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默默里
水汽氤氲,男人的呼吸渐渐沉重,吹在她的耳后。
“吃进去……”
不多时,女人的娇吟也夹杂在粗沉的喘息里,混作一团,水波哗啦哗啦地律动,一泼迭一泼地打湿地面。
午夜烟花骤起,接连绽放在窗外,映亮一前一后两张湿漉漉的面孔。
邸南身下狠狠撞击着,咬着妙妙的耳朵,眼瞳里是热烈缤纷的光亮。
生活如计划推进,妙妙大四这年,除了准备实习,结婚的事情也正式被提上议程,一切有条不紊,直到发现她怀孕。
完结倒数
人间(限) 猫的报恩(三十三)
生理期没有如期而至的时候,妙妙就隐约闪过担忧,不过转念一想,一直有在做保护措施,就没有太当一回事。
直到乏力嗜睡了几天后,又突然开始胸涨,她心下一惊,立即下楼买了验孕棒。
看着结果,她呆愣许久,一直到邸南下班回家。
开了灯,看到她面朝阳台孤坐着,邸南呼吸就是一滞。
那种仿佛抓不住她的感觉又来了,这种感觉不常有,但每次出现,都让他感到无比惶恐。
直觉出了什么事,他轻轻走过去,还没问出口,就看到一旁桌子上的验孕棒。
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一眼就看出结果。
“你……怀孕了?”整个人有一瞬间的迟疑,随之充斥而来的是莫大的惊喜。
他的声音有压不住的激动,可当他抬头看到妙妙的神情,犹如当头被浇下一盆冷水。
“怎么了?”他耐着性子,冷静问。
妙妙略微僵硬地动了动眼珠子,看着他,没有说话,又像是想说什么不知怎么开口。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邸南从她的沉默里读出意思。
“我……”她只是掉眼泪,眼神黯淡,摇着头,却久久说不出话。
邸南的心情只能更黯然,却轻轻抱住了她。
“没关系,我不逼你。”
夜里,邸南很晚才回房上床,已经洗过澡,身上还有掩不住的淡淡烟草味。
他依然从后拥着她,两人的心思却已是迥异。
窗外月光素暗,许久,他听到妙妙小声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的。”
秋雨渐绵,两天后是妙妙父母的忌日。
叁年前他们因车祸意外去世,只留妙妙一个人。叁年后,再回到这里,她有了爱的人,不再是孤身一人。
可她依然感到彷徨无措。
她久久凝视碑文,邸南在一旁撑着伞,穿着黑衣的脊背挺得笔直,挡去微斜的细雨。
“起来吧,地上凉。”
天色灰暗,乌云低压,雨随时可能变大。
妙妙却没动,只是指着墓碑上的照片,告诉邸南,“这是我爸妈。”
“嗯。”邸南轻声应,“我知道。”
“这是他们出车祸之前不久照的。”
邸南再细看,不由得一骇,“怎么……可能?”
照片上的男女,怎么看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任谁瞧都会以为是年轻时的旧照。
“你没看错。”妙妙嘴角含着笑,神情却是悲凉。
“我已经这么大了,他们看起来还是这样。”她突然转过头,看着邸南。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每年过生日,愿望都是,希望和普通人一样吗?”
邸南紧紧握着伞柄,指节的关节在皮肤下发白,雨滴打在伞上,犹如惊雷劈在他的后脑。
妙妙极轻地吐字,“他们平时很少出门,因为出门需要打扮掩饰。”
“我们经常搬家,因为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容易被察觉。”
“我有时候甚至想,意外去世,对他们或许是件好事。一直活在这世上,像个看客一样,还要躲躲藏藏的,有什么意思呢?”
深埋在心里的侥幸,许久以来被邸南刻意忽略的不安,水落石出一样,渐渐暴露在眼前。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机械又干涩,“所以,你也会和他们一样是不是?”
