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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蓝惜月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她哪知道,走小路竟然会遇上那种肮脏事幸亏女儿年纪小,还听不懂秽之音,要不然,岂不臊死
想到这里,萧夫人对方槐家的交代说:你去弄几尺红布,挂在院门上,去去晦气。
方槐的女人巫氏早从陈嬷嬷口里听到了这则新闻,当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挂在哪个院门呢
萧夫人想了想说:就内院吧。
其实她很想挂在外院,可那样未免太打眼,若有人问起不好解释。
巫氏答应着,正要退下,萧夫人叫住她吩咐:你把这事交给别人做,自己回家去,叫方槐在今晚之前备好这些东西一番耳语后,又道:再让他通知卢骏晚上过来一趟。
卢骏是暗部首领,为掩人耳目,容昶以聘武师的名义把他弄进府,让他当上了容征的侍卫,后又提成侍卫长。
容征去世后,萧夫人很是担心了一阵子,怕容昶把暗部收回,甚至解散侍卫队。
可容昶没有,他在世的最后一段日子,整天都在忙着一件事:考察几个孙儿,以便从他们中择出一个,过继到容征名下。
容徽大夫人庄氏所出的嫡子容恒自然是重点考察对象,可惜,容昶还没来得及开祠堂办好过继事宜,自己就暴病而亡。
不久,庄夫人被人告发与府中管家有私,且当场抓获。容恒苦苦为母亲诉冤,磕头磕到血染石阶,容徽也只是饶了庄夫人一命,命她出家为女道士,一辈子为自己的罪行忏悔。容恒受此打击,心结难解,郁郁不乐,朋友邀他出去打猎散心,结果不幸坠马,摔成了跛子。
容徽立马把他远远地打发到田庄去,并将地契改在他的名下,意思很明显:这庄子以后就是你的了,足够养你一辈子,你以后别再找我,咱们两清了。
所以,容徽不只搬走了两块绊脚石,还有一块隐形的,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容恒。
容徽得到了景侯府的一切,只除了一支由历任家主秘密掌控的地下势力,那就是暗部。
因为老主和少主相继亡故,暗部一度呈松散状态,所有的人都无所事事。萧夫人跟卢骏商议后,出资给他们开了一家武馆,所以卢骏现在对外的公开身份,是松林武馆的馆主。
虽然武馆有收入,萧夫人并未裁去他们作为暗人的月银。也就是说,这些人都领着双俸,比他们在容昶和容征手里还拿得多。萧夫人希望以这种方式留住他们,不要以为跟着孤儿寡母就只能喝西北风。
卢骏当晚奉令入见,萧夫人首先问他:去萧府送信的人还没找到
卢骏摇头:属下已经派人沿路追踪而去,最迟两天就会有准确消息。
萧夫人沉吟着说:等不及了,不如这样吧。
卢骏垂首恭听,萧夫人告诉他:我已经让方槐去准备拜帖、礼品和马车,明早你让几个从未在碧水城露过面的手下扮成管事和车夫,带着礼品到容府大门口投贴,就说是萧家派来接我们母子俩的。
卢骏提议:属下认识几位从南陵来的朋友,都是侠肝义胆之人,很可靠。如果请他们出面,效果可能会更好,因为他们说一口地道的南陵话。
萧夫人惊喜道:那更好了我到底没做过这种事,考虑得不周全,找本地人扮,一开口不就露馅了吗
卢骏笑着说:也不至于,暗部人才济济,不光是武功好,有人会说好几种方言,这样才方便出任务。
萧夫人又是欣慰又是惭愧:那可真是屈才了,让他们跟着寡母弱女,英雄无用武之地。其实我也想早点过继一个香火,就是人不好找,从大房过继吧,有些不甘心;从同宗族亲中寻找,那位肯定不会同意。
卢骏抱拳道:别说您,属下们也不会接受。老侯爷和少主死得不明不白,那人嫌疑最大暗部都是忠于老侯爷和少主之人,怎么肯奉他的儿子为主
萧夫人故意作出为难的样子:那怎么办难道给悦儿招个上门女婿,然后把他们的儿子立为世子嗣孙
卢骏猛点头:若能这样,自然再好不过。
萧夫人心里暗乐,这本来就是她的打算,只是一直不敢说出来,怕暗部的人不满。因为招婿所得的孙子,实际是外孙,是别姓,如今见卢骏欣然接受,萧夫人顿觉心头的压力一扫而空。
