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崔走召
我和老易对视了一眼,现在情况紧张,老易看懂了我的意思,于是我便对那袁枚喊道:“少说废话!!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如果不说的话,咱们就拳底见真章吧!!”
那袁枚把还剩半根的长烟头丢到了地上,然后对我说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说过了会告诉你,怎么就没有耐性听呢,好吧,我就先挫挫你们的锐气,然后再说也不迟!!”
简直就是一唐僧!我快疯了,心想着如果按袁大叔的辈分来论,这袁枚应该是袁二叔了,可是这老家伙估计是更年期综合症,怎么跟个老娘们儿似的呢,整个一袁二婶儿,于是我便在左手掌心来了个剑指咒,然后跟那袁二婶儿说:“少说屁话,开始吧!!”
只见那袁枚又露出了一副欠揍的表情,他没动,只是用手指了指我俩,身旁那些身穿黑西装的十鬼便一下子平地的消失了,一眨眼儿的功夫,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我和老易的身边!
老易来的时候就念好了咒,刚才的他一直都在憋着,见现在可以开打了,顿时大叫一声,然后引发了三遁纳身像他身边的那几个鬼冲了过去,当然我也没闲着,左手抽出了那个包着黑布的铜钱剑,同时抡起了冒着黑气的右手也像离我近的拿给鬼冲去。
我们本来是来谈判的,可是说到底还是动手了,让我俩动手的原因有很多,包括袁枚对我俩的轻视,包括刚才他在包房里耍弄我俩,当然说白了,最大的一点就是我俩实在是看不上这个老家伙,他大爷的,都是一鼻子俩眼睛,你跟我穷装什么?你有钱你命好就了不起?老子就不相信等会儿拿块儿板状呼你脸你也不流鼻血!!
说时迟那是快,我已经抄起了右拳砸向那个一直在低头有点儿像痴呆的鬼身上,要知道哥们儿我现在的右手就好像一把大榔头,就算是活人挨这么一下肩膀也会被我敲碎的,更何况你个痴呆鬼?
可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的拳头砸到它肩膀的时候,那个鬼竟然莫名其妙的又消失了,我这一拳抡空正在发愣的时候,忽然小肚子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只见旁边的一个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边,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这一拳下去,我顿时‘咳!’的一声,但要知道现在的我抗击打能力可是很强的啊,因为之前每一次跟鬼干架我都是一身的伤,这点儿小伤还难不倒我,我忍着痛对着打我的那个鬼使劲力气还了一拳。
但是悲剧的事情又发生了,就在我的拳头打在它身上时,它竟然也跟之前的那个鬼一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时,老易那边的战况也很不好说,虽然老易的速度飞快,但是那些鬼竟然也跟我打的这几个一样,一挨打就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出现,让他大敢头痛,好在它们的攻击力都不是很强,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这可怎么办?
我俩边跟那些鬼打斗边向后退着,直到我俩背靠背,老易跟我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怎么办?”
我左手紧握着那包着黑布的铜钱剑,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好人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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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好人坏人
有时候我会想,为啥世界上的坏人就那么猛呢,难道这是应该的么?
