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侗岸
“……”
“你爱要不要!”她握住锦杆,瞪着眼。“不要就还我。”
他拍开她的手,将锦旗卷回原样放回盒子,“那要吧。第一次被人送锦旗,怎么能不下。”
天更暗,灯更亮了。她看他将盒子放进书包内层的最外,拉上拉链那刻她回了眼。
“明白。我是真的谢谢你。”她看河从桥下流走。“我很庆幸有人能在前面为我指路。以前都是我一个人去摸索,所以时间,也走了很多弯路。”
身旁的少年静默二声,他低低笑了下。他说,你不是说…他停顿一秒。
我是个混蛋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嗯嗯嗯?她记得没对他说过啊…枝道全身僵硬。她不敢转头,又干笑两声。
“哪有,你听错了吧。您老好了。大大的好人。我可没说过。”
他深深看她。侧过身,只有右臂肘抵在桥栏上。他笑着问她。
“枝道,现在还怕我吗?”
“不怕啊。”她低着头,摸了左耳耳垂一下。
真不怕?他问。不怕。怎么不怕了?不怕还需要理由吗?我可拿刀割过你耳朵。她说,那都一年前的事了。你以为我还会放在心上吗?
他没再追问。只是定看她偏头与他对视的眼睛。他笑着露出纯洁的梨涡。
“那如果…”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汽车轰鸣。
“我对你做更害怕的事呢?”
河面的光色更暗了。雾蒙蒙的水气在河灯下周流。阴郁的湿气在脚底侵到舌苔。
“那你就等着坐牢吧。”她放狠话虚张声势。
他笑出小声。深情地看她,就像他看茉荷那样。
他说:“枝道,你真可爱。”
她的耳朵敏感地抓住形容词。
如果说一个女孩子可爱…那说话的人,是什么心态?很快她抛开无视,向他说起别的。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当。大人总爱问你长大后想干什么。律师、医生、公务员还是老师?好像就这几个选择叫未来,其余的不是不务正业就是夸大其词。”
“我现在只在乎分数和排名。”
因为我们平凡,做不了拯救世界的伟人。她一直这么想。
“反正都要死。这些不必看太重。”他说。
“老说死干嘛?既然都活着了,在生里想死多浪自己来这一趟。”她反感他总说这些字眼。
他望着天上的缺月,月像他的眼睛。
“因为我是该死的那个。”
他的影子和身体混为一谈。枝道突然觉得凉,手臂的绒毛猝然束起。身旁隔着一米的少年像一团黑雾。她因为迷障而惶惶不安,在未知的危险里左顾右盼。
她的脚轻轻退了一步。
刀。洁癖。捅人一刀。因为一句话杀人。做更害怕的事。他是该死的人。
她突然害怕。不是用刀割她时直白的恐惧。是眼睁睁看着死人躺在白色床上,血从手腕割出的骇人长条缺口里汩汩冒出,顺着掌心滴在潮湿地板上。杀人的人看着你。然后他拾起刀,他笑着,握着刀缓缓指向你。
河风吹动他的额发,他看向她,衣领整洁。
“想听我的事吗?”他温柔却古怪的说。
她不敢看他。这是男觋的古瓮。后怕的恐惧使她不会再听多余的句子。
“快回家吧。”她打了个哈欠,“我妈肯定在催我了。”
明白笑了笑
回小区的路上他们路过烧烤摊。呆了那么久她饿了,于是烤了两串金针菇。她对老板说,“麻烦加辣。”
她看了眼他,“你吃吗?”
