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论(完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清欢
于是,有好事者打开了电视,而电视里,正在循环播报着这样一条消息:
距今为止,我们所知这起全球性的丧尸病毒是由c国怪才生物医学博士林辰逸造成的,而就在不久前,c国公布了一份绝密档案,这份档案中,记载了两年多之前c国发现的超自然生命体。
据悉,图中的女子正是丧尸病毒的母体,据林辰逸博士留下的资料与影像来看,该女子依旧在存于世上,却被某种神秘力量束缚住了超自然能力,请各位民众注意留意。
那张照片里,赤条条的长发女子被四条锁链束缚在了笼内,看不清面容,而那视频里,正站立在窗前说着话的女子,那张只一眼就让人无法忘记的绝色脸孔。
不是清欢,是谁?!
端坐在桌前的清欢脑子里一片空白,五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她的脑门。
清欢论(完结) 你的路途,从此不见我的苍老(7)
“清欢…”林子黎满脸呆滞地叫着她的名字,他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他死死盯住与那屏幕里一摸一样的女人的脸,万千代表绝望的情绪交错在心间:“这是…真的吗?”
清欢站起,往后慢慢挪着步子,事实摆在眼前,她根本无法解释。
林辰逸,下了地狱也想拖上她是吗!
“嘭”的一声,不知是谁开了一枪,正中了清欢的腿部,紧接着又是“嘭嘭”几枪,全部瞄准了同样的地方。
对于怪物,根本无需客气。
清欢的肉体能无止境的重塑,同样的,也能被一次又一次的重创。
“不!不要!住手!”看着鲜血喷溅的女人,男人的心被撕裂了,他嘶吼着,奔跑着,死死挡在在了女人面前。
“队长!让开!不要执迷不悟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别被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蒙骗了!”
“小伙子,过来。把她交给国家,你这辈子都不愁了。”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怪物!束手就擒吧!”
……
警告着,叫嚣着,耀武扬威着…
看着这一张张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脸,恍惚间,她仿佛看到到过去与现在的重迭。
在烈火焚烧中,在万千把利器洞穿下,在皮肤被撕裂的血流如注中,她所看到的,都是同样冷漠憎恨的神情。
他们听到他的尖叫了吗?感受到她的痛苦了吗?
她做错了吗?又错在了哪里?
披着人皮的怪物吗…
是啊,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温暖宽厚的拥抱,滴落在她肩头的眼泪。
男人附在她耳边绝望而又悲痛的声音:“跑。”
他…推开了她。
亡命般的奔跑,止不住的殷红,呼啸而过的风声,男人扭打在一起的嘶吼声…
还有那…划破夜空的巨大枪声…
好奇怪…为什么跑不动了呢?好奇怪…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呢…
啊…为什么会流下眼泪呢?怀里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又是谁…
“没有食言…把命给你了呢…” 他微笑着,一如初见她时的温柔。
是啊…微笑…那场名为邂逅阳光里,他伸出了宽厚的手掌,他璀璨的笑颜刺痛了她的双眼,他说:小姑娘,你没事吧?我是医生。
为什么他身上的堵不住窟窿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呢…好痛啊…好痛啊…心好痛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要…不要!!!林子黎!啊!!林子黎!!!”凄厉的叫喊声伴随着的是决堤的泪水。
“别哭…”男人艰难地抬起满是血迹的手掌擦拭着女人的眼泪:“这样…也好,从此…你的路途…不见我的苍老…”最好的,他已经找到了。
这样…也好。
可是…放不下啊…
“清欢…”手掌滑落到底,女人脸上留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那双手直到最后还想抓住什么…那至死也没闭上的双眸里,连最后一抹亮光也消失了。
……………
你的存在、你的生命、你的灵魂、你的不屑、你的高傲,全是谎。
永生所背负的是肉体的永存,亦是灵魂的崩溃。
无休止地重复死亡,却每次都挣扎着醒来。
支离破碎的皮肤在血泊中慢慢愈合,接着又是撕心裂肺的痛。
如此,你独自行走在永无止境的时之洪流中。
行走在世界上,却无法得到陪伴一生的温暖。
清欢论(完结) 从此,你我山水不相逢
你无法深爱,因为他们始终会离开这个世界,结果还是孤单一人。
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从生到死。
深知自己永远得不到真爱,所以你掩埋起所有情感。
超越任何人的孤独与无奈。
对世界如此深刻直至心脏的绝望。
即便心中多悲伤,依然是不屑的眼神和敷衍的话语,这就是伪装带来的痛。
我们为他们哭泣------那些为所爱之人牺牲的人。
然而魔女永远做不到这些,魔女永恒不灭。
这便是寂寞了。
然而有谁知道,她的寂寞。
善良的人被你控制,成为所谓的“爱你之人”。
你明白的,就算是再深的爱,都是你撒下的谎,你不过左右了他们的灵魂而已。
虚伪的笑容最后还是伤害到了自己。
.......
