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默默里
“是去做dna鉴定。”
暗流涌动的湖面突地破出一个大口子,所有的水流倾泻而下,严晓芙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被洪流拍打的心脏一样颤抖。
“爸爸,这和我有关系吗?”
人在面对不幸或者难以接受的事实时,总事选择性地逃避,不愿意去相信,而更愿意认为是个玩笑或者谎言。
背在身后的手捏了又捏,严先明闭了闭眼睛,才转过身,看着她。
“晓芙,有一件事我瞒了你们很久,起先是出于各种考虑,不想伤害到你们,所以选择隐瞒,我原以为能瞒一辈子……至少是没想到最终以这种方式让你们知道……”
“爸爸……”严晓芙摇头,本能地想要制止。可有些事不会因为拒绝知道就不存在。
“晓芙,你也是我的女儿。”像扔出一颗烫手山芋一样,他一口气说出来,只是声音因为激动而又略微的颤抖。
“你母亲不是不要你了,是……是生你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我那时候犯浑,瞒着已婚的身份追求她,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上你的,后来……后来她知道了真相,就留下一张纸走了。再之后,我找到她的时候,就是在医院产房,她虚弱得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就是护你平安……”
“前两年是找得母妈带得你,我抽着空去看,后来你慢慢长大,这样总不是办法,所以我叫人把你放在了福利院,过了一年才去领回来,装得名正言顺,滴水不漏。我也想过坦白,可这其中牵扯太多,我始终没有勇气冒着伤害你和严莫的风险,揪出我这段不光的过往。”
“你还记得你孟姨吗?我们刚领养你回来的时候,她待你还是不错的,是真的有当女儿在养,后来对你那样……也是因为发现了你的身份,她不能接受。”
他站在窗前,还是那样的笔直,却仿佛一下子矮下来,变老了许多,浑浊的眼睛里泛着隐隐的水光。
“晓芙,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没有想到你们……你们……不管怎么样,不能再错下去了,你是我的女儿,他是我的儿子……虽然他不愿因相信,但是很快,他看到结果就知道了,你们……你们绝不能在一起!”
严晓芙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做在那里听完的那些话。她昏头昏脑地听爸爸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说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觉得那声音在很远之外,仿佛隔着一层纱,是别人的故事。
而当他真真切切地说出,他们有血缘关系,不能在一起的时候,那声音才忽地来到耳朵边,振聋发聩,将她伪装的所有镇定和理智,击得粉碎。
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眼泪夺眶而出,很快布满脸颊,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不想待在这里继续听下去,再待在这里,她可能会死,窒息而死,于是她落荒而逃。
她锁上门,将自己关在房间,有些意外,并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像个游魂一样,睁着空荡的眼睛,坐在地上,久久不能站起来。
她的梳子不见了,牙刷也不见了,想来他早上借用卫生间的目的,就是这个。
可是,真的会有其他可能吗?结果会是救赎还是不复翻身的万丈深渊?
她忽然明白了哥哥的心情,因为即使已经是这样,她的心底隐隐还是存着侥幸。如果是她,也会选择要亲眼看到结果才认。
眼泪流了又擦,擦了又淌,她跟个木头人似的,机械又僵硬,捧着手机等。终于,手机响起来,尽管手指已经有些麻木,她还是飞快地接了。
电话那端的声音激动却又隐含轻快,说:“晓芙,比对结果出来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哦?
人间(限) 穷凶极恶(三十七)
心头被一阵狂喜猛然席卷,可很快,她不得不冷却下来,犹豫,“可是,可是爸爸说……”
“这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可能爸爸也弄错了,我会向他解释,你别担心,待在家里,我叫人过来接你……”
挂断电话,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眼睛痛到睁开都困难,一定肿成了核桃,她用冷水洗了把脸,打开房门,走出去,来到爸爸的房间门口。
房门没锁,只是虚掩着,有模糊的说话声传出,应该是在打电话。严晓芙将门轻轻推开一点,看到爸爸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声音清晰起来,明锐而激烈。
“你疯了!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这样是有悖伦常的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逼死我?”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隐隐颤抖,“你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我没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儿子,公司你也别想沾染半分,我看你还拿什么嚣张!除非是我死,否则我绝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砰”的一声,门碰到墙上,爸爸转过身,严晓芙也被惊得回神,她不知什么时候失手将门推开了。
“爸爸……”她低声道,声音干涩。
严先明已经挂断电话,情绪依然激动,走过来说:“晓芙,我知道你哥哥想做什么,竟然这种东西也敢作假来骗我,你是不是我女儿我还不知道吗?你不能信他!”
