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我在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橘花散里
夏玉瑾问凑过来蹭酒的狗友:女人做个将军,有那么难接受吗
狗友喝了三大杯,应道:自然你成亲的时候,不是为此呼天抢地,吵闹不休吗
夏玉瑾讪讪:她干得也挺好的。
狗友摇摇手指:朝廷上下都是男人做官,官儿都分不过来,她还占着个高位,自然心里不服。而且那谣言传得也太厉害了,说叶昭是天煞星下凡,又是纯阴身,引起水患,若是她再不退下去,怕是还有蝗灾大旱呢,百姓们都吓得不行。
夏玉瑾怒道:什么狗屁阴阳先生,尽胡扯
狗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说玉瑾兄弟,你有啥不高兴的你媳妇不做将军,不是正好合你的意吗正好在外头少惹闲话,免得到处丢你的脸。唉别走啊你走了谁结账玉瑾兄弟啊我今天没带银子
他走到外面,又听见有人在高谈论阔。
叶昭那婆娘,又黑又悍,哪有半分女人模样
粗手笨脚,就连我家烧水的丫头都比她强。
还道是个英雄,原来是颗灾星。
男不男,女不女,果真是妖人现世,天下大乱啊。
娶她还不如养个小倌,好歹懂温柔体贴。
孟兄高见
阵阵哄笑,声声刺耳。
男女有别,各司其职,没女人喜欢像女人的男人,也没男人喜欢像男人的女人。
夏玉瑾不是没听过针对叶昭的冷嘲热讽,最初的时候,还会凑过去搀和几句,控诉自己娶了这个媳妇的种种倒霉,博取共鸣,发泄心中不满。
今天,他却再也无法忍受。
郡王府内,叶昭对外界议论早已习以为常,对朝廷收回兵权也有准备,她对忽然而来的圣旨并未感到意外,从谢恩接旨,到交出兵符,神情都没有变化。送走传旨公公后,她制止忿忿不平的秋华秋水姐妹,解下腰间长剑,寒光四射,锋刃透骨寒,上面沾染过数不清的鲜血,缠绕着算不出的亡魂。
结束了。
母亲的话,父亲的梦。
阿昭,你才是父亲最自豪的女儿,也是最舍不得的女儿。叶家在战场上死的人够多了,所以父亲希望你不要像哥哥那样用命在战场上搏杀,而是像普通女孩儿那般嫁人,得到简单的幸福。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愿封起利刃,收起羽翼。
从今以后,没有刀光剑影,没有鹰击长空,没有纵马草原,没有生死相搏。只有锦鲤戏水,梧桐深绿,藤花艳紫,蔷薇娇艳。
从今以后,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过所有人希望她过的人生。
可是,握紧宝剑的双手,为何迟迟不愿松开
将军将军不夫人院外骨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不等通报,闯入院子里,哑着嗓子叫,夫人,郡王爷和孟太仆家的公子打起来了打,打得好凶
夏玉瑾从小到大只有背后下黑手的份,从未亲自打过架。
秋华伸长脖子,秋水瞪大眼睛,看着骨骰就好像看狐狸变的怪物。
叶昭回过神来,怕他吃亏,问清地址,急忙奔出。
来到秦河岸,却见夏玉瑾双眼通红,手持马鞭,在大街上追赶着,死命地往几个纨绔身上抽,跟着纨绔出门的家丁们,既不敢下手揍南平郡王,又不敢让主子挨打,只好先身士卒做肉盾,挨了好些鞭子,痛得哭爹喊娘,眼泪都快出来了。
两军交战,勇者胜。
纨绔们虽人多势众,却给他不要命的打法打懵了,缩在家丁后面叫嚣。
夏玉瑾,你该不是喝晕头了吧
老子骂妖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小子以前还不是一样跟我们骂
你疯了
那悍妇,凶婆子,有什么值得你维护的
干别以为你是郡王,世上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再打再打就还手了啊
我回去告诉姑母
滚干你娘的废物夏玉瑾狠狠又一鞭抽下去,他带着几分醉意,追着骂道,你们骂的悍妇,凶婆子、妖人是我女人,我的女人说到此处,围观群众发出细小笑声,传入他耳中,他站在大街上,左右四顾,忽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叶昭是我夏玉瑾的女人
一字一顿,字字如雷贯耳,满街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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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上我在下 87.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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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是我夏玉瑾的女人