容徽想算计她女儿,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去了外祖家,在那边招个女婿,神不知鬼不觉地拜堂成亲,等孩子生下了再回来,容徽又能如何再逼,她就带着女儿女婿和嗣孙搬出去单过,当谁稀罕这破宅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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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十三章 贫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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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窗上传来几声轻敲,好梦方酣的容悦一个鲤鱼打挺跃到床下,头压得低低的,同时伸手往枕下掏。
没到熟悉的掌中宝,只到一个三角形的小布袋,容悦这才清醒过来,坐在地上望着手里的东西发笑。
不是曾经无比熟悉的袖珍手枪,而是母亲从道观为她求来的符袋,可以得出里面有个铜钱,其余再有什么就不知道了。
披上晨褛、套上绣花鞋走到窗边,从缝隙里抽出一个小小的纸卷。
随手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与芸香私会之人是府里的帐房主管钱至,此人乃容徽之母邹氏的外甥,以前在大总管李泽手下当记室。李泽因与庄夫人有私,被容徽当场打死,钱至却因祸得福,调入帐房,今年更升为主管。
无抬头无落款,即使不小心被人拣去,也难据此查清来龙去脉。
容悦不禁感叹:效率真快昨夜一起从牡丹院回来,她还在睡觉呢,那两人却赶着查出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因为家仆多,到处都是眼睛,容悦半夜才敢跳窗出去跟自己的手下碰头。同时约定,若白天要回事,一律写成便条放在指定地点。
看苗砺和周泰毫不犹豫地答应,容悦暗吁了一口气,说实话,她还真怕这两位本不识字。
不是她爱把人瞧扁,实在是穿越之后,她所认识的人中,不识字的占了大多数。她房里的丫头,个个清灵爽利,一脸聪明相,可除了春痕,全是睁眼瞎。
春痕姐姐的文化水平相当于小学读了三个月就辍学的,会写简单的家信,遇到生僻字,要不问她,要不用圈圈叉叉代替。即使如此,仍为众丫环小厮所推崇,每年代写圈叉满纸的书信若干。
苗砺和周泰呢,要论形象,那是典型的庄稼汉或车把式,长相气质极为缺乏辨识度,属于不扔人堆里你都找不到的那种。
第一次比武时,轻易就把这两位征服,容悦不免有点小得意,觉得古人的智商跟现代人比还是差档次,进化的力量是不容忽视的。甚至对他们言出必诺的节都并不十分认同这点对她很有利没错,可就事论事,守信如命之人最易被人利用。
在容悦的观念里,出尔反尔又如何一切的规范都是由人制定的,有建必有毁,有破才有立。只要能达到最终目的,怎么样都行,会抓老鼠的猫才是好猫。
可跟他们一起做过一次夜行侠后,容悦的态度就彻底改观了,并为自己的浅薄而汗颜。
从这两人身上,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行如风、坐如钟、站如松,尤其是他们的隐藏术,更让她叹为观止,简直跟日本的忍者有得一拼。贴在墙上就像一堵墙,挂在树上就像一截老枯枝,连呼吸都可以调得极微弱,让你本察觉不到口的起伏。
总之,在任何背景下,都能迅速跟那个背景融为一体。其意志之强悍坚韧,身体之柔软轻便,已经达到了相当的境界。
这个时空以道教为正统,人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祗不是释迦佛祖,而是太上老君。容悦甚至怀疑,他们再进阶一层,可以达到列子那种状态:想下山的时候,身体态化,就像庐山瀑布一样飞流直下,立马从山顶流到山脚。
本来沾沾自喜的前上校羞愧不已,向他们打听哪有教隐藏术的师傅,他们报出了一个名字,并告诉她,那人现在是松林武馆的武师。但他在武馆只教普通的轻功,隐藏术属于只传暗部弟子的秘术。
容悦听得心花怒放,暗部秘术,她要学还不是小菜一碟。她是谁呀,未来的暗部之主。
过一会儿又想起来问:暗部有懂医术、会配药的师傅吗
两人又报出了一个名字,容悦喜得说不出话来,发现景侯府的暗部真是藏龙卧虎。容徽失去了这股力量,真是巨大的损失。
心里想着这些,脚下不慎碰翻了一个小杌凳,门外立刻传来春痕的询问:姑娘,您醒了
容悦应了一声:嗯,醒了,你们进来吧。
