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怀落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瓜真好吃
幸好宁叁春刚好路过,不然这火髓灵芝若是让宁不遇吃了,那宁不朽没了火髓灵芝压制体内的寒毒,体内的寒毒就要完全复发。到哪时,宁不朽可能会直接丧命。
冰山会融化,更何况宁不遇的心也是肉长的。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宁不遇把宁不朽放在了心上。
只不过宁不遇将宁不朽摆在了自己心里的最边缘,他心里其余地方依旧装的都是他自己。
真心换真心,宁不朽用自己的真心换到了宁不遇的真心。虽然只是心里的一点点地方,但好歹也是换到了。
兄友弟恭的日子过了快半年,宁不遇和宁不朽的关系逐渐亲近。
宁叁春极少在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因为他总是因事离开,反倒是让兄弟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好,甚至两人的手足之情已经超过了父子之情。家里有什么事情,也是宁不遇和宁不朽相互商量着来,只是宁不朽过于依赖自己的哥哥,所以绝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宁不遇来处理。
一天,宁不遇突发奇想,想出去看看。
自从他来到合欢宗,除了测试天赋时去了趟弟子阁,他便没再去过合欢宗内的任何一处地方。
这大半年宁不遇醉心修炼,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修仙的玄奥之中,竟从未想过去醉芳斋外面逛逛。
跟宁不朽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宁不朽也高兴地道:“好啊,那我可以跟哥哥一起吗?我不仅能给哥哥带路,还能给哥哥介绍合欢宗内的各处风光。”
宁不遇自然是同意了。
合欢宗占地广袤无垠,所占据的土地比凡间一个国家的领土都要大。
不仅如此,合欢宗内许多建造都是建在空中的,不会飞行、没有飞行法宝的修士根本上不去。
驱使飞行法宝需要灵力,宁不遇与宁不朽一个练气二层、一个练气八层,逛了不到半天就双双灵力枯竭。
宁不遇有点可惜,毕竟两人才逛了一处,但合欢宗的确是太大了,两人只逛了一处,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过了大半。
看着正午的太阳,宁不朽提议道:“哥哥,我们要不要去夕湖,那里离这里很近,走路就可以到,而且每天阳光最盛的会有奇景。”
“哦?什么奇景?”宁不遇好奇道。
宁不朽抿嘴一笑,买了个关子,道:“哥哥去了就知道了。”
宁不朽带着宁不遇来了夕泉,宁不遇左看右看,也只是看到了一泉湖水。
宁不遇正打算问奇景在哪里,宁不朽就捡了一块石头,道:“哥哥,看。”
说完,就把那块石头扔到了水里。
伴随着入水声,石头顺着宁不朽的力道沉入水中,但不过叁息,石头便像是被人从水下扔了上来一样,破水而出,还发出了叮———地一声清响。
“每到午时,夕湖就变成了一件乐器。”宁不朽又拿起一根树枝扔进湖里:“只要往里面扔东西,扔进去的东西就会被夕湖“扔”出来。扔出来的时候。还会有声音。”
“不同的东西扔进去,夕湖发出的声音也不一样。”很快,宁不朽扔下去的树枝被夕湖“扔”了出来,但这一次,发出的声音却如冰雪崩裂。
宁不遇眼睛一亮,学着宁不朽往里扔了石头和树枝。如先前宁不朽扔进去的东西一样,夕湖不仅将它们扔了回来,还发出了和刚才一样的声音。
宁不遇来了兴趣,他捡了片树叶往湖中投去,但树叶太轻了,只能飘在水上,沉不到水里。
宁不遇往湖中投了许多的石头和树枝,宁不朽就坐在旁边。微风拂面,宁不朽享受着与兄长游玩的幸福。
夕湖在合欢宗内很是出名,甚至还有传言道若是投下去的东西能生出龙吟凤鸣,那这人不久后便会天降鸿福。
因此一些弟子也经常会聚集到湖边,往夕湖里扔东西,甚至路过的弟子都会顺手扔点东西进去。
宁不遇玩了半个时辰,他环顾四周,想着还有什么能投进去的东西。
他想起来的路上有一片果林,想着去那边摘点果子扔进夕湖会不会出现些不一样的声音,便对宁不朽道:“我去那边摘点果子,你在这边等一下。”
“好。”宁不朽乖巧应声。
宁不遇返回刚刚来时路过的果林,花了小半个时辰摘了许多不同的果子。
他兴高采烈地返回夕湖,脑海里想着每个果子都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可当他回到夕湖时,却看见宁不朽被四五个人围住。
宁不遇来的方向正好在宁不朽身后,因此,他并没有看见宁不朽那苍白又惊慌的脸色,只是看见了他们其中一位少年将手搭在了宁不朽的肩上,还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
宁不遇心里想了想,看这群人跟宁不朽年龄差不多,行为又这么亲密,难道是朋友吗?
