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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默默里
“他们跟我闹惯了。”严莫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你不要当真。”
女人看了看卡,又看了看他,最终接过去,却没立即下车,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塞到他手里。
“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下车前,她说,说完突然倾身,在他脸颊印下一个口红印子,也不看他脸色怎样,就直接下了车。
车子一路开着车窗和换气,经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纸团被扔进去。回到家,他对着车窗确认脸已经擦干净,又站在院子里抽完一根烟才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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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限) 穷凶极恶(四十四)
已经过了饭点,通知过家里不必留饭,楼下没有开大灯,多少有些冷清。
严莫上楼,直接进到严晓芙卧室,落地的白纱窗被风吹起,轻轻飘动,他看到她坐在阳台,脱下外衣搭在门边,才走过去。
“怎么坐在这里?”他低身环住她的肩膀。哪怕知道今年不会有她的生日礼物,可他还是想早点回来和她一起,仿佛这样才会觉得安心,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她的耳朵都是冰冰凉凉的,捏在手里像是从清凉的水里捞出来的羊脂玉,这时节夜风已经有些冷峭,也不知她在这里坐了多久。
她吸了吸鼻子,眉尖一蹙,离他的脸躲开一点,声音比夜风还冷,“这么重要的日子,李小姐怎么也不多陪陪你,这么早就回,家里又没有什么热闹的。”
他揉着她冰凉巧的小耳垂,笑了笑,“我以为你也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呢。我要是不回来,你得坐在这里吹风到什么时候?”
她偏了偏头,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似有不屑,“我可不是在等你。”
严莫并不追问,只说:“她不知道我今天生日,我也忘了,还是肖二提醒的,刚才过去喝了两杯。”
“我又管不着你和谁在一块,你不用和我解释。”
“好,不解释。”他伸手捏一捏她的鼻尖,被她躲开,也不恼。他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前方。墨得像海蓝色丝绒缎一样的天,还没有彻底暗下去,飘着灰粉色的薄云,暮色下,昏黄的路灯已经亮起来,海明珠一样镶嵌。
“在想什么?”
“爸爸下午和我视频了。”
“嗯,说什么了?”有人定期发波士顿的风景照过来,他甚至在屋子里腾出一间房子做布置,所以一点也不担心。
“他叫我多出去走走,别整天待在房间里。”严晓芙自嘲地笑,“他还劝我多和当地的男同学接触。”
“他就不怕你找了老外,改了国籍不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希望我回国而不是最好别回来呢?”
“也是。”他点点头,将她圈得更紧,“叫你多认识男同学是不可能了,多出去走走倒是个好主意。”
他心下微动,“启迪山的枫叶这时候应该都红了,你不是以前就爱看吗,这周末我带你去好不好?我腾一腾时间,在那里住一晚上,那儿空气好,爬一爬山也是好的,确实好过你整天待这里。”
她眼下压着讥讽,“那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了?”
他仿佛听不出来似的,“这倒也不用。”
严晓芙有些恼了,忍不住说:“你打算把我这样关到什么时候呢?你就没有想过迟早会露馅?”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虚幻的缥缈,“但我知道不能让你走。总有办法的,快了。”
严晓芙闭上眼睛,就知道,就知道他不会松口。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周六早上走。”他说,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锁骨往下,探进宽松的毛衣领口里,握住柔软的丰盈,他轻轻地在她耳根底下呼气。
“今年没有我的礼物了吗?”声音透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
“抱歉了,今年可没机会给你挑大美人藏在被窝里。”
严莫被她气笑,咬住她的小耳朵,“不用什么大美人,换成你就可以了。”
眼睫抖了抖,严晓芙不可抑制地红了脸。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轻笑,指尖扶起她的脸颊,含住轻微鼓起的唇瓣。
他的呼吸很热,夹杂着红酒的香气,尝到,就让她迷晕了头,好容易有空隙呼吸,她说:“去洗澡。”
“你跟我一块?”
