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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开车不到站
“怎么,难不成她中意我,我便要娶她么。”
“可你……”
温雪意也无法反驳。
她理不清思绪,姜年却心知肚明,她究竟恼怒什么。
“你气我算计她,到头来又把她推给银匠,是么。”
温雪意一下子敞亮起来。
她点点头。
“我问你,什么是算计。”
“为着旁的目的行事,陷别人于不义。”
姜年一笑:“那田乙有叫我算计得日子难挨,缺胳膊少腿么。”
“虽说没有……可,可你当初与她往来,难道不是存了心思么?”
姜年更是好笑:“那么田乙对你好照顾你给你做糖饼,是不是也存了心思要接近我,她也叫算计么?”
“不是,田姐姐没有算计!”
姜年掐着她的脸笑骂:“当真是没出息,几块糖几个饼就忘了我了,先前还晓得说主人最好。”
“如今却三天两头为着旁人来问我。”
温雪意被他说得脑中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姜年戳戳她的脑袋,说到:“想不明白我来告诉你。”
“银匠与她青梅竹马,只是腼腆才一直不敢说出,这么些年,总暗暗帮衬。中间那个人是个糊涂的,银匠要他守口如瓶,他便当真不说了。只叫田乙蒙在鼓里。”
“田乙软弱,家中又逼着她,假以时日,田乙总要应下家中的安排。与其听从爹娘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不如选真心怜惜她的银匠。”
温雪意一下抓住其中的关窍。
“田姐姐自己选不成么。”
“她?她能选出什么,爹娘说什么,她只有听从的份。即便她真的选了,一旦她爹娘拿了银子,她也还是要听从爹娘的意思。”
“况且……无人教过她要如何选夫婿,她自己也算不上有见识,能选出什么好人。”
温雪意分辨到:“你怎知银匠就一定好呢。”
“一个人说他好也罢了,人人都说他好,他必定有过人之处。他钟情田乙,多年不忘,当真成婚,必然会待他好。田乙心软,银匠对她一分好,她自然也回报一分。”
“算计不算计的,她不会晓得,银匠也不会晓得。他二人和和美美,我换一套首饰,有什么不好。”
温雪意说不过,只能赌气:“说到底,你还是嫌田姐姐不如名门贵女,能叫你平步青云。”
“谁不想要更好的呢。”
姜年把她搂过来,摸着她胸前的项圈问她:“你别忘了,换来的首饰还戴在你身上。”
姜年搂得紧,温雪意扭脸,他也不在意,低头在她脸颊上亲吻。
“以往别的小姐不见你这样恼怒,怎么今日这样为田乙抱不平。”
“你很想我娶了田乙么。”
她不想,姜年娶谁,她都不想。
温雪意一下子想明白这些年,她为何总对田乙心有亏欠。田乙对她好,从前心思不论,后来她出嫁,仍是对她极好。
温雪意也从来都晓得,姜年不会娶田乙。
换了旁的官家小姐,兴许她便没了抱不平的心思,只剩下醋意了。
她不去醋田乙,只是因着田乙永远留不住姜年。
温雪意不敢见田乙,也是存了几分这样的心虚。
姜年一下挑破,她慌忙想说,却被搂紧了。
“不必同我说了。”
“你想什么都行,我亦不在意。”
“过几日离开,她也永远不会知晓。”
“没人会知晓的,安心吧。”





孽 29
所以真心又如何,姜年一早说了。
温雪意还记着。
她记性太好,从前的事情分毫不差,当下的场景,当下的气息,当下的冷暖,她都记得清楚。田乙簌簌落泪的模样她记得,田乙无数次失落的神色她记得,姜年说过的种种话语她也记得。
有时候,记忆太过清晰,也是件折磨人的坏事。
“鱼汤还喝么?”
“不喝了,我去看看如何把腊梅添到酒中。”
姜年问她:“那两兄妹爱寻常酒还是烈酒,白酒还是黄酒?”
“......”
“若是爱白酒,是否可和添了酒曲的酒?好大曲酒还是小曲酒?兴许麸曲酒也难说。”
“......”
