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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开车不到站
莫淑君也听闻温雪意喝醉了,一早便叫人去寻姜年。
到底是姜年的奴仆,就是要留她过夜,也得先同姜年说一声。
往日姜年林术大约是卯时点卯(早上57点),申初返回(下午4点),兴许那会儿温雪意酒醒了也未可知。
谁知,姜年竟来得这样快。
按着时辰,当是下人说完,他便跟着来了。
“雪意呢?”
“在云意房中歇着。”
姜年人也来了,温雪意又不曾醉得睡倒了无法应答,少不了还是要扶出来让他瞧一眼。
姜年问林云意:“她可说过,是在哪里喝的酒么?”
林云意想起温雪意先前瞒着姜年,当下应到:“我也晓得,她说不清楚,不如等她酒醒了,姜叔再问?”
姜年早想带她回去,碍着莫淑君才不曾直接抱起她。
“雪意......雪意?”
温雪意听闻姜年的叫喊,迷迷糊糊地站起来了:“主人?”
她温顺的走到姜年身旁。
姜年也松一口气。
“她不曾打搅你们吧。”
莫淑君捂嘴一笑:“雪意很乖巧,到这来话都不大声说一句。云意喝多就格外闹腾,那夜在你家才是搅了你。”
“哪里,只要你们来,都不打搅。”
“再来几回我都备着酒水等你们。”
莫淑君与温雪意亲近,与姜年也相处得很好。她生了五个孩子,每一个总是她亲手养大。故而谁带过年幼的孩子,说上三两句话她便知晓了。
姜年敬重莫淑君,莫淑君也欣赏他温和有礼,细致稳重。能将温雪意教养得这样好,姜年一定极其用心。
“姜叔,她……”
“她醉了,我会带她回去歇着。”
姜年说得清楚,温雪意又只跟在她身边,林云意也不好再强留。
酒已经冲得温雪意不仅晕,还发软无力。
姜年雇了车,到了车上无人看着,他便将温雪意抱在怀里。
“难受么。”
温雪意点点头。
她隐约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头晕得厉害,连思虑应答都迟钝许多。
“下回别贪杯了。”
“嗯。”
温雪意被他贴身抱着,虽说头脑有些混沌,香粉的气息还是慢慢的叫她想起了李沅儿。肚中的酒水似乎要顶到喉头一般,她干呕几下,偏偏吐不出来,只能硬生生熬着。
姜年摸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回去睡一觉,醒了便好了。”
“你可凉么?”
姜年总是这样,一边哄着她,一边又清清楚楚的将事情都摆到面上,叫她绝望。
温雪意搂紧他,昏沉之间,她也不记得自己是否落泪,只记得自己又说了一回。
“主人,我恨极了你。”
姜年也应了她。
“嗯,我知道。”





孽 35
马车已经是走得十分平稳,到了家中,温雪意仍是忍耐不住,终于扶着门框吐出来。
她但凡难受,总要姜年搂着哄,烧糊涂了这样,醉糊涂了也是,嘴里喃喃说着:“主人,我很难受。”
说不得两句,又吐上了。
吐完也不管嘴上身上沾了脏东西,仍旧要搂着姜年。
姜年皱皱眉,嘴里说着她脏,却也不曾推开。
吐过之后,温雪意才好受些。
天凉,姜年念着她才病过一回,天这样凉,也不能拿凉水给她擦身,只能先擦了脸,把她抱在贵妃椅上合衣躺着,自己先到厨房里烧热水。
姜年身上沾了秽物,换衣裳之时听闻温雪意难受的呓语,也不晓得她醒来会不会头疼。
烧着水,还抽空翻了家里的解酒药,洗干净炉子先盛好。
水烧得滚烫,正好拿下来,把解酒药端上灶。
温雪意是半夜里醒来的,一动作便听到姜年的询问。
“醒了?”
姜年也醒着。
午间他抱着温雪意,不留神竟睡着了,只是比温雪意醒得略早一些。
“头疼么?”
