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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皇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字字锦
唉,我这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相信不出几日,我这断袖之癖,就该传满京城了吧。
、第3章
走到陈家铺子,只见老板正在张罗生意,刚出炉的点心冒着热气,看着十分诱人。
门口,围了几个半大的孩子,馋的直流口水,因为碍着老板做生意了,被老板一扫帚打跑了。
本王走上前去,给了老板一锭银子,道:“把你这里所有的糕点,一样给我打包一份,剩下的不用找了,看看这些孩子想吃什么,随便给他们些。”
“唉,好好。”老板美滋滋地收起了银子,然后对孩子们招招手,道:“小兔崽子们,今儿有位先生请你们吃东西,还不快过来谢谢他。”
那群熊孩子一听,赶紧跑了过来,舔着脏兮兮的小脸,跟我说:“谢谢大叔。”
本王笑笑,“不必,几块糕点而已。”
将打包好的糕点递给了姚书云,本王问:“怎么着,要去‘流水人家’吃鱼吗?”
“去啊。”姚书云乐得有人请客,刚要走,却发现那几个熊孩子跟了上来,顿时停住了步子,阴着脸问道:“小兔崽子们,跟上来做什么?”
他这一声质问,带了七分压迫,三分警告,愣是把孩子们震慑在原地,没敢跟上来。
要说这姚书云虽然看着嬉皮笑脸的,但毕竟隶属刑部,整日里变着花样的推出酷刑,折磨囚犯,身上自然就带了三分邪气。
而这小子从来就不是个善茬,性格又有些刁钻,满朝大员都不放在眼里,又如何会对几个孩子客气。
至于那些孩子,虽然停在了原地,却也没有走开,一个个穿着单薄的小棉袄,上面补丁结补丁的,冻得鼻涕直流,拿手一擦,顿时糊了满脸。
仔细一瞧,竟像是些无家可归的孤儿。
本王取出了几块碎银子,递给了他们,道:“拿着吧。”
几人欢喜地接过了,却还是不肯走,其中一个看着较为年长,面容也较为出众的孩子说:“大叔,我们都是孤儿,去年闹瘟疫,村子里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我们几个一路流浪到这里,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要是大叔府上缺几个打杂的,您看,能不能收留我们?别看我们年纪小,可我们力气大,烧水,做饭,劈柴,扫地,我们都能干。只要给我们个挡风的地儿住,给口饭吃就行。”
此言一出,其他孩子急忙响应,“嗯嗯,大叔,您行行好吧。”
本王皱了皱眉,看向了那带头的孩子。
要说这孩子年纪不大,倒是生了张巧嘴。只可惜,本王虽然偶尔行个善举,却也算不得是个善人。
这么多孩子,本王要来何用。看家护院有的是人,家丁丫鬟也是不缺。
见我不肯答应,那年长的孩子退而求其次,将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女娃推到了我的面前,说:“大叔,要不这样,我们几个男孩子皮糙肉厚的,横竖也不会冻死,可我这小姐姐,她一个女孩子,总归是要娇弱一些。您行行好,就带她回去吧。”
“听”他这么一说,本王看了那女孩一眼。瓜子脸,柳叶眉,小脸虽然冻得皲裂了,却难掩眉宇间的丽色。
眼下,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尚且稚嫩,等着再张大一些,想必该是个标致的美人。
届时,混迹在这鱼龙混杂,流氓混混攒动的街头,的确是有些不妥。
略一思忖,本王点点头,道:“罢了,就带她回去吧。”
那少年一喜,急忙道谢:“谢谢大叔,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本王失笑,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我是个好人。
我不免多看了那少年一眼,小小年纪,行事细心又稳妥,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本王问他。
他挠挠头,说:“小人家里行九,爹娘就给取名小九了。”
行九。倒是和我那侄儿一样。
燕玖在众皇子之中,也是行九,故取名燕玖。
只不过,那孩子一路披荆斩棘,机关用尽,把身前的哥哥们都给弄死了,自个坐上了皇位。只剩下一个老四,还被他发派到了边疆的苦寒之地。
而面前这个小九,估计从瘟疫中逃出来,也剩下他自己了。
我这刚要走,只见小九追了上来,将一块玉牌塞给了我,说:“大叔,这个给你。”
本王看了那玉牌一眼,做工粗糙,看不出上面是刻了个猴子还是狗,不过质地细滑,洁白无瑕,竟是块上好的羊脂玉。
本王将玉牌还给他,说:“东西好好留着,将来遇到了明眼人,把玉卖了,也够你吃喝一阵子的。”
“我娘说了,不能随便受人恩惠,大叔今天又是给吃的,又是给钱,这块石头,您就收下吧。”他说着,看了那跟在我身边的小姑娘一眼,又道:“日后,就劳烦大叔,帮我多照顾小姐姐了。我们这一路逃难过来,多亏她典当了她娘留下来的珠宝首饰,才能支撑到这。”
倒是几个患难与共的好孩子。
本王点点头,“放心吧,既然来了我王府,总归不会让她受委屈。”
“王府?”小九明显有些吃惊,“不知您是——哪位王爷?”
