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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归絮的玫瑰
“那你火气这么大干嘛,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簇簇想起他在警局的话,她也气,心里骂了一万遍韩准神经病,“不管做什么上来先呛我一顿,韩准,这样很好玩吗?”
韩准沉默,他也意识到自己在警局说错了话,现在却像被扼住喉咙,突然笨嘴拙舌连句回应的话都说不出来。
簇簇知道韩准又在不说话装高手了,在心里骂他以后谁倒了八辈子霉会嫁个这个管教与冷暴力双管齐下的男人,“元家有人和韩刑认识吗?”她怕说下去又和韩准吵起来,及时转了话题,本以为韩准会知道一点韩刑和元小冕的过节,没想到他却说出另一个人。
“……元鹤书,韩刑当年和他赛车,赌注是他妈妈的老房子,据说他母亲的遗物全在里面,没想到韩刑却当着他的面烧了他的房子,后来元鹤书冲进去,因为后背严重烧伤进了医院……他现在是中部军区的副政委,元家背后的掌权者。”
元家的开国老功臣元正有两个老婆,一个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齐央,一个是默默奉献的妾齐怜。原先陪伴在元正身边的是齐怜,但为了壮大元家势力,后来娶了老牌贵族齐家的大女儿齐央当妻子。最啼笑皆非的是,后来发现,齐怜竟是齐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正妻生了元瑞麒,也是小冕的爸爸。妾生了元鹤书,算是老来子。这是中都高层几乎人尽皆知却无人敢议论的过往。元正最爱齐怜,后来齐怜去世,就尽心培养元鹤书,甚至,隐隐有将元家大权都交托与他之势。
“韩刑为什么要烧了他的房子?”
“……”韩准沉默。
“你也不知道吗?”簇簇继续追问。
“……你爸爸被抓的前一天,是元鹤书见了他最后一面,就在这所旧宅。”
车窗外大雨倾盆,韩准把车停在路边,昏黄的车灯下,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簇簇,韩刑和爸爸都希望你向前看,这也是他在天上想看到的,韩家也会倾尽全力保护你,他们知道你很不好受,十年不曾见过父亲……”韩准头一次和簇簇敞开来说话。
但是韩准的话被簇簇打断了。
“你每次都把老韩和韩刑扯出来做话头,仿佛我的一切只是为了达成他们的意愿,可是你呢,你希望我怎么做?”簇簇紧盯着韩准的眼睛,想看出他态度。
韩准有些狼狈地偏过头,声音却出奇地镇定:“……我希望,你能得到你要的真相。”
黎冬伊曾是越州州长,在簇簇十六岁那年,锒铛入狱。十年间,可以淡忘多少名字,但是只要提起“越州清垂特大贪污案”,多少人还历历在目。黎冬伊贪了何止百亿,据说他背后政治集团筹集的资金,甚至可以买下半个越州,他的落马,换来了越州官员的大洗牌,与其有牵连的人几乎全都拔除了。光是他家里搜出来的文物字画,件件都是不可多得的真品,可以办一个博物馆了。
传闻前元首有一笔宝藏,黎冬伊和前元首又是旧相识,甚至有传言在何家顶替前元首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留下的宝藏,可是黎冬伊被关了十年,依然没有人能撬开他的嘴。
“我想知道元鹤书到底和爸爸说了什么,韩准,我知道韩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我走出来,可是他自己却没走出来,还赔了性命,我虽然怨他,却也知道他死的离奇,可能我就是不甘心吧,他欠我一个解释,但就是这个永远不会来的解释,能一直撑着我向前走。”簇簇很坚定,韩刑走的叁年,她每每午夜梦回,泪水都会打湿枕头,对他的怨就是因为不甘心,她不信如胶似漆的甜蜜时光纷纷化为泡影,想起他的死因,她同样也怨自己,因为她不敢赌另一种可能。
簇簇还在回想着与韩刑的种种,韩准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对不起,在警局是我的错……”
他侧着身,眼里满是歉意,可以看出他眼下的青黑和没有及时打理冒出来的胡茬,多了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不难看,反倒带着成熟男人独有的性感,下颌线在灯光的映衬下愈发分明。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韩准竟然会向她道歉了。
“我知道你这个大伯看我不顺眼,能够照应我也不过是看在老韩和韩刑的情面上,你放心,我不会去扰乱你的生活,以后也会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毕竟眼不见心不烦。”簇簇见他服软了道歉了,自己也软和了态度,心想着这样说韩准一定觉得自己识时务,她也不欲多纠缠。
韩准心里住进了一只小猫,抓心挠腮的。对,对,对,她说的全对,可是,每一个字整合起来,都像是狠狠往他心上捅一刀,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烦躁,沉闷,困顿,又悲凉。明明他把她故意往外推,她也说出了自己想听的话,自己现在像身陷囹圄的野兽,与铁笼争斗的头破血流,而他的驯兽师站在不远处的灯光下,安静地看着他挣扎。韩准的指甲紧紧地掐进掌心的皮肉里,刻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他不想忍了。
两只手抚上簇簇的肩膀,慢慢将她掰过来,和他面对面,簇簇一下子就撞进了他情绪纷涌的眼眸,她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不单单是歉意,还有某些陌生的,滚烫的,挣扎的情意,有时,读懂只需一个眼神的交汇 。
“我……”低哑的声音,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在总参行事狠厉雷厉风行的韩准,每一次在她面前都很狼狈,无所遁形。
“不是不顺眼。”
“不会扰乱生活。”
“我,习惯为你做那些,所以,你不必避开我。”
韩准觉得这真是自己几十年来说过最愚笨的话了,前言不搭后语,在她面前自乱阵脚。
簇簇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白嫩的指腹缓缓地沿着他的下颌打转,感受到他的胡茬微微地扎手,然后慢慢抚摸上了他的脸颊,“只是习惯吗?”
