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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迷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LESUU
苏莫尔往门里暼了一眼:“里边也没地方坐,我们就在门口等吧。”转头又对蒙吉吩咐:“拿你的黄鉴子去取吧。”
这钱庄实在太小,站门口就能一眼望尽——一溜竖着门板的柜台,只留了几个双手出入的小洞,其余一概没有,至于掌柜伙计更是没半个影。
我一脸莫名地看着蒙吉点了点头跑进钱庄,从袖口里掏出两个像是木牌的物什,其中一个是黄色条状的,想来就是苏莫尔所说的‘黄鉴子’。随后他敲了敲柜台,一个小门洞里伸出只手接过蒙吉的两个木牌,不多会便把黄鉴子还了回来,还递出一个白封给他。蒙吉收好黄鉴子,走到门口又把白封交给苏莫尔。
苏莫尔伸手接过也不拆开看,只捏了捏,啧了一声道:“这么薄?怕是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蒙吉耸了耸肩道:“我就说嘛,二当家你想知道什么消息让我去查就好了。为这点消息何必来这?脱了裤子放屁,多一道事。”
“臭小子,怎么跟我说话呢!”苏莫尔拍了一把蒙吉的脑门,气笑了道:“我教你的都忘了?不这么有来有回的,你能拿上黄鉴子?”
“我知道了二当家,我对这已经很熟悉了。”蒙吉揉着额头,愤愤地说:“都说不要老打我的头,你们都快把我打傻了!”
“我那是把你打开窍!”苏莫尔又使劲戳了戳蒙吉,问道:“别废话了,去找米老头,今天他在哪摆摊子?”
蒙吉:“城南,南六街。”
“前边带路。”苏莫尔见我撩开帽纱看那白封,笑着对我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等过会再与你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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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迷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梧桐65
我自无不肯,伴在苏莫尔身侧,一路闲谈他事。
走至半个时辰,眼见行人渐少,叁人到了个清净巷口,有个小食摊子支在路边。蒙吉叁两步跑过去,熟络地唤到:“米老头!”
一个满脸褶皱的六旬老人闻言咧着嘴笑道:“蒙吉今天这么早来买米糊吃?”
蒙吉甩甩手,翻起眼皮,不屑道:“谁吃那娘们爱吃的玩意?甜索索的没个嚼头。给我来半斤酱牛肉,一碗汤面,再加个饼。二当家你呢?”
米老头这才点头哈腰的对着苏莫尔道:“二当家也来啦?吃点什么?”
“来壶茶,一碗杏仁糊。”苏莫尔说完,寻张桌子落了座。
我也走到桌旁,方要挨着坐下,苏莫尔突然把那旧棉袍的包袱往我臀下一塞,“凳子怪脏的,垫着坐吧。”
待我反应过来时已是坐上了软绵绵的包袱。酸胀的臀股没一点不自在,反而舒舒服服的。这下顿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去缝补什么旧棉袍,他是特意打个包袱用来给我当垫子坐的。
“二当家,你看我这手脸衣服都洗的可仔细哩。还有这桌椅板凳,擦了好几遍,连丝灰都没有。”米老头手底下忙活着,嘴里敢怒不敢言地嘟嘟囔囔,“干了十几年的老摊子了,也没听谁说过不干净……”
蒙吉则是用一副看‘兔儿爷就跟娘们一样多事’的眼神睃着我。
我摘了帷帽朝苏莫尔望去,他不动声色地给叁人倒了茶,刚要开口说话,做好的吃食就已上桌。
他把米糊推过来,说道:“吃吧。”
我坐着绵软的包袱,又看着面前的杏仁米糊,心头顿时涌起羞涩,却又分外熨帖。
拿起汤勺吃了几口美味的米糊,只觉心下大畅,因身体不适而造成的幽怨一扫而光。再看一旁大快朵颐的蒙吉,简直与苏莫尔吃饭的时候一模一样,不由笑着问道:“蒙吉也是你们听鉴阁的?”
