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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归絮的玫瑰
齐怜所有的秘密,都葬于那场大火之中了。
韩刑并非一时意气,他知道,无论是哪一方的人知道前元首的儿女还在世,于现在,于中都,都会掀起滔天巨浪。而且黎冬伊或许会因为这个秘密直接葬身狱中,他必须为此做出抉择。
他拍下过《潮生万里图》的真迹,曾经中都博物院向元家借出过这幅画用于展览,画上的仙女一身雪白的衣裙朝着日出的方向踏浪而去,飘渺似鹤,婉转如烟。
与簇簇结婚后,他去了澄海,找了许多个经验十足的老船夫,询问他们关于画里的景色的印象,澄海上是否真的有此景此地,却并未有人能够回答出来,直到机缘巧合下碰上了一位病入膏肓的老船夫说,他曾在五十四年前出海时遇到金星凌日的奇景,那时候,西边海岸一处奇怪的礁石就会完全裸露出来,像一条盘踞的龙,也就是这副画上经过艺术加工的龙头礁。而龙头礁所对应的方向,正好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金星凌日,一个世纪中只会发生两次,上一次发生是在十五年前,下一次预测发生年份是……今年!
他仿佛在默默中抓住命运的引绳。背后浮现的,是黎冬伊的一场疯狂的豪赌。你们都在觊觎前元首背后的宝藏,可以,那都来找吧,这一次再错过,那就将错过一个世纪,那时尘归尘,土归土,就无人再提起了。
“我最喜欢来海边了,只要用沙子把我的半截腿埋起来,就没有人能看出我的残疾了……”楼奚昭从轮椅上下来,吃力地坐在垫子上,簇簇看到了他裤管下露出的金属假肢。
“很丑吧,我也不喜欢它。”楼奚昭抓起一把沙子往小腿上扔,仿佛早就习惯了他人的目光。
“楼奚昭,你说要补上韩刑的失约,是什么意思?”簇簇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
楼奚昭拍拍垫子,示意簇簇一起坐下,又让满脸苦色的保镖退远了,“答案都在这木匣子里了,我本应该在两年前就交给你的。”他栗色的发丝被海风吹开,惨白着脸,依稀能看到他手背上吓人的针孔。
“你不知道,我其实真的很羡慕他……”
“看到他受伤后你追着他担心地抹药,又凶他不许再打拳……”
“他能过上我不能妄想的人生……身边还有你的陪伴……”
“但我却对不起他……”
簇簇觉得肩膀一沉,楼奚昭的头枕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声音也渐渐低下去,气若游丝。
“簇簇,能让我靠一会吗,一会就好……”
簇簇一摸他的头,滚烫无比,赶忙把保镖齐岭喊过来,“他怎么了,你说实话。”
“簇簇小姐,少爷其实,今天是要去做换心手术的啊!他是从医院偷偷出来的,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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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簇 第五十六章
光浦寺,吴萍雪拿着扫帚打扫完了罗汉殿各个角落,此处与其他宝殿不同,佛像的周围,摆满了一盏盏长明灯,天色暗下来,那一盏盏灯的清辉溢满了整个大殿。
“弘妙法师,那位还在院门等着呢……要不,还是去见一面吧。”旁边的小尼姑惴惴不安,眼看吴萍雪终于打扫完了大殿,询问她。
“我的经书还没念完,让他回吧。”吴萍雪拿起佛珠,开始对着大殿正门的第一盏长明灯念起经来,丝毫不管外事。
“那位,已经在院子的银杏树下站了好几个小时了……”小尼姑还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却被吴萍雪打断了。
“我既已遁入空门,就与俗事无纠缠了,告知他,让他回吧,我知道他来过了。”她说完,又开始对着长明灯念起经来,抛却了一切杂念。
“元首,回吧,您的身体……”辛垂野搀扶着何之鲤的手臂,随着渐晩的天色还有下降的温度,何之鲤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寒气从四方协裹而来,他的心也渐渐冷了。
大殿里出来的小尼姑回复他,弘妙法师不欲见客,还请离开吧。
何之鲤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幸亏被人搀扶着没有倒下,默默咽下喉间翻涌的铁腥味。
曾几何时,何之鲤与吴萍雪也算一对恩爱的夫妻。在他们第四个孩子出生时,吴萍雪调笑道,“孔子为了感念国君,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孔鲤,你的名字也是你父亲向元首求来的,也叫鲤,看来我们一家都和鱼脱不了关系了……”