我和老易背靠背,老易问我怎么办时,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没有错,打人先打脸,擒贼先擒王!只要冲过去,抓住那袁枚那老帮子的话,我这一只右手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到时候看他还会这么嚣张不。
要说我还真的是一肚子的坏水儿,那袁枚坐在远处的大石头上悠闲的看着十鬼耍弄我俩,我心里琢磨着这十鬼的能力,照常理说它们应该都不能是普通的鬼,石决明以前说过,袁枚是先生命,这十鬼从他出生就一直跟着他了,当然跟寻常的脏东西不同,从它们的衣着上就能看的出来,一个个跟黑社会似的,要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记得九叔以前曾经跟我讲过鬼这种东西的分类,举头三尺有神明,地行三丈鬼不同的道理之前我是讲过的,鬼分三十六,虽然具体的种类还要多的多,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那些稀奇古怪的鬼魂还是从这三十六种鬼中演变而来的,就拿那黄衣女鬼来说吧,它是没有成型的极阴极煞,按常理划分,就应该是三十六种恶鬼里的杀身恶鬼,生前被人欺,死后化鬼欺人,无疑乃是恶性循环,可是今天遇到的这十个另类的大哥,却好像并不是如此简单之辈,应该是属于‘护身灵鬼’吧,貌似是。
听石头说,虽说万物平等,但凡是先生命者,降生当日,阴曹便会放出地狱中十只罪孽深重的恶鬼,让其守护上仙投胎的肉身,直到这人仙逝或者坐化方可解脱,重入轮回,这也说明了万物的根性,还他大爷的万物平等呢,平等个六饼,老子出生时怎么就没有这种基层干部的待遇呢。
想来这种恶鬼本出自阴曹,无根无缘,最是辣手,与其跟它们打的话,估计我和老易俩人都得葬这儿,多次的灵异事件让我学会了思考,包括文叔这几天猥琐的教导:避其锋芒一举拿下,虽然打架打不过,但也可以夜里捡块儿板砖砸他家窗户。
这真是至理名言,我望着那十个造型骚包的鬼,脑袋里进入了萎缩模式,没错,我等的就是一机会,于是我便对着那坐在远处的袁枚喊道:“老杂碎,你墨迹,想不到你这跟班儿的更墨迹,你这十个窝囊废怎么只会躲啊,敢不敢一起上?还是怕了我们了?”
那袁枚听我尊称他老杂碎,冷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小辈,不要太狂妄了,难道你现在还没有看出我们的差距么?即使你能请野仙上身,但你俩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我呸!”
我和老易一起对他竖起了中指以表示我俩对他的敬意,我骂道:“你装什么大个的王八啊,上次被文叔破了你的法,这次穷装什么?”
要说袁枚是何等的老奸巨猾,他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这是在故意激怒他,要说让他上当很难,但是他败就败在过于自负这一点上,可能他觉得我俩即使想耍也耍不出什么花招吧,于是他叹了口气,对我说道:“看来不给你俩点苦头吃,还真的不行了。”
袁枚说完后,从了几张纸符,三红一绿,只见他抽出了那张绿色的符咒对着天上抖了抖,然后冷喝了一声:“去!”
那张绿色的纸符忽然燃烧了起来,只见这时,那十只鬼忽然都抬起了头,我和老易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嘴脸,一个个面黄肌瘦面无表情的,就跟抽了好几年大烟一般,还都顶了两个好像是熊猫的黑眼圈,那黑眼圈当中,是两团好像是绿豆大小的眼珠子,同样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周身上下的煞气好像一下子翻了五六翻,四周的气氛猛然下降,竟然浓的我和老易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不自觉的颤抖,那是来自脚下,这是真的,当你面对着必死无疑的环境时,你说恐惧也好,兴奋也罢,原来脚真的会抖,即使是跟鬼打架是家常便饭的我俩也是如此,老易望着把我们围成一圈儿的十鬼,小声儿的骂了一句:“想不到这么强!”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没回头的对他说:“意料之中的事情。”
是的,这是意料之中,暂且不说那袁枚也学过《三清书》,单说说他这先生命和几十年的修为也够我俩喝一壶的了,我俩在道行上确实无法跟他抗衡,那些越级杀怪的情节只能出现在小说之中,捡个法宝就能杀如来佛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我有强力的铜钱剑也不行。
但是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还是有一次机会的,于是我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的黑布包裹注视着这十只禽兽的一举一动。
终于,它们动了,不是像之前那样的忽然消失,而是直接像我俩扑了过来,强大的煞气夹杂着阴风,逼得我和老易有些睁不开眼睛,眼见着它们就要把我和老易扑倒了,而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它们扑向我俩的时候,我右手猛然拽开了铜钱剑上的黑布,霎时间那一百二十枚铜钱剑猛然发出了惊人的阳气,虽然这阳气不足以干掉这些二货鬼,但是由于鬼邪之物天生属阴,所以对阳气还是有些畏惧,我猛然举起了左手的铜钱剑,它们便同时停住了,就在它们一愣神儿的功夫,机会来了!
我瞅准时机双手交叉,左手铜钱剑右手常爷仙骨得像那十鬼其中的一个冲了过去,果然不出我意料,那个鬼怪惧怕阳气,飞速的躲开了,我顿时嘴角浮现出了笑容,要的就是你躲!
那正是袁枚的方向,现在那鬼躲开了,我的前方不远处正是那袁枚,我心中大喜,你个老孙子,这回可算落在我的手里了吧?
