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是朵假花[娱乐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辞姑娘
沈听弦听了秦狰这话又瞧瞧牡丹叶的正面,发现叶子上还真是有几枚恶心的蝶卵。
而秦狰说完之后,就离开书房径直往自己卧室走去,再出来时两手空空,用实际行动告诉沈听弦他真不是要扔花,只是要给小牡丹换处地方养。
沈听弦看得啧啧称奇,觉得秦狰可真是闷骚爱装逼,明明喜欢小牡丹喜欢的要死,偏偏就是不肯承认,还说什么牡丹庸俗、招蜂引蝶——都是借口!
不喜欢能养去卧室里吗?春剑兰都没这个待遇。
但腹诽完之后,沈听弦又在心底默默叹气,自从五年前那件事过后,秦狰就几乎没什么上心的事了,对谈恋爱没有兴趣,对事业也没什么追求,整个人平和安静的就不像是个活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只有和他扯皮拌嘴时还有点人气。
现在他眼里终于能看进点别的东西了,哪怕只是盆花也好啊。
被秦狰抱着换了个房间的柳寻笙还不知道,在沈听弦眼里,他如今已经成了秦狰心尖尖上的花。柳寻笙现在正忙着观察自己的新居所——秦狰卧室里的落地窗。
秦狰将他放下后就走了,屋里没人就没开灯,不过外头天还没黑,落地窗的窗帘也没拉着,明亮的光线从窗外射入屋内,足以将卧室照清。
秦狰的卧室很干净,除了一张床和两个柜子,以及落地窗旁的躺椅沙发和落地灯以外,就没什么家具了,一览无余。
家具的色调还是灰黑白三色的。
就好像他进入秦狰的梦境时,在梦里看到的景色那样,昏暗,阴沉,压抑。
柳寻笙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他身上的绿竟然是这间卧室里唯一还算鲜活的颜色。
而他在这里才待了片刻就觉得此处安静的近乎死寂,像是一座孤独的牢笼,悄无声息的坟墓,要他在这里呆上半天柳寻笙都不愿意,秦狰是怎么做到每晚都睡在这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秦总:我不喜欢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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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我作证,他确实不喜欢。
沈发小:不,你喜欢,你只是不承认,作为你发小我还不了解你吗?
牧医生:不,你喜欢,你只是不承认,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还不了解你吗?
秦总:……
第16章
沈听弦亲眼看着秦狰把昆山夜光搬去卧室,而不是要把小牡丹丢掉,终于放心了。
他把自己从陵山带回来的特产挨个给秦狰看过后,就又要走了,秦狰要留他下来吃饭都没答应,说是要回去和导演商议电影选角的问题。
秦狰见他对第一部投资的电影如此上心,讶然道:“你不是说公司倒闭就重新开一个吗?开公司没见你在意,拍个电影这么尽心尽力?”
“那能一样吗?”沈听弦反问他,“公司倒闭事小,投资的电影没拍好成了烂片事大啊,我花了钱,结果拍出来的是烂片,还要被人骂,花钱找不痛快这不有病吗?更何况我得爱惜我自己的名声。”
秦狰笑他:“沈老板还挺注重名声。”
“没有没有。”沈听弦摆手,做出谦虚的姿态,“我再注重,能有秦老板注重吗?”
