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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青兮欲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落落要落落
话未完,薄唇便被人完全封住。
他睁圆了眼,长睫狂颤,看着那女人伏在自己身上。唇瓣软得像刚出笼的馒头,小舌头一勾一勾地正往他嘴里送。
慕容述死了。
他只觉浑身酥麻,木偶般由她吻着。
溪水岸边,垂柳依依,偶有一两只小燕扑棱着翅膀飞过。
苏云青觉脸上阵阵发烫,尴尬极了。
她已经学着以前慕容述吻她的样子,可是这男人怎么连半分回应都没有?
她撑起身子,杏眸望着慕容述,一字一句,极认真地说,
“慕容述,我喜欢你!”
天上清光不动,只闻风声策策,将她的娇音传得极远。
慕容述脸腾一下红起来。
他眸光深深望着她,似狂风乱拂的柳条般无措。
然下一秒,他猛地反身将她压倒在地,柔软的草坪陷下去一大块。
他堵住她的呼吸,从舌尖开始侵略,一点一点,直至她的小舌,全部包卷于他口中。
他上下左右,疯了似地翻动,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气息灌给她。
这句“我喜欢你”,他真的等了太久。
……
溶溶月色,似纱如烟,轻柔笼罩着万物。
慕容述背着苏云青,一步步往客栈走去。
街边杏花红晕尽消,乱风撼过,梨花簌簌,落在他们身上,便是凉月一样的白。
她看着满头落满白花的慕容述,宛如耆首老翁一般。
只觉心下一沉,不知怎的,竟会觉自己无法与他偕老,共度白首。
她慌得连忙用力,两条小臂将他脖子搂得更紧,拼命圈于身内。
“怎么了?”慕容述觉得被锢得喘不过气,似要死在她手里一般。
“没什么。”她附在他耳边,声音轻如碎花,“只是突然想到一句戏词。”
“什么戏词?”他右手将她身体往上拢了拢,深怕她会摔下来。
泠泠月光,照着两街梨花玉屑,如飞似舞中又浮动着一股幽香。
她垂下脖颈,伏在他耳边低着声唱,
“小女子……不甘东风……主落花……愿伴青山……共……白……头……”
她将共白头叁字唱得缱绻悠悠,拉长的尾音随着花瓣一起在苍空纷扬。
“苏云青!”慕容述冷哼一声,脸色沉到极致,“就你能耐,还想着去和青山共白头!”
“……”
他见她不说话,剑眉一皱,又侧过头继续吼她,
“我告诉你,苏云青!你这辈子,东风是我,青山也是我!你只能和我慕容述共白头!旁的,男女老幼,山水花草,一概不准!”
“霸道……”苏云青不满地小声嘟囔,伸出食指戳了戳他鼻尖。
“就对你霸道,你能怎样?”他唇角弯起一抹弧度,好不得意。
苏云青不理他,兀自把小脸埋进他脖颈间,蹭了蹭,只觉温温热热,舒服极了。
梨花无声飘落,他踏着满地雪白,垂着眼眸,步步都走得极认真,
他只觉现在背着的,仿佛是自己的整个世界。
***
不是我没写,是他俩没啪





云青青兮欲雨 缓归
“你去。”周焕用手肘捅捅身旁封允。
封允撇嘴,“为何是我?”
“因为你长得俊,将军喜欢和你说话。”周焕坏笑。
月明星淡,整个南平静谧得只剩啾啾虫鸣。
封允疾步走到铺前,对正在忙碌的颀长身影大吼,
“将军,你咋在这搬米啊?”
慕容述侧眸睨他一眼,面无表情吐出两字,
“赚钱。”
接着又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朝廷找将军议事。”周焕上前一步,笑着说明来意。
封允接过慕容述右肩米袋,顺手又搬了袋米抗在左肩,整个人沉步往米店走去。
肩膀少了压制,慕容述整个身子轻松不少。他往墙壁靠了靠,看向周焕,
“何事?”
周焕正要回答,然目光却落在他僵硬的左肩。
“将军受伤了?”周焕诧异,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粉,双手递给他。
他接过药粉,撩开袖子,洒在迸裂的伤口之上。
“鹘族侵我大萧边境,现已攻下我们数座城池。”
慕容述皱眉,“之前不是捷报频传?”
