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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迷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LESUU
半年前那夜与苏莫尔分别,一如那时决绝的话语,自此再未见过一面。我隐晦袒露难以启齿的过往,又有几个男人可以坦然接受我这种身心斑污的女子呢?他也不愿再想起给他带来伤害的我吧?差不多已是将我忘了吧?
雪,又开始下雪了。
旧雪未去,新雪又来,望之不尽的一片白芒中只有半冻的湖心露得一汪碧绿。我立在和耶达湖岸,一手挽着无锋长剑,一手平伸抬起,粒粒晶莹的雪花落进掌心瞬间化去形状,变成星点难辨的湿濡痕迹,宛如心底寂寥化作的一缕淡然惆怅——总也挥之不去的些许湿凉。
“栖凤。”
我惊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又怎能听错?旋即回身相看,果然,不远处那挂着素银的胡杨下站着个青蓝色高高壮壮的身影。
“我想你。”苏莫尔清亮的眼睛带出温柔笑意,眉宇间布满挂念,用毫无牵强之意的浑厚音色直白来意:“实在忍不住,就来见你了。”
恍然间水汽在酸涩的眼眶中不停打晃,眼前几乎模糊到看不清苏莫尔的样子。这个令人厌烦的家伙,总是坦白到让人无所遁形。
他叁步并两步地奔到我跟前,又硬生生顿住脚步,低头看着我,焦急隐忍着忧郁,还有些淡淡悲伤地踌躇道:“你别哭。我让你生气了吗?你不想看到我,我马上就走。”
“别走…”
我慌忙地抓住欲要转身离去的苏莫尔,不知不觉额头抵上他的肩膀,终是泣不成声。
一迹泪流揭穿叫人憎恶的私心,苏莫尔的心之所向我再清楚不过。可就是太过明白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却还像个反复小人一样失信地留下他,只想攥住他的好,摄取他的暖。反观自己却只能就给他心伤与彷徨,真是贪婪得令自己恶心。
“哎,你不要总是为难自己呀。”他伸出手爱惜地抚着我的头发,轻声说:“心思总是这么重,为什么你就不能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呢?别总压抑自己。你看我,忍耐不住就任性地跑过来看你了,害得你哭了。尽管有点后悔,可是能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过去之事已不可改,也不能轻言放下或忘记。不论你肯是不肯,都要去接受。”我止不住眼泪,只能听苏莫尔似自说自话又似安慰道:“我思虑了很久,我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想当你的朋友,和你一起留下能令你觉得舒心的回忆。等你经历的欢喜事多了,以前那些不高兴的记忆应该就不会那么容易想起来了,是不是?或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想想跟我一起开心的日子,能否就好受一些?就不会像那天一样……独自一人好像下一瞬就哭出来的样子…叫人看着心疼…”他声音越来越轻,似乎不仔细听就随风飘了一般。
他忽又觉悟了什么,然后语带笑意和些许抱歉道:“我也没想你愿不愿意,就这么自私地来了,更没多顾及这样没头没脑地是不是给你带来了烦恼……我…”
“愿意。”我犹带哽咽地抬起头,望进他眼睛:“我愿意与你做朋友。”
‘朋友’一语让我脑海中闪过冷渠英,那总带着银质面具的风雅男子,和他不笑犹带叁分笑的嘴角。
‘朋友是真心相待,平等默契的。不管何种情况,都会有一个人在背后支持你。让你不会寂寞的人,也可以相伴一生。’——曾经在碧华山上,冷渠英这样对我解释,我原是不懂,现下却有些懂了。尽管我心知肚明苏莫尔‘朋友’的情谊不是那样单纯,同时深知自己这样对他是多么不公,但我无法控制地、自私自利地答应下来。
苏莫尔眉眼间原本就不该属于他的忧愁伤心之色霎时一扫而空,捻起袖子擦拭我脸上的泪痕,用上他换脸的本事,即刻有些不正经道:“我还想,你又把脸画成这样,哭成个泪人,还不成了花猫。可我这使劲擦了半天,竟还好端端的。”
我扒开他的手,揉摸了下被他擦得犯疼的脸,认真道:“我这上的妆,用油脂才能洗掉,不惧怕水汗。”
他绕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临了支着下巴道:“你今天穿得这样俊俏,莫不是你知道我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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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磨磨唧唧感情戏总算告一段落。不知道大家看的有没有腻味...反正我觉得写来写去就那点意思...也不知道我表达清楚没有。
我只想说梧桐被苏莫尔感动,对他有情,但算不上爱情。因为她自己一人在外,以前又受过伤害,感情和心灵上总想得到慰藉和寄托。所以苏莫尔对梧桐百般的好,出于喜欢对她有亲密的举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梧桐想自己这样含混不清地跟喜欢她的苏莫尔在一起,就觉得自己是在利用苏莫尔的感情,很内疚很矛盾的心理。这个阶段,梧桐的内心还是很敏感细腻很善良的。
接下来又要走剧情了,然后上肉,然后再把哥哥提落出来刷下存在感!





