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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1v1 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piral
闻川确实是她二十多年以来唯一真真正正爱上的人。
当他突然出现在消防通道里,吓得她迅速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像是被班主任抓到玩手机的高中生。
他有些意外又抱歉地问她:“能借个火吗?”
你说是不是很奇怪,她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无法爱上别人,却莫名其妙的在逃避工作的瞬间对一个前来借火陌生人心动了。
蒙慧总告诉她,你还没遇上那个人,总有一天会的。那时辛漪然在感情上栽过的跟头少之又少,绝大部分都是她扮演又渣又坏的角色。
第一次遇上让她想从蜗牛壳出来的人,她又期待又害怕的探出头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
先从加上微信开始。
这倒是不难,她稍微和同事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他是公司今年的大客户,一个很有名的建筑工作室的合伙人。
她准备打着工作的幌子开始聊天,不过还没等她开始自我介绍,那边的人同意了她的好友请求后,发来了一句:
“渡渡鸟,你好。”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微信名是“dodo”,还是刚注册微信的时候取的,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懒得换。
她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看科教频道认识的这种鸟。
不能飞行的,笨拙的,灭绝的鸟类。
世界上没有人见过它,只知道它的叫声是“渡渡,渡渡。”
她有过像渡渡鸟一样怪异又愚笨的时期。
高中是她人生最灰暗的叁年,以至于她高中毕业后几乎和所有高中同学断了联系,甚至今后的几年都不愿意回想起来。
倒不是说她在别人眼里有多狼狈,相反在别人眼里她的人生一帆风顺。
可是她虚伪,孤独,自我厌恶,伤害别人,怎么看怎么糟糕。
高中有段时间她妈又和男友分手,经常半夜喝醉被人送回家,回到家把客厅的东西砸得到处都是,她跟在她后面拾残局。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嫌我你就滚回你那个没良心的爸身边,不过他根本不想要你,我真的好后悔当时答应他,让你跟着我,要不是你我也不会……”
大概她就是那只有翅膀但不会飞的鸟。
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头也不回地从那里逃离。
上次在公司旁边的连锁咖啡店偶遇了陈柿子,她才时隔多年有勇气回忆自己的高中生涯,满是疮痍的高中生涯。
陈柿子变了很多,高中时她总是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跟在卞哲后面,她那个时候很不屑这样的人,好像不依靠着别人就无法独立行走,说白了还是嫉妒。
本来辛漪然以为她会装作不认识或者没看到自己擦肩而过,没想到她喊了自己的名字。
她看了看手表,离下午上班时间还早,于是坐下来和她闲聊了几句。
得知了她和卞哲已经结婚了的消息,她倒是没有很意外。
“说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高中我太幼稚了,总是把你当成假想敌,如果我当时成熟一点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都过去那么久了,不过我高中的时候确实不怎么好相处,当时我好像还记得我问你借个什么东西,你明明有就是不借给我,我当时可生气了。”
“你还说呢,你不还是把我答题卡扔了,我记了好久这件事。”
“哈哈哈哈,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都忘了,我当时怎么那么坏。”
“你才知道,可讨厌了,唉高中的时候怎么那么蠢啊。”
她们还聊了聊高中毕业后的经历,辛漪然去上班前和她交换了下微信。
结果没想到后来她们的联系还真的变多了起来。
辛漪然说她们这是一笑泯恩仇,陈柿子说因为看她太漂亮所以才原谅她的,她不置可否。
在她心里自己的少女时期就是被浸湿在水里晾干后被揉得皱巴巴的一团纸,多年来她任由它掉在脚边不肯弯腰去捡。
然后陈柿子偶然路过,把它从地上捡起来交到她手上,她才把它摊开展平,抚摸着上面一道道折痕。