“不要,我已经洗过了。”
“那我不洗。”
阳台没有开灯,路灯照不到,月光也是素淡的,皮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里,被风吹得起了细小的鸡皮,他摸到,问:“冷?”
她轻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他却没有立即抱她进去,而是将人挡在靠椅里,草草褪了下身的衣服,将昂扬的性器塞进去。
火热立时充满甬道,刺激得内里微微蠕动起来,她还没有彻底湿润,眉间不禁拧起,有些吃力地咬住唇,才没有嘤咛出声。
严莫最受不了她这幅隐忍的样子,哪怕不用看清表情,只听声也知道,嘴唇一定是咬出牙印了。
他抱着人从椅子上起来,往房间里面走。
肉棒塞得很满,坚硬的前端几乎顶着宫口摩擦,严晓芙哪里受得住,颤颤巍巍的,怕掉下去,两条腿只能更用力地缠住他。
她一口咬在他的肩头,这混蛋,最知道怎么折腾她。
周六的早上,严莫早早起来,将懒床缩在被窝里的女人拍醒,“快一点,否则等一下出城要堵车了。”
严晓芙迷迷瞪瞪地穿好衣服,吃完早餐被他塞进车里,一直都有点困得睁不开眼,直到系安全带的时候,卡扣的缝隙里蹦出来一只口红。
严莫也看见了,是他帮她系得安全带,亲眼看着那玩意儿从卡缝里蹦出来。




人间(限) 穷凶极恶(四十五)
上次生日载过那女人一段路后,总觉得车里还有残留的香水味,他专门空着这车几天没开,叫司机里外清洗,谁知里面竟然落下东西。
一定是那女人取纸巾写电话号码的时候,从包里不小心掉出来的,司机拾的时候不知道看见了没有,不过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动,因为按规矩,他们只清理卫生,里面的物件一概不会乱动。
严莫脸色罕见地难看,好容易哄着人一块出去放松,一大早的好心情就这么破坏了。他拿起那截黑色的金属管,打开车窗,扬手狠狠扔出去。
严晓芙已经支着车窗,斜睨着他,冷笑,“口红对女孩子可是个重要东西,你这直接就给扔出去了,也不怕李小姐知道了不高兴?”
与其解释,还不如她这样误会,严莫不做声,她冷哼一声,扭头看窗外。
一开始的头就没起好,导致严莫整程姿态都高不起来,小心翼翼地哄着她,唯恐再触到什么逆鳞,闹出不愉快。
严晓芙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小心,可他越这样,她越是生气,因为这说明他是真的理亏。她甚至有些后悔,刚开始那会就应该直接下车回家,不应该过来。
严莫和司机在前台办入住,她抱臂站在不远处等,冷冷淡淡,不搭理也不在乎的样子。服务生拎着行李带路,她就单独走在前面,眼睛都不朝后瞥一眼,自己进了房间,就要立马关门,被他眼疾手快地挡住。
“就开了两间房,你让我去跟司机睡大床房不成?”