“那郭淮损失兵马辎重无数,恐朝廷责罚,硬是把大败报成了大捷。”周焕苦笑着回。
话音甫落,慕容述便眸光黯黯,心里乱乱的,满心都是还在客栈熟睡的苏云青。
晨鸡喔喔,流光溢彩的朝霞溢满苍穹。
“姑娘快上车吧。我们须快马加鞭,才能在明儿落日前赶回京城。”
周焕见苏云青立在街边,神情眷恋,不由催促。
将军和封允已连夜返京,只独留他在此护送苏姑娘回去。
闻言,苏云青点头,顺从跨上马车。
此时,几十名带刀甲士已骑马侯在客栈门口。
随着周焕一声令下,人马便快速往京城赶去。
然人马行至一山头,却突然减行,以极慢的速度走着。
苏云青倍感疑惑,掀开车帘,映入眼眸的是大片盛开的虞美人,娉婷袅娜,宛若云霞。
此刻,天色灰蒙,正飘小雨,落在漫山花丛,整个山头便似一袭湿透了的红嫁衣。
“周焕。”苏云青在车里叫。
“姑娘,有何吩咐?”周焕本在车队前,听音立刻骑马往后。
“不是要赶路吗?怎走这么慢?”她蹙眉,“天都下雨了。”
“将军吩咐,说山头花已开,特令至此放缓行速,方可让姑娘沿途细细赏花。”周焕笑道。
苏云青耳廓开始泛起潮红,唇角弯弯,心里漾起一抹子甜,像是吃了春蜜般。
……
珵安王府。
大雨倾盆,站在廊下守着的亲兵,半片盔甲已被雨溅湿,泛着令人胆寒的银光。
他们眉头紧皱,听着屋里传来的砰砰声。
此时,元正初正拎着一把花梨木椅砸门。
他已被关在这快两个多月。
二哥不准他外出,不准他当值,甚至撤换了他身边所有亲信。连每日给他送饭的小厮都是轮换制,没有一张熟脸。
蓦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闪进无数丫鬟婆子。后面缓缓走进两人,他抬眸望去,正是他的二哥二嫂。
“你这是作甚?”元正宣看他拎着椅子,顿时勃然大怒,“你和娼妓厮混久了,竟连礼数也不知了?”
“我要去找她。”元正初看向他,沉声说道。
元正宣不理,无意间看到桌上饭菜未动分毫,心中火更甚。
“坐下吃饭。”他冷声命令。
然元正初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久未进食,他的脸颊愈发清瘦,像是院里淋了整宿冰雨的一株枯竹。
温暖见状,忙令婆子把食盒拿出来,掀开盒盖,里面白玉瓷盘托着几十颗红艳艳的樱桃。
“叁弟没胃口吃饭,用点樱桃吧。怀王和怀王妃知叁弟卧病,特地派人送来的。”
温暖亲手捧着那盘樱桃,递与元正初面前,笑着说道。
元正初看也没看,左手一挥,樱桃便和盘子齐齐砸在地上。连带温暖都差点一个跄踉往地上跌去,幸被元正宣接住,及时揽入怀里。
温暖愣住了,平时谦和有礼的叁弟怎么就魔怔了?还来不及她细想,便听“啪”一声,屋内婆子丫鬟皆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只见元正初半边脸被打歪,偏向一侧,嘴角渗出了洇洇血丝。
“和你二嫂道歉!立刻!”元正宣把怀中温暖抚稳,走到元正初面前,黑眸死死瞪着他。
剑拔弩张的气势在屋内蔓延,温暖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他们中间,对元正宣说,
“叁弟也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元正宣把她拉到身侧,唯恐元正初又冲撞到她,
“我看他是有意为之,前些日子千方百计和娼妓私奔一事,现早已传遍京城,成为人人皆知的笑谈。他现在是嫌给我添的乱,还不够多?”