“你若是有心,怎么不先问了,再回来弄。”
一连串的发问,温雪意一句也应不上来。
她与卓清风卓清戎才见过一次面,哪里会晓得他们的喜好。
“我并非有心讨好,自然是我做出什么东西,便送什么东西予她。”
说罢,温雪意去挖树下埋的好酒。
姜年坐在门框边,他此刻也不装什么谦谦君子,衣裳松散开来,只闲坐着。
外头冷风渐起,温雪意挖得满头汗。她瘦归瘦,这么些年总也干活,比寻常姑娘要强健不少。
从前那次拜庙,温雪意腿脚酸痛好几日。姜年思来想去,日后便叫她多动些。
“身强体健总不是坏事,万一碰着歹人,要逃跑也快些。”
姜年到屋内取了披风,又回到门框边坐着。
“这么闲,不如过来帮我一起挖。”
先前备着林术等人的酒水,她多挖了两坛,客人喝得兴起,喝得一滴不剩。
还是怪姜年,搅得众人兴致高涨。连她备好了要给卓清戎的酒也喝光了。
姜年笑起来:“我可不干。拿我的酒送人,还要我做苦力,你比我更能算计。”
往日也不是没和温雪意一起干过活。
浆洗之类的活计都是温雪意做了,他要留着一双白白净净的手做书法丹青。
重一些的,姜年倒是不在意,有时怕温雪意伤着,他都自己扛了。
姜年听闻她的哼声,笑骂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指使我了。”
“挖吧,病着两日,再发些汗,明日就能好透了。”
温雪意盘算着要往烈酒加热腾腾的糖油,混甜一些。再将这酒略微冻一会儿,冻成能搅拌的冰渣,混进腊梅后冻成酒块。
冬日里吃羊肉锅直接砸碎酒罐吃冻着的冰酒也可,把酒放到炉子里煮热了再喝也可。
姜年听她说过一回,眼看温雪意挖得差不离,姜年也到厨房搬来瓷壶,放在碳炉上化糖块。
姜年在屋内问她:“山楂也加一些么?万一她不爱甜,送别的姑娘家也好。”
他总说女儿家的口味多是爱甜,酸酸甜甜更是绝佳。
温雪意也见过不少姑娘,真就如他说的一样。
少数几个不爱甜的,加了山楂的酸味,也能多尝几口。
“那便加吧。”
等温雪意擦净酒坛边上的泥,糖块恰好化成糖油,煮着山楂,格外馋人。
“要不要给你裹糖葫芦吃。”
“不,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哦?”
温雪意总怕姜年还把她当做孩童。
糖饼糖葫芦枣糕她都不再吃,从前喜欢缠着他做的小玩意也不再提。唯有她惊慌时,姜年哄她的法子她无法更改,平日种种,温雪意总竭力选择与幼时不同的物件。
两坛酒混了糖油。
姜年还备着巴掌大的小酒罐,小一些的冻得快。
从前姜年也试过,烈酒送给军官,甜一些的做来讨好他那正在嫁龄的女儿。
温雪意也是喝过他做的,才想了这个法子。
将酒罐摆到院中,温雪意扭头瞧见姜年还在煮壶里的糖。
等壶里的糖煮至焦黄,在往碗里的山楂片上裹。
“来,你帮我尝尝。”
温雪意还有犹疑,姜年捏着山楂切片往她唇边送。
“吃吧。”
“你怎么总把我当作幼儿一般。”
姜年自己也吃了些。
“吃个糖葫芦就是幼儿么。”
见姜年也吃了些,温雪意才犹犹豫豫的吃起来。
“你若是真在意,只在屋里吃就是。”
