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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欢(虐文 HE)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噙欢不喜
晟平帝骤然受惊,刚想从榻上起身,突然一阵眩晕又软倒下去。见他昏迷,重曦放下奏折,将桌上的印泥和玉玺包好藏在袖中,对正德正色道:“太子逼宫,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皇上的安全,我互送皇上到曦宁宫躲避一阵,你赶紧去叫太医到曦宁宫给皇上看病。”
正德连忙应是照做去了。重曦拍手,从殿外闪进两名侍卫,架起晟平帝装作匆忙逃窜的模样,一路顺利无比地到达了曦宁宫。
一回到曦宁宫,重曦便走到供奉圣旨的地方,取下了摆在最里面的那卷圣旨。她拿着圣旨走到昏迷的晟平帝身边,用他的拇指沾了鲜红的印泥印在圣旨上,又将圣旨在案几上铺开,拿起玉玺沾红泥盖了上去。为了让印章干得快一些,她拿了湘绣团扇一下一下地扇着。
待印章干透,她将圣旨小心卷起,放在一个画筒里包好,唤来繁花,让她传递给五皇子。圣旨送出去后,重曦拿着一块红色的绣帕,浸水拧干,细细地擦掉晟平帝拇指上残留的印泥。刚刚擦好,宫殿外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重曦不动声色地装作在给晟平帝擦拭额头的模样,悄悄藏起沾了红印的部分,起身焦虑道:“太医来了,赶紧看看父皇如何了。”
各个宫殿都被一队禁卫军包围住,正德殿也不例外。
殿内,姚贵嫔听到太子逼宫的消息根本不信,癫狂地扫落梳妆台上的妆奁玉器:“太子不可能那么傻!他是储君!天下迟早是他的,为何要反?!”
“因为,父皇欲废太子,立儿臣为储君啊。”
重懿不知何时站在正德殿的门口,手中正拿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姚贵嫔扭头看见那圣旨,一下子扑了上来:“懿儿,把圣旨给母妃!”
重懿一闪身躲了过去,反手钳住姚贵嫔挥舞的双手:“母妃,这圣旨可是真的,盖了父皇的指印和玉玺。难道母妃不喜欢儿臣当太子吗?”
姚贵嫔拼命挣扎,只是她不管怎么用力都挣不脱,这才突然发现这个儿子长大了,已经长成了会忤逆她的陌生人。她不由急得眼珠乱转,放软声音道:“母妃自是欣喜的,只是这个惊喜太突然了,懿儿,你就让母妃看看这个圣旨吧!”
重懿把圣旨拿得更远了些,他眯了眯眼,缓缓说道:
“母妃,懿儿一向敬重你,听你的话,跟太子哥哥打好关系,助他巩固储君之位。可是懿儿怎么也没想到,母妃你竟然跟太子有染!你这样做,置父皇于何地?置我于何地!”
姚贵嫔没想过,这么隐蔽的事情竟被自己的儿子知道了,顿时慌张得连话都说不顺畅:“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母妃是长辈,怎么可能跟太子......那不是乱伦吗!”
重懿冷笑一声:“父皇独宠曦宁公主,你怀恨在心,又被太子的花言巧语哄骗,于是便跟他发生了关系。本来这也没什么,反正整个皇室血脉都是污浊的,但是母妃,你千不该万不该,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出卖算计!母妃,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竟然都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母子俩是彻底撕破了脸。姚贵嫔颓然地坐倒在地,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抬头怒视着重懿:“你跟重曦那个贱人联手了?你还喜欢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你居然为了一个贱人,就跟你的母妃翻脸?”
“我喜欢什么人,就不劳母妃费心了。来人,”重懿冷冷地说道:“看好殿门,不准她放任何消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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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加更章还蛮长的......
是啊快结束啦,所以正文就不加更了,后面可能,50珠加更番外吧!假如正文没完结就到了50珠珠,那我也先更番外篇!嗷嗷!





殿前欢(虐文 HE) 第十章重贤之死
重懿走到正德偏殿,见到了在殿内等候的凌云。
凌云低头行礼道:“五皇子有何吩咐?”
重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突然谈起了一桩陈年旧事:“凌云,听说你千里迢迢到都城来是为了寻找生身父母,但是遍寻不到,又遭遇小偷,身无分文被赶出旅店。后来是路过的太子见你可怜,帮你结清钱款,你便到太子府为他做事,后来被送到胥杜将军府上,又被胥将军进献给公主做面首,是吗?”