“二哥,你当真要如此逼我?”元正初问,眸子泛着幽沉的光。
“叁弟,你二哥也只是关心你。”温暖从身后丫鬟那接过一木盒,“你惦念的那姑娘现已回京。这是她上午央门房递进来的东西。”
温暖打开木盒,递到元正初眼前,里面正是他的凤鸟纹水晶佩。
“她可有说什么?”元正初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好半天才轻轻问道。
“姑娘说自己已有心上人,望叁弟好好养病,早日康健。”
温暖顿了顿,
“听说是慕容将军救了她。姑娘家遇到这种事,以身相许也是极自然的。”
说着,温暖又从食盒内,拿出一碗鸡汤放在桌前,继续道,
“叁弟,听二嫂一句劝。你俩本门第不适,又何必强求?还是用点饭菜,不要把自己身子熬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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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青兮欲雨 临行
春雨过后,乌云渐散,碧空如洗。
苏云青跨着小竹篮,还未走到铺门口,便见倚在门外的瘦长身影。
“苏云青!你又去找野男人了!”
慕容述疾步向前,眸光犀利,一副咬牙切齿的恨恨状。
她睨他一眼,见他额前碎发被雨打湿,黏黏地腻在那儿。
这男人,淋了雨,火气还那么大?
她懒得理他,伸手去搬铺子门板,却被慕容述眼疾手快抢先一步。
慕容述一边搬门板,一边恶狠狠警告,
“你下次再敢那么晚回来,我就把你门给拆了!”
苏云青抬头望天,眉头都蹙弯了,这都还未到黄昏呢!
怎么就晚了?
“你肯定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看,你都不敢说话了!”
慕容述见她双唇紧抿,脸愈发得黑,唠唠叨叨像极了草丛里的大黄蜂。
苏云青被他吵得脑袋疼,侧过头,厉着嗓子喊,
“闭嘴!”
慕容述顿时焉得像只遇到恶鸟的小蜜蜂,嘴里嘟嘟囔囔吐不出整字来,只低着头乖乖跟在身后。
她见他委委屈屈小媳妇模样,不得不强忍着笑意,右手则拿起绣帕给他擦着脸上的雨水,
“我给你做饭去。”
热气腾腾的厨房,慕容述正拿箸子打散碗中黄澄澄的鸡蛋,长睫微垂,薄唇紧抿。
烟雾缭绕间,平时凌厉的锋芒被掩去了几分,看起来倒十分顺眼。
苏云青踮脚来到他背后,伸出两只柔荑,轻环住他的腰。
慕容述打鸡蛋的手颤了颤,声音弱的像是街外飘扬的柳絮,
“也就你敢偷袭我……”
总被她突然袭击,说出去真是跌份。
慕容述没有停下手里动作,只是嗓音沉沉带着几分责问,
“不是让你去休息了么?”
她把脸抵在他宽阔温暖的背部,蹭了蹭,
“慕容将军在这里做饭,小女子当然要来陪着了。”
慕容述低眸,脸上浮起两抹红晕,像是灶头一窜一窜的小火苗。
苏云青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知道这男人肯定脸红了。
锅里的菜籽油滋啦滋啦响着,他把蛋液滑进去,右手拿着铲子翻炒两下。
霎时,小小的厨房,香气四溢。
他把炒好的鸡蛋盛到盘子备用,然后转过身,夹了一口喂进她嘴里,眼眸似一汪春水般凝着她问,
“好吃么?”
她刚想点头,却见他猛地低头封住了她的唇,霸道地在她嘴中攻城略地,肆意撺掇那一股嫩黄的炒鸡蛋香气。
吻未结束,煮面条的锅子已咕噜咕噜开了。
慕容述装了两碗面条,又把做好的西红柿鸡蛋铺在上面,两个人就站在厨房吃了起来。
他边把碗里鸡蛋挑到苏云青碗里,边说道,
“小野猫,我有件事和你说。”
“嗯……”面条在嘴里,苏云青含糊应了声。
“朝廷派我出征,叁日后就走。”
因灶头的火熄了,厨房的温度也渐次降去。
原来烟火气十足的厨房一下子变得又冷又静。
她的心像是被黄蜂蛰了一大口,疼极了,拿筷子的手也僵在那儿。
慕容述也不知说什么,只低头吃那碗仅剩西红柿的面条。
然下一秒,他手中的面碗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
妈的,这女人可比他适合当土匪多了。
她转身将那碗面倒掉,整个人立在那里,也不肯转过身来。
“怎么了?”他伸手将她捞在怀里,手指抬起她下颔,声音柔了几分。
“不该……煮……煮面条的……”她眼角泛红,抽抽搭搭地哭,“早知道就……就吃饺子了……”
他把滚烫的脸颊贴向她湿湿的小脸,嗓子涩得什么都说不出。
“面条长长的,你吃了就不回来了。”苏云青低眸,任由泪珠扑簌簌往下掉。
“迷信!”慕容述曲起右手食指,在她通红的鼻尖轻刮了一下,“以前怎没发现你这么迷信?”
