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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青兮欲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落落要落落
高不危见慕容述还是一言未发,只是手里抱着一大袋小鱼干,正逐个喂给猫咪。
“今日是除夕,小的已命厨房备下团圆饭。将军想在哪里用膳?”
团圆饭?
这叁个字仿佛惊雷般,瞬间劈中慕容述大脑。
嗯,他也以为他今年可以吃到团圆饭的。
“将饭赏给今夜当值护卫。”
慕容述冷冷道,嗓子因久未说话,带着些许暗哑。
闻言,高不危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慕容述郁郁寡欢的神情,终究是把所有话都如数咽了下去。
晚风凉寒,珵安王府西角门悬着的两盏万眼罗灯,正随着风势摇曳不定,忽明忽暗地闪着。
苏云青和元正初迈着极轻的步子,悄悄从西角门走了出来。
“宴会是不是很无聊?我没想到二哥居然会邀请如此多的官吏。”元正初略带歉意地解释,
“本意只是叫你来吃顿团圆饭,让我二哥二嫂多了解你一些。”
“嗯。”苏云青凝着雪地里的淡淡光影,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这灯喜欢吗?素素特地留给你的。”
苏云青点点头,“喜欢。”
她手中的那盏珠子灯,委实精致,玻璃球样的灯身,伴着七彩流苏垂绦,混沌黑夜,煜煜生辉。
“这个给你。”元正初蓦地停下步子,递给苏云青一张梅花笺,“送给你的拜年帖。”
苏云青怔楞了一下,才慌得伸手接过笺纸,笑道,
“天太黑,我回去再瞧。”
夜凉如水,冷风拂过,卷起苏云青的发梢,也将元正初的声音愈吹愈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叁月兮。”
苏云青垂下眼帘,看着手中花笺,只见纸上小楷写得满目清华,恰如元正初其人。
“以前读此诗,总觉夸张之至。”元正初牵起苏云青的手,笑道,
“可是现在,这份魂牵梦绕,焦灼万分,方才领略一二。”
苏云青轻轻挣扎,想抽开手去,却反而被元正初攥得更紧。他拉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怦怦跳动的心口。
整个京城银装素裹,纷纷绵绵的雪花,无声无息飘落,安谧的街道只闻得几声孩童的嬉戏声。
慕容述右手提着一盏兔子灯笼,左手抱着一只灰灰的小猫咪,在雪地上深一步浅一脚地走着。
他不知道他应该去哪里?
只知道不想呆在将军府,不想呆在那空荡荡的晚夏居。
去哪里都可以,反正不去京城大街,不看到那女人便行……
道路两旁有孩童们搭得雪狮子,雪罗汉,雪娃娃……
慕容述看着其中一个雪娃娃的小木棍鼻子掉了下来,怔愣半晌,才放下灯笼,去捡那小木棍。
他刚弯下腰,便觉前方雪地上,有晕黄的光芒衬着两个人影,向他这边走来。
“喵…喵……”
寂静的夜晚,猫咪叫唤个不停。
慕容述的视线从苏云青脸上滑过,然后落在了……
嗯,手牵手,真恩爱。
慕容述只觉有什么东西,猛地从他胸口处坠去,越坠越深,像是无底深渊,如何都摆脱不了。
他的右手用力地攥着,小木棍瞬间被他捏成木屑,纷纷掉在积雪上,零零星星,破破碎碎,宛如他千疮百孔的心。
嗯,她不要他的心。
所以捏碎了也没关系。
慕容述紧了紧左手抱着的猫咪,弯下腰提起兔子灯笼,面无表情地从苏云青身边走过。
苏云青立在原地,只听得到他离去的脚步声越行越轻。
她忽觉自己两颊热滚滚起来,眼眶也变得酸酸的。
那只猫咪是他们一起从校场救回来的……
那盏兔子灯笼是中秋节她亲手扎得……
她还记得慕容述套在她指上的那枚狗尾巴草戒指……
痒痒麻麻的触感……
元正初瞧着苏云青微红的眼眸,脑海中疑云越变越大,心更如刀绞般狠狠疼了起来。
他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喜欢上了慕容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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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青兮欲雨 壁咚
京城人皆知,大年初六乃是怀王与元府小姐成婚之日。
由于王后久缠病榻,整场婚宴便由太子妃温婉操办。
薄暮时分,太阳混沌晕黄,北苑人声鼎沸,车轿往来络绎不绝。
慕容述抵达成景楼时,偌大的宫殿早已座无虚席。
他由侍女领着,在宫殿稍后的位置入了座。
如果不是周焕整日在他耳边念叨,害得他不能好好自闭,他才不会来这里。
什么给不给面子,得不得罪怀王,他慕容述有怕过吗?
