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迷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LESUU
素问迷情 第六十八章梧桐7
我翻下骆驼,帷帽也摘了去,四处走走看看。一声讥诮钻进耳朵:“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恍然才想起手里还牵着个悍匪,这家伙脸绷得紧紧的,满目不屑。他本就生得高大,被俘几日既破衣烂衫又蓬头垢面,加之被我这汉人捆缚着走,实在备受瞩目,引人指指点点。
我轻咳正色,“哪来许多废话?!”手中一扯,他被我拉得一个蹶劣险些跌倒,遂瞪着眼睛,气得什么也说不出。
追上驼队才走出不远,斜里飞来一物,心下一惊,甩出枚铜钱将其击落,抬眼扫去纷杂的人群中也找不出是谁投来的暗器。
“别找了,是给你们的消息。”身后悍匪翻了个白眼道。
捡起暗器,原来是块用白布包裹的石头,打开一看,布上写有西域文字。我将其交给努娜,努娜看了一眼道:“他们说明日午时交换俘虏,不过只能用一人来换。其余俘虏还需交了赎金才行。”她瞅了瞅悍匪,“烦请公子再多看他一日,明日也请同去。”收了金子,自然要帮人办事,因此答道:“理当如此。”
商会原是几国商人组成,临近达坂国时,就有不少商人改路回去本国,这进城不久,许多本地商人也各自返家。此时收到消息,努娜又忙遣人去通知商议,具体谁人交换俘虏,谁人缴纳赎金,也不需我多作关心。
出了城,商队渐渐散去,又走了不久,这便到了努娜家。努娜家坐落在城郊一小方绿洲旁,一条从天山蜿蜒而下的小溪灌到这里,周围有许多农田果树。村镇算不得大,但房屋庭院宽敞精致。据努娜说,住在这里的基本是地主商户。西域旱燥,若挨近水源,屋舍地价也要贵上许多。
努娜家有几座双层小楼,院落也很大,看得出家业丰厚。她安排了一处安静房间于我,虽非双层却是独院。未免护卫看守不住,那悍匪也要与我同住一晚。吃喝梳洗之物自有人送来,待到众事妥当已是日沉西山。
许是明天即得自由又兼多日车马劳顿,那悍匪一直老老实实,被绑了手脚,闭着眼睛歪在屋角,也不知睡是没睡。
管不得他许多,我自己尚未习惯普通人生活,又在漠中风吹日晒,荒野露宿的,亦觉十分疲累。
可屋内有人,既不便换洗,也不能修习九阴决,只得和衣躺在床上。一时清静下来,借由赶路奔波压下的思绪又开始不住翻涌。不愿想起素问宫,更不愿忆起哥哥。
我翻了个身,强迫自己盘算它事——努娜家人多嘈杂,不宜练功,在此借居非长久之计,等明日事毕,应另寻住处。转念又想,不比飞沙镇仅仅是人生地不熟,现而今身处异国,言语不通,若离了努娜家,岂非更加不便?就算寻得佳处,日日练功修剑,就这般一直在西域待下去吗?思思量量地入睡,只余心中茫然无果…
天山山脉高耸绵长,其之南沙漠广布,只有边缘地带能种出作物,国少土贫,故而人烟稀少;其之北河聚川多,较之南部气候颇为湿润,绿洲稠密,因此人口旺盛,列国繁荣。同一方天地,却有霄壤之别。苍天本就厚此薄彼,况论人命的是与非,再道那天命有公也无意义。
西域春秋短暂,夏冬漫长。才四月就已极为炎热,正午时更如碳烤,一干人等走在路上已是满头大汗。达坂国小,又走了半个时辰竟是到了国界出,目及之处出现一片茂密的沙枣林,正是黑骆的约定地点。努娜与众被俘受害商人的家属筹议,算上悍匪后,合力均摊赎金,一并换回所有人。黑骆悍匪虽凶恶狠辣,却重信守诺,交出赎金绝不害人性命,迥异于其它马匪。
