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卧底退休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刀下留糖
他的声音又严肃又冷漠,宁凛心气高,被他一折腾,气得手背上青筋突出。
他憋着劲,咬牙问:“你什么意思?”
江喻松开手,拎起他的肩膀,把他翻个身,一巴掌打在他的胸口。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这一句,把那熟悉的亲切感都叫了回来。
宁凛躺在地上,由着江喻揍了自己一掌,揍完了,他心里的气消散地一干二净,只剩下丝丝坦然。
他冲江喻笑,捂着他的手,叫他:“老江。”
他是惯会恃宠而骄的人,能敏锐地分出到底谁对自己好,对自己好的底线在哪里,然后顺着杆子越爬越高。
江喻没有儿子,年纪虽然离做他的父亲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对待宁凛,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拿他当半个儿子来教。
开小灶什么的就不说,还会在自己的宿舍做饭,叫上宁凛来吃,有时买一送一附赠一个姚起东。
他对宁凛,若要用四个字来形容,当真是仁至义尽。
诚然,宁凛这大逆不道的鬼话把江喻气得心口发疼,但同时又让他忍不住想笑,为这份年少轻狂。
江喻松开他,无奈道:“臭小子,疯狗一样。”
江喻自己又何尝没有过张狂的岁月,血气方刚,不服就干。
这也是他欣赏宁凛的原因之一,他总能从他的身上看到年轻时的自己。
所以他很想将宁凛扳正,他因为狂妄吃了不少苦头,走了很多弯路,他不希望宁凛也跟他一样。
那些苦头,他是最好能不吃就不吃,那些弯路也是能不走就不走。
可那时江喻又怎会明白,人生道路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是苦头或者是弯路,该来的都得受着,然后为之流血流泪,忏悔一生或百死不悔。
江喻说:“宁凛,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服就是不服。”
说完,他走了。
作战靴掠过宁凛的眼前,他走的背影很稳,像一座山。
宁凛躺在地上,由着雨水冲刷自己,目送江喻远去,笑得开怀。
宁凛觉得,江喻给他的感觉仿佛一把筛子,他试图用自己的方法将浪潮里的沙子一一淘出,然后找到清澈纯粹。
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江喻想要的,但他在某个时刻能感受到,江喻是希望他能成为他想要的那种纯粹。而他在望着江喻离开的身影时,也第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他想成为江喻希望他成为的那种人。
在他心里,他其实也早拿江喻当做自己的半个父亲。
揍领导这事儿还是被江喻兜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经过这件事宁凛至少会消停一阵子,没想到才刚过两天,这王八蛋又折腾出新的幺蛾子。
好好地封闭式训练着,他非要爬墙逃课。
好死不死,刚好被外头经过的系教研室主任撞见,当场提着人来到江喻面前。
江喻折了面子,火冒叁丈,问他逃课到底要出去干什么。
得到的答案很简单,他说自己的小女朋友要过生日了,他想偷溜出去见她一面,给她个惊喜。
江喻简直匪夷所思,他被气得够呛,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想出去,你不会请假吗!”
宁凛也满脸匪夷所思,“还能请假?”
江喻眉宇一抽,“不能!”
当然不能,但宁凛要是跟他好好说的话,指不定他能替他想想办法。
现在倒好,搞得人尽皆知,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整些旁门左道。
江喻叹了口气,眉头的川字纹深刻。
“我迟早被你气死。”
最后他还是给宁凛批了假,顶着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好一阵,看得他压力大到晚上差点失眠,梦里都有人指责他偏心。
偏偏那个没良心的兔崽子一点也不感念他的好,刚得了假,立马撒丫子跑了,快乐地奔出校门投向女朋友的怀抱。
日光下,他的身影很欢脱,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年轻的朝气和澎湃的喜悦。
江喻想笑,他想起宁凛说的那个俗气的梦想,一日叁餐,七情六欲,长命百岁。
做一个受人敬仰的好人,娶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这“没出息”的梦想,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一生。
他以为宁凛会按照自己的既定轨迹一直走下去,直到云桐街抢劫案发生,直到那声枪响,直到宁冽死去。
一切美好戛然而止,命运猝不及防地将他推向了另一个岔路口。
江喻记得,那天下午阳光很好。
他对宁凛说:“你想好了么?”