慕容述越想越烦躁,遂拼命给自己灌酒。宴席未开,却已将桌上的琥珀酒喝得七七八八。
周围的宾客都在说话寒暄,唯独慕容述孑然一人,安静得像块千年寒冰,只是不断嘶嘶散着冷气。
看来越热闹的地方,就越适合自闭,古人诚不欺他。
然而下一秒,慕容述黯淡的眸子便亮起一抹鲜嫩的鹅黄色。
他下意识地别过头,才不要看呢!
可是……
他离她那么远,她应该不会发现,他在看她吧?
想到这里,慕容述又悄悄将视线向苏云青投去。
她今日穿得真好看,黄黄的衫,白白的脸,粉粉的唇。
妈的,真想拽进怀里,紧紧抱着,狠狠啃着。
他想亲她。
他都好久没有亲过她了。
慕容述愤愤地想着,双眸依旧片刻不眨地凝着苏云青。
忽地,整个宫殿的灯被人吹灭,四周黑沉沉一片。
慕容述怒了,问身边的侍女,“怎么回事?”
侍女被他凶神恶煞的质问,吓得一激灵,结结巴巴回,
“怀王妃今晚穿得吉服,说是染料里添了什么八彩珠兰,会发夜光。因此太子妃下令闭灯。”
闻言,慕容述简直大怒,把手中的杯盏重重砸在案上。
他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偷偷看她。
结果……
这个傻逼太子妃!
慕容述咬牙切齿,“闭灯到几时?”
侍女一边收拾桌上的残酒,一边轻声道,
“等怀王妃走到宫殿前的座椅,烛火便会重新燃起。”
妈的,智障!
算了,为了苏云青,他忍!
绣着金丝凤凰的正红吉服,层层迭迭笼在元素素身上。
只见她一步步,迈着极缓的步子,逶迤前行,像是天边最后一道绛色云霞,正在缓缓飘落。
裙子太重,所以她走得极慢,然而其他宾客都不甚在意,只觉新颖有趣,不免都看迷了。
唯有慕容述,气得他牙根痒痒,恨不得把元素素直接丢到座椅上。
妈的,这傻逼怀王原来娶得是个瘸子!
不然她怎走得比爬还慢?
箫鼓喧喧,在众宾客艳羡祝福与慕容述虎视眈眈的环绕下,元素素终于走到了宫殿前方。
灯火重新燃起,殿内亮如白昼。
慕容述抬眸,心满意足地继续看着苏云青。
真好看,真想看一辈子。
笑容在自闭的慕容述嘴角绽开。
不过下一秒,慕容述又不爽了。
因为他发现元府一家子都是残疾人。
妹妹腿瘸,哥哥手残。
妈的,慕容述越看越气,只见苏云青坐在元正初身边像只小蜜蜂一样忙个不停。
一会儿给他斟酒……
一会儿给他剥果子……
一会儿给他夹菜……
一会儿给他递帕子……
一会儿给他撕鹌鹑肉……
一会儿侧过脸听他说话……
一会儿……
不能再一会儿了!
慕容述真想把自己桌的侍女给元正初送去。
能不能不要那么使唤他的小野猫,他舍不得诶!
他都舍不得让她干那么多活!
宴席继续进行,够筹交错间,一派言笑晏晏。唯有慕容述瞪圆了眸,连眼皮子都不合一下地瞧着苏云青。
“大理寺的元大人不是已经和季国公府解除婚约了吗?那他身旁的是何许人也?”
