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临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eptem
“先拆箱子。”
玉树临风 第一集 玉树琤琤 014 驯化
帮大佬开箱子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至少对于陈佩璇来说是这样的。
既可以和大佬拉近关系,也能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又可以体验拆箱的快感,可谓一举三得。
荆玉树自己搬着的四个箱子里头,有三个箱子装着各种语言写成的书,还有一个箱子装着整整一箱灌装可乐。
陈佩璇总算明白方才荆玉树所说的“知识与生命之源的重量”的意思了。
至于陈佩璇帮着拎过来的三个袋子,最小的袋子里是两打yse的文胸和内裤,很年轻的法国品牌。
这牌子陈佩璇恰好听说过,不是很贵,但也算不上便宜,其他的袋子里的东西也是如此,莱珀妮的洗面奶,香奈儿的沐浴露,卡诗洗发水,一套浅野的毛巾,还有两包高洁丝的卫生棉。
然后,没了。
眼看着所有的包裹拆封完毕,荆玉树开始收拾,陈佩璇不禁陷入了沉思。
大佬,你究竟是不是精致girl啊?
看荆玉树这架势,是想着重买一份日用品放宿舍了,从她用的护肤品品牌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很追求生活品质的人,绝不会在细节上委屈了自己。
所以你的发膜呢?你的面膜和眼霜呢?你的润肤露和护手霜呢?你的眼影香水唇彩呢?
陈佩璇的脑海里被各种五颜六色的吐槽弹幕刷屏了,直到荆玉树拿起一个内裤往卫生间走,她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问道:“其他的东西还没送到?”
荆玉树笑了起来:“没别的了,你怕再帮我搬一次?”
“帮助大佬义不容辞。”陈佩璇摇摇头,“我是说你的面膜之类的东西呢?”
荆玉树神情古怪地看了陈佩璇一眼,这姑娘看上去柔弱羞怯,原来只是不习惯面对男性而已,跟自己相处的时候还真挺开朗的。
“哦,没买,我用不着那些东西。”
陈佩璇笑容一凝,她的皮肤就很好,并以此自矜,然而天知道她和她母亲用了多少护肤品,才勉强遏制住了自己那因为备考和青春期而无比混乱与暴躁的内分泌。
荆玉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表情更淡,但内容却一点也不平淡,堪称于无声处听惊雷的装逼巅峰。然而看着荆玉树那堪称完美的白皙肌肤,陈佩璇不得不承认,大佬不愧是大佬,这个逼装很成功。
这个事实让陈佩璇不禁感觉有些沮丧,但她天生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生,性格也很乐观,所以片刻便调整好了情绪,看到荆玉树拿着内裤要去门口的卫生间,忍不住问道:“大佬你干嘛去?”
荆玉树扭过头看着她:“换内裤。”
陈佩璇的眼神很是迷惘:“这不是才早晨嘛?”
这姑娘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古怪?荆玉树有些想笑,方才她自然注意到了对方一闪而逝的神情变化,很理解小女生那种自信受挫后微妙的心思,此刻看着她那茫然的眼神,清秀面容也显得有些傻乎乎的,忽然觉得这个姑娘很是可爱。
“昨天内裤湿了,就没穿,贴身穿牛仔裤磨得很难受。”
荆玉树实话实说,说完还扯了扯牛仔裤的腰胯。
“湿、湿了……?”
陈佩璇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磨蹭了一下,目光在荆玉树脸上和腿间逡巡,荆玉树淡淡一笑,神色平静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绝对是257变化最大的地方了,墙壁上多了一排置物架,原先的蹲便也换成了左边,淡然也少不了标配的浴霸和热水器。
洗手池也换了新的,不再是那种水泥磨的方池子,而是白色陶瓷的,只有洗手池上的那面镜子还是原来的一样,铁皮镜框的油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暴露出来的部分满是锈迹。
穿好内裤,荆玉树走出卫生间,陈佩璇已经不再窘迫,正站着翻开一本荆玉树新买的小说,叫《82年生的金智英》,这本很薄小说深入地描述了现当代女性所面临的社会困境。
陈佩璇倒是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了,见荆玉树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先拆了一本看看。”
很多喜欢读书的人都把自己的书看得极重,借钱甚至送钱都可以,但绝对不会轻易借自己的藏书给别人,至于新书拆封这种事,是绝不不可能让人代劳的。
荆玉树不是很在乎这一点,把桌前的椅子推过去,自己坐在床上:“感觉怎么样?”
陈佩璇合上书,坐在椅子上说道:“我连译后记都还没看完……不过这本书应该很值得读。”
荆玉树有些惊讶,她只是随意闲聊,没想到小姑娘能给出这样的回答,而且还很熟练地先看译者的评论,看来对方平时除了看八卦和写程序之外,也没少读书。她有些好笑地问道:“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也对这种题材感兴趣?”