她抿了抿唇角,撒开手,转身往里走。
李可欣本想周末约严莫一起打球,鼓起勇气发去消息,却被拒绝了,说周末约了人去启迪山谈事。
不敢惊扰他的秘书和助理,她只好辗转打听,托人在几个高档的酒店查预定记录,他倒没骗她,果然给查出来了。
反正周末已经空出来,不去打球,去启迪山看枫叶、爬爬山也是好的,况且这家酒店位置绝佳,取景设计一流,也是个有乐可取之处。
她察觉得出来,严莫对她并不是很上心。他看似温柔绅士,实则若即若离,并没有对她敞开心怀。她也知道,要不是爸爸和严叔叔做媒,他们两个人恐怕是不会有什么交隔的,至少他,应该是不会主动与她交往。
她穿得再低胸,再不小心栽倒在他怀里数次,他都能无动于衷地将她扶起来摆正。
李可欣自认为条件不差,从小到大追求者就没有断过,从来都是只有她甩别人,她被宠着的份,什么时候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尽心机、谨小慎微过。
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严莫或许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结婚对象,这男人样样过人,聪明又冷傲,她必然是管束不住的。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越知道他是天上璀璨耀眼的星,她就越想去摘下来,就像是青春期陷入爱河、不顾一切的小姑娘,明知道前面是火,也要振翅奋力一扑。
舒朗高阔的天气,层林尽染的枫叶,合该是个偶遇的好机会。既然是谈生意,说不准对象她也认识,这样的话就更好了,一来她能加入他们的谈话,二来,她与他的关系,就能被更多人知晓。
李可欣千算万算,甚至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过是他太忙,没时间和她相处,可没想到,他说的“客户”竟然是个女人。
酒店的茶餐厅,午后的时光是最舒适怡人的,这里嵌在半山腰的枫林间,一半露天,一半四面都是通透的落地大窗,抬头就是巴掌似的红叶,远望是层迭流金的林木,太阳金灿灿的,几乎是敞亮照进心里。
李可欣坐在角落,甚至叫了两个姐妹一起搭伴,这里不光风景好,咖啡也很出名,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所以等着,等着他看见她。
他走进来的时候,同桌的女伴马上就注意到了,低声窃窃,眼睛却不时瞟过去。李可欣按捺着,同时禁不住有些得意:一会你们就知道,这男人是谁的人了。
她的眼神跟着他,执起咖啡,慢慢地抿一口,放下杯子的时候,棕褐色的液体却飘出来洒在雪白的桌布上。
先他几步昂首走进来的一个神情冷漠的年轻女人,坐在了靠窗的一个桌子前,原本是看不出来两人有什么联系的,可是他却紧跟着走过去,拉着人的胳膊,将人拽起来。
女人似乎有些不乐意,嘴角瞥了瞥,但到底还是被他拉着去了玻璃门外,露天的那一半太阳里。
他一直低着头对她说着什么,长眉轻皱,神情却不是严厉,是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在乎和关心,甚至有些像长辈训话的样子。
她猜测,可能是在叫女人多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因为他坐在了枫叶树下、阳光斑驳投掷的桌前。
女人站在一旁,却没坐下去,指一指椅子,似乎是嫌弃有吹落的灰尘,然后走到他身旁,提起他搭在扶手上的衣袖看一眼,又立即放下,拍了拍手,抖灰尘。
他只是看着她笑,一只手夹着烟,一副没所谓的样子,并不起身,甚至靠着椅子往后挪了挪,拍一拍交迭着的长腿,看着她,示意坐过去。
女人并不领情,扭身要去叫服务员,被他长臂一捞就圈住了,圈坐在怀里,大腿上。
她似乎是不喜欢萦绕的烟气,挥一挥手,往外躲了躲,他掐了烟,低头就吻下去。
吻得并不激烈,只是轻轻地啄一啄,在明媚灿烂的阳光里,眼底是青滟的天和远山重迭的红叶,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她的唇瓣,那样闲适优雅的姿态,仿佛怀里的人才是那杯香醇独一无二的咖啡,需要一口一口,细细地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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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限) 穷凶极恶(四十六)
直到她太阳晒得困了,直到他们穿过咖啡厅走出去,最近的时候李可欣距离他不过只有数米,他却始终都没有看见她。
不是她存在感太低,而是他的眼里只有那一个人,其他的都是多余,根本容不下。
“欣欣,你手怎么这么抖?”
“最近没怎么喝咖啡,可能是这埃塞的豆子劲太大,有点心悸了。”她扯一扯嘴角。
“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我有时候睡眠不足也会这样,你还是多喝点水吧。”
“是啊,你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李可欣勉强维持脸上的表情,指甲却攥进手心里。
原来,不是他不解风情,而是根本对她没兴趣,不是他慢热,而是他已经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别的女人。
什么想低调一点,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什么太忙了没有时间,根本就是借口!
活了这么大,李可欣还从未被这样对待过,愤怒和怨恨如一锅沸水,咕嘟嘟地从心头涌上来,热星四溅,带着灼烫一切的冲动。
她又托人,借关系进到监控室,晚饭时间后,亲眼看着两人从电梯出来,进到同一间房。
一会儿,她拿出手机,拨电话。
严晓芙洗澡,严莫抽空打开电脑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他看一眼紧闭浴室门,接起。
“亲爱的。”
她通常都是叫他的名字单一个字,严莫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怎么了?”