她缓缓点头,垂下眼睛,“你现在叁十多岁,我是这个样子,再以后,你……我还是这个样子……我们这样看似特别的生命,伴随的却是孤独的诅咒……”
良久,邸南蹲下身,扶起她的下巴,“你不是也接受我了吗?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介意……我只是遗憾,不能陪你走完所有的生命……”
妙妙红着眼圈,摇头,“有关系,不止如此……”
“还有孩子……”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掉,“妈妈是自己在家生下我的,她怀我的时候没有去过医院,因为不能做检查,直到我落地之前,她都不知道生下来的会不会是一个完整健全的生命。”
邸南垂下眼睛,他紧紧抓着她,手臂却在微微发抖。
他怎么忘了,她到底与人是不同的。躲得过所有人的眼睛,却瞒不过医院的仪器。她当初伤得血淋淋的,也是撑着一口气来找他,而不是去医院。
她怀孕,不能去检查孩子,同样,她自己也不能做检查。怀孕的风险那么大,她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雨大了,冷冷地打在邸南身上,他抱住妙妙,几乎是立时就做了决定。
“我们不生了,不要孩子,现在时间还短,吃药还来得及……”
妙妙揪着他后背的衣服,像是揪着最后的稻草,她的眼泪打湿他肩膀,“可是,我想要……我想留下他。”
“不行。”邸南的语气很坚定,“你身体出状况怎么办?”
他宁愿没有孩子,也不能接受她有任何意外。
妙妙看着他,语气近乎哀求,“我会好好注意,我们再坚持一下,好不好?那是我们的孩子……”
邸南一再拒绝,可招架不住妙妙的乞求,回家后,她神状态每况愈下,他不得不松了口。
虽然有一半的希望平安生下孩子,可邸南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把结果交给命运。他动用关系,联系医院,打算自己私下给妙妙做检查。
以后,他最终要先一步离开,可孩子或许还能一直陪着她……
头顶的乌云似乎消散,终于有阳光透进他们的生活。
可没过多久,妙妙的孕期反应越来越不正常。她迅速消瘦,整夜睡不着觉,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之前的伏笔出来了,毕竟人种殊途,不能就那么轻易he
人间(限) 猫的报恩(三十四)
她的肚子还没有凸显,人却先瘦脱了形,巴掌大的脸上,几乎就剩两颗黑眼珠子。
王女士来串门,看到后吓一跳,背过身问责邸南,末了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
可妙妙根本吃不下去,没几口就跑去卫生间吐。
王颖怔了怔,拉住邸南问:“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邸南也没吃几口,周身都是低沉阴郁的气息,“没有,去看过了,就是肠胃炎。”
看他眉头紧皱,也不像是有喜讯的样子,视线在儿子身上扫了一圈,王颖蹙眉,“你怎么也瘦了?脸色也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紧接着叮嘱,“工作不要太累……赶紧养好身体……主要任务啊还是生孩子……”
送走王颖,屋子彻底静下来,开着灯,也仿佛朦胧着一层灰色的雾气。
现有的检查里,看不出来哪里有毛病,可邸南直觉妙妙的身体状况不对。
“这个孩子不能要。”他抓着妙妙几乎一掌可握的手臂,垂眼道,声音肃穆而哀恸。
可自从看过肚子里黄豆大的影像后,妙妙就再也割舍不下。她已经听不进邸南的劝阻,大有拼死也要生下孩子的架势。
邸南心急如焚,却也别无他法,两人僵持不下。
直到一天清晨,他打开房门,门口蹲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小猫。
猫儿歪头看着他,高傲的头颅微抬,眼神里的冷傲几乎与妙妙如出一辙。
邸南立时就知道了她是谁,身子微侧,让开门口的路。
黑猫“嗖”地窜进屋内,直奔卧房,妙妙的床边。
妙妙本在沉睡,闻到气息,已经睁开了眼,看着眼前四年没见却一点变化都没有的人,惊喜道:“岚姐?!”
她起身下床,想要迎接岚姐,脚刚踩到地,眼前一阵晕眩,差点跌倒。
岚姐扶住她,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立即就察觉到,“你怀孕了?”