秦狰:“……”
“哟,我和吕导约的时间快到了,就不和秦老板您多聊了,改日我再来找您喝茶。”沈听弦戏挺多,从小就喜欢讲相声似的和秦狰聊天,他伸出手腕看了一眼表后发现自己真的快迟到了就急急往外跑。
“对了,秦狰。”然而他在走到门口时忽地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但说话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他也没喊秦狰“秦老板”,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全名。
秦狰抬眸看向他。
沈听弦依旧背对着他,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他道:“我听说牧医生又来看你了。”
秦狰说:“我请他过来的。”
“你请的啊?那就行了。”沈听弦闻言登时放松了身体,他就怕秦狰像以前一样自己一个人憋着,有问题也不去看医生。
现在秦狰能够发现自己情绪不对,还能主动找牧鹤那就证明他还是清醒的。
“我电影刚刚投资,还没开机,等电影上映的时候你一定要去看啊。”沈听弦回过头,嘱咐秦狰道,“咱俩一块去,还有小牡丹,你可得好好养,我明年还要看它开花呢。”
“看小牡丹开花还行,和你看电影——”秦狰挑眉,语带嫌弃地说,“算了吧,你还是和你那朵四小花去吧。”
沈听弦摇头:“朋友当不成了,886。”
他走后,秦狰又再一次回到了书房,他让范阿姨把沈听弦带来那些特产都给收好,随后又把养小牡丹的工具都找了个小矮柜装着搬去了卧室。
譬如刚到的小包磷肥,和先前买了不少卷的强力双面胶。
磷肥是必需品,强力双面胶是备用品。
毕竟这盆昆山夜光在书房会自己乱挪位,现在换了个地方不知道还会不会挪,有备无患为好。
而卧室里的柳寻笙被换了个地方安置起初还觉得挺新鲜,也不用担心有蝴蝶觊觎他的身子,毕竟秦狰卧室的窗户没开——之前是开着的,不过他进来后秦狰就把窗户关上了,可能是怕他不在卧室的时候又有蝴蝶飞进来在叶上产卵。
可是没待多久柳寻笙就开始寂寞如雪了。
秦狰的卧室不知道为什么,纵然采光很好,可是看着就很压抑,加之门窗都是关着的,屋子里一片沉寂,这里就柳寻笙一盆植物,他也没别的交流对象,在书房时就算春剑兰听不懂太多他的话,但还是可以交流几句的,在卧室就别想了。
就算秦狰进屋了,他也不敢开口和秦狰说话呀,除非是在梦里。柳寻笙如是想。
秦狰最近状态不是很好,但今天他请医生来看病了,或许看完之后他今晚能睡得安稳些,自己也好入梦。
柳寻笙心疼地摸着他又缺了片叶子的嫩枝,虽然伤处还是很痛,不过他心情还算好,因为他就在他揪下叶子的那一刹,他已经想好了下次入梦时他如何才能哄骗秦狰暂时先养好自己,等到他能够化形了,一定报答秦狰这段日子的养花之恩。
柳寻笙耐不住一朵花独自待在秦狰卧室里的寂寞,便越发期待晚上的到来。
结果当柳寻笙千盼万盼的夜晚来临后,他却傻眼了——秦狰这、这人,他不知羞耻!
柳寻笙忘了一件事。
卧室是一个人最私密的地方,秦狰的卧室虽然空旷,但是面积并不小,卫生间更衣室虽然也都是单独的房间,在极具隐私的卧室中,秦狰他就不好好穿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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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寻笙平时在书房看见秦狰时,他总是一身西服衬衫穿戴齐整,就算偶尔穿的家居服,也都是长袖,连扣子都是扣到最上面一颗的。
然而到了卧室之后,秦狰衣冠楚楚进了更衣室,他就衣衫不整的出来了!
男人身上就挂着件短袍似的东西,腰带也没系,结实的胸膛与腹肌清晰可见,他身上还有许多道缝合痕迹明显的疤痕,宛如蜈蚣一样盘踞在胸腹之间,甚至连腿上都有,这些疤痕的骇人程度甚至更胜于他左额那道蔓延至耳根的长疤。
要不是脱了衣服,旁人根本就看不到这些疤,柳寻笙初次看见不免怔忡出神,目光再往下移,他就不禁赧颜——秦狰这袍子穿了跟没穿一样,该看的不该看的什么都看完了。柳寻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火燎了似的热,还没修炼出脸也体会了一把“面红耳赤”的感觉。
要不是秦狰在这里盯得紧,柳寻笙真想用叶子给自己扇扇风降点温。
就在柳寻笙考虑着自己要不要自我封闭一下神识,不去看这种污秽肮脏下流的景象时,秦狰居然就那样敞着睡袍朝他走过来了。
好在因为是到窗边,秦狰终于吝啬地把腰间的衣带意思性的随意系了下,显得不那么下流了。
柳寻笙紧张地盯着秦狰,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秦狰竟然拿了把铲子来铲他的土,花土埋的是植物的根,他们的根须向来都是藏在土里瞧不见的,柳寻笙不知道别的花是怎么想的,但于他而言,土就像是他的衣服。
秦狰此举,无异于就是在扒他衣服。