“你要去多久?”她抓住他右手,脸蛋写满焦急,“会不会很危险?”
慕容述觉得心里那片像石头一样硬的东西彻底软了。
妈的,被人担心的感觉真好。
“我也不知道要多久。路上就要走四个月。”他把她搂得愈紧几分,低哑着声。
夜凉如水,万物寂籁。
慕容述将苏云青圈在怀里,两人坐在院里看月亮。
今晚的月极淡,连星星都不见几颗。
“以后我们有孩子,我要叫他安安。”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小声嗫嚅,“我想让你平安。”
慕容述黑眸深深落在她身上,“可是我不想有孩子。”
“你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她声音愈弱几分,“还是不想和我有孩子?”
这个男人,这么快就嫌弃她了?
“以前有想过和你生孩子,生很多很多。男孩教他骑马射箭,女孩把她托在肩上摘花。”
慕容述说这话时,脸上透着几分暖意的笑容,然很快他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不想了。”
她愣住,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因为我只想要你。”他望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字似从喉咙深处发出,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的苦,我不愿你去受,更不愿拿你的身子去冒险。”
月色渐渐明朗,轻柔笼罩万物,而她只觉自己的心亦被他所暖亮。
她嘴角弯起一抹笑容,遂又红着脸,
“可是我想要一个孩子。这样你下次再去打仗,就有孩子陪我了,而不是我孤零零一个人。”
慕容述把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低沉地说,-
“不会有下一次。我和圣人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出征。回来后,我会上交兵权。小野猫,到时我们找一个青山隐居,你说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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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青兮欲雨 出征
四月初二,宜出行。
这日,京城街头早被围堵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来争睹万军出城的勃勃雄姿。
王宫内,箫鼓喧喧,艳如桃李的歌女纷纷穿上盔甲,扮成士兵模样,慷慨激昂地唱着出征战歌。
纠缠病榻的萧王也强打起精神,执慕容述右手,自汉白玉台阶逐级而下,一路亲送至宫门。
“拿来……”到了宫门口,萧王向身边侯立的小宦官沉声吩咐。
小宦官闻声,立刻捧着雕刻天之四灵纹饰的漆盒,上前一步,右手小心翼翼打开盒盖,只见里面置着一枚完整无缺的错金铜虎符。
萧王眸光微凝,稳了稳心绪,才拿起那只布满金色铭文的虎符,笑着递给身侧的慕容述。
慕容述未接。
行军作战,有的军队凭借虎符发布命令,而有的军队则完全是认主将的脸。
慕容述觉得他的脸可比这虎符好用多了。
萧王面上有些许惊讶,但还是换了一副表情,笑着对他说,
“孤深信将军。”
慕容述这才跪地谢恩,双手接过那只象征着权利,蜷伏的黑色猛虎。
此时,候在宫门两侧的文武大臣皆暗暗惊叹,圣人可真是病糊涂了。
自古虎符分左右两半,左符由前方最高将帅执掌,右符由圣人亲自保管。两符合二为一,方可调遣大军。
可圣人居然把一只完整的虎符交给慕容述,这不意味着放虎归山吗?
