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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牛角弓
“尚武”的散打课也暂停了,这段时间秦东岳一直留在京城,秦东安每到周末就不情不愿地去林权那里接受改-造,而秦东岳经常去接他,捎带脚的就把重岩也一起接上了。重岩觉得这样下去他跟秦家的人走的未免太近,这种感觉让他有点儿不踏实。
重岩习惯了给身边的每一个人一个明确的定位:生意伙伴、竞争对手、下属、甚至床-伴,但他现在觉得,他没法给秦家人,尤其是秦东岳一个合适的定位。秦东安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唐怡是好朋友的和气的妈妈,那么秦东岳呢?好朋友家里的严厉的长兄?一个深夜遇到的巡逻警-察?多管闲事的居委会大哥?
都是,又都不是。
重岩习惯了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思考问题,这样他会觉得头脑更清楚,也更加有底气。在面对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时,他习惯先退开一步,把一切都整理清楚了再来决定下一步要走的路。因此,这段时间尽量减少跟秦家的人密切接触是必须的。但他又不想让秦东安生疑,只能含含糊糊地说家里有事儿。还好他家情况一贯复杂,秦东安也没多想。
重岩坐在出租车里,远远看着“尚武”的巨大牌匾一晃而过,漠然收回了视线。坐在他旁边的中年男人不时地偷眼打量他,似乎对重岩的年龄和身份心存疑虑。与重岩身上休闲随意的t恤、中裤相比,男人的衣着严谨的像要参加洽谈会——虽然他们将要做的事也跟洽谈会的性质差不多。但是规规矩矩的衬衫领带、一丝不苟的黑皮鞋,还是给重岩一种他其实已经热的透不过气来的怪异喜感。
中年男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重岩先生是怎么知道nd的?”
重岩心说我能告诉你上辈子就知道了吗?
重岩含蓄地微微一笑,“想要做成一件事,准备工作是必不可少的。”
nd是一家投资公司,重岩刚来京城,各路行情摸得不透——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代还在十年之后。因此十分需要像nd这样的能够给出客观意见的机构来对他和温和即将开始的合作项目做出正确评估。同时,引入第三方资金对于重岩来说也是十分必要的,他并不完全信任温浩。在他们所谓的合作关系当中,他需要给温浩安排一个有足够分量的掣肘,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踏实。
中年男人笑了笑,觉得这个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开口却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让人反感就是了,“既然做了准备工作,那重先生一定知道像这样的项目,我们要求控股百分之五十一。”
重岩点点头,“我知道。”
这不会是重岩唯一的产业,起步而已,交给谁负责对他来说都不重要。nd的参与一方面可以减少自己资金上的压力,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温浩看他年纪小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重岩可没兴趣为温浩做嫁。
中年男人露出舒心的表情,良好的开端已经是成功的一半了。
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会所的门外,重岩和单世荣下了车,被侍者引进了温浩提前订好的包房。温浩已经等着了,见他们进来,连忙迎了出来。
“温浩,温先生,我的合伙人。”重岩给他们做介绍,“这是nd投资公司的单世荣单先生。”
温浩顿时明白了重岩的意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觉得李承运的几个儿子加起来只怕都没有重岩心眼多。
两个男人握手寒暄,落座后侍者送上茶水点心,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单世荣从公文包里取出温浩之前交给重岩的那份规划书,摊开来放在桌面上,“你们二位一开始打算接手的这家化妆品公司,实际上并没有开始盈利。”他看看温浩,再看看重岩,不知怎么,看到重岩坐在这里沉着脸的样子,他竟然生不出轻视的感觉来。
温浩扫了一眼重岩,轻轻点头,“正因为公司还没有开始盈利,所以我们才有机会以这样的价位入手。”
单世荣看着他说:“温先生说的对。但看问题要看两面,既然还没有开始盈利,那也就意味着我们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他从文件夹里取出另外一份计划书递给温浩,“温先生最初的计划书重岩先生也一起给我了,这一份是重岩先生后来做的。我们讨论之后,比较看好第二份计划书。”