温雪意趴在他身上,无言的摇头。酒醒之后,思绪清楚了,醉酒时的事情便一件件浮出来。
姜年哄她,姜年给她换衣裳,姜年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吐过便好了。”
连姜年说话时身上的香气她一并记着。
姜年见她沉默,又问她:“怎么喝了这样多?”
“卓姑娘豪爽。”
“既进了屋,可曾记得他们家中是何场景?”
温雪意捡了些乌草书院的样式说与姜年。
再多的她都只推说喝多了记不清。
姜年很早之前便教过她,若想瞒事情,便不能多说。话越多,错处越多。
姜年问得几句,也不再问。
反倒是忽然叹一口气。
“不记得了,也是好事。”
姜年不曾点灯,屋里一片漆黑,外头打更的声音传进来,温雪意才晓得已经很晚了。
“主人怎么不睡?”
“你又吐又闹,一睡了事,我拾了犯困,午间睡过了。”
“要我去点灯么?”
姜年握着她腰,把她扶坐到腿上。
“不必了。”
“解衣裳。”
他从来都是兴致高的人,温雪意此刻坐在他身上,臀间顶着的物事硬得厉害。
她心里清楚,却不想听从。
姜年身上的香气若隐若现。与乌草书院里清冽的花香不同,他身上,是香粉的味道。
这香味搅得她气恼。
姜年看温雪意不动,伸手摸到她胸口去解衣裳,温雪意情急之下,啪的一掌打在他手上。
屋内且黑且静。
那一掌虽不是十分用力,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却格外响亮。
她看不见姜年的脸,也不晓得他是否生气,一时也不敢说话。
静默片刻,姜年摸摸碰碰握住她的手往唇边送。温雪意指尖被他亲吻一下,惊得慌忙手,姜年却握紧了,再落下一吻。
“你这脾气。”
“白天要接你回来,你又吐又闹,给你擦了秽物不成,还要哄你睡下。”
“原以为你醒了能乖巧些。眼下看,还是你醉晕了听话。”
“醉着呢还晓得说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醒来就动手。”
温雪意反驳到:“我不曾说过。”
姜年也笑了:“怎么,你不是醉糊涂了,什么也不记得么,你都不记得了,怎么晓得自己说没说过。”
温雪意叫他堵得无法反驳。
“我肯定不会说。”
当年她要说的时候被姜年浇了一头的凉水,如今事事交杂,她更不可能说出口。
“你说了,你都醉糊涂了,能比我清醒着还记得清楚么。”
温雪意心想,自己分明说的是恨极了他。
姜年坐起来,搂着她咬了个嘴。
“你说,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温雪意急了,直说到:“你胡说。”
其实姜年也不算胡说。
温雪意当真说过只要他,想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只不是在这一日。
温雪意又坚定的说一回:“我一定没说过这样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年不置可否,只笑得厉害。
温雪意不晓得自己醉得厉害,拉着姜年诉过衷肠。
姜年也不晓得,他醉酒轻薄温雪意之时,温雪意是清清醒醒明明白白的想要与他诉衷肠。
“罢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姜年一下子搂住她,猛的寻到她唇间,含住唇瓣舔咬起来。他搂得紧,温雪意也不晓得他臂膀怎的这样有劲,每每被搂紧了她总挣扎不得。
温雪意起初还有些气恼,纠缠一会儿,两人沾得下巴唇舌皆是湿的,温雪意也软下来,任由姜年把她搂在怀中。
她喘得厉害,姜年才勉强松手。
酒醒才得片刻,温雪意还有些晕。
姜年压着她在榻上,她便趴下了,任由姜年剥开衣裳,在她后背亲吻。
