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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缭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高力士头一回说的功劳还仅仅是玩笑,但这一回却带了几分认真的劲头,可是,在凌波的反唇相讥下,他忽然觉得自己才是一个白痴。然而即便如此,他却受不了凌波那种看白痴似的目光,连连咳嗽了几声。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你都得放在心上,未雨绸缪总归比到时候束手无策的好。
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凌波当然不会不考虑。然而,她总觉得现如今看似四平八稳的朝堂上难说得很。她倒不指望将来夫妻之间能恩爱永久白头偕老,她只是不希望,现在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将来一眨眼间就没了脑袋。
尊贵如太平公主,昔日精心挑选的夫婿还不是被活活饿死狱中她没有那种抗击打能力,哪怕未来的夫婿并非她所爱,也绝不希望他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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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缭乱 27.挑男人的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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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个晴天之后,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又让整个洛阳宫变成了洁白的世界。尤其是缺乏打扫人手的上阳宫,则更是银装素裹,最深的地方甚至有半尺厚的雪。
清晨,雪地里肃立着无数身着甲胄的羽林军,个个如同桩子一般站得笔直,那黑色的格调和白茫茫的雪地交相辉映,显出了无尽的肃穆。大约由于皇帝和百官都已经赶来的缘故,地上的脚印足足绵延出去数里,放眼看去那官服的颜色从紫色、深绯、浅绯、深绿一直往下,竟是衬得雪地上好似绽放着一朵朵艳丽的鲜花。
除了数不尽的进贤冠之外,还有几个与众不同的身影。虽说天上不见太阳,但雪地的光芒映得那满头宝钿花钗熠熠生辉,那青色的厚重袍服仿佛也显得鲜艳了起来,衬托着那几张娇艳的脸愈加意气风发。
这又是皇帝李显率百官谒见则天女皇的日子。然而,往日这种场合只有百官需至,今天除了韦后之外,却破天荒云集了七位公主太平、长宁、安乐、宜城、新都、定安、金城公主。这其中,太平公主作为李显的嫡妹,当朝唯一的长公主,一身深青色袍服自是显得无比庄重,而自她往下的其他六人则是妩媚的妩媚,娇艳的娇艳,懵懂的懵懂。
最显眼的却是安乐公主,虽说和其他姐妹一模一样的装扮,但同样的宝钿同样的花钗,在她的头上却闪耀着和别人不一样的光辉。而那中间掺杂着无数金银线的礼服,亦是显得格外妖艳。那面上肤若凝脂,顾盼之间流光溢彩,更是流露出了一种别人所没有的傲气。
山呼海啸拜舞的人群中却没有上官婉儿,此时此刻,她正在仁智院中,又好气又好笑地打量着面前那个可怜巴巴的小丫头。
短短几天,上官婉儿就彻底奠定了自己在新朝的地位,不是作为李显的宠妃,而是作为新朝真正执掌草诏的核心人物。尽管昔日她曾经为则天女皇做过同样的差事,但那时候是诚惶诚恐不敢有半句多言,现如今她却是韦后的智囊,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影响皇帝的决策。就在昨天,她替韦后完成了一个最大的心愿。
虽然宫中早以韦皇后称之,但韦后正式的皇后册封却是昨日刚刚发布。册封皇后大赦天下以外,还附带了一条追赠韦后之父韦玄贞为上洛王,母崔氏为妃。虽有大臣上书反对,这一诏令却最终获得了通过,这也让上官婉儿又吃了一颗定心丸,知道自己找准了靠山。
这十几天呆在上阳宫,你可想明白了
虽然有高力士常常来串门子,但凌波素来是跳脱惯的人,这上阳宫就算再大,三五天下来也给她逛了个遍。当然,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之后她是打死都不肯往仙居院那地方去。十几天下来她已经快憋疯了,哪里还愿意在上阳宫多呆于是,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就见上官婉儿摇了摇手。
我且问你,那个高力士频频在你这里出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凌波早就和高力士对好了口供,遂编造了一通故事。无非说高力士虽在上阳宫却忧心前途,故而想和她拉拉交情之类的话。而在上官婉儿若有所思的时候,她又忽然笑吟吟地说:姑姑放心,我并不曾对他做出允诺,只提醒他好好谨守本分。这内侍省上上下下也有几十个头头脑脑,他这个年纪轻轻的算什么
