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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侗岸
少年慢悠悠地转过头,低斜着眼看她,看了很久,久到枝道不自然地摸了摸脸,低着头,眼睛不敢对视他的灼灼目光。
明白拿回笔记本,塞进抽屉里,声音微冷。
“那就别看了。”
“……”
“那个我的意思是,就是…你的字…就…就很有艺术气息懂吧。凡人怎么能看明白呢?”她拉扯出笑容,侧眼不舍地看向他的抽屉。
少年平淡的眼神目视前方,微微地一句。“哦。”
明白是真的不给她看了。枝道瞧他毫无迂回的意愿,也恼自己嘴快,就像上次表情包事件一样。
她心想,看不懂就当考古不就得了,非要捅破这层纸。这下他肯定觉得自己在怼他。其实她只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自己当然还是要看的。枝道又想,自己也是变着法地夸他,又是医生又是艺术的,又不是带着鄙视去故意针对他说他字丑。
果然,与他相处。好难啊!
今天又是因为惹到混蛋不爽,逐渐远离成为学霸的一天。
星期五是个燥热的天,午休热至心慌意乱。
“喂,明白。”枝道虚声微气地冲着头埋在双臂间的他说话。
少年手臂的青色脉络错落,白如润膏的肤肉压在桌上瘫着,背拱着,脊线从校服凸出平整的山脉,安静的气流无形循环,他鬓角如墨晕水般。
“明白。”她加大了声,却还是虚的。
头顶的风扇转响,扇动他发顶一簇黑发。
她靠近他,身子往右倾向,隔他手臂两个拳头的距离。
“混蛋。”
他的右耳轻轻动了动。
枝道看着,很久。很好,他真的睡着了。
于是她从书包里忙抽出小说,小心放在桌面,轻缓地抚平纸页,如偷盗般蹑手蹑脚的行为。又抽了张纸巾握在手中。
昨天路过小区的书店,不经意看到一本小说。抖大的字抓住她的眼睛。上面写到:甜到流泪。枝道爱看小说,她心痒痒的厉害,跟着明白回了家又自己跑出来,将这本书买了。
那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吸着鼻子骂叁侗岸这个作者哪甜了,只有流泪。不过她之前看的黄色情节少,书中有些少儿不宜的内容一时冲击了她单纯的心灵,枝道看得是面红耳赤又禁不住再看一遍。可是昨晚没看完,被强制熄灯睡觉了,于是念念不忘,想着今天带到学校来偷偷看。
刚看到第六十八章,又是令人脸红的部分。她的耳朵红着,手臂不自在的掩着字,又颤栗地看着,兴奋又害怕。
“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揉捏着她紧闭的下唇,看着她似是听着他的话信任的软了身子,他顿时扬起嘴角,用力往她身体里狠狠顶撞,弄得她惊愕地下意识发声,却又猛然清醒地吞进喉间,死死压抑着,抬眸望向他的眼睛里充斥着不解和委屈。”
卧槽卧槽卧槽…
枝道捂着脸禁不住嘴角上扬,眼睛继续往下瞟着。
“大到她咬着下唇,忍受下面满当的充斥,心紧栓着,时刻防备着男人猝不及防的撞击顶压。”
红色漫至皮肤,心尖剧烈发抖。她心里的念头好奇而羞涩的叫嚣。
男人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大么?会放进身体里…最私密的位置,然后冲撞、碾压、占有。
她继续看着,已经沉浸自我,伴着青春期对两性好奇的幻想,心脏正痒如蚁爬。
入神之际,耳畔突然传来虚哑的声和灼热的鸦片气息,潮湿地溜进耳洞,敲击惊慌失措的心房。
“男人低笑着吻着她的面颊,下一瞬,神色认真的,又在她身体里一记深撞,击得她全身瞬间痉挛缩着。”明白念着。
右侧上方平淡如水的男声,右侧上方熟悉又勾人的味道,右侧的人。
枝道慌乱地将小说盖上,手足无措地迅速放进抽屉里,耳和脸瞬间染了胭脂色,比夏日更燥的热正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她不敢偏头对望,似炉子般的火烧沸全身。只低着头,自欺欺人地握着笔在草稿纸上随意比划。
他怎么就醒了呢?醒来逮住她看小说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一章。
他还念出来!混蛋!他为什么要念出来!
