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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缭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虽然是卖奴婢的地方,但芙蓉馆这里自然不会像寻常地方人市上四处头插草标的光景。从外间通过小廊通到里间,四周但见仆役垂手侍立,陈设优雅大方,看上去竟好似富家宅院。凌波固然是第一次来,武崇训亲身前来也还是第一次。往日哪怕是他要亲自挑选,也往往是让孟胖子把人送到家里去。
大人先前说要亲自前来,小人还以为是听错了。其实大人有什么吩咐只消吩咐一声,甭管是什么样的人,小人都会准备好送过去
少罗嗦,你以为我闲来无事愿意跑你这个地方
武崇训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继而转头对身旁的凌波笑道:十七娘,待会挑人的时候你可得帮我好好看看。先头上官婕妤求准了陛下,长安群贤坊已经开始造房子了,少不得也需要人手。你和上官婕妤交情深厚,一定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否则爹爹若是送了人过去她不满意,我这个儿子脸上也不好看。
凌波起初还吃不准这武崇训硬是拉她到芙蓉馆所谓何事,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单单是上官婉儿做的那些事,她那伯父武三思怎么报答都是应当的。话说回来,她早就听上官婉儿说过想要在宫外居住的心愿,如今倒好,这李显完全把规矩之类的事情丢在了脑后,居然真的允准了一个妃嫔在宫外造宅第居住的要求
这样一个大度到荒唐的皇帝,似乎从古到今还从来没有过。
伯父和五哥既然这么有心,我待会一定严格把关。她狡黠地一笑,暗想自己正愁那件事没法开口,如今正好敲诈武氏父子一把。与此同时,若是能够把先前上元节的那点麻烦事一体撸平,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时候,旁边的孟胖子悚然动容。原以为武崇训只是前来给家里挑上一些可人儿服侍,却不想还有这样送人的大用处,怪不得要亲自来。听两人这称呼,却原来那少女是武崇训的堂妹,而且还和宫中那位上官婕妤交情莫逆,他居然看走了眼。
走了一小会,前头已经到了长廊尽处。豁然开朗的院子里矗立着一座亭亭玉立的翠色小楼,小楼的门口一左一右站着八个妙龄少女,俱是低垂着头看不见颜色。等众人走上前去,八女便齐齐下拜。
彼时天寒地冻,八人却全都是身穿轻薄纱衣,跪在冰冷的地上纹丝不动。此情此景,身上穿着厚厚裘衣的凌波忍不住皱了皱眉。见身边的武崇训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孟胖子的恭维,对这些跪伏的少女仿佛视若无睹,她心中就更不舒服了。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孟胖子敏锐地察觉到凌波的不快,赶紧示意八女入内侍候,这才躬身请武崇训入内,随即又朝凌波做了个殷勤的手势。把两人送入内间正座之后,他便笑吟吟地说:两位稍待片刻,我现在就去把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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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缭乱 34.美妾和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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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寒地冻的季节,这厅堂中看不到任何火盆,不闻半点烟火气,却照旧是温暖如春。好奇的凌波四处一打量,这才发现角落中有一根泛红的铜柱,大约是中间烧着火。这在豪门之中是常见的光景,但在一个买卖奴婢的去处看到这样的东西,她忍不住心中咂舌。这些富商们虽说没多大地位,但有钱还能不会享受
她这稍稍一分神,耳畔就传来了一阵抑制不住的喘息声,她甚至眼睛都不用斜就能看到那旖旎风光。尽管她知道武崇训绝不是守着安乐公主就循规蹈矩的人,但她着实没想到,当着她的面,这武崇训竟是公然将一个少女抱在怀中,旁若无人地将手探进了那轻薄得什么都能看见的衣襟,赫然是正在搓弄着什么。那少女闭着眼睛听之任之,甚至连一丝象征性的挣扎都没有。
眼看这么一副不堪的场景,按照凌波的本心,此时恨不得站起身拂袖而去,谁知武崇训忽然抽手出来,转过头来对她轻佻地一笑:这大冷天的在外头走了这么久,连手都冻僵了。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瞧见十七娘你还打了个喷嚏,想必也冷得紧,何不试试
