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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默默里
他似乎是咽下了嘴边的什么话,最终只是将她抱起来。灯光如影随形,她头顶挨着他的下巴颌,转脸就看到他的嘴唇,还是冷漠的棱角,却因为吃辣的缘故,红润微肿,泛着诱人的光泽。
“你好香啊。”严晓芙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头一次发现男人的嘴唇可以这样性感,脑袋晕晕乎乎,就凑上去。
这一吻实在突然,他稍微愣了愣,才松开牙关接纳她,而后绵延纠缠,最后走到床边,将她放在了床上,都没松开手起身。
半晌,两人都气喘呼呼的,他像是终于清醒了点,微微侧了侧脸,但不知为什么,耳朵边是红的。
他喘着气说:“不行,今天不能再做了,你还要静养。”
严晓芙暴汗,恨不得钻进被子里。她不过一时鬼迷心窍,没抵住美色,尝一尝而已,也没说要做啊。
她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我就是想尝一尝你嘴里的辣椒味儿。”而后拉过被子,两手撑着床面,滑下身躺下去,再背过身,一动不动。
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地简直不像个伤员。
几秒后,严莫淡淡道:“要睡觉也先起来刷牙。”
又几秒,“哦。”她转回身,掀开被子。
因为行动不便,严晓芙有了理直气壮指挥哥哥的机会。她只需要坐着,要喝水他端过来,要去卫生间,他抱过去放在马桶上,只崴了一只脚,却娇气地跟截肢了一样。
她知道自己这样其实挺幼稚的,但跟他你来我往地,就是觉得有趣,透着傻气的快乐。就像小时候玩棉线连着纸杯通话的游戏一样,明知道不能当真的电话用,却隔着墙乐在其中的喊话。
一向高傲矜贵的人,被她指挥了一晚上都没有抱怨,严晓芙感到一丝奇怪,却也没有多想,最后关灯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她挑了个舒服不压脚的姿势,枕着他的胳膊,侧在他怀里。房间沉静,眼睛适应这黑暗,一会儿后才能看见黯淡发灰的光线。她又调整姿势,闭上眼睛,却察觉放在她头发上的那只大手,滑到了胯边。
她穿着他的t恤当睡衣,下沿刚到腿根,侧着一睡,刚好就是他手掌所在的位置。他的手很热,尤其是指腹,带着点薄茧,贴着皮肤。手掌有微微摩挲的动作,而黑暗让她的触觉异常灵敏,每一下,都像挠在她心窝子上。
她不禁轻轻动了动,不满地说:“哥……”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低沉,似乎还带着懒懒的疲倦,“我有点累了,乖一点。”
指挥人忙活一晚上的严晓芙终于不好意思了,乖乖地再不乱动,任由那只手,卷起衣摆一路往上,停留在最柔软的高处流连。
“你……你这样我睡不着。”她最后还是吭声,有些委屈,不自觉夹了夹腿,却夹到从后凸出的一处坚硬,欲哭无泪,这还怎么睡。
“一会儿就好了。”他低哄,声音在浓稠的暗色里显得有些哑。
严晓芙本以为他骗她的,已经在做心理建设,明天上班可能要迟到,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真的停住手,微微撤身。
“睡吧。”他在她肩窝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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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限) 穷凶极恶(二十七)
第二天,有人一早就送来一个大纸盒,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对拐杖,智能的,给严晓芙。
没想到拐杖都有智能的了,手柄下两排按键,能一键sos求救、能打电话、还能连手机app。
瘸脚这种糟心事好像都变得没那么枯燥了,她新奇地跟玩新下载的手机游戏似的,拄着试了试,严莫却站在一旁,嘴角弯起来。
“笑什么?”
“你看过很早以前赵本山和范伟演得一个小品吗?”
“什么小品?”
