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侗岸
灯光打量整个空间。在少年语言的晕染下,这个地方骤然降温。她仔细观察四周。桌椅若干,透明茶几上空无一物,墙面只有白色,没有装饰和电器家具。一个米色的两人沙发。像个无人居住的地方,充满阴郁的色。
她摸了摸左耳,盯着他垂在腿侧的手。
“怎么不进来?”明白笑着看她。
她看着他的笑容。“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
明白笑容未变,他倚在右边墙上,双臂交叉侧着头深深地看着她。
他说:“害怕?”
“我怕你?”枝道笑了一声。“你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那怎么不动?”
“…明明白。”她吞了吞口水,身子紧紧贴住墙。“你…你得发誓不会用刀割我。”
明白大步向她走去,扯着她的衣袖直直往前。
“放心,我没想进派出所。今天缺个做饭的。”
他将她带到沙发,用手指指着说:“今晚你睡这。”又指了指里面一个关闭的房间门,“你可以在里面写作业。”
回手,他俯视她。“晚上做什么菜?我去买。”
枝道被他一通弄得迷糊,不知该说什么。一般问句最好回答。于是她说:“西红柿炒鸡蛋”
明白出门了。
她还愣在原地,背着书包捏着书包带看着天花板,不知所措
她走进最里,看着他的卧室门。手放到门把手上,踌躇。
他说可以在里面写作业的…
于是她打开这里的唯一一个房间。像是两个房间打通砌成的一个。
房间宽敞。很香。干净整洁。室内陈设不同房外。深桃花心木的英式家具,十分舒适豪华。书桌上放着白色台灯,靠墙边摆放着一排整齐的试卷和练习册。一个透明花瓶里放了一组干玫瑰花束。
她一眼看见放在窗前落地衣架上一排衣服。袜子、校裤、灰色长裤、纯色的深紫短袖。还有。一条靛蓝色内裤。
她匆匆回眼神。
小桌上放着一个香薰,他的味道像是在此发源。小桌旁是他的床。黑色床单、白色枕头。单调简洁。
这是男生的房间。他在里面生活起居。他一个人换衣、躺床上看书、伸懒腰甚至。晨勃。
枝道!她拍了拍脸。
他的卷子真多啊。密密麻麻全是优异的分数,从初中到现在。
初中。她瞟眼看见一摞的最上面一张。一中期末测评。班级初二一班。姓名…
顾隐。
她用手小心翼翼透过纸的缝隙翻开剩下纸张。姓名全是。顾隐。
他是顾隐?!就小学里女生追得伤心流泪的顾隐?!就她发誓喜欢他吞两吨屎的顾隐?他什么时候改的名?!
枝道现在就好比吃了屎一样。脸色难看。
她偏不信造化。将这一摞每张都看了,越看脸色越青,直到最后一张。
初叁期末测评。姓名顾深。旁边一团被人划过的黑疤。她抬起看了一眼。一张空白试卷,什么都没写。
没听明姨说过他家有两个啊可能是他表弟乱写乱画的吧。
门一响。明白回来了。枝道忙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迅速抽出作业翻开摊在书桌上。她出门看着他。
“回来了…”
“嗯。”他把口袋放在厨房,“去做吧。”
她是他的煮饭婆?枝道升起些微的不爽,后来又想到寄人篱下,算了。她大人有大量。
李英他们经常不在家,枝道早早就学会做饭和炒几个家常菜。她利落地打蛋烧油翻炒。做到途中,她察觉不对。
枝道转身,一眼看见明白侧着身倚在门边。他看着她。对视。
枝道暗说一句神经,又转回身继续炒菜。
饭后明白去洗碗,枝道就去写作业。写完作业出来她背着书包看到他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认真看书。安静而温和的气息笼盖他。
她想说她写好了,他可以进去了。又不想破坏此刻氛围。
他却抬头,放下书。“写完了?”
“嗯。”她点点头。
枝道准备玩游戏,这个月的次数还没用。主要没电视,她太无聊了,想放松放松。她掏出手机坐在沙发上。
鸡叫一声,游戏登录。她突然抬头,他正看她。
她心一紧,摇了摇手机。“你要玩吗?”