“按族谱的规定他们都是晗字辈,那你就再给他取个小名吧。”
“辞暮,就叫辞暮吧,希望他能为这个国家带来新的气象……”吴萍雪摸摸正在睡觉的幺子,怜爱地靠了靠他软软的额发。
何晗羿自打记事起就知道母亲住在寺庙里,她像寻常人家对待孩子一样对待他,其实辞暮这个名字,最初是母亲为他取的,他不知道父母为何分离,明明母亲是那样温柔的人。
直到他成为少首后,慢慢触碰到了父亲的从前。他被委任去往庆陇救灾,看到了晞山脚下因为洪水冲出来的白骨,他等簇簇熟睡时去看了法医的对于这些尸骨的鉴定。
活埋。
极其残忍的死因。
有七八十岁的老人,有不过稚龄的儿童。
他在那一刻,感到心被死死地绞住了,胸口闷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身上,有着和簇簇相同的血脉,但是他的父亲,却亲手断绝了他们的生命。
强烈的罪恶感铺天泛地地包围了他。他想起了儿时在光浦寺,自己不小心打翻了一盏长明灯时,吴萍雪严厉地责罚了他,不但让他跪着舀灯油,还带着他一起跪在长明灯面前念了许久的经书。
“辞暮,妈妈这么做,是在赎罪呢……”
一百四十盏长明灯,一百四十具尸骨。
吴萍雪会对着每一盏灯都念一遍往生咒,超度亡灵就是一种赎罪。
若说父债子偿,他欠簇簇的,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还清了。
元首住院这个消息被完全封锁了起来。何晗羿站在病房外。先前他还在处理国事,被辛垂野告知了何之鲤正在医院抢救的消息。父亲吐了很多血,病床的被单也沾染了大片深色的血迹,何晗羿赶到时,何之鲤刚刚被推进了抢救室。
少首就这么静默地站在抢救室外,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久到他动一下腿都酸麻胀痛,然后,抢救室的门打开了。
那个原本精神奕奕的老人,如今躺在病床上,透明的氧气罩盖在苍白的脸上,耳边只能听到机器冰冷的声响,何晗羿硬撑着,在医生面前签完了各种单子。
何之鲤是胃癌晚期,而且年龄大了,不能承受化疗的强度。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延长生命,医生开出了最后的期限,叁个月。
少首没合眼,让部下先回去,自己守在何之鲤的病床边。他知道何之鲤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甚至不是一个称职的元首,他作孽太多,如今就像报应一般回馈到自己身上,可是当这一天即将来临时,何晗羿却发现自己无法接受父亲将要离开的消息。因为何之鲤造就了他,他性格里的那部分冷漠与悲悯,都是何之鲤给予他的。看着何之鲤昏睡中的样子,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第二日,何晗瑞与何晗武来了,何家的叁个孩子一齐守在病床旁边,老大何晗初还在国外攻读第叁个博士学位,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老二何晗瑞和老叁何晗武都来了。何晗武是个急性子,刚进医院就与周围人吵起来,亏的被何晗瑞及时劝住。
“父亲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辞暮,父亲不都是你在照料吗,怎么能任由他的身体里的癌症恶化成这样!”何晗武揪着何晗羿的领子狠狠地质问。何晗羿垂着脸,一言不发。
“这事不怪辞暮,是父亲和白老一起隐瞒了病情,白老是元首身边的老医生了,没想到会和父亲一起做出这糊涂事来……”何晗瑞拉开何晗武,拍了拍何晗羿的肩膀。
何之鲤醒了,但是不能进食,看到了叁个儿子站在门口,向他们找了找手。
“阿瑞,阿武,辞暮……”隔着氧气罩,隐约能看见他在喊他们的名字。
何晗瑞先一步坐在病床边上,拿出手机给何之鲤看了看照片,照片上年轻漂亮的女孩捧着微凸的小腹,何晗瑞站在她旁边,两个人都笑的一脸幸福。
“爸爸,你看,她是媛媛,很抱歉没能及时介绍给你,她现在有四个月身孕了,您马上就要做爷爷了!所以您一定要赶快好起来……”他像个新手爸爸样和自己父亲炫耀着年轻妈妈和未出生的孩子。
“二哥,你都要有孩子了,快给我看看……”何晗武也上去凑热闹。
何之鲤看到照片,抬起手摸了摸何晗瑞的头,何晗羿看到父亲红了眼睛,嘴上似乎在说,“很好,很好……”然后轻轻地看了他一眼。
何晗羿从头到尾都沉默着,直到何之鲤被推去做胃镜,他轻轻地为父亲掖了掖被角。何晗瑞支开何晗武,让他去买他们兄弟小时候常吃的一种麦芽糖,就在离医院不远的街上。
在医院走道长廊上,何晗瑞点了一支烟。
“父亲想要个孙子或者孙女,他老了,一直操劳国事,想着退下来把位置交给你后,还能够含饴弄孙,过着和平常人家一样的生活。”何晗瑞缓缓吐出一口烟,见何晗羿没有表情,笑了笑继续说。