“也对,你那会还小,应该不记得了。”他笑了笑,拿起车钥匙,“走吧,送你到公司。”
严晓芙还想问,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但上班时间已经很紧张,就咽回去了。
她身残志坚,拄着拐杖来上班,不请假不迟到不早退的事迹传遍了一层楼,出去上个厕所,经过走廊,都能明显感到,其他部门同事看她的眼光都带着探究。
部门经理荣立看起来很感动,甚至主动松口,叫她可以适当地多休息休息,请假也没关系。
新产品的造势宣传正是在如火如荼的时候,严晓芙全权接手这项工作不久,不想有任何松懈,于是坚守岗位,愣是没开这口。
后来周例会,荣立在会上专门提起这事,语气暗含欣慰和赞扬。
严晓芙倒觉得,这病并不严重,没那么痛苦,主要还是因为哥哥赠的那双拐杖,让她的每一次动身,都显得阵仗庞大,好像是那么回事,既夺眼球,又引人同情。
突忽然就冒出一个念头:他是不是故意送这双拐杖?他早就知道会引起什么效果?
想到这个,她不禁记起那天早上,他说的小品,于是上网搜了一下,找到那个小品,叫《卖拐》。
等下了班,同事陆陆续续先离开,办公室没人后,她打开看,起先没觉得有什么毛病,直到看到赵本山指着范伟,“走两步。”就明白了。
那一瘸一拐的姿势,可不和她现在走路时的那个难受劲一样么?合着他看她走路时,脑子里出现的是这样的画面?
她哭笑不得,摘下耳机,就听到身后轻微的一声嗤笑,转过头,正是哥哥。
“你怎么过来了?一点声都没有?”她被吓一跳,手边的水杯都差点拨倒,有些紧张地瞅一圈办公室,确定没其他同事在。
“看你看得那么高兴,不忍心。”他笑得越发揶揄,“每天在这观摩学习呢?”他两只手自然地搭在她肩膀,轻轻捏起来。
严晓芙白他一眼,“才知道原来你每天都在嘲笑我,真是辛苦你没当面笑出来。”
他却淡淡地答:“还好,习惯就好。”
严晓芙瞪他,他笑起来,手臂环着她的脖子,低头吻住她。
他的胳膊修长而结实,严晓芙挣不动,渐渐地脑袋也软乎乎的,他霸道强悍,同时又带着诱哄,捧着她的脸,主动权都在他那里。
一吻结束,他的一只手已经从上伸进衬衣领口,握住一只丰满。
偌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面前的电脑也黑了屏,只有两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异常清晰,就像回荡在耳边。严晓芙握着他的那只手腕,软绵绵地推拒,“别了吧,被看到了。”
以前只看他清冷淡漠,没想到欲望来得总是很强烈。他似乎对这档子事挺有兴趣,逮着机会就做点什么。严晓芙脸皮薄,忌讳地比较多,多半愿意在家里,没人的时候,但他温柔而坚定,技术很好,又总是有耐心,很会步步为营,逐渐攻破。
有时候只是被他那样看着,她就很难做到不动摇。
就像现在,他的眼睛暗黢黢的,如碎着星子的夜幕,带着噬人的深沉,她挡着他的那只手就使不上力。
“小心被监控拍到了。”她有些气息不匀地说。
办公室里没监控,但出了门,走廊里就有。本身他进到这里就已经不合理,待得太久,又和她孤男寡女的,很容易被猜测。
有时候他晚上应酬,回家很晚,会溜进她房里,她往往已经洗漱睡下了,他不好真做点什么,就会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诱惑:明天过来我办公室好不好?
“我和你又没有工作接触,很奇怪欸,还待那么久,你门口就有秘书,不要!”
“可以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们又不在。”
“那也不行。”严晓芙想了想。
“为什么?”
“有监控啊,24小时拍着呢,被看到影响多不好?”