素问迷情 第八十三章梧桐22
我今日穿的正是去年初到飞沙镇时着的那袭银丝暗绣紫阳花的白袍。不曾料想西域冬季如此严寒,又穿不惯这里的冬衣,于是就将这高领带狐绒的厚实外装去掉上了面惹眼的羊脂玉,改成了一套应季的男装。送去给城中裁缝修改时,因改动太大,原是宽松舒适的袍子变成了如今修身保暖的劲装。衣服颜色虽素,可本身绣工料子俱佳,穿在身上难免衬得人格外精神。思及现在扮做男儿,应也是有些出挑。
况且另有一点,今日正值正月十四,乃是我的生辰,不知怎的也想要穿上这件衣服,但也不必特意说给苏莫尔听。
只道:“我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算命先生。我这衣服本就簇新,没上过几次身,天气冷,穿不惯这里的衣服,就只好穿它了。”
“倒是你,怎么风尘仆仆的样子?”,说着我仔细看了看苏莫尔,他头发松散,衣衫发皱,背上背了个长条木匣子,腰上挎了两把弯刀,眉间略显疲惫,像是赶了许久的路。
他摸了摸下巴上新生的胡茬,咧嘴露出两排白牙:“刚从中原回来,急着想见你,没来得及收拾。”
我点点头,想问他去中原之事,转念又看了看接近晌午的天色,想他一路赶回来定是没吃喝休息,何况这冰天雪地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道:“以前还答应你请你喝酒,今天逢你回来也顺道给你接风洗尘,刚巧一并请了。”
这贪心的悍匪不仅不作推辞,还犹不知足:“你倒是狡猾,两嘴皮一碰,两顿合一顿,就省去好些银子。”
我用手指隔空点点他,微微一哂:“我还差那些银钱不成,一会好酒好菜随你点,吃不完不许你走。”
他拍拍肚子:“这可难不倒我,赶路赶得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非得把你两顿饭的银子吃出来不可。”
赖皮话讲了一路,到了艾尔饭庄点了满满一桌佳肴,照旧大半是我能入口的。约略是真的饿狠了,苏莫尔抱着盆羊肉锅狼吞虎咽,其间还不忘俏皮两句:“要不是桌子放不下,你可省不下饭钱,这次便宜你。”
“好好好,这省下的钱我攒着,你何时还想来,我再请你便是。”我递给他一块手帕,示意他擦擦嘴,歇歇牙口,真怕他嘴里忙不过来,咬伤舌头。
苏莫尔秉持横扫千军之势将一桌饭食吃得丁点不剩,而我也只有膛目结舌的份。
“莫不是心疼钱了?”苏莫尔净过口手,见我样子,拍拍明显凸起的肚子调笑道:“我还能再吃点。”
这般暴饮暴食,就算再身强体壮,肠胃也要吃坏,知他玩笑话却也断然不赞同道:“不许再吃。喝些汤羹尚可。”
苏莫尔笑眯眯改坐到我身侧,端起我给他盛的奶羹饮了两口,随后从旁取过那长匣子推到我手边:“送你的礼物。”
我不由纳罕:“你如何知道今天是我生辰?”