“若要说将你当作幼儿,自你十三岁起,我便再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十三岁,他搂着温雪意,忽然想剥了她的衣裳,想摸到她胸口捏捏,想压着她行事。
从那时起,姜年便不再把她当作幼儿看待了。
起初是同僚瞧见温雪意,忽然夸了一句:“你这婢女长大了拾掇干净,容貌比起寻常小姐也是不差的,你怎的还不给她刺字。也不怕叫人拐跑了。”
夜里温雪意铺床,姜年细细看了一番,是比从前高挑了。
红着脸望向他的时候,嘴巴也是润润的。
从前是小小的一个孩子,如今腰肢也细,胸乳么也像别家姑娘一般发起来了。也记不得哪一日,他搂着温雪意,手肘不小心压了一下,温雪意就直喊疼。姜年摸着好似胸乳之中有些硬块。
他要带温雪意去医馆,温雪意总也不肯。
等他自己问了大夫才晓得是小姑娘长大了,胸乳发起来要疼一阵子。听闻这会儿若是磕碰到她胸乳,她会疼得厉害,姜年夜里也避开了,不再搂着她。
是天转凉,温雪意自己凉着往他怀里钻。
晨间起来,温雪意搂紧他,胸乳软绵绵抵在她身上,她毫无知觉,姜年那物却渐渐有些发硬。
他将温雪意挪开些,起身去净面。
才小半年,她好似与年初时又有分别,胸乳更软,人更娇艳。
姜年也曾想,倒不如就此与她分榻而眠,只是镇江的屋子独独一间,总不能让她睡在地上。有几回姜年险些忍不住,搂着温雪意抱在腿上,那物在她腿缝间轻轻磨蹭,温雪意懵懂无知,还当他是幼时一样,搂着她玩闹。
不单姜年醉过,温雪意也有喝醉的时候。
她酒量浅,又爱甜。
邻家给的甜酒,姜年不喝,她竟自己喝了个干净。
酒劲发上来,温雪意醉醺醺搂着姜年,一时喊热,一时喊头晕。自己解了外衣,靠在姜年身上,睡得不省人事。
姜年从不去寻欢作乐,也嫌脏乱,也花不起那个银子。可他到底是个年轻男子。眼看自己越发燥热,姜年抱着温雪意到榻上,想留她自己静一静,偏温雪意搂着他哭闹:“主人......”
“主人......”
她闹了半天,只说得一句:“主人,我想一辈子留在你身边。我只要你。”
她总以为自己从不曾说出口。
却不晓得好几年前的夜里,她搂着姜年一遍遍的倾诉衷肠。




孽 30
“并不是因着将你当做幼儿才要你想吃便吃,想要便说。”
“吃食分什么孩童大人,都是下肚化泥的玩意儿。”
从前左右的姑娘媳妇儿总爱到他家中来。
起初只是这家媳妇贪吃,纪锦娘不笑她,第二回她来,纪锦娘便默默多备了些吃食。
后来是那家姐妹爱孩童吃的梅子糖画,纪锦娘按着从前的记忆,也先叫人买了,两姐妹推脱起来,谁也不肯吃。
“我记得你们从前爱吃糖画龙须酥,如今都不爱了么?”
她为人和软,小姑娘有心事也不藏着掖着,总愿意与她多说几句。
“到也不是不爱吃,只不过……只不过爹娘总说我们也不小了,不许我们再吃那些孩子吃的玩意儿……”
“爹娘说别人瞧见了笑话。”
纪锦娘无言。
她默然低头。
往后两姐妹再来,她还备着。自己也会吃一两块。连纪锦娘都吃了,两姐妹自然也欢欢喜喜的吃下,再无二话。
两姐妹走后,纪锦娘愣怔许久,姜年看她神色复杂不时叹气,不由得轻声叫她:“娘,娘?”
“你有烦心事?”
纪锦娘搂着姜年哄:“娘不烦心。”
“那你怎么眼睛红了?”
