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皇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字字锦
伸手摸了摸那道伤疤,鲛人试探着喊了一声:“小,景?”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他并不确定这个发音是否准确。
而舒景乾,因为又惊又怕,脑子乱成了一团,并没有听见他呢喃了什么,满脸的汗水混着泪水,如同一条死狗般,丧权辱国般的瘫在了地上,做好了任人宰割的准备。
反正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与其拼死挣扎,落得一腚伤,倒不如老老实实的,给他上一顿算了。
和一般的读书人不同,舒景乾没什么气节可言,秉承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原则,他决计不会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壮举。相反,在这无尽的恐惧之中,他苦中作乐的想着,他要是上了我之后,而决定不杀我,这也是好的。
捡回了一条命,我还是可以找机会逃走的。
权当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了不得,那蚊子大一点。再说了,一条鱼而已,大能多大。
这么一想,舒景乾突然就释然了,并且四肢一摊,做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要短,要小,要精悍!
然后,在他看到鲛人放出的犯案工具时,立马就吓懵了。
这头老畜生,脸明明长得那么好看,身下却为何这么狰狞!
“救命啊——”
、第29章
水面悠悠,月色皎皎。
一池清辉,满腔柔情。
明明是一场被迫的交合,却因为鲛人异乎寻常的温柔,而没有试着太多的痛楚。1
舒景乾半仰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湿漉漉的眸子里,看到了水面上成群掠过的萤火虫,旋转飞舞着,汇成了一副副怪诞的光景。
如孔雀展开了尾羽,如宝瓶里洒出了甘露,如火树上绽放了银花……
很美,很虚幻。
从这亦梦亦幻的夜色里回过神,舒景乾看向了紧紧拥着他的鲛人。
那鲛人眯着一双醉人的眸子,明明正在行禽兽之事,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的淫邪,眼里倒映的,是溺死人的温柔。
舒景乾合上眼,任由他吻过自己的眉眼,鼻子,和嘴唇。
忘记了最初的挣扎,予取予求间,变得有些享受。
传说鲛人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他们的脸也好,声音也好,对人类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只要他愿意,略施妖术,便能让一个人爱上他,并且服服帖帖,毫无怨尤地成为他一生的傀儡。
舒景乾不知道自己是否中了他的妖法,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反常,作为男人,被迫向一头畜生打开了身体,非但没有觉得可耻,反倒是乐在其中。
一场漫长的索取过后,鲛人吻了吻舒景乾略微失神的眸子,问道:“喜欢我这样吗?”
“嗯。”舒景乾迷迷糊糊中点了点头。
他是个男人,没必要学着女人心口不一,欲推还就。爽就是爽,坦率的承认了,其实也没什么。
反正事情也发生了,挣扎不过,就得学会享受。
坦白来说,这感觉还不坏。
那一瞬,舒景乾甚至有些惋惜,这老鱼精要是个真正的男人,就好了……
摄政王(皇叔) 第25节
看他眯着眼睛,一脸的神游,鲛人问道:“在想什么?”
“红烧了你,和清蒸了你,哪个更好吃。”舒景乾道。
“都好吃。”鲛人笑了笑,自我推销,“我的血,和鳞片,都是治病的良药,随便吃上一口,都能延年益寿。”
“是吗?”舒景乾眸色一沉,张嘴咬上了他的肩膀,带着发泄般的情绪,生生给他咬下了一块皮肉,然后就着伤口,喝了他几口血。
招妓还得给银子,这老淫鱼想着白睡自己,门都没有!