腿上传来轻柔的摩挲,那手还要往她腿间摸,温雪意一下夹紧了。
姜年也不急,捏着她臀上的肉把玩。
温雪意拨开手,姜年又摸回来。
啪的一声,温雪意臀上挨了一掌,惊得她卸了力,叫姜年寻了空,摸到她腿间,抵着那条细缝来回扣弄。
她臀上火辣辣的,有些发麻,姜年打这一掌,竟叫她比往日更敏感几分。
姜年往温雪意胯间垫了一个软枕,臀被抬高了些,下身的缝隙也现出来。他再压上来,那物便正正抵在她穴外。
姜年方才已经摸得她湿透了。
那物不过轻轻磨蹭,温雪意便难耐的曲起腿。
那物已经顶到穴口,却又停下不再往前,只在穴口浅浅戳弄。
好似酒又上头一般,温雪意燥热起来,连带着躯体也变得滚烫。
姜年那物终究是滑过她穴外,再不靠近。
黑暗间,温雪意瞧不清姜年的动作,只听闻姜年握着那物撸动的声响,还有他难耐的喘息。
温雪意迷蒙间,腿上忽然沾湿了些,她摸了一把,黏黏糊糊的。
姜年再次压到她身上。
他浑身皆软绵绵的,压过来比平日重许多。
温雪意小声说了一句:“主人,有些重。”
姜年也仍是压着她,手指在她肩胛手臂上摩挲。
“你啊,总气得我想叫人往你脸上刺字。”
“偏偏我又舍不得你受疼。”




孽 36
说起刺字,温雪意浑身一颤。
屋内一丝光线也没有,她也不知姜年是闹着玩儿,还是当真有意。这么些年,温雪意甚少受过肉体的痛楚。
他忽然提起刺字。
针扎的痛楚,刺字的羞辱一齐涌上心头。
姜年见她瑟缩躲开,不由得搂她在怀中。
“我何时叫你受过这种无谓的苦楚。”
不少人与姜年说过,要尽早给温雪意刺字。有说刺字的奴仆顺从的,有说刺字的奴仆安分的,有说刺字的奴仆旁人不敢觊觎的。
姜年只应说:“刺字不是烙铁烫的,便是银针刺出。她既在官家有籍,何苦叫她再受无谓的折磨。”
“人人怕疼,能则了吧。”
说话的人不以为意:“哪有奴仆不挨些疼痛的。”
好似干活,样样都疼,抬水手疼,煎炸蒸煮也疼。
端了烫盆手疼,溅了热油,也疼。
这些都是奴仆的活计,自然也是奴仆要受的疼痛。
即便不是奴仆,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是要做的,不仅要做,还不许叫疼。
温雪意见过与她一般大的孩子,手上烫了泡,也依旧要拿锅铲。温雪意也见过小姑娘挑水挑的肩膀疼,停下来歇一会儿,还得继续挑的。
年幼时,姜年也想过要她挑水。
姜年自己忙得白天黑夜没有空闲的时候,哪里有功夫去挑水,他自然也想回到家,有热饭热菜等着,最不济也得有口水喝。
头一回姜年叫温雪意去挑水,她才六七岁的。奶气未褪,挑着两个木桶晃晃悠悠,姜年总怕她要摔着。
“你记得路么?”
温雪意晃悠两下,勉强稳住。扁担悬着的两个桶几乎是拖在地上的。
“我记得。”
连应话都还奶气。
临出门,姜年又拉住她,把扁担卸下来。
“我给你换个背篓。”
背篓稍好一些。
姜年心想,水少便少些,她还这样小。
温雪意出门后,一路走一路瞧,看见风筝要停下来笑一会儿,看见路边有果子,也想停下来摘一个。
她在梨园停得太久。
树梢一颗梨将将比她高出半人。温雪意左看右看,想找个搭脚的石块,找了几圈也没找着。踮脚又总差些,跳起来么,后背背着水罐,也跳不得很高。
勉强拿树枝打下来,忽然听闻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只怕是主家来了。
姜年也不躲了,抱起她就跑。温雪意搂着他,手里还不肯放下那个梨子。
姜年跑了好一阵,才在田埂边停下了。
温雪意欢欢喜喜的搂住他亲了一口。
“哥哥!”
“叫主人。”
“哥哥你怎么来了!”
温雪意就坐在他臂膀上,姜年要打也腾不出手,只能口头数落:“好好的让你打个水,你倒好,跑去偷人家的梨。”
他从不曾真的打骂温雪意,故而温雪意也不害怕,笑眯眯的往姜年嘴里塞梨。
“本来还想带回去给你吃,可巧你来了!”