“我不玩游戏。”话完,他转身进了卧室。
切。枝道翻了个白眼。他那眼神。她还以为是他怪她打游戏不带着他
枝道身小,沙发刚好装得下。明白不会让她睡床,还好他心思直白。夜晚来临,她沉沉睡去。
半夜却燥热。枝道睡得迷糊,以为她在自己家。她一摸身上,疑惑她不是一直裸睡吗?怎么还穿着衣服。她眯着眼干脆利落地脱去上衣和胸衣,后来太困,裤子不想脱就熟睡而去。
半夜起身去厨房倒水的明白打开饭桌上一个小灯。
他看到了沙发上的枝道。
他放下水杯,缓缓走向她。
明白蹲在她身前,仔细打量她瘫向两边软如水的乳房。他看到上面的粉色乳头,他比了比。像留香珠般大小。
他的食指轻轻按碰到乳头,小小的打圈。再放大划圈的范围,感受她发育的乳腺和硬块。于是他的手覆盖,手掌心刚好盖住乳肉。他的五指缓缓往手心拢,他看着那些白肉透过手指缝隙裸露。
放开,乳房上是他五指的红印。他的食指轻轻划过那些红色,眼睛如箭矢般盯着。
他的手指拨弹着她的乳头。感受粒肉从指甲划到指尖肉,挤压后又回到原型。颗粒越来越硬。
明白看着她熟睡的脸。
这粉团的形态,她呈现给他。是为了不经意、不知道、不明白它们的魔力而去揉捏团搓。用嘴去啮咬吞食。他想嚼食吞吃,想咽下,去凌虐折磨,看白色变红。
他的行为过了。他想。已经超越原有的出发点。这失控的、令人疯绝、释解他的滋味。他又该克制还是放肆。
他是个影子。他不确定要不要蚕食她。
叁叁:抱歉抱歉。昨天爸妈带我出去吃饭。十一点才回来。今天早上抓紧赶上哈哈。谢谢大家的猪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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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枝 红
早晨微光。光从帘缝里溜出一方地线,轻轻爬过少女的光洁小臂,再蹑手蹑脚瘫在地面延伸。黑色墙面割出一束白银。
枝道动动眼皮,生物钟唤醒沉眠。她伸着懒腰,眼皮缓睁,瞧黑夜般的天花板。她偏头,看见地上的校服和粉色的抽绳胸衣。
看了叁秒。心脏开始不知觉地敲鼓。她低头,上身是件属于男生的长上衣。
窗外一只鸟在乱叫。从左边嚷到右边。她隐约听见小区外包子铺叫卖的喇叭声。
大门响动。她捏紧身上的长衣,紧紧包裹,鼻腔里驻满他的气味。
明白将包子豆浆放在桌上,转身看着她,“吃完了上学。”
她不敢与他对视。于是眼皮遮住一半眼球,脚趾抓紧,小腿进身体。她看他神色淡然,她肚里却扎堆疑问。却什么也问不出,只从鼻子里发一句,“嗯…谢谢。”
她知道都是习惯惹的祸。她终于隐约记起半夜她干了什么。利索的脱衣,比火箭还快的速度。但如果没有这件衣服,那她的心也不至于这么乱。
他看到了。除了她,还没人看过她发育的胸部。她第二敏感又隐私的部位,明白看到了。一个不是她未来男朋友和老公的人,却了解了她裸身的走向和构造。
她想到他在黑夜里打量自己,最后嫌弃皱眉,然后衣服盖上她的裸露。他说那些器官很丑陋。恶心。
她可真想劈了自己,顺便把他眼睛也挖了。她想,还好没脱下面,不然他肯定恶心得让她滚出去。要是真被看完了,那她也不活了。
他进房间了。她立刻将衣服穿好。他出来时,她局促地坐在饭桌椅上。
她的耳朵红,没有肉色。她低头喝着豆浆,不敢与身旁的人眼神触碰。她看着包子皮上的纹路。
他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却给了衣服。她也不会这么尴尬,也不会每时每刻都在想。
是他。
是他看了她的身体。因赤裸带来的性感受突然使关系变质。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随时被他吊起,比以往更甚。她因他战栗。
她看他完美的手,指尖在包子皮上按出凹印,白与白混合。像按在胸上。
她逃避。她害怕。却靠近。
枝道突然发现。她的周围都是他。早晨。学校一天。晚上。无孔不入他的气息。
“喜欢裸睡?”他问。
她惊慌。豆浆呛住喉咙,枝道猛咳叁声,她对上他平静的眼,想看透他的意味。却败下阵偏了眼。
“我…以为在我家…”她口齿不清地说。
他喝着豆浆,声音平淡。“喜欢拖延,喜欢看小黄书,喜欢闻别人的味道,喜欢看别人的手,喜欢裸睡。”他瞟眼看向她。
他说:“还有喜欢的吗?”