这点报酬,是他应得的。
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舒景乾扶着腰,去到了他的“巢穴”里躺下。因为屁股有些疼,所以不能平躺,只能侧卧。
伸出手,从包袱里掏出了一瓶酒水,舒景乾咬开了瓶塞,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他虽然不喜欢去酒窖,可他并不讨厌喝酒。
也许是好酒之人生性洒脱,他这几口酒水灌下去,心里好受了许多,瞧着鲛人在溪边生了火,烤了几尾鲤鱼,便伸手捞了一条,当做下酒菜吃了起来。
鲛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原本还有些清冷的目光慢慢柔和下来,伸手为他擦了擦嘴角的炭灰,道:“小心卡着。”
舒景乾对上了鲛人的视线,一时为美色所惑,有些晕眩,只一瞬,又立马避开了他的视线,恨恨地啐了一口。
心道明明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装什么一往情深。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厌倦了,放自己离开。
一连吃掉了好几条烤鱼,舒景乾打了个饱嗝,又灌了几口酒水。
胃里舒坦了,他伸展了一下腰身,猛地吸了口气,扶着腰道:“啊——疼疼疼。”
鲛人伸出手去,轻轻为他按捏了一下窄腰,刚刚好力度,同时催动着体内的鲛珠,手心里蓄了一些灵力,带着暖融融的触感,一点一点注入了舒景乾的体内,起到了纾解疼痛的作用。
舒景乾也忘了什么叫矜持,因为舒服而打着滚,哼哼唧唧的。瞧着鲛人收回了手,立马耍赖说:“再来一次。”
鲛人看他这幅样子,险些又起了上他的心思,努力按捺着欲望道:“你一介凡人,承受不了太多的灵力。”
“灵力?”舒景乾一脸的怀疑,“你好不容易修炼来的灵力,会轻易给我?”
鲛人眯着眼,笑的有些奸猾,“没关系,日后我们可以双修,很快就补回来了。”
“双修,是……”
鲛人眼皮眨都不眨地扯谎:“通过不停的交欢,达到阴阳调和的目的,然后一起修炼成仙。如何,可要和我试试?”
舒景乾白了他一眼,明显的不信,“我们都是男人!调个鬼啊?”
“没关系,我是妖,身体本身属阴。”
“是吗。”舒景乾冷笑了一声,道:“那你先让我上一次,来个采阴补阳。”
鲛人照旧是笑,笑的妖气横生,“想要阴气,我直接注入你体内就是了。”
“你——”舒景乾面上一红,然后愤愤地转过身去,道:“睡觉了!”
鲛人:“睡吧,养好了精神,我们明天才好继续交——”
舒景乾:“闭嘴!”
这一觉,舒景乾如何也睡不安生,满脑子都惦记着自己的屁股,被使用过度的话,会不会开了花。
翻来覆去数次,他闷闷地睁开了眼,只见那鲛人正摊着身子,睡在自己的身侧。
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双眼微眯,两颊酡红,一副中了媚药,亟不可待等人上的表情,十分的风骚。
舒景乾愣了一下,只见地上的酒瓶子已经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那老流氓偷偷喝光了。
这可真是坏毛病都占尽了,既是色鬼又是酒鬼。
伸手戳了戳鲛人,确定他睡着了,舒景乾抓来不远处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刚刚开封,身被寒光,锋芒尽现。
舒景乾的眼神一沉,蓦地回身,将匕首刺向了鲛人的胸口。
这花架子摆的挺大,可匕首却停在了鲛人的胸口处,如何也刺不下去。
咬了咬牙,舒景乾举起手腕,准备再来一次,可刀尖在逼近鲛人的心窝处,再一次堪堪停住。
他手心里全是汗,额上也闪着晶亮,在杀了他泄愤和不屑与畜生计较中好一番纠结,有些颓然的垂下了手。
他舒景乾不能说自己是个圣人,可打小与人为善,不造杀孽是他的为人之本。
酒仙镇的人酿酒,为了秉持纯净的心性,不掺杂念,故从不杀生。而舒景乾家中,母亲信佛,父亲经常在城里做善事,受双亲的影响,他从小就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
结善缘,则善果与人。
结孽缘,则恶果自吞。
此刻,那鲛人也不知梦到了什么,满身的戾气收了起来,咧着嘴,竟笑的傻里傻气。
“可恶!”舒景乾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道:“笑个屁!”
那鲛人恍若未察,照旧是笑的一脸天真明媚,人畜无害。
“还笑!”舒景乾又给了他一巴掌,大约是觉得挺出气,便骑到他身上,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顿猛揍。
心里正暗爽着,忽觉得身下有什么耸动了一下,顶在自己的屁股上。
舒景乾愣了一下,赶紧光着腚往后挪了挪。
待看清了是什么之后,舒景乾脸上蓦地一红,正要跳开,却被那鲛人一把抓住了手臂,将他揽进了怀里。
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鲛人拿低沉声音,带了几分缱绻的问道:“刚刚,为什么不杀我?”