温浩接过计划书,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在温浩最初的计划里,他想找个小一点儿的项目跟重岩一起试试水。因此挑来拣去,最终挑中的是一家香精香料公司旗下专做植物化妆品的子公司。这家香精香料公司有自己的研究所,郊外还有面积很大的苗圃,跟市里的几家园艺公司以及南方的一些花卉经销商也都有业务上的往来。因为国外的女儿出了点儿事,老板不得已要带着老妻移民过去照顾女儿,这才急着转手。温浩知道内情,所以先一步截了胡。
这家公司经营的重中之重是香精香料的出口,这一点温浩也是知道的,但这一块份额太大,以温浩和重岩两个人的力量根本吃不下来,所以温浩选了他们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自从重岩抛出了合作的诱饵,温浩就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虽然他扯着李家的大旗也算过的顺风顺水,但身为男人谁不想有属于自己的事业?他自然也希望在李家之外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但这出路也不好找,做的太明显,会让李老太爷觉得他没良心,那就得不偿失了。而重岩就是那个在他瞌睡的时候赶来送枕头的人。与他合作,既能让他从李家微妙地抽身,又不会让老爷子怀疑他对李家有异心——不管怎么说重岩也是李家的孩子。从这个角度来看,重岩也是他合作的首选。
温浩知道机不可失,自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来寻找两人合作的项目。这也不是个轻省的活儿,要有发展前途,又不能跟李家的生意有冲突。挑来拣去,才选中了这么一个项目。但他没想到重岩会跳过他选中的化妆品公司,把nd拉进了这场游戏,目标直接对准了香精香料公司的进出口业务。
温浩觉得看完了这份计划书,他对重岩的野心和胆识又有了新的认识。明明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自己之前还是有些小看了他。
重岩看出温浩的踌躇,不怎么在意地劝他说:“脱离李家的第一步一定要稳,断不能脱离的太干脆,否则李家会对你生疑。咱们做买卖虽然不指望借李家的光,但也不能还没做起来,就先把李氏给得罪了。所以咱俩最好不出头,低调。让nd控股,让他们挑大头,对你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温浩默然,他能说他只是被重岩的大手笔给吓到了吗?
重岩又说:“对你是第一步,对我也是第一步。咱们以后还会有别的生意,这个交给nd管着,正正好。人的精力都有限么,对不?”
温浩看着他,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明明是青涩未褪的一张脸,看人的神色偏偏又透着一股千帆过尽的沉寂。这是个充满了矛盾气质的少年,有时候简单粗鲁,说话做事不留情面,有时候又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一双阴郁的眼睛里绕着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温浩叹了口气,“评估结果要多久能下来?”
单世荣沉吟了一下,“因为是公司控股的项目,我可以加个塞,具体时间不好说,我尽快吧。”
重岩脸上换了一副淡淡的笑模样,“抛开评估数据,单先生,你自己是否看好这个项目?”
单世荣很含蓄地说:“国内的香精香料行业近年来发展迅速,国际著名的十大香精香料生产企业都陆续在中国投资建厂,可见发展前景是不错的。”
重岩心里有数,对温浩说:“我还是学生,时间精力都有限,以后还要辛苦温先生。”
温浩挺感慨地看着他,“你就不能叫我一声二叔吗?”
重岩知道这是温浩对他的一种接纳与认可。但是反过来看,他要是喊了这一声二叔,就表示他也默认了自己与李家的关系,与李承运的关系。重岩笑着摇头,“你才多大,叫你叔叔不怕把你叫老了?我叫你温哥吧。”
温浩拿他没办法,“这完全差辈了,不行。”
“我看行,你才多大,叫叔叔真叫老了。”单世荣在旁边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两人的渊源,只看年纪的话,温浩三十出头,重岩即将成年,叫大哥也是可以的。
“叫文森吧,”重岩想了个折衷的办法,“好多外国人不就不论辈分,只喊名字吗?我叫你的英文名字,这总没错了吧?”
温浩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你怎么知道我英文名字是这个?”
重岩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李延麟说的。”
温浩狐疑,“他说这个干吗?”
重岩淡淡说道:“他心情不好,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只怕说了什么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对了,他们的事儿解决了?”