“父亲和母亲分开许久,身边又没有个贴心人照顾,难免孤独,你也知道,老大是一根筋的人,一个猛子扎进一件事头也不回,老叁现在可能还是个不懂男女之事的初哥。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没有生育能力,那个女人只是我在拂香随便找来凑数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哪个混账弄的,正巧还能让我借花献佛。”他缓缓吐出一口烟,“你知道父亲看你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吧,他没有第一时间过问国事,因为他知道你是完美无缺的少首,无论什么都能处理好,你说对吧,辞暮。”
何晗羿一拳挥到了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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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簇 第五十七章
簇簇经历了一场紧张刺激的抢救。
海边,楼奚昭晕在她肩上,眼看着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她当机立断让楼奚昭躺平给他做了心肺复苏,按的手都麻了,又吩咐保镖齐岭无论如何先找个交通工具送他去最近的医院,可是这偏僻的地方哪来什么医院。
齐岭查到举办军演开幕式的决越广场,离这里有十公里,簇簇检查了一下楼奚昭的生命体征,还好他还活着,托着他坐上轮椅,没想到他虽然身体不好,份量还挺重,簇簇差点没托稳。轮椅碾过松软的沙滩,被簇簇推的似乎要飞起来一样。
“楼奚昭,你要是在这死了,我鄙视你一辈子。”簇簇平生最恨跑步,她把还未打开的木匣子垫在楼奚昭背后,也不管会不会硌着他,自己则是双手推着轮椅不停地赶路。
“簇簇小姐放心,我已经通知了少爷的二叔。”齐岭说完,接过了簇簇手中的轮椅,“您如果体力不支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会把少爷安全送去广场的。”
“我尽量跟着你,我要见一见楼璀。”簇簇虽累,还是选择了跟上去。
一男一女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匆匆赶到了决越广场,彼时太阳初升,把决越广场上每一块靛蓝的地砖都照亮了,簇簇前脚刚歇,后脚决越广场边的两辆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最前面的是一辆医疗车,下来叁个医生用担架把楼奚昭抬进车里,齐岭也跟着一起上去了。后面那辆看起来很昂贵的跑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人,是楼璀。
和拂香的楼璨虽然样貌相同,但两个人的气质完全是南辕北辙,楼璨是阴毒且充满侵略性的,楼璀完全看不出一点狠戾,反而显得儒雅温和,他还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更像是某个大学里的年轻教授一样。
“珠珠在哪?”簇簇没给他好脸色看,警惕地盯着慢慢走到她面前的楼璀。
“您说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吗?”他咬字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听了觉得耳边酥酥麻麻的。
“你一个大男人还要为难七八岁的小女孩,也不嫌害臊。若有什么事,尽管对着我来,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实在不齿。”海风吹起簇簇的长发,她冷笑着,把矛头对准了他。
“为难?”楼璀发出一声轻笑,“簇簇殿下,我的儿子和那个小姑娘是好朋友,我此番请她来我家做客而已,现在怕是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呢,怎么能说是为难呢?”
“那这么说,以此为由约我去拂香的不是你,而是何晗瑞,对吗?我离开时,韩准应该把拂香围了,你不回去看看,你的弟弟下场如何吗?”
“二少是如何想的,您应该清楚,韩准,韩让,少首,还有元家那个嫡孙,都是您的入幕之宾,他只是想体验一下,您到底拥有怎样的魅力。”楼璀也笑着说出了原由。
簇簇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用最魅惑的神态说着最凶狠的话,“别骗人了,楼璀,他当年让姨母上门逼疯我的母亲,韩刑的失踪背后也有他搞鬼,如果说他现在想打我的主意,这么喜欢发情,我见面非撅了他的命根子才行。”
“楼璀,赶紧放了珠珠。楼家大选在即,楼家要在这个时候与我为敌吗?”