“是。”
“那么你后面有再去找你的父母吗?”
凌云摇摇头,声音有些苦涩:“初入太子府时,太子曾打听过我父母名讳。后面某一天,他跟我说过父母因为盗窃,被斩首示众。”
“杀父仇人的话你也信?”重懿话音刚落,凌云猛地抬头瞪着他,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你的母亲在都城原本以卖豆腐为生,人称豆腐西施,后来被路过的太子看上,意欲抬进太子府做妾,但她宁死不从,于是他就绑了你的父亲威胁你母亲。最后你父亲前往京兆尹府状告太子,被暗中谋害,你母亲进太子府没多久就投湖自尽了。这件事你大可以找太子府的下人打听,便能得知真假。”重懿叹了口气,他拍拍凌云的肩膀:“你现在一定很想确认此事的真相,等你回来,我再交代你要办的事。”
凌云告了声罪,匆匆赶往太子府。过了两个时辰,他失魂落魄地走到正德殿,见到重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叩首:“求五皇子为凌云做主!只要大仇得报,我凌云愿一辈子为五皇子做牛做马!”
重懿把手中的圣旨递给他:“太子作恶多端必死无疑,但是杀他的人不会是我。手刃敌人,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
太子一行人行军至西境已有叁天。历经一番苦战,突厥将领阿史那枭被副将吕荣射杀,突厥军队顿时群龙无首,人心涣散,很快被叁名将领率军各个攻破,大胜而归。
靖康城之围已解,百姓们纷纷打开紧闭的门,张灯结彩地庆祝晟平军大胜。这一晚上,靖康城城守也特地备下了酒席,邀请太子和叁位将领赴城守府庆功。
席上,城守和叁名将领纷纷向太子重贤敬酒,吹捧他排兵布阵有方;重贤举杯一一回敬,心底得意万分,但表面上仍摆出一副谦虚的神情说道:“吾不敢居功,全是诸位将军和士兵们奋勇杀敌,要敬也是本太子敬诸位一杯!”说着满斟了一大碗烈酒,在一众将士的叫好声中一饮而尽。
于是一时间宾主尽欢,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重贤高兴之下不由得多饮了几碗,酒劲上头,正晕晕乎乎的时候,隐约觉得四周哗啦啦作响,又突然安静下来,接着听到有人在读着什么。再然后有两个人扶着自己,也不知是要被带到哪去,最后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清醒已是深夜,是西北夜晚的寒气生生把重贤冻醒的。他发现自己卧倒在稻草堆上,手腕处戴着镣铐,正被关在囚牢中。重贤怒不可遏,用力摇晃着囚牢的栏杆,把镣铐震得哗啦作响:“你们是要造反吗?竟敢把本太子关进牢房?还不快放了本太子!”
他在里面不停地嘶喊,原本就因为饮酒过度而缺水,没过多久声音就彻底变得沙哑。囚牢外看守的一个狱卒有些不忍,终于出声回应他:“太子殿下,造反的人是您啊!都城来了圣旨,明天一早您就要被押解回去了,还是抓紧时间歇息吧!”
“不,不可能!”重贤疯狂地摇头,“一定是有人陷害本太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有一个男子压低了声音,谄媚道:“官爷,小的是晟平长公主府上的,与太子爷有旧,想进去探望殿下,这些夜宵是孝敬各位爷的,麻烦行个方便。”
“行了行了,只能见一刻钟,进去吧!别说闻着还真香!”一个狱卒打开食盒,烤鸭的香气四溢,其他人纷纷围了上来,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谁知道刚吃了没几口便纷纷倒地昏迷过去。那男人见状在狱卒身上摸索着,终于被他摸出一串钥匙。他抓着钥匙沿着牢房一间一间地看过去,顿时四周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救我!”“放我出去!我给你银子!”的声音,但是通通被那男人无视了。
重贤早就听出是凌云的声音,他大声呼喊着,只可惜被其他死囚的声音盖过了。等凌云找到他时,他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凌云见状赶紧把牢门打开,又一根根试着镣铐的钥匙,把镣铐解下后,他快速地对重贤说:“太子殿下受苦了!属下已经在外面备好马车,我们速速离开此地!”