舒景乾挣扎了一下,道:“你把匕首给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来不及了。”鲛人将他放到了地上,欺身压了过去。
“啊——”舒景乾痛呼了一声,张嘴咬住了鲛人的肩膀。
鲛人由着他在身上撒泼,扬着嘴角,将他搂的更紧。
如果说上一次的结合,只为了身体上的欢愉,那么这一次,竟连心里都得到了满足。
他躲在这里几百年,避世不出,总有人想着伤他害他,牟取暴利。可怀里的人,明明受了莫大的委屈和伤害,却能秉持心性,宽恕于他。
也许,他等在这里几百年,就是为了等这样一个人。
一场相遇,和一场重逢。
尽管在鲛人灭族之前,曾有海巫为他占卜过,说他这辈子注定要历一次情劫,躲得过,一生无忧,躲不过,半世流离。
他不知道怀里的人会不会成为他的劫。他只知道,鲛人的传说已经成为过去,作为仅存的一名鲛人,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湮灭在这岁月的长河里。
所以,他不怕死,也不怕爱上一个人。
若是爱到深处,粉身碎骨亦无所惧。
只要在死前,有人为他苍白无趣的一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30章
作为一头凶兽,鲛人不懂得何为花前月下,蜜里调油。
他用自己最朴实的语言,和最流氓的腔调,告诉舒景乾,“我喜欢你的身体,和你这个人。你的身体很好,让我每一次进入,都觉得回到了故乡。”
舒景乾打了个哆嗦,无法想象他的故乡是什么样子。
鲛人却是自顾自的告诉他:“我原本生活在一处海上宫殿里,那时,我有很多族人,他们尊称我的父亲为鲛王,而我是世子。我们远居海外,与世无争,过最无拘无束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海上翻了一艘商船,一名鲛女从落水的人类当中,救起了一个男子,将他带上了岸。然后,他们用最短的时间相爱了。
那鲛女容貌无双,男子英俊无匹,鲛女能歌善舞,男子则会抚琴奏乐。他们两个,真是极般配,惹了其余的鲛女们欣羡不已。
后来,男人在岛上伐木取材,做了一艘小船,想着离开。而鲛女因对他死心塌地,所以不管不顾的跟了上去。
再后来……
啊,再后来那男人带领几艘商船,重回到了岛上,借口报恩,却命人偷偷包围了整座岛屿,展开了疯狂的洗劫。老弱病残被杀害,年轻的鲛人被带走,奇珍异宝全部被他们囊入手中。
我当时还小,屈身躲进了一个巨大的蚌壳里,才逃过了一劫。后来,我为了寻找族人,寻着一处支流往上,来到了这花城,觉得风景尚可,便住下了,一住就是几百年。”
舒景乾看他神色颓萎,面色哀伤,陪着小心问了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鲛人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人类重利轻义,为了金钱,可以不择手段。你可知道,鲛人天赋异禀,浑身是宝。一名男鲛人,可以卖上三千金珠,而女鲛人,因为容貌秀美,可供人狎玩,所以能卖到三万金珠。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成了被戕害的对象。”
被他一竿子打翻了全人类,舒景乾微微有些不悦,可比起鲛人的灭族之恨,他这点不痛快似乎是不足道哉,惋惜之余,问道:“那你找到族人了吗?”
鲛人摇摇头,“我们一族生于海底,根本适应不了陆地上的生活,他们被贩卖之后,一年半载的全部生了病,没过多久就死了。这些事,是我躲在水底,从一些过路人那里听到的。如今世上,怕只剩下我一名鲛人了吧。”
舒景乾垂着脸,睫毛颤抖了几下,“然后,你就一直孤身待在这里,一过就是几百年?”
“不然还能怎样。我不过是名鲛人,即使会点妖术,也不可能在人间兴风作浪,自然也不会大言不惭的,说出要屠戮全人类,替鲛人报仇这种屁话。我能做的,不过是在有人靠近这片水域时,将人拧断脖子,吃拆入腹而已。当然,也有例外情况,比如像对待你这般,扒光了,狠狠地上一顿。”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闪动着仇恨的火苗。只一瞬,又自我浇灭了,伸手拍了拍舒景乾的脑袋,道:“经历了那一次灭族之痛后,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可这之后,我想试着相信你。”
舒景乾:……
我是不是得叩谢皇恩?
