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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为我火葬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比卡比
方白初拿到了无情华,即刻为萧玉案配制能暂时压制合欢蛊的解药。萧玉案服下解药,又应付了一个月。
方白初道:“少尊主,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了无情华,是不是可以回刑天宗了?”
萧玉案想了想,道:“不急,我还有事要办。”
“少尊主大可先回刑天宗,遣黎护法他们来办嘛。”
萧玉案瞟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方白初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嘀嘀咕咕这少尊主是越来越像尊主了。
萧玉案吩咐道:“你去给顾楼吟配副药。”
“配药没用,他的伤不是吃药能好的。”
“那你就去配几副能强身健体,安神静气,活血化瘀,常用的药。”
“人家血吐了那么一大口,还活血化瘀……”
方白初嘴上骂骂咧咧,最后还是听从萧玉案的命令,亲自给顾楼吟熬了一碗药。萧玉案端着药敲响了顾楼吟的房门,“顾公子,是我,梁念。”
顾楼吟打开门,道:“何事。”
顾楼吟换了一身白衣,前日用来招魂的暖玉系在腰间,神色淡漠疏离。
萧玉案抬起手中的汤碗,道:“这是我师兄特地给你熬的药,说是于你伤势大有裨益,我给你放桌上?”
顾楼吟道:“给我便是。”
萧玉案迟疑片刻,笑道:“也行。”他将汤碗交予顾楼吟手上,顾楼吟接过要走,萧玉案叫住他:“等等。”
顾楼吟步伐顿住,没有回头。
萧玉案道:“顾公子要好好吃药啊。”
顾楼吟身后的门关上了。
萧玉案看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肩膀冷不丁地被人拍了一下。他看向来人,懒懒道:“哦,是师尊啊,有何贵干?”
洛兰道:“你随我来。”
两人来到积雪的后院,萧玉案也不装了,道:“大叔找我有事?”
洛兰压低声音:“你和顾楼吟在招魂幻境中到底说了什么?”
萧玉案如实相告:“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我说我不怪他了,不怨他了,让他放下对我的愧疚,努力向前看。”
洛兰眉头皱得死紧,“那为何他的心魔丝毫没有要消除的迹象。”
萧玉案漫不经心地用鞋底划着雪,“大概是因为他的执念不仅仅是想获得我的原谅。”
“那还有什么?”
萧玉案轻道:“谁知道呢。你不是说过吗,他之所以会入魔,除了我的死,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洛兰喃喃道:“云剑阁……难道他……”
萧玉案又道:“在幻境中,顾楼吟还带我见了他娘亲。”
一抹异色从洛兰眼中极快地闪过,他露出笑容,道:“他一直是这样,以前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会给他娘亲看。”
“他娘亲真是个大美人啊,难怪能生出顾楼吟这样的儿子。”
洛兰:“……嗯。”
萧玉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洛兰的表情,须臾后道:“大叔,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和顾楼吟究竟是什么关系。”
洛兰怔了怔,嗓音微冷:“我说过,我只是一个关心他的长辈罢了。你再问多少次我都是这个答案。”
萧玉案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洛兰不想说实话,他自己查清楚便是。
是夜,萧玉案找到方白初,又给他下了一道少尊主之命,吓得方白初像兔子一样地跳远。“你……你要我去偷顾楼吟的衣服?少尊主,你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吗?”
萧玉案纠正道:“是那件血衣,我想要他一点点血。或者,你可以借故给他医治,取一点他的血。你自己选吧。”
方白初毫不犹豫:“那我肯定选后者。”
萧玉案催促道:“那你还愣着干嘛,去啊。”
方白初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太对,他为什么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在萧玉案的淫威下,洛兰硬着头皮找到顾楼吟,道:“顾公子,你体质极其特殊,我、我想取一点你的血,用、用作……”
顾楼吟道:“瓷瓶。”
方白初一愣,赶紧把手中的瓶子递了上去。顾楼吟召出一把冰刃,割破手腕,让鲜血落入瓷瓶之中。
方白初见他不要钱一样地放血,忙道:“够了够了。”
顾楼吟回手,“嗯。”
方白初捧着瓶子回来,感叹道:“其实顾楼吟还挺好说话的,我还以为入魔之后的人全都是凶神恶煞的恶人,动不动要杀人的那种。”
“他再是入魔,他还是顾楼吟。”萧玉案道,“拿到他的血了?”
