过来,那张冷艳的脸贴上他的胡子。
“别絮叨了,听你的就是,晚上随便叫一个陪我用饭。呵,看你巴掌大一个球,倒热乎得很。”
她这蛟怎么回事?看着那般不解风情,放着满屋鲜嫩不知如何处置,直言不懂和少年相处之法,这反手就把他捧到掌心贴着脸,转眼工夫打起睡鼾。
许是他灰灰仅是只小耗子,而那些神侍是正正经经的人类少年,他可以当爱宠使唤,而他们不行。
灰鼠郎动动身子,索性陪她睡一会儿,瞧着她放大的脸,别说,这睡着了,比醒着还好看。
不知哪个臭小子有福气吃第一口龙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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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 见云望海·梦中注定
晚膳时分,五儿果真叫人来陪侍,她如此听劝,反倒让灰鼠郎犯嘀咕:是龙是蛟,她都是神,竟这般听话。
灰鼠郎自认眼光不赖,择了他认为最俊的出来。当时云见海坐在角落玩弄指间小神像,灰鼠郎也压根没把这小黑脸蛋放在眼里。
神女神侍初见,是相见甚欢?还是悱恻缠绵?
前脚灰鼠郎一脸坏笑出房间,后脚五儿便喊他进去,刚送进来的孩子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我的玉帝啊!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他刚见我就这样了。”
五儿冷脸嚼着带血丝的牛肉,沉沉甩着尾巴尖,不耐烦地拍打地面。
嗐,这孩子怕是吓昏喽。
灰鼠郎只得把他再扛回去,一路心里埋怨操办选神侍的人,光看脸蛋,不看胆子,想事也不周全。
化人形很累的,神也需要放松,这放松就会现原形,作为神侍贴身伺候,不了见其真身,没点胆子怎就敢过来。
他又气神侍太笨,五儿那尾巴是有些赫人,可她人身部分玲珑曼妙,容颜更是万里挑一,只瞧好看的不就成,何故非往那不堪的地方瞅?
第一位神侍出师不利,灰鼠郎不信所有的都如此,便劝五儿再见见旁的,她也真听话。
结果,一而再,再而叁,叁而竭,五儿没了兴致,甚至恼起来。
“送这没用的东西干嘛!”
干嘛,灰鼠郎也不懂。
人人以龙神为尊,建庙设场,各种供奉,画上的龙张牙舞爪比五儿难看不知多少倍,左不过是绝代佳人的上半身搭配尾巴,何至这等惧怕?
吓哭的,吓吐的,吓昏的,吓尿的,五花八门,灰鼠郎渐生自信。都说胆小如鼠,而今看来,他这小灰老鼠可比人强太多。
不禁吓的神侍少年自然被淘汰,五儿把他们记忆撰改,封闭部分神识,暂时在龙神庙做杂役傀儡。她想改日再同帝师见面,让他把这些孩子从哪儿接来送回哪儿去。
余下那些她没心思见了,云见海和修宁就在其中,他俩不知发生何事,因为被召见过的小伙伴都失了那段记忆,只日日木木然按时起床去劳作,入夜早早就寝。
少年总是好奇,成日呆在庙中无所事事也无聊难耐。
这日修宁问云见海,“海哥儿,你想见龙神吗?”
云见海亮着眼睛:“当然想,阿妈让我过来就是要我见神的!”
他想见,修宁也想,然而那位灰头发大哥已多日不挑人过去,问他什么都只打哈哈。
修宁心思活络,撺掇起来,“咱偷偷去瞧瞧怎样?”
一拍即合,次日俩人趁龙神午睡当口,溜进她住的后殿,蹑手蹑脚把门推个缝,脑袋一上一下挤着,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丢进去瞧。
满怀激动而来,扑了个空。
那硕大木榻上空无一物,房内也不见有人的样子,案头的香炉和茶盏无一丝烟气。
俩少年不甘心无功而返,反正龙神不在,那趁机闯个空门正好。
大摇大摆进去,大大方方乱逛,修宁东摸摸西看看,口中啧啧有声。
“到底是神呀,一应物件摆设都带仙气,真不同我等凡夫俗子眼光!”
他肆无忌惮乱跑,看啥都新鲜,云见海则呆立殿中一动不动,目光全被木榻背后的画引了去。
画中色祥云翻卷,一条小龙嬉闹其中。真的是小龙,脑袋比云朵个头小一圈,不同于云见海在西地神庙里看过的那,天大地大皆不及龙之大。小龙毫无威严慑人神态,表情像在笑,舌尖处亮晶晶一颗龙珠,是宝石镶嵌而成。
最让云见海震惊的,是云底龙身下是茫茫无尽的草原,马儿奔跑,牛羊吃草,跟他家乡景色几乎相同,唯一区别,是天地之间夹着一片蔚蓝水漾。
他走近几步,又有新发现!