陈佩璇没有留意荆玉树这话的古怪之处,而是认真的回答道:“很感兴趣,可能是有点感同身受?”
这话其实对于两个刚认识的人而言有些交浅言深的意思,或许是因为小姑娘早就想跟人交流了?荆玉树挑起眉毛,眨眨眼问道:“冒昧问一句,你的家境应该很不错?”
风徽大学的学费在公立大学中算是贵的,她们所在的软件工程系学费一年就要将近两万块,陈佩璇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生活学习环境很好,她还有个哥哥在风徽读书,家庭条件算是很好的了。
陈佩璇有些害羞,她这样的小姑娘还不是很习惯这种谈论家境的话题,只是点点头,含糊道:“还行吧。”
荆玉树笑了起来:“那你应该体会不到什么不平等,凭你的容貌,感受最多的应该还是性别红利吧?”
对于女生而言,同性的夸赞通常听听就算了,不必放在心上,但荆玉树这种略带调笑的话语,依然让陈佩璇感到微微的窘迫以及……愤怒。
她想了想,很认真地反驳道:“是没错,但我认为性别红利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荆玉树意外地看了陈佩璇一眼,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小姑娘一定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不愧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啊,荆玉树想着,她收起了笑容,也很认真地问道:“不稀罕?”
陈佩璇点点头:“不稀罕。”
荆玉树看着陈佩璇一脸郑重的样子,忽然伸手摸了摸陈佩璇的头,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赞许。
“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颜值和气场的加成下,摸头杀对于小姑娘的杀伤力可谓满点。陈佩璇被这个动作搞的有些发愣,漂亮的脸蛋上浮起了一个非常傻气的笑容,眼睛雪亮雪亮的,看着荆玉树拼命点头。
这是被驯化了啊……荆玉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随便撩姬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这边荆玉树还在想着如何逃避天道的制裁,那边陈佩璇的表情忽然开始变得沮丧起来。她挠挠头,忽然问道:“姐,你报名的时候家里有什么阻力吗?”
连姐都叫上了……荆玉树摇摇头:“我没有亲人了。”
陈佩璇表情一僵,然后急得眼圈就红了:“真抱歉我不该这么问的。”
荆玉树伸出食指摇了摇:“没关系,我早不介意了。”
这种简单的心理暗示操作对付陈佩璇还是很有用的,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脸跟着红了起来,眼睛忽闪着看着荆玉树。
“怎么了?”荆玉树问道。
陈佩璇手指揪着衣角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学校的打工平台很不错,而且我的零花钱也不少,如、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荆玉树却听懂了,知道自己之前随口调戏一句内裤太湿让小姑娘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本质上讲她想的并没有错,但这脑洞和联想能力实在是很可以。
荆玉树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问道:“你担心我出去卖?”
陈佩璇显然被这无比直白粗俗的语言雷的不轻,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张着嘴看着荆玉树发怔,但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坐正了身体,很认真地轻声说道:“我担心你出卖你的尊严。”
荆玉树听懂了这出卖尊严和出去买之间的不同,看着小姑娘很窘迫但依然强迫自己摆出认真姿态的样子,觉得有些意外,也有些温暖,眼前这个女孩子果然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算了,天打雷劈就天打雷劈,又死不了……
荆玉树拍了拍陈佩璇的手然后握在手心里,看着忐忑地跟自己对视着的小姑娘,笑着说道:“想什么呢,你觉得coralj会缺钱花吗?”
陈佩璇怔住了,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姐力十足的姑娘不止是自己的某位无父无母的同学,更是媒体猜测商业许可月盈利几万美元的程序大佬,项目的估值更是一个令很多公司都望尘莫及的数字……
她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对不起啊,我只是……”
荆玉树打断道:“没关系,你关心我嘛。”
说完,又对陈佩璇眨眨眼,半真半假地补充道:“而且你没试过吗,其实湿得很厉害说明自己也很舒服啊?”
受到这番调戏,陈佩璇再也忍不住了:“荆玉树,再说下去我就要报警了!”