那十鬼见我要攻击它们的主人,慌忙向我扑来,但是苦于畏惧我铜钱剑的阳气以及老易发狠的纠缠,所以没有一个追的上我的,我没有停留,快速的向袁枚跑去,恨不得马上冲到他身边把他胳膊给卸掉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那袁枚见我虎视眈眈的向他冲过来,却一点儿都没有感到害怕,相反的,他望着我手里的这把铜钱剑,似乎很有兴趣似的,就在我和他大概只有二十步距离的时候,他笑了,捡起了一块石头,然后抽出了一张符,一甩手就对我扔了过来,那道符不偏不倚的碰到了我的左手,说时迟那是快,只见袁枚又抽出了一张同样的符夹在右手上,然后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我忽然觉得左手一轻,顿时愣住了,转眼一看,手中的铜钱剑屹然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块儿小石头!
再看袁枚,我的铜钱剑不知何时已经落入了他的手里,我张大了嘴,糟了,‘五鬼换财符’!!我怎么忘了这事儿呢!
所谓五鬼换财,乃是跟五鬼开锁符一样,都是勉强收入《三清符咒》中的方外符咒,自古道教就有五鬼搬运之法,而这五鬼换财便是一种能讲自己的手中之物和他人交换的符咒,眼见着铜钱剑被抢,我心中一阵愤怒,也不顾上太多了,大吼一声又向他冲了过去。
就在我离他只有五步远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了一阵剧痛,由于惯性的关系,我往前一扑便摔倒在地,正好扑在了他的身前,我忍痛转头一看,只见一只十鬼正死死的踩着我的后背,让我动弹不得。
而老易也因为三遁纳身的时间到了,被一只鬼手到擒来,拎着他丢到了我的旁边,我心中满是不甘,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那袁枚一直坐在大石头上,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见他笑着对我说:“不要想请仙上身,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在你附身之前杀掉你,现在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吧。”
我心中满是愤怒和不甘愿,恶狠狠的望着他,咬着牙对他说道:“你比我俩强又能怎样,不过是一个坏到家的老杂毛罢了!”
那袁枚一听我这么说,也不恼怒,他反问我:“你说我坏么?那我问你,好人和坏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瞪着他,咬着牙说道:“当然有区别!像你这样专门害人的,刘雨迪跟你有什么仇恨,你公司里的员工跟你有什么仇恨,你为什么要害他们?你说你不坏,这个世界上还有坏人么?”
那袁枚听我这么一说,愣了,然后对我说道:“说你年轻你还不相信,你真的什么都不懂,我告诉你,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不过是你的一念之词而已,杀一人就是坏人,杀十人也是坏人,那杀一百人杀一千人呢?”
我恶狠狠的对他说:“当然也是坏人!!你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别人的生命?难道他们的命就不如你之前么?操!!”
我心中满是怒火,连脏话都脱口而出,那袁枚见我骂他,竟然还不恼怒,反而笑了,他那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海边传的很远,只见他笑完后对我说道:“好好好!好一个他们的生命也值钱,那我问你,以前打仗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两军交战,死了多少的人,其中难道就没有无辜的百姓?而这胜利一方之中杀人杀的最多的,又叫什么?”
我愣住了,没有想到他竟然问我这个问题,他见我没有回答,便大声的对我说道:“叫英雄!!!杀一百人一千人都是坏人,杀一万人呢?就成为了英雄,你说以前的那些大英雄们,难道杀的就都是坏人吗?”
我望着袁枚的嘴脸,心中充满了厌恶之情,于是我便对着他说道:“呸!你少跟我玩儿这一套!谁跟你说以前了?以前的人是因为乱世纷争才会为自己的信仰而战,可不是像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那袁枚冷笑的对我说:“好一个一己私欲,年轻人,一看你就没有吃过多少苦,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所以你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痛苦。”
袁枚说出此话后,叹了口气,似乎在想些什么,但是此时他在我心中,无疑就是万恶的源泉,这个害死了那么多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叹气,有什么资格故作悲伤?
于是我也冷笑着对他说:“不要废话了,你想杀就杀,我告诉你,你也就只有命好一些,如果我有你那命的话,我会比你更强!!”