宁不遇仔细想了想,他从未听闻过宁不朽有熟知的朋友,也从未在宁不朽的口中听到过除宁叁春和宁不遇以外的名字,好像宁不朽的世界里,只有宁叁春和宁不遇两个人一样。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那个把手搭在宁不朽肩上的少年,便嬉笑着扇了宁不朽一巴掌。
整个夕湖,偌大的空间,除了呆住的宁不遇,竟无一人敢看向宁不朽与那群少年人所在的方向。
仙怀落棠 59.勿视
江怀棠的面前竖着一面镜子。
镜子里清晰地映着江怀棠的模样。
江怀棠的心中莫名地恐慌,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咔嚓一声,裂开的不是镜子,而是映在镜子里的江怀棠。
镜子里,她的脸开裂出了一道缝隙。
这道裂缝渐渐变大,就像蜕壳一般,一个赤身裸体地少女淋着鲜血从江怀棠已经萎缩了的皮囊里走了出来。
镜子中的少女将手放在了镜子上,透过镜子,如新生孩童一般好奇地打量着江怀棠。
少女笑着,江怀棠看向她的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那是她自己的脸。
—————
江怀棠睁眼,入目尽是漆黑。
江怀棠起身,用手敲了敲头。她的后脑勺处疼得不行,可能是在她昏迷时,后脑勺撞到了什么东西,所以身体感受到了疼痛,才会做了个如此奇怪的梦境。
四周完全没有光亮,江怀棠从皮肤上传来的触感,感觉到她现在所处的环境阴冷又潮湿,也从自己被轻轻吹动的头发上,感受到了微弱的风。
有风,就说明她现在在的地方,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
当初在云落城时,她没有找到有卖照明术、净身术这种日常生活所需要的小法术的卖家。因此,不会照明术的她,将体内的火灵力汇聚至自己的手指上,在指间上打了个拳头大小的火苗,借此火光来查看自己现在所在何处。
在完全黑暗的空间里,江怀棠指尖上炙热的火苗是那么的明亮,亮的连四周的黑色液体都反射出了澄色的火光。
只一眼,江怀棠便看清了她现在的处境,随即她便将指尖上的火苗掐灭,并且抑制住了自己体内灵力。
漆黑色的液体朝江怀棠的方向移动着,敏感地探寻着周围的灵力。
它们因江怀棠的灵力而苏醒,如猎手般隐秘地朝江怀棠行动着。
江怀棠只感觉手背一凉,那黑色的液体触碰到了她的手背,顺着她的手背缓缓地向上爬,想寻找去刚刚那一瞬即逝的灵力踪影。
江怀棠抑制着自己体内的灵力,在刚刚她被卷入那无尽黑色时,她就发现了这东西会吞噬修士的灵力。
这东西没有神智,只是以灵力为食,所以才会主动攻击别人。
一般来讲,这种本身没有神智,紧靠本能行动的生物特性就是只会随着自己的本能行动。超出本能之外,它们便会安静下来。
先前江怀棠在这里躺了不知有多久,但这些黑色液体也没见攻击她,甚至在她醒后的一段时间内,都安静地呆在岩壁上,直到她使用灵力,才试探地向江怀棠移动而来。
黑色液体一碰到江怀棠的手背,它本体带来的冰寒就直刺骨髓,冷的江怀棠整个左手都僵硬了起来。
这些黑色液体如藤蔓生长般攀爬,顺着江怀棠的四肢爬到了躯干。
这些黑色液体左摸右探,见没有发现有灵力的存在,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动都懒得动一下,直接就挂在了江怀棠身上。
这些液体一卸力,力量全压在了江怀棠身上,倒是成了一个贴着她身子的牢笼。
江怀棠缩肩,寻找着这牢笼中的空隙,想要从中抽身而出。
这黑色的液体活动起来是带有一定黏性的液体,可一旦停止活动进入休眠,就会瞬间硬化。江怀棠抑制着体内的灵力,这些黑色液体察觉不到有灵力的存在,一直持续着休眠的状态,任由江怀棠随意行动。
休眠中的黑色液体,依旧散发着过冷的寒气,加上硬化后光滑的表面,通体像是一根根如藤蔓般扭曲的冰柱。