不再当凌晨边哭边拾客厅的少女。
*突然出现,意外码出来的番外。





柿子(1v1 H) 番外(3)逃离的鸟辛漪然番外2
辛漪然从酒吧出来拿出手机打车的时候才看到闻川发过来的消息,说有些她的东西还留在他家,让她回家了过去拿。
酒吧外面有些看起来还在读大学或者高中的男生朝她吹口哨。
妈的,真冷,她脑子坏掉了才会穿这么少出门。
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不确定他是不是还醒着,于是她站在他家门口给他发微信问他现在还方不方便。
没想到“吱呀”一声,眼前的门从里面打开,明亮的灯光晃得她有点睁不开眼,也可能是她喝了酒的原因。
他脸臭的可以,她一进门,乐乐就瞬间朝她扑来,如果不是闻川及时拉住她,差点就往后摔去了。
“谢谢啊,要不你给我拿过来吧,我就不脱鞋了。”
他去房间里给她拿东西,她蹲下来专心致志撸狗。回来的时候,除了拿了一个小纸箱,端着一个杯子。
“感冒冲剂。”他似乎预见了她的疑问,把杯子递到她手中。
他一直都这样,对谁都很好,甚至对自己的“前女友”都要施舍温柔。
分手的原因有些荒谬,是因为他说要带自己去见父母,虽然她爱他,但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深入他的全部生活包括家庭,家庭这个词总是让她有恐惧心理。
于是前天,不对,现在应该是大前天的事情了,他们因为这件事情把积攒的矛盾一起爆发了,很容易从见父母这个话题吵到结婚这个话题上,他斥责她根本没想过和他的未来,她没有借口反驳了。
得多爱一个人才会愿意和他结婚啊?
她以前的心理医生和她说,缺乏父爱或者说缺乏来自家庭的爱的人很容易走极端,在感情方面,要不然就非常狂热特别容易依赖一个人,要不然就干脆非常冷漠不付出爱也抗拒爱,她是后者。
“如果你真的没有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纳入未来的生活规划的话,辛漪然,我们还是冷静考虑一下要不要走下去吧。”
“不用冷静了,要分手就分手吧。”
没关系,反正最差也不过是回到之前的生活,没关系的。
好吧,其实有关系,她把这当作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失恋。
失恋是神上的自残,她喜欢细微但疼痛的感觉,用美工刀在别人难以发现的身体部位划出伤口,伤口是痛苦的发泄,但感情的伤口不是,你会忘记自己流失掉的血液,但不会忘记自己付出的感情。
“辛漪然,你一点都不后悔吗?”
道谢后,她正要开门离开,听见他在她身后问。
“可是我后悔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换别人她肯定就开门走了,可是他和别人不一样。
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她不够坦诚。
这就是症结所在,她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表达自己的情绪,喜欢就会说爱,讨厌就会远离,难过就会哭,开心就会雀跃。
类似于动物的防御机制,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受情感伤害,结果只是把别人越推越远。
“我可以抱你吗?”
她不回答,对方默认为同意了。
于是事情稀里糊涂的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他俯下身来,一只手抚她光裸的肩,嘴唇来亲吻似雪地绽放的玫瑰般的红唇,口舌交缠,自投罗网。
除了口津的声音,房间里只有机械钟作响。
她肩上的吊带滑落,牛乳似的酥胸半露,是苦涩咖啡中唯一的甜蜜。
被人一口一口搅拌,品尝。
她搓着自己的唇,望向窗外,一轮明月。
月光清辉洒在地上,是投射到人间的欲望。
他捞着她的一条腿挂在腰间,没完没了的冲撞。
交换彼此身体的温度。
清辉变浑浊,浑浊中是皎白如泡沫。
一睁眼又是天花板上滴形水晶吊灯折下鳞片般的光,还以为自己是灯下乱撞的飞蛾。
汗液从他的脸上划过滴到她的身上。
他抱起她,拔出自己在她的手中释放,喘息声犹如叹息一般在房间重放。
辛漪然一直以为自己第一次见她是在她们公司的消防通道里,但其实不是,是他第一次去她们公司,她压根没看他一眼。
他还记得她当时戴着一个上面有两只娃娃的头箍,鼓着脸皱着眉盯着电脑,他在那么多格子间一眼看见了她。
“这里是我们公司的策划部门,今天是周五我们公司弹性上班,所以来公司的员工可能就比较少。”带他参观的市场部经理介绍说。
后来他们谈恋爱,他才想发现她真的好像一只猫,猫咪不会像小狗一样缠着你要你陪它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边晃来晃去自娱自乐,但偶尔会踩踩你的手示意到了它需要陪伴的亲密时间。
为什么还有人不计较付出的饲养猫咪呢?