“簇簇殿下,您真的爱韩刑吗?”楼璀没有推离她,而是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好闻的冷松香也在簇簇鼻尖蔓延,“还是说,只是无人抚慰您的寂寞呢?”
“楼璀,我说了,这么喜欢发情,会被撅断命根子的。”簇簇抬脚往上狠狠一顶,楼璀好像预料到了她的动作,堪堪避过,“唔,您生气了,那说明我的话至少有些准确性了。”这时候他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了。
“韩刑在拂香可没有被迷倒,他假装晕了过去,然后在路上成功抢走了我部下的车,那天是军演,防范严密,我们跟不进去,我是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何非要挑这个时候登船……后来啊,无人机拍到了他的船冒出的滚滚浓烟,不消顷刻便沉了。您说,他是不是白白送死了呢。”
簇簇没说话,松开了楼璀,在一旁的空轮椅上拿起了先前楼奚昭塞给她的木匣子。韩刑和她在一起后,簇簇不知道他有写信的习惯,他隐瞒的很好,匣子里一封封信被细致包裹着,每一封信的左下角都拿粉色颜料画了一朵桃花。
“楼璀,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的。”
不懂他的爱,不懂他的心。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相信,他会在某个天涯海角,等着我和他再一次相遇。从前的每一次都是他找我,这次换我来找他。”




簇簇 第五十八章
何晗羿在医院走廊把何晗瑞打了一顿。那是他第一次下手没有分寸。
何晗瑞也不还手,直到被打趴了,整个人鼻青脸肿瞧不出个人样,背靠着走廊的白墙。惨白的灯光浸没了每一块瓷砖,他断断续续地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少首,就是个冷漠易怒的匹夫罢了……被我说中了吧,你以为父亲看不出来你喜欢她,可是她不知道你其实是杀父仇人的儿子, 辞暮,你都不觉得自己恶心吗,就这么瞒着她?”
“你靠近她,拥抱她的时候,会觉得羞愧吗?”
“你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因为愧疚想补偿她,把她拴在身边,一辈子活在幸福的假象里吗?”
“你看看你,现在也变成懦夫了……”何晗瑞话没说完,何晗羿又给了他一拳。
“……你不该动她。”何晗羿沉默了半晌,才说了一句。
“簇簇还惦记着她那位便宜老公呢,你说韩刑如果没死,还不负所托地找回了前元首的儿女,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会不会把真相公之于众,到时候何家会被推进深渊,你还怎么和楼汉争元首的位置?你应该感谢两年前在军演上替你击沉那艘船的人,保住了你现在的权利和荣光。”何晗瑞低着头,说出的话却像尖刺般扎进心里,比起先前皮肉之苦也不遑多让。
“辞暮,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诛心才是最高明的法子。”
“让你恨不得,让你爱不到。”
“砰——”
何晗瑞彻底昏死过去,被一旁的辛垂野瞧了个分明。这时的何晗羿,褪去了贵气的伪装,总算显露出了深埋于性格下的野性和嗜血,被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盯着,连辛垂野都打了个寒噤,“少首,元首还在治疗,您不该如此冲动的。”
“冲动?呵,他在拂香干的破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居然还敢拿别人腹中的胎儿来欺瞒父亲了。辛叔,就算我在这里打死了他,也是他活该受着的,你说对吗?”何晗羿随意拭了拭手背被溅上的鲜血,带着一丝玩味和辛垂野说着。
一个问题直接推他上了风口浪尖。辛垂野没有接话。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辛叔你的忠心,把他弄走,省的在这碍眼碍事。”何晗羿发话了,辛垂野才得以大松一口气,赶忙到外面喊了护士进来。这家私人医院由大宁宫后面的几座宫殿改造而来,完全属于元首一人,私密性极佳。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全都做过保密工作,不敢妄言其他。
楼璀为了博取簇簇的信任,把跑车让给了簇簇开,自己则是乖乖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簇簇本就心下生气,锁住车门,一脚油门直接狂飙起来。惊的楼璀紧抓住了车门的扶手,“殿下,您加速好歹知会一声,我这老胳膊老腿禁不住吓的……”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飙车?”簇簇鄙夷更甚。