叶昭是我夏玉瑾的女人
叶昭是我夏玉瑾的女人
将叶昭想上前相助的脚步凝在原地,耳边只有这句做梦都没听过的话语在一遍又一遍响亮回荡。她武艺高强,英勇无畏,她横刀立马,征战沙场,她巾帼不让须眉,受尽天下非议,她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男人站在她身前,冲冠一怒为红颜。
心里是什么感觉
是首次被父亲夸奖的激动
是首次披上战甲出征的紧张
是万军丛中冲杀的亢奋
是夺取敌将首级快意
是攻城夺池成功的满足
不,这些感觉统统都不是。
叶昭轻轻抚上自己胸口,心脏在加速跳动,无法制止,无法控制,越来越疯狂,鼓点般的节奏传达去手心,就好像刀刃碰撞的火星点着枯萎许久的干枝,燃起熊熊烈火。从指尖开始燎原,沸腾的血脉流淌在身体每个角落,卷走被卸职夺权的失落,宛若凤凰浴火,快要将她烧成灰烬。
由始至终,她都知道这个男人的好。
可是她发现自己知道的还不够多,不够清楚,不够完整。
他的容貌、他的身材,他的动作,他的声音。
眼中满城色彩化作黑白,只有那个柔弱的身影是鲜活。
她直直地走去。
夏玉瑾体力不支,追打半条街,几句咆哮下来,连连气喘,气愤稍平。没过多久,人群中又传来窃笑声,他狠狠瞪向笑声传来的方向,心里却阵阵无力。他不能逆转乾坤,堵不住悠悠众口,他护不住自己的女人,他依旧是个没用的男人。至少他不能任由这些污言秽语在耳边出现。
事发突然,孟太仆家公子被众仆护着,还是挨了几鞭,纵使夏玉瑾的气力有限,鞭子力度有限,依旧身娇肉贵,痛得眼泪汪汪。慌乱过后,终于想起南平郡王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宗室,管大街的小官,就连皇上也不把他放在眼里。若不是背后还有皇太后的宠爱,根本就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自己父兄则是在朝高官,哪里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地敬着便示意豪奴也给他点颜色看看,推揉几下,好好威吓威吓。
豪奴卷起袖子,正要用蛮劲拉开郡王,夺下鞭子,忽见后面叶昭手按宝剑,黑着脸看自己,杀气四溢,仿佛随时就要拔剑砍人,吓得后退两步。
将军卸甲,余威犹在。
夏玉瑾见敌人连连后退,围观者不敢开口偷笑,以为是他们怕了自己,继续甩着马鞭,耀武扬威:滚以后不准在爷面前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混账话否则老子整死你们
孟太仆带着手下,一溜烟跑了。
夏玉瑾得意洋洋转过身来,却见叶昭正尴尬地看着他。迟疑片刻,想起刚刚说的话,全身热血向上流,脸热得像火烧似的,不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半晌,方问:来了多久
叶昭:刚到。
夏玉瑾更语塞了:我我我没什么
自古往今,夫妻之道,含蓄为美,相敬为美。
哪有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丢脸醉话
酒醒了,两两相望,更觉尴尬。
夏玉瑾知道这件事绝对会再次成为天下笑柄,羞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解释无能,最后他干脆不说了,赶紧握住叶昭的手,匆匆忙忙要把她拖回家去,免得等下嘲笑声起,大家一起丢脸。
细嫩的手和粗糙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相连。手心处,滚烫温暖的气息,在彼此间流淌,融为一体,不愿分离。
他用力拖了一下。
拖不动。
他用力再拖了一下。
还是拖不动。
他回过头去,却见叶昭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表情很怪异,淡琉璃色的眸子里没有往日的坚定执著,就如投入石子的池塘,一点点涣散开来,就像清醒着做梦,整个人在梦中游荡。过了一会,她脸上忽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诡异红色,淡淡晕染开去,最终化作火烧似的艳霞,一掠而过,消失不见。