本王甩了一下描金的衣袖,淡然道:“襄王,岳初。”
小九:……
总之他看我的眼神,瞬间就不好了。
本王将玉牌收进怀里,然后带上那满脸皲红的姑娘,连同姚书云,往“流水人家”去了。
路上,姚书云将那姑娘从头到尾瞧了个遍,将人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硬是看成了猪肝色,这才妄下结论,“原来王爷好这口。”
本王愣神的功夫,只听他自顾自的补充,“对孩子下手,总归是有些禽兽。”
于是,那姑娘的脸色更糟了。
吃过了饭,从“流水人家”出来,只见眼前纷纷扬扬的,竟是下起了雪。
今年这雪,来得可有些早。
扯了扯大氅,本王将风帽扣在了头上,然后一挥宽袖,罩在了那姑娘上方,对她说:“走吧,此处离王府不远。”
她明显有些受惊,往一侧挪了挪步子,拘谨地说:“草民不敢劳驾王爷,一点雪花而已,不碍事的。”
她这样说,本王也就没有再勉强,踩着一地细碎的雪花,往王府的方向去了,行至门口,同姚书云摆摆手,道:“欠你的酱肘子,改日再请吧。”
“好说。”他笑笑,甩开了折扇,在呼啸的寒风里,自诩潇洒地扇动了几下,然后拿着几根孤零零的扇骨回府了……
本王看了一眼他姚府的大门,比着我王府要气派多了。
这小子重生活,会享受,凡事都要好的,便是那“姚府”二字,也是用了上好的金丝楠木,找本王写了字,然后命人镌刻上去的。
与他姚府一比,我这王府要简陋多了。
进了门,不过是几座简单的楼台水榭,花草倒是种了不少,不过都是些寻常的兰花青竹,寒风一过,早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行至内院,本王遇上了管事李忠,便将那一路跟来的姑娘推给了他,道:“刚进府的丫头,随便给她安排点差事做吧,顺便安排她住下。”说着,看向了那姑娘,问了句:“你叫什么?”
她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毕恭毕敬地回答说:“奴才苏蓉。”
学的倒是快,本王很满意,又交代李忠,“姑娘家的,年纪又小,给她安排些轻活干。还有,拿个药膏给她抹抹脸,别是皲得厉害,留疤了。”
“奴才省的。”李忠欠了欠身子。
本王正准备回屋,却被李忠拉住了,听他说:“王爷,皇上来府上了。”
本王一怔,“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他说,“来了一小会,听说王爷不在,也不差人去找,自个儿去了亭子里赏雪去了,身边连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
本王皱了皱眉。这雪下的正紧,朔风凛冽,他跑去亭子里做什么?
本王赶紧找了过去,一路踩着泥泞的青石板,穿过幽深的小竹巷,趔趔趄趄地走到了湖边。
只见燕玖正站在湖心亭里,临水而立,望着眼前飞旋而下的鹅毛雪,若有所思。
他身上裹了件厚重的白狐大氅,往那一站,就跟融入了漫天的飞雪中一样,清冷而寂寥。
眼下,他瞧见了我,一扫脸上的清冷,唇角勾起了一个温暖的弧度。
恰如三月微风,吹开了一遍百花争艳。
那双眼睛当真是好看,潋滟清澈,显得真诚而多情。
他看着你,恍惚会给你一种错觉。
仿佛,他爱着你。
熊孩子。本王心里暗骂了一声。
这鬼天气,不在屋里好生带着,跑出来装什么才情,扮什么风骚!