毕竟只是个称呼的问题,温浩心里虽然还有点儿惊异,但也觉得没必要寻根问底的,“阿麟打算出国去念书了,要跟宫家那个小少爷一起走。”
重岩愣了一下,这可跟上一世的情节不一样。李延麟竟然要出国?
“定了?”
温浩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重岩首先想的是,李彦清要倒霉了。李延麒李延麟兄弟俩凑在一起的时候,李延麟那个冲动易怒的性子可能是李延麒最大的弱点,一旦这个弱点不存在,李彦清那三脚猫的招数哪里还想对付李延麒?
重岩从心里透出了一股舒爽,“走了也好。”李延麟走了,李延麒才能甩开膀子冲锋陷阵,李家的这场争夺大戏才算是真正拉开了序幕。
温浩猜不到他的心思,只是一味的有些惋惜。就算这几个孩子都是李承运的种,感情上也总有个亲疏远近。连他们的爹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何况是他呢?他只见过李彦清几次面,但李延麒李延麟兄弟俩可是从小长在他身边的,
重岩也不想多说李家的事,闲聊几句,便拉着单世荣把nd控股的事情谈利索,三个人本来打算出去找个地方吃饭的,要出门的时候单世荣被公司一个电话叫了回去,温浩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赶着回李家去了。
重岩站在街边出了会儿神,忽然有点儿不知该干什么。原定的计划被打乱,吃饭的人又只剩下他一个。
一辆银灰色宝马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窗落下,风尘仆仆的男人笑吟吟地冲他摆摆手,“小重岩,咱们可是好久没见啦。”
重岩吃了一惊,“程少?”
程蔚下了车,侧着头看看他身后的会所,“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重岩含糊地说:“跟人谈点儿事。程少这是?”
“刚从外地回来,”程蔚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一进市区看见的第一个熟人竟然就是你,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分?”
重岩挺鄙夷地看着他,“你不会还想着打我什么主意吧?李先生没找你谈话?”
程蔚脸色僵了一下,“我请你吃了一顿饭呢,咱们好歹也算是有点儿交情吧?”
其实要细说那天吃饭那事儿,程蔚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重岩自己的手段也不光彩。人家两口人分不分的,其实有他什么事儿呢?自己非要横插一杠子,不过是求个上辈子的心安。但程蔚也只是勾搭自己,真要说有什么特别过分的,倒也还没到那个程度。重岩这是明晃晃的算计了他一把。除非一辈子不再见到程蔚这个人,只要见到了,重岩就会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
“要不这样,”重岩想了想说:“我请你吃顿饭吧。”
、第41章 小白兔
铜锅里的水汽蒸腾起来,红色的肉片、翠绿的青菜、泛着青白的虾滑落进汤里,再打着滚儿浮起来,腥鲜的香味令人馋涎欲滴。
重岩喝了一口冰啤,舒服地眯起眼睛,“怎么样,大夏天的吃火锅也很爽吧?”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埋头大吃,头也不抬地说:“你说哪有你这样请客的,不让客人挑地方,就捡着你自己爱吃的来?”
重岩无辜地看着他,“不是说客随主便么?”
程蔚抓起啤酒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去半杯,“客随主便是这么用的么?”
重岩笑了起来,“爱吃不爱吃的,我也请你吃了顿饭,欠你的人情可扯平了。”
程蔚听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小重岩,你暗地里弄了什么鬼,你真当我不知道?”
重岩心头一跳,“什么?”
程蔚哼了一声,“不是你搞鬼,宫郅能跟我断的这么干脆?”
重岩晃了一下神,这男人果然不好哄弄。
程蔚把盘子里摆成花朵形状的牛肉卷拨拉到铜锅里,眉毛被热气熏得皱了起来,“告诉服务员,再要两盘牛肉,我这还没吃饱呢。”
重岩无奈,这是变着法儿折腾他呢。他和程蔚都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身边有人看着,服务员都被撵了出去,要想叫什么东西,只能自己来。重岩把服务员叫进来,又点了程蔚要吃的牛肉和墨鱼滑。
程蔚拿着酒瓶给两个人斟上酒,“来,来,走一个。”
重岩摇摇头,“你这是喝了雄黄酒,现出原形了吗?”他记得程蔚之前明明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这一句话顿时露出了几分草莽气。形象差距太大,让他简直接受不能。上次吃饭还会顾虑他没成年,该不该喝酒的问题,这次直接要跟他“走一个”了。活脱脱就是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程公子的山寨版。
山寨版程公子端着酒杯冷哼一声,“现在又不打算泡你了,还跟你装什么?”