进得密林片刻,林中深处缓缓走出一帮人,正是黑骆悍匪。两方喊了几句胡语,努娜带众人将装满赎金的宝箱敞开放到林间空地,便回到原处等待,我与那悍匪对视一眼,也将其留在那处,独自返还努娜身边。对面悍匪推搡着被遮着眼睛的受俘商人,解开那家伙的绳索,抬起宝箱迅速撤退。那悍匪跑了两步,转头看了我一眼,便随之一起消失林中。交换畅行无碍,异常顺利,亲人破镜重圆,四下皆是哭笑之音。此时努娜才真正放松下来,观她一路诸事言行,运筹决策,想必在商会内定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回途中,我思索再叁,还是决定先行离开努娜家,至于今后何去何从却也不急定夺。西域此处远离素问宫势力,大不了驻留几年,也足够我想清楚该到底如何了。若时日久了,恋上这天山白雪,戈壁黄沙,在此度过余生也无不可。思绪至此,迷茫顿消,心下豁然开朗。于是回到努娜家中,我便以此番事了要辞去护卫一职为由,告知我另寻住处的打算。努娜也因报恩之事挽留于我,但见我去意已决,不好勉强,只得作罢。
努娜见留我不住,于是道:“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早已想好说辞:“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下虽为武人,但此次出山也意在多多历练。所以不仅要见识一下临近的山川大河,还要再细细了解一番西域的风土人情,如此才不虚此行。”
“不比努娜俗事缠身,公子这般恣意山水,逍遥自在,真是羡煞我等。”努娜听后笑道,“既如此,公子今后若遇到难处,可一定要来找努娜。”
我也未再推辞:“在下先行谢过。”
努娜又道:“公子初来达坂国,尚不熟悉环境,不如努娜为公子推荐个住处吧?”
努娜不愧为商人,心思七窍玲珑,这番话正合我意,故而欣然接受。
村镇外围临街有一家小客栈,因处在城郊,客人不多。掌柜是个微胖的寡妇,早年经过商,也会几句汉语,店中有两名帮手,再无他人。客栈背后的临巷有一处独居院落才是她家,因需要照顾客栈,家中常年无人居住,屋子自是空闲下来。院外对着大片良田,再往远能看到一座山,山里有一片碧湖,叫和耶达意为绿色纯净的湖,不过山中林深树茂,野兽众多,除了猎人很少有人去。总而言之,这处居所清静宜人,饭食杂事也由掌柜一并负责。努娜推荐这里真是无处不合心意,商定价钱后,我便就此住了下来。
素问迷情 第六十九章梧桐8
转眼又过叁月。七月的西域异常酷热,宛如流火一般要将万物融化,对于自小长在寒凉碧华山上的我来说,实在难熬。因此,我日日都会进山在和耶达湖旁修炼武功。翻过山就能看到湖水青碧清澈的和耶达湖。湖约有五六里的幅阔,水天相接,给人一碧万顷之感。湖岸周围地势平坦,胡杨绕岸,丛丛林林,遮去炙人的日光,和风带来丝丝凉爽。想到达这里必须翻过前面那座山,山中猛兽很多连老猎人也不敢深入。但对我来说却不是难事,顺带着还能练习轻功,因此我根本不会担心遇到人。湖光山色,淡静怡人,正适合我参习《明崇剑法》。
早在飞沙镇时,我就已将《明崇剑法》整册翻看过几遍,环境所致,并不能深入研习,只是将其招式记得滚熟。安顿下来的这几个月,越练越觉得这剑法高深奥妙。
现下虽难以参悟其中剑意,但浅显来说《明崇剑法》讲究的是身姿杳然如鹤,剑势凌厉如质,起剑翩飘,落剑凝重。看起来似乎前后矛盾,但实际上只要将内功融会贯通进去便极易理解。