江怀棠从中脱离,她活动了一下肩颈。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先前受了伤的右肩已经完全恢复,无论怎么动都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江怀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昏迷前的情形。当时那石室内的地砖上下起伏,应该是宁不遇向下探的太深了,那些藏在地下深处的黑色液体察觉到宁不遇的灵力,在朝两人移动时触发了链接着密室的机关。
如今,她应当是在藏在遗迹下的密室里。
密室藏在遗迹下方近百米的位置,还设了多种隐匿和隔绝神识的阵法,想来这处遗迹的主人应当是不愿意外人找到此处。
四下无光,江怀棠又不能动用灵力进行照明,只能一路摸索着寻找着出路。
没了灵力,修士也只是凡人而已。
黑暗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或许过了两叁个时辰,或许也只是过了短短数息,靠着直觉、嗅觉、听觉,和一双摸来摸去的手,江怀棠终于走出来那片黑暗,迎来了暗淡的荧光。
散发着淡淡幽蓝色的萤石稀稀疏疏地嵌在壁上,虽然它们散发的光芒太过于昏暗,还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但随着江怀棠的深入,壁上的萤石越来越多,这份有些阴森的光芒也成为了她前进的灯盏。
那些黑色的液体依旧阴魂不散。它们如蛛网一般,无论是墙壁上还是地面上,都有它们的身影。江怀棠不知道它们究竟本身就是这处遗迹中的一员,还是为了生存才闯进此处,她只是觉得这东西确实是有些麻烦,拜它所赐,江怀棠现在空有一身灵力却无法使用。
幸好斩首还在,至少江怀棠遇到危险时,还能用体术和剑术拼上一拼。
可能是因为昏迷时撞到了后脑勺,走的久了,江怀棠忽然眼花了一下,视线内的所有物体重影了一瞬。
但这种眼花一般的状态转瞬即逝,并没有让江怀棠太过于上心。
但当这个状态出现了第二次,江怀棠就开始警备了起来。
她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确认了自己并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或异常。
然后她环顾了四周。
萤石散发着暗淡的幽蓝色光芒,这光芒既阴森又诡异,照的人十分压抑。
又是一阵眼花,江怀棠眼中的世界开始重影,但这一次,这状态持续了两叁秒。
待视线恢复,江怀棠又突然呼吸困难了起来,几乎到了临近窒息的程度。
江怀棠大口地呼吸着,但窒息感逐渐模糊了她的神智,使她的身体都变得迟缓起来。
一手向腰侧伸去,待手触碰到斩首那微凉的剑柄时,江怀棠便将其从剑鞘中抽出。一记猛劈,萤石被江怀棠劈的粉碎,壁上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口。
江怀棠这一剑将石壁劈出了一道极深的裂口,裂口深处所显现而出的,却不是土色的石头,而是如镜面一般反射着江怀棠容貌的矿物。
江怀棠看着那道裂缝,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就像是被吸了进去一样,江怀棠只觉得自己明明没有移动,可她以及她四周的空间却在刹那间就被拉进了那镜中世界。
仙怀落棠 0.宁不遇番外—我心如衡8
咯吱——咯吱——咯吱——
宁不遇有一个坏毛病。
他在害怕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开始磨牙。
“这么久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情死了呢。”
身前的少年衣着素净,脸也是那么的纯真无邪。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单纯稚嫩的少年,说出来的话却处处都露着恶劣。
“怎么不理人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傲了?”少年将手搭在宁不朽的肩膀上,道:“你不要总是摆出这样的表情嘛,显得我好像很晦气一样。”
“我先前怎么说的,嗯?”少年抬手打了宁不朽一巴掌,道:“见到我要笑,要开心地笑,过了这么久,你是忘记了是吗?”