在她以为沉默就是拒绝时,他却说,“给我一串。”
“不加辣对吗?”她知道他的习惯。
“加点。我试一试。”
他隔了很多年第一次吃辣。他对油辣的视觉感不适,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张开嘴。金针菇的一根轻轻搭在唇上,他用牙齿咬住,舌尖缓慢地轻抚。
入口的第一下味觉刺激使他差点呕吐。他忍住,咀嚼了两下。神经在强大的自制下渐渐服从,他的味蕾好受很多。却还是只能细嚼慢咽地适应,改变他以往的舒适圈。
最后他只吃了两根。不过够了。
他试一试。
继续做个有救的人。
叁叁:怎么就到500了…期末快到了。两人的同桌缘分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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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枝 离
七月。热风拥抱溽暑发烫的身躯。枝道和明白做了一年的同桌。相看互厌的格局冲洗,多了若有若无的情愫铺盖。
他们即将迎来高二下期末考试。
“做题仔细。不会做的大题一定要舍弃,把会的扎实把握好。临睡前背模板,明天再背一遍,记忆更深。”
临近考试最后一天,他对分叉路口即将走回家的她说。
她点点头,“我会把你教的都记在心上。”
“嗯。”
天还在发白,夕阳的光落在少女鼻尖,她的笑容真实而美丽。她向他挥手再见。
“枝道…”他唤住她。
她疑惑地看着他,停止向后转的身躯。
加油。声音很淡,和平常一样。
她凝视他的眼睛。突然闪过这一年。黄白色老旧的色调粘在第叁人称的视角。从害怕、争执、冷战到相近、互助、鼓励。现实很平,却与回忆对比,她才感觉它原来一直跟着她。跟着她成长。变化。
她说;“谢谢。”她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根香蕉递出。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面对并且永远有信心有耐心去达到我的目标。”
她看他接过缓缓握紧。“明白…你也要加油。”她低下眸子,踢走一颗石头。
她说:“所有事情都会变好的。”
他看她的背影很久。漫长得像蹒跚岁月。她走出十米,马尾扫过书包右侧,再到左侧。
少年的食指在校裤边缘线缓缓打圈。一圈。一圈
期末考试结束迎来高二学期最后一次班会。枝道看着排名表,又看了看试卷。便偏头不好意思地说。
“第十四。哈哈。绝对是因为上天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开了金手指,故意的…”
旁边的少年认真而冷肃。他仔细翻看她试卷上的错处。
“知识面不广。思虑不深,不够谨慎注重细节。还有…”
她认真听着,眼睛盯着他的手。
他说:“的确不够聪明。”
她抬眼看他,只想认真狠狠地捶他的头。
“下学期就是高叁了。”班主任张雪分点讲述本学期总结后,说出这番话。
“这段时间才是真正的考验。同学们会有无比大的压力和负担,以至于颓废、沮丧。这一段时间,成绩变化也会很大,大家一定要调整心态,放松自己,别一直绷着。一直做一件事情的确枯燥,但当你能坚持下去,就一定对得起未来的自己。”
“建议大家在这个假期看一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当安迪爬过五百米的下水道在雷雨天伸出双臂仰望黑夜大笑时,你就会明白。”
“希望是最美好的事。”
枝道用笔在笔记本封面上写上:愿你合上笔盖那刻,有战士低眉剑入鞘的骄傲与从容。
“接下来,班长和学习委员会给你们发一张纸和一个信封。是写给高考结束的自己。我会帮大家一直存着,等高中最后一次班会还给你们。”她笑了笑,“人最缺憾的事就是记性不好。希望以后的你看了这封信,在大学乃至以后,都能这样。永远生机勃勃、为美好优秀的自己而坚持不懈。”
信纸是白色的。她打开笔盖,抿了下嘴,写下了第一排。
你好,枝道。
这封信写了十五分钟。最后被她细心地折迭放进信封里,用双面胶粘上。
“还有一件事。”张雪敲了敲黑板。“下学期交学的时候会根据排名抽签来换座位。大家要换新同桌了,做好心理准备啊。”
她看了看身旁的他。
张雪说下学期见。结束。
她听到前排有人在说:“李锦,我好舍不得你啊。都坐一年了,爸爸都对你有感情了。还有啊李锦,我都要离开你了,你弄丢我的橡皮啥时候还我啊?”