“张道陵!出来!啊!!!张道陵!”黑洞洞的枪眼下,女人视若无睹。她早已崩溃与悔悟,数道泪痕风干在她苍白的脸上,这是她千年以来,第一次主动流下泪水,为了一个人类。
“哎…”天边传来了一声融合了万种情绪的低叹,远隔天涯又近在迟尺,那漆黑的天幕之中闪过一道剑光,一名手持碧玉光剑身穿白袍的长发男子从划破的空间裂缝里走了出来:“终究还是瞒不住你。”
时间静止了,用枪指着清欢的男人们驻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将怀中男人的遗体轻放在地,又擦干了眼泪,伸出双手露出了天石拷环,淡淡吩咐:“解开它。”
张道陵长剑一挥,一阵剑风划过,拷环应声而碎,掉落在地上。
一双柔荑似最和煦的清风,佛上了林子黎的双眸,帮他闭上了双眼,她绽开了一抹最真挚最柔和的笑颜:“这下,你该放心了。”
她闭上双眸,摊开了双手,有肉眼可见的灵力从掌中溢出,渐渐飘往远方:“我只愿,我从未来到这里。只愿,永无战争。只愿...他能安度一生。”
空间正在修复,时光正在倒流,历史将被篡改,记忆也将抹去。一切都会回去,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她俯身,在他苍白如纸的唇上落下一吻:“从此,我们山水不相逢。”
顷刻间,乌云滚滚,天边暗流涌动,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
风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大地的湿气,一星半点儿的悬浮在空气里,碰到皮肤的时候,会激起一阵小小的鸡皮疙瘩。
泷君就要来了。
清欢飞赴到张道陵身边,将额头抵在男人的胸口,双手环住了他瘦的腰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她内心的颤抖:“带我走。”薄唇轻启,音色如故。
张道陵望着怀里的依人,眸中有暗泽涌动,踏进被他劈开的空间,衣袂一挥之间,缝隙又迅速合上。
...
界门合上,一如当初将他们隔开的那扇门扉,终究是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你明日将化为蛇,开始噬人,用那张噬人的嘴,大叫着仍然爱我,我到底还能像今天一样,说出爱你,这句话吗。
ps:关于化蛇的话有些拗口,是清欢对林子黎说的,是反比,蛇是说清欢自己,假如我明天变成了蛇,开始吞噬人类灵魂,但我仍然在意你,你还能否像以前一样说出爱我的话。清欢明白了林子黎的爱,深深厌恶自己的肮脏,她觉得林子黎会爱她是因为她的控制,而不是出自他自身。
她最后恢复空间,是她的赎罪行为,如果从未遇到...