坐在慕容述右侧的一个文官问道。
只听另一人回,“据大理寺的人说,这姑娘常去大理寺找元大人,我估摸应是新纳的妾室。”
“不会吧。元府家教甚严,没娶妻怎会纳妾?”
“那可能就是半婢半妾,通房丫头一个。”
“……”
另一人刚想回话,然而这话还没从喉咙口滚出,就硬生生被慕容述狠戾的目光给瞪住了。
什么叫妾室?
什么叫半婢半妾?
什么叫通房丫头?
慕容述只觉胸口像是有柄利剑在那儿割着剜着,痛得他几乎将拳头都要生生握碎。
真想一拳揍在元正初脸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他怎么可以把她当丫鬟,当妾室?
嘈杂纷沓的说笑声,在宫殿里徘徊游荡。
苏云青望着坐在高处含笑的元素素,只觉她像是绷得紧紧的,绣着青鸾火凤的彩帛,不知何时就会倏得“刺啦”一声裂开。
她回过眸,心绪有些不宁,遂对元正初说,
“殿内有些闷热,我想出去透透风。”
此时,元正初正和邻桌的吏部侍郎说话。
闻言,他转过头,看着苏云青,思忖片刻,又想到今日参宴来宾皆是受了安全检查,亦不准佩戴刀剑等物入内,想来应是无虞的。
他遂颔首同意,便又转身和吏部侍郎继续交谈。
北苑之内,四处悬灯,赤色纱灯如水波般,在园内轻漾开来,映照着一排排云蒸霞蔚的辛夷花墙。
这些辛夷花还是特特从江南运来,一路上炭火催着,劳民伤财,也只为今晚昙花一现。
北风凌冽,乳白、妃色、浅黛紫的花瓣儿四处纷纷飘洒,宛如碾碎的琉璃灯,美好却又凄哀。
苏云青依着阑槛赏景,泯泯白雪,落英缤纷,冷风散去她脸颊的砣红,让她杂乱的心绪渐渐宁静下来。
她略看了一会儿,生怕元正初担心,遂抬步往回走着。
不料,走在半路,只觉手腕一紧,竟被人拽进一间黑魆魆的屋子。
房门“嘎吱”一声阖上。
她被堵在墙边,熟悉的气息向她四肢百骸袭来。
黑暗中,只见慕容述把手肘支在她肩膀左侧,弯下腰,声嘶力竭地向她吼着,
“苏云青,你他妈告诉我,半婢半妾是个什么鬼玩意?”
苏云青怔怔望着慕容述,大脑一片空白。
“说话!”
慕容述往她鼻尖前凑了凑,黑眸中的炙热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淡红色的光晕从窗棂漫进来,悄而无声地落于地面,隐约映出那并蒂莲花的青砖纹样。
苏云青努力稳住心神,把脸侧过去,冷冷道,
“慕容述,松开我。”
“不松!”
慕容述伸手捏住她的下颔,将她脸轻转过来,强迫她与他对视。
“你不是已经把我放了吗?”
苏云青只觉被他看得喘不过气来,不得不耐着性子问道。
“反悔了!”
妈的!
要是知道那元正初竟敢让她做妾,他才不放她走呢。
“跟我回去,我不准你受人欺负,给人做妾做婢!”慕容述瞳孔中怒火迸射开来,气势汹汹地吼道。
闻言,苏云青只觉胸口那颗心似被人拿着根羽毛轻轻拨动,整个人都变得软软麻麻。
她用力吸着气,小声说,“我不能……”
话未说完,湿润的樱唇就被慕容述疾疾地堵住。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温柔地吻她。
他低眸含住她的唇瓣,画圈似地在她舌尖来回舔吮。他看着她的睫毛轻轻颤了起来,连带身子也开始微微抖动。
他左手使劲,加重了在她腰肢的力量,他就这样牢牢地、紧紧地锢住她。
他环着她,就像环住了世间万物。
拥吻的两人,挡住了从窗棂漫进的光晕,青砖上的并蒂莲花纹,渐渐模糊起来,只听得更漏滴答滴答响着。
“嘶……”
慕容述只觉唇上有痛感袭来,腥甜的血味充盈着齿颊。
妈的,这女人又咬他!