因为猫这种生物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会在给狗狗洗澡的时候给它讲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
明明吃不了太烫的食物,却还是要放进嘴里,脸皱巴巴的缩成一团,
会给他养的植物都取名字,
会把冰箱里的食物贴上过期时间,
包里永远放着巧克力和糖,
他喜欢她是因为一些生活的细枝末节,可是她一直弄错了自己的闪光点。
“这就是漪然吧,闻川把你照片给我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网上拿着哪个明星的照片忽悠我呢,现在一看,你本人比照片还好看。”
“阿姨太夸张了,阿姨你也很有气质。”
来他家之前闻川就说了,他妈是很热情的人。
现在看来他还是太谦虚了,实在是过度热情了。
认识他的时候就能感觉出他的家境应该挺好的,不过知道a市那家知名的医疗企业是他家的还是有点吃惊。
她以为像这种大富大贵的家庭和电视上演的一样,有什么正房二房叁房四房,这个私生子那个私生女,结果没想到他们家甚至比起一般的家庭都算得上家庭和谐幸福了。
他妈妈不用说了,看她的眼神简直像看了亲闺女一样,他爸爸长得一点也不严肃,反而是一副很好说话的长相,问她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食物。
“你爸做饭啊?”辛漪然小声的问他。
“对啊,我爸这两年退休了,爱上了做饭。”
他妈刚坐下来没几分钟,又要把人带去后院欣赏她种的花和菜。
“我说方惠玲女士,您能让人家坐下来歇歇吗?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让人起来。”
“我们这不是聊到了兴趣爱好吗,那我们等会儿再去看,来来来,漪然你怎么不喝茶?你不喜欢喝绿茶?我们家还有红茶,咖啡,可乐,还是要不要点外卖,点什么你们现在年轻人喜欢喝的那种…叫什么来着?”
“妈,妈,妈,你先消停会,她渴了自己会喝的,你前两天不是说你买了个礼物吗?”
“哎呦,对哦,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叫你爸今天提醒我提醒我,他自己都给忘记了。你们先在这里坐着啊,我上楼拿一下东西,很快就回来。”说完就急冲冲上了楼。
“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妈还买了东西给我啊。”
“和你说干嘛,就她自己要买然后问我你会不会喜欢,再说,你不是也给他们买了礼物吗?”
“买是买了…但这多不好意思啊。”
幸好他妈妈也没有送贵到她承受不起的礼物,让她着她也下了。
“我妈是不是吓着你了,她这人就是有点把握不好尺度。”回去的路上,闻川问她。
“没有,你妈妈很好啊,就,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吧。”
“你没有不自在就好,我妈听说你喜欢一个人睡,还打算把二楼的书房改成你的房间。”
“啊?”
“我爸妈都是挺好相处的人,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觉得那么负担。”
“没有啦,我只是…很羡慕你。”
“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他们应该会很开心。”
她之前谈过那么多次糟糕的恋爱,对方在交往中都暗示她这个人需要努力改变适应这个世界,企图把她拽出自己的安全区。
所以大概喜欢他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情,不是因为他多有钱长得多好看,是因为他是唯一愿意主动把自己融入她的生活而不是让她从自己的生活中剥离出来的人。
闻川的妈妈在微信上约了好几次她,前几次真的很凑巧她都有工作,这周末她才闲下来赴约。
没想到在商场的停车场遇到了高中时候的那位心理医生从商场里出来。
“林老师。”
“哟,辛…漪然,好多年不见,这位是?”
