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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娘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郑媛
杏妃到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亭嫣重伤昏迷不醒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会伤成这样杏妃质问坐在床畔的德煌。
亭嫣撞伤了额头,脑部有凝血的现象,御医来诊视过,虽然己尽心处理,情况却极不乐观
「还有,嫣儿怎么会留在你这儿你们小俩口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话啊」德煌紧闭着嘴一径沉默,杏妃愈来愈急。
站在门边的亭孇忍不住开口。「是她勾引富尔硕,让十三爷没面子」「滚出去」德煌突然暴喝一声,亭孇和杏妃同时被他脸上凶狠的杀气骇着。
「滚出去」德煌转头对住亭孇重复一遍,语气乍听之下平缓了许多,却" >鸷得教人不由得寒毛直竖。「亭嫣没醒过来之前,我不想再看见妳」他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
他骇人的冷酷语调让亭孇白了脸,在杏妃疑惑的目光下,亭孇狼狈、脚步颠踬地退出房外。
「煌儿,这是怎么一回事」等亭孇出去了,杏妃又问。
德煌掉头盯住亭嫣苍白的痛容,又回复了不说话的木然神情。
「我听秦晋说,你为了一封信大发脾气」杏妃见德煌不回答她,只得自个儿往下说:「恰巧今早阿日猷来见过我,他说富尔硕在西北出了事他回到西北后战事乍然鹄起,富而硕领命追逐敌方败军,却反中了围剿,现在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还未知。」
德煌脸上变色。他的确听皇阿玛提过西北战事突然吃紧,五千" >兵在塔尔寺一带追剿败军时中了敌军诈败之计,以致全军覆没
驻守西北的将领无数,偏偏是富尔硕领了将命追剿诈败的敌军看来亭嫣的预言不错,她确实不曾骗他她自小跟富尔硕一起长大,致于她对于富尔硕的关心,应该也是发自兄妹间的关怀之情。
而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执意误会她还挟怨报复,借口她和富尔硕有奸情休离她
德煌两眼发直地瞪着床上生死未卜的人儿,心口的紧迫抽搐感突然变得清晰且明愿,再也容不得他刻意漠视。
「煌儿,你说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嫣儿她她怎么会伤成这样」杏妃怜惜地道。「嫣儿受的委屈还不够吗你也真是的。我真后悔,当时不该答应她保守秘密」终于忍不住责备德煌。
自从亭嫣代亭孇嫁进" >,她和亭嫣见过面,就十分喜欢这懂事的女孩儿,难得的是她和亭嫣极谈得来。嫁进来的是亭嫣,她心底反倒乐意,可现下亭嫣却弄得被休离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杏妃当然心疼
原来不知不觉地,她疼亭嫣竟然多过了她这冷酷的儿子,所以再也顾不得德煌开口责备他「额娘,妳答应她保守什么秘密」德煌终于开口。
「还有什么不就是答应了她,不揭穿她阿玛换女代嫁的秘密」杏妃叹了口气再往下说:「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反倒是亭孇那丫头的心肝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平日两老最疼的是她,这会儿自个儿的亲爹、亲娘受了难,她却不闻不问,反倒跑来痴缠你可亭嫣呢她阿玛、额娘要她当亭孇的替身,他们这么对她,她却吭也不吭一声地承受下来,受了委屈只会往自个儿肚里吞我还听阿漱说,她被你休离后就让她阿玛给赶出了王府,直到简亲王府出了事,救人、奔走出力最多的人就是她这孩子的" >子就是这样,任人误会了也不解释」她意有所指地瞪了德煌一眼。
从杏妃这番话中,德煌更肯定了代嫁一事全是出自简王爷一手编道,为了是图利他自己和疼爱的二女儿,亭嫣自头至尾是个牺牲者
「额娘,妳知道亭嫣的身世吗」德煌突然问。