“还记得你小时候严重贫血住院吗?你是rh阴性血,就是遗传的我,当时你需要输血,医院血库里不够,输得就是我的血,你孟姨就是因此知道的你的身份!你要是不信,打电话问问她就知道了。还有家里的张阿姨,那时候我和你妈妈吵架,有一次被她听到,她也是知道的啊,不信你都问一问……”
刚才有多么狂喜,现在就有多么绝望。严晓芙没有想到哥哥竟然做到这份上,她的心底其实已经隐隐知道,爸爸不会拿这个开玩笑,可她整个人依然是木讷的,好像半晌反应不过来,或者说是不愿意清醒面对。
手里攥着的手机被抽走,拨通,然后塞回手里,她木然地看着屏幕,显示张阿姨。拨号等待的那几秒,像是漫长的多少年,她愣愣地瞪着屏幕,许久,电话无人接听。
严先明眉头皱了皱眉,又将手机抽走,拨出另一个号码,“没关系,问孟湘,一样的。”
手机再次被塞回手里,她就木然地贴在耳边,接通时那长长的“嘟”的一声,像是警报一样将她惊醒,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逃不过了,总要面对。
沉下一口气,她说:“孟姨,你好,是我。”
时隔多年,两人头一次通话,电话那端的惊讶不过是一瞬,她似乎预料到了她的来电。
“我刚才挂断了他的电话,你接着就打过来,我没猜错的话,你想问的,和他一样吧?”
原来哥哥也打过电话求证了,手心一阵潮热,她几乎都要握不住手机。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声,那边已经兀自说下去。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阿莫现在更是糊涂得离谱,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个非血亲关系的鉴定结果说事……你是严先明的女儿,他给你输血,这是当年我在医院亲眼看到的。”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低冷,“我早就怀疑严晓明在外面有了人,只是一直找不到什么把柄,没想到啊,他竟然就把你放在跟前,还要我当那个便宜的后妈。”
她阴沉沉地笑了笑,语气逐渐尖锐,“要我说啊,这就是报应,亲生女儿和儿子搞到一起,这造得孽,这就是他严先明的报应!”
仿佛有千万条鞭子在心上抽打,牵动五脏六腑在身体里拧成一团。她忽然就想起,在病房里,她吻过昏迷的哥哥,转身看到爸爸和她时,她眼里的若有所思了。
有惊讶,还有隐隐的兴奋和愤怒。她想到等哥哥休养好身体后,就会有这么一天了,她等着出这口恶气。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同意你和我儿子在一起的,这样会毁了他。法律上虽然没有规定,但是你知道舆论有多厉害吗?他手底下掌管公司,是公众人物,要是被人透露出去,他这辈子就完了!你要是但凡有些羞耻心和良知,就该识趣躲远点……”
手机掉在地上,她的心也跟着碎了。抬起头,她茫然地看着沉默的老人,声音枯槁,“爸爸,我做错了吗?”
他有些颤抖的手拍着她的肩膀,“错的是我。我,我送你出国……在外面待几年,会慢慢过去,会好的……”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真的会好吗?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呢,痛到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可是什么?你也要气死我吗?”