萧王看着眼前的慕容述,遥想九年前,他还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现如今却也多了份岁月洗礼后的沉稳。
他并非信任慕容述,只是他的精神一日比一日颓唐。此时此刻,除了慕容述,他又能倚靠谁,指望谁去打这场硬仗?也只能是寄希望于慕容述不会辜负他当年的招安之恩。
想到此,他又脱下身上的暗绛八宝披风,亲自给这位年轻的将军披上。
“愿将军为大萧立功。”
旌旗飘飘,绵延几百里长。
京城的百姓簇拥在街道两侧,脸上挂着满满笑容。他们住在天子脚下,自是无比安全。打仗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一件很遥远的的事情。所以他们争先恐后也只是来凑热闹罢了。
慕容述与封允、张愫等将领骑马走在前方,却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在唤自己。
虽然人声鼎沸,但他还是能分辨出这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声音。除了他的小野猫,还有谁?
他急不可待地回眸,果然是拎着小竹篮的苏云青。
她穿着珊瑚色的裙子,被路边负责值守的衙役厉声阻拦。
慕容述想也没想,就策马往回赶。
他一跃从马上下来,将她猛地拉过来,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我以为你都不来送我!”他可怜巴巴地说。
“我给你做了一篮肉饼,所以耽搁了。”苏云青想笑,可笑容到了嘴边却还是僵住,只留下哽咽的哭音。
慕容述没有穿戎装,还是穿着黑袍,与铠甲森森的士兵形成了鲜明反差。
苏云青都有一丝恍惚,好像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去前方浴血奋战,只是和她一起来街边凑热闹。之后,他俩便会手牵手回家买菜做饭,晚上一起在院子里赏月亮,看星星。
慕容述接过那篮子饼,在她唇瓣重重吻了一口,很认真地说,
“小野猫,你等我回来。”
苏云青点头,然后从腰间拿出一个藕色软缎荷包,上面绣着竹报平安的花样。几株翠绿的竹子插在一个写着“安”字的白瓷瓶里。
“这是我绣的,里面还放着寺庙求来的平安符。你要记得贴身带着。”她眼眸泛着泪光,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分离的滋味是这样糟糕。
“迷信。”他还是这样说她,只是又忍不住亲亲她红红的鼻尖。
周焕见他们难舍难分,只得低声提醒,“将军,时辰到了,我们要出发了。”
慕容述眸光黯淡,又抱了她好一会儿,嗓音沉沉伏在她耳边,不放心地嘱咐,
“有事记得去找高不危。”
“你都说过几百遍了,我早记得了。”苏云青强忍夺眶而出的眼泪,主动往后退了好几步,“快走吧,他们都在等你。”
今日百官奉命恭送慕容述大军至城门。因许多官员抱病未出席,因此元正初站在了第一排。
他看着苏云青和慕容述,只觉本来死一样沉寂的心又疼了起来。
原来还是会疼,他还以为自己的心早被那退回来的凤鸟纹水晶佩弄得麻木不堪。
看到他俩紧紧相拥的画面,元正初蓦然就想到那句“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
原来真有的人纵使远隔千山万水,两颗心也会紧紧依偎。而有的人即使心念之人就在眼前,你也只觉她十分遥远。
元正初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的爱情竟属于后者。或许那不是爱情,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天色渐冥,黄昏在不知不觉中袭来。
元正初仰颈,看着珊瑚色的乌轮渐渐垂落,漫天匝地的霞光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沉沉地,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就这样站在喧嚷的街边,直至许久,才一人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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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青兮欲雨 芒种
转眼到了芒种,天气愈热起来。红榴映着枇杷黄影,街头巷尾还飘着粽叶与艾草的香气。
这日,元正初刚从车上下来,候在府门口的小厮便快步迎上前,
“叁爷回来了。二爷正在尚心堂宴请新科进士。让爷回来了赶紧去呢。”
然元正初听后,下一秒就停下进府的脚步,立刻转身离去,留下满脸错愕的小厮。
这些日子,元正初和元正宣关系缓和不少,两个人不再剑拔弩张。对于元正宣让他做的事,他也不推辞。只是心底却越来越厌恶这污水横流的官场。
桃花色的晚霞透过厚重云层洒落下来,万物便都散着朦朦胧胧的光亮。
东市有一家字画店,元正初已许久未去,然他刚至门口,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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