春痕正要招呼小丫头上洗脸水,却见秋碧一路小跑过来,神色慌张地说:二太太来了,太太让姑娘索别起来,就说着了风寒,早起喝了姜汤,这会儿贴着小膏药发汗呢。
容悦依言躺下。没曾想,连这个理由都挡不住夏夫人,声称她带来的人中有一位仙医,什么疑难杂症到她手里都能药到病除。
萧夫人一开始还客客气气讲道理,后见夏夫人一副你让见也得见,不让见也得见的泼辣样,情知今天不能善了,使眼色给方槐家的,想让她悄悄把容悦带走,避得一时是一时。
夏夫人径直起身,跟着方槐家的一路追到容悦的寝房外,敲着门喊:悦儿,伯母带了个仙姑来给你看病,你快把门打开。
到此时,萧夫人也沉下脸来,挡在女儿门前问:你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要掳人不成
夏夫人甩甩手帕:太太说的是什么话,我好心带仙姑来给侄女儿看病,倒看出不是来了
萧夫人提高嗓门道:我女儿要看病,也不敢用你请的大夫。
夏夫人脸上挂不住了: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萧夫人毫不含糊: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眼看两位太太撕破脸皮,仆妇们剑拔弩张,一场真正意义的宅斗在所难免,就在这时,屋里传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仙姑进来吧。
夏夫人面色一喜,萧夫人面色一僵,只喊得一声悦儿,就见她女儿仅着睡袍,太阳上贴着两个小膏药,姿态慵懒地出现在房门口,眼睛半睁半闭地朝人群打量,最后落到一个人脸上,略带迟疑地问:你就是仙姑
仙姑扬扬拂尘,双手合十:无量天尊,贫道正是。
容悦想起那句妙不可言的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忍不住抿嘴一笑,微微欠身道:道友请
连仙姑在内,所有人皆面面相觑,只听说庄夫人出家做了女道士,三姑娘什么时候也成道友了
夏夫人和萧夫人抢着要跟进,容悦冲她们摇摇头说:太太别慌,二太太别急,一会儿就好了。想必大家也知道,仙姑给人治病,是不许外人围观的。
说毕,很有礼貌地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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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禽相悦 第十四章 顺利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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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进得门来,拂尘这里甩甩,那里扫扫,嘴里念念有词,闹了好一会才说:三姑娘,别怪贫道多口,你这屋子气重得很,是不是以前死过人
容悦满脸惊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仙姑摇头不答,表示天机不可泄露。
容悦请仙姑坐下,自己拉过引枕歪倒在美人榻上,病恹恹地说:难怪自从搬来这里,夜夜多梦,早上起来总是头昏脑涨,竟没一天松泛过。
仙姑走近榻前,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末了摇头叹息:姑娘邪气入体,长此下去
会怎样
只怕命堪忧。
容悦吓得滚到地上,跪在仙姑脚下哭道:求仙长救我
仙姑着她的头发说:莫怕,你我既能在此相遇,便是因缘,合该我救你。我云游到此,原本昨日就要离去,是夏夫人听说我在城中,专程上门拜访,说她有个侄女曾昏睡七日不醒,醒来后神情举止大异往日,恐有邪灵作祟,央我过府一探,伺机为姑娘谴除。姑娘若信得过,贫道这就为姑娘做法,只不过
容悦抢过话头道:要布施供养诸位天尊及护法,求他们慈悲护佑,是不是我有,我有,您等着。
说完跌跌撞撞地跑到妆台前,先打开面上的匣子,仙姑偷眼望去,只见满匣华灿;再用脖子上的小钥匙打开下面的抽屉,拿出另一个镶满珍珠的宝盒,里面各种宝石、猫眼,晃得仙姑睁不开眼睛。