“拿到了。”方白初把装有顾楼吟血的瓶子交给萧玉案,“少尊主,你要他的血干嘛啊。”
“之前我在刑天宗闲得生蛋,就把血禁之术学会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试试。”萧玉案饶有兴趣道,“现在,机会来了。”
萧玉案第一次施展血禁之术,以顾楼吟的血为载体,若有和他血脉相连之人触碰,顾楼吟的血便会变色以做回应。他和方白初先后试了试,结果证明,他们不是都顾楼吟的爹。
方白初:……不用试我也知道,谢谢。
次日,萧玉案单独找到洛兰,开门见山道:“你说你是顾楼吟的长辈。”
洛兰颇为不耐,“这件事我们昨日已经说过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信啊,只要你证明给我看。”
洛兰气笑了,“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血禁。”
洛兰一愣。
萧玉案拿出瓷瓶,“这里面是顾楼吟的血,你敢试试吗?”
洛兰沉着一张老脸,道:“顾楼吟是顾杭的亲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
“既然是事实,你又怕什么。”
洛兰冷笑道:“我怕?我可没怕。你想要我证明,可以,我证明给你看,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洛兰挽起衣袖,在萧玉案面前摊开掌心,“来吧。”
看洛兰如此镇定,萧玉案有些拿不稳主意了。难道真的是他多虑了?
他定了定神,打开瓷瓶,往洛兰掌心滴了数滴顾楼吟的血。
一滴,两滴,三滴……萧玉案屏住呼吸,看着血珠在那满是沧桑皱纹的手上扩散。
从始至终,没有变化。
他真的猜错了。洛兰,不是顾楼吟的生父。





全天下为我火葬场 第58节
第58章
萧玉案惊讶得张开了嘴, “这……”
“看清楚了吗?”洛兰特意把手举在萧玉案面前,“我是不是顾楼吟他爹?”
萧玉案抓住洛兰的手,对着光线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最终不得已的承认, 是他搞错了。
萧玉案笑着赔罪:“大叔恕罪, 我是觉得顾杭全然不在意他这个儿子, 你又对顾楼吟那么好, 那么紧张他,我会想歪也在情理之中。”
洛兰冷哼一声, 道:“对一个人好,难道就一定要是他的亲人?”
萧玉案深以为然:“说的在理。感谢大叔又给我上了一课。”
洛兰脸色稍缓, “还请萧公子日后休要再提及此事。”
萧玉案点头如蒜捣, “不提不提。”
萧玉案回到房中, 方白初迎上来,问:“少尊主,情况如何?”
萧玉案摇摇头,“无事发生。”
方白初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少尊主定是话本看多了,也不想想, 堂堂天下第一剑的阁主, 会替别人养儿子?还让他做少阁主?”
萧玉案还是没死心,看着手中的瓷瓶,道:“若能让顾杭也来试试就好了。”
方白初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干笑道:“少尊主不是认真的吧。”
萧玉案捏了捏眉心, 道:“你让我想想。”
萧玉案还未想好接下来的计划,顾楼吟先有了行动。
一大早,萧玉案尚在睡梦中, 被窗外一阵喧嚣之音吵醒。他下床披上狐裘,走到门口,倚着门扉看热闹。
顾楼吟立于庭院之中,似乎要出门。洛兰拦在他面前,眉头紧蹙;方白初站在一旁神色窘迫,对上萧玉案的视线,双手一摊,无辜又无奈。
洛兰愠怒道:“你是忘了医修的话?你再不好好调养,就只剩下十年可活了!”
顾楼吟道:“记得。”
“记得你还乱跑!”洛兰气急败坏,“你招魂的损耗尚未修复,你还想去哪?”