枝道正心跳如雷。
叁叁:更了更了





蚕枝 进
19
明白低耷下睫毛,“你不觉得恶心吗?”
枝道愣了一刻,似是他对物的感觉如在说自己般。她说:“我不信你们男生不看这种。”
“看过一次。”明白说。“那些器官很丑陋。”
“.…..”怎么就谈到视频了。
枝道不想与他继续深入涉及两性话题的尴尬又暧昧的交流,她的左手食指在桌上画着圈,低着声不自在地说:“你这样的人当然会反感。”
“我什么样?”
枝道呆了下才偏头看他,“就…爱干净。”还有变态般的洁癖、见不得黑。后面这句她吞下去了。
小疙瘩的肌肤,细微的毛发或是森林般的私密。明白面对女人真实滤镜的身体怎会不产生反感。枝道看了眼手臂上生长的小毛,偏透明的,缩了缩。
明白说:“只是对同一事物的承受能力不一样。”
枝道回情绪,“像照镜子,你只能看到自己。”
怎么又上升到哲学了。她的羞耻心还未完全退却,手指摩挲着桌子,却难再开口了。
“你很喜欢?”他又问。
耳朵瞬间爆炸。枝道闪烁着眸子,“我只是刚好看小说,它那个…就跳出来了。我也没想到。不讨厌也不能就代表就是喜欢吧。”
她当然不说前面也有少儿不宜。
明白仔仔细细盯着她的脸,打量她藏匿的情绪。“我看你笑得很不正常。”
她躲开他直白的眼光,望着黑板,“我…爱笑不行吗?”
他看着她良久,沉默催动空气凝结。他的食指兴趣地敲击着桌面,嘴角小小幅度。
“男人低笑着吻着她的面颊,下一瞬,神色认真的,又在她身体里一记深撞,击得她全身瞬间痉挛缩着。”他一字不漏地背出,又说:“这段话,笑点在哪里?”
我的天,这人怎么能说得这么坦然?也不知他看了多少…可是他都不会害羞吗?他忘了她是异性吗?!还是不该谈这种话题的异性!难道她要说是因为男主强大的性能力而犯花痴笑吗?他是真的疑问还是看她笑话?他该不会借此说她内心不纯洁,一天到晚想男人这种龌龊想法吧?
枝道被他这顿操作打得猝不及防,脑子发麻,一个起身,居高地俯视他。
“我想上厕所。”她说。
明白歪了歪头,然后给她移座。
高二下学期的期末,经过明白的指导和自身的坚持,枝道前进了五名。不高不低的变化难言,再瞟见右侧的人漂亮的分数,一张接一张,枝道吸了吸鼻子。
她也不知怎的,徐莹也考得比她好,她坐身旁也没这样的情绪。是因认识到永远追逐不上的绝望?还是对自己本性少智的不甘?那她学什么学?!学习证明自己就是平凡又愚蠢是吧…枝道为此消沉。
“不急。”明白仔细看完她卷子上所有的错处。
“明白…我和你不一样。”她低垂着眼。
同样都是晨跑背英语,中午整理笔记背书,晚上做题纠正错误,睡前也在背诵,和他几近相同的学习方法和计划,然而差距却这么大。她不得不承认每个人生下来,智力都是不平等的。
“什么不一样?”明白挑眉。
枝道沉默了。她这一刻奇怪的嘴硬,就是不想承认他比她聪明,侧托自己的蠢笨。她看着左手臂的白色墙面。
“还有什么不一样。你站着尿,我坐着尿。”
“……”
明白几秒后严肃了表情,拿起她的试卷认真看着,“你现在积累还不够。目标并不是一蹴而就。你也听过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的俗话。”
他说:“别急躁。”
枝道听了,话在心口打转,缓缓消散几分心中郁气。她想他说的对,明白自小积累就比她多,哪能是她补习一段时间就能赶上的。只不过是太自信,错误而狂妄地以为努努力就能得第一。
明白说:“不是只有你在努力。”