这是夏玉瑾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景色。
害羞
这是害羞吗
她也会害羞
夏玉瑾惊呆了,一时无法确定,脑子反反复复的问题,不敢确定答案。
叶昭迅速清醒,也觉得丢脸大了,赶紧低头,吹声口哨,唤来踏雪,将还在发傻的丈夫丢上去,运起轻功,用最快的撤退速度,消失在人前。
回到府中,两人很有默契地不提在大街上的尴尬事。
夏玉瑾爬下马,讪讪道:那个,撤职旨意
叶昭淡淡道:嗯,收到了。
夏玉瑾停下脚步,轻锤石墙,郁闷:咱们派人去查查那个该死的谣言源头,我就不信那块死了几百年的狗屁阴阳先生石碑是真货。
不必了,叶昭边走边说,回头见他错愕,退回两步,解释,皇上已为我受了很大非议,上京军营整顿完毕后,撤职是迟早的事,我早有准备,只是石碑把这件事的到来提前了些。
夏玉瑾怒,小声骂:都是过河拆桥的混蛋
叶昭看看周围,确认没人偷听,给他顺毛:说话要小心,我最初女扮男装出征沙场是任性,后来担任将军一职也非自愿,是敌强我弱,形势所逼,我才带着必死决心,为统军报仇和收复漠北行事方便挂帅。如今天下暂定,皇上宅心仁厚,不追究欺君大罪,反而替我安排好下半生生活。以后可卸下重担,不用练武练兵忙碌,过些逍遥自在的生活,也不错
可惜,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
叶昭的最后一句话里藏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夏玉瑾知道她放不下,无法强求,只尽力哄她高兴: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也该调养身体,过好日子了。晚点我给你弄几把海外夷人的古怪兵器来玩,等过两年,你身子骨好了,偷溜出去玩,天大地大,任君逍遥,咱们惩恶除奸,做戏中的侠侣。
叶昭笑问:你的巡城御史呢
夏玉瑾嗤道:见过不准做官的,没见过不准辞官的,我才不稀罕,倒不如跟你去玩。看见哪家恶霸不顺眼,就蒙上盖头狠揍一顿,看见哪家大姑娘小媳妇长得俊,就调戏几句,看见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就去哪里鬼混。谁管他天下江山,百姓死活
好啊,叶昭拉过他,笑嘻嘻地说,我带你去漠北,那里孤烟直上,长河落日圆,还有连绵山脉,里面有熊瞎子,黑豹子,吊睛白虎。往西边是看不到边际的,骑马跑三天三夜才能看到人家,夜里还有狼群出没,长着绿眼睛,围过来咬人,你敢去吗
夏玉瑾叉腰,昂首:这点破事,有什么好怕的
叶昭哈哈大笑:好胆识。
夏玉瑾弱弱问:有毒蛇吗
叶昭:有。
夏玉瑾的脸白了白。
叶昭没留意,大大咧咧道:那玩意弄掉毒囊,烧熟后很好吃,到时候我烤给你吃。
夏玉瑾今天不想揍她,便咬咬牙:好。
妾室们听说将军被解职,又喜又悲,喜的是叶昭有时间陪她们玩了,悲的是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杨氏最为伤感,哭得很给力。待发现叶昭在家就是舞枪弄棒玩,除了像以前那样每个月核对一次总账目,压根儿没打算接过管家事宜后,就不哭了,继续埋头干活。
夏玉瑾觉得在人前丢了大脸,躲着不想出门,美其名曰:跟媳妇锻炼身体。
倒是安太妃听说叶昭身体,急了,气势汹汹杀上门来,要给香火讨公道。
眉娘很有危机感,揉揉叶昭,小声道:子嗣大事,太妃不会善罢甘休,这可如何是好
叶昭将虎头刀丢给秋水,任萱儿给她拭去额上汗珠,揉揉肩膀,对大家的担忧表示莫名其妙:正室无后,顶多纳妾生子,还能把我休了不成
所有人终于想起这位正室奶奶胸怀非一般宽广,脑子里不存在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对妾室、庶子什么的统统无所谓,婆婆送几个美人入门欣赏,莺啼燕语,左拥右抱,说不准还合她心意。
怎么办
谁在意谁去办。
众人齐刷刷将同情的目光转向郡王爷。
夏玉瑾立即起身,苦逼地迎接母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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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上我在下 88.一击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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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极重孝道,轻易不能违抗父母之命。