我这刚要上前,却瞧着他下了湖心亭,往这边走了过来,步伐轻缓,衣袂翩翩,一派风度卓然。





摄政王(皇叔) 第4节
只是搭在湖上的木栈桥太过湿滑,他一个不慎,猛地摔了一跤,像只笨熊似的,几番挣扎未果,还是栽进了湖里。
一身皮毛沾水就湿,连个水花都没起。
本王:……
、第4章
瞧着周围没人,本王只得解下了大氅,自个跳了下去。
那熊孩子一身皮毛,遇水之后变得尤其沉,本王费老劲将人捞上来,只见他冻得鼻青脸肿,一阵哆嗦。
本王赶紧捡起地上的大氅给他围上了,然后抱着回了我的卧房,三下五除二将他扒了个精光,塞进了被窝里。
他来不及挣扎,一边哆嗦一边瞪我,咬牙切齿的说:“朕,朕,朕,回头一定,治,治你个以下犯,犯上,之罪。”
“好好。”本王敷衍的点点头,将屋里的炉火挑旺一些,然后命下人赶紧劈柴烧水,好供本王和燕玖泡澡之用。
本王虽说感觉不到冷,可这毕竟寒气入体,一个不好,也会染上风寒的。
把自个儿身上的湿衣裳换了,本王看了一眼缩在被窝里的燕玖,扯了条手巾,给他擦了擦湿哒哒的头发。
他这会倒也老实了,枕在本王的腿上,伸着脖子,安心享受本王的服侍。
本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问他:“大冷天的,你不好好待着,去湖上干什么?”
“难得一场好雪,朕出去看看。”他说着,有气无处发,便罪责到栈桥头上,“皇叔,那栈桥回头就拆了吧,连个护栏都没有,多危险。”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本王自然不能违抗,点点头,道:“好。”
他顿了顿,觉得自己发火发的实在没道理,便又咳嗽了一声,道:“罢了,朕也只是随便说说,好歹搭在那很多年了,朕小时候还经常打那上面过呢,总算是个念想,还是留着吧。”
我依然是应下,“好。”
他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挪了挪身子,道:“好好好,怎么什么都好?皇叔要是不乐意,自管提就是了。你我之间,几时这么生疏了?”
本王郁闷了,这言听计从,难道也有错?
本王从令如流,尚且有人说本王藐视皇权,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这要是再和皇上唱反调,他们不得说我蹬鼻子上脸了。
这可使不得。
燕玖见我不吭声,又负气地挪了挪身子,狠狠地枕上了我的大腿,因为来回的折腾,被子滑落了一截,露出了他胸前白花花的肌肤,竟比上好的冰丝云锦还好细腻几分。
而本王,突然就想起了姚书云说过的话。这男人,也不尽是些膀大腰圆,须发浓密的,既然是出来做皮肉生意的,那么自然是身量苗条,肤如凝脂。
真要说,这世上谁人能比得过这养尊处优的小皇帝,浑身上下更为光滑细腻。
本王这一愣神,眼神就变得无所顾忌。
而燕玖,大喇喇的袒露着胸膛,勾起了玉脂粉唇,似笑非笑的问:“皇叔,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本王收回了目光,一本正经地为他提上了被子。
燕玖面上一僵,遂又浮起了几分怒意,卷着被子,滚到角落里生闷气了。
他这气生的更没道理,本王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俗话说“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我这小皇侄已经十五岁的人了,倒还是阴晴不定的性子。
有道伴君如伴虎,难啊。
一时无趣,本王取来了小九给我的羊脂玉,稍微端详了一下,便拿刻刀细细地雕刻起来。
将那不成形的玉牌雕出了玉璧的形状,本王吹掉了上面的玉屑,然后刻起了花纹。
几朵菖蒲依此绽放,慢慢有了玉佩的雏形。
本王正准备在背面刻下“子然”二字,却瞧着燕玖翻了个身,卷着被子凑了过来,说: “朕只知道,皇叔的字画千金难求,却不知道,皇叔的雕工也是一流。”
“皇上见笑了。”本王摩挲了一下玉璧,道:“雕虫小技而已。”
“是吗?”燕玖却像是来了兴趣,一双潋滟的凤目里带着隐秘的希冀,问道:“不知皇叔刻了,是准备留着自己用呢,还是送人?”