我可没有你那么变态的爱好
此时此刻,凌波的额头上货真价实爆起了一根青筋,正要发作的时候,却只听一阵轻舒柔缓的曲调若有若无地传了过来。她强耐恼怒哼了一声,侧耳倾听时,却觉得那调子犹如和风细雨一般温润绵长,袅袅萦绕在柱子和梁间,给人一种极其慵懒的感觉。
还不等这乐声告一段落,一个女子的歌声便忽然插入了曲调之中。那声音婉转犹如莺啼,又好似软金缠玉,听在耳中甚至让人觉得酥麻无力,使人如堕醉乡。倏忽间,歌声中又多了一个男声,却不是一唱一合,而是柔声齐唱,较之宫中教坊大戏多了几分道不尽的温柔婉约。
随着这曲声歌声,已是有两队人从一旁的门翩翩行出,左男右女。无论男女都是身着轻容,虽有衣却恰似无衣,身上妙处无一不在人目光所及之处。从凌波这个方向看去,这些少男少女最大的不过十八九岁,小的大约只有十三四,面上却都流露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妩媚妖娆。尤其是那左边的六个美少年,人人都好似牙雕玉琢,偏生走路娉娉婷婷,看得她肚肠根都要痒了。更让人打寒颤的是,六个美少年的目光大多时候都在她脸上打转,媚眼抛过来无数。
天哪,这是男人么
还没等她落荒而逃,武崇训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砰的一声异常响亮,那正在演示的少年少女顿时慌了,全都吓得跪在了地上。不多时,孟胖子便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三两步上前陪笑道:大人可是对他们有什么不满他们年纪小不懂事
这一次率先发难的却是凌波:这都是干什么你看到哪家王公贵族家里头有这样搔首弄姿的
一想到刚刚被人乱抛媚眼的情景,她冷不丁感到后背心直冒凉气,干脆起身就往外走。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武崇训所谓的送人给上官婉儿使唤,那指的并不是寻常奴婢,而是上官婉儿常常挂在嘴边的男宠。好吧,她帮着挑两个男宠送给上官婉儿慰藉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些相貌妖媚宛若女儿的娈童连她都看得直打哆嗦,武家父子就算送出去也会落得个满头包。
虽说上官婉儿叹息过长夜寂寞,但除了武三思和李显似乎还没有过第三个男人,还不至于那么随随便便就让人当入幕之宾。
十七娘武崇训三步并两步上前拦下了凌波,脸上堆满了笑容,都怪我事先没准备完全交待清楚,让这么一群不成体统的东西污了你的眼睛。今儿个是我对不起你,这样,你再坐一会。我绝不白白耽误你的时间,我前些日子正好得了一匣难得的珍珠,还有一对翡翠镯子,都是上等货色,回去之后我让人送到你那修行坊的宅子去。十七娘,我给你赔不是了,只此一遭
尽管腻味得很,但凌波心知这年头达官显贵家里头全是如此一番荒淫场景,遂回身坐了下来,懒洋洋地说:我对那些珍珠翡翠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五哥若是真有心,改日找几匣子珍本书送给上官婕妤也就行了。
对于这样的要求,武崇训自是心中大喜,暗道这个堂妹知情识趣,怪不得能在深宫立足。见孟胖子忙着把刚刚那六男六女赶出去,他又沉下脸上前叱喝了一通,接下来又厉声质问了一番。
你把我之前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我要的不是娈童,要的是相貌堂堂的美男子第一,要有好教养,不能是畏首畏尾没一点出息的;第二,至少要二十岁往上长成的,如果是那些获罪的诗书世家出来的则最好;第三,别给我找那些就会抛媚眼的家伙,看着恶心听明白了就进去把人给我带出来,要还是刚才这些不上台面的,你这芙蓉馆也不用开了
孟胖子如捣蒜一般地连连点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那扇门,不多时,他便亲自领着十几个人回转了来。和刚刚那些身披轻容的少男少女不同,这十几个都只是穿着家常衣服,有的脸上漠然,有的低垂着头,有的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愤恨,有的则是透着恐慌和害怕。唯一相同的是,这十几个男男女女脸上身上都没有什么脂粉气,看上去收拾得干净利落,有几分大家子的气息。
等到孟胖子厉声叱喝着让这十几个人抬起头上前,凌波方才真正看清楚了这些人的相貌。仿佛是因为武崇训的警告有了效用,较之先前那些还未长成便刻意卖弄风骚的少男少女,眼前这些都是天生的美女美男,个个都有一种迥异于寻常平民的气质。
而这些人当中,犹以那一对互相抓着手臂,不知是兄妹还是夫妻的男女气质最佳。那男的大约二十岁光景,面对她的扫视纹丝不动,身材匀称挺拔,只是发角的一块伤痕有些显眼。那女子尚未及笄,尽管身着布裳,却流露出一种难以遮掩的高华。