然而直过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痴痴地伸出拇指将她唇上沾染的血迹,慢慢摩挲擦掉。
“我们回家去吧。”慕容述宛如孩童般,低语道,“今年过年,我还没吃团圆饭。你不在,我没有团圆饭可吃。”
他滚烫,略带乞求的眸光,直射进她心坎,酸涩苦楚便一下涌了上来。
她垂下头,忍住夺眶而出的泪珠。
她可以跟他回去吗?
他强奸过她,绑过她,囚禁过她。
就算她喜欢他,然而这些事却怎么也忘不了。
况且他所谓的喜欢,是有多喜欢?
这种喜欢是占有欲还是纯粹的新鲜感作祟?
如果有一日,他不喜欢她了,那她该怎么办?
更何况她还没和元正初说清楚。
苏云青别过脸,瞧着青砖上的并蒂莲花纹,只觉心里千头万绪,理不出个眉目来。
“我要回席了,放开我。”
她望着慕容述炙热希冀的眼眸,冷冷说道。
闻言,慕容述锢在她腰间的左手,倏得向下落去,一寸寸,慢慢地、无力地垂落下去。
瓣瓣飞花混着风雪,宛如碎锦般在夜空萦绕,直过许久,才无声无息消落于地面。
苏云青快步走在回席路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她痛恨自己,居然真的喜欢上了慕容述。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喜欢上一个强奸犯?
苏云青哭得是如此伤心,以至于都未留意到身后的黑影正逐步逐步向她逼近。
只听“哐啷”一声,花瓶的素色碎瓷沾着殷殷血迹,皎皎月光中,闪着凌冽骇人的红白光泽。
苏云青猛地跌倒在地,只觉有温热的液体从她脑后汩汩流出,眼皮子越来越沉,还未看清何人所为,便一下子晕了过去。
***
快来猜猜是谁把女主给砸了?




云青青兮欲雨 得救
苏云青做了一个冗冗长长的梦,梦里到处是燃烧的赤色火焰。她一个人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可怎么也走不出这困境……
她吓得一激灵,倏得从床上惊坐起来,脸上一阵阵发白,额头也布满薄薄的汗珠。
“云儿,乖,没事了。”
男子缓缓说道,嗓音如晚风轻拂翠林般温柔。
苏云青费力抬眸,瞥了一眼,又复垂下头。
是元正初。
胸口的失落开始微微溢起。
屋内晕黄的灯火,衬得一切混混沌沌,唯有桌上的白净瓶斜着数枝红梅,散开几缕幽远清香。
苏云青心悸未定,微喘着气,窗棂外的雨声滴滴答答,搅得她愈发心绪烦乱。
她回了好半天神,才低声问道,
“我这是在哪儿?”
“北苑。你头受伤了,不过太医说并无大碍。”
苏云青伸手去摸后脑勺,只轻触一下,就痛得小脸皱成一团。
“是不是很痛?”元正初黑瞳微缩,心疼地问道。
苏云青摇摇头,低眸继续理着思绪。
她依稀记得有人从背后砸了她,迷迷糊糊中似乎又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那人身上的味道,她是很熟悉的,清清冽冽,是校场下过雨后,青草地的气息。
苏云青想到此,连忙抬眸,急急问道,
“是谁救了我?”
元正初看着她眸中的星亮,宛如海面的点点渔火,摇曳着,期盼着。
“北苑负责巡逻的卫兵。”元正初神色自若道,
“他们在地上发现了花瓶碎片,顺着血迹一路寻去,发现血迹在温室门前消失,便撞开了门,找到了你。那温室为了保持花卉盛开,四处都点着炭火。稍迟片刻,你恐怕就有性命之虞了。”
他看着她,看着她眸中的光因他的话,一点点黯淡下去,一点点被刺骨的海水无声吞噬。
元正初强抑住心中的失意,转过脸,淡淡问道,
“你可看清是谁伤了你?”