……
有时候严莫真想搞一搞监控系统,对他来说并不难,可以黑进去或者干脆利用职务之便,但这背后会牵扯到相关刑事责任,会很头疼。
门口电梯运作的声音打断室内的静谧,公司还有人没走。
严莫抽回手,又在她粉嫩的唇上亲了亲,才站直,扶起她,“走吧,回去吃饭。”
他扶着她走到电梯口,没想到电梯门开,里面站了一人,看样子是公司员工,才下班。
好在他俩当时没在说笑,严晓芙低着头看路,严莫则惯来就没什么表情,于是看起来有点扶一把残疾人,好人好事的意思。
里面那年轻男人认出严莫,恭恭敬敬叫了声,“严总。”看到严晓芙胸前挂的工牌,知道是同事, 也向她微微点头。
身旁的男人一到工作环境里就显得清清冷冷地,于是只微微抬一抬下巴,进了电梯,严晓芙手臂轻轻一碰,碰开他扶着的那只手。
电梯到了一层,严晓芙往出走,那位男同事很绅士,主动扶她,倒抢先严莫一步。她笑着与人道谢,目送电梯门阖上,一旁的严莫半天没吭声,到了车上,才说:“你平时在公司,男同事都这么热心照顾你吗?”
严晓芙一愣,实话实说道:“还好,只是礼貌性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他却仿佛仍是不放心,喃喃道:“早知道给你弄个电动轮椅了,还能爬坡的那种。”
“……”




人间(限) 穷凶极恶(二十八)
可以丢开拐杖的时候,正是公司岗位调整的时候。部门陈副总果然如之前哥哥所说,调离原岗位,派至其他部门。
但空缺岗位后补却迟迟没有消息。
哥哥并未解释这事,严晓芙也没有主动问。不知道是出于怎样一种信任,她甚至觉得,哪怕没有成功坐上这个位子,哥哥也一定有他的道理,是为了她好。
这个位子空着,对一些有能力尝试的人来说,犹如挂了一块肥肉在面前,都想伸手试一把。能明显看出来,最近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频繁在部门总经理办公室进出了,只是始终没什么意向性的消息出来。
严晓芙没想那么多,每天按部就班,后有一天下午茶,突然听同事闲聊,上面可能空降一个人过来。
消息不胫而走,办公室气氛如锅盖下的沸水,看起来平静,私下里已经议论纷纷。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人咬牙切齿愤愤不平,不过通常是有希望向这个位置靠拢的人。
严晓芙有一些意外,但也还算平静,只是没想到会和自己扯上关系。这天午休,她听到邻桌同事闲聊。
“公司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空降一个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吗?部门就没人胜任了?要我说,咱这儿新人也拿得出手,就比如严晓芙,用得上那个劲儿空降吗?”
没想到这话是从对副总位置虎视眈眈的人嘴里说出的,严晓芙连忙转头,摆手,“我不行,我不够格……”
谁知另一同事说:“没有啊,我觉得你就很有潜力。”然后有更多的声音冒出来,附和。
“是,我也觉得你可以。”
“对啊对啊,要我我就选你。”
这下可让严晓芙受宠若惊,简直是始料未及。什么时候开始,同事都这么看得起她了?虽然自从在公司食堂吃饭以后,和同事们关系亲近了不少,来往也多了,但平心而论,她也没为他们做什么特别的吧?
但不管怎么样,被这样认可,她还是很高兴,之前为了工作熬夜加班都觉得值了。
下了班,她哼着小曲去见哥哥,才摸到他的手,他就察觉,眼风扫过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严晓芙只好说了,故作淡定,但又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他说:“做好自己的工作本身就是减少别人的负担,部门成绩好,大家脸上都光。再说,人都有慕强心理。”
严晓芙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夸了,喜滋滋的,抱着他的脖子,“吧唧”就是一口,“都是你的功劳,你也太厉害了。”
他邈她一眼,淡淡地说:“不如把这份感激留到床上,我说不定能更厉害。”
严晓芙脸一热,“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在说正经的。”
“……”
为了庆祝脚伤痊愈,他带她去吃火锅。
这是严晓芙老早就跟他说好的,对于上次吃面没有辣椒油的事,她耿耿于怀,时不时就哀嚎,“什么时候能吃辣啊?我要吃火锅,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直到有一次,他似乎是听不下去了,手上的筷子一停,似笑非笑地问:“知不知道鸟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喊?”