重贤跌跌撞撞地跟在凌云身后,两侧囚室里的死囚见到他们要离开,喊得更是震耳欲聋,甚至还有囚犯试图叫醒狱卒,阻止他们离开。他们慌忙跑出牢房,外面果然候着一辆破旧的马车,待凌云搀扶着重贤上车以后,马夫一扬马鞭,马儿便撒欢朝城外奔去。
马车颠簸,远远比不过太子御辇来得舒适。重贤只觉得身子骨都要被颠得散架,又冷又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只好对凌云不住比划着。凌云看懂了他的意思,从地上拿起一个水壶说:“殿下且先忍忍,属下来得匆忙只带了水。”
重贤夺过水壶咕噜噜地灌,那水冰凉刺骨,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了。一壶水全部灌完,他才想起狱卒说的话,焦急地对凌云比比划划,想要知道都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凌云根本不打算回答,就假装看不懂他的手势。重贤多次尝试无果后,只能放弃,在凌云的劝说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重贤醒来后,他们已经远离了靖康城,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原。
马车停在河边,凌云和那个长相朴实的车夫正在一边的空地上生火取暖。重贤下了马车在火堆旁坐下,他试着张口说话,发现嗓子恢复了一些,于是直接开口问凌云道:“凌云你快告诉本太子,都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云看也不看重贤,依旧伸手捂着火:“如殿下亲耳所闻,晟平宫被殿下的私兵围住意欲造反,陛下受惊晕厥,被太医抢救醒来后,便下旨囚殿下回都,陛下要亲自审问。”
重贤已经在太子的位置上安逸太久,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凌云态度的变化,冲到凌云面前,揪起他的衣服怒吼着:“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本太子!”
凌云被他扯得站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他抓住重贤揪着自己的手,不等重贤反应过来,另一手便从袖里抽出匕首,狠而精准地刺入他的心口。鲜血很快洇湿了重贤的外袍,他微睁着眼,似是不敢相信凌云会对他骤然动手。
“殿下啊,你当初杀死我爹,霸占我娘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呢?”凌云脸上充满着大仇得报的轻松,他松开手,任重贤缓缓滑落在地。重贤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很快便咽了气,瞳孔也渐渐涣散。
凌云从车厢内拿出一个木匣,拔出匕首割下了重贤的头,稍作止血便放进匣中收好。一旁的车夫也是五皇子重懿派来的心腹,他也没闲着,利落地把重贤身上能证明身份的衣服和物事全都脱了下来。
两个人做完一切便在河边稍作梳洗,清理掉身上血迹后,将重贤的无头尸身抛弃在原地,马不停蹄地赶回都城。
不远处,有一只秃鹫闻见了血肉的味道,扑棱棱地飞到了尸身上大快朵颐。没过多久,重贤的尸身便被数十只秃鹫围住,待秃鹫们饱餐一顿纷纷飞走时,只留下一堆沾着血的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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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太子领便当了!撒花~
从忘川河里探出半个身子的重贤:本太子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日天日地日空气,凭啥不能是男主?!我不服!
说完就被噙欢一jio踢回去:就凭俺不喜欢你!
ko~




殿前欢(虐文 HE) 第十一章举宫治丧
晟平帝自从被太医们倾力救醒之后,就无法再下地行走,因此长住在曦宁宫中。
他的病很奇怪,仿佛是一夜之间步入了耄耋之年,也无法正常说话,大多数时候只能借助眼神来表达完整的意思,发作时十分迅速剧烈,口吐白沫后必须及时医治。对此太医们依旧是束手无策,只能每天派一名太医轮流守在榻前,随时待命。
重曦依旧和在御书房时一般,贴心照料着晟平帝。白日里重曦会到御书房代晟平帝主持内阁会,其余时间则回到曦宁宫,当着他的面批改奏折。进膳时依旧是亲自试毒,服侍他进食,空闲的时候再跟他聊聊宫内外的局势:
“在五皇子的带领下,太子叛军已经被禁卫军打败,大多数都投降了,也招认是太子临行前下达了逼宫的命令,人证物证聚在。”
晟平帝眼珠微动,没有什么表情。
“姚贵嫔和太子似乎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听到太子逼宫的消息后她就疯了,一直说着胡话,说太子许了她太后之位......她也太天真了。”
晟平帝闻言,眉毛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表情扭曲,呼吸也变得急促,最后还是在重曦的服侍下,咽下一颗速效救心丸方才缓了过来。重曦口称“儿臣该死,不该在父皇面前提起这类污秽的宫闱密辛”,可一张素白清丽的脸上根本毫无愧疚之色,平静地犹如死水一般。
这般又过去了五日。这天,重曦只在御书房呆了一会,便很快回到了曦宁宫。
她温柔地扶起晟平帝靠坐在床沿,似是看懂了晟平帝眼中的不解,轻笑着说道:
“陛下,儿臣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父皇,今天五皇子进宫来,献上了叛太子的头颅,这回,父皇就不用再担心太子造反了呢!”