夏玉瑾幼时多灾多难,全凭母亲疼爱,百般照料,才活到今天,对母亲更是敬重。
叶昭失去双亲后,懂得亲情可贵,她爱屋及乌,也对安太妃很孝顺,经常上门探望参拜,纵使被对方厌恶,也从不出言顶撞。
安太妃不算蛮不讲理的老人家,奈何这个媳妇太与众不同,太不守规矩。每次家中聚会,她在跟前服侍,言行举止,总能闹出点笑话和乱子,那份孝顺实在让循规蹈矩过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难以消受。
强悍的媳妇,软弱的儿子。
让人都很难不对这样的家庭关系心存偏见。
安太妃派人密切注意南平郡王府的一举一动,传回的消息也多半是郡王爷给夫人逼着去蹲火盆了郡王爷又给气跑了郡王爷跑去玩夫人的马,差点被马踹了郡王爷给夫人试药郡王爷好久没去妾室房间了诸如此类的话题。再加上前阵子的儿子要纳柳姑娘,却被叶昭棒打鸳鸯惨淡收场事件,简直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安太妃越发觉得宝贝儿子过得凄凉无比,日日心酸,想起都要掉两滴眼泪,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就要想方设法去撑腰找场子。
来到儿子府上,她越发觉得不像话。
堂堂郡王府,门口居然还有乞丐在徘徊
当那个又脏又臭,满脸伤疤的瘦弱男人撞到马车前,啊啊乱叫的时候,她吓得差点尖叫。还是车夫眼明手快,两鞭子狠狠抽过去,将那穷疯了的烂货赶走。
安太妃失魂落魄,入府后捧了半天心肝,念了几百声佛,方平息下来,然后派人发作门房:哪有让乞丐野狗在王府外头乱转的道理玉瑾身子柔弱,被冲撞了怎么办
门房委屈:是个不知哪里流落来的哑巴乞丐,天天在门外转悠,我们喝骂过,杨姨娘说哑巴可怜见的,也赏过他二两银子,让去自谋生路,可惜那人不要脸,也说不通道理,去了又来,跑得又快,我们念着郡王爷心善,也不好下狠手
窝囊废安太妃大怒,亲自派出几个精干侍卫,去处理此事,务必打得那混蛋无法再登门为止。
夏玉瑾在花厅外,见母亲发脾气,便缩了许久,待她怒气稍平,才堆着满脸笑意,欢欢喜喜地走了进去,先半眯着眼睛打量半晌,再行大礼,抱怨道:母亲配上这簪子,年轻得差点让儿子认不出了。
混账货,尽乱说话,安太妃锤了他两拳,这梅花喜鹊连环簪子不就是你前两天送来的吗
夏玉瑾边躲边笑:聚宝阁老板果然没坑我,这玩意就是流行好看。若娘喜欢,我下次找他买个几十支,让娘天天换着带。
安太妃给他这番胡言乱语,折腾得脾气都没了,狠狠呸了他好几口,心里想到儿子孝顺,还是有些欢喜的。
夏玉瑾又问:江北回来,你看我是不是养胖了圈
安太妃心疼地摸摸他的脸:瘦了,下巴都尖了。
夏玉瑾点头:还得在家养。
虽然婆婆有各种收拾媳妇的权力,奈何叶昭气势太强,站在她面前,抬头仰视,让人怯场。安太妃不敢当面为敌,见儿子还摸不清头脑的傻瓜样,婉转建议:若是在家里不自在,不如回安王府住几天
都分府了,哪好意思老打扰大哥,他看见我,脸黑得和锅底似的,动不动就抓过来训话,什么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什么玩物丧志,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听得人耳朵起老茧,还不准我靠近小侄子,说是怕带坏了娘,你说他混账不混账夏玉瑾每天忙着和媳妇造小小昭,哪有心思去别处不但婉拒母亲的好意,还摸着自己老被揪的耳朵,顺便给祸害者上点眼药。
安太妃琢磨了半晌,犹豫:儿啊你哥好像没说错啊
夏玉瑾抱怨:谁经得起一天三顿训啊
安太妃知道大儿子性格耿直,每次见弟弟游手好闲,就忍不住要抓来教训。偏偏小儿子生性跳脱,受不得拘束,两人虽亲,性格却怎么也合不到一块去。大儿媳忙着当家,孙子年幼,实在顾不得这个已成家立业的儿子。
她无法强求,只好再问:你今年都二十有余了,什么时候才让我抱孙子
夏玉瑾心知不妙,脸上依旧平静:急啥
安太妃见他不上道,再问:我听说叶昭的肚子,似乎有些问题
夏玉瑾装傻:哪有问题
安太妃急得跺脚:太医都说了,还瞒我
夏玉瑾无奈:不过是小问题,调养调养就好了。
安太妃焦急:可太医也说她行军打仗那么多年,冰天雪地的,弄坏了身子。女人这事说不准,谁也没把握彻底治好,万一她就是生不出怎么办
夏玉瑾劝道:这才调养了两个月呢,哪知道结果
安太妃试探:若是你担心媳妇那边的脾气就由我出面,给你塞两个长得普通点的老实丫头,暗度陈仓,等生了孩子再过继到她名下,把丫头卖了完事。