严晓芙说不出话,然而肩膀上的手臂一松,他已经虚靠在桌子上,一只手用力捂住心脏,紧接着重重坐倒在地,艰难地呼吸。
“爸爸!”她惊呼,楼底下的小燕飞快地跑上来,迅速地取出药喂给他,将人放平躺在地上,打开窗户,打电话。
他渐渐缓过气来,严晓芙伏在他的身边,已经吓得呆住,只剩眼泪还在流。
“爸爸,我走,我走。”
原以为他们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已经结束,美好就在眼前,几乎已经触手可及,可没想到,真正的苦难不过才开始。
这个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他们可以容身的地方,再深入骨髓的爱,也抵挡不了世俗的洪流,最终天各一方。
咫尺已经是天涯,严晓芙的泪流干了,心痛也变成了麻木,只身一人坐在候机室里。她什么行李也没有带,因为几乎所有的物品都烙印着他的痕迹,就像是经历时光变迁的旧墙砖瓦,任由暴风雨冲刷,已经刻入筋骨的记忆,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的。
她看一眼都受不了。
进入登机口,她站在队尾等摆渡车,到她的时候,座位却已经满了,一旁的工作人员低着腰指向一侧,“您乘后边这辆。”
小客车的外观与头等舱摆渡车无二,她没有多想就坐上去,而后漠然地看着窗外,等着离远处的飞机越来越近。然而车子开出去很久,并没有靠近任何一辆飞机,等她觉出不对,早已过了飞机预定的起飞时间。
她连忙站起来,不知所措之际,车子停了,停在停机坪的边缘。司机摘下帽子,将她请下车,她这才看到另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一边,而司机有些眼熟。
“严小姐,严先生在车里等你。”他已经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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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限) 穷凶极恶(三十八)
后座的人衣线挺括,坐得笔直,侧脸线条却难掩削瘦。严晓芙以为眼泪都已经流尽了,可一看到他,鼻子还是忍不住地立马就发酸。
她扑簌簌地掉眼泪,他沉默地看着她,伸出手还没碰到她的脸颊,她已经轻轻向后缩了一下。
他更加地沉默,回手,将纸巾盒放在她手里。
明明是想要靠近的两颗心,在这样狭小空间里,触手可及,却仿佛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深渊,那是命运没有尽头的车道,两人各站马路一边,互相看得分明,可车流滚滚奔流不息,就是没有靠近的机会。
“你不应该过来。”她哭得有些喘不上气,说话一抽一顿的。
“不应该事情的多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似一潭死水一样毫无波澜,“为什么手机关机?”
“手机摔坏了。”坏了可以换一个,但是她没有,或者说她有意切断了联系,拒绝一切声音。
车子启动,驶出机场,严晓芙看一眼窗外,“你……不能这样,我还要坐飞机。”她很清楚,她不能留下。
他没有说话,转开脸,看着外面,一会才说:“飞机已经起飞了,下一趟还要等很久,先回家休息,明天再送你过来。”语气似有妥协。
他说话一向算数,严晓芙放下心,可心底随之而来的是潮水一般汹涌的钝痛,痛到几乎不能呼吸,她只能将自己蜷起来,尽可能地缩小,这样疼痛就不会那么快地席卷全身。
她封闭自己,拒绝他的靠近,因为她知道,再坚固的牢墙,一旦有了缝隙可入,倾倒在所难。既然注定相隔两方,既然她已经竖好了那道墙,早一天和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没有想到,回到宅子,他将大门封锁,命人守住所有出口,车钥匙也全部起来。
“我不能让你走,我做不到,对不起。”他说。
他竟然骗她,不择手段,将她骗回这里囚禁。
“你疯了!”
“我没疯,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让你走,我才是会被真的逼疯。”他的眼神哀恸而又决绝,严晓芙知道,他做好的决定,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不禁心惊肉跳,“爸爸怎么办?爸爸知道了怎么办?他不能再因为这个受到刺激,他……他会气死的!”
“你已经进了登机口,没有人知道你没上飞机。”
“他在那边安排了人接我,飞机一落地,那边要是没有接到我,他很快就知道了。”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他要将你送出国,就是那边的人通知得我。”他的语气冷静的可怕,“他以为他能轻易地动我,现在的公司,早不是他当年离开时的样子了,没有人能动得了我……”
是啊,他一手遮天,无人奈何,可是能禁得起世俗的冲击吗?墙倒众人推的时候是否还能全身而退?他能藏她一辈子,能保证这秘密守得住吗?否则,他现在站得有多高,到时候就会摔下来有多重。
她几乎不敢想。
“至于到达后的报安电话,我想你会主动配合。”
严晓芙抬起眼看他,“我要是不呢?”