没了土他们还不能活,柳寻笙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又羞又怕,还不敢骂秦狰,委委屈屈地装成普通的小牡丹一动也不敢动。
但其实秦狰只是想换下花盆和土——省得小牡丹又无故冒水。
那个白玉花盆被秦狰弃置不用了,他给柳寻笙换了新的花盆,新花盆是普通的白瓷,盆身没有一丝花纹,虽然不及白玉花盆听着名贵,却胜在白润干净,而换土时秦狰还顺手给柳寻笙拌了点新磷肥。
柳寻笙尝到了新口味的肥料,注意力马上就被磷肥勾走了,直到秦狰洗完手上床关灯睡觉,他才回过神来。
秦狰睡觉的床就在落地窗旁边,他们两人中间就隔了两米不到的距离,柳寻笙甚至可以听到秦狰浅浅的呼吸声——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是花,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
不只是他,所有的植物也都是这样的。
就算是以前在深山时,当夜色浓郁,虫鸣停歇时,哪怕周围有很多同类,柳寻笙能够听到的只有万籁俱寂。所以及时在书房时还有春剑兰陪他,柳寻笙也还是会怕黑。
而现在,屋子明明只有他和秦狰,可柳寻笙却莫名地不惧怕现在这间没有一丝光线的卧室——纵使他什么也看不到,秦狰规律的呼吸声也在清楚地告诉他,这里有另外一个人在陪他。
好像……换个屋子待也没什么不好的。
柳寻笙发了会呆,就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他在黑暗中追随着秦铮的呼吸声,开始尝试进入男人的梦境,不过失败了。
秦铮今天没失眠,睡得是挺安稳的,安稳到没有做梦。
他没有梦境,柳寻笙入了他的梦看到的也就只有一片虚无,秦铮人影都没一个,柳寻笙还怎么和他谈话?
这还不是最叫柳寻笙绝望的。
让他最绝望的是,搬到秦狰的卧室之后他就轻松了,他再也不用每天想着法子给自己挪位逃避阳光了——秦铮这间卧室采光真是绝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设计师设计的,只要不是阴雨天,从太阳升起到落下时,落地窗上就没一个角落照不到阳光。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柳寻笙木然地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欲哭无泪,觉得秦狰就算天天给他喂磷肥也弥补不了他被伤透了的千疮百孔的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秦狰第二天就找工人给落地窗装上了一层薄纱——类似蚊帐一样的东西,不妨碍屋里通风透气,但是却可以阻止蝴蝶进屋。
被阳台兜头晒着,柳寻笙晕得不能再晕,根本没心思再唱歌了,只能专心修炼期望可以化形早点结束这样痛苦的日子。
但化形之日还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柳寻笙目前只能寄希望于能够进入秦狰的梦,能哄骗得秦狰不要再日日如此给他晒太阳,让他可以在白天清醒一下。
柳寻笙潜伏数日,终于在五日后等到了秦狰做梦。
梦还是那个梦。
冰冷的铁门,阴郁的老宅,昏暗得永远也不会明朗起来的天空,都是柳寻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色。
不过他没瞧见上次先秦狰走出老宅的那一对年轻男女,他在铁门处等了一会,只瞧见秦狰孤身面无表情地从老宅里出来。
柳寻笙这次也没急着在草坪上催生出一朵昆山夜光,而是昂首挺立在铁门旁,想等着秦狰走近些再拦到他前面去。
结果还没等柳寻笙迈步,铁门刚开,秦狰就转头看向柳寻笙,目光直直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柳寻笙对上他的眸光邃深的眼睛后愣了下,不明白这次秦狰怎么就瞧见他了,以前都是要等他搞出些动静不小的小动作,秦狰才会施舍似的朝他望来,给他几个眼神呢。
然而这一次秦狰不仅仅是看向他,甚至改了方向,没朝着停在路边的黑色车辆走去,而是直接往他所在地方走来,最后在他面前站立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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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寻笙被秦狰突如其来的主动给弄懵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秦狰垂眸望着他,他也仰头呆呆地看着秦狰。
最后还是秦狰先开口说话的,他问柳寻笙:“你是谁?”
柳寻笙闻言回过神来,觉得秦狰这个问题问的真是好,正好可以接上他本来要说的话。
于是柳寻笙清了清嗓子,把脊背挺得更直了些,负手而立,故作老成,将自己原先编好的说辞念出,开口道:“吾乃柳仙人是也。”
秦狰:“……”
作者有话要说:沈老板:花是我送的,咱们发小多年,等小牡丹花开了带我一起看看不过分吧?