她正细细打量的时候,旁边的孟胖子觑着她瞧看的方向,便凑上前低声介绍道:山南刚刚审结了个大案子,大族陈家一房儿子当初拐带了人家的奴婢为妻室,谁知道隔了二十年仍被旧日主人找到告发。那男人怕被宗族除名,便把罪名推得一干二净,甚至声称这一对儿女并非他亲生。结果,那个以奴婢之身嫁人的妻子上吊死了,旧主便收了这一对儿女发卖,恰好小人用重金买下了。这男的二十岁女的十四岁,原本都订了亲,相貌人才确实是顶顶出色的。
听了这话,凌波不禁觉得五脏六腑翻腾得厉害,谁料旁边的武崇训却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低声对孟胖子调笑道:这一男一女果真都是好人物,一美妾一男宠,你孟胖子还真是会挑人十七娘,你仔细留心给上官婕妤留几个,剩下的无论男女我都要了。
见孟胖子乐颠乐颠地下去安排,凌波顿时用一种嘲弄的目光盯着武崇训家里有安乐公主这样身份尊贵的金枝玉叶,武崇训竟然还有胆量男女通吃
面对这种火辣辣的目光,武崇训脸皮再厚也颇有些吃不消,耸了耸肩便低声道:十七娘,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虽说有上官婕妤和韦皇后鼎力相助,不过我爹的事情还得靠我家裹儿。你手下留情别把美男子都挑拣光了,否则我没法向裹儿交待。至于剩下的女人么我房中前些时候正好死了两个人,还缺几个暖床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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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缭乱 35.背靠大树好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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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奴婢贱人,律比畜产。人各有偶,色类须同,良贱既殊,何以配合。
凌波跟着上官婉儿,对唐律虽不至于说头头是道,但这些规定却记得清清楚楚。因此,虽然同情那对兄妹的际遇,她也惟有在心中大骂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仅此而已。然而,武崇训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房中死了人,她顿时不由心中一凛。
虽说律法规定主人不得私自打杀奴婢,但在权贵之家,这种规定等同于虚设。就譬如武崇训身边死两个侍女,只要说是病死的,谁会有工夫去查探是什么死因就算给他买回去收入房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死人。
在十几人中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她最后还是把那对兄妹先挑了出来,旋即又选了两男两女。不管怎么说,上官婉儿这个主人从任何方面都比武崇训要好得多。即便如此,看着那剩下的五男三女,她也知道,自己就算再有恻隐之心也无济于事。武崇训刚刚都明说了他要挑几个人给安乐公主,她怎么也不可能把人全都挑完了。
自己看中的那对兄妹没法到手,武崇训少不得叹息了一声,但端详着剩下那八人,觉得模样容貌比预想中的高不少,他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当下便吩咐孟胖子到时候把人送到旌善坊安乐公主第。意犹未尽地扫了一眼凌波挑中的三男三女,他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遗憾之色,啧啧惋惜了好一会儿。
对了,十七娘你如今住在宫中,这些人是否先送到修行坊你家
提到这个,凌波便想到了修行坊那座破败不堪的豪宅,旋即记起了自己刚刚为什么会答应跟着武崇训到这芙蓉馆来。想到上午看到的那个在自家门前耀武扬威神气活现的家伙,她便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五哥你就别提修行坊那座破房子了,今天若不是我回去看看,只怕明天那地方就换主人了。你不知道,我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想买房子的人,满口说什么武家不行了,嚷嚷着五万贯让我那管家把房子卖了。反正我将来也住不了那么大的房子,修缮也得不少钱,还不如卖了正经。五哥你若是有心,不如帮忙看看什么地方有小宅子合适,我好打点一下让人搬过去。
听到这话,武崇训顿时怒不可遏。对于凌波的父亲,他那位老实巴交的堂叔,他并没有多大印象,更不用说有什么香火情。事实上就连这个堂妹,若不是父亲最近连续提到两三回,他也同样不会放在心上,继而有所重视。但不管如何,居然有人敢指名道姓说什么武家人快完了,他好歹算是武家这一辈人中的顶尖人物,怎么能够就这么算了
岂有此理居然敢欺到我武家人的头上,是谁那么大胆子