“这是我男朋友的妈妈。”
“小辛真的长大了,都有男朋友了,那行,我先走了。”
他们只是草草打了个招呼就说了再见。
“刚刚那是你老师?”
“嗯…那个是我高中时候的一个医生。”
她内心里有纠结要不要搪塞过去,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很严重吗?现在好了吗?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医生,我记得你闻叔叔认识很多医生。”她一脸紧张问自己。
“我没事了。”她摇了摇头。
它就这么自己痊愈了。
冲撞我,撕碎我,摔破我。
又有人,
抚摸我,缝补我,拼凑我。




柿子(1v1 H) 番外(4)写给夏天小朋友的纸条
卞哲平时要倒日班夜班,陪女儿的时间很少,一本安徒生童话讲了小半年的事情,今天才讲到那篇最有名的《海的女儿》,小朋友的故事书已经简了不少内容,但卞夏天听完这个故事以后还是很伤心。
“爸爸,为什么王子不喜欢小美人鱼,她也是公主啊。”
卞哲正绞尽脑汁想个不破坏童心的答案,路过的陈柿子直接来一句:“你要接受不是所有童话结局公主都和王子生活在一起。”
她奉行残酷教育,热衷于打破女儿的童年幻想。
“妈妈你是白雪公主里面的毒皇后。”她还朝“毒皇后”做了个鬼脸。
“卞夏天,你最好是明天早上能给我起来,现在给我乖乖睡觉去。”
夏天很不服气的重新进了被窝里,卞哲亲了亲她的小脸,准备和她说晚安。
“爸爸,我爱你。”
“宝贝,你是不是想要买新玩具?”
卞夏天每次朝他撒娇,准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她妈禁止的东西。
“才不是,因为妈妈说小美人鱼不会说话,所以王子不知道小美人鱼很爱他,妈妈说上次我在奶奶家让爸爸伤心了,所以妈妈让我今天和你说我爱你。”
上周他们带夏天去奶奶和外婆那里,全家人都围着这个小不点转,平时陈柿子不给她吃的零食,现在有外婆和奶奶在,她的小嘴就没停过。
四五岁的小孩被长辈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今年中班的卞夏天小朋友自然是不能俗。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妈妈。”
大人们都有点吃惊,卞夏天可是一有空就要缠着卞哲的。
“为什么是妈妈,夏天你不是最喜欢爸爸陪你玩吗?”
“因为爸爸老是不在家嘛。”小朋友没有恶意,只是陈述事实。
那天回去他有点伤心,把睡着的小朋友抱回自己的房间,陈柿子先去洗澡了,他打开电脑准备改论文,却开始发起呆来。
还是眼前突然一亮才回过神,原来是她洗完澡把客厅的灯开开来了。
“你干嘛不开灯?”
“刚刚在想事情。”
“想什么?小孩的话别放在心里。”
他摇了摇头:“我有点后悔了,如果当时不学医的话,现在陪你们的时间就能多一点了。”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忘了你前几年哭着说你一定要当个好医生的事情了?”
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时他刚进现在的医院,给一个叁十多岁的病人做脑肿瘤切除手术。
其实病人一开始不想做手术的,问他能不能化疗。
“脑瘤我们一般都是建议手术摘除,化疗治标不治本,加上你这个肿瘤是恶性的。”他就差直白的告诉他你这个手术不做就是等死,不过他理解病人畏惧手术的心理,特别是来神经外科的病人。
“那卞医生手术能不能晚两天做?”
“这个手术能尽量早就早一点,你没特别的事情的话就不要往后拖了。”
“是这样的,后天我小孩过七岁的生日,这个暑假结束就去上一年级了,我想能不能让我陪他过完生日。”
他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
两天后他上夜班,看见自己桌上放了一块蛋糕,问办公室的同事:“这谁过生日啊?”