看着妙妙憔悴的神色和身上略显空荡的衣服,她皱眉,偏头指了指门口,“是他的孩子吧。”
妙妙轻轻点头,却见岚姐连连摇头,神色凝重,“这个孩子……你不能要。”
“为什么?”妙妙惊愕,为什么她也这样说?
岚姐叹一口气,“我们不是一类,不能怀他的孩子,你的身体不会接受,会一直排异……”
她直视妙妙,语气沉重,“结果不是耗死你,就是拖死孩子,总之……是生不下来的。”
妙妙浑身都冷透了,像是被扔进冬天的湖水里,刺骨的冷,灭顶的窒息。她这段时间以来咬牙的坚持,她心里仅存的那一点希望,就这样被打碎,浇透……
许久,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有没有……万一……”
岚姐只是反问:“咱们的圈子里,你见过混合血统的吗?我都没有见过。”
看着面前神情绝望的人,岚姐也心如刀绞,她抱住妙妙颤抖的身体,说出积压在心底许久的话:“你想摆脱宿命,成为普通人吗?我知道一个方法,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试?”
她缓缓道:“四年前,我不是故意丢下你,而是为了摆脱一个男人。”
与妙妙在酒吧失散的那晚,她去上厕所,却因为喝了酒头晕,没有看清标识,误闯进了男厕,推开隔间的门,就碰见男人正在提裤子。
下体还在外面露着,瞧见她直愣愣地盯着看,男人极轻蔑地笑一声,将她擒进隔间。
他喝过酒,一身酒气盖过古龙水的味道,力气极大……
男人欲望强盛,技巧高超,而她本就在发情期,压抑着的原始欲望被勾出来,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回应。
男人食髓知味,用外套裹住头晕脑胀的她,抱回车上,带回家里,要了一遍又一遍。
岚姐在清晨他还在熟睡的时候悄悄离开,回到家,倒头就睡,没意识到妙妙昨夜未归,出了意外。
男人神通广大,当天下午就找到了岚姐的家,逮住了从自己床上逃跑的女人。
岚姐当时还在睡梦里,反应慢了一拍,被带走,也被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因为数次反抗,她被软禁,再后来想办法逃出来的时候,回到家,妙妙的东西已经搬走了。
b市到处都是男人的触角,她不敢停留,连夜离开。
这四年,她去到世界各地流浪,碰到形色各异的人或同类,听到离奇古怪的故事,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爱上了那个男人。
她也曾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但那对她的生命长河而言,不过是昙花一现,于是她封闭自己沧桑斑驳的心,不允许再陷入感情纠葛。
可事常逆己心,四年了,她到底输了。
于是当她得知有可能摆脱原身,成为普通人后,她决定一试。
此去经年,结果未卜,她回到b市,最后来偷看男人一眼,而后又意外从流浪猫那里得知妙妙的消息,于是找过来。
“你愿意吗,妙妙?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尝试吗?愿意为了这个男人放弃永恒的青春,做一个生老病死的普通人吗?或许以后,他不再爱你,而你却再也不能像原来那样自由洒脱,你还愿意吗?”
妙妙知道,除了邸南,她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她不要拖着一颗残败的心独自活着,她早就祈祷有这样的一天……
她看着岚姐,眼中泪光闪烁,坚定地点头。
岚姐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好,我们得尽快动身,今晚就走……否则他找到我,我们就走不了了……”
一个钟头的谈话,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就久远。
妙妙打开房门,门外的男人垂着手,略微僵硬地抬起头。
他的眼神幽远空洞,英挺的脸庞显得苍白,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你已经决定了是吗?”
