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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怀落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瓜真好吃
柳澈儿大惊,朝着救治区喊到:“来一个人!这里有人受伤了!”
江怀棠:“不是...不用人...”
柳澈儿喊叫的声音太大,江怀棠那宛如呢喃般的声音自然没有人能听见。
九玄门的一位男医修快步走来,向柳澈儿问道:“怎么了,受什么伤了?”
柳澈儿:“不知道啊,看着很难受的样子,没说几句话就倒在地上了。”
这名男医修皱了皱眉,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朝江怀棠的手腕探去。
一股葡萄的香气铺面而来,江怀棠面带惊恐地躲过了男医修的手。
见状,这名男医修不悦地眯了眯眼,旁边的柳澈儿见了,也赶紧安抚道:“我们是九玄门的人,不会害你的。”
江怀棠很想告诉她们,她并不是怕她们害自己,而是因为现在所有的男性对她来说都是不同味道的春药,只要自己离他们远一点就好了。
但现在的江怀棠,无法发出出呻吟以外的声音。
那名男医修不耐地把手一甩,道:“这还怎么治?反正不是咱们宗门的人,就这样吧。”
柳澈儿:“别啊,那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伤患都不配合治疗,我怎么治?”
“可能人家就是难受呢,你别这么着急。”
“那边还有十多个人等着治呢。”他指了指那边临时造起的救治区,又指了指江怀棠:“我放着本宗的不救,先救她?”
柳澈儿面露为难:“....其实...是陈长老让我来看看她。”
“陈长老就是让你过来客气客气,要是这人真的重要,还派你个小弟子来?”
“啊..是吗?”这话说的柳澈儿一愣。
这么近的距离,两人之间的对话,江怀棠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会这样呢?江怀棠不解地想着:明明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江怀棠的身躯越发佝偻,听着柳澈儿二人的对话,一股阴郁自她的内心深处诞生。
男医修不愿意为了江怀棠一个外人耽搁同门子弟的伤情,而柳澈儿的反应也很明显了,抛开想在长老面前表现的心思外,她也不愿意在江怀棠身上多心思。
这很正常,修仙界明争暗斗,无论谁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路人施于援手,还是没有报酬的那种。
是我的错。
江怀棠在心中默念道: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但是就这么不管也不好吧....星陨阁的人也在,传出去多影响咱们宗门的声誉啊。”柳澈儿朝别处瞥了一眼,声音小了下来。
“我不是不治,是现在她不让我治。”男医修起身欲走:“治她耽误我时间。”
“可....啊!”
本来柳澈儿是想再说些什么好让自己良心好受一些的,但一看江怀棠,柳澈儿想要说出口的话都变成了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引回了那名男医修的注意力,甚至将所有在场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这边。
血滴在地上,那把捡来的青锋剑倒在一旁,江怀棠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用青锋剑划伤了自己的大腿。
“请救救我。”江怀棠喘着气,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因为大腿外侧传来的痛感而消减大半:“我中了春药。”
“怎么回事?”陈素皱着眉,前来询问。
柳澈儿突然慌张:“她、她自己划的。”
柳澈儿只是一名普通弟子,陈素把脸转向那名男医修,而那男医修答道:“她说她中了春药,应该是为了保持清醒所以才划伤了自己。”
“春药?”陈素道:“那就解啊。”
男医修张嘴刚要说话,陈素便打断道:“都是修士,应当互相援助。”
其实陈素也不想在这个顺手救下的人身上花人力,要知道这一趟捕杀妖王,九玄门和星陨阁加起来总共就出了叁名医修。
可若是真放着不管,不仅良心上过不去,传出去也影响九玄门声誉。
宗门之间龙争虎斗,一点小事都能被对方抹黑成宗派污点,更何况现在还有别派的弟子在场,自然要提现出九玄门博爱宽怀的一面,为宗门挣点面子。
“我九玄门兼爱天下,若是视同道于无物、抛下责任先走一步,岂配是大宗风范?”陈素仰着头,像是在说:看啊,还是我们九华门好,不像你们星陨阁,带队长老说走就走,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星陨阁的弟子们都低下头,像是已经预见了未来星陨阁被人传带队长老不顾大局留下一众弟子私自归宗的黑料了。
那名男医修叹了口气,走回江怀棠身前,单膝跪下,伸手道:“手。”
江怀棠将右手放到他的手心中,左手则在大腿处的那道伤口上扣了一下,好继续用痛感来抵消体内的欲火。
男医修的灵力在江怀棠体内转了一圈,对江怀棠说道:“我没有在你体内发现任何春药的痕迹,可能是春药已经挥发干净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他顿了顿,道:“第一个,我找个男人来帮你解药,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第二,我给你点沉眠香,你睡一觉看看这药能不能解。”
察觉到江怀棠的想法,他又道:“没有第叁种选择,我手头没有能解春药的丹药,更何况现在春药种类那么多,万一吃错了更严重怎么办。”
“你要是信任我们,你就选第二种,我们到时候要回云落城,会把你也带上的。”男医修放开江怀棠的手,因为江怀棠中的是春药,便又离她远了几步:“选第一种也可以,你看这些个男人哪个你看到顺眼点,我去帮你沟通,不过你这么好看,应该没几个男人会拒绝。”
江怀棠:“我选第二种...”