她愣住,迟缓地摇头。“没…没了。”
“或许。还有。”他一笑,勾人心弦。
她滞了眼。“什么…”
他正视她,眼神包裹她,从皮穿骨。仔细打量,平日冷淡的成熟神色因左面梨涡,透露可爱稚气意味。少年面容干净如雪,笑却招人。嘴里的话像玫瑰。
他说:“喜欢我叫你姐姐。”
枝道只想找块地儿埋进去。“你那天不是…”
他了笑,喝完最后一口。“我没醉。”
她忙低头看手表,吃完包子。“快上学了。”
“这是你的奇怪癖好吗?”他问。
枝道的脑子神经已经错乱。明知这人说话多是不遮掩含糊,总直白地让她羞耻过度。从小黄书。呸。言情小说那刻起,她就被他剖得体无完肤。
性的隔阂在他眼里似乎都是空白。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故意惹她心乱?
她的确喜欢这些。这些降临时上帝就赋予她的特性。气味、手、鼓励。还有,叫她姐姐。她都能心满意足,仿若来这人间的过程只是为了寻找自己丢失的喜欢。
可这些。都有关他。
“我只是觉得好玩。”她反驳。
“好玩?”他又笑了,嘴角幅度很小。
“我吃完了。”她起身立刻走到沙发处,将放在茶几上的书包背上。她瞟了一眼长衣,想起当时衣料抚摸她的触感。实实在在压着她没有遮盖的肌肤上。
他的衣服。他的气味。也曾覆盖他光裸的上身,从胸膛到腰。
她看过他的腰。紧致。白。肌肉的起伏富有美感,他少年年龄,却在腰腹处透露着成熟的男人特征。有力而锋芒。
她想。他生来就勾人不得安宁。
“我睡一会儿。”
公交车上。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少年说完闭了眼朝窗侧靠去。
枝道嗯了声。低头看着手指。
路很长。平时要坐二叁十分钟的车程才到学校。学校在市中心,小区在市边缘。她无聊地背诵古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她的肩膀突然传来压感。她的心一紧,低头看见他的繁茂黑发和翘人长睫。
他的鼻子凑近她的脖颈,并未挨上。浅浅的呼吸温柔。她看他的眼皮,鼻子。她感慨少年的肌肤嫩白到毫无瑕疵。
她想,这样的人。上帝要多少心血才能造成一个他。而她,更像是草草填个女性。然后就让她出生了。
她看到他的唇。
少年的唇因肤白对比而显嫩粉。上唇翘,下唇丰满。在光下,诱人得骇人。
枝道深看着。她缓缓低下头,慢到停滞。公交车微微摇晃身子,她的唇随着身子轻轻起伏跌落。
她的唇缓缓低下,擦到他的鼻子。
少年早晨微凉的肌肤在唇下一闪而过,她闻到他好闻气息。枝道连忙抬头,侧着脸看向窗外,脸逐渐发热发红。
她在干什么。鬼迷心窍!他是明白。她绝不该想一生就一个的人。
明白没动。脸色平静,睡得很沉。
他不喜欢的。可是。
街光扫过他的脸,少年被隐藏的耳朵红得如彤白交色的夕阳。
叁叁:每日一想。想写肉。
蚕枝 骗
高二下学期四月。
她对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绪。
俗说的爱情?她不觉得。因为她根本没有产生和他过一生的想法,反而是恐惧。那该是什么?
性引发的暧昧错觉?聊天久了就以为是喜欢?还是他表现对她的特殊性使她尝受被异性照顾的滋味。人好奇而贪心,由此她对男生产生异性相吸的渴望?或是。她对美单纯的自我欣赏以致对他胡思乱想?