正如先前和老管家楚南说的那样,凌波没打算再留下那座修行坊的大宅子,此时见武崇训有为自己出头的意思,她便笑吟吟地说:五哥若是真想帮我,不如我把那座宅子转给你如何你那旌善坊虽然好,可靠近洛水,到了夏天洛水泛滥,难免会有些麻烦。我那座房子占着修行坊四分之一的地方,宽敞清幽,就是房子旧了些。我们既是兄妹,你随便找座别业腾出来和我换了就好。
若是换成从前,这种送上门来的便宜自然是别人为了讨好他,武崇训老大不客气地就会接受下来。但现如今不同,他这个小堂妹刚刚作为韦后的特使被派到了上阳宫禁地探视女皇,将来说不定前途无量,这种便宜他就没必要占了。
思索片刻,他便问道:十七娘,你真的不想要修行坊那座宅子了
得到了凌波一个肯定的回答,他便在心里盘算了一会,继而笑道:你横竖是要嫁人的,那宅子确实太大了。正好我在南市旁边的通利坊有一座别业,你就索性搬过去好了。不过,这银钱我决不会短少了你。圣驾大约明年就会挪到长安,我再还你一座长安的宅子,外加二十万贯钱,如何
这是一桩让凌波万分欣喜的好买卖。她的父母不会钻营,只靠那些俸禄和女皇节下的赏赐过日子,还得应付层出不穷的节日和各家的生日喜庆,因此给她留下的积蓄不过是两万贯上下,如今已经所剩无几。这修行坊一座毫无作用的大宅若是真的叫卖,若是有人蓄意压价,只怕能有七八万贯就顶天了。谁知道武崇训一出手就是二十万贯,还附赠两处房产,她这回是赚大了。
有了钱,很多原本不能做,或是束手束脚的事情就都可以开动了。
此时,武崇训天生的那种轻佻忽然也变得顺眼了起来,她少不得起身道谢,兄妹俩又在那里你来我往说了一通虚虚实实的话。
一旁的孟胖子听得心中骇然。二十万贯的事情,就这么说定就定下了这放在他们这些大富商身上亦是要左思右想的大买卖,这权贵们就这么挥金如土
至于那十几个被人一句话就决定了命运的男男女女,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各自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昔日都是好人家的儿女,谁会愿意做人家的奴婢凌波挑中的那对兄妹更是彼此抓紧了胳膊,那少女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名状的恐慌和绝望。
敲定了送人的时间和地点,凌波便跟着武崇训出了门。本着尽快解决的原则,她索性建议现在就去修行坊看房子。出了南市,原本分散在各处的护卫们便聚集在了一起,少说也有二十多人,个个都显得精壮而彪悍。武崇训一个眼色,众人便从马褡裢里头取出了黑色的大披风往身上一罩,看上去显得整齐划一,尽显豪门气象。
什么时候自己也养上这么一拨人,那该有多气派
骑着初晴前往修行坊的路上,凌波不无羡慕地思考着这么一个问题。当她抵达地头,正好遇见几个恶形恶状前来买房子的人。而看到这一幕,武崇训二话不说便命身后豪奴上前,不由分说地把人统统乱棒打走。这时候,她更生出了一种狐假虎威的恍惚感。早上那个还说武家人已经不行的家伙,此时还不是被一群武家的狗腿子打得抱头鼠窜
比起自己养一堆狗腿子,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日子似乎比四处出风头更适合她。当然,武崇训这种人不是一棵好的大树,她还得仔细寻找一下。那一定得是既不能有病虫害,也不能有杂七杂八枝丫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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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缭乱 36.莫名其妙的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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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人忽然要卖房子,这对于楚南来说着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从他祖父开始便是武家的部曲,到了他更是被提拔为管家,迁到洛阳之后,他忠心耿耿地为主人一家遮风挡雨,至今已经有几十年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凌波居然会卖掉这座他最最自豪的大宅子。在小主人婉转的解释之后,他勉强认可了这么一个事实,心中黯然神伤,连凌波说晚些时候会有三男三女的新人进来时,他都打不起什么精神。
他在这座大宅院中居住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楚南的失望凌波看在眼里,其他人的如释重负她也同样看在眼里。她当然知道某些人早有攀高枝的打算,但由于这年头的奴婢都是主子的私产,因此并没有什么人敢撇下她去对武崇训献殷勤。然而,那么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往那里一站,但凡有几分姿色的侍女都在偷偷地拿眼睛瞥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错寄了一颗芳心。