容悦把两个首饰盒一起摆到仙姑面前,神情急切地说:只要您能救我,我愿意把这些全部供养给仙长。钱财乃身外物,若命都没有了,还要首饰做什么求仙长不要嫌这些俗物鄙陋,都是容悦的一片心,只求仙长慈悲,救我则个。
眼见仙姑猛咽口水,恨不得从她手里一把夺过去揣在自己怀里,贪婪之心显露无遗,容悦的心彻底安定下来。
因为此地特殊的人文环境,再加上苗砺和周泰显示的神奇武功,让容悦不敢对任何自称贫道的人掉以轻心,也许人家真是得道高人呢她就算有点本事,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的雕虫小技,跟真正的神通没法比。
所以她拿出珠宝试探,对钱财的态度从来都是凡与圣的试金石。
此位仙姑虽贪财,但她似乎另有目的,所以得了钱还不够,跟她说:姑娘如此虔心供养,诸位天尊和护法都会保佑你的,但还有一点贫道不得不提醒。
仙长请说。
施法之前,最好是脱去身上衣物,露出清净赤诚之体,如此邪灵方无处藏身。
容悦摇头暗叹,为什么这些人总把别人当白痴便是容悦原身在此,想必也不会同意如此荒诞的要求吧。
在这之前,她一直揣度仙姑的来意,到此时方彻底了悟。
容徽夫妻为了斩草除,到处散播她的谣言,让她名誉受损的同时,身价也大打折扣。想必那些恩客不肯出高价,怕她已非完璧之身,容徽就想出这招,找个女人来给她验身。
由此推断,这个所谓的仙姑,多半是稳婆之类的角色。
容悦看过的古代小说中,那些经验丰富的的稳婆,验身有很多种方法,有些本不需要脱衣服。那么,除了验处之外,应该还想了解别的,就像清选秀一样,要看发育情况,看肌理匀净与否,甚至体毛、体味。
弄清了来意,容悦不想再跟她多耗,忸怩了一会儿,乖乖躺回榻上。
仙姑用安抚的语气说:姑娘若觉得难为情,不妨闭上眼。
其实是她自己难为情,验过那么多女孩,哪个不是眼睛闭得死死的,脸儿红得像猪血只有眼前这位,面不改色地瞅着她笑,笑得她心里发毛。
容悦点点头,很听话地闭上眼,仙姑松了一口气,手刚伸到腰间,容悦猛地抓住她的胳膊说:等等。
仙姑觉得这才是正常反应,双手继续解衣,嘴里说:别怕,很快就,话未完,忽觉浑身一麻,差点软倒在地。
容悦按住她的软麻,声音变成了一个暗哑森的中年妇女:我在此等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替身,再过些日子就可以投胎转世。哪里来的假仙姑,竟敢管我花二娘的事,你既舍不得她,不如你替了她手上越发用力,身体反应加心理反应,仙姑抖得跟筛糠一样。
中年妇女嘎嘎而笑:看到那些珠宝没,都是我变出来哄她的,你也不想想,她们孤儿寡母,怎会有这些东西。
仙姑不敢回话,中年妇女又道:你也喜欢呀,那我送你一些吧,来,把那只手伸过来。
不由分说拽过那只手,同样按住臂上的软麻。其实力道并不大,却成了压垮仙姑的最后一稻草,让她两眼一翻白,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再恢复意识,是被半盏冷茶泼醒的,发现容悦蹲在身边,仙姑吓得一哆嗦。
容悦纳闷地问:仙长,您这是怎么啦我一觉睡醒,就见您躺在地上。
仙姑将信将疑:你说你睡着了那你刚对我说了什么还记不记得
容悦摇头,见仙姑狐疑地看着自己,着头问:那我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
仙姑出去打听到银杏院里确实吊死过一个叫花二娘的女人,顿时大惊失色,屁滚尿流而去,当天下午,容府客人也纷纷告辞。
容徽送完客回来,气得在房里砸了一只茶杯,砸完才看清,原来是他最喜欢的龙纹玉茭杯,平时舍不得用,贵客临门才摆出来撑撑门面。
这下,气恼中又添了懊悔,晚上饭食懒怠,渐渐肢体沉重,容悦假装的一切症候,全都跑到他身上了。
到第二天,病得昏沉沉的容徽听说萧府派车来接人,在床上拼命摆手:让她们走,快点走
马车启动后,庆幸不已的萧夫人不解的问女儿:你在房里跟那仙姑说了什么弄得你大伯像送瘟神一样把我们送走,恨不得倒贴一笔银子让萧府多养我们一些日子。
容悦只是笑:太太舍不得走
萧夫人斜了她一眼:我就是想不通,前一刻还想卖了你,后一刻又开恩放我们走。
太太想那些做什么,能走就行了。
望着容府缀满铜钉的红漆大门在视野里渐渐远去,容悦在心里说:伯父大人,我会再回来的,请您务必保重身体,要是我回来,您却不在了,那该多没趣啊。
萧夫人母女出了碧水城,白天赶路,晚上在别苑休息,直到第四晚才住进客栈。
此地叫紫荆堡,是个仅有几千人口,座落在丘陵边缘的小镇。