离开和再见。是终点。也是起点。
今天没有晚自习。夕阳像一盏老旧的灯,钨丝烧得通红。虚淡实浓的云层层绵延,瞳孔里却装不下无穷无尽。
她和他并排着等车,她看他灰色帽子上的缝线细腻。车来了,他总在她身后上车,是她刷完卡一秒后的接替者。
不是高峰期,他坐在她前面,高大肩背在她脸上投出阴影。
她问他考得怎么样?一样。她撅了嘴说,炫耀。这算炫耀吗?她说咋不是?你就是刺激我。他偏了点头看她放在椅背上的手。他说嫉妒使人丑陋。她瞪着他的脖子。
城市六点亮起了灯,最后几站人已走光,夕阳还没歇息。
他突然转过身,手臂搭在椅上,头缓缓压低。看窗外的她发觉,偏回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时夕阳和街灯刚刚好,红橙色的暖光照在脸上留出好看的投影。少年的五官有光的晕染更致了。他的下巴轻挨在臂上,腰身微微下压。他深情款款地看她,眼神像清晨开窗的第一缕风。他看她向他看来,于是轻轻一笑露出梨涡。如冰河破融,春流温泻。
她看他时间静止。耳朵略略听不到声音,像临时失聪。播站声响起。
清江西路到了,请到清江西路的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
她突然听到汽车鸣笛、车擦过车呼啸、路过窗口的人低语。好像里面有他的声音。低如梁音。
“谈恋爱吗?”
耳朵应该坏了吧。听错了吗?听错了吧。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为什么说不出话。为什么心脏要跳烂了,喉咙也不舒服。她不喜欢他的啊。她一点也不喜欢他。他只是个混蛋。那她为什么要低头。
我是说,你会在高中谈恋爱吗?他说。
她快速回他。“我高中怎么可能谈恋爱?绝对不会。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心脏刚刚复苏。面前的人却不罢休,他抓住她闪躲的眼睛,盯着她的脸颊。笑容未消。
他低低地说:“你的脸好红。”
灯光消失。车的起伏颠簸她的身子。天好黑,她一时看不清路
这次她快步走在他前面。捏紧了书包带,双腿像风火轮。
他跟上,扯住她的书包,“不怕狗了?”
她疑惑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怕狗?”
“我看过。它叫一声,你吓得两腿抖擞。”他自然地走在她前面,放远眼光看向一楼院子里正酣眠的恶犬。他又说:“胆怎么这么小。”
她捏紧了拳头,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情绪正像暴雨天的下水道。一股一股。疯狂地涌向厚重的水泥盖。发泄。暴怒。
是。他胆大。他有什么不能做呢?
能带刀割人,能捅人一刀。他谎话连篇。什么补习什么勾引什么可爱什么姐姐什么心跳脸红…他总暧昧她。下一秒又让她醒来。连老师都敢泡的人,有女朋友还对别的女孩照顾逗弄的人,他有什么是不敢的?!
混蛋混蛋!他还有什么极端的事做不出来?!