荆玉树哈哈大笑,陈佩璇看着荆玉树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
开工了,虽然是远程办公,但事情也不少,我尽量写。
玉树临风 第一集 玉树琤琤 015 食堂的小秘密
陈佩璇笑了一会儿,脸色又沮丧了下来。
对于陈佩璇来说,新认识的荆玉树同学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作为同龄人,她表现得远比自己更加成熟,像是那些经过时间打磨的都市女性,这是最初几句交谈荆玉树给她的最直观的感受。
随后的班级自我介绍也是如此,简单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内向,只有洒脱与干练,这恰好正是她最渴望自己能够成为的形象。
缠着荆玉树去257宿舍,好奇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对方满足了她内心深处的憧憬。而当她发现对方竟然就是那个正火的不行的程序员coralj的时候,这种憧憬就完全变成了崇拜。
然后谈话就开始走入了奇怪的方向。
陈佩璇的家境不错,她能在成为高考状元的同时掌握不错的编程技术,智力和努力是一方面因素,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也是不可或缺。
然而物质基础的高度决定了精神需求的高度,而且后者的需求往往比前者更高,所以陈佩璇反而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时不刻不在承受着潜规则下的不平等。
十几年前,在龙应台还没有现在那么招黑的时候,曾经写过一篇杂文,叫《我很遗憾我是个女的》,陈佩璇偶然看到这篇文章就非常喜欢,甚至还做了摘抄:
“突然之间,我不再是教授,而是女教授;不再是作家,而是女作家;不再是博士,而是女博士,总而言之,被人发现正身之后,我就不再是个‘人’,而是个‘女人’。”
对于这番包含了女人无奈的控诉,小小年纪的陈佩璇竟然感同身受。她不是学霸,而是女学霸,她也不是程序员,而是女程序员。她不甘于自己的性别成为了身份和能力评价的前缀,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所有的女性都或多或少地有过这种不甘心,只不过处理的方式各不相同。
有人锋芒毕露,用自己的光彩让他人无话可说;
有人则利用女人的优势去取得更大的优势,就像古龙笔下的那些强大乃至强悍的女人;
但大多数人都在一次次的不平等中习惯了适应与沉默。
陈佩璇不愿意沉默,但她也不知道如何改变这些事情。与同学和朋友讨论?别开玩笑了,她和同班的女生之间根本就没有共同的话题。
于是荆玉树就成为了她问题和情绪的宣泄口。
荆玉树再怎么阅尽百态,也无法了解到这个在她看来很有些交浅言深的可爱小姑娘有过这么多的思考和压抑,毕竟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主动与他人接触过了。
云淡风轻的荆玉树,住在257的荆玉树,身为coralj的荆玉树,会买《82年生的金智英》的荆玉树,姐力满点的荆玉树……由不得她不去亲近。
“姐,你知道么,我报这个专业,我父母,哥哥,亲戚甚至哥哥的朋友都反对,说你一个女孩子学这个干什么,又累又对皮肤不好……我知道他们是关心我,但我还是很不舒服。”
这话说得很是亲昵,像是撒娇一般。荆玉树戏谑道:“对女性而言形象确实很重要,这话没毛病。”
陈佩璇呼吸一滞,幽怨地看着荆玉树,不满道:“我说正经的呢!”
这话就更像是在撒娇了……荆玉树笑了起来:“我也是说正经的,我熬夜,写程序,不用护肤品,但我的皮肤也很好。”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陈佩璇大怒,然后又笑了出来。她知道荆玉树看出了自己的沮丧,想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别再纠结。她笑着双手合十拜向荆玉树:“之前和我哥打赌coralj是男的女的,现在他输了,多谢大佬帮我赢了这场赌。”
荆玉树摆摆手:“打脸的事儿我最爱干了,赌注是什么?一会儿我用帐号开个re帮你证明。”
“就一顿自助而已,开ro就算了,动静也太大了……”陈佩璇有些咋舌,之前她还想着发邮件或者干脆给coralj提交一个issue来询问这个事,但又觉得这个行为很不尊重人才作罢。
让coralj专门开个项目来给自己证明赌局……这种事儿她做不出来。
眼睛转了转,陈佩璇摆出一张讨好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姐,你是coralj的事要保密么?”
荆玉树摇摇头,尽管coralj本就是她准备抛出来掩饰一些事情的预案,但陈佩璇的态度还是让她觉得心情很好:“虽然不想大张旗鼓,但也不用刻意保密……怎么,你想让我蹭个饭?”
