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当大佬[系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帝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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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荏再道:“杨孚曾在《异物志》中记载:交趾稻夏冬又熟,农者一岁再种。在下曾对此十分好奇,因而派人前去探寻交趾。发现南雪先生记载不假,交趾确实有一种两季成熟的水稻。”
“在下于别庄种植的,正是这种水稻。”糜荏说及此,笑意满是纯粹的良善,“若能成功,在下便会禀报陛下,于天下推广这种水稻。”
“届时农人们种植两季水稻,不论如何总能多些粮食果腹,也是在下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了。”
众人闻之哗然。
当今文士大多出生中原,鲜少走过南方,更何谈越过岭南抵达交趾。即便有看过《异物志》之人,也大多赞叹一声交趾气候独特,未曾想过将那神奇的水稻带到中原种植。
这几十年间,亦从无一人想过,倘若中原也能种植这等神奇的双季水稻,又可以养活多少人!
但糜荏,居然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将之种下了?
还是在刚买官入京,被无数人所诟病时?!
——倘若没有今日这一出,他们甚至要等到这批水稻成熟,才能知晓此事;抑或这批水稻种植失败,那么以糜荏心性,定然不会再提及一句。
而他们这些人再也不会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满怀天下之心的青年,如此大公无私地为百姓做下这等大事!
座下众人大感动容,思及当初自己对糜荏的厌恶与诋毁,不由热泪满襟,后悔不已。
再多的赞美,再多的自省,在这个时候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在场不少人再度出列,大拜一礼。
糜荏回以拜礼:“诸位不必如此,这不过只是在下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罢了。”
他笑道,“究竟能否成功,还要看上天是否愿意成全。”
于是此言落下,又引众人赞口不绝。
事至于此,整场宴会已彻底被糜荏主导。
大家好似都已不再关心如何劝天子远离十常侍,转而一边品茶,一边询问起糜荏——他究竟还有多少,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此前,他们对糜荏一无所知,也毫无兴趣知道糜荏的过往;但现在,他们恨不得糜荏多说一些,好叫他们多了解一些他的思想与事迹。
糜荏当然不会自曝家底,今日他展现出来的已经够多了。
过犹不及,他当然不会犯这个错误。
等到宴会散去时,所有人对糜荏的观感已彻底转变。他们先前对糜荏又多抵触,此刻便有多推崇。
乃至于归去后,不少人写下文章记录与糜荏相处细节,感叹糜荏的品行高洁,盛赞“听糜长史一席话,胜读君子十年书”。
这些文章一经问世,震惊京中士族。
这糜荏究竟给他们下了什么蛊,士族们想。这些人的转变着实太过诡异,往后他们见到糜荏,是为求真相上前围观呢,还是为自身安全而躲开呢?
将被士族评价会“下蛊”的糜荏对此一无所知。
他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圆满洗白了自己。与宴会中人再三道别,他终于一步三停地挪到了荀府大门口。
待要上马车时,他听到身旁有熟悉的声音道:“子苏。”
却是一旁那架马车。有人掀开帘子,对糜荏露出一个微笑:“子苏可愿赏脸,指点在下一番?”
正是荀彧。
糜荏笑起来:“好友之间谈何指点?文若可真是太看得上我了。”
两人上了马车,行至糜府中。
有些话荀彧似乎并不想让荀爽知道,否则就近的荀府便是谈话之地。
两人来到糜府。
已是七月中旬。只是今年这天气依旧炎热不堪,丝毫没有要凉下来的征兆。
糜荏便将人引入书房。
他的书房很大,三面竖着一排排的木质书柜,整齐有秩。每格书柜上都安装着透明琉璃挡板,右上角贴这张纸条标明里头放的书籍名字。这样不仅减少了进灰尘的几率,还能准地找到书。
荀彧尚未从这引人羡慕的书柜中回过神来,余光便瞥见糜荏将一块石头丢进水盆中。
然后,整盆水就在荀彧速结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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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冒着丝丝凉气,让两人倍感清凉。
“这是硝石,”糜荏道,“文若喜欢的话……”
荀彧在反应过来前已下意识回答道:“不,子苏千万不要再送给在下。”
糜荏笑了。
“好吧。”他说,“这东西目前产量有些低,等往后开采多些,我会考虑售卖。”
夏季冰块是稀有的奢侈品,连天子都不能随心滥用。如今拿出去卖太过于惹眼,等他掌权了才是合适的时机。
至于何时掌权……
他喝了一口凉茶,配着一旁冰块,舒服极了。
许是由着这硝石想到了茶叶与别庄中的那些水稻,荀彧叹息:“子苏机敏,文若佩服万分。”
他显然知道宴会当中发生的事。
其实说起来有些尴尬。
荀氏的大本营其实是在颍川,荀彧是荀爽的侄子,但生父在他幼年时故去,他并未长于京都。去年荀爽复职将荀彧带来京洛,他才在荀府一边读书一边等待机会入朝为官。
是以他并未单独成家开府。
糜荏道:“还要多谢文若贡献的茶叶,不然我也搪塞不了那位黄大人。”
除了荀彧、天子、十常侍,他并未将大罐茶叶送给他人。荀爽宴中的茶叶来源很好猜测。
荀彧不邀功:“借茶献人罢了,说到底还是子苏的东西。再说,我也不知那黄大人会来荀府拿人。”
三公再无实权也是三公,德高望重,一个不知名的武将居然就敢因为他人随口举报的一句话,闯入他的府邸拿人。
汉室王朝的法度何存,制度何存?其实早已烂透了,从底子里腐烂到上头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效忠的汉室王朝就这样没救了吗?