宁不朽被少年扇了一巴掌,嫩如新芽一般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道鲜明的巴掌印。
少年和他的同伴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恶劣。少年只是觉得这样很开心,而他的同伴帮着少年将宁不朽围困在中间,附和似的拥护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夕湖附近也有几名合欢宗的弟子或是独行、或是成群地围在远处。但他们只是在窃窃私语地观望,没有一个人试图上前阻止少年的欺辱行为。
宁不朽眼含泪珠,但他不敢让眼泪掉下来,过往的经历让他明白,他越是哭泣,少年就越是兴奋。
宁不朽生得一张好脸,哪怕是在美人如云的合欢宗,他的样貌也是极为出众的。
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总是含着水光的杏眼,眼睑下总是泛着红的肌肤,精致高挺的小翘鼻和饱满红润的双唇,惹人怜爱这个词语简直就是为宁不朽而生的,这个娇嫩如一件精心打造的易碎品的少年是那么的美丽、纯洁、脆弱。
这样的相貌放若是在女子身上,那怕是哭上一哭,就有无数男子为之掏心掏肺,恨不得天天把他放在心尖上宠。
可宁不朽是个男子,因为这张脸,他从小就被同代的弟子说“不阳刚”“像女子”“是故意扮成女孩子的样子吧?”之类的话。
一开始,因为大家年龄都很小,所有并没有发现宁不朽有什么不同,只以为他是个女孩子,而宁不朽也自然而然地被归类到了女孩子的圈子里,和同龄的女孩子一起聊天、玩耍。
等大家的年龄与身形都渐渐提高后,少年少女们的性格开始渐渐成型,也逐渐认识到了男女之间的差异。这个时候,男生女相、身形窄小的宁不朽在一众同龄人中,就开始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虽说大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终究是不能归为成人的,说到底,只是一群小大人罢了。
宁不朽是药王殿副殿主宁叁春的儿子,能跟宁不朽一起玩的少年少女们,其父母或师傅都是合欢宗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个年龄的少年少女,衣食无忧,没有一点点的生存压力,有的只是心里的那点虚荣心和被认同感。
想要被人捧着、想要成为人群中最瞩目的那一个、想要享受被簇拥的感觉,想要自己所有的观点都能被人赞同。
于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渐渐地就形成了不同的团体。
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进行霸凌行为的少年,其父亲是弟子阁内、掌管宗内所有资源调度的——赤岛岛主。
而这个小团体,也是以他为中心。
无论在什么地方、在何种团队里,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最大的权利、或自己是最瞩目的那一个。
如何聚集拥护自己的人、如何维持自己在团体内的地位,这些都需要花费非常非常多的心思。
最简单的一种方法,就是大家都有着同一个目标。
只要大家都有同一个目标,就会逐渐地集结成一个群体。只要大家都有同一个目标,那么为了那个目标,大家就不会离开或是想要分离这个群体。
很不幸,宁不朽就是那个“目标”。
宁不朽的母亲并非合欢宗人,他的母亲还没等宁不朽出生就已经死了。宁不朽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冰灵根,想要靠着吸收九玄冰髓来帮自己突破化神。
宁不朽的母亲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上宁不朽,所以在吸收九玄冰髓时,因腹中怀胎而吸收失败,被九玄冰髓反噬身亡。
但她肚子里的宁不朽没有随她一同消亡。或许是因为冰灵根和纯阴之体,宁不朽在已经化成冰像的母亲肚子里,靠着吸收九玄冰髓成型。
宁不朽“出生”后,和其他正常出生的孩子很不一样。他叁岁时,还不能睁眼,五岁时,才能下地走路,七岁时,才能咿呀作语。
宁不朽的身形一直都比其他孩子矮小不少,整个人的骨架比女孩子都要小,加上性情腼腆惧生,在同龄人中,是那种很容易受到欺负的孩子。
一开始,只是言语上的侮辱和谩骂,渐渐地,变成了身体上的暴力,最后,宁不朽就变成了一个为了巩固自己在小团体内的地位,而供人欺辱的工具。
宁不朽很清楚,自己无法反抗他们,即使告诉宁叁春,也无济于事。
宁叁春是药王殿其中一个分殿的副殿主,他说的话在整个合欢宗里并没有多少份量,他甚至都没有资格参加高阁会议。
可这些人里,有的人父亲是赤岛之主,有的人母亲是坐镇宗内的大乘期修士,有的人师傅就是宁叁春的顶头上司——药王殿的殿主。
告诉了宁叁春又能怎样呢,论宗内地位,他能对抗赤岛之主吗?论修为,他能抗衡大乘期修士吗?他甚至都不能和药王殿的殿主相匹敌,因为只要一句话,宁叁春在合欢宗内的这点地位就像烟一样,风一吹就了无踪影了。
宁不朽很清楚,他即使像发疯了一样的反抗,最多也只能换来一句心不诚意不切的道歉罢了,事后在无人的地方,宁不朽还要为这句道歉付出更大的痛苦。
所以他放弃了反抗,选择了逃避。
将自己的肉体和精神都锁在醉芳斋那间小小的屋子里,虽然寂寞孤独,但至少他不会痛苦了。
“怎么不回话,我在跟你说话呢。”少年的语气变得凶狠,他大力地推了一下宁不朽,道:“你怎么没反应?”