韩准从她的手摸上来的那一刻,理智就已经燃烧殆尽了,她像神秘的海妖,把他所有的思绪全都拖下了情欲的深渊。他脑海里想起了很多画面,和他顶嘴呛声的她,甩他耳光的她,后备箱里倒掉的鲜鱼,酒吧里被褪下的长裙……还有后花园的桃花树下,她趴在摇椅上读书的样子,妖娆的身姿缓慢地舒展,最后定格在那本驯兽师的自传,果然,还是没有逃过她的劫数。
他知道他无法比过韩刑,韩刑教给她太多太多的东西,不止是深情。不过他也不像韩刑,喜欢一个人就要一直霸占着一个人,他更愿意在心里默默受着她的折磨,消受着情欲的挣扎,感受着近乎自虐的方式,如果她愿意回头给予一个眼神,如果她愿意,那他可以受用终身。
车载广播里恰好正在放一首爱情歌曲,关于无法说出口的爱恋,温柔的女声带着悲伤,翻来覆去韩准只记住了一句歌词,“没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
韩准捉住她的手,他不愿冒犯她,像个朝圣的信徒,珍而重之地吻在了她的脉搏处。
“是啊,深入骨髓的习惯。”
注:“没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出自《钟无艳》





簇簇 第八章
元家出了叁位军人,元正,元瑞麟和元鹤书。其中老爷子和夫人齐央都住在军区大院里,元瑞麟一家住在青木湖边的别墅区,不过小冕不常回来住。元鹤书如今独自住在国家批的单人宿舍里。
正值青木湖边举行钓鱼比赛,管家送来了成筐的鲜鱼,郑婉干脆吩咐厨师做了一桌丰盛的全鱼宴。簇簇却不知,元家人几乎都到齐了,就连住在军区大院的老爷子都来了,这待遇,实在难得一见。
另一边,郑婉带着簇簇在花园里散步聊天。她不愧是中都的顶级贵妇,保养得当的白皙面庞,湖蓝的绉纱裙,手腕上戴着碧绿的翡翠镯子,葱白的手指上还戴了一枚紫翡翠戒指,郑婉不爱用高档香水,用的都是旧朝传下来的老手艺作坊里生产的香膏,淡淡的桂花香气显得人高雅端庄,谈吐,礼仪,姿态样样都是模范,与人交谈温柔不失亲切,也不会让人觉得高人一等。
“伯母说笑了,我也有错在先,在这里向您道歉。”簇簇穿了改良的真丝淡绿云纹旗袍,盘起头发,拿着小巧的手包,整个人温婉素雅,和先前在酒吧里实在判若两人。
“簇簇,小冕这孩子从小到大不知道让人操了多少心,他是个顽劣的主,可我也就他一个儿子,又是气,又下不去手打骂他,多亏你治住了他,”郑婉叹气,她觉得簇簇合眼缘,治住小冕不说,人是书香门第里走出来的,容貌也是上等,可惜出了她父亲那档子事,后来又成了寡妇,世事无常。
“簇簇,”郑婉让管家送来了两张烫金的演出票,塞到簇簇手中,“中都的国家大剧院明天下午有一场歌舞剧,叫《羌路1900》,这两张票是首座的,小冕嘱咐我转交给你,向你赔罪,你还不知道吧,这场演出,小冕也是主角之一……”
簇簇当然不知道,元小冕居然是中都舞蹈学院的高材生,学的芭蕾,现在在总文工团当首席呢。
《羌路1900》正好是她参加艺术调研所要看的节目,演出将以歌舞剧的表演方式讲述羌地人民共同抵抗侵略者的故事,簇簇没有细看过海报,根本不知道小冕也参演其中。郑婉热情,谈到小冕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路说笑拉着她上了饭桌。
元家人在饭桌上坐的很讲究。元正是个古板又重男轻女的老人,长条桌,他坐在首座,左手边往下坐着元瑞麟和元鹤书,然后是小冕,女眷都坐在右手边,分别是齐央和郑婉,还有元家一些表亲之流,细数之下有十多个人。元正花白头发,神矍铄,眼角有道长疤,还能从他身上看出当年带兵打仗的匪气。簇簇先前被元家的车子接来,已经和元老爷子打过招呼了,她是客人,座位被安排在小冕旁边,也是左边唯一的女客。