蒙吉吃得正香,腾不出嘴与我们说话,苏莫尔看着他道:“嗯。叁年前我刚来西域,也是在这飞沙镇上碰到的这小子。饿得皮包骨头的,买了几个肉包子给他,就跟着我不走了。”
“别看长得黑,人是机灵的很,胆子也大。所以带他入了听鉴阁,还非要跟我一起混进黑骆。”苏莫尔揉了一把蒙吉的头,许是忆起往事,他眸中韵起几分感慨。“想当初我师父就是这么带着我走南闯北的,这臭小子也算我半个徒弟。”
苏莫尔曾说过自己是胡血弃儿,遇到他师父前定也贫饿交加,孤苦无依。想来看到那时的蒙吉,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类己而伤。
短暂的心绪沉浸一闪而过,他转过身来继续对我道:“聚财楼主要是做钱庄的,也是听鉴阁的买卖。你看见门口八个字了吧,挂着那八个字的聚财楼才能用鉴子买卖消息,其余的就只做票号生意。”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牌子递给我,“喏,这就是听鉴阁的鉴子,跟令牌一个意思。没鉴子是买卖不了消息的,所以努娜一知道我是听鉴阁的就乐开了花。想得一个最低等的白鉴子,也要讲机缘的。”提起努娜,苏莫尔嫌弃地撇了撇嘴。
见他神色,我忍不住笑了笑。继而想起聚财楼那八个不伦不类的题字,点头接过苏莫尔递过来的两个鉴子,好奇地瞧了起来。
这两个鉴子形似铜制算筹,一个刷了红漆,一个刷了白漆。其上图文各有不同,但都是一般的精细繁琐,好比银票上的图案,很难复制造伪。
“这白鉴子给你。以后不管去哪,见着‘洞悉八方、聚瞰于庄’的聚财楼皆可凭此物打听消息。”他把红鉴子收回去,留下白的给我。“当然消息的价格各有不同。听鉴阁的规矩烦人的紧,我简单说说。”
昔时也是从苏莫尔口中得以知晓,江湖上竟有听鉴阁这种贩卖消息的组织。此刻再听他说起,才明白听鉴阁看似松散的表象下,其内部统制极为严密。
听鉴阁用金银红黄白五色鉴子来加以区分身份。阁主持金,副阁主持银;持红鉴子的阁中子弟等同武林门派中的长老之职,约有叁十几人;而持黄白鉴子的门人子弟具体为几何,则只有专管人事的副阁主才能秉其名册,详知人数。
严格来讲,持白鉴者并不算听鉴阁门人。或武林侠客,或贫民百姓,甚至达官贵人,皆可获得白鉴。得白鉴者,自是上级——即金银红黄鉴子持有者所授,通过消息的收售、验证以及探查等诸多情况,酌情给予他人白鉴子。诸如此类的消息探子亦或是主顾,均可是白鉴子的持有者。可见白鉴易得,却无权柄。
仅有手持黄鉴子及其以上各色鉴子的子弟,才算真正入得听鉴阁门下,需尊阁规行事。听鉴阁的阁规戒律及其门人子弟的管束自有专人负责,其中的规制极为严苛繁复,不必详说。当中只以‘不经阁中准许,私自泄露重要消息’这一条为其中之最。若犯戒严重者会被阁中肃清——广通江湖、悬赏追杀。
总之,听鉴阁门人的身份和能力极其隐蔽复杂,既有诡秘莫测的可怖高手,也有不通武功的普通人。连苏莫尔也知之不全,更不敢轻触阁规。
而听鉴阁所收售的消息其重要性与价值也遵循金银红黄白五色顺序依次递减。若评定为红封的消息,未经允许被泄露出去已算是触犯阁规,会遭到阁中惩戒。
是以苏莫尔要求蒙吉所查不管大事小事都必须经手听鉴阁,熟悉诸般程序和规矩,令其谨慎行事。
说到此处,埋头吃肉的蒙吉突然道:“二当家,阁里规矩这么多,你还把这些都告诉外人。也不怕犯忌讳!”