荀彧从前不会这样怀疑。但是现在,当他站在京洛之中,看着那些一心为汉室士族大夫们所经受的不公待遇,他坚定的心忽然有了一点动摇。
但这点动摇太过微不足道,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
糜荏并不在意那武将:“朝中奸人只手遮天,我等如今只能摸黑前行。但等重振朝纲,定可拨云见日。”
荀彧闻言抬眸。
他凝视对面之人许久,终是敛眸一叹:“子苏,你觉得——汉室还有重立的希望么?”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哎呀约的人设画好啦,迷人君真好看,舔屏好久233333
不过我不会做封面,约字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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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汉室可还有重立的希望?
这是无数汉室臣民隐藏在心中的疑问。他们日夜怀揣着这个令人心痛的问题,千方百计修补着汉室这艘被驻的千疮百孔的巨轮,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与自己肯定回答。
荀彧也不能。
也许是这个时候的他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还有些迷惘。他还在读书,根本未曾踏入官场,却见证了官场的黑暗与不公。即便他不说,他心中对于汉室的统治亦存在着些微的怀疑。
即便这点怀疑,不足以打乱他作为汉室纯臣的心。
他还想为汉室奉献自己这短暂却又漫长的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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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答案,站在三千年历史长河后的糜荏当然可以回答。
没有。
罗贯中在《三国演义》第一回便点明“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也正是汉室走向灭亡的写照。
糜荏笑了一下。
他知道荀彧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在试探他对汉室的忠心。
即便他对汉室根本没有忠心,他这会也还不想将自己的野心昭告天下:“有的,文若。”
荀彧的眼眸攸地亮了:“但请子苏赐教。”
他完全没有意识道,自己似乎在把糜荏当做一根强而有力的救命稻草。
糜荏瞧着他明亮的双眸,取了笔随意沾了点墨,在纸上画了一个缺一点才能重合的圆。
“文若,其实王朝的更替就好像这个圆一样。”他指着这个圆的起点,“我们便以史鉴之,从头说起。”
“夏启承天景命,于是夏朝建立,繁荣几百年。后夏桀残暴,是以商汤伐夏,夏亡而商立。”他的指尖沿着圆划过一圈,“这是第一圈。”
“商立,经由战乱的百姓修生养息,渐次繁荣。后商纣乱整,是以周武王姬发伐商,商亡而周立。”他的指尖沿着圆,“这是第二圈。”
“……至于前朝,秦失天下,于是高祖承天景命得以建立汉朝,繁荣两百年。后哀帝刘欣无能,王莽篡位。至于群雄混战,光武帝夺取权势。是以汉朝再立,繁荣百余年时间。”
“王朝更替,如是盘旋,循环不已。”
他说着,指尖滑到未曾与起点重合的终点上。“而现在,汉室由盛转衰,到了它应该老去的时候了。”
“这是历史的必然选择,”糜荏回右手,从容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文若,你觉得呢?”
荀彧哑然无言。
他怔怔看着这个圆,仿佛第一次听闻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论。一时只觉五雷轰顶,震得他呼吸零乱,头皮发麻。
事实上从糜荏说的第一个圈开始,他便明了这个人要说的全部话语,并且几次试图反驳于他。
但他没有成功。
因为糜荏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事迹。而他读过史书,对此了如指掌。
难道糜荏将之比作一个循环往复的圆,就真的只是匪夷所思的妄言吗?
不,不是。
那他呢,难道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不,他看得出来。
不仅是他,其实太多的人都看得明白。可他们依旧坚持着对于汉室的忠诚,这是他们骨血中流淌的信念。
所以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荀彧心中波涛翻滚,千言万语无言述说。他慢慢抬首去看糜荏,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点对自己信念的肯定。
哪怕只有一丁点。
万幸的是,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糜荏眼中的温柔善意。
荀彧心下骤然一松。
很奇怪。
他明明不是胆怯的人,但当他意识到这个答案时,却有无尽恐惧将他淹没。
直至重新看到这个人的眼睛,方才镇定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略带苦涩道:“子苏的意思是,只要有一个手握天下兵马的人,诛杀十常侍,再奉天子以令不臣,以身殉道培养下一任天子……汉室自然能够延续下去,是吗?”