顾楼吟道:“有事。”
洛兰哽了一下,试图和顾楼吟讲道理:“顾公子,你我萍水相逢,乃为忘年之交。你送了我们无情华,作为回报,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可直言相告,我们师徒三人定然义不容辞。”
洛兰说了这么一大串,顾楼吟的回应还是只有两个字:“不必。”
洛兰憋得脸红脖子粗,萧玉案怀疑他快被气得吐血了。
顾楼吟大概也有同样的想法,好心又补充了一句:“此事,是他的心愿,惟有我能圆。”
洛兰一愣,朝萧玉案看来,用眼神质问: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萧玉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段时日,多谢前辈照顾,就此别过。”
洛兰急道:“顾楼吟,你……”
“师尊觉得顾公子是会听劝的人?”萧玉案淡道,“让他去罢。”
顾楼吟最后看了眼萧玉案,越过洛兰,走入茫茫风雪之中。
三人一同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洛兰转向萧玉案“兴师问罪”:“你肯定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萧玉案不置可否。
洛兰沉声道:“你在利用他。”
解释的话到嘴旁又咽了回去。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结果都是利用了顾楼吟,他无话可说。
洛兰本就不是脾气暴躁之人,萧玉案这般默认,他反而说不出重话了。他认输般地叹了口气,道:“罢,你和他之前的事我管不着。但你必须告诉我他此行的目的,若你是让他去犯险,我也好去护着他。”
萧玉案不以为意,“以顾楼吟现在的本事,还需要你相护?”
洛兰双目瞪视着萧玉案,既惊诧又失望,“看来你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你犯险,袖手旁观,不管不顾了?”
“我想怎么对顾楼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萧玉案道,“不过大叔可以放心,顾楼吟此行不会有事。搞不好还会因此得福,除去一项心魔。”
“你如何能保证?”
萧玉案笑了笑,“因为,我会看着他。”
洛兰愕然,“你的意思是……?”
洛兰身份成谜,虽然他极为在意顾楼吟,但他终究是云剑阁的人。盗取青焰一事事关重大,萧玉案不打算让除他和顾楼吟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他也不会让顾楼吟一个人去做这件事,这是他的“遗愿”,他自然要参与其中。
萧玉案在谈话之间已然想好了对策,笑道:“大叔若是信得过我,就莫要插手此事,把顾楼吟交给我吧。”
洛兰甚是犹豫不决。不等他做出决定,萧玉案对方白初道:“拾拾,我们也下山了。”
方白初大喜:“是,公子!”
萧玉案朝洛兰拱手道:“告辞了,大叔。”
下山的路上,方白初问:“少尊主,我们是回刑天宗吗?”
萧玉案道:“你回,我不回。”
“那你去哪?”
“我去找顾楼吟,和他一块办件事。”萧玉案道,“我会在沿途留下记号,你回刑天宗后告诉黎砚之,让他派一批英弟子暗中相随,没有我的命令,切不可暴露。”
方白初不解道:“你和顾楼吟一起?可是他连那个大叔都拒绝了,会答应和你同行吗?”
萧玉案被风吹得眯起了眼睛,“应该会……吧。”他忽然想到一事,道:“对了,回去后你让人查一查,看看玄乐宗的少宗主沈扶归最近在做什么。”
一日后,庐陵城。
萧玉案走进一家街头面摊,扔给老板一粒碎银,道:“老板来碗面。”
“好咧,客官里面请!”老板见萧玉案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就知他是位贵客,煮面的时候穷尽毕生所学,煮出来的面汤清味鲜,清淡爽口。萧玉案吃了几口,对汤的味道很是满意,笑道:“面煮的不错啊,可有什么诀窍?”
老板一脸骄傲,“此乃祖传秘方,概不外传。”
萧玉案掏出一把碎银放在桌上,道:“你的秘方卖不卖?我想买来,日后煮给我师……师妹吃。”
老板见钱眼开,笑得合不拢嘴:“卖的卖的,客官稍等,我这就写给您。”
“不必,”萧玉案道,“你直接做给我看便是。”
老板撸起袖子开教。面的华在于汤底,老板当下给萧玉案熬了一锅汤,将每样配料的用量细细数来。“我的面汤都是高汤,用猪小骨小火炖两个时辰,放入些许八角和生姜……”
萧玉案边听边记,忽然用余光瞟见了一素白的身影,立刻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老板在身后喊他:“唉,客官,你不给师妹煮面了?!”
顾楼吟本就容貌出挑,如今又是一头惹眼的银发,走在路上引得无数路人回眸。只见他一把长剑负于身后,神情淡漠,目不斜视,却在一家不起眼的米糕摊前停下了脚步。
米糕摊的老板受宠若惊,哆哆嗦嗦道:“客官想要买米糕?”