小冕今天倒是穿的很正式,白衬衫灰马甲白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整的像是参加高级宴会一样。他见簇簇坐到他旁边,本就多情的桃花眼,都要笑成一朵花了。“姐姐,多吃一点喏,”小冕夹菜夹的殷勤,又夹一块鱼肚子的肉给她,“鱼刺都帮你剔掉了……”
簇簇的心思到不在小冕身上,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元鹤书今天还是原先朴素的白衬衫军裤,和工作时没两样,倒是有股子仙气。如果说小冕是妖的极致,元鹤书刚好和他相反,他太过朴实纯粹,更似无欲无求的仙人。
若说古怪,元家人更古怪,她在酒吧做了那种事,不但没有招来元家的责难,反过来小冕的爷爷对她嘘寒问暖,小冕的父母也向她赔罪,甚至元小冕被她扎了一下进医院都不放在心上。
除了小冕献殷勤,其他人都遵循食不言的传统,享用完鲜美的全鱼宴,元老爷子准备校考小辈们的成绩,元家那些个旁支的孩子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的。
小冕打过招呼,和佣人周妈一起领着簇簇去看画。他的卧室在叁楼,画挂在他卧室的床头,进入房间之前,要走过走廊式衣橱直达卧室,和明星走的t台差不多,除了巨型的开阔衣橱,还有好几个一人高的玻璃柜,里面全是名表,袖扣,墨镜,林林总总摆了一堆。
小冕的屋子很有风格,冷淡风的黑色墙壁,玻璃架摆满各种奖杯和玩具手办,宽阔的阳台上摆了单人沙发和水晶茶几,居然还有一个秋千,从阳台可以直接俯瞰不远处的青木湖,还有高科技的遥控感应系统,那副受难圣母,被小冕用白色的裱画框装裱起来,挂在他床头正中央。
“姐姐,我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原来那是照着你画的……”小冕凑到簇簇耳边轻轻地说着。
簇簇一看到那幅画也惊住了,像,实在太像,那蒙着黑纱的少女,闭眼的神态和她一模一样,就像是照着镜子画出来的,而且,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不是在酒吧哦,我看过你在燧狱和你父亲的会面视频,你在他面前露出哀婉的幸福感,简直就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小冕为簇簇戴上了一条珊瑚粉的珍珠项链,不紧不慢地扣住她的双手,把簇簇揽入怀中,上瘾般在她的脖颈处深吸一口,眼里露出狂热又痴迷的神情,“姐姐,你不知道吧,我的春梦对象,就是你哦……先前在酒吧你用戒指扎了我一下,麻痹我的药物被我提取出来了,唔……那是韩刑教你的吧,那一点的剂量可以直接放倒一个成年男性,这间屋子里,现在都是这种无色无味的麻药味道哦……”
簇簇发现周妈早就不见了踪影,整个人渐显无力,小冕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细看之下,小冕眼下的根本不是红痣,而是朱砂印子,像天生的印记,越发艳丽,像童话里迷人心智的坏灵,“嘘……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他带着簇簇,推开了衣橱的门,两人双双倒进层层迭迭的衣服里。
密闭的空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元小冕,你的家人都在楼下呢。”簇簇的威胁如今也软弱无力,整个人被他扣住,小冕分开她的双腿,就跪在她的腿间,她感受到了他摸上盘扣的手,也感受到他热度分明的肌肉,簇簇瞪了他一眼。小冕根本没有理会,解扣子的动作越发快了,他的吻细密又湿濡,在簇簇的锁骨上流连忘返,又软着声和她撒娇,“姐姐,我不太会吻,你教教我好不好嘛?”