鲛人笑笑,将额抵在了舒景乾的额上,“我叫临溪,你可还记得?”
“临溪?”舒景乾默念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道:“你叫什么,我怎么会记得?”
“名字是你给我取的,只因你当初在临近溪水的地方遇上了我。我那时如果不消除你的记忆,说不定,我们已经相爱了。”鲛人说着,眉心处突然亮了起来。
舒景乾贴在他的额上,只觉得眉间有些灼烫,努力往后缩了缩身子,却被鲛人一把按住了,直到一些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慢慢涌现上来。
是了。他在七岁那年,其实见过临溪。
那时,他的父亲舒铭澜觉得天水溪里的水清凛甘冽,想着在附近再造一座酒坊。而掐位定点的时候,舒景乾跟了过来。
看大人们各忙各的,根本顾不上他,舒景乾便独自去到了溪边,脱掉小褂和裤子,光着屁股下了河,扑腾着到处抓鱼,玩的挺乐呵。
不远处的水面下,临溪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食物。那时的舒景乾短胳膊短腿,还不至于勾起鲛人的欲望,不过看他白嫩嫩肉乎乎的,似乎很好吃。
鲛人慢慢地逼近了他,正待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却听到岸上传来一声呼唤:“小景——”
身后,脚步声杂乱,似乎还跟了不少人。
“我在这!”舒景乾回应了一声,一低头,正对上了鲛人的视线,吓得正要尖叫,却瞧着鲛人拿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舒景乾跟着做样,然后点点头,道:“我不会告诉他们你在这里的。”
摄政王(皇叔) 第26节
然后,光着屁股上了岸。
舒景乾年纪虽小,倒也守信,没有将见过鲛人的事情告知他的父亲,只不过按捺不住好奇,第二天又跑来了溪边。
“鲤鱼精——”他双手合拢,操着稚嫩的嗓子喊了一声。
鲛人浮上岸,阴着脸说:“我可不是那种低等的鱼类。”
舒景乾蹲下了身子,问道:“那你是什么呢?鲫鱼?草鱼?白鲢?花鲢……”
他把自己能叫上名字的鱼,全部数了一遍。
鲛人眉头跳动了一下,十分不悦地说:“我不是鱼,是鲛。”
“鲛?”舒景乾歪了歪脑袋,“那是什么鱼?”
鲛人脸上一黑,“都说了不是鱼。”
“那鲛——”舒景乾呲出了刚换新的门牙,将一包牛皮糖递给了他,问道:“你要尝尝这个吗,可香了。”
鲛人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抓了一块塞进嘴里,觉得味道挺新鲜,便又吃了几块。
舒景乾问道:“好吃吗,鲛。”
“不好吃。”鲛人一边说着,一边仰头,把糖块全部倒进了嘴里。
舔了舔湿漉漉的嘴唇,鲛人意犹未尽地看向了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少年,看起来又软又嫩,一定很好吃。
舒景乾并不知道自己被当成是了食物,伸手捏了捏鲛人耳后的半透明鱼鳍,道:“真好看,像扇子一样。”说着,又抚摸了一下他如瀑般的长发,道:“好顺。”
鲛人一时享受,眯起了眼睛,半晌之后,蓦地睁开了眼,心道自己又不是家畜,怎么被人顺一下毛,就哼唧起来了。
一把拍开了舒景乾的小手,鲛人作势威胁道:“你明知我是妖,还巴巴跑来河边,找死不成?就不怕我吃了你。”
舒景乾笑眯眯的,“我才不怕,你长得那么好看,怎么会吃人呢,丑的妖怪才吃人。”
鲛人:……
这也能看脸吗。
微微侧了侧身子,鲛人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几个男人,小声问道:“你们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我爹要在这里新建一个酒坊,不过这里群山环绕,进出不太方便,所以想着先勘测地形,然后再决定落点。”
鲛人眯起了眼,他不知道酒坊是什么东西,不过看样子,他这平静的生活,是要被打破了。
像约定好的一样,鲛人潜入了水里,而舒景乾站起身来,只字未提鲛人的事,对舒铭澜道:“爹,我饿了,想要回家吃娘亲做的红烧排骨。”
“小馋猫。”舒铭澜将人抱起来,边走边道:“以后别跟着出来了,这深山老林的,你又喜欢乱跑,别是迷路了,或者遇上什么凶禽猛兽。”
“不,我要来。”舒景乾趴在舒铭澜的怀里,一顿耍赖。
“臭小子。”舒铭澜拍了一下舒景乾的屁股,道:“这黏糊糊的性格,到底像谁。”
第二天,舒景乾照旧是笑眯眯地出现在河边,手里拎着一包腊肉,问鲛人:“你要尝尝吗,鲛?”