重曦看着晟平帝两眼暴突,喉咙深处嗬嗬作响,她薄唇开合,温柔而残忍地把剩下的话一一吐出:“现在五皇子正捧匣在殿外候着呢,来人啊,传五皇子进殿面圣!”
一旁侍立的全德应声出去。不多时,重懿跟在全德身后走进曦宁殿。他身着皇子朝服,两手捧着一个被暗红血迹浸透的木匣,恭恭敬敬地对榻上的晟平帝行礼。晟平帝伸着手,似是要去够那木匣。重懿会意,缓缓打开了木匣盖子,顿时露出了重贤惨白的头颅。他怒目圆睁,似乎不敢置信,也似乎是在对晟平帝无言的控诉。
重曦看见那颗头颅,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又很快放松,微微勾起一侧嘴角。
而晟平帝猛然受到这剧烈地刺激,再也撑不住,口吐白沫昏迷了过去。一旁候着的张太医赶紧提着药箱上前抢救,经过一番忙乱之后,晟平帝悠悠转醒,他原本想给自己最宠爱的大儿子一条生机,却没想不仅被人先下手为强。他张口欲言,发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我儿......凄惨......尸身........何处?”
重懿早已将木匣重新合拢置于桌上,闻言面不改色:“儿臣的属下发现太子殿下时,他的头和身子已然分离,周围是成群的秃鹫,儿臣的属下只堪堪护住太子的一颗头颅,顷刻之间太子尸身便仅剩白骨。儿臣已将太子尸骨运回,棺椁停放在太子府中,等待陛下定夺。”
“......合葬!与朕......合葬!”晟平帝剧烈地喘了几口气,试图把话说得连贯。他似是察觉大限将至,开始安排后事:“至于......皇位,曦儿......可有意?”
这一方空间内,其他人都转头看向重曦,神色各异,只因为重曦乃女儿之身。重曦特别感受到了来自重懿的视线,心底暗骂一声老狐狸,就连死前也要离间她和重懿,连忙跪下叩首:“儿臣无能,五皇弟天资聪颖,方堪大任。”
张太医和全德在一旁连连颔首。女子称帝还是太过荒唐了,五皇子殿下近年来展现出过人的才智和用人之能,只有他登位方能服众。
重懿面上表情平静,在心底则是微微叹气。只有他知晓,重曦是个巾帼不输须眉的女子,她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若是治理国家,她一定会比自己做得更好。但是既然她不愿,那就算了。
晟平帝浑浊的眼珠子转向重懿,指着他,断断续续道:“那就......那就......懿儿......”话音未落,他突然抓着胸口,嗬嗬地大口喘着气。众人都没想到他这次复发地那么快,张太医刚站到榻前,伸手一探晟平帝的鼻息,又把了脉,最终还是对众人摇头,默默地退后。
不多时,全德尖锐而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晟平宫:“陛下驾崩了!”
晟平帝驾崩,丧钟嗡鸣不绝。晟平朝的百官军民皆着白衣,服丧二十七日。
有曦宁公主、晟平帝心腹全德、张太医叁人为证,五皇子重懿为储帝一事没有遭到太多反对,因此,晟平帝的身后事皆由重懿主持。
行上谥礼时,重懿谥晟平帝为“文幽帝”,“文”取“经天纬地”之意,“幽”则直指“动祭乱常”,这谥号看似冲突,又极好的概括了晟平帝的一生:他早年文韬武略,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晚年则秽乱宫闱,忤逆伦常。听到这谥号,文武百官有些骚动,但是最后仍是没人出列请奏更换,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上谥礼毕,内侍送文幽帝遗体前往太清池沐浴更衣,其余众人则在帷幕外举哀,顿时整个晟平宫都充满了高高低低的哭泣声。文幽帝的嫔妃大多都无所出,巡礼制是要给他陪葬的,因此哭得特别凄惨。她们此时还不知道,就在前一天晚上,重曦得知陪葬这一旧例后,郑重地对重懿说:“嫔妃无所出,便要给先帝陪葬实在不妥,不如用陶俑替之,让嫔妃们削发为尼,为先帝祷祝念经积攒功德。”重懿深以为然,次日一大早便命礼部尚书改了礼制,并下令官窑快马加鞭,赶制妃嫔陶俑像。
不知哭了多久,众人的声音都有些哑了,内侍才出来示意沐浴更衣已毕,文幽帝已停灵太和殿。于是以重懿和重曦为首的皇室成员来到太和殿,行饭含礼。
进了太和殿,只见重重帷幕后,文幽帝敛衾盖身,方巾覆面,身下的竹席床底放着冰盆,正散发着丝丝凉气。重懿上前,用内侍端着的一个盘里的水净手,又拿起边上放着的肉玉,在另一个盘中洗净拭干,放在竹碗中端上高堂,穿过帷幕正坐床前。他揭开文幽帝脸上的方巾,撤去枕头,一旁站着的礼部尚书便开始为文幽帝纳粱饭,又接过重懿隔碗捧着的肉玉,压在粱饭正中间。礼毕,重懿和礼部尚书先后下了高堂,回到原位静静等待。直到内侍用玉塞耳,以手套囊,最后再为文幽帝穿上十二层袭衣后,帷幕终于大开,于是太和殿内又响起了哀哀切切的哭声。