都在努力,可是她却能超越同在努力的人,也算变相承认她的不平凡。枝道联想到这种思考,心里开始满足。
她偏回头,看着他。
“明白,谢谢你。”她诚恳地说:“你真的教会我好多。”
明白握着笔,笔盖戳了几下桌面,用红笔在她卷面勾出几条线,又写了什么,公式讲解都有。
他说,我答应你我就会做到。”
又是过年,李英没有让她去拜年,明月没有邀请他们。李英拿了一袋腊肉和香肠递在她手中。
“给明姨家送去。”李英在围裙上擦擦手。
枝道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外婆外公、爷爷奶奶,又看了眼正在重播前几年春晚的电视画面,握了握手中的带子。
她现在不怕他了,甚至多了几分感激和敬佩。枝道没有拒绝,换了鞋便开了门。
四单元七层楼。她站在空地上仰望,黑色的窗灰白色的瓷砖,罹难重重的时间漫步而过的残痕。
她敲了叁声。停顿,眼睛落在自己的鞋面,抬头又敲了叁声。叁分钟后,手指骨节再敲叁声。
门终于打开,眼前高大的少年斜着身子倚在高高的鞋柜上,手臂耷着,虚眯着眼,神色浑噩地看着她。
“新年快乐。”枝道提高手中的袋子笑着。
没有电视的纷乱声,没有亲朋好友的交谈声、没有饭菜香气入鼻,门上一副春联也没贴。欲盖弥彰的冷清无孔不入洗面而来。她一眼看见饭桌上的空荡。
明白接在手中,低着脸闭着眼,神色疲倦,“谢谢。”
她看他不对劲,凑近一些,从空泛的家居味中细闻出酒味中混杂着他的香。她有点惊诧地看着面前才十六岁的少年。
“你喝酒了?”她问。
他晕乎着,身子微微摇晃,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闷哼一句。“嗯?”
“你爸妈呢?”她又问。
他不说话,只闭着眼,手中的袋子一瞬掉在地面。
枝道捡起将它放在鞋柜的空白处,侧着身看了看里面,“你吃饭了吗?”
他缓缓睁开,沉郁软水的眸子看着她,好半天。
“我饿。”
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陌生的发出一个含着委屈娇气的词,同往日里冷漠成熟的人格逆行,反差感刺激她的耳膜。
枝道上扬着脸深深地看着他醉意的脸庞,抿抿嘴又扯了扯头发。
两分钟后,她迈进他家的厨房。她想,进只有男生的屋子里为他做饭,这是因为他帮她提高学习成绩的回报。
枝道瞟眼望过紧缩关闭的卧室门,又低下眸子直径往厨房走去,心在潜意识的好奇。
这样的男生,他的房间会是什么样?
叁叁:下章来点小暧昧的肢体接触吧




蚕枝 罪
20
厨房很干净。她从整齐也空的冰箱里拿出一包碱水面,切了姜蒜成粒,倒了一小勺鸡、酱油、麻油。她看了看辣椒油,想想又放回去了。
透明茶几摆了叁瓶酒,两瓶空了,如列军的士兵。
她的食指放在碗底,大拇指放在碗沿,谨慎地端着放在桌上的防热垫。她看着躺在沙发上望着阳台的他。
“吃饭了。”
他歪歪斜斜起身,“谢谢。”
他吃饭的动作很斯文,缓慢地拖着时间。咀嚼的声音也是静的,淡色的氛围让她恍惚看见一个温柔如粥的少年。在雨天行车遇到水坑会故意放缓速度的人,在路上拾起垃圾轻轻放进垃圾桶的人。
一通猛烈的敲门声打破阒静。她吓一跳地看去并起身,迈出一步被他阻止。
“别管。”他说。
门外的人疯狂而激动,拳头咚咚大力地敲着,过了会便用上脚狠狠踹着,话里粗鄙不堪。
“你他妈让明月那个骚老娘们出来!听到没!妈的!趁老子不在偷汉子!”