“就3床的,你的那个病人啊,刚送来的,本来看你没在,我说你马上就上班。”
这么一想他才记起来,看了看手表,离交班还有段时间,本来他是想去食堂吃个饭的,“我出去一下,要是李勋过来给我送资料让他放我桌上啊。”
“诶,你去哪儿?你不是马上要上班吗?”
他把刚穿上的白大褂脱下来。
“想到点事儿,我很快就回来。”
“小朋友,祝你生日快乐。”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还让你破…浩浩还不快谢谢医生哥哥。”
“没事,小朋友过生日嘛。”他刚刚跑去医院外面最近的玩具店,选了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会喜欢的遥控机器人。
听护士说他们是从隔壁市底下一个县城过来看病的,医院连床位都供不应求,更别说单人病房了,但凡是有点关系和钱的病房都预定到半年后了,丈夫排到了床位,妻子和小孩只能住到医院旁边私人开的小招待所,又小又破还不便宜,赚的也就是这种钱。
脑瘤手术加上后续的化疗,就算是报销也需要几万块钱,对一个不太富裕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
难啊,医院几乎是一个承载了世间所有悲欢离合的场所,这里的人,各有各的难处。
他有个师兄,去美国深造之前和他一起喝酒,一个东北大老爷们喝醉了,在烧烤摊上哭着说为什么当医生那么难。
上个月他母亲去世了,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又急急忙忙赶回医院,病人一股脑儿围上去把病历和拍的片子往他手里塞。
“医生,你帮我看看我这个上面写的什么意思…”
“医生,我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医生,我都在你办公室外面等了两叁个小时…”
“你等了,我们没等吗?我们还比你先来…”
“医生,我妈的手术要什么时候做…”
处理完这些病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回到办公室开始吃两个小时前送来的,现在已经凉透了的外卖。
吃着吃着,他突然哭起来说:“卞哲,你相信吗?我妈火化的时候我没敢哭,因为觉得好不真实,脑子里一边想着她,一边还想着明天要手术的那个人的脑血压今天有没有变高。”
有天他和柿子去菜市场买菜。
“你在看什么呢?”
“你看,他们在杀鸡。”他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店。
“这有什么看,你还天天给别人开脑子呢。”
“没有天天,偶尔偶尔,你看他们的手法真是又干脆又利落,这得杀多少只鸡啊。”
菜摊的老板面色明显变的凝重。
“老板别误会,他在医院上班呢。”
“我说呢,小伙子在哪个医院?”
“就前面的一附。”
“那不错,年轻有为啊,一附可是大医院。”
“得了,老板,你不知道,他小时候连杀鱼的场面都看不下去。”
陈柿说的是有次她外婆过来住,在家做饭,老太太嫌杀鱼弄脏了厨房,于是转战洗手间。
卞哲正好来她家玩,她忘了告诉他她外婆在洗手间杀鱼,结果他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一副要吐了的表情。
“太恶心了,陈柿子,我一辈子不想吃鱼了。”
后来他还真的不吃鱼了。
她实在不知道他怎么当上医生的,要她说,给人开膛破肚可比给鱼开膛破肚恐怖的不止一星半点。
“哥哥,还给你,你能不能救救我爸爸。”
小朋友把昨天他送给他的礼物塞到他手上,他妈妈已经哭瘫倒在地上,被护士扶到椅子上。
一边的小朋友手足无措的盯着大人,虽然对生死没有明确的概念,但多少明白了是发生了悲伤的事情。
“对不起,我…对不起。”他实在不知道除了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这是他主刀来第一次病人在手术台上停止了心跳,肿瘤的位置比他们想的还要糟糕,下刀可能会损伤周围的神经,但没等他们考虑这些,病人突然大出血。
没救回来。
小孩看他的目光是纯粹的乞求。
因为纯粹所以痛苦。
但不后悔。
夏天小朋友,
不是所有童话故事都有美满结局,你必须要接受,因为生活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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