姜年一派天真,纪锦娘才思索着与他说:“往后若是你的夫人说不爱什么,切记要多问,多看。”
“好似那两位姐姐,分明也爱吃幼时的吃食,只是家中管束才不敢多吃。”
“家里管束,本因不是孩子吃的大人吃的事。”
“有时是姑娘家里不宽裕,孩童撒娇打滚,少不得要买,长大了随意搪塞,姑娘们也当真了。有时是怕养得姑娘家挑嘴,怕她嫁人遭婆家嫌弃。有时兴许就是不想在她们身上废银钱。”
她甚少说这样多的话,更何况是议论旁人家事。说到后头,她自己也言语凝滞,神色越发戚哀。
年长些,姜年才渐渐晓得了纪锦娘的玲珑心思,她这样清楚其中的因由,又总愿意体贴,是否她幼年时也曾遭遇过同样的事。
纪锦娘并不像姜致恪所言那般愚笨,她只是少了一个用心教养的人。姜年偶尔也想,若他自己早些长大,若是他更警敏些。
若是姜致恪多几分耐心,若是姜致恪就在她身边,若是姜致恪早一日察觉他沉迷琴曲。
种种猜想,只能在他脑中翻涌……纪锦娘是再不会回来了。
纪锦娘刚死的头几年,姜致恪甚至不曾给她立碑。人没了,空荡荡的棺椁如何下葬。传出去,又是一个笑柄。
到了平城,姜致恪将先前的家仆都换了个干净。
对外只说夫人病逝,他心痛难耐,带着姜年来平城找营生。
就是纪锦娘死了,他也要编个好听的故事,给自己换个好声名。
后来那一场大火把姜致恪烧得干干净净,姜年无家亦无依靠,带着温雪意辗转到镇江。才又给纪锦娘做了牌位。
他不想随随便便为她立碑。姜年要给她风光大葬,没了人,棺椁里也要放下她从前的衣物鞋袜。
姜致恪不肯提她,姜年就要做得人人都知晓,人人羡慕。
糖或是糕点,温雪意想吃,姜年能买就断不会像别家一般,拿什么大人吃孩子吃的谎话来堵温雪意的嘴。
姜年再一次说与她:“想吃便吃,别想什么幼儿大人的事。”
“想做的也只管说,许不许,你不问,怎晓得我许不许你做。”
当她是幼儿这事上,温雪意默默与他较了很久的劲。
姜年说得清楚,她倒没处使劲儿了。
就好像姜年要攀高门,也是说得清清楚楚,没给她留一丝幻想的余地。
罢了,与他较劲,自己少有赢的时候。
温雪意问他:“我如今再去问他们的喜好,还来得及么。”
“不必了,听你说,那卓清戎是个利落的个性,当下问才好,如今去太过刻意,反会叫她怀疑你别有用心。”
“你若是笨拙些,她还不会戒备,各有优劣吧。”
“你记性好,往日我教过的事,也需按着做才是。”
从前姜年与温雪意赴会,总要温雪意记下每一个人的饮食喜好。话里话外若是提及喜不喜欢的事,姜年也要温雪意记清楚了。
“要同生人亲近,总要寻些他熟悉的事物。”
“送礼也是,若是送个对方不喜欢的物件,不成友倒也罢了,若是惹怒别人,那便麻烦了。”
“心中盘算要行事,需得备得十全九美再下手,尤其是人情之事。他们欢喜,才会记着你的好,碰着要搭手的事,他们才肯动手。”
“马马虎虎就凑上前,浪费银钱不说,兴许还要白白耗不少时间。”
所以姜年总要她与适婚小姐的婢女近侍多了解些。送东西之前,也会叫温雪意多试几回。
“我也没有要与他们结交的意思……”
“普通人不结交也罢,真如你所说,那两兄妹是名门之后,那便要尽力结交。”
“于你有益的,指不准哪一日便要求到他们头上。”
姜年转念一想,忽然生了坏心,笑眯眯的揶揄:“若是你与他们二人处得好,回头我便试一试,哄了那个妹妹做夫人,兴许这般你便能安安分分待着了。”
温雪意也觉好笑,他说哄便能哄到的么。
寻常小姐也罢了,见识不多,他装得真挚些,大方些,宽容些,再仗着一张白净的脸,兴许还能骗一骗。
莫说卓清戎,连李沅儿,也未必就是定数。
唯有……唯有李沅儿动了真情,才会明知真相,还一头扎到假象之中。
譬如温雪意自己,明明姜年非良人,她却一日比一日陷得深。
闲谈片刻,估摸着院中小罐结了不少冰渣,温雪意取来腊梅花瓣,一一塞入酒罐里,摇晃之后,只等酒罐都冻住,便能送到乌草书院去了。
姜年嘱咐她:“先前她可有说要叫你送往何处。”
上回姜年也问,温雪意忙着手头的事不曾说,姜年在意卓清戎是否对她起心思,也不曾追问。
“他们怕我寻不到,叫我再到园子里去找。”
乌草书院是什么地方,温雪意想先求林云意看了,再同姜年说。