张道陵说她背负着业障,她这么做,是会付出代价的。
医生篇告一段落啦,如果今天人气不错的话,晚上我考虑更张道陵篇,你们喜欢林子黎的话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会让他来个叁界生死恋呢-.-我需要你们和我交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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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论(完结) 虽琴声如诉,而琴声如诉(1)(天师篇)
ps:倒流香炉是这样子的,形容的不好。
千年无梦,一梦千年。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是男人绝望的逼问。为什么骗他,为什么利用他,为什么要害死他的亲人。猛然睁开双眸,原来只是梦,也好只是梦,所有的一切已经被她亲手翻过去了。
抬手挡了挡从窗户直射在榻间的光线,不远处荷塘月色状的倒流香炉上点着一只檀香,袅袅青烟涌流下坠之际,带动着崖柏香味丝丝缕缕地在这竹屋内蔓延。
这间雅致的双层竹屋为张道陵所有,它存在于叁界的缝隙之中,谁也探查不到。在这样幽暗寒冷的缝隙空间里,张道陵一个人创造出了山水清泉和动静生物,倒也变成了另一番世外桃源。
清欢掀被起身,浑身的无力感倒像是再一次被囚禁了两千年刚被放出来一般。她的灵力已崩溃涣散到犹如不可复燃的星星之火。
如果说,神魔凌驾于人类之上,他们皆可以肆意掌控人的生死,那么也是有底线和限度的,这是天地万物的规则定论,也是平衡守则。而清欢逆天改命,将整个空间成万成亿人的命数与空间的历史走向强行倒退更改,无疑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她的灵力。
她想也好,反正长时间的没有灵力她也习惯了,不差再多一会。
用叉杆撑住竹窗,她由上而下注视着楼下正端坐在石桌旁独自一人下棋的男子,黑白的暖玉棋子随着他白净修长的手指带动下交替扣在棋盘上,本该是死物的棋子也因他而显得不凡。
他的神情看似专注,却也拢了一层疏陌,他的动作是那么熟练,该是一人下棋惯了。
似感受到了她的的注视,男人在棋子刚要落下之际,稍停指尖,侧目瞥向斜上方:“早。”他一如平常一样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又转身继续投入棋局里。
很奇怪的是,仙界的仙君们明明也挚爱着翩翩白衣,却一丝一毫比不上一身白袍的张道陵。仿若他才是光芒万丈的神,其余的只不过是低劣的残次品。
白色是包含光谱中所有颜色光的颜色,也通常被认为是无色的。也只有他这个天师才配得上,这个颜色也只能属于他,他是“白“,任何污秽都玷污不了,不属于尘世的“白”。
抬目远眺,山水宜人,看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披上外套,清欢迈步下楼,坐在张道陵对面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他落下一个个子。此时棋面形成了一个残局,张道陵略微踌躇的样子,迟迟没有下子,似陷入了僵局,良久,他摇了摇头,低叹了一声:“解不开了。”
“那就不要解开了。”清欢微微一笑,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依赖感是当自己的价值关系受制于他人的价值关系时,产生的一种特殊的感觉。而一个人要是不离开另一个人,是不会发现这种依赖感有多强烈多可怕的。一别千年,千年后再相逢,再多的质问与执念在见到的一刻起,都会化为平淡,只要你还在,就比一切都好。
清欢不想承认,她离不开他,至少目前离不开,一个魔女有了可怕的依赖感,无疑是给自己灌了致命的毒药。
张道陵看着女人不含任何杂质的无良笑颜,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向了别处:“整天闷在这里会不会无聊。”
清欢无视张道陵动作上的提醒,依旧双手托着腮帮,笑眯眯地注视着略显尴尬的天师:“怎么会呢。”这里是仅剩的容得下她的地方了。
清欢论(完结) 虽琴声如诉,而琴声如诉(2)
张道陵有种想伸手把女人的脸掰转到别处去的冲动,那赤裸裸的目光盯得他犹如芒刺在背,那双不怀好意的美眸里传递出的东西,就是直接在告诉他,她就是故意的。
这是清欢第一次见到这样浑身不自在样的张天师,只觉得今天真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原来山水如此清秀可丽,怎么以前她就从来没有注意过呢?活着也是挺有乐子的。