苏莫尔意外道:“正月十四是你生辰?”随即他分外开心道:“那我送的正是时候,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原是赶巧,而非特意,闹了个小乌龙,我不好意思地打开长匣,当中用红绒布垫着把精致长剑。上好香楠木的剑鞘上用金丝盘绘了凤凰,一面凤头,一面凤翅,凤尾没入鞘口不见,一粒鸡血石嵌在凤眼位置,单看剑鞘便知此剑价格不菲。我已不是碧华山上那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少主了,很清楚钱财的来之不易,心下犹豫是否要收下。
“发什么愣,快抽出来看看。”苏莫尔催促道。
我托出叁尺有余的长剑,与奢华剑鞘截然不同,几近两寸宽略有厚重的剑身通体银灰、光华内敛,剑鞘口消失的凤尾被阴刻在看似质朴的剑身上。我屈指一弹剑身立时流动出起音浑厚尾音清越的剑鸣,光听声音就知这柄长剑是把难得可贵的利器。
苏莫尔举起酒坛,将浓稠紫红的上好葡萄酒浇在剑身上,赤色酒水如同鲜红血液流淌过阴刻的花纹,至若沉睡方醒的凤凰在剑身上抖开了凤尾,再同剑鞘一处看去,给人一种整只凤凰活过来了一般的错觉。
“上次我见你练剑似是与你惯使的剑法不同,想来你在练习新的剑术。你那在城里打的生铁剑不顶事,所以我从寒梅山庄特意为你订做的这把剑。”他就着我的手,拾起块干净手巾擦净剑身:“这把剑虽比不上你的那柄宝剑,却也是现任寒梅山庄庄主亲手所铸。”
我知寒梅山庄是中原一个以铸造武器而闻名的江湖门派,虽不知其厉害,但从苏莫尔的语气中也听得出这柄剑打造不易,必定十分珍贵,故而想婉言拒绝:“苏莫尔,我不能…”
“七月十九。”我话没说完,被他插嘴道:“今年七月十九是我满二十岁生辰,你会送我礼物的吧?”
领会了他话中意思,可这剑我仍不好收下:“我会送。可是这剑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朋友之间不必客气,若你这样生分见外,我可就要恼了。”他替我合上剑鞘,边用盒中红布将其仔细包裹上,边开口继续道:“每代寒梅山庄庄主亲铸的兵器都会被赋予名字的,这把剑就叫‘栖凤’。因为有了你才有这把剑,这世上只有你才配用它。”
宝剑固然名贵,心意更是难求。这番用心如何再拒?心中下定决心,在他生辰时定要寻得世间奇宝给他做庆生贺礼,是以欣然收下这柄‘栖凤剑’。
“多谢你,苏莫尔。”
见我收下长剑,他也极是愉悦,说话也变得轻快起来:“哎呀,我‘劫富济贫’的钱可都用在铸剑上了。”
“哈哈——”想起他混在黑骆悍匪里打家劫舍,却厚脸皮说自己‘贫’,禁不住被他逗笑了。他又一副楚楚可怜作态说道:“我现在穷光蛋一个,往后只能找你蹭吃蹭喝了。”
“不行不行,你太能吃,供不起。”我详装正襟危坐,连连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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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开荤,作者君已经心急火燎了。不想让支持我的老爷们等的太心急,又不愿随便糊弄剧情,所以今天我决定双更!晚上8点还有一更!当然,离肉还有点距离......