杏妃乍听德煌问起,挑了挑眉。「你怎么会这么问」她沉吟了一会儿,才往下道:「这事在皇亲间是有传说,不过不干亭嫣的事,大家不过私下说说,说是王爷年轻时一段韵事,曾有个名妓替他生了女儿。我也曾疑惑过,不过姊姊她一直不承认,因此这事也不知是真是假」杏妃讪讪地道。
就她观察,简福晋对亭嫣的态度一直十分严厉,完全没有身为母亲的慈爱,她一向只偏心亭孇
杏妃心下早就认定传说必定其来有自,只不过简福晋不说,她自然也不好问,可亭嫣八成就是那名妓替简王爷生的女儿
原来简王爷和简福晋以为天地鬼神才知的事,其实早已传遍了京城,成了皇族圈内私下传论的笑柄
无限的后悔和怜惜揪紧德煌的心受了这样的苦,却不曾怨过任何一人,她心里的苦楚较之" >体必定更疼痛千百倍
盯着昏迷不醒的亭嫣,德煌捏紧拳头,冷硬的俊脸慢慢透出一丝不曾为任何女人释放过的温柔
亭嫣被亭孇拉脱的手骨已经接上,额上的伤口也处理过,可她昏迷了整整两日一直没醒过来,这急坏了所有人,包括御医侯得昌在内。
「你不是说她两天内会醒来,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昏睡中」德煌的咆哮明显地不讲理,可在这时候却没人怪他。
「是啊,侯御医,你说嫣儿两天内会醒来,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杏妃也问。
侯御医惊吓地垂下眼、不敢正视德煌不善的脸。「这这我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醒」
「你说什么」德煌红了眼,一把揪住侯得昌。「你竟敢说你也不知道」等了两天,他的焦急和怒气都在爆发边缘,他努力克制自己,只为了亭嫣可御医一句「不知道」,终于引爆他的火气
「这、这我、我她、她、她早就该醒的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她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我、我、我看是她、她:她自己不肯醒来」侯得昌被德煌吓得成了结巴
「放屁」德煌怒吼,揪住侯得昌的衣领。「什么叫她自己不肯醒来,你给我说清楚」
「那、那、那意思就是说她、她、她可能因为心里在害怕什么,所以才不、不、不肯醒过来」侯得昌严重结巴
这个时候德煌只要轻轻一捏,他不怀疑自个儿会像只被踩扁的蟑螂一般,死得不明不白
德煌神色" >沉不定,极短的时间内俊脸上掠过几重" >霾
「煌儿,你放快手啊,侯御医他也尽心尽力了」杏妃见德煌两眼泛红,神情狰狞,这才察觉苗头不对,也吓得出言劝阻。
德煌非但不放手,反把侯得昌揪到眼前,紧紧勒住他襟口
「我再等一个时辰要是一个时辰后她再不醒来,我就铡了你这庸医」他一字一句、毫不含糊地威胁
德煌放了侯得昌之后,他还吓得浑身簌簌发抖这时候只能祈求躺在床上的姑" >" >快生醒来,否则他一条小命就要不保
「嫣儿侯御医侯御医」杏妃突然高兴得大叫侯得昌。「你快过来,嫣儿她好象要醒了」侯得昌赶忙来到病床前探看。
他见亭嫣眉头深皱,眼皮不住跳动,他仔细诊视了一番,终于松了一口气地宣布。「十三爷、杏妃娘娘,亭嫣格格终于醒了」就在众人最绝望的时候,亭嫣终于醒转了
德煌抢到床前,握住亭嫣的手。「嫣儿」他轻声唤,方才的暴戾之气已转眼不见,化成了绕指柔情。
众人只见亭嫣慢慢睁开眼,等了彷佛已过了半日之久,她才完全睁开那双迷迷蒙蒙的大眼睛
「嫣儿」德煌再唤一声,彷佛怕亭嫣消失一般,紧紧握住她的手。此时他心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亭嫣睁大的眸子略失焦距,她瞇起眼,然后再慢慢睁开,跟着两眼膛视着面前的德煌,直直盯了许久
「嫣儿」察觉了亭嫣的不对劲,德煌皱起眉头,又唤了她一声。
「嫣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朋哪儿还疼啊」杏妃也觉等疑惑,忍不主凑上前问。
「我」亭嫣的目光从德煌转到杏妃身上,她终于开了口。她嗓音略带嘶哑,显得无力
「嫣儿,妳要告诉姨娘什么」杏妃又问。
德煌握紧亭嫣的手,重新取回她的注意。「是不是不舒服那就闭上眼,别费神说话,好好休息。」
「妳是谁」亭嫣盯着德煌,突然问。
气氛霎时僵凝住
德煌脸色一白,忘情地捏紧她的手「好疼」亭嫣皱起眉头轻呼,挣扎着要抽回手。
德煌身躯一震,猛地回过神,松开掌中握住的小手「妳妳不知道我是谁」他失神地呓语,身子僵凝,整个人如一尊泥雕塑像。