小冕被眼前温软的白晃动了心神,簇簇白鸽似的乳儿被黑色蕾丝胸罩托着,挤出一道晃眼的乳沟,现在他就是一个探寻新大陆的冒险家,随着解扣子记录下慢慢显露的风景。
她胸前的衣扣被解开,胸罩被拉下来,小冕把脸埋在她的胸前,从锁骨一路吻到胸乳,时不时发出“啧啧”的暧昧水声,簇簇感觉到他尖尖的虎牙轻咬一口乳头,舌头又沿着周围打转,少年细细地舔弄着,像是品尝着美味珍馐。
小冕确实风流,可是经历的多,经验也足,他知道怎么开启一个女人的情欲开关。先前只有别人服侍他的份,小冕不屑于做全套,如今对上心心念念的簇簇,她又是韩刑的妻子,难爱恨交加,一只手扣住簇簇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慢慢向下摸,簇簇今天穿的旗袍,他的手很轻易地伸进那秘密的花园,感受到她穿了系带的内裤,小冕那股狂热的兴奋劲到达了顶峰,手上动作也越发急切了,“姐姐,其实你也是个骚浪的,你旷的太久了,如今一摸就出水了……”
簇簇暗想着,自己又不是死人,也不是性冷淡,在他强力的抚弄下没有反应才很奇怪。小冕的指尖已经剥开她的内裤,找到了隐秘的小花蒂,轻拢慢捻,感受着逐渐粘稠的水声,终于,他捅了一指进去。
湿热又温软的肉壁,紧紧地咬着他的手指,小冕又舔咬着她雪白的颈子,“姐姐,你好紧啊……你知道吗,沉浸在欲望里的人,既是丑恶的,又是美丽的,可在我眼里,你现在就是最美的,你身下的花朵为我绽放……”
“元小冕,你是……”簇簇的话语全数被他堵回去,小冕的吻技已经高于普通人好几个level了,他的舌头轻车熟路地就扣开了她的牙齿,与她的小舌交缠嬉戏,上下两处都传来滑腻的水声,小冕满足地从她嘴里退出来,两人的舌头拖出一条暧昧的银丝,“嘘,不要说扫兴的话哦,姐姐,我念诗给你听……”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声的话语。”
他又加了一指,两根手指在簇簇的蜜谷中翻搅,沾了满手的粘稠,充满情欲的暗哑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
簇簇的体内升腾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直到他的手指摸到紧窄深处靠右的一块微凸的软肉,簇簇的内壁突然瞬间的更紧,绞的小冕的手指都进出困难,难耐的吟哦也飘了出来,簇簇听见了他酥麻的轻笑声。
“最后的缆绳,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
小冕加了第叁根手指,像掌握了她的命脉,找准了方向狠狠地朝那捅进去,感受着紧致的肉壁,仿佛有无数小嘴像吸盘一样吮吸着他的手指。感受到簇簇愈发紧绷的身体,小冕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已经被粘腻的淫水浸的湿透。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小冕话音刚落,簇簇在那一瞬间,灵欲升腾,泄了出来。她微微地轻喘着,大团的水迹也打湿了小冕的衣服,借着衣橱缝隙的微光,簇簇看到他一点一点舔去了她泄在他手掌上的淫水,他眼下的朱砂印子艳如血迹,小冕现在就是吸人魂魄的妖。
衣橱里芬芳的味道混杂着情欲的味道,有几缕衣穗子飘在簇簇脸上,簇簇放轻了声音,“小冕,你这样做,是要报复韩刑吗?”小冕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簇簇刚想趁他愣神时,用尽浑身力气屈膝顶向他的下体,却被他死死按住,小冕低沉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第二次的把戏,是会被识破的……”
“出来吧。”隔着衣柜,传来了元鹤书温润清雅的声音。
“二叔来了,你猜他在外面听了多久?姐姐,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失控成这样。”小冕坏心地往前顶一下,簇簇感受到他硕大的本钱,隔着西裤,嵌在她的腿间。
注:小冕念的诗出自聂鲁达《最后的玫瑰》
小冕是里面活儿最好:)




簇簇 第九章
元小冕小时候是个神童。
不但学习成绩好,在学校样样能拿第一,身体素质棒,爱攀岩和山地自行车,还通各类乐器,更何况,父亲是军委副参谋长,母亲是国宝级的芭蕾舞者,人也长的帅气,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元家的一颗明星。
少年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小冕从小到大一路顺风,没受过什么挫折,鲜花和掌声充斥了他的人生。