他竟然抿了抿嘴角,浅浅地笑了,语气肯定得令人冒火,“你会的。”
她狠狠地瞪他。
“国际长途电话的号码都准备好了,等到了时间,会给你送过来,该怎么说,我想你已经想清楚了。”
他早就算好了,他一向如此,算好了她的每一步,将一切都操纵自己手里。
后背冷汗层起,严晓芙感到毛骨悚然,可是无能为力。知道下一步是泥潭,但还是得跨出那一步,这种无力让她不安,让她愤怒。
她变得歇斯底里,抓着他的衣服撕打,“你混蛋!禽兽!你不能这么做,不能这样对我!我恨你!”
他如死水一般平静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澜,看着她说:“要恨我也可以,恨着我总比忘了我好,总之你一步也别想离开,我会查清楚……”
她扒着他的衣领,蓦地咬住了,咬住他的锁骨,力气那样狠,连他也停住了说话。她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可心里还是难受,一腔的爱恨惊愁不知如何放置。她该怎么办,到底怎样才是出口?
他并未制止她,仿佛知她所感,只是轻柔而缓慢地抚着她的后背。她到底舍不得,松开嘴,苦涩的眼泪就已经滚落到嘴边。
“别哭。”他低声说。他下她所有的躁动和挣扎,就像张开了坚硬的壳,任由她在最柔软的内里肆意践踏。
他轻轻地吻去她的眼泪,低声哄,可是左右不过“别哭”两个字。他终于忍不住吻上那双颤抖的唇,她挣扎,他却如论如何也不放。
他是那样的温柔,又是那样的炙热霸道,汲取隐藏在她口壁内的任何一丝血腥。
可他并不满足,抽出皮带,绑住她的手。
他的眼睛几近猩红,带着毅然扑向毁灭的狠决,撕开她的衣服,扯下底裤。他就这样进入了她。
她的眼泪流得更甚,不是因为他的强横,而是因为她也有感觉,明知他们现在的关系,可她依然有感觉。肉壁几乎是立时就绞住了入侵物,贪婪而饥渴地挤压攀缠,她听见他压抑而暗哑的低哼。
高潮来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快,激烈到她浑身控制不住地痉挛。而她的心,随着紧密的抽搐沉下去,负着道德伦理的耻辱柱,沉到绝望的谷底。
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凶狠有力,不留一丝缝隙,直搅得她身体的颤栗一刻也不能停歇。
她知道他在痛苦,也在恨,恨她如此毅然地离开,如此轻易地选择妥协和放弃。
低隐轻浊的呼吸充斥房间,大床震荡和响动持续了一下午。
在最后怅然失控的时候,他抵着她的身体,在她耳后说:“我爱你。”
……
天边的最后一丝深红隐入幽暗的夜幕,严晓芙醒来,床上只剩她一人,另一边的被子里已经是冷的。
窗外院子里明灯四起,有轻微的吵杂声,是墙头正在新拉电网。
她差一点以为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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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限) 穷凶极恶(三十九)微H
严晓芙可以出房间,可以到院子里吹风,活动范围的边界就是那道拉起电网的围墙。墙头高耸,叁重的镀锌铁丝线标着“高压危险”,除非她插了翅膀,否则不可能跃得出去。
一直到晚上,严莫也没有再出现。宅子里的佣人似乎是又做了调整,多了两个新面孔,人数却是更少了,张阿姨也不见踪影。
这些天本就睡眠不好,再加上下午睡到黄昏才起,严晓芙晚上失眠了。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可她感觉不到安心,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才累极了睡着。
中间有两次佣人敲门,提醒吃饭,她没有理,就没人再打扰了。和着一股自暴自弃的无谓,她放任自己颠倒黑白地睡下去。
最后是严莫回来,打开门,将她从床上揪起来。
“怎么不吃饭?”眼睛里隐隐压着冷意。
严晓芙知道他误会了,只是耸耸肩,“在睡觉而已,昨晚没睡着。”