“张道陵,我饿了。”见张道陵拔腿要走人,清欢随意找了个借口。
张道陵自知清欢怎么可能会饿,也不知她在她面前怎么变了个人一样,他眉头微蹙:“别直呼为师名讳,饿了自己想办法。”
“不行啊,师父。我现在没灵力,什么都做不了,要不你带我去山中寻些野类?”让她叫师父,她叫就是了。
张道陵一弹指,石桌上的棋具顿时消失无影,衣袂一挥间,换上了一桌子山菌鲜果,对于他来说,这些只不过是探囊取物的小事罢了:“后山有潭清泉,吃完了去泡一会,对你的身子有帮助。”
清欢如鲠在喉,这么多年了,张道陵还是丝毫未变。若是要拿什么东西来比喻曾经的她与张道陵,那么她是坠在屋檐下的冰棱,随时给人致命的打击,而张道陵就是一板一眼的梨花黄木,虽然也带着凉意,也十分高贵,但说到底,冰棱是会融化的,而木头它还是木头啊。要是还是以前的两人双冰碰撞的模式,最后的结果无疑还是张道陵佛袖离去。对于失而复得的东西,她倍加珍惜,所以她不介意暖一些,换一种方式接触他。
哪知他并不领情,站在为人师表的角度处处抵触与她接触。
清欢盯了张道陵良久,见他一脸严肃正经的模样,她努了努嘴,点头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
如张道陵所言,后山果然有汪被平整石块围起来的清泉,这一眼泉水坐落于竹林之中,拔挺笔直的青竹错落有序地排列着,形成了遮天蔽日的清幽之境,微风徐徐,地上斑驳的光点也随之跳动起来,偶有几片带着清香的竹叶转动着飘落在水面上,泛起几圈涟漪。
清欢拾起树叶,放在指间轻轻转动观察着。这泉水确有得天独厚的奇效,她感到身子轻松了许多,体内絮乱的灵力也有平稳的迹象。又浸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觉得乏了,就上岸披上衣裳,沿着回竹楼的通幽小径返回。
回到竹楼的时候,张道陵早已不在楼下,桌上还摆着未动分毫的食物。顺着扶梯直上二楼,清欢一个人住在宽敞明亮的主卧,而在走道间最尾处的侧间,自她来了以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张道陵的容身之处。
推开房门,跨过门坎,果不其然,张道陵正盘坐在榻上瞑目吐纳。吐故纳新乃道家之术,要求静坐时脊直肩张,全神贯注的同时又要放空心思,摈绝杂念,呼吸之间气若游丝。目的是排出浊念,让肉体与灵魂同时升华进。
清欢不知张道陵具体来自哪里,也不知遇到她之前活了多少年。但从他能随意斩断空间、独立存在于叁界之中的现有实力看来,这样的老妖怪你说他在冥想大义她会信,但说他还需要吐纳这种凡间小道玩的把戏来修炼,她是不信的。
那么张大天师只有可能是在排浊念,那么他的浊念又是什么呢。清欢嘴角一弯,动了点坏心思,她装作大意被绊到的样子,一个踉跄之间身子重心向前,扑在张道陵怀里:“啊,师父,对不起。”她漫不经心地道歉,语气清淡的像在说着“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话语。她扶住男人的腰身想要起来,又装作不小心跌倒的样子,重回原位。
道家凝神之际切忌打断,不仅会功亏一篑,还会血气倒流。虽然这对张道陵来说不算什么,但他还是愤怒地睁开了玄色厉眸,看着跪坐些趴在自己胯间演技拙劣捣蛋鬼,一张俊脸阴沉的可怕:“成何体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清欢也不急着起来,歪着脑袋浅笑盈盈地看着张道陵:“师父为何要吐纳?是要排什么浊念?又是什么浊念?说出来让我听听可好?”她喋喋不休的发问道,直把张道陵给堵的说不出话来。
女人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无害的小猫小狗,因为刚沾过水的关系,几缕头发还湿漉漉的,贴合在鬓角与肩头,白嫩的皮肤上还带着水汽,她显然没有擦干身子就套上了衣裳,轻薄的衣物贴合在那身材火辣的胴体上,内里若隐若现,至少从张道陵的角度看去,是一览无余的。
大脑里有什么坏掉了,张道陵木然地意识到:“换套干衣,为师带你去人间。”
清欢论(完结) 虽琴声如诉,而琴声如诉(3)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洛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清欢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血红的残阳,复杂的眼神意仿若穿透回那个千年前的时空。