表面冷淡隔绝人事,内里却不知在滔滔人世里翻滚多少次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拈花惹草的人、是不是比她这样循规蹈矩的人会玩。但一路接触推着她不停地想:他英俊有才,爱搞暧昧,撒谎成性。就是个与女人厮混的潜在选手。
为什么愤怒会使鼻子酸。她想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下学期就分开了,合约也到期了。她离远一点不就不受干扰了。
“拜。”
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他什么表情什么回答她不想去看去听,只急促走到单元门。她停了,站在单元门口久久没有进去。
她低着头,一直摸着自己的书包带。她转身,深深仰望四单元七层楼的黑色玻璃
李英和枝盛国又不在家。开灯,她放下沉重的书包,走到洗漱间冲了脚,便坐在沙发里。她打开电视,想看一部电影。
遥控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最终找了一部,点开。她把灯全关了,抱着膝盖躺在黑色里。
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电视光忽暗忽明,一会蓝一会紫。照着头发遮住眼睛的她。枝道听着女人说话,眼圈慢慢红了。
在学生时代惊艳青春的人。他可遇不可求。她知道了。她知道细节和深刻里爬进去是什么了。
心动。她不该且毫不自知的心动。
她从茶几上握住手机,解锁点开。再点进空白头像,看到最后一条聊天记录。
混蛋:【错题分析一下】
六出:【好嘞!】
她点了下输入框,输入法跳出来。她想了很久,缓缓打着。电视蓝光在手指尖上跳跃。
六出:【明白。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助。虽然最后我没能进前十,但你给我的比进前十更多更多。我非常感激你能在我困惑堕落的日子里,一点点教我如何优秀。一年时间的补习合同已经到期,高叁也是新的开始了。我们以后不用一起走了,我也不会再麻烦你。谢谢你,你是我遇到的一个非常好的】
她停了一下。又填上了:同桌。
六出:【祝你我都能金榜题名。还有…你和茉老师一定能修成正果。】
十分钟后。她到回信。
混蛋:【嗯】
平淡的回答一如往常,看不出情绪。不知道“嗯”是回答哪一个,上一个下一个。还是都是。算了,又想这么多,这脑子怎么老是不听话。反正下学期就毫无瓜葛了,她的世界终于清净。
永远别和这样的少年再有接触了,她想。不然她就去吃…
她抬头。觉得眼睛有点酸。
她好难过。因为她要吃好多屎。她想有没有大一点的盆子。可以装两吨那种。
万千人海里偏独对他有多余的极端关注。他说。他靠近她时。她的心跳得好快。早被他参透的现象,她却迟钝地毫无察觉。
电视里放着电影。《非诚勿扰》里,舒淇在说。
“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情,是味道,是气味。人跟动物一样,是依靠气味分辨同类的。”
她仰头,又低下头。手从下往上抚摸手臂,放下后将脚趾一根根往上掰。电视光照在脸上。四周又静又闹,灰尘在空气里舞蹈。一艘船沉入海底,白色泡沫塞进鼻子里。
电视里的人很不开心
七点叁十六分。她放在腿侧的手机响了一声消息。
她缓缓拿过,解锁密码,点开软件。
混蛋:【八点楼下亭子等我,我找你谈谈】
她突然流泪。
手机用力甩在沙发上,一直骂他混蛋混蛋混蛋。
叁叁:有可爱猜茉荷包养(?)明白…叁叁只能否定哈哈。多余的就不告诉你们。囚禁还要等哈。莫急。有铺垫后囚禁才合理且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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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枝 车
28
八点。枝道准时下楼。
风很轻。潮湿的空气像刚下了雨。
亭子是用木头搭建成的方形,藤蔓在缝隙里纵生。他站在亭内像株松柏。亭内有木头凳,他不愿坐。
枝道绕过池塘来到亭内。她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事?”
他抬起右手,将手中东西递给她。
她疑惑地接过黑色笔记本,下意识翻开封面。她低了头,再翻一页,认真的看着。一分钟后,她抬头看着他。
“这…你写的?”
他点了下头。“结束了,送你份笔记。”
她看了看笔记,又仔细打量他。难以置信地皱眉。
这他写的?他什么时候把字练好看了?!我的天。这都能上黑板报了,这还是曾经创下明氏甲骨文的他?不平时给她讲题时还是那副蜘蛛体吗?
“你写…的?”她指着字给他看。
他小皱眉,“不可以吗?”
她认真看笔记的汉字、数字、字母和符号组合。因为字的规整,界面清晰悦目,引人入胜,远不是当初退避叁舍的恐怖本。
他练字…为了什么?
他在她身前说:“老师说我影响卷面分。”
枝道已经很久没看过他卷子了。记忆久远的上次。她想看他的数学卷子,结果被他严词拒绝。那段时间她特别不满,自此打算绝对不会看他任何一科卷子。
她合上。自作多情。她还以为…枝道轻声说:“谢谢你了。”
她看了看黑色的天,准备转身回家,右肩往家的方向渐渐倾斜。
他抓住她的领子。“枝道。”
她动了动脖子,侧身不满地看他,“你咋老抓我领子?”