小丫头,十四岁的内府丞,我大唐朝这近百年来可曾有过上官婉儿晒然一笑道,内侍省那些人早就该清理清理了,高力士既然是个晓事的,到时候不妨用一用,总比某些不识相的好。只不过,你还得在这里住上一阵子。
听了这最后一句话,凌波登时苦了脸,当下便想再求恳求恳。谁知上官婉儿微微一笑,吐出了一句犹如九天仙乐一般的话:虽说则天女皇病居观风殿,又有羽林军守护,但最近有消息说有人图谋不轨,所以你得在这里守着。每天你可以在观风殿附近转转,不用守那些禁令。我也知道你是闲不住的性子,所以我和陛下韦皇后都提过了,你明天可以出去一趟,不限什么时辰。以后若是想出去,就派人给我送个信也罢。
图谋不轨四个字含糊得很,凌波登时心中一动,想要问个清楚,可看上官婉儿那表情又不像会告诉她的样子,她只好暗自盘算到时候从别的渠道好好打听打听。放下一颗心的她刚刚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润嗓子,岂料下头一番话差点让她失态到一口茶水喷出来。
谯王李重福那天跑到我这里闹了一场,见事情不果就跑到张柬之那里哭诉。可惜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做的那些勾当谁都心里有数,所以张柬之桓彦范五个谁都不理他。就在昨儿个一早,他已经被贬为濮州员外刺史,不奉诏不得回京这么一来,剩下的两个皇子就只有义兴王重俊和北海王重茂。这若是立皇太子,多半就是义兴王,他正好尚未婚配,丫头,你想不想当皇太子妃
不想。
凌波几乎是吞下水的同时便异常坚决地道出了两个字。正当她想一口气把无数表示态度的说辞倒出来的时候,上官婉儿却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看着她忽然笑了,紧跟着,那只白皙柔滑的手甚至在她面颊上轻轻掐了两记。
啧啧,小妮子真是出息了,连皇太子妃都看不上调笑了一句之后,上官婉儿轻轻叹了一声,你是武家人,只怕陛下和韦皇后想同意这桩婚事,张柬之他们几个也不会同意,你能当个太子良娣就不错了。丫头,看在你我相知相识一场,自个把眼睛擦亮些,找个好男人,只要不是那么出格的,你伯父那里自有我去说
仿佛是觉得不够,她又着重补充道:挑男人的诀窍很简单,这要前途事业的都免不了三妻四妾,未必是佳偶。要我说,不妨找个性子懦弱可欺的,你将来也好把得住他,就是多找几个男宠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男宠凌波见上官婉儿眉间露出了一丝落寞,冷不丁想起上次撞见武三思赤条条出去的场景。以韦后的身份,头一次到仙居殿和上官婉儿一起尝尝鲜还可以,这之后定然不会再和别人一起分享。也就是说,上官婉儿拱手把情人送给了别人。
想到这里,她不禁凑上前去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姑姑口口声声说什么男宠,是不是寂寞了
这样一个能够让无数女人脸红的问题,上官婉儿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慵懒的笑容:人老了总想有个伴,你不曾体会过男女之间抵死缠绵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更不知道长夜漫漫的滋味多么难熬。陛下早就力不从心了,否则,贵如韦皇后,又怎么会看上那个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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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缭乱 28.昔日豪宅今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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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拜谒则天大圣女皇后的次日,铺天盖地的大雪奇迹般地停了。
好容易得到了解禁的机会,再加上又是个红日高悬空中的大晴天,凌波当然不会傻呆呆地闷在上阳宫里发呆。于是,她很没有义气地扔下了憋得慌的紫陌,赶在高力士照例来找她之前兴冲冲地溜了。至于人家找不到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她暂时还来不及考虑。别说小小的上阳宫,就是殿阁楼台无数的洛阳宫,住上大半个月也是要闷死人的。
然而,真正出了洛阳宫过了天津桥,她却觉得有些茫然了。由于地上积雪尚未化尽,马匹行走不易的缘故,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想必酒肆之中的生意也会冷清不少。而上元节已经过了,百姓大约也忙活生计居多,不会像正月里那样四处扎堆似的闲聊。洛河边冷冷清清,城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人,这么说来,难道她只能去逛逛南北二市
可是,她的心里却老是有另一个念头钻出来,犹如挠痒痒似的怂恿她去另一个地方,去看看某个愣小子是不是离开了洛阳。尽管上官婉儿的警告如今犹在耳边回响,但她却怎么都按不下心中的念头。最后,做贼心虚的她毅然决定,先回自己家去换一套衣服装扮一下,然后再溜到积善坊那边去打探打探消息。