「嫣儿,妳怎么啦妳忘了吗他是煌儿啊」错愕过后,杏妃一阵惶然,手里紧张地绞着帕子。情急地问了一连串话。
德煌瞪住亭嫣茫然的大眼,深沉的恐惧猛地笼罩住他
「我怎么会在这儿」亭嫣睁大眸子,喃喃呢语。「你是谁」她的话再次让众人倒抽一口气杏妃掉头望向德煌,后者脸上的神情可怕得吓人
「嫣儿,我是姨娘,姨娘啊妳不记得了」杏妃一双手揪着心口,几乎要掉泪了
「姨娘」她皱紧眉头,困难地在空无中努力搜寻出记忆「是啊,记得吗我是姨娘啊」杏妃拍着自个儿的" >口,企盼地望着亭嫣茫然的眼。
亭嫣望住杏妃,同样看了好半晌,然后还是摇头。
「怎么会这样」杏妃惨叫,转过头对住侯得昌,气急败坏地质问:「你说啊侯得昌这孩子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认得人了」侯得昌惊惶地挤到床边探看
「启禀娘娘,格格她这一撞不轻,因为伤了头部,可能导致了呢,可能是摔坏了头,脑子给摔胡涂了」侯御医看了半天,终于语出惊人地宣布。
「脑子摔胡涂」杏妃一听之下,尖声价喊。
侯得昌正要点头,冷不防领子又被一把揪住「你说什么,什么叫脑子摔糊涂,你给我说清楚」德煌捏着拳头,僵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头抖摔胡涂她连他都忘了再也认不出他了
「是、是啊照目前这态势看,格格她、她应该是丧失了记忆,所以再认不得人了,不过也可能只是暂时」侯得昌话说了一半,德煌突然放开手,他脚下一个不稳,踉跄地跌坐在地上
「嫣儿,嫣儿不认得姨娘了吗」杏妃急切地问着亭嫣,得到的响应,只是亭嫣的摇头杏妃绝望地望向德煌,只见他突然暴燥地怒吼「出去全给我出去」他的吼声吓住了所有人,包括亭嫣在内。
她惊惶地瞪住他,整个人缩到床角,如见鬼魅
「煌儿,你别这样」「出去」德煌红着眼怒斥,对着杏妃照样吼叫。
「好好,我们出去,我们马上出去你冷静些,别伤了嫣儿」杏妃安抚他,一面推着呆住的侯御医出去。
等人都走了,德煌转过身面向畏缩在床角的亭嫣。
「妳真的把我给忘了」他颤抖地问,深吸了口气,语气略缓。
她可以忘了任何人,却不该忘了他
亭嫣只是睁大眼恐惧地瞪着他,惊悸的大眼内凝着敬他心寒的不信任那是看陌生人的眼光
德煌心一痛,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肩膊,失控地用力摇晃「为什么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他发疯似地摇撼她
深沉的悲切,让他一向坚强不摧的意志力完全失控
她的失忆打击了他在他终于明白真相,想要补偿她的时候,她竟然忘了他这个人,彻底把他从记忆中抹去
「不要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亭嫣握成拳的小手用力捶打他。
他疯狂的行径吓坏了她,她惊惶、害怕地捶打,当他是伤害自己的坏人、是凶恶的疯子
突然地,德煌松下手他放开她,同时脸上弥漫一片哀戚的空洞亭嫣见他放开了,又缩回床边,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两眼圆睁,防备地盯住他看。
德煌定定凝住她许久,终于黯下目光,神情显得疲累无比。
「我让额娘进来陪妳,妳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妳身子好了再说。」她伤势未好,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弄伤了她,更怕她在惊恐中伤了自己
说完话,他缓慢地站挺身子,绝望的眼让人心伤,挺拔的宽肩上似乎压了千斤重担亭嫣缩在床角,看着他一步步镀出房外,举步维艰,她苍白的小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望住他背影的眼神,如同盯住一名陌生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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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娘娘 分节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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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侯御医的说法,亭嫣丧失记忆可能只是暂时的,也可能恒久会如此