妙妙说不出话,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往外涌。
“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你陪我到老,我知道你还活着就好……”他的声音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妙妙轻轻摇头,手指细细地抚过他的脸庞,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将他牢牢刻在心里。
“你知道的,这是我一直希望的。”
邸南猛地抱住她,高大的身体微弓着,那样用力,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可他知道,到底要抓不住她了。
妙妙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样轻,却又无比坚定清晰。
“等我,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应该就剩最后一章啦
人间(限) 猫的报恩(完)
更深露重,到了启程的时候。
她们需要乘车离开b市,在日出时进入山里,然后化回原形,一路向南。
妙妙答应了邸南开车送她们,却在晚饭时,他的水里放了安眠药。
她不想让他看着自己的背影直到消失,那样太残忍,她怕自己做不到。
岚姐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妙妙从邸南怀里睁开眼,轻轻起身,最后再吻他一次。
除了脖子上邸南送的一条钥匙项链,她什么也没有带,缓缓合上门,与岚姐离开。
门闭上的瞬间,原本该在沉睡中的男人却睁开了眼,双目赤红。他走到窗边,在阴影里看着她们的身影出现在楼下,进入一辆黑色轿车。
就在上车的瞬间,不知是否感应到什么,妙妙回头向楼上望去。
月光皎淡,扫过邸南轮廓分明的侧脸,他任由眼泪滑落到下颌边。
车子在黑夜里划出亮光,沉寂前行。妙妙与岚姐握着手,心事各异,谁也没有说话。
车内气压低沉,两人神经紧绷,了无睡意,一直到逼近b市边界,天边隐隐泛白,才仿佛回过神,互相对视。
然而不等放松,后方突然照来强光,穿过车窗,逐渐逼近,伴随着引擎加速的声音,越过行驶中的车辆,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惊破天际,横挡在道路前方。
车子在几乎撞上去的时候险险停下,岚姐拨开脸上的头发,看着前方黑沉幽亮的车子,脸色发白。
是他。他总是有本事找到她。
黑色的皮鞋踩得路面石子儿“咯咯”作响,男人颀长的身影站定在车旁。还没看清他的人,就已经感受到那股盛凌的气势,背着天边青白的暗光,像山头一样压迫下来。
车灯映亮男人线条英挺的脸,他双目微敛,眼神透过车窗,笔直刺向岚姐。
薄唇轻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字,“蒋岚。”
蒋岚心尖直颤,下一瞬,车门打开,被男人一把扯出去。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看着她的目光却带着某种痛意,“这次,你又要跑去哪里?”
不同于以往的剑拔弩张,蒋岚只是看着他,眼圈发红,眼里似有深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然而这抹情愫稍纵即逝,仿佛是他错觉,转眼,她已经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徐与江,你有完没完。”连声音,也是那样的不耐烦。
徐与江冷冷一笑,扯着她往车里走。她并不挣扎,声音却冷漠透了,“徐与江,没意思,真的很没有意思,这种猫鼠游戏我陪你玩够了。”
她知道,如何让他真正放手。
男人果然停下来,狠狠地看她。
而她的表情那样无所谓,说出的话更是让人心碎,“放了我吧,我有爱的人了,你要是再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徐与江曾想过,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把她的人牢牢绑在身边,哪怕她恨他也好。
可如今,她这样一脸平静地以死要挟,像一具尸体一样,没有灵魂。
她宁死也不与他在一起,他终于知道,他得不到她,连她的恨也得不到。
男人高大的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他深深地看着她,又仿佛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蒋岚掰开他的手,徐与江没有反应,她顺利回到车上。
车子重新开启,扬起一阵细土经过,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直到车子驶远,消失在地平线,也再没有回头看。
蒋岚仿佛被人抽去了魂魄,只剩躯壳。
“为什么不告诉他?”妙妙问。
她缓缓看向泛出鱼肚白的天际,“来不及了,不和他彻底解释明白,他是不会信的。再晚就赶不上日出了,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
妙妙低声道歉,“对不起,怪我。”
蒋岚摇头,“不怪你。我不像你,有孩子的力量支撑。我怕我这一走许多年也不一定,叫他白等一辈子。”
妙妙抱住她,“我们一定可以。”
“一定……可以吗?”她喃喃道,眼神空洞看着远方,仿佛突然间明白刚才失去了什么,终于掩面,嚎啕而泣。
对不起,徐与江,如果还有以后,不用你来找我,我一定追着你一辈子。
大年初一,天蒙蒙亮,城隍庙还没开门对公众开放,王女士已经借高干背景,在里面上了头香。
邸南跟在身后,说不上虔诚也说不上不屑,毕竟王女士是为了他的姻缘专程赶早来的,不好拂她的意。
他想起小时候,邸市长昏迷不醒,邸时高烧不退,他也是被母亲带着来烧香拜佛,场景简直如出一辙。
山里清寒,石阶上的积雪还没消干净,邸南搀着王颖下山,一旁的树林边蹲着一只野猫,张着嘴,朝他们喵呜叫。
邸南还没做出反应,王女士已经先一步蹲下了,取出包里本要充早餐的面包,一点一点掰碎。
她笑道:“嘿,真是巧了,当年和你拜完佛下山的时候,也碰到野猫求食。”
邸南说:“我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多调皮啊,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她看着猫咪进食,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不过那俩猫比这个看起来还要惨,一只是母的,还大着肚子,吃食的时候几乎都用不上力。”
“两只?”