“比我高我就不抓。”理直气壮。
她这暴脾气!枝道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放手!”
他的力气远比她大,撺住她的领子不放。他散漫地仰着下巴,声音缓慢。
“枝道。你是不是记性不好?”
他说,我不是说过我跟茉荷不是男女关系吗?
她缓缓放下手。“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忘了之前我还看过她坐你腿上,你们那样那样吗?我又不是个瞎子。不得不说你和她平时隐藏得是真的厉害,我都看不出来你和她初中就是情侣了,你说你是不是在骗人…”
他盯着她念叨不停的嘴,放下领子,右手捏了把她的脸颊。
“那么激动干什么?”
她停顿一下。突然大声吼出。“你管我!”
她想走,却来不及侧身。他按住她的后脖,脸凑近她。鼻尖差两厘米的距离,她闻到他窒息的气味。
“以前是,现在就同样是了吗?那天她喝醉认错人,所以坐我腿上。你只是刚好碰见了。还有…”
他盯着她的眼睛。
“我们没有那样那样。你眼神是真的不太好。”
少年放大的脸如同院里私藏的蔷薇,眼睛是惊蛰雨水。大得动人,一睁一闭像废墟上的星与云。
“我回家了。”她推开他
明月坐在沙发上看着班级排名表,抬头看了眼刚进门换鞋的明白。
她笑着摸了摸卷纸。
“李老师说你最近字越写越好了。之前让你改你还不愿。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想改就改了。”他低头,换上纯灰色拖鞋。
明月低了神色,右手食指轻轻梳理耳后发。“改。只要你想,都可以改。”
他继续低头。“我不是顾隐。”
“我知道…”她低头又看起了卷子,翻了个面。“对了明白,李老师还跟我说…”
“你以后不要用z当假设字母了。大家都用的x,怎么你偏偏要搞特殊。李老师说这样会扣分的。”
“嗯。”
“饭已经做好了。”她停顿一声,缓缓起身,“那我走了啊。”
“嗯。”
门关上,轻微的响声。
茶几上一堆卷纸和一杯玻璃水杯。他走近,拿起数学试卷,轻轻躺在沙发里。眼睛看着最后一道大题。食指缓缓的放在“解”上,往右。再往右。
最终停在“z”上。
他的倒影在杯里摇摇欲坠
他总这样。给她失望又给她悸动。他和他的名字完全相反。
暑假来临。她除了做作业、玩游戏基本没出过门,徐莹邀她出去她也提不起兴趣,仿若有个疲倦的老人住在身体里。
频繁活动是和卢子谅打《和平英》游戏,她想升个星钻段位。卢子谅已经王牌了,他说带她上分。
刚准备打开游戏。qq的消息弹出了。她点开。
混蛋:【你看笔记了没?】
六出:【看了点。怎么了?】
混蛋:【你在写作业?】
六出:【没有】
混蛋:【那在干什么?】
他要干嘛?突如其来的。枝道想了想,他又不玩游戏,说了他又不可能要跟她一起玩。
六出:【玩和平英啊】
混蛋:【又和卢子谅?】
他有透视眼吗?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
六出:【是啊。怎么了?】
五分钟的静止,他像是失踪了。她不想等他回话,于是退出聊天软件。刚要点开游戏,消息却来了。
混蛋:【邀我。】
她眼花了?枝道认真瞪大眼看着屏幕上的字眼,久久定神。
他不是从不玩游戏吗?!以前说多少次他不玩,固执得跟个老处女一样。他是开窍了还是被附身了?
枝道想了很久,手放在键盘上,删了又写。写了又删。反反复复。她抿着嘴最终打字。
六出:【等我进游戏】
窗口有风。黑色签字笔被吹到笔记本黑色的缝合端停下。叁排字刚写下不久,潮湿的笔渍未干。像晾晒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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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上一辆摩托车。
我知道总有一天要踩下刹车。
但被风吹乱了头发。
叁叁:这章可能会修一下,感觉写得太简单。但脑子里暂时只有这些。
下章或下下章亲亲。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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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枝 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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