顾楼吟“嗯”了一声。
“米糕三文钱一块,客官要几块?”
顾楼吟还未答话,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楼吟!”
萧玉案身着明黄色锦袍,腰间别着一支长笛。他顶着沈扶归的脸,兴奋道:“我可算找到你了!”
萧玉案曾经冒充过沈扶归一段时日,还接受过沈扶归亲自的教导,对他的言行举止分外熟悉。经刑天宗的弟子打探得知,沈扶归在红袖州和其师妹蔡寻念汇合后,并未回师门,而是先去了云剑阁。可惜他们去晚了一步,他们到云剑阁时顾楼吟已经入了魔,重伤同门后去向不明。沈扶归放心不下顾楼吟,云剑阁对他们的少阁主不管不问,沈扶归却和他的师妹一起四处寻找顾楼吟的下落。据探报所言,他们不久前还在江南一带,短时间内断不会出现在北境。
沈扶归和顾楼吟是至交,用他的身份待在顾楼吟身边,是萧玉案暂时能想到的最妥当的办法。
果然,顾楼吟见到“沈扶归”后,表情有了轻微的变化,“扶归。”
“你知不知道我寻了你整整三月!”萧玉案惟妙惟肖地模仿沈扶归的语气,“我先是去了云剑阁,听说你叛逃师门,又和师妹分头寻你。我日日为你发愁,愁得头发都要白了。呃,不过还是你白得更多。”
顾楼吟轻一点头,“心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是不是云剑阁的少阁主,你都是我沈扶归的挚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萧玉案一口气说完,殷切地看着顾楼吟,“那么,你现在要去哪里?我同你一道如何,也好有个照应。”
顾楼吟静了静,道:“云剑阁。”
萧玉案佯作惊讶:“什么什么,你还要回云剑阁?”
“嗯。”
“不是……你都已经和云剑阁闹成那样了,你还回去干嘛啊。”
顾楼吟道:“取一物。”
“什么东西啊,还值得你回云剑阁去取。”萧玉案道,“你有没有想过云剑阁的人再见到你,会作何反应!”
顾楼吟淡道:“你回玄乐宗罢。”
“你……”萧玉案攥紧手,豁出去道,“好,你要回云剑阁,我陪你去!”
第59章
萧玉案自认把沈扶归从踌躇不定到下定决心的过程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顾楼吟不为所动,道:“我恶名在身,与我同行者,恐遭正道猜忌。”
萧玉案嚷嚷道:“我堂堂玄乐宗少宗主, 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不看到你安然无虞地从云剑阁全身而退, 我是不会死心的。楼吟, 我心已决,你不必再劝了。”
他奋力的表演总算让顾楼吟稍稍松了口:“随你。”
萧玉案展露笑颜, 看到旁边的米糕摊,道:“你想吃这个吗?我请你吃。”说着, 便向老板要了两份米糕。一份自留, 一份递给顾楼吟。
顾楼吟看着手中糯白的糕点, 久久没有动作。萧玉案吃到一半才想起,人家顾楼吟是不会在大街上吃东西的。
萧玉案道:“我们先去找一家酒楼?”
顾楼吟突然问他:“好吃?”
“你说米糕?”萧玉案曾经因为饮食喜好险些暴露身份,吃一堑,长一智,即便顾楼吟已认定他身死,他还是多了一个心眼。“普普通通吧, 三文钱的东西能好吃到哪去, 也就图个新鲜罢了。”
顾楼吟低头吃了一口,甜味在唇舌间蔓延,渐渐变得苦涩。
萧玉案:“……”顾楼吟真的吃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之前洛兰说顾楼吟入魔后性情大变, 他还觉得没变多少,如今看来,是他失策了。
天色渐晚。萧玉案问:“你想好怎么潜入云剑阁了?”
顾楼吟道:“‘潜入’?”




全天下为我火葬场 第59节
“难道你要大摇大摆地杀进去?”