素问迷情 第八十四章梧桐23
苏莫尔也被逗乐了,亮闪闪的眸中浮出宽慰之色:“一定要记住今天啊!今天你答应的,七月十九。”
“当然。铭记于心。”郑重保证后,我不由得又道:“我还有不少银子,手紧可随时来取。”
“我苏莫尔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可问女人要钱。”他眼睛一瞪,好不骄傲地扬了一声。
“朋友之间不必客气。”我原话奉还给他。
他张嘴一噎,气弱强辩:“说没钱,那是玩笑话。我这次回中原找师傅汇报了火月教的消息,也赚了不少银钱,你大可放心。如果真到没饭吃的份上肯定要来缠你。”
“而且你看我也给自己打了两把新刀。”他献宝似的摘下腰间两把弯刀,左右抽出耍了个花刀,“上次被你砍断刀后一直没有趁手的,订了给你的剑也就顺手一起弄了。寒梅山庄看在我师傅的面上,还给我折了不少银子,可算赚到了呢。”
我细看那两把刀,虽是精品,却远远不及他赠与我的栖凤剑。当下心弦触动,心里酸软得不行,慌忙偏过头,免得让他看去我动容之色。
“苏莫尔?!苏莫尔你在吗?”突然传来一阵高喊,从窗外望去,就见楼下有个面善粗壮汉子正在急呼,我略打量一眼就记起他是那日舞坊里叁个悍匪当中的一个。
那人见苏莫尔从窗中探出头,慌张急切地大喊:“可算找到你了。出事了,快来!”
苏莫尔匆匆收起武器:“定是大事,我先去探探究竟,你回去吧。”
这种时候我怎能独自离开,当然是要伴他左右,万一遇险至少手脚功夫上还能助他一把。
“别废话,一起走了。”我把栖凤剑往背上一缚,抓起苏莫尔手腕依然从窗口翻出,落在那人面前:“带路。”
那人一怔,他见苏莫尔无奈点头,也未多话便在前引路。路上得知,他们叁个悍匪去祖拉舞坊玩乐,清晨却发现切克死在房内,名为黑骆二当家的苏莫尔当然不能置身事外,所以舞坊的提莫大叔叫他来找苏莫尔,另一悍匪回寨子通知黑骆的大当家去了。路上我观这汉子高壮粗莽,眉目凶悍,定是个杀人不手软的狠厉角色,却因死了个人显得很是慌乱,即便已死的切克在黑骆里地位超然,也不至于这般惊魂不定啊。心下不由得费解,暗中则提高戒备。
饭庄距祖拉舞坊不远,跑了几步路就到了地方,只不过这次是从舞坊正门而入。午后的祖拉舞坊还未迎客,冷冷清清见不到几个人。舞坊值守正迷迷瞪瞪地神游天外,忽见来人都是熟客,连眼神都欠逢,垂着眼皮也不过问就放我们进去了。祖拉舞坊占地比想象中还要大,这汉子带着我们七走八拐进了个极为偏僻的院子,正要进房门,我身手拦住苏莫尔,眼睛则盯着那大汉问:“提莫大叔身在何处?”大汉足下一顿,转过身僵笑:“提莫大叔就等在房内,因为切克死的很奇怪,所以他把尸体安排在这里,省得吓到客人。”说着,也不知是因一路奔袭还是怎样,他面上通红,身体微微颤抖。
听我有此一问,苏莫尔也觉出不对,递了个眼神给我,手掌悄然握上刀柄,“那快进去看看。”嘴上说的着急,脚步却谨慎地放缓。
壮汉朝门走去,苏莫尔进了两步挡在我前面。开门进去,无窗的房内很是昏暗,似乎只在屏风后年燃了取暖的炉火,并无其他灯火照明。煤烟味道中混杂着一缕腥甜的气息,我心中一惊,一边用衣袖捂住口鼻,一边从背上祭出栖凤剑,方要开口提醒苏莫尔,就听身后传来‘哐,咔嚓。’两声。
“狗东西,你敢陷害老子!”苏莫尔霎时恢复悍匪本色,眼中射出阴寒凶光,纵身暴起抽刀砍到那突然关门落锁的壮汉肩上,快得根本来不及阻止。
壮汉哀嚎中滑倒在地不住抖动,从伤处迸出紫黑血液染满半边身子。
“别碰他!”我心下大急,才喝住苏莫尔,耳边又响起破风之声。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我疾身举剑,横档开突如其来击向苏莫尔背心的一记暗器,不料暗中偷袭之人竟是双器连发,随后紧随的暗器已是再难躲闪,情急下只得推了一把苏莫尔,暗器擦过我臂膀钉在门上,瞬间只觉臂上先是一痛又是一麻,后才借由门缝透出的日光看清那暗器,分明是个带着锁链的铁爪,上面泛着绿油油的暗光,有毒!紧接着锁链绷直,铁爪勾下块木屑飞回暗处。我忙闪身隐入阴影,在肩头点住穴位,撕破衣袖,用栖凤剑割阔伤口,挤出染毒黑血,顾不得多作处理,服下一粒从素问宫带出来的解毒丸,匆匆寻看苏莫尔。
“敛气!”