事实是经过一个月后,亭嫣始终没恢复记忆。
或者该说她的记忆恢复了部分。她只记得杏妃,却忘了其它所有的人,包括德煌。
她也忘了曾经代替亭孇嫁给德煌一事,总之关于德煌的记忆,已全数在她脑海中抹去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所有大内御医没人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嫣儿,天冷了,怎么还待在屋外」杏妃在园子里找到发呆的亭嫣。
「姨娘」亭嫣转过脸,美目顾盼,巧笑倩兮。
她记得杏妃,可也只模糊地觉得杏妃亲切熟悉,并不知道杏妃是「姨娘」,姨娘这两字是杏妃教她喊的。
杏妃让随从的侍女把大氅披到亭嫣身上。
亭嫣听话地让侍女穿衣,一抬头,看到杏妃身后的一脸" >郁的德煌。她恬适的小脸立即变了色,两手揪着心口,突兀地退了数步
「怎么了嫣儿」杏妃上前安抚她。「别怕啊,那是德煌,妳知道他的,我跟妳提过了。」杏妃略过了德煌休弃她的那段,只提到德煌是她的夫君。
亭嫣一个劲儿摇头她初初醒来那回,德煌的反应吓住了她,以致在她脑海中留下深刻的不良印象,因此她排斥他。
之后杏妃告诉她,这疯子似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丈夫,于是她更害怕了
她直觉地认定他会伤害她,会教她痛苦。
德煌抵紧唇,刚毅的下颚紧绷地后缩。
一个月了,她看见他仍然退缩、仍然害怕,她接纳了所有陌生、不认得的人只除了他之外
杏妃不安地盯住德煌愈来愈冷肃的脸,见亭嫣仍然不肯过去,她叹了口气,也不敢勉强亭嫣,只能劝道:「咱们进屋里去吧外头冷呢,姨娘怕妳身子禁不住。」她拉着僵持不动的亭嫣往屋子走。
德煌" >郁地退开。
这一个月来他已不敢再强逼她接受他,用强的结果只会得到反效果、只让她更怕他
也因为她怕他,杏妃提议让亭嫣搬到她寝" >住,为了亭嫣,他只能同意。
杏妃拉着亭嫣回到屋里,在厅内坐下。「关于妳阿玛的事,煌儿已经让四阿哥从轻处置。」她顿了顿,再往下道:「妳放心,妳阿玛不会有事的。」
虽然知道亭嫣不认得人,这个月内她仍然将有关亭嫣的一切人事说了一遍,包括简王府被抄之事现下更把事情交代清楚,希望能唤起亭嫣的记忆。
亭嫣乖巧地点头,似懂非懂。
德煌禁止亭孇再接近亭嫣一步,因此自亭嫣醒来以后只见过杏妃一个亲人,其他所谓的「亲人」,在她的脑里都只是虚拟的幻影。
当然,德煌并不包括在她「亲人」的范畴内。
「这回多亏是煌儿出力,要不依妳阿玛犯的事,从重量刑的话,丢官事小,恐怕还要坐上几年监牢」杏妃娓娓道来,用意是替德煌说好话。
亭嫣不做声,只是垂下头。
杏妃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可就是不肯面对德煌。
她暗自叹口气,索" >把话点明。「嫣儿,这回煌儿替妳这么出力,虽说他是妳的夫君,你们俩关系不同,他帮妳原也是应该,可于情于礼妳是不是该谢谢他」
亭嫣两手绞着手巾,磨磳许久,好半晌才抬头对着德煌的方向匆匆说一声:「谢谢你」随即又低下头去,两眼对住他的时间仅仅只有一剎那。
她排斥的态度让他苦笑。
无言地,他掉头望向杏妃,示意她留下两人独处。
杏妃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同意,悄悄起身,招了随行的侍女离开大厅。
「当真这么讨厌我」
德煌低嘎的男音近在左右
亭嫣倏地抬头,她看不到杏妃却看到近在眼前的德煌
清滢的眸子霋时现出慌乱,她柔软的身子僵化在椅子上,两手因为捏紧了椅把,关节处甚至泛白。
德煌俊朗的脸缸笼上一层闇影。可是他仍然走近她,近得不能再近「为什么妳该记得的人是我,为什么会是额娘」两手撑在她椅把上,将她围在自已的" >膛和椅背之间。
亭嫣不说话,她只是瞪着他逼近的眼,不断地畏缩她的反应令他心寒她压" >儿从心底排斥他,拒绝同他沟通和接触
「妳再想想」他蹲下身;同她低垂的视线平齐,目光灼烈炽热。「妳说过爱我的,我不许妳忘了」他一定要她想起他
可他的热情在她身上全然不起作用,她不愿同他共鸣,仍然一径畏缩,身子甚至开始哆嗦她发自心底的畏怯,德煌看在眼底,他捏紧拳头,强迫自己不因她伤人的反应轻易放弃