枝道想很久。最终得出是因为接触深久。他们从同桌变成了…她停顿。
应该是朋友。
这下说通了。因为是朋友她才在意他的一举一动。朋友间都能吃醋、照顾、亲密等,他们还差的远。她给他牛奶、帮他做饭,关注他和别人。他帮她补习、留她,给她衣服。因为他们是朋友。朋友才不敏感两性话题,朋友亲密不是异性暧昧是自然而然。
枝道开心起来。可下一秒,她却又沉默。
但朋友。朋友不该。
那别的…她不愿再往细节和深刻里想,于是她搁置思考。
后来。她知道是什么了。
中午吃饭,她和徐莹习惯绕操场走叁圈再回班级。她们聊着天看草坪上坐着的、站着的、跑着的,打球的或是同她们般散步的人。两人静默时,枝道指她有趣的人或事,或是调侃贬低自己加以话题延续。
徐莹看着远处纷纷扰扰的人群。她的眼深邃,似是沉入深寂的海域。她突然转头对枝道说。
“枝道,你知道吗?很多人都想和你做朋友。”
她愣了下,随即笑起来。“这我早知道了。”她右手平放在下巴下,新疆式晃头。“毕竟我可是个万人迷。”
徐莹平日持重的脸放松,“我认真的。枝道,不知道为什么。”
她说:“你总有使人轻松的感染力。”
当气氛僵硬或是对峙。你总能找话,在不有趣的谈话或动作里找到有趣。周围好像都软了,变得更好走了。和你交流时,我不再是个老成严肃的学习工具。我也俨然是个欢乐的人,在欢乐世界里妙趣横生。你是这样的。
“其实就是性格乐观嘛。我也做不来说话深沉那样。我就比较…皮。哈哈。”她抬眸望着天空。隔了会,她说。
“或许哪一天,我要是面容沧桑再也不能说话有趣…”
“那一定很别扭。”徐莹笑着接了她的话。“你看快乐的人都是把悲惨讲得津津乐道,而我,我总是较真一件事,总是因为它觉得抑郁。”
“目光放远,万事皆悲。”
枝道摇头,“目光放远,你就不伤心了。”
徐莹看了眼她,缓缓低下头,笑着。“真好。枝老二再也不是倒数了。”
“我也挺想有个厉害的人帮我补习一下。”她笑了下。
枝道认真地说:“那你今天绝对会后悔说这句话。不对。反正你别找明白帮你补习,那就行了。”
“你对他意见这么大啊。”
“怎么说…”枝道皱眉,“反正…反正他有时挺混蛋,有时又挺好。你觉得他好时,他又突然打破他的好印象。你觉得他坏时,他又感动到你了。”
“反正就让人头疼。”
“哈哈。”徐莹笑出声来,“其实吧。我说我了解他只是在他初中的时候。毕竟我们两是前后桌的初中同学。不过现在虽然也是同学,但交流接触的机会少很多了。”
“听你这么一讲,我感觉他变化还真蛮大的。”
“他以前…”枝道问。
“以前他很热心。几乎没有同学说他不好。他除了成绩优异外脾气也温柔,没现在这么冷淡孤僻。可能是我固有印象太深,所以才一直说他虽然高冷,但是个很好的男生。”
她小心地问。“他以前…是不是叫顾隐。”
“嗯。”徐莹点头。
一分钟后,她突然停下步伐,侧过身深深看着她。她张嘴。
“枝道。你还记得吗?”她的眼神认真,“我之前对你说,‘你有没有觉得明白跟茉老师是一对’。”
“怎么了…”
“那是因为我好想告诉你。”她又往前走了一步。她说,他和茉老师在初中就是一对了。
她让她继续讲。讲他和茉荷的过去。让她讲清楚些。
她笑着说;“原来他两竟然早就…徐莹你快讲讲!卧槽,师生恋啊!这么刺激八卦的事我太想知道了!快快快!”