只要知道那小子平安无事或是已经离开,她就仁至义尽了
洛阳百多个坊,几乎个个坊中都有豪宅,修行坊自然也不例外。这座里坊的东北隅,有一座规模不小的豪宅,几乎占去了整个坊接近四分之一的面积。尽管这里曾经的主人是所有武家男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但毕竟姓武,任是谁对这宅第垂涎三尺也只能在心里计算一下。然而,自打此地的男女主人双双辞世,唯一的女儿又被女皇接进宫抚养,打这座宅院主意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而自从正月的政变之后,这宅子附近出没的人则更多,甚至有人老大不客气地敲开大门,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买这座宅子。这一日,这座门庭还算光鲜的大宅门门口便再次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我说老管家,如今这年头你应该知道,武家已经不成了,还死守着这宅子干吗,难道还能过一辈子么一口价,五万贯钱
老朽说过了,别说五万,就是五十万五百万,这宅子也不卖我家县主还在呢
你这老家伙究竟有没有眼色女皇都退位了,你家那个小丫头的县主还能当几天树大招风知不知道,这种宅子是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能够住得起的
呸你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家奴,竟敢诋毁我家县主滚,再不滚我就要放狗了
老家伙你就横吧,看你还能够狂几天哼,我们走着瞧
远远望见那个拄着拐杖气得发抖的老人,远远望见那个气急败坏地往地上吐唾沫,骂骂咧咧上马飞驰而去的锦衣男子,凌波忍不住牵动了一下嘴角,不自然地露出了一丝冷笑。等到那大门重新关上,又隔了许久,她方才牵着初晴慢悠悠地上去,抬头看了看那牌匾,见已经比有印象的时候褪色了好些,心中又是一动。
树大招风这座占了修行坊四分之一面积的宅子,还真是树大招风啊如果她没有记错,同在修行坊中原属于张易之的豪宅,如今已经易主了。
想到这里,她拿起门环轻轻叩击了几下,谁知道老半天也没有半点反应。没奈何,她只得重重地又敲了几下,这下子里头立刻有了动静,一个破锣般的嗓门穿透了厚厚的门板,直接轰上了她的耳朵。
别敲了,主人不在家,这宅子不卖
敢情这位老管家把自己当成买主了凌波虽觉得好笑,但更多的却是抹不去的伤感,只得高声叫道:楚伯,是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不多久,刚刚紧闭的大门就忽然打开了,刚刚那个两鬓霜白的老人现出了身影。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终于露出了悲喜交加的表情:小姐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憋出这一句之后,这位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人竟是忽然号啕大哭。凌波慌乱之下,只能赶紧扶着他的肩膀安慰着,随即吩咐里头跟出来看热闹的仆役牵马关门,这才连拖带拽地把人弄进了院子。
她的心中充满了内疚,虽说这几年她常常在外头闲逛,但却一直不曾踏进此地一步,最多也只是在远远张望一下。早知道如此,她就该回来看看的,哪怕只是来看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楚南。
再次回到这个阔别三年多的家,她便是瞎子也能察觉到其中的破败。那种破败并不在于破损的屋檐,并不在于褪色的立柱,也不在于发黄的书画,更不在于那些衣衫老旧的仆役,而是那种弥漫在整座豪宅中的气息。是了,其实自从父母先后双双去世的那时候起,这座伴着她出生成长的宅子就已经死了。
痛哭过一场之后,楚南终于渐渐恢复了过来,尴尬地用袖管擦着眼角,说话仍有些不利索:老奴老奴是欢喜糊涂了,小姐难得难得回来,怎么都是高兴事,老奴立刻
不等他把话说完,凌波便笑着摆了摆手,道自己只是回来看看。一如小时候那般,她拉着楚南的手在整座宅子里转了一圈,不无意外地看到了人数锐减的仆役以及比前庭更加破败的景象。青石路的不少地方都开裂了,地上甚至能看到碎瓦,若不是荷塘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还不知道是怎样让人心烦的情景。
小姐
此时此刻,不用回头看,她便能猜到楚南脸上那种愧疚的表情。不消说,这位和她父亲一样憨厚的老人一定会把这一切都当成他的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说:楚伯,我进宫的时候带走了家里大部分积蓄,爹娘去了之后又没有什么收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
面对这个为家里操了一辈子心的老人,她微笑着按住了他的肩膀:楚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再惦记着什么昔日。昔日的荣耀也不过是借着则天女皇的光罢了,爹娘又不在乎那些。宅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没必要为了死物而折腾活人,不是么