她独独摘了一个梨,还念着要给他。
姜年心中一软,拿过梨咬起来。
梨还酸涩,姜年一口咬的脸也皱了。
温雪意哪里晓得分辨,只看树梢挂着就摘,姜年只瞧见白的一面,也没看到另一边还发青,便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她塞了一嘴。
温雪意眼睛汪汪的问他:“好吃么?”
姜年笑笑:“好吃,你也尝一口。”
温雪意一咬,酸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姜年还哈哈大笑。
“好吃么?”
温雪意气鼓鼓的扔到一边。
“我怎么摘了这么酸的,下回我一定给你摘个更甜的!”
下回再给你买个更甜的。
这话,从前有人跟他讲过。
温雪意一团奶气,却总念着他。姜年捉弄她,她也不恼火,反倒还想再给他摘个甜的。
姜年把她放下地,让她自己走,不叫她瞧见自己软弱的面容。
“不许再有下回,万一让主家瞧见,你可要挨打。”
温雪意慌得搂住他的腿。
“那我以后不摘了。”
“嗯,记着就好,去打水吧。”
温雪意问他怎么来了,姜年没有应答。温雪意孩子心性,也没有追问。
她哪里晓得,从她出门,姜年就跟着了。
一是怕她走丢,二是怕她叫人拐了,又或是碰着坏人,强行抱走,温雪意就没了。
等罐子里盛满水,温雪意笑不起来了。
后背背了沉沉一罐子水,才走一里地,她便气喘吁吁累得满头是汗。
莫说什么看风筝了,温雪意只觉得肩上竹篓压着,勒出的两道痕迹火辣辣的疼,一直疼到颈项边。
弓着腰好受些,可走不了几步,后背也被磨到破皮,火辣辣的好似刮肉一般。
姜年在一旁看着,几次想接过来,又想着,忍一忍吧,忍一忍她习惯了便好。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温雪意疼得手也抬不起来了。
姜年解开她的衣裳一看,细嫩的肩上磨了两道血痕,肿得老高,后背已经磨出血丝。
温雪意窝在他怀中,眼泪汪汪的喊疼。肩上的伤要擦了药酒,搓得发烫才消得快。只是姜年用力些,温雪意便疼得耳朵里嗡嗡的响。
叫她打个水,反倒更多事。
姜年要跟着她,要替她上药,要帮她擦满脸的眼泪鼻涕。
邻家总说:“干活么,总要疼过才成的,起初疼几回,忍一忍,肩上硬些就好了。”
姜年不置可否。
回来温雪意可怜巴巴的问他:“我往后还要打水么?”
“徐叔说还要再疼几回的。”
姜年揉揉她的脑袋。
“先不打水了,等你再长大些,有力气了再去。”
“那往后还会疼么?”
姜年问她:“你怕疼么?”
“怕,”
“那,等你长大了,换你提得动的壶子,多走几次。”
温雪意记得,他私下里说过的话。
“干活也不一定总要这么疼,总要这样折磨。力气大了,换能力之内的活计就行。何必非去压着下人吃这样的苦头呢。”
纪锦娘总是这般体贴下人。
姜年晓得,她到了阴雨天,肩颈总是发疼。
姜年问她,纪锦娘也只说是年纪大了。
她时常嘱咐姜年:“你还小,太重的东西,别往肩上扛,日后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他迷恋琴曲,日日要带着琴往学里去。纪锦娘便把先前年幼的书童换了年轻力壮的来。
她是这样识理守礼,温和细致的人,老天却不曾给她半分的眷顾。
姜年也想过,对个下人温和有什么用。
然而温雪意毫无防备,一心向着他,姜年也不自觉的温和下来。




孽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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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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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 39
姜年几句话听得温雪意许多疑惑。姜年和绿穗什么时候开始书信往来的,绿穗什么时候来的皇都,路汝泉又是什么人。
“路汝泉也是做玉材生意的,绿穗前年给他做妾,今年跟着他到皇都来了。”
温雪意倒抽一口气:“怎么,她又被卖了么?”