周围一位拥护着少年的男孩也推了一下宁不朽,道:“翰哥跟你说话呢,你小子聋了吗!”
这个男孩的力气可比被称作“翰哥”的少年大多了,宁不朽一下子就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见他摔倒,围着他的少年少女们一阵哈哈大笑。
宁不朽抬头,刺眼的阳光使他眯起了眼睛。
他看不太清那些放肆笑着的少年少女们的脸,他只能看清他们长的大大的嘴,那些嘴好像一个个黑洞,一个个地朝他渐渐逼近,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其中。
宁不朽的嘴里发出非常刺耳的声响,那是他在磨牙。
其中一人抬起了一条腿,势要用脚踩踏倒在地上的宁不朽。
那人的脸上挂着愉快而兴奋的笑容,他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思考。就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样,他的脚以宁不朽的脸为目标而落下。
宁不朽迅速地将整张脸埋在双臂之中,用手臂护住了自己的脸和头。
过了许久,宁不朽不仅没有感觉到那人的脚踩在自己身上,反而听到了怒气冲冲的一句“谁!谁扔的!”
宁不朽慢慢地将自己的脸从臂弯中移出,他看向那个想要用脚踩踏自己的那个人。
成了泥的果肉从那个人的发丝滑落,刚才还是开心笑着的人,现在却满脸都是愤怒。他满眼怒气地左右环顾着,嘴里还大喊着:“滚出来!”
但他想要找的人并没有出现,见他如此失态,少年笑道:“郑柏,亏你还是修士,怎么还能让一个果子砸了头。”
话音刚落,少年也被一颗果子砸中了脸。
见少年被砸,先前大喊大叫要找凶手的人也噤了声,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慌张地关切着少年。
在一众惊慌的少年少女中,只有有一个少女立在原地。她站在人后,用手挡住了上翘的嘴角。
少年被这一个果子砸懵了头,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有人敢在合欢宗内,用果子砸他的头。
大家都是甲级弟子,和丙级丁级的垃圾废物不同,他们不需要非常努力就可以得到更优越的生存条件。他们又不同于特级弟子,不会和特级弟子一样因为太优秀而被宗门集合到一起重点培养。
这群少年少女们有着极为优越的生存条件和家世,但又没有可以让他们成长的环境和机会。
他们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地进行过一次战斗。他们也不觉得在合欢宗内,自己会受到什么伤害。
因为他们既是除特级弟子以外最优秀的甲级弟子,也是整个合欢宗内权利层的后代。
所以,他们没有任何防范的意识。
当那个丝毫没有杀伤力的果子砸到他们头上时,他们并不是因为丢脸而生气,而是因为自己崇高的地位被人挑战和质疑了。
少年的额头暴起了青筋,他强压着怒气,看向果子飞来的方向。
宁不遇抱着满怀的果子,缓缓走来。
“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一下。”宁不遇走到少年面前,脸上看不出丝毫歉意。
然后,他走到了宁不朽身前,将宁不朽挡在了身后,道:“我本来是想给我弟弟扔个果子的,但没想到扔在了两位的脸上,真的是十分抱歉。”
“各位或许是跟我弟弟有什么冲突吗?家弟性格孤僻,不会说话,若是有什么不顺耳的话,还请各位多担待一下,我在这里替他给各位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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