这时候逆反心理就出现了。他开始厌恶盲目的吹捧和崇拜,踏上了自以为是的寻找挫折之旅。
十四岁独自一人背包穷游外国,在博落塔,碰见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头,科特?伯伦。
科特须发皆白,脸上皱纹沟壑纵横,爱抽烟,信基督教,很穷,老旧的格子衬衫驼色马甲,戴一顶打了补丁的棒球帽,在博落塔的白鸽广场当一个街头画家,家住在离索科尔教堂不远的地下室里,每天的入有时候甚至都不够他的烟酒钱,他的梦想,就是死后能葬在索科尔教堂,因为索科尔教堂地下不但埋着着名的科学家和艺术家,还埋着好几代教皇,如果能葬在这里,死后的灵魂就能和教皇们交流,用中文的意思理解,就是有排面。
白鸽广场的中心,有一座星星许愿池。粉蓝色,双层喷泉,许愿池中心是月亮神的大理石雕像,池子里已经积年累月堆满了硬币,是博落塔最具盛名的景点之一。
大量的游客,街头艺术家,流浪汉都汇聚在白鸽广场。为年轻的情侣画像并送上祝福,也是老头科特生意的一种。
小冕那时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挫折。
来到博落塔,小冕花光了身上最后的积蓄,为了凑够去狄尔特拉的长途火车票钱,小冕准备打工,但因为年龄不够屡屡被拒,不得已在酒吧瞒着老板干着私下倒卖酒的活,接头人是个酒吧调酒师。没想到事情很快败露,酒吧老板认识黑白道上的人,喊了五六个黑道小混混扬言要打断他的双腿,幸亏小冕机智,逃的快,受一顿皮肉之苦。但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却没能带出来,整个人还灰头土脸的,成了身无分文的流浪汉,在白鸽广场无聊漫步。
夕阳下,不远处的索科尔教堂圣洁恢宏,白鸽广场的游客也渐渐多了起来。天空中飞过一群又一群的白鸽,小冕在思考今天晚上要不要睡公园长椅。
“年轻人,”老头科特叼着烟斗,他刚给一对小情侣画完自画像,“看起来你的情况似乎有点不乐观。”
小冕没有理他,以为又是什么骗子的手段,科特又喊住了他,“你的境况还没有安全,好像找你的人过来了。”
小冕掉头一看,酒吧老板雇的黑道小混混果然就在不远处正张望着呢,眼前这个邋遢的老头还笑眯眯的,“不介意的话,我为你画幅画吧。”说着拉小冕坐在木凳上,把头上的棒球帽戴到了他头上,自己则是在画架前铺好了纸,调起了色。
小冕不敢动,僵坐了半晌,直到天黑,白鸽广场中间的星星许愿池亮起来了,小混混们也无影无踪,周围都被暖融融的灯光包围,科特也打开了自己小摊位前的小灯。
“你这画的……不是我?”小冕坐累了,走到画架边,发现科特根本没有画他,反而在画一个少女。
画里,几十根点燃的白蜡烛摆成了一个圆圈,圈里跪着一位穿着黑裙戴着黑头纱的少女,裙摆逶迤铺地,头纱遮住她一半的脸庞,脖子上戴了一条颗粒饱满的珍珠项链,双手握住一个十字架,双眼紧闭,正在祈祷。嘴唇娇艳欲滴,隔着黑纱,更添朦胧感。
“嗯哼,”科特吐出一个烟圈,手中的画笔不停,“伟大的圣母玛利亚。现在看来,她是你的救世主。”
小冕讽刺地笑了,“哪有什么圣母玛利亚,都是骗人的。”
科特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冒犯,继续画着画。星星许愿池的另一边,簇簇也回过神来。先前一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马蒂尔女人在许愿池边乞讨,簇簇把身上所有的硬币都给了她,没想到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嘴里还大喊大叫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哦,天哪,叁个王冠,您的手里将握着叁个王冠,您才是华族的公主……”马蒂尔女人长得像童话故事里的邪恶女巫,簇簇的手腕都被抓红了,好不容易挣脱开来。
马蒂尔族是一个到处流浪的民族,他们四海为家,拥有自己的语言,而且大多都通占卜。
黎冬伊以为簇簇被这个乞丐吓到了,没想到簇簇却紧抓住父亲的袖子,在他耳边说,“爸爸,那边穿黑衣服的人,我看到了,他手里有枪!”她怕的发抖,转身抱住了母亲梅清雨。
黎冬伊也注意到了,在他们身边不远处,确实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看上去像一伙的,他吩咐秘书齐览,盯紧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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