苏莫尔被那双链铁爪缠斗在门的另一侧,身法已现出微微顿滞,显然是吸入了不少迷药。我跳降过去,长剑旋转,卷上两只铁爪的链条,这对铁爪武器不过凡铁,我鼓出一分真气,栖凤剑登时将链条搅豁了个口子。
“咦?”阴暗处传来轻轻惊叹,一双铁爪卸去力道,散落于地后倏地不知缩回何处,恰似听命于人的毒蛇。敌人阴险狡诈善毒,屋内又过于幽暗,也不知此人藏于何处。
我与苏莫尔在一处凝神防备,递给他一粒解毒丹,他服下后怒而大骂:“哪个臭沟里的烂老鼠,躲在暗处害你黑骆爷爷!”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两方黑布巾,自己蒙上半张脸后,还予我一条,抬抬下巴示意我也带上。我眼角一抽,心道迷烟吸也吸了,解毒丸吃也吃了,还带这劳什子玩意有何用?还当是悍匪劫道不成?
不过我见布巾很是干净,没往脸上带,将其拧成一条,在大臂伤口上方靠肩处系紧。情形所至方才只是粗略处理了下,手臂上到底还留有余毒,尽管点了穴位凝了气脉,但还是这样截紧血脉的好,以防接下来打斗中血液回流过快,导致毒素侵到别处,那可就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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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肉,所以明天依旧双更!




素问迷情 第八十五章梧桐24
苏莫尔才见我受伤,脸色骤变,我按住他的手,安抚地摇摇头,用眼神告诉他我无碍,并提醒他莫要轻举妄动。
苏莫尔眉峰聚拢,胸膛鼓了鼓,压下想说的话和怒火,略作沉思后对我眨眨眼睛,抓下蒙面布巾,虚弱担心道:“大锤!你…你怎么受伤了?这怎么流的黑血?你还好吗?我…我怎么头晕?”话毕作势就要躺倒,眼珠左转右转就差没翻过去。
大…大锤?
我心思一转,即刻意会,可见他扮相又觉得可笑,着实忍得辛苦。我捏住他手腕略一切脉便知解毒丹已化去迷药药性,随即我也就放心地就势同他一起跪坐在地。为了迷惑敌人,他也不做缓冲,‘嘭’的一声歪倒,把他自己摔得无声吸气,呲牙咧嘴。
我怕自己隐忍不住笑出声,立刻‘惊叫’:“棒子!你没事吧?”‘大惊失色’中透出恰到好处的‘轻咳隐忍’。
“你们动不了了吧?”
苏莫尔正因我喊他‘棒子’而挤眉弄眼时,随着一句清脆胡语的响起,屏风后的阴暗角落里“哗啦,哗啦”地慢慢走出一人。待得那人绕过屏风借助微弱火光才看清是个身着火红衣裙的少女,此时正是天寒地冻的节气,她竟然穿得是纱质的半截裙装,赤足露出两节俏生生的小腿,其上还蜿蜒着两道水光。我心念电转,皱起眉心暗忖不语。
少女倚在屏风边上对我们小心观望,就见发出声响的那双长长锁链,一端缠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余下则大拉拉地随意拖堆在地,尾端缀着两只铁爪。少女一头红褐色长发垂顺腰际,巴掌大的小脸上两只眸子碧汪汪的水水润润,浓长的睫毛装点在圆杏般的大眼上,口鼻精巧,淡蜜色的娇嫩肌肤透出红润,似乎是吃饱后滋润恰意的样子。
刚才还不知人事蜷缩在门边的大汉,不知怎地醒了过来,状似万般痛苦地爬向少女。苏莫尔那一刀看着虽狠,却绝不会将他砍至如此形容,身体里流出紫黑血液证明他是中毒所致,他巴住少女脚踝乞求:“我…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骗来了会武功的人,给我!给我解药!”