严晓芙不知道,但看到张阿姨忍着笑走开了。
晚上的时候,他仍是进到她房里,现在是连浴室也霸占她的用了。严晓芙不解,明明他房间的浴室更大。
洗到一半,他突然叫她拿条毛巾。虽然记得里面整整齐齐放了大大小小的毛巾,她还是拿一条过去,不疑有他。
走到半开的门口递进去,却连人也被拽进去了。
雾气朦胧,所到之处都是水珠,她抓着他才站稳,又惊又疑,“你干嘛?”
睡衣很快就湿了,贴在皮肤上。
他的头发滴着水,脸也是湿漉漉的,睫毛也是,眉毛显得更浓密,眼神有些狡猾。显然是故意的。
“查出来是什么意思了吗?”
“什么?”严晓芙的脑子跟这整个浴室一样,热乎乎又黏糊糊的,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头又低下来一点,在她耳边吐出一个字,“鸟。”
他的手臂圈着她的腰,两人下身紧贴在一起,隔着湿透了的睡裙,她几乎立时就察觉,顶着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形状,不用查也知道了。
她大囧,“我……”要早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肯定不会天天挂在嘴上。
他抬起一只手,指腹在她的唇上摸了摸,嘴唇变得湿漉漉的,和他的一样。
严晓芙本能地不敢乱动。
他低声说:“要不要尝一尝?”
严晓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那样子一定很傻,就听他又侧下脸来,说:“你每次说我都会忍不住想象一下。”
天呐,还要不要人活了,丢死人了,他这一天天都是怎么看她的啊?
手掌抵着他的胸膛,眼睛也不敢看他,她的脸一定红透了,吭哧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他带着她的手摸过去,热热的,又湿湿的。他的呼吸轻轻地拂着她的耳根,她听到他轻微的嗟叹,又听到他像小孩子一样保证。
“洗得很干净,真的。”
要求明明是他提的,后来却也是他中断的。
说实话,洗得确实很干净,干净到没什么味道,甚至还有淡淡的沐浴液香气。
嘴里撑得有些吃力,但她还是想取悦他,有些笨拙,只好不时抬眼观察他的反应。后来看见他的眼睛似有泛红,额角的青筋凸起,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得很紧,她觉得可能差不多得要领了,他却突然抽出去,拎起她。
“哥……”
他没有回答,眼神有点狠,只是将她推到墙边,从后狠狠地进入。
最后她是被他抱着从浴室出去的,之后再没说那句话。
严晓芙看着车窗外半天没吭声,等脸上的热度下来一点,才转过头。
开车的人斜了她一眼,简直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想了什么不正经的?”
“在想火锅吃什么。”
他笑了笑,却似乎有深意。
严晓芙终于忍不住反击,“还说我呢,恐怕是你自己想了什么不正经的。”
他竟然不置可否,“晚上回去你就知道了。”
珍惜最近的糖分……




人间(限) 穷凶极恶(二十九)
部门副总职位空降的消息,传着传着就没了下文,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仿佛凭空出现又消失,然后就有了公司内部竞聘的消息。
这次是确切的,因为oa发了公示。
一波叁折到了现在,严晓芙也不是很有把握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提交资料。
竞聘按标准流程走,她与其他人一样参加面试和问答,期间并无特别,除了个别刁钻的问题,与工作相关的她都应付得过来,也不紧张。
后来,她就到了岗位升级通知。
到邮件的时候,她还坐在电脑前消化,桌上的手机亮起来,是哥哥。
本以为这岗位是凭实力得来的,他这一来电话,她不禁有一点点沮丧。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很静,应该是抽时间在办公室打过来的。手边应该是有报上去的资料,他说:“你各项得分其实都还不错,综合排下来在前叁。”
严晓芙问:“哪一项拖后腿了?”
“倒还没有,主要是有几个副总,意见是你资历尚浅,更倾向优先安排老员工。”
这倒也合理,“那第一是谁?”