画中还有一小人儿,身着西地花纹衣袍,短短头发,黑黑皮肤,左耳垂处一个小黑点,双手交迭扣于眉心,像在祈愿。
云见海莫名心跳加快,不自觉捏捏左耳下坠的耳钳,又往前大迈几步。
画上小人儿像极了在西地时的自己,而这画所描绘的场景,与阿妈给他描述的梦境又一模一样。
那是云见海降生前,阿妈做的胎梦,梦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呱呱坠地才得以终结。
西地无海,阿妈的梦里有,梦里的天有尽头,尽头是海,海也有边界,界是草原。梦里的小龙会说话,说什么阿妈记得一清二楚,并刻在木板上,置于家中供奉的御云族神像两旁。
思绪愈发奔逸,云见海脚步愈发失控,如鬼使神差,寸寸向前挪,爬到木榻上也不自知,不自觉抬起手,去触摸龙舌尖的宝石。
轰隆一声,身下木榻翻转,云见海晃神中滑落进突然塌落出的空档里。
木榻转瞬归为原样。
云见海一路滑下去,想抓住点什么,却只摸到光滑无比的四壁,见停止不能,他紧紧护住头,任其下滑,听天由命。
修宁被声响惊到,以为龙神回来,吓得躲到梁柱后头,屏气半晌不闻人声,怯怯探头又见四下无人,云见海也不知所踪。
“海哥儿?云哥哥?云见海?”
无人答应。
此地不宜久留,修宁只当云见海胆子小,被那响动吓得先跑,心里盘算,等回房逮着他人,非好好笑话他一下不可。
“咦?也不在房里,去哪了?”
修宁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云见海才回来,身上裹着条又大又厚实的绒毯,敞开一看,他身着的神侍小黑袍从里湿到外,厚实短发半干不湿乱糟糟趴在头顶,人苍白着嘴唇,浑身发抖,鸡皮疙瘩攀到脖子,不断打着喷嚏。
怎么弄的?掉河里了?修宁咽下疑问,先忙活找干净衣服给他换,烧热炭炉,灌了汤婆子让他暖脚,抓过他双手放入自己怀里搓。
这一搓他发现不对。
“你的神像呢?”
云见海这才活过来点,望着空荡荡的指间,焦急的喃喃:“糟糕,定是落在龙神地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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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 见云望海·意外相见
在修宁琢磨如何笑话云见海时,云见海正在龙神庙地宫的寒玉池里垂死挣扎。
下滑了不知多久,他忽然脚下一亮,紧接着整个人冲出光亮口子,扑通一声落入冰冷刺骨的水里。
是深潭暗河还是什么地方,云见海无暇分辨,人沉在水里睁不开眼,翻滚扑腾半天才脚尖触到一片凉硬,站稳了,挣命把头够出水面,剧烈呛咳。
眼睛将将能睁开,看清身处的只是一个巨大池子,云见海先一阵轻松,紧接着又吓一大跳!
对面有个漂亮到不行的女人,身子靠池边泡在水中,盯着他,满眼防备。
二人目光短暂相碰,女人冷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云见海吓傻了,又冷,顾不得回答她,往池边扑棱想出来,中间被什么东西在水底绊了脚,再次滑入水中,被一股力量拎起来,推他到池边。他哆嗦着身子在池边坐稳,紧环肩膀缩成一团,牙齿上下打颤,咯咯作响。
神侍小黑袍湿透,箍裹在少年身上,贴得紧紧的,紧到能见他手臂绷硬出的肌壑,裤裆也凸出一块来。
“天也没多暖,那灰毛怎给你们穿这么少?”
水面漂过的清冷女声,把云见海冻飞的魂魄拽回一点。他壮胆看向对面,那美人纹丝未动,仍是先前姿态,只表情略变了些,眉头微蹙,嘴角略垂,还是美的。
灰毛?是负责看管神侍的灰发哥哥吗?云见海猜测,美人知道他是神侍,于是开口问道:“你是谁啊?这里是啥地方?”
美人一怔,片刻后说:“这里是龙神庙地宫,我是被看押在这的妖。”
云见海稍稍松口气。
是妖没关系,反正她没伤自己,只要不是龙神就好,若是,他便不敢说实话。坦白自己私闯龙神寝殿,爬上人家的塌,摸了人家的画,继而掉到这里。
“我是神侍”,他把前因后果一一交代,美人听得认真,神色毫无波澜。
一个大喷嚏打出来,云见海冷得更难耐,四下瞅瞅,偌大石室除了这满是冷水的池子,便是雕满各式巨龙的壁画,没找到他掉落下来的入口,也不见任何能出去的地方。
再待会子,他怕是要冻死,便颤着声向美人求助:“妖阿姐,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这太冷,我受不住!”
池边歪着的美人被百姓唤“龙神娘娘”,被大哥叁姐唤“五儿”,被众水族私下唤“蛟女”,妖阿姐,这称呼够怪!