他的声音已渐渐平静下来,唯有尾音微微发颤,显露出着主人心底曾有过的动容心绪。
糜荏颔首,给了他想要的肯定:“或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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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史观之,或许唯有这样可以拯救这个汉室王朝。
但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袁绍不是这个人,曹操不是这个人,糜荏更不会是这个人。
他是为改变历史而来,本就不受这个世界的思想限制。若非是在意亲友,考虑到邻里的未来,他早已散尽家财建立一支铁血军队,推翻汉朝统治。
管他血海滔天,尸骨成山。杀尽所有阻挠之人,彻底重建这个社会便是。
可他到底不是草木。
在这个地方生活二十年,学习此地风俗民情,瞧着周遭百姓那一张张明明饱经苦难却从不曾放弃希望的脸,终究无法做出这等泯灭人性的事。
荀彧已静下心来,沉思片刻。
他心下已有计较,终究一礼道:“多谢子苏指点,在下获益匪浅。”
天色向晚,荀彧请辞。
他需要先回去好好思考一下,今日从糜荏这儿听得的东西,而后再为他的抱负做施展规划。
糜荏把人送出糜府,遥望他的马车摇摇晃晃离去。
他在门口静立片刻。
王佐之才荀彧,对他而言是很重要。但若说重要到能为他改变局势,叫他非要得到这个人不可……倒也并非如此。
十年布局至于今天,初见成效。糜荏是想要走最简单的路,付出最小的代价来掌控权势,由此需要士族大夫的支持。但即便没有荀彧,还可以有别人。
这个时代这么多有才之士。以他的能力,想要得到他们之中某些人的忠心,易如反掌。
只是——
有什么东西,顺着他未曾觉察的本心,悄然挣脱开他为自己设定的桎梏。
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糜荏转身回府。
未必不能再等一等,把这个人彻底拉到自己身边来。
只是还需再做布局,徐徐图之。
翌日回朝当值,糜荏被张让叫了过去。
自汉光武帝刘秀有意削弱相权,朝中权势渐渐移交至尚书台。至如今,尚书台之首十常侍当值的宫殿就在这一片的正中心,是天下枢要所在。
糜荏先前未曾踏足此地,今日一见,其中摆设豪华堪比天子所在之处。
无论是周遭摆着的昂贵文房四宝,琉璃器皿;抑或焚香袅袅间,那条黄金打造的长龙,腾空欲飞。
糜荏只看了一眼便回目光,恭敬行礼:“下官糜荏,拜见张常侍。”
“哼,”张让这会正在喝茶,闻言随口道,“起吧。”
他咽下一口温茶,一时只觉这茶水口感正如糜荏给他的感觉,清新脱俗,静雅悠然。
“先前未曾发觉,如今细细品来,糜长史这龙井茶甚是妙啊。”
这绿茶的味道与糜荏送给他的红酒截然不同。他原先觉得红酒是天下最为美味的酒水,却想不到糜荏居然能凭借绿茶获得士族大夫的喜爱。
糜荏与有荣焉状:“龙井茶能得张常侍的喜爱,这是下官的荣幸。”
“糜长史惯会琢磨这些东西,正如琢磨人心。”张让的嘴角带着一丝冷淡的笑意。他打量眼前青年许久,若有所指道,“本常侍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能走到今天地步。”
这话中之意太浓,糜荏却依旧恍若未闻,恭敬道:“下官能有今日,全靠张常侍您的提拔。”
张让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当日陛下欲以五百万钱售卖司空长史一位,是他帮糜荏牵线搭桥买下的,因此这一来一答说的正是事实。
但张让之意显然不只如此。
他是在说,没想到糜荏进京不过三个月,却做到了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没有办法完成的事——他非但将一部分士族大夫拉拢过去,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彻底笼络了陛下的心。
这才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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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以时日,还能得了?!
思及此,张让倍感头疼。
许是出身地位之故,十常侍起初对糜荏都不排斥,甚至有扶持他与士族对立的想法。但在听闻昨日他在荀爽府邸的举动后,张让坐不住了。
糜荏这是何意?
是先有人举报那群酸儒聚众谋逆,他的人方才出兵司空府邸。但凡那群酸儒没有逆反之心,就算将他们关到牢里又能怎样,还不是给个教训就放了?
他糜荏用得着这么维护他们?