听到我这句话后,袁枚的身体忽然一颤,尽管在黑夜之中我的可视度很低,但是我也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嘴角颤抖着,眉宇之间似乎闪过了一丝的哀伤,他愣了一会儿后,又叹了口气,等在说话时,俨然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横了,反而有些悲哀。
他用一种有些激动的语气对我和老易说道:“你说我命好?好吧,既然你说我是作恶之人,那我就告诉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 第二百三十章 人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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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人心险恶
自古正邪不两立,这句话以前我曾经在无数本武侠小说上见到过,但是无论错与对,始终是正义的那一方飘逸获胜,就跟升级杀怪似的,脸谱到不行,照理来说袁枚这老孙子应该就是我遇到过的最坏的人了吧,算起来他搞七死敛魂不知道几年了,杀的人应该在两位数以上,基本上是属于恶贯满盈的主,拖到菜市口砍头砍半个小时都没人哭的主,他有什么好讲的呢?
哗啦啦的海浪声,不曾间断,似乎海边的夜晚也就不会安静,我背上的脚还没有撤开,十鬼死死的踩着我,身下的沙滩也并不是上讲述的那么柔软温暖,相反的,很潮湿,我吐出的涂抹里都夹杂着沙子,旁边的老易更惨些,现在的他还不能说话,只是和我一样气呼呼的瞪着那袁枚,而袁枚则没有理会我俩火一般的眼神,自顾自的对我俩讲出了他的故事。
袁枚说,他从小在东北长大,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从小家里就有钱,祖上有产业,到了他父母那代,家中还剩两天五十亩,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地主家庭,但是他父母却并不像小说故事里的那些地主一样的没有人性,像是周扒皮这种人,中国是有,但是也有很多善良的地主,他父母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父亲袁有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白派弟子,和老易一样,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经常帮那些穷苦人家相坟地,那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找他,准没错,而且他都是无偿的帮助他们,不图一分钱,但是要说白派弟子其实也是有规矩的,虽然名义上说是白派,但是也要有报酬,这是此行的规矩,替人消灾本就是逆天道而行之事,所以也要收一些钱,多少看那家的诚意,所以袁枚的父亲立下了个规矩,无论别人求他啥事儿,只要在家中的的神龛前放上一分钱意思意思就行了,即使是这样,在袁德和袁枚懂事儿以后,神龛前的箱子里已经存了将近十块钱。
袁枚说,他家之所以当时那么有钱,是因为祖坟葬的好,他家的祖先有一个人是当道士的,很有名,外号叫‘三目上人’,是他为自己选了块儿好地,使得自己死后三代子孙富足,无病无灾,说来也真巧,到了袁枚父亲那代刚好是最后一代。
袁枚讲到这里,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来一切都那么安稳,但是直到有一天,一户逃荒的人来到了村子里,他家的噩梦便开始了,袁枚说,那户人家是打西边儿要饭过来的,到了他们村子里时,一家老小都快饿死了,当时袁枚的父亲在村子里的地位就跟村长一样,眼见着这家人这么可怜,便收留了他们。
袁有诚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说世道不好大家都不宽裕,但是既然碰见了就不能让人家饿死,再说了行善积德也是白派弟子的本分,于是便出前在村子里又盖了一间小草房给这家人住,自家的地也让出一块儿白借给他家种,好让他家能活下去。
听袁枚讲到这里,我和老易有些摸不到头脑,这老孙子跟我俩讲他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干啥,是不是他脑袋秀逗了?于是我便恶狠狠的对他说道:“你能不能挑重点!我俩来不是听你讲这些废话的!!”