她羡慕卓清戎的爽快利落,也喜欢她直截了当的个性,只是不太清楚要如何与她相处。
温雪意碰过严肃的姑娘,也碰过严肃的妇人。凭着姜年的教养,她很能讨夫人小姐的喜欢。
卓清戎却不一样。
她装得娇弱乖巧的,卓清戎不见软化,她说她要做腊梅酿,卓清戎才生出兴趣。
卓清戎的喜好,与旁的夫人小姐不大一样。
温雪意总怕像姜年所说,做得不好叫她厌烦。




孽 31
九个小罐的腊梅酿,留两罐日后喝。
四罐送到乌草书院,剩余三罐,温雪意打算送到林府。
去往林府之时,正巧晨起有雪。家中原有的两柄伞,林云岚拿了一柄,还剩一柄。外头风雪不小,姜年便撑伞送她。
因着要绕道出行,晨起赶工的人都瞧见姜年撑了伞,温雪意躲在伞下,二人街巷间闲庭信步。雪天路滑,温雪意若是一个不稳,姜年总扶得及时。远远一看,还道是哪家年轻夫妻。
下雪冻手,温雪意备了手炉。私下无人的街巷,她念着姜年撑伞,也捂着他的手给他暖一暖。
二人闲聊,不知不觉便到了林府。
温雪意微微失落,若是日子总这般安逸便好了,雪天冻一些也无妨。
林云岚正和林术往外走,马车等在林府大门,他们二人准备点卯。
林云岚依礼叫了一声姜叔。
姜年似笑非笑的说到:“雪意做了新酿,要给你们尝尝。”
“上回你来拿了伞,家里拢共这么两把,雪大我便送她一程。”
姜年又说起上回的事。
那一日,温雪意宿在姜年房内,姜年前后照顾,如今大雪,姜年又送着她出门。
林云岚不愿再想。
温雪意与父子二人打过招呼,拎酒进府去了。走到里头人影也瞧不见,林云岚才回头。
他的目光总是不自主的落在温雪意身上。
等林云岚回神,只见姜年正看着他微微发笑。
姜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看得林云岚慌忙低头 ,不敢与他多说。
马车上,林术与姜年聊些门下省的公事。说到新进的几个年轻人,林术问到:“新进的陆主事当真只有十九么?这样年轻。”
“是要年后才算十九,就是云岚一样的年纪。”
林术想起什么趣事一般,笑着说到:“居千石还取笑白亭女儿嫁得早,晚一些许了陆主事也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年附和一笑。
“陆主事比云岚还小些,我听闻他已有婚配,白亭赶不上了。”
论及婚配,林术突然转头问林云岚:“云岚近日可有碰到什么趣事。”
说着陆主事的婚配,林术却忽然问起他有没有趣事,自然是明里暗里想问他可否有意中人。
姜年看林云岚脸发臊,打趣道:“也说出来叫我听听。”
林云岚连忙摇头。
“都是些琐事,并没有特别的。”
“若是碰着喜欢的姑娘,也可说一说,爹去帮你提亲。别像你姜叔叔和居叔叔一样,叫你娘操心。”
林术把姜年当作家人,故而也不避着他。
原本婚姻大事,当由爹娘做主,心焦起来,林术只消找个门当户对的,直接订下就是。
然而林术与莫淑君恩爱,心中便总想叫林云岚和林云意也找个心意相通的。将来恩爱白头,百年好合。
硬是做主为他们选了,相处起来不合意,后半辈子怨侣相对岂不折磨。
“我也不是催你,总归你自己心仪便是最好不过。”
林术不把姜年当外人,林云岚却还是尴尬的。姜年心知肚明,故而坐远了些,也不看他们父子二人,更不会插话。
到了门下省,姜年与林术先离去。
林云岚叫住林术。
犹豫许久才问出一句:“爹,若我中意的姑娘,家世平庸呢......”
“你中意就好,心性为重。”
“倘若连平庸也够不着,身世坎坷呢?”
“我与你娘皆不是着紧家世的人,只是忧心你日后过得艰难。你也宽心,无论如何,我与你娘总会帮衬的。”
林云岚这般说,就是心中有所属意,林术欢喜不已,连连说道:“你倒不如先与我说了,回头上门问问,若是她家中愿意,也可早日订下,免生枝节。”
林术说起姑娘家中是否愿意一事,林云岚又暗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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