这才得了陛下几天欢心,就敢这般挑衅他的威严?他不过给了三分颜色,这糜荏还开起染坊来了?
张让紧紧盯着眼前长身而立的青年,双眸宛如毒蛇般冰冷阴翳。
不管这人究竟是肆意妄为,还是深谋远虑。从他劝说天子亲政起,他们便注定只能站到同一个立场,抑或为敌。
张让将茶杯轻轻搁在书桌上。
他说:“糜子苏,本常侍知道你是聪明人。”语罢,起身慢慢踱到糜荏身旁,绕着他走了一圈。
然后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糜荏的肩膀:“是以本常侍决定你为义子。”
见糜荏豁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张让终于有了一点重新掌控全局的快意。
“本常侍允许你不改姓,糜子苏。”他缓缓笑道,“只要你点头,本常侍便择吉日举行义子仪式,并上达天听,请陛下亲自为你我见证。”
“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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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生谈话也是必须啦,历史的必然选择性当然不止是这样,下次继续忽悠,慢慢把文若忽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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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糜荏斟酌道:“张常侍美意,下官心领。不过下官父母早逝,兄长们尚在家乡,如此大事下官一人难以定夺。”
他婉拒:“还请张常侍恕罪。”
张让冷笑。
“糜长史可想好了?”他逼迫地凝视着糜荏,寒声道,“不先差人回乡问问你的兄长,再来回复本常侍?”
糜荏拱手一拜,没有再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十分凝滞。
“看来糜长史是看不上本常侍啊,”张让一字字道,“既是如此,本常侍也不强迫你。”
“糜长史请回。”
离开张让所在的少府,糜荏果断请求面圣。
十常侍这会对他的戒备还算松懈,于是他见到了天子,照常与天子打牌。
与往日不同,今天的糜荏心事重重,大失往日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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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又一次出错了牌,彻底输光手中筹码,刘宏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担忧道:“爱卿这是怎么了?”
糜荏没有说话,仅是轻轻叹了口气:“陛下,微臣无事。”
刘宏迟疑着挠了挠脸颊:“可你的表情并非这么说的欸。”
糜荏又叹一口气。
他没有再推脱,反而如释重负般笑道:“到底还是被陛下看出来了。”
他在天子得意的表情里道,“回陛下,张常侍想微臣为义子。可微臣……不愿意。”
刘宏闻言豁然睁大了眼:“哦?为何不愿,可这是好事啊!”
“张让是朕父,赵忠为朕母,”刘宏抚掌笑道,“爱卿若是认他们为义父,岂非能成朕的异姓兄弟?”
他天真道,“届时朕就封你当个侯爷,岂不正好?”他显然不知道这个荒唐的提议,将给糜荏带来什么?
糜荏没有说话。
只是微微侧首,轻轻对着刘宏眨了眨眼。
他的睫毛很长,如同鸦羽般覆在眼帘上,在如玉质般细腻温润的肌肤上投下细密的阴翳,看的刘宏很想去摸一下。又不曾遮挡他秋水般的剪瞳,忧郁地令人心疼。
等刘宏着迷于他眸中深意,想要继续探寻其主人的悲伤时,他却敛眸一笑:“陛下啊,您可曾想过那些文臣又会如何编排微臣呢?”
那些熟读“之乎者也”的文人的嘴和笔,刘宏当然见识过,脑子一冲便嚷嚷道:“他们敢!”
“他们哪里不敢,微臣不过出身商贾,哪里能成您的异姓兄弟?”糜荏无奈轻笑,“再说,说句大不敬之话,即便是陛下,您登基以来受到的编排还少吗?”
刘宏哑口无言。
“微臣有些想家了。”糜荏露出思念的表情,幽幽叹了口气,“微臣的父亲最疼微臣,若是父亲还在……微臣定不会买官入京,走到今日地步。”
他的语气带着三分愁绪,哀而不伤,听得刘宏心都被揪起来了。
刘宏后知后觉才想起这是个刚及冠的年轻人,据说家中还有两个兄长。可若非家中不和,他又岂会只身一人带着不过十岁的小妹,前来京洛辛苦谋生呢?
“爱卿还有朕啊,”刘宏仗义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豪爽道,“朕可是天底下最大的人,往后朕护着你。”
糜荏一怔。
他抬眸怔怔地看着天子,眸中满是错愕,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尊贵的天子口中说出的。而后渐渐映了点点水光,充满了喜悦和感激。
他动容一拜道:“有陛下今日这一番话,微臣这辈子值了!”
堪堪几字,却叫刘宏的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
退出天子行宫时,糜荏瞧了眼面板上天子那超过80的好感度。
是时候了。他想。
好感度只是系统检测他人对自己的情感深度,并不是说只要达到90至死不渝,对方就一定愿意为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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