徐莹娓娓道来。她说茉荷以前是他们班的实习老师。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倒不知道。不过有人看见,他在学校巷道里和茉荷亲嘴。他们在一起有时候很高调,经常在办公室看见他们。有时候又像陌生人一样谁也不理谁。
“按理说。有了女朋友就不该和别的女生有多的接触。不知道怎么,他突然提出帮人补习,而且只是女生。后来才帮的男生。”她补充道,“不过,也的的确确是在补习,没有那种心思。那些人的成绩都提高了。所以喜欢和仰慕他的人很多。”
他骗她。
他说不是他女朋友。他说只有她一个。
都是谎言、欺骗。曾让她羞耻心乱的回答是假的。胡思乱想也是假的。只有喜欢长发是真的。
枝道突然脖子冷。她缩紧了脖子,双手放进上衣兜里,缓缓地。握成拳头。
他为什么要骗她?是因为她不值得信赖,还是为了逗她好玩。看她因他的暧昧而颤抖摇摆矛盾不安。
他。很享受这些,对吗?
上课前二分钟的铃响了。她和徐莹消失在操场。
“枝道。你该不会谈恋爱了吧?”李英拍了拍她的肩,又伸头看她桌上的作业。
“一个小时了,就写那点字。”
枝道握紧签字笔,“妈。你说啥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平常写作业就是静不下心,怎么你就又扯到恋爱了。”
“不是我说啊。你之前不是早就改了这个坏习惯吗?心头有事当然写不好。你现在吃穿不愁,除了青春期那点事儿,还能有别的?”李英反驳她。
她又说:“你还记得你二婶家那表姐没?一样的。高中不好好学习跑去谈恋爱,从年级前十直接跌出前一百。最后高叁毕业就上个普通二本。我跟你说,你别跟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听到没?”
“我就不能是因为学习压力大吗?”枝道烦躁地用双臂抵着李英的背推出她的卧室。
她向她认真保证。
“妈,你放心。我没有喜欢的男生。”
五月期中考试。她的成绩刚好全班第二十名,班主任特别表扬了她的进步,颁发她一张进步奖状。她好好藏地放进文件袋。枝道喜欢集成功的证明。
“很开心?”他问她。
枝道没有立刻回他。随后她点了点头。
他抬眼深沉地看她。
“那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都听他的。她没有理由拒绝。即使逃避。
叁叁:应该还有一章。不过比较晚了。或许早上发。
蚕枝 该
她和他走在路上。尘嚣如一群嗥啕的野狼扑面。路灯照在头顶救赎般发光。
明白说;“去春江堰。”
于是晚自习结束,他们提前五站下车,沉默地步行两百米后停在桥上。
黝夜大河的河道宽如黑带,河水滚滚静无声息,河两岸绵延被夜吞食不见。河对面是被雾蒙眼的夜蓝色的山,淡淡的。有风。她的臂肘支在桥栏上,河灯粉紫色的光反在她脸颊,边缘幽幽淡紫色。
她顺着飞扬的一丝头发看去。她看到双臂交叉支在栏杆上的他。他静静看着河面,目光平视,胸膛前的校服被风搅乱,校裤紧贴他的肌肤。黄色路光微微落在他鼻尖。
一个人擦过他,下个人路过他。他平静地独立。人群在眼里突然模糊虚化。她清晰看到孤寂的他眼皮的眨动。
他希望有个人陪他。她想出对他来这的解释。那次也是。
其实不只是合约。他好像天生自然而然有吸引人和指使人的气质。他不爱说话。一说话便有高高在上的光环,人从而生出敬畏。然而有些话…却让人渴望将他拖入世俗。
别人给他的评价是冷。她觉得他是慢热。又或是。伪装。
“给。”她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白色长方形盒子递给他。
他接过,疑惑看她。
“礼物。你不是帮我补习嘛?这是给你的谢礼。”她看了眼他的脸又低下。
他打开盒盖,愣了会,握住后拿出,四指正对她,眼睛微微眯起,然后四指轻轻放开。
锦旗的红色布从锦杆上快速滑落,黄色的装饰线弹跳。他看了眼锦旗上的字,又盯着她,一字一字。缓缓念出。
妙手回春。赠于明白。你的同桌枝道。
“哈哈。这不,你挂墙上多有面子…”她看他表情不对,声音越来越低,“别人…就慕名而来,找你补习…”
“你让我挂在学校?”他挑眉。
“…你也可以…挂在家里。”
“那谁知道我有一面德高位重的锦旗呢?他们还怎么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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