以往我运气指剑,只是简单地将真气灌进剑中,增加剑法的威力。例如截断那悍匪的弯刀,就是运了内力之故,当然闭月剑这把神兵也是占尽了便宜,反观滴水剑的招式就没有体现出至关重要的作用。尽管九阴诀第四重的真气相对来讲已有一定积累,但既不能持久也不能连发的粗浅运用,对于悍匪那种内功薄弱的人来说颇有威慑,可遇到内功深厚的高手时就捉襟见肘了。哥哥纯阳功八重的内力能浮于掌上取暖,又能隔空取冰,已是真气化质的前兆。想必他即便不用剑,以气运物御敌早已不在话下。
南苗快剑在于轻灵迅捷,滴水剑在于变幻莫测,一直使用短剑练习也不觉什么,但《明崇剑法》却不然。其对速度、招式和内功的要求以及运用都有极高的标准,乃至剑法后篇,以我目下的内功已是难以修炼。长剑练功,短剑练形,练重使轻,习长用短,加以内功相辅相成,方是我目前练剑的准则。因此,我在城里订铸了一把叁尺长剑,剑器长而重,也未开锋,全以内力显其剑威。
《明崇剑法》不仅步法、身法、剑法精妙,更重心神。沉心静气,心敛神藏是为基本。练至高深处,九转归原,更有拿云之妙,鬼神之奇,暗含道法真理,是为又一独特深奥之处,现今于我更是难以企及。深知参悟剑法不是几日之功,便也不焦急,循序渐进就好。
这日,练功回来,直奔了前街客栈,将顺手猎来的两只黄狐交给老板娘。在此呆了有段时日,老板娘本就会些汉语,我又刻意学了胡语,虽不够娴熟,但日常交流已是够用。
老板娘圆润的脸上笑眯眯地:“公子,晚上镇口有祭祀仪式。如今正是丰收的季节,男女老少都会去拜祭神明,感谢他们的恩赐,到时还有酒肉可食,年轻人也会献歌献舞。方才努娜也派人来传话,邀您晚上同去。”
“好。帮我回个话,顺便送只狐狸过去,另一只你自己留下吧。”我一口应下,毕竟游山玩水,体会风土人情是我驻居下来的借口,何况听老板娘说得也很有乐趣。
我常打个猎物回来给老板娘,那些皮肉于我也是无用,只是顺手为之罢了。老板娘欣喜地叫来个小二让他提着一只狐狸传信去,另一只自己收下。遂即给我上了饭食。老板娘对我的饮食习惯早有了了解,上了碗肉糜粥和一些新鲜多汁的瓜果葡萄。如今早已不服丹药,但依旧不能食用粗制食物,不然就会胃痛如绞。早些时候,也不习惯肉汤肉糜,只觉腥膻异常,不过也渐渐能喝的下了。好在西域水果丰富,且汁水丰沛甘甜可口,少吃些粮食多吃些水果也不会饥饿。
薄暮时分来到镇头,一袭白色盛装的努娜站在不远处,瞅见我便款款走来。达坂国人以白衣为吉,有盛典时,皆着以白底彩饰的服装。此时的努娜穿得素白,但与她艳丽曼妙的容姿却相得益彰。碧绿的瞳仁,火红的丰唇,如波浪般乌黑的长发上带着缀了长纱的花环,傲人的双峰撑起短衫,上衫下裙的分离衬出白腻的盈盈纤腰,裸露的肩项上挂了一串纯金吊饰,一直嵌连到灯笼般的袖口上。在余晖的照射下,发出淡淡辉光,美丽中又透出一丝圣洁。
光看周围男人对我投来嫉妒的目光就可知晓,努娜这样的女子是多么令他们心动向往了。可若不能自保,这漂亮的皮囊就成了害己的毒药。
“多谢公子的狐狸,近来可好?”努娜笑道。
“以姑娘的身家,在下送一只狐狸算不得好礼,只是顺手从山中猎取,聊表一下心意。”自搬离努娜家,我二人也是不疏不密地常有联系,日常慰问,送些薄礼只为维持下关系。
“贵在心意。”努娜看看我,又道:“祭祀过后会有歌舞,凭公子俊俏的样貌肯定会受到许多姑娘的邀请。公子若不换身当地服饰,也参与一番?”