“你猜猜我在哪?”女人的声音几乎柔出了水。
“今天不是去打球了?”一手滑着鼠标,他耐着性子说。
那边咯咯地娇笑,“我在启迪山酒店。”
严莫一愣,摘下金丝边眼镜,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你已经到了?”浴室的淋浴声已经停了,他起身走到阳台,拉上玻璃门隔开空间。
“现在比较晚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忙完联系你。”
“不嘛,我现在就要见,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我房间就在你楼下,或者,我可以上来找你啊……”她玩笑似地说,“你总不该这个时候还在见客户吧?还是……你屋子里藏了其他女人,不敢见我?”
以前觉得她懂分寸,从来不会让他为难,不知为什么突然这样咄咄逼人。窗台下,山林里的枫叶在暗风中沙沙作响,他说:“你稍等,我过来。”
严晓芙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严莫正在穿外套,她不禁多盯着看了几眼,虽没问,但很明显是觉得奇怪。
严莫解释,“想起一个事,去和司机叮嘱一下。”
司机小傅是他的心腹,不光开车,还时常跑腿,代他办一些其它的事情。
严晓芙没吭声,崴身坐去梳妆镜前。
他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叮嘱,“记得先把头发吹干,别去外面吹风,小心着凉。”然后出门。
挂断电话,李可欣又补了一次口红。镜子里的女人,两片红唇在灯光下浓艳饱满,脸色却是萎钝的,原本圆润的杏眼,眼尾隐隐都撇下来了,只有一双眼瞳,散发出癫狂阴郁的光,她几乎快认不出,这样丑陋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门铃被按响,她仰头将高脚杯里的酒都灌下去,理了理丝质吊带裙的蕾丝领子,开门。
门外的男人,一看到她,眉头就皱了皱,“你喝酒了?”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
她让开门口,挑眉说:“不进来吗?”他才踏进房里。
“要不要喝一杯?”她扭身走在前面,摇摇酒瓶。
“不了,我坐一坐就走。”
李可欣顾自满上,偏头看了看他,放下酒杯,就去扒他外套的领口。
“都进来了,干嘛还穿的这么严实,你不热吗?”
严莫下意识挡开她的手,她“哎呀”一声,身体失衡,跌倒在他身上。
柔软的领口垂下来,几乎遮不住胸前春光,严莫扶住她的肩膀,偏头避开喷在下颌边的呼吸,眉头皱得更紧。
“你喝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严莫回到房间,脱下外套挂在一边,却看到严晓芙仍是坐在梳妆台前,一头长发铺在背后,发梢滴着水。
“怎么还没吹头发?”他问,并未觉出什么异样,随手从浴室的抽屉里找出吹风机,挽起袖子,走过去,顿了顿,商量似地说:“我这边突然有些事,明天……应该没时间爬山了,明早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
李可欣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保险起见,他考虑最好还是回避一下,得被她看到。
端坐着的人毫无反应,他走过去,将人转过来,拨开脸颊边的发丝,才看到她神色冰冷,“怎么了?”
他不过出去了一会,就生气了?
她抬眼看他,直看进他的眼里,看得严莫有些不自在,不禁又问:“到底怎么了?”