宁凛低头看着手机,低声说:“想好了。”
江喻私心里还是不想他去,他看着他从男孩长成男人,从无赖变得端正,宁凛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心疼他,但他同时也知道,自己劝服不了宁凛。
他已经决定好了,抛弃了自己曾经最珍视的梦想,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不归路。
江喻无法判断他将要去赴的是一趟怎么样的凶险,前途尚未可知,生死也尚未可知,江喻说不出口,他不忍心告诉宁凛,他往后的每一天,都可能没有明天。
他红了眼眶,哽声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要是死了,可连追悼会都没有。”
宁凛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带着无限柔情,注视自己手机里的画面。
蓝天下,青青草地,女孩站在篮筐前笑得灿烂。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宁凛明白,这一次离开,就是与他的过完做了彻底的告别,从此以后他的少年时代只能是回忆,他的飞扬跳脱也将一去不复返。
而她,也将在他的回忆里,成为他的过去。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删除了视频,沉默地将手机丢进垃圾桶。
当卧底退休后 十一
宁凛在洗手间待了很久。
事实上他只是在洗手池前呆呆站立着。
水池里水柱往下淌,溅起水花滴到他的手背上,他把仅剩的那只左手放到水下冲了冲,然后抹了一把脸。
镜子里,落魄的男人目光深沉,水珠顺着下颌滑落,流进衣领里。冬天的水带着刺骨的寒,却灭不了他脑子里渐渐高迭的混沌。
他伸手关水,指尖有着明显的颤抖,肌肉向他发出来警告。
宁凛盯着自己的左手,好几秒后,嗤地笑出声。他长长叹了口气,手撑在盥洗台上,咧嘴。
笑声响在空旷的洗手间,他全身都笑得颤抖,眼底却是无尽的红色。
他的手以前也是拿过钢枪的,如今一只空空荡荡,一只颤抖不休。连拥抱都是奢望。
宁凛的喉咙里仿佛含着一口难以言喻的苦,呼吸渐渐发沉,唇上消散了血色,趋于苍白。
……
“丫头,怎么不理人?手里藏的什么东西,给我看看……啧啧居然又没考及格,还要家长签字,妹妹你这可太丢你哥的人了。”
“不要你管,你才不是我哥。”
“这么凶?这样吧,你叫声哥哥,我来帮你签,省的你被你妈骂。”
“……”
“嗯?”
“哥哥。”
宁凛听了,歪头笑起来,修长的手指转了转笔,正要写字,笔尖在快触的卷面的时候又停下。
他从矮墙上跳下来,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不正经道:“我反悔了,要不还是叫老公吧。”
唰的一下,手里的卷子被人整张抽回。
匡语湉推开他的手,偏过脸,耳廓微微红起,像只将熟未熟的苹果。
她扬起眉,脸庞娇俏,脆生生道:“宁凛,你脸皮真厚!”
巷子里,少年人的朗声大笑,和风一样,飘得很远。
宁凛擦了擦额角的水,往外走去。再坐到姚起东和江喻面前的,依然是那个不动如山的他。
他往左边瞥去一眼,那儿已经空空如也。
姚起东咬着筷子,试探地看他,看了好一会儿,低声说:“阿凛,那是你朋友啊?”
宁凛眼底泛着不易察觉的红,神色看似镇定,喉结滚动间还是艰涩。
他点头。
姚起东安静片刻,下了颗丸子,踌躇半天,又问:“女朋友?”