袁枚皱了皱眉头,然后挥了挥手,踩在我和老易后背上的脚力道又加重了些,疼的我和老易直吸冷气,顿时没了言语,而袁枚对我说:“年轻人不要这么没有礼貌,给我安静的听着,听完你自然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真是人在屋檐下,哪敢不听故事,我和老易顿时安静的下来,那袁枚见我俩这个样子,便继续说道:“可是这一切,都被文化大革命给毁了。”
文化大革命?怎么又扯到这件事儿上了呢?我的脑子中忽然想到了什么,确实,十年浩劫对于我们白派弟子来说,简直就是真正的灭顶之灾,难道他家也没有逃过去么?袁枚点燃了根烟,然后对我俩说道,你们这一代人根本无法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是非不分,在那个年月,是没有人跟你讲道理的,人都疯了。
听袁枚这么一说,我心里也能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毕竟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想想以前听我奶奶爷爷说起那个年代的故事,我都不怎么去愿意那是真的,我爷爷以前跟我说过,在那个年代,所有‘成分’良的人,哪怕是你作风再好,贡献再高,只要被翻出来,就会被关进牛棚,终日扣着大高帽游街,以前龙江医院有个大夫,是多年的老中医,医术相当高明,但就是被查出了祖上有地主成分所以被关进了牛棚,直到有一天,一个连长的媳妇儿难产了,送到医院没人能整,才想起牛棚里的这位老中医来,那连长在牛棚里找到了他,发现他都已经饿得站不起来了,于是慌忙通知炊事员给这老家伙弄了一大盆馒头让他吃,那老中医见了馒头就跟不要命似的,竟然都给吃了,最后还美来得及去看病就被胀死了,这是真事儿,是现在不愁吃穿的我们所想象不到的。
袁枚对我俩说道,在那个年月,但是地主成分就已经够游街的了,他家的地全被收走,一家人被赶到了牛棚,但是这些却并不是让他兄弟二人绝望的原因,因为他的父亲是标准的白派弟子,明白上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道理,诸多磨难便权当做是上天的考验了,虽然那时的人都疯了,但是好在村子里面的人都还是有良心的,红卫兵来炒家之前,袁有诚早已把佛像和祖传的书籍都藏到了后院儿的草垛里,红卫兵们多数都是从县城里面来的,所以没人告诉,他们也就不知道冤家还有封建迷信巫医神汉的成分。
但这里说的是人性,本身就是丑恶的,袁有诚虽然心中坚信那些平日里受过自己恩惠的乡亲们不会告发他,但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还是败露了,而且,告发他的竟然是住他家的房种他家的地,受他家恩惠最多的那一家人,没错,就是那户从外地逃难过来的那一家人!
袁枚说道这里,狠抽了一口烟,然后对我俩说:“你猜他们告发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和老易都没说话,我俩上哪儿知道去啊,那袁枚狠狠的说道:“仅仅就是为了他家的孩子能当上红卫兵!”
啥?我和老易没有听懂,只见那袁枚继续讲到,原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人性的贪婪永远是第一位的,在那个时代,人都是疯狂的,小青年们都不上课了,成天背**语录,希望当上红卫兵后能参加大串联前往**等待**检阅,吃饭不花钱坐火车不花钱,只要有一个红卫兵的小本本就是万能的通行证。
可是殊不知一般的红卫兵都是学生出身,农村的孩子们基本上没戏,但是看见那些‘大城市’来的红卫兵小将们一个个威风凛凛的样子,村里没见过市面的农民们便把他们看成了大官之类的东西,变着法儿的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加入红卫兵,背**语录是不可能了,毕竟打字都不识一个,唯一的办法就是举发。
要说患难见人性,这确实是正确的,那一家人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加入红卫兵,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去找‘组织’举报袁有诚一家,可怜袁有诚一家人,本来就已经住进了牛棚,收了莫大的耻辱和磨难,如今又雪上加霜,要说受罪,袁有诚不怕,但是他看见自己曾经救过的那一家人如今竟然换了副嘴脸,反过来害他们,就实在受不了了,自己的媳妇儿在一次游街示众时被人家扔来的石头砸断了腿,而自己看着那些平时受过自己帮助的乡亲们一副冷漠的嘴脸时,终于受不了了,他选择了死。
袁枚讲到了这里,竟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瞪着我俩,然后对我和老易说:“你说我命好?那我现在问你,你还会觉得我命好么??”
我和老易忽然没有了言语,望着眼前这个恶人,心中却百味交集了起来,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和谐社会却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和谐的,望着袁枚,我俩已经无话可说,之前我俩的心中,他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反派的杂碎,可是没想到,那些单纯的罪人只能出现在电影电视剧里,在我们的生活中,又有几个人能如此的脸谱化呢?
袁枚见我俩没了言语,便冷笑着对我俩说:“所以我说,你们两个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根本无法了解到我的痛苦!虽然我们都是五弊三缺之人,但是比起我,你们这一代的白派中人还是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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