她扬了扬手机,笑容讥讽,“刚才小傅给我打电话,问明早咱们几点起,好安排早餐和行程。”
严莫愣住,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发出震动的声音。
她淡淡地瞅一眼那串号码,仍是笑着,“真忙啊,我猜,你是不是该要处理明天的事了?”随后看着他耳下的领口,笑得更加轻蔑,“这次,你忘了处理干净。”
严莫低头看过去,白色的领口沿儿上,沾着一抹艳红——
翻车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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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限) 穷凶极恶(四十七)
“我……”严莫开口,就要解释。她却从他手里夺过吹风机,自顾吹头发。
嗡嗡的轰鸣声里什么也听不见,她转过脸只留一面湿漉的头发,热气直往他脸上拂,她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第二天一早,两人与司机出现在停车场,严晓芙的神情比来的时候更冷漠,走在他前面,几乎隔了几米远。
行李归进后备箱,她拉开一边的车门率先上去,然后就直接关上了,严莫只好走到另一边,还没坐进去,手机响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一会儿,他松开车门把车,站在车旁,接通。
“今天有没有时间陪我爬山呀?”李可欣问。
“对不起,公司有急事,我今天要赶回市里,不能陪你了。”
隔着一层车窗玻璃,数米之外的男人身高腿长,侧影挺拔而优雅,一手拿着手机在耳边,目光远淡,眉头却轻皱着,薄薄的唇抿出微垂的弧线。
他想起自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神情么?
“哦。”她低低答了声,心里的失落不受控制地、结结实实地掺进声音里,透过电话听筒传出去。她喃喃道:“我是专门来看你来着……”
这一刻,她突然看清了这段感情的无望,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一厢情愿,就好像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最后只能是枉然。
认清这一点很难,接受更难,心口好像塌出一方窟窿,呼呼地灌进冷风,她问道:“你本身就没打算留时间给我吧?”
她看到他站在车边愣住了,眉峰蹙得更紧,而后抿了抿唇,开口,“可欣,我……”
似乎是预感他要说什么,可她的骄傲不允许,于是她急急地打断,先一步说:“你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
语气里的断然和愠怒,严莫怎么会听不出来,电光火石间,他突然就明白过来,她一定是知道了,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但是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昨天晚上那样反常,她是故意的,故意在他的领口留下痕迹。
可他并不怪她,也没有资格怪她,是他一手造成的这样的局面。
“对不起。”他说。
眼泪静静地流下来,李可欣咬着唇,克制自己的声音,“我不需要对不起。”
“我知道这样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但是可欣,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李氏的订单我愿意以最低的价格签下来,有困难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可是……对不起,我有要保护的人。”
通话结束,他没有立即上车,捏着手机站了一会儿,仿佛有感似的,回头朝她所在的方向望过来,然而仍是没有看到她。
车子缓缓驶离,李可欣靠进座椅里,手背挡住眼睛。
严晓芙靠着车窗假寐,严莫一路看着窗外,比以往更加沉默。
宅子里的人这些天一个个的大气也不敢喘,谁都能感受到气氛紧张,生怕触了什么苗头。
两位主没一个好伺候的,一个总是板着脸不说话,一个则是有话无从可说。
严晓芙几乎像是个飘荡的游魂,不是在书架后窝着,就是在院子里绕着围墙转悠,看着墙头的电网发呆,她的饭量越来越小,后来甚至几乎不怎么吃了,佣人看着着急,只得打电话告诉严莫。
他中午还没下班就回来了,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去,却看到她匆忙合上床头柜抽屉。
“什么东西?”他问。
她偏开头,“没什么。”
“没什么你藏什么?”
她仍是坐在床头一动不动,他走过去,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罐子药,药瓶上标着维生素,可如果单纯是维生素,她怎么会藏着掖着。
“这是什么?”他捏着瓶子问。
“你不是知道了吗?”她反倒冷静下来,说得云淡风轻。
“为什么?”他的声音阴沉,压着风雨欲来的怒火。
“为什么?”她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每次射在里面什么措施都不做,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眼睫轻轻颤抖,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却淬着恶毒的光。
“我告诉你,你做梦!我不可给你生孩子,那是孽种!你想都不要想!”
他的眼睛眯起来,一定是怒极了,额角青筋贲动,英俊的脸都有些扭曲。他的手扬起来,他终于要动手打她了吗?严晓芙甚至没有躲的打算,腰背僵挺,直直地看着他。
然而他扬手,将药瓶摔在地上,白色的药片散落一地,他揪着她的衣领将人拽起来,力气是那样地大,她挣扎也不顶用,一直将她拽到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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