江喻轻轻咳了咳。
宁凛压抑住内心的躁动,低低地回了句:“嗯。”
“不是吧。”姚起东举着筷子,低声说:“那她和对面那男的……你刚才干嘛不上去问啊。”
宁凛抿了口酒,声音很平缓,“没什么好问的,都已经过去了。”
江喻沉默地看他一眼。
是那个男人和她过去了,还是他和她过去了?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姚起东:“过去了?……噢噢也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
“是我的。”
姚起东和江喻俱是一愣。
“什么?”
宁凛放下酒杯,他握着杯子的手几乎发白,“是我的。”
他重复说着,“是我的。”
是他的。
本来就是他的。
老街灯火还亮堂,吃了饭,徐槿初送匡语湉回家。
他开的是辆新车,因为比较珍惜,开得有点慢。一路上匡语湉兴致都不是很高,车里气氛凝滞,为了让他们之间显得不那么僵硬,徐槿初伸手把蓝牙音乐点开。
音乐界面跳到了随机播放模式,匡语湉把头靠在车窗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
“小湉。”
“嗯?”匡语湉转过头来,目光里有丝困惑。
徐槿初替她解开安全带,向外头努努下巴,“到了。”
石板路在不远处延伸着,电线杆和路灯交替,不知何时他们已停靠在老街街头。
“谢谢你。”
徐槿初笑了声,摇了摇头。
匡语湉轻盈地下了车,反身关上车门,向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徐槿初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他今天约匡语湉的目的,并不是吃顿散伙饭。他说了谎,他是想来和她复合的。
在一起叁年,他始终放不下她,也不相信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徐槿初想同匡语湉说,或许他们可以再试一试,他愿意去接受她心里那个已死去的存在。
反正他都已经死了,不是么。
可匡语湉却和他说,他没死。
不仅没死,还回来了。
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徐槿初笑得有些难过。
多可笑,他决定放手的时候,她身边根本没有别人。他想挽回的时候,居然告诉他,这个人没有死。
命运玩弄了他,同时也意味着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话,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徐槿初偏头看去,明净的夜色下,匡语湉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石板路尽头。
他始终看着她,而她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从街头的石板路往家走的路上,匡语湉感到一种莫名的空寂。
小的时候,她总跟着宁凛,有时候带上匡思敏,有时候宁冽也会凑过来,总之他们四个人是一个小世界。
有一天正上课,台风天暴雨如注,把山体压垮,造成了不大不小的伤亡。学校靠山,害怕出事,提前给他们放了假。那时候匡语湉住校,匡母怕她把钥匙弄丢,从来都不让她带到学校去,而工作日的时候,她又总是出门在外,不会在家。
放了假的匡语湉无处可去,只好抱着书包去敲宁凛的门。
开门的是宁冽,他还没睡醒,满眼惺忪。
匡语湉乖巧地打招呼,“小宁哥哥好。”
宁冽嗯了声,闭着眼给她让了路,推搡着她到宁凛的房门口,一把关上门,“家里停电了,你们自己玩,别吵我睡觉。”
她被推得一个趔趄,迎头就撞到了宁凛的怀里。
宁凛坐在床边,抬手把她捞上来,碰到了吉他弦,淌出一连串音符。
“高中生,逃学了?”他盘着腿,怀抱吉他,轻佻道:“你不乖哦。”
匡语湉捂着额头,把事情原委和他说了。
宁凛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失笑道:“你当我这是收容所呢?”
匡语湉摇摇头,她没有把他家当收容所,她只是单纯地想来这里,想见他而已。
“真没有?”宁凛挑眉。
她点头。
他们坐在老式的大床上,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宁凛穿了件松松垮垮的t恤,抱着吉他不知想些什么,她穿着校服,坐在床边晃着双腿,露出一截穿着白袜子的小脚。
宁凛想,她的脚怎么这么小,比他的手掌还小。
静默着,不知过了多久,宁凛扫了扫弦,说:“既然这样,那你付钱。”
匡语湉错愕地抬头,“啊?”