眼下女扮男装,穿得包裹严实的汉服还显得过于阴柔,更不敢换其他服饰,只得装作为难地拒绝道:“在下不善歌舞,也实在穿不惯其它衣服,还是…罢了吧。”
努娜还待劝说,却被他人叫去操持事物,于是歉意道:“祭祀马上开始,公子稍待片刻,努娜照顾不周了。”
“姑娘自便。”
少时,镇民摆好祭台,供上最好的瓜果鲜肉,谷物美酒。西域盛夏无雨,饮水灌溉全靠天山融雪,因此信奉山神,觉得神明住在天山上。众人朝天山方向跪拜,向山神祈祷。
祭祀过后天色暗了下来,众人点燃篝火照亮了半边天。西域人能歌善舞,老人拉起胡琴,敲起铃鼓,孩子们放声歌唱,少男少女们则围绕篝火起舞。乐舞欢快至极,洋溢出我不曾体会过的轻松满足和简简单单的幸福。如果我也能如他们一般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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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快把肉文写成武侠了。
因为第一人称视角,很多地方不好跳写,也不能侧面描写,就觉得很啰嗦,但是又不想破坏逻辑,所以只能如此啦。笔力有限,大家见谅。
另外哥哥要很久才能出场,虐哥哥的部分也集中在后文第叁卷吧。虽然我没分卷,但是大纲是有的,目前只到第二卷开头。所以~~~
em...就这样吧...想给妹妹多安排几个男人,毕竟男人多了,才知道自己真的喜欢谁不是吗?虽说形形色色的男人有好有坏,但是喜欢的未必就是好的那个,这是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不是吗?
素问迷情 第七十章梧桐9
出神之际,忽觉一物什轻轻砸进怀里,低头一看却是个花环。不解中,又落来几朵鲜花,再抬头看去,几名少正女嬉笑着瞅我,正是她们投来的信物,表达爱慕之意。我颇有些无奈地摇头,只觉哭笑不得。少女们却不肯罢休,你推我搡地将围过来,拉着我绕着篝火共舞。被热情漂亮的西域女子簇拥住,不好逃脱开,也只得窘迫地随之跳了起来。好在舞蹈简单,也不讲究跳得多好,耳畔乐曲缭绕,欢声笑语,我渐渐也就放下拘谨,心底的愉悦漾在脸上,就算不照镜子,也知自己现在笑的真心实意,甚至畅快放纵。
一曲过后,众人散去,努娜微笑着走过来,敬上一杯葡萄酒,微凉又浓艳的紫红色酒液入到口中,只觉酸甜适度,待到滑过喉管又觉醇厚柔顺,咽到肚中又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真乃是酒中极品。正要谢过,眼角余光骤然捉到一缕视线,目光相触,那人转身就跑,我纵身追上。
“公子?!”努娜惊叫一声,来不及解释,我已奔出几丈。
那人身材高大又不失灵巧,在人群中穿梭,被稠密的人群遮遮挡挡,我轻轻皱眉,提气踏了下窗沿,跳上房顶跑了几步,奈何这一眨眼的功夫,就丢了那人踪影。我停在房顶,不死心地一边搜寻,一边暗自思索,带纱遮面是西域人的风俗,那人虽也蒙着脸,但那鼻梁上的小疤和高壮的身影仍让我一眼就认出他是那个悍匪!