顾楼吟不置可否。萧玉案道:“自六峰长老于刑天宗战败后, 云剑阁一直戒备森严,平日看守巡逻的弟子是过去的数倍。你不过是回去取一样东西,没必要和他们正面冲突。你再是厉害,也架不住他们人多。”萧玉案顿了顿,忍不住道:“你上次在云剑阁大杀四方,听着威风,最后还不是重伤而逃。”
顾楼吟道:“无妨。”
萧玉案不太明白顾楼吟的意思。无妨?什么无妨?重伤了无妨,逃不出去无妨,只要拿到了青焰,毁了它什么都无所谓——顾楼吟是这个意思吗?
联想到幻境中顾楼吟意味不明的话语,萧玉案有些忐忑不安,用开玩笑般的语气道:“你不会是在自己找死吧?”
看着好友满是关切的面容,顾楼吟沉默须臾,道:“我只取物。”
“我没说不让你取。”萧玉案苦口婆心地劝着,“我们先从长计议,再去取也不迟啊。”
说话间,两人路过一间大宅,顾楼吟不期然地停下脚步,朝大宅看去。
高高的朱红大门前立着两个破旧的石兽,门上匾额有些歪了,上面写着“寿府”二字。萧玉案总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不由问道:“这是……”
顾楼吟道:“庐陵太守府。”
萧玉案想起来了。当年他和顾楼吟在雪山上初遇,也是沿着这条路线下山,来到了庐陵城。恰逢庐陵太守府上遭遇奇案,他们就在太守府上小住几日查案,最后查出是一面古镜搞的鬼。之后他们带着古镜去了云剑阁,再之后林雾敛中毒,他们因取血一事反目。如此说来,在庐陵城中的那一小段时日,似乎是他们关系最为融洽的时光。
那时的他,还能称顾楼吟一声“顾兄”。
萧玉案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顾楼吟已至太守府大门口。他伸手推开饱经风霜的大门,一股荒凉之意袭来。顾楼吟静立片刻,走了进去。
萧玉案拦下一路人,道:“敢问兄台,你可知这宅子的主人去哪了?”
宅内久未有人居住,破败不堪,半是荒草,半是青苔。萧玉案追上顾楼吟,道:“听说这里原本住的是庐陵城一位姓寿的太守。两年前,这位寿太守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血腥味整条街都能闻到,官府却毫无头绪,至今未查出凶手。继任的太守嫌晦气,另立他府,这宅子也就荒废了下来。”
萧玉案特地打听了寿太守被灭门的时间,似乎就是他们离开后不久。祸害人的古镜已经被他们带去了云剑阁,那灭人满门的会是什么——是人,亦或又是什么邪物?
顾楼吟似乎对这些事没兴趣,他踏过满是青苔的台阶,衣摆微湿。
旧日游踪,人非物亦非。
萧玉案跟在他身后,没有再出声。他和顾楼吟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一起去过的地方也只有寥寥数个。
和洛兰一样,萧玉案一直认为顾楼吟对他只有愧疚之情,直到在幻境中顾楼吟把他困在门前,朝他低下头。
回望他和顾楼吟相处的时光,他只觉得稀疏平常,找不到任何越线的时刻。两个人共有的经历和回忆,被一人视若珍宝,在另一人看来却平平无奇,甚至可能是累赘。他能轻而易举地走出来,顾楼吟却被牢牢困住,始终无法脱身,不可谓不讽刺。
其实……也不尽然全是累赘的。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还愿和顾楼吟相识,前提是后面那些糟心的事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萧玉案不禁轻笑出声。他自认是个豁达之人,从不为既定事实伤春悲秋,竟然也开始想如果了。
萧玉案把这些小家子气的儿女情长暂时抛到一边,问:“楼吟,寿府灭门一案,要不要查一查?”
顾楼吟道:“去云剑阁。”
从庐陵城到云剑阁路途遥远,御剑而行也需两日。萧玉案还是不太习惯站在剑上飞,他想起他上一次和顾楼吟一道御剑的情景。当时他生怕自己被风吹走,紧紧地从身后搂着顾楼吟的腰,还把脸颊贴在他背后取暖……
萧玉案抬眸看向站在他前方的顾楼吟——银发飞扬,满袖寒风,恍若谪仙。
“楼吟啊。”
“何事。”
“我能抱着你吗?”萧玉案虚弱道,“我头有点晕,可能是风太大,吹的。我怕我一个不稳就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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