夏玉瑾差点喷了:犯得着那么麻烦吗
安太妃扭手帕:我也是担心啊,那叶昭性格那么野蛮,你娶了她,连个妾都不敢碰,到现在都没儿子咱们家是吃亏吃大了。
夏玉瑾扭捏:那个,相处久了,阿昭还不错,日子过得也可以,两口子哪来的什么亏不亏,我父亲不是也没庶子吗
你不知道,那是安太妃想起自己以前的万般手段,阵阵唏嘘,待晃过神来,发现儿子脑子给媳妇哄迷糊了,赶紧强硬道,反正叶昭不行,她哪有媳妇的样子啊
夏玉瑾:真不行
安太妃:子嗣大事,要谨慎。
夏玉瑾知道母亲死脑筋,认准的人就不轻易改变观点,他换了个方向进攻:娘,你想想,我和大哥身体都不好
两个儿子,一个残疾,一个先天体弱,安太妃想起这事就难受:所以我希望你们快点添孙,让家族繁荣,让你父亲在天之灵也有个安慰。
夏玉瑾祭出杀手锏:娘,你再想想,叶昭那身子骨多壮啊若是她给你生个孙子,肯定熊腰虎背,力举千钧,壮得和头牛似的还用得着日日提心吊胆吗
一击必杀,正中红心。
安太妃站在原地痴痴想象许久
尘埃落定。
安王府内,各色各样的补品,源源不绝送来,还夹杂着安太妃亲自求的送子观音图,安王妃亲手做的百子百孙被等等,还慈眉善目地派人叮嘱:千万要放宽心,养好身子,郡王这脉就靠贤媳传宗接代了,若妾室和丫头敢闹事,就狠狠收拾,别让她们翻天了。
叶昭受宠若惊,坐立不安:娘怎么忽然
日久见人心,总会想通的嘛。夏玉瑾一边喝十全大补汤一边满不在乎地吩咐,再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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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上我在下 89.卞和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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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隆今年五十二岁,他自十四岁开始在安王府门房当差,又调来南平郡王府一年多。他觉得这一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比自己半辈子加起来都多。先是郡王爷娶了个大将军,妾室们统统围着主母转,接着是如花似玉的表妹上门闹,然后将军卸甲,郡王府个个都不简单,件件事都精彩,就连门外的乞丐都特别不要脸。
南平郡王府位于西街,是上京达官贵人聚集处,寻常百姓都不会轻易走过来。
那乞丐是哑巴,两个月前不知从何处来,蓬头垢面,骨瘦如柴,脸上还有几道骇人的伤疤,身上的臭气在初冬也熏得人不敢靠近。他最初在郡王府门口不停徘徊,张着漏风的嘴,蹦蹦跳跳,表情抽搐,像个疯子似地,从喉咙里憋出啊啊啊啊啊的声音,就像乌鸦在鬼叫。
让这样恶心的疯子冲撞郡王爷,闹个什么万一,不是小事。
门房见多了这样的乞丐,捏着鼻子,上前呵斥,让他离开。
哑巴摇头晃脑,就是不走。
门房便抄棍子,稍作教训,吓得他抱头鼠窜。
没想到第二天,他又鬼鬼祟祟地回来,躲在郡王府附近,眼巴巴地看着大门。
门房原本以为他来郡王府投亲,便和下人们打听番,皆说没有这样的亲戚。便去驱赶,他就到处乱藏,敌进我退,敌退我来,打不怕,骂不怕,让人伤透了脑筋。
管家的杨氏听说此事,怕丢了郡王府面子,便赏了他银子和两件旧衣服,说是好好劝着走。
没想到那家伙油盐不进,银子和衣服照收,人依旧赖着,仿佛吃定了这家有好处,死活不走。
郡王爷和将军都不准家里仆人任意妄为,门房不敢下狠手,拿他没办法,便叮嘱让他呆得远远的,不要在贵人出行时明目张胆出来惹事。
哑巴点头应了。
未料,在安太妃的马车停在门口时,他不知从哪个角落扑出来,狠狠冲向马车,双眼血红,喉咙里嘶喊着什么,差点惊了马匹。
安太妃得知详情,勃然大怒,勒令驱逐,如狼似虎的侍卫们得令,下了狠手。打得那哑巴头破血流,满地打滚,磕头求饶,然后丢去上京城郊,威逼不准再回来。
门口终于平静了两天。
没想到,哑巴带着浑身的血迹,慢悠悠地哭着回来了,依旧蹲在附近,蜷缩成一团,手里捏着块脏兮兮破布,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郡王府的大门,让人感觉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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