达坂国虽然国小,可也有官府士兵镇守城镇的,何况地主壕商的家里也有很多护卫,悍匪强盗是不会在这里滋事的。他在这做什么?伺机报复?人没抓到,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叹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徐徐松弛下来,顿时就觉得身上粘腻不适。围着篝火跳了圈舞,方才又一番奔跑,出了许多汗。我见月光如昼,勿需火把四下也看的清楚,不作多想,运起轻功就朝镇外山后的和耶达湖去了。夜晚进山自是不大安全,可对于露过雪夜,宿过旱漠的我来说不足为虑。
夜晚中的和耶达胡宁静优美中又缠绵着幽寂神秘,树木好像挂上了一层黑纱,而仿若悬浮在水天交界线上的皓月则大而明亮,与倒映在粼粼湖水中的月影相接,似乎唾手可得。
湖岸边一株胡杨下,有块半浸在水中的大石,我坐上去,褪去鞋袜,赤足没入水中,恰到好处的凉意带走整天的暑热。我向后撑着臂肘,仰望明月,说不出的怡然自得。欣赏够了美景,我散开发髻,脱下衣物束胸,手上抹了些随身携带的面脂,缓缓步入湖中,待得没至胸口才停下。胸前没了紧缚,湖水又清凉舒适,不由惬意地叹慰一声。随后双手就水,朝脸上涂抹一番,清洗干净后,渐渐平息下来的湖中映出自己的容颜。
依旧白皙清丽,依旧眼角带媚,含混矛盾的美貌昭显出纠结不堪的过往。我以为洗去伪装能看到改变,但却没什么不同,手掌拍碎倒影,好似这般就能摒去纷乱的杂念。
胸前垂挂的墨玉耀出朦胧银光,我将其对月举起,玉中月华反转,射向湖面,九阴诀字字句句地浮在水上。虽已倒背如流,但我还是把诸般内容认真看了一遍才将玉饰放下。没了双修的助益,九阴诀的修炼可谓毫无寸进,一直停滞在第四重难以突破,只能感觉到极其缓慢的内力积累。我有点烦闷地闭住一口气,沉入水中,暗自宽慰地想:就算自己资质不俗,这九阴诀原本就是天下绝学,目前晋升速度虽慢,可这才是正常的吧?待得肺中气尽,浮上湖面,将湿发顺直脑后,抬头望了望天才恍然发现已是夜深。
不宜再拖,我仔细洗净身体,转身往岸边走,小腿还没踏出水面,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动,遂即蹿出一条黑影。
“谁?!”
我霎时大惊,裹上外衫,抽出闭月剑,体内真气急转,轻功暴起,循声奔去。
大意了!万万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有人在这深山野外。这人呆了几时?看到了什么?如此近的距离,我怎未曾察觉?电光火石、心思百转间,已然追上黑影。那人似有些惊慌失措,脚下一个磕绊被我抓住良机,瞬时五指成爪,内力鼓荡下攀住他左肩,指尖嵌肉,将其翻转撂倒,顺势膝袭其腹,听得两声痛哼后,剑刃抵其颌下,按住左腕,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下,使其绝难反击。
“是你!”
“是你!”
两目相对,借得月光看清面容时不约而同惊道。
异于悍匪无以复加的惊愕,我虽意外却也隐有猜测。想起之前在他在镇中鬼祟行止,难道他跟踪我?急思中忽想起给他用过素问宫伤药,或露马脚?一时乱猜乱测,难保他与素问宫有无牵扯。今天日绝不能轻易放过他!心中被自己一骇,不禁剑刃又递进两分,已然贴上他皮肉。
“你到底是何人?”我厉声道。
他仍然蒙着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方才从惊愣中回神便又聚焦在我脸上,眸中有些闪亮,不见初遇时的阴冷。只用浑厚的声音低低道:“我早该想到…”
我皱眉不解:“想到什么?”
“……”他不答,目光却往下移。
此时我正跨坐在他腰腹上,居高临下地制住他,双耳两侧成缕的湿发垂晃于两人之间,系得松垮的外衫被湿漉漉的身体染得片片暗沉,低敞的襟口隐隐露出大片的白腻和晃动的墨玉坠饰。男装虽长却宽大,适才事发突然,只来得及穿上这一件,内里自然空无一物,一番动作下难免走漏春光。许是女扮男装,常强迫把自己想成男子。见他盯住我胸口,即使羞愤得脸上发热,却也抑制住抚住衣领的欲望,加重手上力道,怕一时松懈给他可乘之机。同时也明白了他是想说早该想到我是女子之意,终究还是忍不住拔高声音,轻蔑又愤怒地说:“没见过女人?!”