“给书云的。”本王笑笑,“前些日子从他那里得了块血玉,这玉佩,权当是回礼了。”
“这样啊……”燕玖平白又来了火气,翻了个身,重新滚回角落里了。
本王:……
这是中了什么邪?
究竟在闹什么别扭?
玉佩尚未刻好,只见下人搬来了两个大木桶,道:“王爷,水烧好了。”
“行,你们下去吧。”本王搁置了玉佩,看了一眼缩成球的燕玖,道:“皇上,起来沐浴吧,去去寒气。”
燕玖往被窝里拱了拱,一动不动。
本王实在无法,只好再以下犯上一次,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直接搁进了木桶里。
刚才心无旁骛,也就没仔细瞧。这会往水里看一眼,只见燕玖全身白嫩如霜,吹弹可破,就连水里微微晃动的“太子爷”,也和他人一般,精致而秀气。
我这只是随便看一眼,并无任何淫邪的心思,可那熊孩子却无端端的闹了个大红脸,恶狠狠地瞪着我,问:“看什么看?当心朕治你个大不敬!”
得,本王身上又不缺那物件,不看就不看。
我回过身去,褪掉了衣物,随手搭在了一边,然后抬腿迈进了浴桶里。
回眸时,只见燕玖从本王身上匆匆地收回了目光,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本王倒不介意给他多看几眼。
我这常年习武,皮糙肉厚的,除了手臂和小腹上有点肌肉,全身上下,基本也没什么看头。
给他看了,也不会吃亏。
燕玖却有些羡慕,眼巴巴的说:“瞧着皇叔宽肩窄腰,四只修长的,身材可真好。朕原本也想习武的,可身子骨不行,前几年中过那一次毒,床上躺了半年,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却也赶不上从前了,一扎马步,就喘得厉害。”
本王看着他被热水蒸的红扑扑的小脸,笑了笑,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当以谋略治天下,习武这种事,留给那些赳赳武夫就好。”
他捏了捏自己软乎乎白嫩嫩的胳膊,撇了撇嘴,将身子往水里沉了沉,披开的头发散在水面上,犹如上好的黑色锦缎。
那眉眼染了一层水汽,氤氲中,似乎蓄了几点愁绪。
本王与他隔了两道木板,面对面的坐着,一时间竟两下无言。
合上眼,本王稍微休息了一会,再看向他时,只见他面上更红,眼神也更飘散,身子摇摇晃晃的,突然沉入了水里。
本王心下一惊,赶紧跃出了木桶,衣裳也没来得及穿,就将人捞了上来。
只见他半眯着眼睛,像团烂泥巴似的,瘫软在我的怀里,张了张嘴,道:“朕,似乎是染上了寒热。”
本王赶紧拿手覆在他的额上,想了想,自己又试不到温度,便将人擦了擦,重新塞回了被窝里,然后披了件外衣,命下人去请大夫。
三年前,燕玖被五皇子投过一次毒,侥幸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身子却是落下了病根。稍有不适,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病来如山倒的卧床不起。
这晌,他沾床就睡,眉头紧皱,一看便是难耐的很。
彼时,夜幕降临,那大夫姗姗到来,切脉问诊,一番折腾下来,给燕玖开了几服药,说是寻常的风寒而已,并不碍事。
可这燕玖将药喝了,却是不见好转,一直到后半夜,似乎烧得是厉害,实在无法,本王又赶紧差人回宫,把御医们抬来了。
于是又一番折腾,捱到了第二天,燕玖依然没有好转,把一干人给急坏了。
这燕玖在宫里时,一直是重点保护对象,天冷了赶紧添衣,天热了赶紧送凉,走个路,都得有人在前面把小石子儿清了,生怕摔一跤,都会有个好歹。
总之,像个瓷娃娃似的保护到现在,倒是给他养的更加娇气。
稍微受点凉,都会引发旧疾。
一群人正无计可施时,门外苏蓉求见,说是习得一点医术,斗胆想着给皇上看看。
她这刚来府上,就想着邀功,本王还摸不透她的底细,本来不想放她进来的。只是这眼看着都晌午了,燕玖还没有好转,本王被逼无法,也只能放她进来试试了。
在她接触燕玖的时候,多留了几分心思。
苏蓉倒是有模有样,将手搭在了燕玖腕上,眯着眼试了试脉,又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睑和舌苔,道:“皇上体虚得很,像是把多年的隐疾也牵上来了。”说着,站起身来,道:“王爷,奴才想着跟你讨要纸笔用一下,也好写下药方。”
本王赶紧命人给了她纸笔,然后看她一笔一划,用清瘦的字体,依次写下了葛根二钱,桂枝二钱,甘草一钱,紫菀二钱,白芍二钱……
提笔就来,倒像是常开药方的样子。
写好之后,苏蓉吹干了墨渍,递给了诸位太医,请他们先过目。
几位太医原本面露轻视,冷眼看过药方之后,神色蓦地端正起来,几番讨论之后,竟是齐刷刷跪了下来,冷汗淋漓道:“下官无能,自负读过天下医学典籍,攻克过无数疑难杂症,今日却不想,竟比不上一位姑娘,实在惭愧。”
本王有些惊疑不定,“照你们的意思,这方子可行?”