秦总:不过分。
半年后——
沈老板:小牡丹开花了,咱们发小多年,小牡丹的花带我一起看看不过分吧?
秦总:过分了。
沈老板:?
第17章
无神论者在自己梦里梦到一个自称神仙的少年,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如果有人向秦狰问这个问题,秦狰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字:扯。
现在他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白衣少年,心中也是这般想的。
这个少年他不是第一见了,只是从上次再见时起,秦狰才真正将少年看进眼中,他甚至还因此找了牧鹤重新检查心理情况——因为他怀疑,这个少年的出现,是他精神分裂的前兆。
秦狰的梦里很少会出现一些不相干的陌生人,尤其是在五年前那件事过后,他每次做梦,梦中围绕和出现的永远都是那一天中出现的几人。
他讨厌这个梦,这个梦使他感到窒息,秦狰试过很多种方法想要停止做梦,但效果都不是很大。牧鹤后来通过催眠以及心理疏导治疗,最多能够做到的也只是帮助秦狰少做梦——不做梦就不会想起那些事,或者是做完梦之后,秦狰能够将梦境和现实割裂,以保持醒来后的平静。
但大概只有秦狰和熟悉他心理状态的牧鹤才知道,这种短暂的稳定很容易被打破,只要秦狰情绪稍起波澜,不论他看上去如何平静,那也只是表面,他反复失眠、浅眠易醒以及梦中景象进一步变得更加恶劣失真,都是他内心深处无法隐藏和平复的狂浪最直接的证明。
偏偏少年出现了,他出现的是那样突兀,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可是只要他出现在自己梦中,秦狰就很难再进一步将那个噩梦做完。以至于叫秦狰有些怀疑,这个少年或许是他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一个用来保护他自己,远离那场回忆的人格。
但是和牧鹤谈论过后,牧鹤却说他目前情绪还算稳定,也没到精神分裂那样严重的地步,这个少年绝对不会是他分裂出来的人格。
那么他是谁呢?
关于他称自己为柳仙人的说辞,秦狰是完全不信的,这是梦,梦里什么都会出现,但这些都和现实无关。
不过他身前的这个少年,一袭长发如墨羽,唇瓣不点而红,肤色却白得近乎通透,眉眼线条温润柔和,几乎就是用笔触描摹出来的一般,他的容貌不透露出半点妩魅惑色,如同冬日枝头霜雪凝成的琼枝,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可寻,凝视时摄人心魂。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前秦狰不这样靠近地看着少年时,只觉得他容貌姣好,可他们现在挨得如此近,秦狰就发现少年的容貌何止是“姣好”二字可言。
如此看来这样完美的面庞近乎妖冶,的确不像是凡人能够拥有的。
可要说他是仙人……
他身上也没有修者仙风道骨,遥不可及的那种感觉,秦狰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而秦狰也的确伸手了。
他垂眸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年,仗着自己长得高,直接抬手就摸了把少年的面颊——触手温凉柔软,秦狰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他似乎曾经在哪里也触碰过。
被他摸了把雪腮的少年却被他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惶惶着睁大眼睛后又无措地后退两步,负在背后的手从身后取出,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啪”地将秦狰贴在他脸上的手掌打掉。
“你、你这是作甚?!”
若不是及时改口,柳寻笙一句“你这个登徒子!”差点就骂出来了。
在柳寻笙心里,他觉得这些凡人应该都是敬畏神仙的,只要自己说出自己的“仙人”身份,秦狰一定会对他顶礼膜拜,百依百顺,结果他没想到秦狰听完他的话后第一件事居然是非礼他!
真是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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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摸完他的脸后被打了也不好好反思自己的孟浪行径,居然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挑眉勾唇道:“软的。”
柳寻笙闻言捂着自己脸,蹙眉囔囔道:“我的脸当然是软的呀。”
难不成还是硬的吗?
然而男人听完他的话掀起眼帘,邃深的眸子朝柳寻笙望来,问他:“还很薄?”
柳寻笙起初没明白秦狰为什么这样问,他脸皮薄又怎么了,总不可能他说不薄吧?或者是秦狰想借机讽刺他脸皮厚?