“是我眼拙,不知道您的车技竟如此出众。”楼璀以为簇簇就是个养尊处优喜欢使小性子的娇娇女,不曾设想她居然还会飙车,楼璀并非玩车的能手,他库房里的跑车只是拿来撑面子的,从来没有感受过将心脏悬在天上的极速快感,性命都握在她手里,心里暗悔不该轻易将钥匙交给她,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轰鸣的引擎声盖过了他快要蹦出来的心跳,这女人上了车就像换了个人,冷静,沉着,还有与她沉静的外表相反的疯狂,他头一次感慨自己的跑车原来质量这么好,跑起来就像是在稀树草原上捕猎的猎豹一样。
一脚急刹,楼璀被巨大的力量拱向前,要不是系着安全带,早就脑壳撞玻璃了,他甚至腿还在打颤,想吐但是反反复复呕不出东西,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是壮丽的大海。这里是一处还未完工的观景台,护栏和台阶都没有建造,他的跑车,两个前轮已经挨在高台的边缘,高台之下,就是深不可测的大海。
“楼璀,我看电影里常说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不是不报时侯未到,你不会以为我对你们兄弟俩还有容忍度吧?”
楼璀转头望她,这女人连头发丝都没乱,毫无波澜的桃花眼看他的时候如同打量一个死物,可她还是很美,“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明明是生死关头,他却莫名想起一首诗来,引擎声比先前小多了,他听见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说吧,把你们对韩刑所做的事,全都说出来吧,不要妄想搞幺蛾子,我不信你能快的过我踩油门,我就来赌一赌,你心里的牵挂,值不值这一个真相呢?你要想好哦,楼暄才上幼儿园,肯定需要父母的陪伴。”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就像是诉说着什么绵绵的情话,楼璀却听出了话里藏的尖刀,稍不留神,就会被无情地扎穿身体。
簇簇对着他,送上了一个无比甜美的微笑。
“不然的话,就尝尝当年韩刑受过的苦,掉进冰冷的海中,给鱼儿饱餐一顿。”




簇簇 第五十九章
红豆收到了韩准的消息,在蔚山山顶的别墅接到了珠珠,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珠珠很乖,没有哭闹,还有礼貌地和楼暄告别,莫医生把珠珠抱起来,珠珠没有受伤,只是玩的太晚有些累了,很快靠着莫医生的臂弯睡着了。红豆在开车,莫医生坐在后排,一片寂静中,莫医生听到红豆问道,“我被打的时候,你想说什么?”
“……过去了,现在珠珠和你都好好的。”莫医生沉默了一会,并未给出回答。
“可是我想听你说,是维护我的话吗?”
天空从浓重的夜色中挣脱出来,星星还很亮,马路上车子很少,温柔的黎明即将到来。
“……红豆,我想照顾你和珠珠,”憋了半天 莫医生才堪堪吐出一句,“我连在这个城市租房都吃力,平日里大多睡在诊所里,你和我表白,我真的很开心,但我却像个逃兵回避了。”
他抬起头,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一排排路灯,无奈地说,“红豆,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的前夫却能轻易做到,还能供珠珠上最好的私立幼儿园。爱情一旦掺杂了柴米油盐,人就会变得斤斤计较,我不想你和珠珠看到我为生活拮据的样子,比起和我这样的穷小子恋爱,更好的果然是周守月那样,能对未来长远发展有益的对象吧。”
他只是普通家庭出身,知道由俭如奢易,由奢入俭难,自从和红豆在一起后,那种在心底幽幽而生的自卑感冒出了头,并且在看到周守月后越发壮大。
“莫荀,人活一世,只图舒心,周守月再好,在我这里也只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爱一定是两个人携手并肩的过程,还有,我又不是为了国家gdp计划操心的人,什么’长远发展有益’这些话都不如好好抓住当下重要,我希望你能对自己有点信心,对我也有点信心,好吗?”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原来黎明已经悄然而至。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自己的老婆一下子变成了这个国家的皇室继承人会怎么办?
韩刑:谢邀,如果老婆继承了皇位,希望我不要变成男宠。
当然,以上都是打趣。
在黎冬伊被下狱后,韩刑来到越州,暗中找到了还在上高中的簇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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