门外的人似是喝了酒,神志不清到有些癫狂。他踹着门,还有瓶子砸破的声伴着长长的酒嗝。
她恐惧地握紧椅子,看了眼平静的明白,一阵阵疑惑好奇冒出。
“听到没?!狗杂种开门!妈的死野种,下贱女人生的下贱货!老子白养你十多年,你竟然敢用刀捅我!我艹你妈的狗玩意!狼心狗肺!就跟你妈一样有张好脸就拽了是吧,不认你爸是吧!你不认我,你以为那狗东西会让你叫他爸?你以后就跟她一样靠脸卖逼。不对,你妈卖逼,你卖屁眼,狗杂种!总有一天要被人捅得稀巴烂…”
椅子一阵刺耳的拉扯声压低了门外的话,她看着明白握着盛有面条的瓷碗,手指陷进汤里。面色冷漠地五步打开门,碗冲着门外的脸看准了用力扔去。支离破碎的瓷破声先响起。
他这个字很短,“滚。”
明白关了门又坐到沙发上,拿出柜里的开瓶器撬开第叁瓶,对嘴直接饮下,喉结因为吞咽不停翻滚,他仰着头,下颌角锋利。
门外的人还在骂骂咧咧,脏话是她出生以来就未曾听过的,她无措地封闭耳朵,排空思绪,却难以抑制好奇的一个个问题。
门外的人真的是他爸爸吗?为什么过年了家里只有他一个?明月阿姨呢?他捅了他爸爸?为什么?还有什么屁眼的…还有他喝酒…
她摇摇头,暗示自己不要参与这些无关事。于是她起身站在明白不远处,干笑着说:“那个,我该回家了哈。我妈肯定在催我了。”
酒已少了一大半,她不敢看豪饮的明白,见他没回应也不作停留了,转过身就要离开。
只是瞬间圈住她手腕的肌肤温度凉得像河水,手腕上的手掌和五指温柔得冷漠。
她转回身仰视因醉意晕沉的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手,他没放开,似是还在梦中般耷拉着眼皮,脸颊泛起酒意的红。
“天好黑。”他说。
枝道点点头,“对…天黑了,我…我要回家了。”她又动了动现在在发热的手。
明白放开她的手,缓缓走向阳台,“枝道。”他唤她,没有停下脚步。
他说,不要忘了合约。
枝道瞪大了眼,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阳台的黑暗分不清人影。
混蛋混蛋混蛋!她在心里大叫。
阳台没有光,黑色填满空间。客厅的灯很暗,她坐在他身旁,地上。她看不清他的脸,偶尔风送来洗衣香,她眺望楼栋的光,猜想他们应该是在看着春晚、嗑着瓜子热闹着。
她现在和一个可怜的醉鬼混蛋坐在一起,陪他过年。她知道他留下她大概的缘由,却还是尴尬。她仰着头正着脸不愿看他,任沉默发酵,任烦人的气味窜进鼻腔。
明白却在看她。酒有神气的魔力,能催化某些东西去放肆。于是他盯着她的侧脸,从发丝看到下巴。鼓鼓的肉颊,狡黠的眼睛,情绪如此直白的人。
为什么答应补习?许是她的韧性感染他憬悟出,原来难过由她表现能使他情绪上扬。
与她相处是件很舒服的事。他想,在她身上,或许受伤是种奢侈。
他看着她眼睛,嘴唇轻动,他问她,“人会因为一句话杀人吗?”
干净的声音,罪恶的话语。枝道心尖一颤,被“杀人”两字骇住,迟缓地转过头说:“我没听清。”
他冲她一笑,白齿露出。“我会杀了自己。”
他喝醉了他喝醉了他一定是喝醉了,醉得二麻二麻的,虽然笑起来的确勾人魂。枝道默念着,拧着衣角,又说:“那你需要水晶棺和鲜花不?”
明白深深看着她,脸缓缓凑近她的,像是另一个人般,“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
他低垂了眼,笑着。“你的心跳的好厉害。”
她冷静自己的大脑,说:“我是因为怕你杀了我。”
“为什么?”
“你以前就割我耳朵。”她摸了摸左耳的耳垂。
少年轻轻笑了一声,“还记着呢?”
“这没法忘记。”她不爽地回他。
他的脸很近,鼻子快靠近她的脖颈,她僵滞着身子任可耻的情绪渲染。她该动的,旖旎却按住她的双脚,她承受悸动的战栗感,用恐惧表达兴奋。
他说,你身上好香。
她心尖颤抖。
明白说:“桃子味。”
另一个模样的明白。神圣学堂里的好学生被解封般露出勾引的爪牙,黑色的雾似在拉扯衣服要使她赤裸、使她害羞得激动,又激动得压抑。
枝道想,是因为酒。酒释放他的天性。他其实并不冷漠孤僻,他引人入蛊他不安分他要勾得她心乱才罢休。
“茉老师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他勾得她胡乱问话。
他说:“不是。”
“可是你们…”她睁大了眼。
“不想说。”他的语气里含着娇意。
她终于认真看他。看他大眼迷离,脸颊绯红,泛着可爱的姿态表情,五官的组合撩拨着她的趣意。
她笑着歪头:“叫姐姐。”
少年歪着头,不胜酒力的神经迟钝着他的思考,他问,“为什么要叫?”