“行。”男医修也是干脆,从储物袋拿了一个香囊扔给江怀棠:“那是你要跟我们去云落城么?你在云落城有认识的人么?”
“有...”话音未落,江怀棠又改口道:“没有....”
男医修:“你刚才说了有。沉眠香的时效是十个时辰起,要是到时候到了云落城,我也不能给你扔路边啊。”
江怀棠沉默。
“行吧,那我好人做到底。”男医修道:“你有灵石么,我到云落城给你租个洞府。”
灵石江怀棠倒是有,只是唯一一袋下品灵石已经在黑城偷书时给了书贩子,而剩下的上品灵石极品灵石....
“没有。”江怀棠答道。
“那我也没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男医修起身,拍了拍衣服,抬腿就走。
“你把我放在合欢宗吧。”江怀棠开口道:“就说我找宁不遇。”
江怀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但她确确实实只认识宁不遇一个人了。
一想起宁不遇,江怀棠满心都是羞愧。
江怀棠从捡来的储物袋里捡了几张符放在地上,往前一推,道:“我也没什么东西,只能用这些来表达谢意,麻烦您了。”
男医修看了一眼,嫌弃地撇撇嘴,道:“真寒碜。”
但他还是下了。
“行了,你就在那边躺着吧。”男医修指着那边救治区,道:“能自己过去么?”
“能。”江怀棠答道。
“能什么?能走五步摔十下?”男医修白了江怀棠一眼,朝远远的一名女修士喊道:“你,过来把她给我搬过去。”
看来这名男医修地位在这一行人中还算高,那名女弟子听了他的话,立马放下了自己正在那如钢铁一样硬的血肉中刨妖丹的活儿,扶着江怀棠走到了救治区。
救治区的男性更多,江怀棠的欲火更胜,只能将装有沉眠香的香囊贴近鼻子,用沉眠的方式躲避那将要夺取神智的欲望。





仙怀落棠 38.即将开始的谎言
这一觉睡的意外地安稳。
没有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没有叁番四次的惊醒,江怀棠的神在这安逸的睡眠中放松了下来。
睁眼时,江怀棠甚至都忘了思考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不知名的花香充满了房间,从镂空雕花窗中射进来的阳光被层层迭迭红色纱帘挡住,房间当中放着一张白玉桌,天花板上一袭一袭的流苏在空中轻摇着。
身下的大床柔软的不像话,那绣着繁复花纹的绸缎如水色荡漾般铺在身下,江怀棠动了动,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套衣服。
想起自己有委托九玄门的修士将自己交给合欢宗的宁不遇,江怀棠打量四周,确定了自己没来过这个房间。
不过闻着这股香气,江怀棠就知道这里是云落城内的合欢楼,毕竟这种浓烈但又不会让人感到厌恶的香气大概只有这里才会有吧。
穿上鞋,江怀棠步伐轻轻地走到那张白玉桌前。桌上摆着一件水蓝色的衣裙,还有几枚辟谷丹。
穿戴好衣饰,江怀棠不放心那几枚丹药,于是便无视了它们打开了房门。
一位秀美少女立在门前半米远的地方,江怀棠一开门,她便迅速地从原本倚靠在墙壁上直起身,姿态变得恭敬起来,脸上的微笑简直不能再标准。
“您好。”她道。
突如其来的问候以及过分热情的尊敬令江怀棠不知所措起来,她回了一句“你好。”随即气氛陷入沉默。
在交际方面,谁都要比江怀棠处理的好。那名少女见江怀棠不说话,便出声问道:“您这是要去哪里么?”