少女看起来娇小,力气却大,抬起秀足踢到壮汉的下巴,咔嚓一声颈骨折断,男人沉重的身躯立时飞了出去撞在墙上,落地时头颅倒转,连声也未发出就已毙命。
“阿达说过,不该给你这种不能吃又没用的家伙浪费丹药。”少女用黄鹂似的声音说着叫人汗毛直立的话,她懵懵懂懂地歪头看向我和苏莫尔,伸出小手指着苏莫尔道:“阿达说,像你这样壮壮的身体好,就很好吃。可是…”她的手指一划又指向我,嘴角流出晶亮口水:“你。刚才就是你弄坏我的玩具吧。你内力很高,更好吃才对!”少女尾音突地拔高,眼中暴涨出兴奋馋渴之色,似是真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余音还未散去,少女手腕一抖,铁爪已是贴面而来。
我与苏莫尔纷纷拧身躲过,一剑两刀各对上一只铁爪。少女蛾眉倒蹙,气呼呼道:“骗子!你们根本没中毒!”
少女面上的气怒娇憨不似作假,手上功夫也是真材实料。许是执着于想‘吃’我,她操控锁链双爪只往我身上招呼,我见机对苏莫尔喊道:“去开门!”
“不许开门!”少女闻言露出惊惶,双爪瞬时击向跃至门前的苏莫尔。苏莫尔不得不转身回护,双刀抡圆,上下翻飞,可惜少女双链铁爪用得很是精湛,他防守有余却难以进攻,看得出这远程武器让他觉得十分难缠。
少女突然揪住想要开门的苏莫尔不放,她身侧则露出破绽,这等机会如何能错失?我持剑用上《明崇剑法》里的‘鹤起雷落’一式,轻飘飘跳起,身体横跃间,脚尖点在屏风上借力,栖凤剑剑路一折,内力附着的剑气如疾雷裂石般直接扫向少女喉间。
少女警觉非常,应变奇快,剑气到时退身闪避的瞬间挥臂召回一链铁爪,勉强阻挡了一下剑势。
她退至一方圆桌之上,只在刚刚的原地飘落下一缕红发。她用柔嫩的一只小手捂住脖子,指缝间漏出殷红鲜血,神色如临大敌,嘴里嘤嘤说道:“好疼,你好厉害。”
我欲欺身再上的刹那屋门大开,日光照射满堂。
“啊——!”少女一声凄厉尖叫,一手遮住双眼,一手扯过桌上带帽斗篷,转息间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而后如林中惊鸟般闪身飞出门外,眨眼间跃上屋顶不见踪影。
我想要去追,苏莫尔拦住我道:“别去,可能还有埋伏。”
我略作思索,事情前后很是诡异,贸然追去是有些莽撞欠妥,于是转回屋中查看。刚想翻看那壮汉尸身,则被苏莫尔按在椅上,指着我臂上伤口:“先弄这个,拖久了麻烦。”
也不等我应承,苏莫尔托着我手臂细看伤口。伤口本也不太深,只是有毒,那会割大伤口排毒血也是匆忙马虎,此时再看,于伤口处已散射出密密麻麻的乌青毒线,好在在肩下扎紧了布条,只有伤口以下手臂失去感觉。见那破口的地方已开始浓化,惊诧这毒竟会如此迅猛厉害,又看苏莫尔眉头紧皱,俊脸板着阴沉沉的,于是出言安慰:“没事的。我已服过解毒丸,我再疗治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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