苏莫尔罕见地冷了脸,瞪起眼睛斥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还有我告诉你,凌公子是自己人。今后,我的事也好,旁的事也罢,但凡他想知道什么,或是叫你帮忙办事,你都必须如实相告,全权听从,不得怠慢!知道没有!”
蒙吉见苏莫尔认真严厉起来,被唬得不敢做声,遂收了平时胡闹的气焰,乖乖应下了。
我拍拍苏莫尔的手,轻声劝解:“何必如此?你把他当徒弟,他亦是拿你当师傅。莫不是关心你,能有此言?况且你阁中诸事确实不该与我多说。我倘若有事,总会头一个想起来找你去办。咱俩要是都办不妥,他一个孩子也使不上什么大力。”
“对你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听了还能到处张扬去?而且他都十四五了,还当是个孩子?你又才多大?”苏莫尔听我如此说,眉眼又带上了笑模样,随口应了几句,便把目光投在了手里的白封上。
一般来讲黄白封的消息价值都不大。苏莫尔拆开那个薄薄的白信封,抻出两张纸扫了一眼就递给了我,“前几日我就安排了蒙吉去打探画剑堂的消息。他们在飞沙镇的堂主和管事也算不上什么人物,听鉴阁并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消息。还需要咱们自己去查,若查完了倒可以把消息卖给阁里。”
纸上内容确实不多,只略略写到画剑堂于十九年前在飞沙镇设立了堂口,经营丝绸布匹的买卖。这个堂口历经叁任堂主,现今这位堂主姓刘名海,长相普通,最显着的特点为左耳垂生有个指肚大的黑痣。这人行事狠辣,好女色,是青楼常客。他是一年半之前被提拔上来的。而我们想找的新任堂口管事却没有消息,前管事的消息也只有暴毙这一条。
这点内容有心人随口打听一下便可获知,兴许还能比这更为详尽。看来听鉴阁没有刻意收录过画剑堂在飞沙镇的相关信息。
我遗憾地摇摇头,把纸还给苏莫尔,问道:“接下来如何探查,可有章程?”
苏莫尔接过纸张连同信封一并扔进了熬煮米糊的小煤炉里,看着它们燃起来说道:“倒也没什么难的,就是耗点功夫罢了。”
他回身抬手,往我身后一指,“看那。”
我扭头看去,巷子里只有一二行人,空空荡荡,没甚特别。正想发问,恰又听他道:“巷尾那大树底下,门口摆了两只石狮子的就是画剑堂的堂口。米老头在这已经盯了几天,该是能捞到点有用的了。”
无怪乎之前他询问米老头在哪里。我当此人还是谁,原来米老头是个白鉴子。要不是为了探听消息,恐也不会把小食摊子摆在这么冷清的巷子里。我还以为苏莫尔是为了特意带我来此…
“别怀疑,就是特意带你来吃这米糊的。不然也无需咱们亲自前来,让人传信也是一样。”苏莫尔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思,眨眨眼睛又解释了一句:“我见这几日蒙吉送过来的杏仁糊你都吃得干净,想必是合了你的胃口。昨天打翻了饭菜换了客栈里做的吃食,你都没动两口。”
米老头近前倒水添茶,闻得此言,赶紧插话道:“原来是这位公子爱吃呀。我说蒙吉这小崽子怎么见天让我单做一份杏仁糊拿回去。次次都是天黑收摊了才来敲我家门。”
正低头猛吃的蒙吉听到米老头提起他,扬起黑脸,鼓着塞满牛肉的两颊道:“米老头,那是二当家说凌公子只能吃精细的,还说全镇也就你这杏仁糊糊做的最地道,叫我必须每天晚上送去一份新鲜的过去!”