安顿好了自家人,说好一个月之后搬迁,凌波便和武崇训在修行坊大门分道扬镳,火烧火燎地赶回了宫。今儿个一出来就碰到各种各样的事情,现如今竟已经是日落时分。
进宫的时候,她无巧不巧地又碰上了老熟人看门,好在她之前从武崇训哪里借来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虽没有酒菜,但一把金银钱赏出去,人人都是皆大欢喜,那队正老彭更是乐陶陶地附赠消息一个。
今夜梁王武三思留在贞观殿,听说是至高无上的皇帝皇后夫妇留他饮宴
凌波表面上不动声色,和这些羽林军卫士告别赶往上阳宫的时候,她心中却在盘算,这张柬之等五人若是知道这样的事,究竟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虽说她那位女皇姑婆晚年极其酷厉,但对武家人总归比对李家人稍微好一些,而且那毕竟是武家最硬的靠山。如今则天女皇黯然退位,武家人的一切便得维系在皇帝李显身上,武三思这个武氏第一人和那些拥立功臣自然是势若水火。
这种时候,拼的便是谁能真正把握圣心了
她喃喃自语地踏入了上阳宫的范围,迎上来的便是又一拨羽林军卫士的严格盘查。尽管由于她的特殊身份,并没有人敢搜身或是使用其他手段,但那种炯炯目光却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好容易结束这一切往自己如今的下处仁智院走去,她忽然瞥见了远处观风殿阴影中一个身披大氅的人影。
那似乎是大将军李湛。
凌波只是驻足片刻,然后就没有朝那个方向再多看一眼,裹紧了身上斗篷匆匆走了。反正她就算多看,也不知道人家心里头在想什么。而她一回到仁智院,大门口迎面而来的不是朱颜或是紫陌,而是一个满脸铁青的家伙。
你今天究竟上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都找你一天了
高力士很愤怒,他一大早赶来此地的时候,得到的就是凌波出门的消息。本以为最多是上官婉儿或是韦后召见,或是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却没想到他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如今这夕阳西下的时候,凌波方才回来。
我出宫去办了点事情。
瞧见高力士咬牙切齿的表情,凌波忽然觉得惹毛了这小子似乎有些不明智,遂打了个哈哈道:昨儿个陛下不是带着百官来拜谒则天女皇么正好上官姑姑允了我今天出门一趟,所以我一大早也来不及和你打招呼。喂,别生气了,你别告诉我你今天就是顶着这么一副死脸等在这里吧平日你假装的低眉顺眼都到哪里去了
气急败坏地狠狠瞪了凌波一眼,高力士这才渐渐收了满脸的怒色,继而嘲弄似的撇了撇嘴:我只不过隔一会过来一趟而已,你以为我真有那么空在你这里成天呆着我只是来预先给你提个醒,则天女皇得知你这么个侄孙女在上阳宫,今儿个我前去问安的时候她提到,想让你去见她一次。话我已经带到,到时候自会有准信,我走了
对于这样一个消息,凌波一下子愣住了,直到高力士挥挥手扬长而去,她也还没反应过来。许久,她忽然打了个激灵,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同时还有些恐慌。这则天女皇自从退居上阳宫之外,除了贴身内侍宫人和太医,似乎其他人从来没能踏入观风殿正寝一步,她凭什么有这样的优待
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那种让人另眼看待的能力。
冥思苦想仍然没个所以然,她只能愁眉苦脸地进了厅堂,正在那里摆弄碗筷的紫陌看见她,顿时兴高采烈地上来,一面帮着脱斗篷,一面笑吟吟地说今天和朱颜去逛了哪些地方,活脱脱的小孩子脾气。
见紫陌这么高兴,凌波只觉心情好了些。才问了两句,她便看到那四个分拨到这里的宫人跟在朱颜后头进来,不禁眉头一挑。
小姐,早先掖庭令来过,说是她们四个以后正式拨给小姐使唤,还带着人搬了几样东西过来。原本他们还准备拿花椒和泥刷墙防寒,奴婢没让,说是如今再刷气味不好闻,因此便罢了。送来的东西里头有一架冻鸡血石屏风和笔洗之类的家伙,还有首饰三套和两套冬装两套春装
朱颜丝毫不差地复述着,凌波却听得心不在焉。事有反常即为妖,这一点上官婉儿昔日早就教过她,她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么个没爹没娘的孤女有什么可以值得别人如此大动干戈,又是送摆设,又是送首饰衣服,还准备粉刷墙壁难道准备让她在这上阳宫陪伴女皇一直住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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