素问迷情 第七十一章梧桐10
他又移开眼睛不置一语,我顺着他视线一瞥,肺险些气炸,他正垂眸盯着我裸露又半跪的小腿出神!本该白净的腿脚上黏满泥沙,显得脏污不堪,这有何可看的?!
我心中盛怒,脸却冷了,剑刃划破他的肌肤,渗出血来。见他眉头一皱,终是把目光重新放回我脸上,才冷冷问道:“你是谁?谁人指使你跟踪我?”
“没人派我来,我也没有跟踪你,我只是随便走到此处,见湖中有个人…看着有些眼熟…”
“你一个悍匪,又不住镇上,怎会出现在那里?若非心里有鬼为何见了我就跑?还说不是跟踪我?如此深夜你随便走到这荒郊野岭?当我傻子不成?”我打断他,连珠炮般反问一气,他一时难辩,讷讷说不出话来。
我心想这贼子不说实话,也不必管他是不是跟素问宫有关联,有没有透露我的消息与别人,杀了便是。只此一来,这地方不好待了,至少要离开达坂国才行。
我杀意已决,举剑便刺。
“且慢!”
‘噗’的一声,剑锋贴着他眼角插入沙地,到底没要了他的命。
他眼珠错都未错一下,看着我急急道:“杀我你会后悔的!我根本无意害你。真的没有跟踪你。当时被你追的太紧才在人群的遮掩下跑到个屋子里躲了会。见你没有追来才准备回山寨去,就在对面山,要游到湖对岸,这是条近路就是有点危险而已。我看有个女人在那…只是没想到被发现了,居然还是你…我说怎么看着眼熟…”
“你都看见什么了?”若他见到九阴决,我也不太想留他性命。
听我问他,他眉目神色有些古怪,突然用空着的一只手捂住带着面巾的口鼻。这是做什么?我谨慎地动了下剑威慑于他。于是他含糊不清地继续说:“我看见有人突然从湖里冒出来,才躲在草丛后边的…然后…就都看到了…”
我努力分析他话中真假,算计着我和他轻功脚程的差距,这话心中已信了一半。以我的功力,他藏在那么近的地方我是不可能全然无觉的。如果是我潜下水时他才到这里,那我之前没有发觉也就不值得奇怪了,自然他也不会看到我用墨玉读取九阴决。
他应该没有说谎,但也不够剔除我的疑心。
“这只能说明你后来没有跟踪我,那你在镇上盯着我干什么?!”我冷笑一声,“难不成你想伺机报复我?”
他眼神乱瞟,犹豫一瞬后才说道:“我跟踪的不是你,是你旁边那个女人。”
“努娜?”我有些诧异,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我不会逃跑的。”他捂着嘴,眸子却随着我发梢上滴落的水珠颤动,很是不自在。
他本就遮着脸,另一手不用来抵抗却捂着嘴,这是搞什么鬼?我放下剑,抬手欲摘他的面巾,他瞪着眼睛紧紧按着口鼻挣扎,抵死不从。有古怪!我左手猛地用力掐住他脖子,他吃了一惊,本能地双手去抵挡,我乘隙一把扯下他的面巾,看到他鼻下有两道血痕,继而一呆。
我想到什么,忽然觉得我掐在他脖子的手下面肌肤有些滚烫,而身体下方似乎也有个异物顶着我的臀瓣。
自知那是什么反应,心下羞愤嫌恶非常,但见他重新遮掩住口鼻尴尬难看的样子又觉得好笑。我只得沉默地从他身上下来,他刚起身,我反手迅速点了他几个大穴,他就坐在那里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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