又灵又土,还带点亲切。
冷脸不动声色,水中尾尖一勾,不知何处飞来一方绒毯,把云见海包了个严实。
原是担心帝师再来仍衣裳单薄,给他预备,倒被这小子抢先。
“闭好眼睛,我送你出去。记住,神侍需安分守己,呆在自己该呆的地方,不许乱跑。”
云见海听话闭上眼,身子一阵腾空后,再睁眼时,人已到寝房门口,修宁正在屋里玩小羊拐。
他缓过点热乎,把事跟修宁一讲,末了哭丧着小脸道:“神像八成掉在那池子里,宁宁能不能陪我去找一趟?”
故事愿意听,这事修宁可就不敢干。他小脑袋一晃,严肃着问云见海:“地宫里那美人姐姐说自己是妖?”
“对啊,她亲口说的。”
“这不对!”
修宁猛摇头。
“若咱这庙押着那般美貌的女妖,轶闻传说定在百姓中早讲开了,哪能闻所未闻?你想啊,我们徽州府和西地隔着十万八千里,我都知道你御云族的传说,王城就在脚下,来这儿上香祈愿的百姓那老多,何时见有人忌惮过这下面押着妖?”
说着他小脚往地上踩了踩,捏起下颌,若有所思。
云见海也发蒙,小声嘟囔:“不是妖,那……”
修宁戳他一指头:“能把你凭空送回来的,非妖即神。”
周身血液忽然一热,云见海手在发抖,却不是冻的。
“你的意思……她是龙神?”
修宁狡黠着小脸点头,又戳他一指头,“海哥儿,你见着咱的神啦!”
云见海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捶胸顿足,“咋办呀!我可把咱俩私入她寝殿的事全交代了!”
修宁一歪头,“那又如何,她不是没生气嘛!若是生气,早把你吃了,哪还会把你囫囵个送回来。”
说的也是。
“那,那我的神像……”
“你忘啦,咱们是神侍,本就要伺候她,咱亲自去求,让她带咱去找,兴许她愿意,我可听说咱们的龙神娘娘有求必应。”
云见海没更好的主意,也急于找回自小没离过身的神像,信了修宁的话,只等管事的过来时,跟他开口,求见龙神。
他们也想当即就找灰发哥哥,奈何他来无影去无踪,他不自己冒头,谁也抓不住他影。
等到傍晚,灰鼠郎终于现身,刚踏进神侍居所,就被一黑一白俩少年拉住。白嫩的那个拽着他袖子摇晃,眨巴着月牙眼睛,细嗓子甜得淌蜜。
“灰哥哥,我和海哥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话打哪儿问起?灰鼠郎发蒙。
“没有啊?”
“那是我俩相貌丑陋,不堪入目?”
这话更离谱,他生得堪比瓷娃娃,另一个虽黑了点,可眉眼鼻唇挑不出毛病。
灰鼠郎琢磨下,“想说啥直接说,跟你灰哥无需拐弯抹角。”
云见海一咬牙,“我们想……想见龙神娘娘!”
当时灰鼠郎脱口而出:“你想呗。”
然而晚饭过后,他还是把云见海和修宁一并送到五儿的门口,原因是他多长个心眼,打听了下俩孩子的背景:
修宁生在屠户人家,看着绵软,却是十岁便敢提刀杀猪的娃娃,胆子自然小不了;那看上去老实的黑娃来自西地,熬过鹰,养过狼,给断腿豹子医过伤,且是最接近神的御云族。
灰鼠郎后悔当初太以貌取人,早点打听出来,先把这俩胆大的小东西送过去,兴许不用他一次次劲巴力把吓昏的神侍往回扛。
俩孩子乖乖在站门口,里面的五儿却说:“带回去,我不见。”
修宁悻悻扯扯云见海,耳语说来日方长,改日再来。
云见海往前蹿一步,大声喊道:“龙神娘娘,求您见我们一面,我和修宁过来是要当面道歉,您今儿刚在地宫见过我!”
修宁傻了,灰鼠郎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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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咒 见云望海·留在身侧
远离龙神庙的城中,帝师抬望北斗,紧拧眉头。
白日里见过星官,他说星象有异,天枢橙光隐隐渐暗,而开阳愈发明亮,其伴星整夜可见。
天枢开阳,贪狼廉贞,桃花正副偶星一对,主贪主欲,祸之源头。
神殿位置正对天枢,帝师猜测,许是龙神乃贪狼坐命,此处建神殿,此处开祭坛,她才能成龙。
人活着已属不易,不想神更难,从蛟化龙要历多少劫,老帝师想都不敢想。
龙神今日传音约见,他又带壮汉夜奔。
壮汉已不太壮,好吃好喝喂着,也扛不住半只脚进棺材的少主日日喝他血,人单薄了,血的效力也弱了。
怕再领生面孔过去会惹龙神不快,帝师只能可他一个祸害。
龙神似乎心情很好,没催问神殿进度,帝师请她再给壮汉注气,她也干脆去做。
她找帝师有事,却不是之前想好的事。
“这一对留下,其余的带走,能送回家送回家,不能便帮他们寻好去处。”
上山时候两个人,下山时候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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