“不....”少女恭顺的行为与语气令江怀棠陷入了持续性的手足无措,和落落大方的少女相比,有些茫然拘谨的江怀棠显得有些奇怪。
想了想,江怀棠还是问道:“这里是云落城里的合欢楼么?”
“对的,这里是合欢宗在云落城中的分部。”少女道:“九玄门的同道将您送过来后,宁师兄就把您安顿在这里了。”
“是吗...那他人呢?”
“宁师兄他出任务去了。”少女答道:“云落城现在在清洗周围的高阶妖兽,驻扎在城内的势力与宗派都要出人的。”
少女可能是以为江怀棠想见宁不遇,话音落了半响,她又补上一句:“应该..就要回来了。”
江怀棠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然后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少女的工作就是站在客人的房门外,好方便照顾各项需求,但江怀棠不知道,只是觉得房门外站着个人怪不舒服的,像是在监视自己一样。而且看着少女那明媚阳光的笑容,她又不好意思出声让人家离开,于是就这么站着,希望自己能等到少女自己走开。
久久,江怀棠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你不走么?”
少女道:“一般来说,客人有要求了我们也就不会守门了....但宁师兄吩咐过要好好照顾您直到他回来,所以我会一直在您的门前守门的。如果您不喜欢,那我站远一点可以吗?”
“不用不用不用。”江怀棠连连摆手:“一直这么站着不累么,我在屋里搬个椅子给你吧。”
“不用麻烦您了,我已经习惯了。”少女笑了笑,道:“而且我也站的没多标准。”
“是吗,那就要罚你这个月的俸禄咯?”
宁不遇的声音传来,一下吓到了江怀棠二人。
江怀棠是还没做好准备去宁不遇再次见面,那名少女则是因为自己亲口承认工作态度不认真后还被管事的抓个现行。
在对待门下弟子上,合欢宗并不像别派一样宽宏,甚至可以说是刻薄。毕竟合欢宗是以压榨众多‘废物’去培养少数英的宗派,内里阶级分明,无论是她这样的杂役弟子还是宁师兄这种在合欢楼内创下传奇的存在,都只能是被削薄的‘下等弟子’。
不过少女转念一想,宁师兄最是随和,平时对她们这种低级弟子也礼貌有加,应该不会告发自己的偷懒行为。
于是少女毕恭毕敬地道了声:“师兄好。”
“师妹好。”宁不遇果然和蔼可亲,还拿出一颗中品灵石送给那名少女:“师妹辛苦了。”
那名少女也没客套,直接就把灵石接了过来,行为和语气越发恭敬:“不辛苦不辛苦,师兄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麻烦师妹了。”宁不遇微笑道:“明天休下来心修炼吧,就说是我许了的。”
“谢谢师兄!”少女的这一句道谢简直不能更加真诚,对于她这种杂役弟子来讲,能挤出半天修炼时间都是难得,更何况是得了允许的。
少女满怀开心地走了,宁不遇的视线也只在她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便又投回了江怀棠的身上。
不知何时,江怀棠向后退了好远,默默地站在哪里,一言不发。
“真是好久不见了。”宁不遇抬步朝江怀棠走来,道:“身体还好么,要不我...”
宁不遇话还没说完,江怀棠便出声喝道:“等一下!”
宁不遇身形一顿,止住了脚步。
“对不起....”江怀棠的脸颊泛着一层薄薄的粉红,但相较于以前,她的眼神依旧明澈:“虽然我不能跟你说明原因...但你能先站在那里别动么?”