重岩顿时笑了起来。
程蔚斜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谴责,“本公子好心好意地请你吃饭,你说说你干的那都是什么事儿?有你这么背后挖人墙角的吗?真看上宫郅了你跟我明说呀。”
重岩险些一口酒喷出来,“谁告诉你我看上他了?”
程蔚举着筷子冲他点了点,“没看上他你来搅和我?!”
重岩也知道这事儿在程蔚面前是有些理亏,忙自己斟了满杯,站起来说:“呐,是我做的不地道,跟你赔罪,我自罚三杯。”说着咕咚咕咚将一杯啤酒喝了个底朝天,又伸手去拿啤酒瓶。
程蔚冲他手里抢过酒瓶,忿忿说道:“你存心的吧,这让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欺负小孩儿?你妈的。”
重岩顺着他的劲儿坐下来,他重新活过来也快一年了,期间遇见的人都把他当成是孩子看,今天对上程蔚,神差鬼使的就有种跟年岁相当的熟人坐在路边摊喝酒侃大山的感觉——这种事在很多年前他也曾经做过,那时候刚上大学,跟同寝的几个弟兄也颇投脾气,晚上睡不着觉跑到学校后面的夜市去吃东西,有时候能一直喝到半夜。
那么遥远的事,细节都已经模糊,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亲切。
“我真不是看上宫郅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重岩觉得索性解释清楚了比较好,“我是觉得宫二性子太单纯,你这样拖着他,害人害己,何必呢?”
程蔚没吭声。





重岩 第29节
“我挺喜欢宫二,”重岩摸不准他怎么想,但他已经认定了自己搞破坏,就不能再让他误会自己的动机,“只是喜欢,没别的意思。你不觉得宫二这小孩儿挺让人心疼的?”
程蔚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说:“重岩你知道么,我跟宫二算是真正的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小时候他就爱跟着我,一直哥哥哥哥地叫,把宫皓酸的要死。”
“多难得。”重岩真心实意地羡慕,“能有个人从小就爱你,并且打算爱你一辈子。”
程蔚脸上露出一点沉重的表情,“我以前也是这么劝自己的。”
“劝?”
程蔚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是啊,劝。不懂了吧?我欠了他好大好大的人情,不管他做什么,我要是不领情,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个猪狗不如的混蛋。”
重岩不理解这种逻辑,“你耽误了宫二的青春,还理直气壮了?”
程蔚扫了他一眼,眼神阴郁,“这些事别人肯定没告诉过你,我跟你长话短说吧。宫二不是从小就爱跟着我吗?然后有一次,有人要绑程家的孙少爷,顺手牵羊,把他一起绑走了。”
重岩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里头的细节我就不说了,”程蔚摆摆手,像要甩掉什么粘在手上的脏东西似的,“反正本来是要弄死我的,结果伤了宫郅。警察把我们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失血过多休克了,差点儿就没抢救回来。”
重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有的时候,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发生的事情多少还是会有共性的。他心里莫名的对程蔚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之意。
“那时候你们多大?”
“十三,”程蔚不愿意细想,“或者十四。”
重岩点头,对于男孩子来说,差不多就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宫郅想必那个时候已经喜欢上对面这个男孩了。
“后来他说喜欢我,连我妈都叹气,说可惜了他是个男孩,也不知我这辈子还能不能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程蔚苦笑,“那可是我妈,你想想吧,她都这么说,别人又会怎么看?我那时候真是……”
真是走不出去了。重岩心想,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宫郅没有错。”重岩轻轻叹了口气,宫郅确实没有错,但命运总像是在跟他开玩笑,让他遇到的人,总是在缘分上跟他差了那么一点点。
“我没说他有错。”程蔚说:“但是再好吃的东西,自己去吃和被别人逼着去吃,那感觉能一样吗?”