“被卖了两回,哪里还有被卖第三回的道理。”
不是卖,那便是绿穗自己跟着的了。温雪意想起当年绿穗在油铺里淤青的眼眶,想起她手臂上的伤,但愿她这一回是自己选的人,但愿她这一回不再受苦。
“你们”
温雪意想问姜年何时开始和她往来,只是不愿显出醋意,才又停住了。
“要我去取什么?”
姜年笑吟吟望着她,直看到温雪意忍不住红脸低头才算完。
“先前和镇江的同僚书信,有人提及她,我指点了一两句。”
前一回,姜年指点绿穗从了刘老爷,而后,姜年又指点她,莫管流言,有心思只管行事,且顾自己才是真。故而绿穗嫁了第三回。
嫁了路汝泉。
“路家的玉琴小有名气。你去帮我问她要一把琴。”
家里放着琴。
在温雪意从不曾睡过的那间屋子,有个放杂物的柜子,顶上就有一把琴。
姜年平日里甚少拨弦,如今大周章的找绿穗讨人情,那把玉琴必定不是俗物。温雪意记事分毫不差,自然也记得李沅儿上门的时候,姜年与她约了再见。
弹琴唱曲,果然风雅。
温雪意勉强一笑:“不知路府在何处。”
“明日自会有人来接你,到了路府,可不许对路汝泉不敬。”
“这点礼数我还是有的。”
“不,你不晓得,路汝泉如今八十三,做绿穗的曾祖都绰绰有余,她嫁这一回,风言风语比往日更甚,你切不可有惊诧之相。”
绿穗如今也是二十多风华正茂的时候,嫁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
温雪意心中不由五味杂陈。
只是她仍记着姜年说的,流言不可信,等她见一回便晓得了。
第二日就有小轿来接温雪意到路府去了。
寻常见客,为显正式,总是在厅堂里会面。若是当她是来取物的下人,到小门出吩咐也可,偏到了路府,下人一路将她往书房引。
到了房里,绿穗正和路汝泉绘陶偶,绿穗身上沾了墨汁,路汝泉衣裳上也有。
见她来了,绿穗顺手扯着路汝泉的衣袖擦净手。
能叫她这样随意摆弄,二人必定极其亲密。
“雪意来啦。”
行动之间,温雪意小心的瞥了一眼路汝泉,果真是老人家的模样。
只是虽说已经八十有三,他腿脚却还灵便,人瞧着也极其神,温雪意看他绘陶偶绘得细致,还在心中纳罕,他竟不觉眼花。
“我一早要去前头等你,爷爷非让我把你叫过来,老糊涂。”
路汝泉不以为意,一掌拍在她臀上。
“分明是你缠着我要陶偶玩儿。”
绿穗如今与油铺里麻木的那个妇人丝毫不相同了,脸颊丰润许多,人也娇艳,身上玉环叮当响。
看她的贵气,哪里想得到从前她是罗家的下等女奴。
绿穗说:“你好似长大了许多,这样细皮嫩肉的,姜年果真心疼你。”
绿穗不是第一个说姜年疼她的人。
绿穗看她脸色有意,笑眯眯回头同路汝泉说:“爷爷,我要同她去外头走走,你自己玩儿吧。”
“不许去,外头冷,屋里又不是不能说。”
绿穗也不管他在后头跳脚,说了要走便往外走。
到了外头绿穗问她:“怎么,姜年对你不好?”
“你还是奴籍么?”
温雪意尴尬至极。
“我……我在官家记着……”
绿穗笑起来:“那有什么,若是牢牢抓着姜年的心思,还担心什么奴籍不奴籍的。”
温雪意默然不语。
“是有旁的女人么?”
她与绿穗算不得十分熟稔,这样亲近的话,她也不好说出口。
绿穗约摸也晓得她尴尬,站得离她远了半步。
“果真是不曾出阁的姑娘家,这样羞,姜年竟不曾将你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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