宁凛一本正经:“按收容所的价格,一天五十。”
匡语湉不知道他在开玩笑,当了真,讷讷道:“我没有钱。”
匡母管她管得很严,和学习无关的东西基本上都不许她买,她存在身边的金钱更是少之又少。
宁凛放下吉他,忽然凑近,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近到她来不及躲闪,就能看到他的眼睛,还有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他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下巴,低低地笑了,半是调侃半认真地说,“那你亲我一下吧。”
当卧底退休后 十二
匡语湉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和宁凛之间的那点小九九虽然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但看出来归看出来,要她承认,她还是不好意思的。
“宁凛。”她低头,光在她的鼻梁上落下阴影,“你别耍流氓。”
宁凛放下吉他,靠近她一点。他的眼睛很好看,望着她的时候里面有她的倒影。
他说:“小葡萄,你叫宁冽‘小宁哥哥’,怎么叫我就是叫全名?”
匡语湉的手顿了顿,转瞬若无其事地说:“你又不是我哥哥。”
宁凛轻哼,“宁冽也不是你哥哥。”
匡语湉不说话,宁凛伸出手,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蹭,“来,叫声哥哥。”
匡语湉缩着脖子,抿紧唇,不肯叫。
胸腔里的那颗东西,扑通扑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慢慢失了控。
因为从小没有爸妈,接触的都是叁教九流和鱼龙混杂,宁凛身上野生的气息很重,少年感褪得也快,正经的时候少,混不吝的时候多的数不清。
他跟老街的穿堂风一样,又野,又自在。
吹得匡语湉的一颗心就这么荡漾起来。
宁凛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自己想听的,他抬手,抚了下匡语湉的脑袋顶。
“让你叫声哥哥跟要你命一样。”
匡语湉嘟囔:“你不是我哥哥。”
宁凛短促地笑了下。他从床上下去,打开衣柜拿了套衣裤丢到床上。棉质的料子皱成一团,落到匡语湉膝上,把她吓了一跳。
“胆子跟老鼠一样大。”
宁凛弯下腰,拿起衣裤,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她。
“你先玩会儿手机,我去洗个澡。”
说完他就走了。
房间里有卫生间,他打开门进去,没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匡语湉听着里头的声音,那水声跟有热度一样,明明她坐在干燥的室内,脸颊却被熏得一点点晕起红色。
她控制不住地去想宁凛,想他洗澡的样子,想他脱衣服的样子,还有……
她被心里那点心猿意马的想法扰得害羞,手里的手机也跟着升温,就快把她烫着。
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小葡萄。”
匡语湉回神,下意识捂着脸颊,诶了一声。
宁凛说:“帮我拿下毛巾,衣柜抽屉第叁格。”
匡语湉有种心事被窥探的心虚,对他的要求来不及多想就答应。她下了床,走到衣柜前,拉开第叁格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条灰色的毛巾。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宁凛,开门。”
门打开一条缝,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匡语湉把毛巾递过去,那只手往前伸,却没去拿毛巾,反而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劲往里一拉,将她整个人都拉进卫生间。
水声不知何时停了,湿凉的水汽弥漫在小小的空间。宁凛洗的冷水澡,但不知为何空气是热的,他的气息更是热的。
匡语湉的心砰砰跳,她看到宁凛站在自己面前,只穿着黑色内裤,头发还在湿哒哒地往下滴水。
再往下,是紧致的腹肌,修长的双腿,和被布料包裹着的蓬勃的欲望。
他揉了下她的耳垂,喃喃道:“好软。”
说完,放开钳制住匡语湉的那只手,低下头,炙热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最后捕捉到她的唇瓣,一点点吸吮起来。
狭窄的室内,他扣着她的腰,吻得很忘情。
随着这个带着水汽的吻渐渐深入,宁凛浑身的侵略性也越发强悍,他俯下身,手臂摸上匡语湉裙下光裸的小腿,抬起她的身子,把她放到洗漱台上。