陈佩璇被戳破了小心思,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来呗,几百块的豪华自助,不吃白不吃。”
荆玉树想了想,点点头:“行,到时候你通知我。”
陈佩璇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很高兴,嘿嘿的点头,又露出了那张傻乎乎的笑脸,跟荆玉树交换了电话和微信,陈佩璇很是心满意足,开始跟荆玉树闲聊。
两个男孩子聊天的内容其实很单一。聊动漫,聊游戏,聊来自日本的各位德艺双馨的老师们,偶然聊聊自己喜欢的姑娘。
女孩子之间就不一样,明星啦,小鲜肉啦,美食啦,口红啦,包包啦,关系亲密了,她们会抱怨自己的不如意,抱怨自己的朋友,也会分享很多男孩子之间根本无法开口的私密的事情。
回看陈佩璇荆玉树这边,她们聊的话题就比较奇怪了,她们聊技术。
什么php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啦,对掐的方式是直接骂战还是比赛写tokenizer和grammar analyzer啦,pnp问题是不是很有研究价值啦……
好吧,只是一些技术圈的八si卦bi而已,然而陈佩璇兴致勃勃,荆玉树也没什么不愿意,就带着笑意听小姑娘blabla地说,偶然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这些看法通常会被陈佩璇奉为结论,引来连番“大佬不愧是大佬”之类的崇拜语。
一阵电话声响起来,是荆玉树的手机。旁边陈佩璇还在兴高采烈地絮叨着甲骨文的七宗罪,听到铃声安静了下来。荆玉树有些恍然,心想自己是不是长时间没有跟人直接交流,寂寞的久了,对于眼下这种场景似乎有些留念。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种着石榴树的院子里,树下盆中的海棠开得正艳,穿着白衬衫黑布长裤的平头少年站在自己跟前,满脸振奋地讲述着令他无比向往的科学技术,他的目光明亮,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总会带着一丝羞怯。
荆玉树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很不满意,但依然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
“荆玉树同学,你好。”电话对面是一个明亮的男声,听到这个声音,荆玉树不禁眉头一皱,果断地挂了电话。
可能是注意到了荆玉树的情绪变化,陈佩璇很小心地问她:“有事?”
“骚扰电话。”荆玉树摇摇头说道。
确实是骚扰电话,昨晚的一夜情对象,李远尘。
“哦~~”陈佩璇点点头。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很诚恳,眼睛也睁得大大的,满是无辜。
不管我信不信,你自己信了就行。
荆玉树笑了起来:“不是骗你,这人我认识,但不想再打交道了。”
“哦。”
又是一声“哦”,只不过这回是二声的,显然陈佩璇对这个大佬不想打交道的人很感兴趣,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么问合不合适,只能硬生生憋在心里脑补一番。
荆玉树肯定也不会主动解惑,她笑了笑,给那个陌生的号码回信:“二十点联系你。”
然后顺手把那个手机号拖到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荆玉树看了下时间,又看了下身边目光闪闪像是求抚摸的小猫一样的陈佩璇,叹了口气。
“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陈佩璇楞了一下,她之前倒是没什么感觉,但被荆玉树一提,忽然觉得……自己好饿啊!
矜持算什么,有跟大佬吃饭重要?
拼命点头。
荆玉树也愣了一下,这求喂食的样子有些浮夸,也有些萌。现在的小姑娘为了吃都这么热情的吗?
“想吃什么?”荆玉树问,“我请。”
此言一出,陈佩璇的表情愈发雀跃了……然后她很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肉。”
吃肉,多朴实的愿望啊,荆玉树笑了起来。
“行,带你吃肉。”
中国记载中最古老的诗歌是这样的:
断竹,续竹。飞土,逐肉。
八个字,生动描述了劳动人民威武的狩猎生活。
但请注意,诗歌的咏唱者并非是在简单的打猎,他和他的同伴追逐的不是老虎,也不是兔子麋鹿。
而是肉。
任何权威的分析都不会讨论这首二言诗中流露出的人类对于肉的强烈渴望,但这种渴望无疑是深深印刻在每个人的基因中的。除非是因为宗教信仰和心理原因,否则没有人不爱吃肉。
陈佩璇当然也一样。
所以当她看到荆玉树对打饭的大叔说了两句什么,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就拿到了两碗油乎乎红酥酥的东坡肉之后,瞬间就惊讶了……
荆玉树买了两碗肉,又要了两碗米饭,用手机扫了20块,风徽大学的食堂不用一定要用学生卡。
端着餐盘,见陈佩璇傻愣愣的不动,荆玉树问:“怎么了?”
陈佩璇还是傻愣愣地看着两个盛肉的碗,听到这话呆呆地扭过头来。
“东坡肉?”
荆玉树点点头:“对啊,你没吃过?”
“吃过。”陈佩璇摇头,表情还是怔怔的。
“你不爱吃?”荆玉树又问。
“爱吃的。”陈佩璇呆呆地说。
荆玉树有点费解了:“那你在想什么?”
陈佩璇回过神来:“风徽的食堂还有东坡肉?我哥给的风徽食堂名菜里没这道菜啊?”
“而且才八块一碗……”说着,她又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似得嚷了起来:“诶这菜单上也没有啊!?”
“嘘——小点儿声。”荆玉树说,看了一下周围,嗯,很好,现在学生不是很多,没人注意到这边。
虽然打饭窗口的东坡肉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秘密,但数量毕竟有限,她也不想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她端着东西走到空位上,跟身边的陈佩璇解释:“算是风徽的小秘密吧,需要暗号了手势,我回头教你,馋的时候偷偷点就可以了,数量有限。”
“……哦。”
陈佩璇怪怪跟在荆玉树后面,想个听话的小狗,拼命点头,眼中满是敬畏。
那是一个吃货对另一个吃货发自肺腑和胃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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