宁不遇愣了一下,随即便道:“好。”
“谢谢。”江怀棠舒了一口气。
瞥了一眼前后的走廊,宁不遇道:“这里是客房区,偶尔会有人来回走动,不如我们先进房间里?”
未待江怀棠回话,宁不遇又道:“我会与你保持距离的。”
说完,宁不遇朝后退了十步,并伸出手举向房门,示意江怀棠可以先进。
江怀棠迟疑了一下,随即走回了房间。
宁不遇迟了几分才跟上,随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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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怀落棠 39.鱼目换珍珠
进屋后,江怀棠便站在离门最远的地方。宁不遇进屋后也没再动过,站在门前和江怀棠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这样个距离可以么?”宁不遇还问了一句。
江怀棠点点头:“可以。”
“那我们就这么谈谈吧。”宁不遇率先打开了话匣,一张口便让江怀棠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么?”
两人之间隔着层层迭迭的红色纱帐,没有外放神识的宁不遇并不能看清江怀棠脸上的表情,只能从那隐隐约约的从肢体动作上判断江怀棠此刻抗拒问题的内心。
“我....”江怀棠开口,说了个我字便没了下文。
宁不遇等了等,却只能听见江怀棠的吸气声。
遇到对方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应该追问,不去探寻他人的秘密也是交际准则之一。但宁不遇知道这是个攻略江怀棠内心的好机会,如果能让江怀棠说出自己的难言之隐,宁不遇就能拿到开启对方心门的钥匙。
“没关系,不想说也不要紧。”宁不遇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原本低沉的嗓音被他放轻,那声音就像是轻缓放松的曲子似的,令人
略微安定了下来。
宁不遇像是能完美操纵自己身体的每一处一样,无论是那双散发着真挚诚恳的眼睛,还是因为担忧而微微皱起的眉头,亦或是因为尊重对方、却又止不住想要探究而抿起的嘴唇,他外表的每一处都在展现着绝佳的演技。
“只是我很担心你,担心你独自承担心中的秘密会不会太累。”宁不遇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试着理解你,与你感同身受,并当个绝对守秘的倾听者。”
“说了这些话,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宁不遇自嘲地笑了一声:“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对我来说,你的是永远都不是闲事。”
至始至终,江怀棠都没有发声。
不是因为被改变的身体又在自我发情,而是因为宁不遇每次都能在江怀棠开口之前,‘刚好’地接上自己的上一句话,让本想说话的江怀棠变成一个被代入节奏的观众,只能无言地看着宁不遇上演一出独角戏。
“其实我也有过迷茫的时刻,那时候觉得自己很无助,谁也无法理解自己,我也不敢跟别人说起自己真正的想法。 ”很自然地,宁不遇从疏导江怀棠变成了自己的故事会:“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孤单的。”
“他人的温暖重新点燃了我的心火,它烧尽了我那些消沉与颓废,为我开辟出了一条可供我自由奔跑的道路。”
“我也想有一天,我可以点起别人心中的明灯,为她们照亮心中的阴霾。”
宁不遇朝前迈了一步,又克制地挪回了半步。
“我能有幸成为你的明灯么?”