“唔……”
匡语湉有些抗拒地挣扎,她试图去推开宁凛,手掌在摸到他湿润的皮肤后又光速收回,放在腰侧,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没想到这举动反而给他可趁之机,她被他抓着手臂,牢牢锁在身后。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长发,肆无忌惮地在她口中、唇边搅弄着。
宁凛没有闭眼,余光里瞄到眼前人的眼睛,匡语湉的眼眸在水汽之后显得湿漉漉的,带着一丝惊惶,像小鹿斑比。
宁凛放开她,很缠绵地在她的下唇舔了一下,然后执起她的右手,在手背上亲了亲。
他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小葡萄。”
匡语湉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宁凛的眼混沌起来,被自己心里那点隐晦的下流想法刺激得呼吸越发粗重。她这么乖巧,这么温顺,几乎默认着接受他对她做的一切,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给他亲,还给他抱。
如果他想对她做更过分的事……
宁凛在这种时刻,脑子竟然开始天马行空起来。他觉得,自己如果以后有女儿,一定要记得告诉她,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对一个喜欢你的男人露出这样的眼神。
这简直就是往饥饿的狼嘴里丢一块肉,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潜移默化地告诉他——
你可以随意侵犯我。
而我。
我是愿意的。
你怎么样对我,我都愿意。
宁凛喉结滚动,他问:“今年几岁了?”
匡语湉动了动唇,小声说:“十六了。”
才十六啊。
真小。
宁凛的眼睛沉下去,扫过她堪堪发育的身材,玲珑的腰身,还有裙底下露出的光洁的腿部肌肤。
最后落在她柔软的丰盈上。
那里因为她的急速呼吸也在上下起伏着,呼之欲出。
不对。
他坏坏地想。
也不小了。
宁凛捏了捏匡语湉的脸蛋,“叫声哥哥来听下。”
匡语湉被他捏得声音变形,“你不是我哥哥。”
宁凛啧一声,“叫声来听下又不会怎么样,来,叫声哥哥!快叫!”
或许是他语气过于急切,匡语湉眼底忽然浮现出一抹羞恼,她用力瞪着他,一下爆发了。
她从洗漱台上跳下来,猛地推开宁凛,大喊:“你不是我哥哥!不是不是不是——”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恼怒,跟她平时的软糯大相庭径。
匡语湉的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嘴唇微微撅起,倔强地看着他。
这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宁凛盯着她泛红的脸颊,靠近她,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脸上,在她眼下流连。他的身体也贴她很近,呼吸落在她的鼻梁。
“小丫头,不是就不是,这么凶干嘛。”
匡语湉撇开头,闷声道:“你不许乱说话了。”
“好,好,不说了。”宁凛叹了口气,体内翻涌着的情欲算是全数消下去了,他拿过一旁放着的睡裤,利落穿上。
野兽重新穿上了人皮,一层布格挡了欲望,也格挡了险些发生的失控。
……
他们出了卫生间,宁凛找出吹风机,打开按了下,才想起停电了。
不能吹就算了,反正他就这几根毛,吹不吹都不碍事。
宁凛坐到床上,抽出条干毛巾丢到匡语湉手中。
“小葡萄,过来帮我擦头发。”
匡语湉接过毛巾,半跪在床上,刚抬起手,就感到他的手指摸上了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在她的唇角轻轻擦过。
他用眼神示意了下,“到我前面来。”
匡语湉犹豫了几秒,还是抬手,按着他的肩颈,膝行到宁凛身前,挤到他两腿之间。
宁凛没穿上衣,裸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们贴得太紧了,紧到匡语湉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结实的小腹,整齐的腹肌,还有薄薄的睡裤下勾勒出的男性欲望。
“小葡萄。”宁凛揽着她的腿,用脸颊蹭她的脸颊。他的头发在高考结束的暑假就给刨了,硬硬的板寸刺在她柔软的皮肤上,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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