她们的行进方向是一路向西,由湖区走向山地,海拔逐渐升高,最后到达雍侯萧氏所居的山城南陵。
萧夫人已经五年没回娘家了,此次行程虽然由于所派之人迟迟未有音讯而略感疑虑,到底是开心的,一路上不停地跟女儿讲述南陵的种种。容悦以倾听为主,偶尔上两句,萧夫人没觉得任何异样。
其实,容悦所了知的南陵的一切,全是从书上得来的。
这同样是职业习惯使然。做特工的人,心里要有一本地图,要对各地的气候环境、风土人情有个大致了解,即使临时被派往哪里执行任务,也不至于犯常识错误。
她们下榻的九福客栈,是紫荆堡的产业。紫荆堡主就是这儿的城主,拥有小城及周边土地。
自原有的统一帝国天圣朝覆没后,国有土地全部沦为私有,境内星罗棋布,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国家。
拥有土地的途径主要有两种:分封或购买。前期以分封为主,后期则主要靠购买。
容悦本以为以势夺占才是攫取土地的主要手段,没料到真实情况竟是如此,不禁大为惊讶。若说这个时空民风淳厚,容府内藏污纳垢,骨相残的惨烈程度堪比历史上任何黑暗时期;若说礼乐崩坏,人心不古,人们又尊重私产,谨守各种分际。
总之,这是个无法言喻的时代。
在九福客栈下车时,看掌柜诚惶诚恐,萧夫人每说一句话就如奉纶音的样子,容悦还以为紫荆堡也属于景国的版图,萧夫人却告诉她:紫荆堡严家只是景国附庸,每年依例上贡而已,跟景国和楚溟国的关系一样。
那掌柜的干嘛如此巴结
因为我们包下了整间客栈,连扫地烧饭都只用自家仆役,他奉承的不是人,而是钱。何况卢骏来下定时并未提及容字。
原来如此,太太准备这一路都隐去容姓吗
萧夫人摇头笑道:其实也是掩耳盗铃,这方圆几百里内,除了容家,谁会有这样的排场。
容悦忍不住吐槽:什么排场,明明就是搬家,恨不得把锅碗瓢盆都带上,人也走得只剩几个看门的,您到底想在外面住多久啊
萧夫人含糊地说: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她暂时还不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女儿。听说夏御走前给女儿留了一封长信,这两人搞不好私下里有约定,万一女儿知道这回是要躲出去给她招婿生孩子,不知会不会闹腾
容悦确实不想在外面待很久,但她的理由跟萧夫人以为的风马牛不相及。她对容府内暗藏的各种玄机感兴趣得很,刚刚才查到一点线索,巴不得继续追下去,让一切水落石出。
可惜萧夫人要走,她也没办法。
母女俩刚坐下,卢骏就带着人上来问安。萧夫人示意容悦回避,容悦慢悠悠地喝着茶,嘴里咕哝:他们都是追随爷爷和父亲的人,就跟悦儿的长辈一样,有什么见不得的。
萧夫人仍有顾虑:里面也有年轻的部属。
容悦不以为意:年轻的,就是兄弟嘛。
卢骏在外面赞道:小主这话说得好,不是叔伯就是兄弟,既如此,咱们都进去吧。
见礼毕,萧夫人开口问:松林武馆那边留了多少人
卢骏回道:留了一半人手,由穆坤打理日常事务,属下离开前,已遵照您的吩咐,升任他为副馆主。
容悦一愣,穆坤不就是那位会隐藏术的师傅把他留在碧水城,自己跟谁学呀。
虽说以后还有机会,可隐藏术不比别的,对身体条件要求很高,尤其是身体的柔软度与忍耐力,年纪越小越容易上手。她本来就嫌自己大了,再拖下去,也许这一生就此错过。
心里着急,也顾不得别人怎么想了,抓住母亲的衣袖恳求:太太,能不能让穆师傅随行我想拜他为师。
萧夫人惊问:你要学武
这时卢骏向萧夫人抱拳道:属下正要向您禀告此事。说话间,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只见苗砺和周泰走进来,直挺挺地跪在容悦面前,容悦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笑着对他们说:起来吧,你们既然是暗人,一切行动都向暗使汇报本属应当。
卢骏是暗部的二首脑,称暗使,意思是,暗主的使者,负责向部众传达暗主的命令,并及时回馈信息。至于其他的部门及人事设置,容悦并不清楚,只隐约听萧夫人提起,每月要额外发放九十九份月银。
萧夫人头不着脑,看看女儿,又看看卢骏,一脸诧异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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