“好。”鲛人也不客气,撑着身子翻上了岸,然后坐在岩石上,吃起了腊肉。
他从来没吃过这种味道的肉,虽然口感有些怪异,倒也挺好吃。
一旁,舒景乾带了几分讨好的凑过来,说:“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常带给你。”
“嗯。”鲛人点点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舒景乾却言而有信,每一天过来,都会带些吃的。有时是炸黄花鱼,有时是醋溜排骨,有时是烧鸭。
一段时间的投喂之后,把鲛人的胃都给养叼了。
那一天,舒景乾照旧是拎着食物来到了溪边,兴冲冲地说:“鲛,我今天带来了桃花酿,你要不要尝尝?”
鲛人浮在水面上,听着远处的吆喝声,皱眉问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我爹他们正在打地基,准备建酒坊。等着落成之后,我就可以经常找你玩了。”
鲛人面色有些冷,“这么说,他们是准备赖着不走了?”
“嗯。”舒景乾点点头。
“你让他们走。”鲛人说,“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
舒景乾扁了扁嘴,“为什么呀?”
“酒坊落成了,他们就会来溪里打水,到时一旦发现了我,必定会杀了我。你,不想我死吧?”
舒景乾打了个突,然后摇摇头,道:“不想……”
鲛人面色阴冷的命令,“那就照我说的办!”
、第31章
酒坊最终也没建成。
因为舒景乾哭哭啼啼的,说在山里遇到了妖怪,那妖怪吃人。
为了突出视觉效果,他带上了舒铭澜和一干伙计,去到了鲛人提前推好的尸骸前面,指着一堆白骨,道:“喏,就在那里,被吃掉的人。”
最上面的那具尸骸,还挂着几缕碎肉,因为天气燥热,正散发着一股子恶臭。
看到这一幕,众人无不感到惊骇。
再加上舒景乾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那妖怪狰狞的相貌,和吃人时血腥的场面,大家伙纵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里久待了,当即收拾了东西,回了酒仙镇。
他们这一走,林子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鲛人浮在水面上,有些无聊地吐着泡泡。
五香肉没得吃了,核桃酥没得吃了,肉包子也没得吃了。
从这头游到那头,再从那头游到那头,总觉得比平时还要寂寞。
清了清嗓子,鲛人突然唱起了歌。他嗓音很好,干净而澄澈,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在山林里回荡着。
如天籁之音,泠泠,潺潺。
一瞬间,连阳光都跟着明媚了许多。
一曲终了,他睁开了眼,只见上方投下了一片阴影,一个眉眼漂亮的少年,正从岩石后面探出了脑袋,呲着一口漏风的牙齿,笑嘻嘻的喊他:“鲛。”
鲛人一愣,立起了身子,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想见你。”舒景乾盘腿坐下来,指了指树底下的小驴,得意洋洋道:“你看,我会骑马。”
“马?”鲛人对它的物种产生了怀疑。
只见那瘦驴像是格外忌惮鲛人,打了个响鼻,然后暴躁地挣断了绳子,撒丫子的跑了起来。
“啊——”舒景乾叫唤了一声,挪着小短腿就去追。许久之后,苦着脸回来了,道:“马跑了。”
“跑了就跑了。”鲛人道。
“可是,我爹一定会打我屁股的。”舒景乾一咧嘴,猛的哭了起来。
“喂。”鲛人有些不郁,推了推他,道:“不准哭。”
“呜~”舒景乾哽咽着,“这儿离酒仙镇那么远,我要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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