楚南听着这些话,脸色一片茫然。昔日就聪明伶俐的小姐进了宫,说话似乎更让人费解了。然而,他的心里还是高兴的。即便在宫里走了一遭,小姐还是小姐,一点都没变,这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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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缭乱 29.男人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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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洛水把整个洛阳城分成了上下不等的两部分,因此洛阳不像长安城那样四方对称。洛阳宫位居洛阳西北隅,端门通过黄道桥、天津桥和星津桥三座桥和洛水南岸相接,乃是文武百官上朝的要道。
积善坊毗邻洛水和星津桥,进出皇宫极其方便,因此很多官员都在此居住。此地赫赫有名的是五王子宅,想当初女皇仍在位时,相王李旦五个出阁建宅的儿子就全部住在此地。五座宅子连成一片,虽然都算不上规制极高,但却胜在亲情融洽,可谓是积善坊中一大风景。
可巧的是,女皇昔日最宠爱的男宠之一张易之偏偏蒙女皇赐下了原本属于邱神勣的旧宅。他虽然不住在此地,但仿佛是为了和其他人比风头,愣是把一座别业造得富丽堂皇,比那五位天璜贵胄的宅子加在一起还要豪华。如今时过境迁,那花团锦簇一般的豪宅一转手被新皇李显赐给了皇弟李旦,不得不给人沧海桑田之感。
这大半个月以来,裴愿一直住在这积善坊。由于风头尚未过去,他不好随便出门,就连三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也不敢顶着风头在外边乱逛。于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只能在书房里浏览那数不尽的书,要不就干脆下演武场和张二罗七打上一场。张二也就罢了,原本就身材敦实健壮,可罗七的功夫大多数都在小巧腾挪上头,哪里比得上裴愿的天生蛮力
只是第一天,黑脸罗七就变成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大花脸。偏生裴愿事后懊悔得什么似的连连赔礼道歉,第二天下了场却又是手脚没个轻重,悲愤交加的他在无可奈何之下,干脆一到裴愿练武的时候就有多远躲多远。
然而,却有人偏偏喜欢在裴愿练武的时候造访。这一日,骆五照例站在场边,看自己少爷虎虎生风地舞刀时,孰料旁边忽然响起了一声赞叹。
裴兄弟虽是少年,这刀法却已经精湛如斯,若是他日长成只怕是少有敌手此等人才,流落在庭州实在是可惜了。
骆五已经不是第一天听见这话了。倘若说最初还是有些警惕,那么几天的相处交谈下来,他颇觉得这位临淄郡王是做大事的人,指不定将来裴家满门脱罪还要靠这位郡王。所以,此时他连忙后退一步,笑呵呵地说:若是少爷听到郡王的称赞,一定会高兴得不成样子我家少爷文武上头都是好的,就是世情阅历太少,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郡王勿要怪罪。
裴兄弟那是真性情,父王喜爱,我也同样是喜爱的。
李三郎望着场中雪亮的刀光,面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这世上武艺高强的高手多了,只要有手段尽可笼络;这世上读书人中有才华的也多了,只要你展示出雄心抱负,自有人来投奔;这世上的大家子弟也同样多了,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却不多。这裴愿能文能武,又出身赫赫有名的裴氏,最重要的是,那种朴实敦厚的性格是中原世家子弟怎么也不具备的。
那些人往往是在会说话识字的时候开始,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到裴愿这个年纪,只怕就是弥天大谎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一面和骆五闲话,一面在心里盘算怎么把人留下来,尽管那不是父亲的心意。可是,一想到自己已经出阁,只怕在洛阳盘桓不了多久就要离去,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阴霾。只看这几天朝中走马灯一般的人事变动,以及尊韦后之父韦玄贞为王,他就敏锐地嗅到了一种非比寻常的气息。
刚刚扳倒一个强大得难以置信的祖母,难道反而造就了另外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裴愿并没有看到场边多出来的人,他只是在专心致志地练习那套刀法。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并不是最聪明的人,所以勤学苦练就成了他在习文练武时最大的利器。一遍学不会就十遍八遍,就凭着那股执拗劲,他最终在出师的时候得到了师傅的赞赏,那也是他拜师十年以来的唯一一次称赞。