他不求她立时想起他,可今天他一定要她接受他不理会她的抗拒,他强制地握住她抓紧椅把的手。
「别怕我,我是妳的夫君,只会保护妳不会伤害你,妳" >本没理由怕我」他尽量放柔声音,试图安抚她。
「你放开」亭嫣嗫嚅着,她低弱的声音小如蚊吶。
「妳说什么说大声些,别怕」终于听见她主动开口对自己说话,他高兴得忘我,不自觉捏紧她的手。
「你放开放开我」
彷佛是因为恐惧,让亭嫣鼓起勇气把话放声说出口,她满脸惊骇,使尽气力抽回被握痛的手,两眼睁得老大瞪住德煌,漂亮的大眼内满是戒惧
她的响应出乎他意料,他一时像是反应不过来般地怔住。
「我、我要见姨娘你放开我」亭嫣开始挣扎。
德煌回过神,他盯着亭嫣闪避的眼,捏握的拳头松了又紧「看着我」他低吼,失去了耐心。「妳说过爱我的,我不许妳忘记」他可以忍受她忘记他,但不能接受她排斥他
「我没有我没有你放开我」亭嫣的反应就像她刚醒来那天一模一样,她开始捶打他。
「妳有妳说过爱我,我们圆房那晚妳亲口说的,记得吗」他逼迫她。
亭嫣脸色倏地惨白。「没有、我没有」圆房两个字叫她惊悸
她失去了记忆,可却知道「圆房」代表什么意义
德煌看出她对圆房两字有强烈的反应,他心中生出一股希望,不顾她的反抗,强悍地搂住她细弱的肩膊,迫使她娇弱的身躯贴向他的" >口。
「我们曾经这么亲密过,妳怎能忘记」他进一步抱起她,自己坐上椅子,让她坐在他腿上,将她扭动不安的娇躯紧拥在怀里。「我求妳,感受它,仔细回想我们曾经袒诚相见,曾经占有过彼此的身体」
亭嫣突然剧烈挣扎,她浑身发着抖,无预警她忽咬住他抓着她的手臂他露骨的言辞原想挑起她的记忆,没想到却换来她更严重的排斥。
口中尝到一股血腥的咸味,似乎因为被咬的主人全无反应而迷惑亭嫣慢慢松开牙关,迷惑的大眼水雾蒙珑地凝向他「如果恨我,那就惩罚我」他平静地柔语,一手轻扶起她的脸蛋。「可千万千万别忘了我。」富含情感的深遂目光紧紧锁住她。
她呆住片刻,眸子中闪过一重又一重迷茫的幽光迷茫中似乎有什么闪过她的眼,她怔怔地盯着德煌,平滑的眉心渐渐纠紧一个模糊的影子闪过她脑际,渐渐和眼前男人的脸重叠,混沌的意象逐渐清明,慢慢唤起蛰伏在她脑海深处的记忆她膛大了眼,迷茫的眸转为清晰同时德煌灼热的唇渐渐下压亭嫣猛地回过神,突兀地转开脸,惊骇地避开他两只小手同时抵住他" >上,防备的姿态诉说着无言的排斥。
德煌颓然地松手。
她立即从他身上跳起来,逃到屋旁一角,避得远远的。
「我要找姨娘去,不能陪你了」她瘦弱的身子仓皇地往门口移动。
没有进展这一个月来他所有的努力对她全然无用顿时他感到心灰意冷,心头涌现一阵强烈的空虚德煌面无表情地瞪着她走出门外,不再阻止、不再试图做任何挽回无论他做什么,她" >本完全不接受
自那日亭嫣逃开德煌之后,她便没再见到他。
他不再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她开始呆坐在园子里,静静地凝望园里青翠的绿树,有时可以这么一坐就消磨整天。
杏妃以亭嫣身子末好为由,继续留她在" >内,另方面是她记忆尚未恢复,也不适宜出" >见简福晋等人。
亭嫣又在杏妃处住了半个多月,额头的伤口慢慢结痂脱落,因为用的是大内最好的仙丹妙药,虽然丧失了部分记忆,庆幸的是伤处并未留下任何疤痕,仍然如未受伤前一般洁白无瑕。
这日午后阳光普照,和风送暖,亭嫣独自坐在园子里吹风歇息,杏妃突然走过来「嫣儿,妳瞧是谁来了」杏妃高兴地道。
亭嫣脸上掠过一抹神秘的期待,她很快转过头,心中暗忖难道是他来看自己了转过头却看到杏妃身边站着一名身形伟岸的陌生男子,正深情款款、目不转睛地盯住她。
亭嫣愣住,大眼疑惑地瞇起,然后放松「妳富尔硕」她迟疑地念出心头闪过的名词。
杏妃和富尔硕同时喜出望外,他们没想到亭嫣能记得他
富尔硕更是立即抢到亭嫣跟前。「妳记得我」他欣喜地问,克制自己握住她小手的冲动。
「你」过了半晌亭嫣不确定地道:「富尔硕妳是表哥」
「是。我是表哥,我是富尔硕」富尔硕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知道亭嫣这三个多月来发生的事,他了解她的状况,知道她失去记忆,甚至忘了德煌他没料到她会记得他
「嫣儿,妳表哥这条命是被个蒙古女人救回来的」杏妃也不管亭嫣听得明不明白,自顾自地高兴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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