她的眼神还不甚清明,他没再说话。严晓芙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和一个平板电脑。
平板点亮放在她面前,屏幕上的备忘录已经写好:波士顿,后湾区17号,上午7点,小雨,20度……
手机联系人名单里只有一个号码,他就站在这里看她打。
嗓子眼里有喧嚣的声音几乎就要冲破喉咙,可她什么也不能说。电话接通以后,连她自己都诧异,她竟然可以如此平静流畅地说出那些话。
甚至安慰爸爸,都安顿好了,一切都好,请他一定照顾好身体。
电话那边似欣慰似内疚地长叹,“晓芙,希望你不要怪爸爸。刚开始会难过一些,可时间会冲淡一切,你们各自会有新的生活,会认识更多的人,开始新的恋情……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不会的,严晓芙知道,她再也不会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也再不会爱上其他人。
情绪突然就有些稳不住,哪怕是在电话里,她也装不下去了。她含糊地应付搪塞,说有邻居敲门,再联系,便匆匆挂断电话。
她紧紧地攥着手机,低着头,沉默良久。
他摘下耳机,扔到一旁,冷笑一声。这样的笑,是真的生气了。
“这下你满意了?”严晓芙将手机还给他。
他挨着她坐在床边,手指捧住她的脸颊,柔和的灯底下,不假任何修饰的肌肤依然泛着如玉的光泽。
“满意得很。”他似笑非笑,指腹轻轻地摩挲,“这样多好,省得他操心,也省得你去适应新生活,再找一个人然后忘记我。”
他的目光得锋利,手指倏而滑进她的发丝间,扣着她的后脑扯近。
极具侵略的吻,带着隐隐的怒气,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个假设发生的情景。
如果,如果有这么一天……可是只是想到“如果”这两个字,就已经叫人窒息。
仿佛想要证明什么似的,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长舌撬开她的牙关,急切地掠夺。
她的舌根都被他吮麻了,几乎要换不过气,推他的肩膀,他松了嘴,却顺势将她压在床头。
她就折在床头和他的身体之间,胸脯起伏喘气。
香槟色的丝质吊带裙,几乎以莹玉的肌肤融为一体,本就遮不住丰满凸起的两点,肩带滑落,更是欲盖弥彰。她的头发凌乱,有些局促,有些狼狈。
可是她咬着唇,抬起眼睛看他,就显得放荡又十足诱惑。
想到这样的她躺在别人面前,他就嫉妒地要疯。
严晓芙听见他深长沉重的呼吸,心跳也随着变得深重了,空气里传来皮带松解的声音,她的心尖儿不禁就发颤。
他俯身轻啄她的唇瓣,“乖,今天不绑了。”
不绑了,他连腰带都没有抽出来,跪在床上,她的两腿间,只是松了裤子,褪到大腿根,就卷起她柔软的裙摆,将薄弱的内裤拨开到一边。
性器赤红坚挺,勃起的青筋在灯底下投出斑驳狰狞的暗影,严晓芙这才想起里推他,两手推着他的下腹,可除了更亲密地感受掌心下紧实分明的肌肉,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一只手提着她细长的嫩腿,一只手按下阳根,并不像上次一样一挺而入,而是用坚硬似铁的顶端,拨弄缝隙里的花唇,细密地挑逗。
以至于严晓芙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体快速松软痒麻,急切又空虚地沁出润液,张开入口的过程。
一句“不要。”咬在唇边,无论如何也没脸说出来,她的身体早就出卖了她。
严莫满意极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仍是属于他的。她不能拒绝他,就像他离不开她一样,哪怕理智再反对,感情也依然可以不受控制,做不了假。
他“呵”地轻笑,满足那张一开一合,饥渴似嗷嗷待哺的小嘴,窄腰一挺,深深地送进去。
男人的半个身子山一样挡在她的眼前,遮住头顶的光,她一下子就被顶地失了声。
他掐着她的腿挺动几下,床垫立马就震动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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