也不知过了多久,浑身大汗淋漓的他终于停了下来,随手把那把长长的陌刀放回了架子上,一转身便看到站在那里的李三郎,立刻兴冲冲地走了上来:咦,郡王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刚竟然没看见
裴兄弟专心于舞刀,若是看到我,岂不是成了怪事
李三郎笑着摇了摇头。端详着裴愿赤裸的上身,他这才发现看似瘦弱的身躯上紧贴着一块块的肌肉,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度。更令他惊讶的是,当裴愿接过骆五递过去的软巾擦拭身体时,那一块块的肌肉尽是迅速消失了下去,最后看上去和寻常瘦弱少年没有任何不同。此时此刻,他不禁心中骇然,若不是看过裴愿神勇的光景,又有几人能看出那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的怔忡只持续了一小会功夫,一想到自己的来意,他便不再东拉西扯,而是正色道:裴兄弟,我听人说,你准备过几日就走,可是真的
被人问到这话,裴愿的脸上便有些黯然:我此来洛阳爹爹抱有很大期望,甚至还让我带来了不少财货。仅仅是张二哥他们三人散发出去的,就至少有几千贯,结果却一点用都没有,还险些陷身牢狱。相王和郡王的帮忙我很感激,但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所以我想回庭州去。我没有大才能,但我一定会保护好爹爹,绝不会让裴家沉没下去。
这话比什么豪言壮语都让人震动,李三郎忍不住击掌赞道:好
他猛地在裴愿的肩膀上按了按,沉声说道:裴兄弟,我也不和你打诳语,裴相国昔日冤情天下皆知,原本就该赦免。昔日齐桓公尚能赦管仲,陛下却因为心结难解不赦裴相国后人,实在是令人失望。不是我和父王不肯建言,父王昔日毕竟曾受裴炎拥立,我身为晚辈更不好轻易出头,但此事不会就这么迟迟拖下去。裴兄弟若是信得过我,信得过父王,便请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不是我夸口,凭着父王安国相王的名头,绝没有人敢私自闯进这地方搜查
裴愿本心是不想麻烦人家,孰料对方竟是如此诚恳,他顿时心动了。一抬头瞧见骆五站在李隆基身后连连点头,满脸的喜色,他本能地想要答应,却忽然记起了父亲素日那不能轻易受人恩惠的教诲,于是把心一横摇摇头道:我已经承蒙相王和郡王这么大的帮助,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
李三郎不待裴愿说完,忽然把面孔一板:裴兄弟,你和开光县主相识只是一日,她就敢求我父王救你。你我如今相识也有半月余,难道我还及不上一个女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没有说你不如小凌。小凌是好人,你你也是好人。
裴愿此时只感到自己这张嘴太笨了,要多懊恼有多懊恼,竟是没注意李三郎脸上那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既然如此,你我便是朋友,是兄弟兄弟之间彼此帮个忙,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句话一出,裴愿顿时打消了最后一点犹豫,满腔热血直冲上脑,一把抓住了李三郎伸出来的手。
好,我就认了李三哥你这个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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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缭乱 30.小人物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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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上幞头,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男装,在腰间悬上一把佩剑,出了修行坊的凌波看上去俨然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少年。
大唐风气开放,原本就不禁女子出行,越是贵族仕女越是喜欢骑马出游,别说不戴什么帷帽幕离,就是身上的衣服也往往以轻薄为主。自然,这大冷天的,就是再喜欢玩闹的仕女也不愿意出门,情愿在家里拥裘皮围火炉取暖。所以,凌波这身男装与其说为了掩饰自己的女儿身,不如说是为了避免人家认出她。
出了修行坊,她经过建春门大街上了天街,沿路上人影寥寥,纵有飞骑驰过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少有逗留的,更少有人朝她这个毫不起眼的骑马人瞥上一眼。进了积善坊就更冷清了,不知道是因为此地权贵云集巡行卫士拱卫森严,还是由于天太冷人们都不愿意出门,总而言之放眼看去,街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荒凉得让人心底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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