苏云青摇头,她实在记不清了。
“喝药吧。”
元正初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将尚有余温的药碗递至她面前。
苏云青嗫嚅,“我不想喝。”
“那就过一会儿再喝。”元正初把药碗搁在一旁,锐利的眼眸紧盯着她。
苏云青被他盯得发憷,只觉元正初的眼神实在过于凌冽,如同寒山多年未化的积雪,让她不得不垂下头去。
窗外的雨“哗哗”愈下愈大,连带屋内都氤氲着白蒙蒙的水汽。
元正初抬手,替她把散落的秀发轻轻别于耳后,逐字逐句,认真地说道,
“我们排查成景楼时,有侍女看见你进了一间屋子,而那个时间段慕容述也恰巧离席。”
苏云青微愣片刻,连忙道,
“不是慕容述伤得我!不是他!”
看着她开口为慕容述辩解,元正初眸子中的妒意敛都敛不住,心口更似被人钩了个洞,黏腻温热的鲜血,汩汩流出。
他只觉万念俱灰,顿了又顿,才轻轻问道,
“云儿,你喜欢上慕容述了,是也不是?”
苏云青垂下双眸,滚烫晶莹的泪珠从眼眶砸落下来。
“总是不断,不断地……想起他。”
元正初听着她抽抽噎噎的声音,竟没有一刻像这般无力。
他一直觉得她是他的纸鸢,无论多远,他手里都握着那轮线盘。
然而现在,纸鸢咬破麻线飞走了,他却依旧痴痴地立在原地。
他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晕黄的烛火,衬得元正初高大的身影微微一晃,周围除了雨声,静谧一片。
“云儿,别哭了。”
元正初拿过绣着鸳鸯戏水的绯色帕子,轻轻柔柔地给她擦着眼泪。
她的每滴泪珠都直往他心上砍去,是最锋利的匕首,刀刀见血。
元正初垂眸,就算她对自己的爱,是迎着日头将将要化掉的雪水。
他也不愿放弃。
“云儿,这不是喜欢,这是病。你被他掳走,朝夕相处间,他对你略好一些,你便将他视作良人。你们的情愫是在地位极其不平衡间产生的。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他。”
苏云青怔怔看着元正初。
她真的只是病了?
可是慕容述吻她的时候,她明明心跳得那样快。
“我陪你一起治病。”元正初敛住神色,眼眸如秋水般温和,“只要你不再见他,你便会慢慢好起来,慢慢忘掉的。”
苏云青移开与元正初对视的目光,低头咬唇,一言未发。
“我知晓二哥对你说得那些话,我也知晓你不愿为人妾室。幸而现在素素已出了阁,日后再央圣人将我外放,我们离开京城,重新开始,你说好是不好?”
窗外,乌云翻卷,雷声轰鸣,疾风携着银线从檐角滚落,千丝万缕,哗哗作响。
封允嚷嚷,“怎么去吃个喜宴?将军半条胳膊能伤成这样?”
“用身子撞跟石头一样硬的门,能不受伤吗?”周焕皱眉反问。
“将军果然是傻了。”封允义正辞严地吼道,“他居然还淋着大雨从北苑一路走回将军府,怪不得发高热!”
周焕看向床榻,只见慕容述躺在那里,右侧手臂布满淤青红紫,也不知想着何事,连梦中都深蹙着眉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周焕低低说道。
“小白脸,难得我们想到一块。”封允立刻出声打断,咧嘴笑道,“所以我已经为将军物色好了一个大美人。”
周焕翻了个白眼给他,“将军不会喜欢……”
“什么不会?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张愫夫人的表妹啊,那长得勾栏院十个头牌都比不上。”封允向周焕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而且张愫夫人说了,她家那妹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哭过,天天乐呵呵的,这多喜人啊?”
周焕摇头道,“不行……”
“我看行!”封允冷哼一声,“人家妹子正经黄花闺女,不比将军从前那个强?我就见不得那女人天天哭丧着脸,就会呆在河边丢树叶。妈的,校场树都快被她丢秃了。”
“我不管。反正过几日上元节,我拖将军去和那妹子见见,我还不信他妈比不上!”封允瞥了周焕一眼,嘟囔道。
周焕神色淡淡,“你不怕死,你去好了。”
“我死也比将军真变成傻子好。你没听高不危刚说了吗?自从那女人走后,将军不是喝酒就是抱着只猫,谁都不理!!这样下去,还怎么领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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