重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件事的内情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你也不该玩弄他的感情呀。”
程蔚很郁闷地看着他,“你不觉得被玩-弄的人是我吗?我都已经订婚了,场面还安排的那么大,还要怎么样?”
“你身边总带着人,还满大街乱勾-搭。”
程蔚对这种指责全然不在意,“你也说了是勾-搭,你情我愿的事儿,又不是强抢民男。”
重岩想起宫郅那张单纯的脸,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程蔚又问:“你到底是怎么跟宫二说的?”
重岩反问他,“你真想知道?”
“无非是那天吃饭的事儿,”程蔚想了想,“你在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重岩莞尔,“差不多吧。”
程蔚其实就是好奇问一问,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细问,只摇了摇头说:“就冲你这心眼,我也不敢泡你。我就喜欢心思纯良的小白兔——真小白兔。”
重岩笑了起来,“要照你这要求,宫二就是个真小白兔啊。”
程蔚连忙摆手,“你饶了我吧。”
“那不说这个。”重岩让服务员又开了几瓶酒,“对了,我还有个事儿想问你,你们家是不是做着日化生意?”
程蔚反问他,“哪方面?”
重岩说:“化妆品。”
“问这个做什么?”
重岩也不瞒他,“因为我正打算做这个。”
程蔚脸上露出一丝兴味,“你想做生意?本钱哪里来的?”
“李先生给了一些零花钱,我拿去做期货。”重岩想跟程家套上关系,这些事自然也就没什么可瞒的,“还拉了另外两个投资人,正在筹备。”
“我说你怎么主动请我吃饭呢,原来是夜猫子进宅,没安好心。”程蔚直到这会儿才品出了几分滋味,“说吧,你是打着什么主意?”
“没什么主意,”重岩老实地摇头,“就是看见你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有个化妆品协会还是什么协会的,是程家牵头的吧?”
一谈起这些事,程蔚自动由山寨模式切换到了精英模式,整个人气场都变了,“现在好多类似的协会,多如牛毛,一点儿含金量都没有。”
重岩知道这句话只是铺垫,连忙顺着他的话头问道:“程家挑头的这一个呢?”
程蔚拿筷子沾了沾啤酒,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标,“程家挑头的这个,全名叫做化妆品香料香精行业协会。经国家民政部批准,宗旨是促进行业发展,在政-府主管部门和企业之间起到一个桥梁和纽带作用。这是一个全国性、行业性、非营利性的社会组织,现有会员单位一百多家。协会按照章程开展活动,其最高权力机构是会员代表大会。”
程蔚说的认真,重岩听的也认真,以后就要接手这一摊事儿了,他还是个门外汉,心里多少也是有点儿压力的。
“加入这个协会有什么好处?”
“你这也问的太市侩了,”程蔚不满,“没听我说吗?促进行业发展,在政-府主管部门和企业之间搭建起沟通合作的桥梁。”
“官商勾结么,”重岩对他的解释不以为然,“我懂。”
程蔚翻了个白眼,“总之就这么回事儿吧。协会定期开会,分享新技术,新成果,促进内部交流。”
重岩琢磨着,加入这样一个协会似乎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能在行业里增加知名度,“要加入这个协会,有什么条件?”
程蔚看看他,“你玩真的?”
“那当然啊。”重岩瞪着他,“你当我这半天是讲故事呢?”
程蔚的表情也变得正经了一些,“你要是玩真的,就不是这套说辞了,你等我回去弄个文件回来给你看看。”
重岩忙说:“好,那就谢谢你了。”
程蔚冷笑,“不能白吃你一顿么。”
“话不能这么说,”重岩连忙站起来给两个人斟酒,“合作就是共同发展,难道我找你就是想占你便宜?”
程蔚问他,“你要弄的那个,到底是做什么的?”
“主要是香精,”重岩说:“从花朵叶子里提炼香精。”
程蔚想了想,“要是这个,以后搞不好真有合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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