男人或许是看懂了柳寻笙面上疑惑的神色,为他解惑道:“你脸红了。”
柳寻笙吸了口凉气,这下两只手都捂上了自己的面庞,但就算他自己不上手摸,柳寻笙也能感觉到他的双颊滚烫而热,这股热意还在顺着他的面庞往脖颈深处蔓延,秦狰也在这时开口——
“耳根也红了。”
“你太过分了!”柳寻笙又羞又急,但又不知道怎么骂人,“你就是这样对本仙人说话的吗?”
“仙人?”秦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目光在柳寻笙身上逡巡着,随后道,“柳仙?你是蛇妖?”
就比如黄鼠狼被称为黄大仙一般,民间有些百姓敬畏蛇妖,不敢直呼他们为妖,只称奇为柳仙。秦狰是觉得如果少年真的是仙人,好歹也要报下自己的道号,如今暂居哪座仙宫吧?
“不是妖——”柳寻笙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半句没提一个“妖”字,秦狰还是能把他和妖扯上关系,急忙否认,“就是仙人啊,我只是姓柳罢了。”
柳寻笙强忍着心虚,为了巩固自己的“仙人”地位,他决定给秦狰展示一些小法术。
于是柳寻笙拿出自己的老本行,对着秦狰伸出手,下一瞬,一顿雪白如雪的昆山夜光就在他掌心展开,瓣白皎洁似月,须臾后凋落,花瓣自掌心落下时未及地面便渐渐消散成点点碎星般的光芒,又缓缓升起围绕在他和秦狰身旁。
柳寻笙扬着下巴,很是骄傲:“蛇妖可以这样吗?”
男人见状也有些怔神,似乎不再怀疑了,点点头沉声换了他一句“柳仙人”。
柳寻笙觉得自己这是蒙混过去了,挥手将光芒散去轻轻松了一口气,又开始继续招摇撞骗:“本仙不仅会法术,还知道你叫秦狰,家里养着一盆春剑兰花,与牡丹昆山夜光。”
秦狰问他:“就是仙人手上刚刚开的那朵花吗?”
“是的。”柳寻笙说,“这是本仙最喜爱的花,所以本仙也希望你好好栽养你那株昆山夜光,若是把他养好了,待他开花时本仙自有重赏。”
“那是我的花,我肯定会好好养,只是——”男人话语稍顿,“我的花,关仙人什么事呢?”
柳寻笙语塞瞠目,不敢置信地望着秦铮,却又回答不上来他的疑问。
“我、我……”柳寻笙低下头,焦急地给自己寻找借口,“我喜欢嘛。”
柳寻笙骗人时还会心虚结巴一下,但是夸起自己来话就说的很流畅了:“你那朵昆山夜光叶子又翠又嫩,等他开花时必定千瓣甚雪,亮如灯笼,是不可多得的奇花,谁都会喜欢的。”
说完之后他还觉得就是这样,他的花真的很漂亮的,不然花农也不会一见到他就要想着把他从土里拔出来呀。更何况当初他没流落到深山里时,每逢花季,那些前来听他唱歌的妖怪们不仅会夸他唱歌唱得好,还会夸他的花瓣像是雪一样干净漂亮。
这么多年,说他丑的就只有秦狰一个人!秦狰根本就不懂欣赏他的美。
柳寻笙本以为按照秦狰每天给他浇水时都要损他一句“庸俗”“娇气”的惯例,说不定这回也会反驳他的。
却不想秦狰居然点头了:“的确。”
柳寻笙闻言“咦”了一声,稀奇地望着秦狰。
“那朵花刚到我家时,蔫蔫丑丑。”听人夸自己的花好看,秦狰眉宇间也显出了几分傲色,他高慢道,“经过我精心培育,才生的如此好。”
柳寻笙:“?”
蔫蔫丑丑?说的是他吗?
还没等柳寻笙和男人辩解个明白,秦狰就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给柳寻笙承诺道:“柳仙人,我会好好栽养那朵昆山夜光。”
这就是柳寻笙最主要的目的,闻言他下意识地赞许道:“那就好。”
“至于仙人允诺我的重赏——”秦狰凝着他的双目,忽的俯下弯腰,欺身压向柳寻笙,一字一句道,“我只要仙人……”
“人”字的尾音还没落完,这个梦境便骤然结束。
秦狰与他挨得极近的面庞刹那间被黑暗所吞噬,在经过短暂的虚无后,柳寻笙便睁开了眼睛——他其实也还没有眼睛,但他的神识已不在秦狰梦里,而是回归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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