哭灵时间已到,内侍唱喏,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皆依次退下。重曦走在重懿身侧,她对治丧仍是不熟悉,问道:“后面还有哪些仪式呢?”重懿道:“明日天明时分,我和其余皇子需行小敛礼,为先帝着十九裳,系绞盖衾;之后,皇室宗亲都得参加大敛礼,为先帝加衣系六玉,安放梓宫内加盖,然后停灵仁智殿。”
重曦没想到帝王治丧之礼如此繁琐,她又追问道:“那择日送先帝入陵先不提,你什么时候能够正式继位登基?”
“二十七日后,”重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是在忍耐着什么:“二十七日后,行登基大典,我就正式即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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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主要写的是晟平帝之死
这个治丧的仪式,参考了文献《漫游历史禁地》相关内容,略有改动,有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去研究一下,还是蛮复杂的~




殿前欢(虐文 HE) 第十二章穹顶之下
回想起晟平帝治丧第一天,重懿那道有些莫名的眼神,重曦心中渐渐柔软,想来他能忍这么多天,也是十分辛苦。
她能由着重懿在她身上胡作非为,最重要的是自己并不对他感到排斥。重曦的脑海中不禁流水一般淌过两人相处的场面,从第一次相见到后来的暗室结盟。在宫中关于自己的传言他怎会不知?但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就连对她的欲望都很克制,直到今天才一把撕碎了伪装,彻底将欲望展露在她面前。
她的身体干涸已久,恰逢他欲焰高炽,两人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那些从八岁开始,绵延十余年的不堪过往,似乎在这场来得虽迟的欢好中渐渐远去。
待到云收雨霁时,重懿将重曦压倒在榻上,不住地亲吻她迷蒙而情欲未减的凤眼,辗转流连,又吻过她眼角干透的泪痕,那是她曾欢娱至极的证明,最后含着她小巧的耳垂,低声呢喃着:
“皇姐,懿儿心悦你很久了。”
“好教皇姐知晓,十五岁那年中秋宴后,懿儿便对皇姐的身子日思夜想......”
重曦扭过头躲开他,身躯变得微僵。
许久许久,她终于微哑开口问道:“你是说,你曾亲眼见过我和父皇......?”
重懿察觉她情绪不对,赶紧表态:“皇姐,我不在意!我知道你和父皇,和重贤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们都死了,他们不会再强迫你了!”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现在在这里,又对我做了什么?”
重曦幽幽地说着,似是询问,又仿佛只是一句陈述。
重懿登时百口莫辩,他想说自己跟他们不一样,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说出口又是那么的苍白:“皇姐,我是喜欢你的啊......”
“都说喜欢我,然后便毁了我是吗?”重曦冷冷地说道,猛然推开他坐到寝榻里侧,扯过一旁的锦衾裹住颤抖的身躯:“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给我滚出去!”
重懿不知道重曦突然发什么疯。在他看来,一开始重曦也没有强硬地拒绝,说明她对他是有好感的,他也已经表明了不介意她的过去,可是为什么欢愉过后,她反而无法接受自己剖心剖腹的表白?他看着榻上缩成小小一团的重曦,闭了闭眼,转身下榻,草草穿戴衣裳。
合欢殿门吱呀一声打开,繁花看见新帝重懿穿着凌云的衣服,衣衫凌乱地走了出来,顿时不知心中究竟是狂喜还是狂悲。她焦急地上前哀求道:“陛下,陛下,凌云呢,奴婢已经好久没见到凌云了,求陛下告诉我凌云的下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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