“简直是妙啊!”几人抚掌,一脸开了窍的模样。
既如此,本王也不耽误,赶紧命人下去抓了药,重新熬制。
遣退了众人之后,本王看向了苏蓉,问道:“姑娘,本王瞧你字迹清雅隽秀,像是习字多年。你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吧?专门习过医术?”
她欠了欠身子,道:“回主子,奴才家中原本经营了一家医馆,在当地颇有些名气。奴才从小跟着我爹,耳濡目染的,就学来了一点皮毛。”
“哦?”本王看着她,“只凭一点皮毛,都能让那些老东西心服口服,想必你爹的医术,定是百治百效。”
提到她爹,苏蓉倒是不卑不亢起来,挺直了腰板与我说:“我爹不仅医术了得,而且医者仁心。遇上穷苦的乡里乡亲,从来都是免费施药。这一来二去的,家里一直算不上殷实,不过是求个温饱。我爹说过,悬壶是为济世,不为生财。这手艺再好,也不能失了人心。我爹他——”说着,使劲眨眨眼,把即来的泪水忍了回去,继续道:“即使是面对瘟疫,还是在坚持救人。而他最终,不是死于瘟疫,而是操劳过度。”
本王心里触动了一下。
杏林春暖,仁心仁术。
这样的人,此生没有得见,可惜了。
、第5章
是夜,本王瞧着燕玖放了汗,气色好了一些,便舒了口气,和衣躺在了他的一侧。
这才刚想着打个盹,却被燕玖狠踹了一脚。也不知是苏蓉的药太烈,还是这小子原本力气就大,这一脚,将本王直接踹到了地上。
而燕玖却毫不自知,缩成一个球,在床上一阵翻滚扭动,只露了白嫩嫩的小手和脚丫子,活像只刺猬。
样貌倒是天真可爱。
本王摇摇头,刚想着翻身上床,却瞧着他一个激灵,满身戾气地坐了起来。




摄政王(皇叔) 第5节
凤眼微眯,嘴角微提,漂亮的五官牵动着,硬生生扯出了一副阴狠而暴虐的表情。
若本王没有看错,他应该是说了:“你们,都得死……”
一时间,竟如恶鬼上身。
让我这丝毫没有触觉的人,都感到了一阵恶寒。
而仅仅一瞬,他便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皱起的眉头慢慢舒缓,眼里的薄冰也逐渐消散。瞧着我立在床边,更是微微一笑,恍若云雨初霁,明媚三月天。
他启唇,喃喃似的说:“皇叔,你在这里……”
本王一怔,原本想着回一句“臣在”,可此情此景,君臣那一套似乎不太适用,便坐到了床边,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就在你身边,好好休息吧。”
他点点头,靠着我躺下之后,说:“我方才,做了个噩梦,梦到你不在了,是他们杀了你。”
他们?本王皱了皱眉,想要问他们是谁,却见他合上眼,不肯说下去了。
这一眯眼,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而天色还未亮,燕玖便病怏怏地坐了起来,说:“朕得回宫了。”
我这刚想劝他多养养身子,却见他笑了笑,说:“再不回去,那帮老臣就该带兵包围你襄王府,说你囚禁了皇上,意欲逼宫。”
本王:……
感情你倒是了解我的处境啊。
穿戴好之后,本王取了件大氅给他,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将帽子扣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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