我看了一眼苏莫尔,他也正看着我,笑弯了的眸子里温柔如水。我被他看得脸上发热,只好低头继续吃起杏仁米糊。细细一品,竟觉得今天这一碗要比前几日的更甜上几分。




素问迷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梧桐66
米老头一惊一乍地瞅着我俩眉来眼去,眼角蛛网似的皱纹跟着一张一舒,最终恍然大悟地盯着苏莫尔,凝成一个耐人寻味又肃然起敬的夸张神态——显然是以为苏莫尔喜好男风了。
我垂目忍笑,苏莫尔则极为隐忍地挑挑眉峰,对着米老头道:“你看我作甚?多大岁数了,脑子里想什么不正经的呢?探的消息还不快说出来?”
话说得不客气,米老头却不觉憋屈,而是一副‘看破不说破,一切尽在不言中、绝对叁缄其口’的表情,足堪精彩纷呈。他嘴眼跟叁个月牙似的,暧昧得不露声色,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
原是我们刚到了飞沙镇,米老头就接到了蒙吉的传信,让他搜罗画剑堂的消息。他寻到城南这小巷里,打着小食摊子的掩护,守在这观察了两日。食客里多有画剑堂子弟,托这些人嚣张跋扈、口无遮拦的福,米老头也算略有所得。
除去白封里的粗浅消息,他另说到前任堂主在被江湖浪客一剑杀了以后,刘海才有机会接事堂主之位。他当了堂主这一年多许,不仅日日流连春风楼还纳了许多房小妾,却并无所出,都说皆因他癖好特殊,酒色无度所致。
堂口子弟上行下效,不到日上叁竿,吃过午饭绝不办正经事。待到日头偏西,又叁五成群地跑去寻花问柳。因此,这巷子里只有下晌几个时辰内有车马走动,算有点人气。
米老头顺势说起画剑堂的人奴买卖。画剑堂买卖奴隶、与沙漠中的马匪勾结掳人的龌龊事,我们业已知晓。米老头便只好捡着所见的细节说起。
堂口贩奴的买卖是从六年前开始做起得。而他亲眼见过画剑堂的人往堂口里运送各族奴隶。男女皆有,但只有年轻貌美,或身强体壮、孔武有力的壮奴,而利润更高的匠奴马奴这类需要年岁的奴隶却一个没。
米老头又林林总总说了许多琐碎消息,甚至连堂口后院角门的恶婆子和她的恶狗都爱喝辣酒,以及西墙柴房根的花丛里有个狗洞,这种毫无边际的事情也一并当做情报讲了出来。
苏莫尔听得十分用心,没一点不耐。等米老头说得口干舌燥地停下,他瞥了一眼蒙吉道:“都记清楚了?”
不知何时蒙吉已经放下碗筷,手里拿着炭笔黄纸,将米老头所说一一详录下来。闻言也不敢怠慢,把写满字的纸给苏莫尔查看。苏莫尔略略扫过,抬头又对米老头问道:“还有什么?”