“嗯,两只,一公一母,我记得很清,刚从庙里出来就碰上了,毛雪白雪白的,特别漂亮,眼睛是蓝色的……”
后面的话,邸南没听进去,思绪翻涌,心里已经是百感交集。
王女士说:“猫在佛教里是众生,众生平等,皆可成佛。”
邸南有时间依然会去南郊的流浪猫狗容所,像当初的妙妙一样,做义工,没有报酬,只是尽心照料这些小动物。
不知是不是受了妙妙的影响,那些警戒凶猛的小猫,在他手里意外地温顺。
所里来兼职的小姑娘,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假意跌倒在他身上,红着脸瞧他。
他轻轻推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手里的猫重过一切。
只是心里想:差远了,跟她的手段差远了。
晚上,回家前,去超市采购,门口的手推车只剩一个,他让给一边抱着孩子的女人。
女人轻声道谢,声音耳熟,他抬起头,是邹楠丁。
她还是那副温婉的样子,却不像以前那样低眉顺眼,眼神里多了母性的坚韧。
她大方与邸南打招呼,将小孩放进推车里。
“你家孩子?挺可爱的。”邸南道。
她看着小孩,眼神里又多了宠溺,笑道:“是啊,已经两岁了。”她抓起孩子胖乎乎的小胳膊,朝邸南轻轻摇了摇,“叫叔叔……”
孩子含着口水,“酥酥……”
邸南笑,心里却酸涩极了。
邹楠丁看他一眼,“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邸南点头,她说:“你还是喜欢她吧?”
邸南没有说话,气氛忽地低沉,邹楠丁赶忙换了个话题,笑道:“好久没见,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我自从生了孩子,总觉得老了许多呢……”
“哪里,你比以前更有光了。”
不是邸南不老,而是他不敢老,毕竟,他等的女孩还没有回来。
他提着东西,回到小区,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碰见对门的邻居。老太太牵着爱犬,看见他笑眯眯地,又想给他介绍对象,一路念叨到家门口。
邸南只是礼貌地笑,打开房门,与老太太道别,不想一直乖巧温顺的狗,却突然咧牙,对着漆黑的门洞,狂吠。
老太太一边道歉,一边看向门内,“你屋里有人吗?我这狗对生人特别灵敏。”
邸南止住脚,难不成是进了贼?他转动插在锁孔里的钥匙,门没有被破坏,是完好的。
也不会是王女士,因为王女士喂过这小狗,它认识。
有这屋子钥匙的,除了他,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女士,另一个是……
心脏在胸腔里猛然跳动,血管开始蔓延膨胀,他听见“怦、怦……”的心跳声,一声响过一声,打鼓一样,震得指尖发麻。
他扔下手里的东西,奔进屋里。
回来了,她回来了。
完。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这几天会有一个番外,。
感谢追完这个故事的小伙伴,因为这个期间我真的写得一度想弃笔回家种田。
感谢感谢,比心!
有在看吗?举起你的小手手让我看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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