“因为你比我小。”她又想了想,问他,“你平时就喝这么多?”
他难以控制地酒后吐真言,“没。第二次喝。”
“叫姐姐。”她又说。
“为什么?”他又问。
“我是你远房表姐。你看你喝那么多肯定记不住了。你叫声姐姐,我给你倒杯水醒醒酒。”
明白晃着头看她,总看不清,晕头转向的。他想,好像自己是有个表姐,然后,难受,肚子和头难受,喝太多酒难受。他需要水,不管如何,他只想要水。
于是他睁大了眼,似有哀求的味唤她,清脆的少年声像空谷跫音。
“姐姐。”他认真纯净地看着她。
枝道的心脏真要爆掉了。她没想到明白居然信了,心想要是清醒的他那还不得杀了自己。不过…她捂着嘴偷笑,真的好爽啊。
“水。”他难受得踉跄起身,身子歪歪倒倒,她紧张地虚空张开手臂想扶他,却碍于肌肤碰触不愿真实地挨上。
于是明白一个不稳,膝盖一弯,携着重量摔在她身上。枝道下意识从坐姿瘫倒在地,惊愕地看着他伏在其上的正脸。
他的小臂撑在她的耳侧,身体与她隔空。低垂着眸与她对视。
他说:“姐姐,为什么我一喝酒脸就好热。”
呼吸在她脸上,她的脸也热。酒味杂着少年隐而不见的味息,像一座没有缝隙的房子。她看见他发育的喉结动作有致,她不敢看他纯洁又欲望的眼睛。她想,若她是个坏人,她很有可能会蹂躏他,让他哭泣。
身上因酒意显得单板的少年是纯真的,却引发别人的欲。可他的纯质又蠢蠢欲动着某种暗流,似乎下一秒他就会疯狂的亲吻她、毁掉她。可他没有,她能感受到男生的身体也是软的。他看着她,又像是没看她。
枝道窒息的握紧双手,不想回他。
夜色浓郁,黑暗在眼里。风吹过她的羽绒领。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烟火声,轰一声在天空里炸开、再炸开。她似乎能听见电视里播着蔡明的小品,听见小孩讨要红包的笑声,听见李英说她怎么还没回来。
这里,却静如死亡。
“你帮其他人也补习过吗?”她与他对视。
“只有你一个。”他诚实地回答。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发尾,放缓了声音。
“你喜欢长发,还是短发?”
“长发。”他迅速反应。
她偏头望向黑夜,一轮残月挂空。月亮好昏好花,混沌的、迷糊的,像人的心。
她低下头闭上眼睛。有人要勾引她堕落。
这是沙漠,一件罪孽深重、令人发疯的事。




蚕枝 窒
22
夏夜热。她看清面上近距离的少年眼里流光、睫毛染上灯黄。
她的脸也顺从夜的召唤渐渐烧红,双手猛然推翻身上的他。
枝道慌忙从地上站起,拍着屁股灰,“你喜欢茉荷老师啊?”
明白被动地软瘫在地,闭着眼脑里混沌,转而侧着身双臂上下迭着贴在脸侧,如丢失在下水道的猫。
他嘴里喃喃细语,扯扯顿顿。
“顾...隐,你...哥...”
枝道听不清,“啥因你因我的...”
她俯视他,他穿一件黑色立领短袖,脖子修长,耳朵被酒画红。侧脸的白在黑色中独立。
她说:“话都说不清。”低头,无意看见自己手臂上的手表,于是瞪大眼骂了地上人一句响亮的“混蛋”,撒腿便走了。
后来李英问她怎么去这么久。她说自己在外面转了一圈。过了几分钟后,她跟李英说。
“妈,那天我去后结果看到只有明白一个人在家。而且家里连过年的样子都没有,冷清的很。”
“是吗?不知道...”李英摇摇头。
又说:“别人家的事,你别管那么多。”
她点点头,“哦。”
那一晚后,枝道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
她睡前第一次回想与他有关。
少年成熟修长的身体,酒醉浓厚的呼吸,纯棉衣衫扫在敏感的手背。尖翘的下巴,脖颈明显的喉结窝。眼神对视,小臂的热量在脸侧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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