米老头斟酌着说道:“剩下的都还未来得及应证,只是听说。”
“讲。”苏莫尔把纸还给蒙吉,示意他继续记录消息。
苏莫尔此时专心致志的样子,与平日很是不同,英俊的面上别有一番智凝气稳的成熟魅力。见其神色,我心下转而思量起方才所述,不禁感慨,听鉴阁能在江湖上做这独一份的消息生意,自不能少了办事缜密的态度和规矩。仅是个街头小贩的白鉴子,说起话来都这样严密谨慎,于此可见一斑。
米老头收起乱七八糟的神色道:“原本这堂口是堂主外加管事两人共同来主事的。堂主专管子弟、管事专管生意。赵海当上堂主半年后——也就是一年前,前管事突然离奇暴毙,死在一间客栈里。听那店家说,人住进去的时候扛了个麻袋,里面像是装了个活人。因也知那管事不是个好惹的主,店家不敢多听多看,更不敢管。谁承想第二天发现那管事光着屁股蛋子死在床上,后脑勺让人扎了个洞,那脑浆流得哇,四处都是白花花的,而且那话儿……还立着哩,啧啧啧。估计办事的时候就让人给……咔……”说着,米老头吐出舌头,横起手掌往脖子上一笔画。
我和苏莫尔视线相触,彼此心照不宣。自然知道那管事只是偶然被我所杀,‘救’下努娜而已。
“此事好查证。不过当与赵海和画剑堂关系不大,尚也算条有用的消息。蒙吉给他记下吧。”苏莫尔并不解释,只下了结论。
米老头见这条消息没派上大用场,赶忙道:“我还听说,这管事死是因为……”他压了压声音,“那管事老往总堂说叁道四,和赵海不睦。赵海一直想除掉他,所以画剑堂的人都说是赵海下的手,尽管小老儿我没本事查证这事真伪,但至今堂口里都没有新管事,子弟营生俱是赵海一人大包大揽。这消息也有可能是真的。”
苏莫尔长指支着下巴,若有所思了一阵,敲敲桌子道:“记上,待查验。”蒙吉闻声疾笔。
见蒙吉写的差不多了,米老头又说道:“最近几日没见赵海来堂口上,他们的人说附近有个赌坊。赵海常去那里,叫什么……什么……”米老头一时想不起来,急得抓着肩上汗巾,翻着眼睛犯嘀咕。
我心中一动,道:“广和赌坊?”
“对!广和赌坊!就是广和赌坊没错!”米老头拍手点头称是,“这消息好验的很,我琢磨着收摊以后去的……”
“记。验完了算你头上。针尖也要削点铁,看你那抠唆劲。”苏莫尔看不上眼地说道,并不跟他计较蝇头小利,而是冲我挑眉,意在询问。
本就打算寻机告诉他柳莹姐弟的事,怎想今日便有了机会。我轻哂一下,将昨日所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米老头和蒙吉双双听得入神,对柳莹姐弟不吝唏嘘,对柳老汉破口大骂,对杨头打手等人咬牙切齿,待听到我割断柳老汉手筋脚筋、放任自流时又齐齐变了脸色。
“栖凤你就是心善。帮人还要费这么多心力,要我早一杀了事。”苏莫尔听完满不在乎,反倒是夸了一句。
米老头和蒙吉纷纷不甚赞同地看着苏莫尔,但都乖觉得没有多嘴。我不禁笑起来,暗道也就是苏莫尔,知到我欲用银针入脉杀人后还能说我良善。
“你把凌公子所说单独记下。”苏莫尔吩咐完蒙吉,沉思片刻道:“合你俩所说,这赵爷八成就是赵海了。听那打手的口气,赵海跟广和赌坊干系很深,闹不好赌坊就是他开的。那这可就有意思了。”
“此话怎讲?”我不由好奇。
“画剑堂以正道自居,往前几年,掌门熊关还是武林盟主。即便现在不比从前,那也是武林第二大帮派。背地里贩卖奴隶,劫掠人口,已经为人所不齿,行事必定是极力背人耳目,遮遮掩掩的。若非我等听鉴阁去查,江湖多数人并不知晓此事。要是让人抖搂出去,定会威严大损,受人指摘,为正派所弃。”
“不说画剑堂为了维护正派面皮,不会多做腌臜营生。单单是赌坊这一则,画剑堂是绝不可能沾染。”苏莫尔喝了口茶,一本正经道:“曾有一名画剑堂亲传弟子偷偷赌博被揭发,恰逢时值武林大会。熊关勃然大怒,不顾家丑外扬,也要当着众武林豪杰的面废其武功,逐出门墙。言其生平最恨博赌之事,誓对门下赌徒绝不姑息。此事为武林各派交手称赞,传为佳话。试问,熊关视赌如仇,众人皆知,又怎会让门下堂主去开设赌坊呢?”