宁不遇的话语击中了江怀棠隐秘的内心,正如他所说,江怀棠羞于启齿自己的自馁与难过,害怕坦露出来后得到的却是讥笑与不在意。
但她又希望有人能懂自己心中的郁结,希望可以将它们驱散到某处,好不再每时每刻都在扰烦自己。
“我...”江怀棠动摇了一瞬,但一个我字说出口后便没了下文。
对外界的期待让江怀棠站在心门前渴盼地向外望,期望着温暖的阳光可以照射进来,给这片阴云笼罩的大地带来活力与生机。但对得到失望的恐惧诱使她再次竖起高墙,像一只守卫着毒地的巨龙,就算渴望别人带来的救赎,也不愿放下它的高傲,冒着被世人看见那被毒雾所侵蚀而变得残破不堪的身躯,并冲破自我设下的牢笼,去对着人们求救。
宁不遇已经遇到过很多这种类型的客人,合欢宗内的弟子不仅要取悦客人的身体,更要抓住客人的心。
在抓住女人的心上,宁不遇极少落败。
宁不遇细细回想,江怀棠没有反驳或者回嘴他前面说过的话,反倒是在说完后欲言又止,说明那些话里有说中的部分。
“谢谢你的关心。”在长久的沉默后,江怀棠开口道:“我能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
“很感谢你能在我困难的时候容我,我不敢说以后会飞黄腾达到时就涌泉相报之类的话。但你若是找我,只要是我能做到并且不违反人伦道义的事情,我绝对会为你赴汤蹈火。”从江怀棠平淡的语气与疏离客气的话语上,很难找到突破口。
不擅应酬的人可能会顺着江怀棠客气下去,但应酬起来得心应手的人可能会温水煮青蛙地迈过那条亲疏的分界线。虽然宁不遇属于后者,但他已经不想再浪时间在江怀棠身上了。
几十年前的温水还没等煮熟锅中的青蛙,青蛙便不翼而飞。
于是他道:“我爱你。”
自江怀棠让宁不遇成功化神后,宁不遇便一直对江怀棠时刻不忘。
他期待着可以在江怀棠身上挖掘出更大的利益,就算没有所谓的利益,那得到一个女人的信任与爱慕对他来说也是件轻松的事,和让这份信任和爱慕在不冷却的情况下远离自己是一样的轻松。
宁不遇说出口的叁个字犹如惊雷,炸的江怀棠半天没反应过来,还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能说爱太过草率...但我的确是喜欢你、思慕着你。”宁不遇神色坚定,瞧不出一丝玩笑之意,只是手上紧张的小动作出卖了坦然的表情,完全就像个认真诉说着爱意,但又有点紧张坦露心意和期待对方回应的男人。
想要获得一个人信任和真心,就只能拿一颗同样诚恳赤诚的心来换。
同理,如果想获得一个秘密,拿另一个秘密来进行交换也是成功率最大的方案。
江怀棠此时对宁不遇还是有些疏远,因为她觉得宁不遇和自己不同,就算真的说中了她的内心,江怀棠也不把宁不遇当成自己的同类,只当宁不遇的关系是同情下的帮助而已。
那么,只要变成江怀棠的同类,让她知道宁不遇是真的懂她,而不是可怜她所以随手一拉的施舍,两人的距离就会快速缩减,甚至江怀棠还会将真正的自己映射在宁不遇的身上,从而产生自怜自爱的心理错觉。
如果要强制自己变成某些人的同类,那么编出的故事就一定要契合那些人的经历。
“我......”宁不遇顿了顿,后而吸了口气,道:“我并不是出生在灵界的人,是我的师傅在凡间游历时发现了我不仅有修仙的天赋还身负神通,这才把我带回了合欢宗开始我的修仙之路。”
“当时的我觉得修仙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宁不遇自嘲地笑了一下:“呼风唤雨飞天遁地,多酷啊。”
“但当我开始修行、在灵界生存的时候,我才发现,所谓的修仙并不想自己小时候看过的戏文里讲的那样,修行人无欲无求一心向道,人人清心寡欲只为成仙。”
“我的出身在凡间也算是显赫,未入修行时也是家里捧在手心里的宝,可在这种大宗门里,别说交个知心挚友,周围的人为了给自己更多的争取利益而欺凌你、污蔑你或是互相抱团孤立你便已不错。”
“出的会被抱团孤立、在师长面前说谎污蔑。凡庸的会被欺压、成为出气筒和被压榨者。”宁不遇的眼中水波粼粼,眉头皱在一起,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平庸的人若是不抱团一起遵守这种规则,也会被他们打上异类的标签,变成这种扭曲规则下的犯人。”
“就是那时候,我的状态在迷茫和暴戾之间循环着。”
说完,宁不遇藏在衣袖中的左手微动,隔在两人中间的纱帐无风自动,让出了空间供宁不遇与江怀棠两人能看清对方的脸。
看清江怀棠的表情后,宁不遇稍稍有些失望。
因为江怀棠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并没有被理解的激动和惊异,也没有对他产生同情和怜惜。唯一让宁不遇稍稍满意的是,江怀棠并不是对这个故事毫无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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