那边顿了顿,说:“这个不重要,能报到我这的,其他人很难说是没走后门和找靠山的,反正你记着你的靠山最硬就是了。”
了线,严晓芙不禁捂了捂脸,她觉得自己不纯了,一定是最近跟他在一起,被他影响的,否则也不至于连这都能想歪。
下班后,老总要加班,她则一刻没停,早早回家,支开张阿姨和佣人,亲手做饭。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腿脚不便,再加上工作忙,严晓芙已经很久没有下厨了。她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况且凭心而论,还是张阿姨手艺更好些,只是没想到哥哥还记着这事。
前两天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现在都不做饭给我吃了。
语气很淡然,但委婉间严晓芙听出点委屈,仿佛她是那渣女,追到手后就不看重了一样。
今天是说什么也要露两手了。
定好菜单,再准备齐食材,按着步骤倒也游刃有余,今天的菜是按着他的口味备的,他应该会喜欢。
这么想的时候,电话响起来,居然是很久都没有联系的默禹泽。
不知道他打来有什么事,但严晓芙打心底里不想接。她现在并不想与他与任何接触,再之,一个合格的前任,不应该去打扰对方分手后的生活,哪怕是有事。
手机震了很久,她也犹豫了很久,如果他能有点意识到,自觉挂掉,再不打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没有。
哥哥快下班到家了。
想到上一次在车上,她被一个推销电话骚扰,打过来好几通她都没接,开着车的人却并不知道,只看到她将手机屏幕翻过朝下,还以为是她心虚,斜眼看过来,凉凉地说:“不接吗?我在不方便?”
别看他这人看起来冷傲漫不经心,实际醋着呢。
严晓芙干脆接通,早说早完事。
自从上次在小鹿家孩子满月聚会上不欢而散后,两人再没有接触过。电话接通后,他默了很久才说话,“你……把我微信删了?”
要不然呢,不删留着过年?严晓芙没吭声,默认。
他又问:“你脚怎么样了?还好吗?”
严晓芙觉得好笑,她这都痊愈了,他才想起来问,会不会太晚了些?真关心的话早干什么去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打来这通电话的并不是为了问这个。
果然,他接着道:“听说你升职了,恭喜啊。”
他倒挺本事,消息还灵通地不行,今天早上到的邮件,中午请同事吃的饭,下午下班,他就知道了。
严晓芙淡淡地应付,等着下文。
他踌躇一阵,试探,“上次在聚会上,闹得挺不愉快的。我是之前怕小晚吃醋,哄着她,所以才那么跟她说你,你别生气。”
“不重要,都过去了。”他这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习性,她还不了解吗?要真往心里去,那可就太不值当了,她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再说了,他现在在她心里,还真没重要到那个程度。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接着试探,“你哥哥那边……我看他上一次好像还挺生气的,不知道气消了没有,你方便的时候记得和他解释解释,得误会了,影响到两家公司合作……”
严晓芙终于知道他这通电话的目的了,合着他是怕哥哥没消气,影响他的合同和前途。也不知是他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是说自从上次回去后,总是提心吊胆,现在终于忍不住来探探口风,寻个踏实。
总之她不想再跟他这么没营养的磨叽下去,直接了当道地答:“你不用想那么多,哥哥这边我已经说过了,他不会为难你,他答应了我的。”
他的语气终于轻松,或玩笑或寒暄地说:“听说你现在也在负责运营了,以后合作可能还要麻烦你宣传推广……”
锅里的汤火候差不多了,她已经有些心不在焉,那边似乎有短暂的尴尬。严晓芙准备挂电话了,他却又开口,比之前更吞吐。
“你和严总……你哥哥,你们……他是不是对你……你要小心……”
先前的各种试探,严晓芙都能忍,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他为工作所迫,她都理解,所以不想表现得那么绝情冷漠。
可这一点,几乎是窥探到她生活最隐私的部分了,她只觉得冒犯,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意见,也不想他知道任何她和哥哥的事情。
她几乎是压着怒火,“小心什么?他是我哥哥!我们没什么,不用你操心!”然后掐断通话。
陶锅的盖子“咕嘟嘟”地被水汽顶起来,严晓芙怔忪地看着,才想起来关掉,后背就发出细微的响动。她转过头,看到门外有黑色的衣角掠过。
心里一沉,她追出去。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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