我顿然道:“假使赌坊真为刘海所开,那定是背主私设的。也就说得通他为什么视管事为眼中钉了。管事暴毙,画剑堂总堂就没了眼睛,刘海便能大权在握。”
“栖凤真是聪明,一点就透。”苏莫尔大大夸奖了一句,听得蒙吉和米老头皆是白眼示人。
我不好意思地乜他一眼,苏莫尔笑着补充道:“天高皇帝远的,只要堂口生意往来没有大差错,又无人禀报,总堂当然不知刘海所作所为。如果这番推断没有太大出入,画剑堂在飞沙镇的整个堂口怕是只识刘海,不识掌门了。”
“是极。管事可以没有,却不能没有爪牙办事。既然刘海以公谋私,定要笼络手下,谨防事情败露。”我接着他的话道。见他又要张口夸赞,立刻对他瞪圆眼睛。
苏莫尔不再多说,只一个劲傻笑,旁边米蒙二人以手盖眼,不忍直视。
等苏莫尔笑够了,他又转回到之前的思路上,拧眉不解道:“柳老汉这事怪的很。”
彼时不知会有这么多牵扯,未及深思,眼下前后一琢磨,我亦觉费解。便将柳老汉所受创伤及其死状又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尤其是胸口剑伤总感觉哪里不妥。
“仅从赌坊利益来看,他不死就能从他身上榨出钱来,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按道理讲,并没有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除非是仇家。若是仇家,见他只能喘气不能反抗,捅一剑还不够,还要把头也切了拿走?这得什么深仇大恨?”所知有限,苏莫尔一时也无法定论,只好道:“这事不急着查。应与我们的目的关联不深。”
论及抽丝剥茧地推断讯息,苏莫尔是行家里手,分析得有据有节,并不需我画蛇添足。料他已有成算,且听接下来如何行事便可。
苏莫尔拿过蒙吉的记录又看了看,先对米老头道:“消息打探的不错。规矩你懂,我就不多说了。过几日勘验好了,我让蒙吉带你去报备领钱。”
“懂得,懂得。除了您叁位,这些个事保证对谁也不讲,就连我家老婆子我也不说的。”米老头喜笑颜开,很有眼色地给我们又添了热水,退了下去不再打扰。
“这几则消息不难验证,两叁日内查好便是,今日不必急着去办。”苏莫尔点了纸上几处对蒙吉说道,“一会你先找人盯着画剑堂堂口、奴市、和他们的布庄。不需探听什么消息,注意往来人员即可。若看见赵海本人了,便先来告知我。耳朵上有痣,记清楚了?”
“我清楚的二当家。你不用说这么细啦,又不是第一次帮你办事。”蒙吉撇眉鼓腮道,颇有点不耐。
“哼,你倒先嫌弃我啰嗦了。”苏莫尔操了一顿为人师的婆妈心,“跟咱们出来的兄弟里面不是有几个会耍筛子的,你再去找亚齐斯带他们去广和赌坊尽情玩。”他掏出一袋金子扔给蒙吉,接着道:“我出钱,先前应了大家伙一起去快活,就今天晚上,选春风楼,也让亚齐斯先行包场去。”
苏莫尔顿住想了想,似觉没有纰漏了,便道:“去办吧。”
蒙吉连声应了,转身跟米老头买了叁十来个肉包子用油纸包好,抱在怀里,跑到路口给了两个乞儿几个包子,连指带比划地说了一通。
就见其中一个乞儿跑进巷尾,挨着画剑堂堂口的石狮子蹲下,便吃起了包子。另一个乞儿,跑出巷子,没多会寻来十几个破衣烂衫的孩子,分领了蒙吉的包子,听了吩咐纷纷跑散了。
直到蒙吉也出了巷子不见踪影,我才喝了口茶,对苏莫尔道:“这都是你教他的?”
“本就是乞丐出身,也不需多教。利用乞儿盯梢这事,从小便也懂。”苏莫尔似在说蒙吉,又像在说自己。
我顿觉心酸,在桌下拉拉他的手。
“你就爱多想。”
苏莫尔用手指勾勾我掌心,安慰一笑,便又说起蒙吉许多糗事,打发时间。




素问迷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梧桐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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