与初遇张道陵的破败萧条的空间比起来,路过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盛唐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数千年历史长卷在脑海中浮现,洛阳的景观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热风拂面,行走在唐人间。清欢眼望着体味着这盛唐洛阳的繁华喧嚣,心头没来由地喜悦,这是她第一次与人相伴游历人间市集,那冲天的人气,让她不自觉融入其中。
古都洛阳,丝绸之路的东端,是历史上建都时间最长的城市。
然而,这座名城又无数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两军对垒的战场,宏伟的宫殿,繁华的市区,几度化为丘墟,又几度繁盛。无论是城中车水马龙的闹市,还是城外高山流水的庄园,都带着梦一样的神采,带着诗人笔走龙蛇的余香,带着酒客们畅饮流连的欢笑。此时的陪都洛阳,被诗人们写进了诗句里,塞在了一个酒坛里或者一个箱子里,或孤饮,或聚会,或行走。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这便是洛阳的味道。随意走进了路旁的一家酒肆,喝几壶寡淡的酒,吃一盘让洛阳人久吃不厌的酱牛肉,默然跪在胡凳上,耳边聆听着酒肆中酒客们那带些市井无赖的调戏声,还有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席上的俗不可耐的唱腔,眼望着酒肆敞开的大门外那悠闲而来又悠闲而去的行人,平淡却别有风味。
夕阳地里,繁闹的大街上,一个穿着红裙的少女盈盈前行,而她的身旁,一个素衣华服的青年慢慢跟随着少女。两人相伴而行,虽不是什么惊世容颜,可那不容忽视的出尘气质,另路人忍不住纷纷侧目观望这一对璧人。
两人在一泓灯火通明的楼前驻足,此楼已经被洛阳酒会众人包下,故而今晚并不接客。唯一的客人,就是这十几个洛阳城中有头有脸的酒界大佬了。青年领着少女步入酒楼,早就候在一旁的小厮恭恭敬敬地领着二人上至二楼雅厅外。
在这间名为沙头雨的雅厅里,这十几个大佬见到来人,皆放下手中的酒杯,恭恭敬敬地行礼,尊称素衣男子为小天师。这红裙素衣的一男一女,是幻化过容貌的清欢与张道陵。
大唐以天师道为尊,就连唐帝王也以道祖后裔自称。天师之名不是人人都能担得起的,唯有张道陵,而张道陵所幻化的青年人容貌,正是当今唐帝王身边的原阳子,据称确有通天法力,被世人称之为小天师。
张道陵并未落座久谈,清欢只在门外等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
走出酒楼,夜幕已降,这城里城外的烟尘喧哗更甚,在洛阳西城门向乡野延伸的一条官道上,文人士子缓缓而行,许多奇装异服、肤色黝黑的胡人,卷发蓝眼的波斯人,牵着骆驼、戴着白头巾阿拉伯人客商,也出现在络绎不绝的人流中,一起裹夹着夏风向城西的平泉观月台行去。澹澹洛水洗浣过吴带当风的笔触,那半倚妓馆门口脸上带着娇媚微笑的丰腴少女,尚未褪去酒意的娇颜上,便铺陈成了这大唐盛世。
原本目不斜视男人突然掠了一眼那街边的少女,这异样的行为并没有逃过清欢的眼睛:“怎么,喜欢?”女人浅笑着望着男人,带着危险的信号。
张道陵:.....
“师父既然喜欢,我们进去喝一杯便是。”清欢轻挑柳眉,拉着男人不由分说就往妓馆走去。
清欢论(完结) 虽琴声如诉,而琴声如诉(4)
两人盘膝落座于矮岸两边,一位笑的妩媚之极的女子来盈盈走来,热情地招呼着:“二位客观需要点什么?”只要有钱赚,男女不成问题。
这个女子红脂描成的面身材修长而丰腴,脸上的胭脂有些浓,她上穿浅红色短襦,下着草绿色长裙,佩披帛,加半臂,长发挽成高髻,酥胸半开高耸如云,大唐开放的民风从女子的装束就可看出。
“只需清茶。”张道陵不动声色地掷了叁两开元通宝在桌上。
妓馆可是从来没有找钱的规矩的,清茶一壶换叁两货币,虽不解,但这笔买卖甚是划算,女子很快就端上了两人所点的东西,又福身退下。
妓馆的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一众酒者或跪坐在胡凳上,或干脆直接趺坐在地板上,手中端着华丽的酒盏,闭目聆听着清心的琴声。唐人好风雅,这些寻乐者也概莫能外。不过,这幅风雅之态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没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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