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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茶迷
萧浅再不高兴,也不愿意见儿女闲着,于是睁只眼闭着眼准了。从此以后,无痕只要听到有人喊:“无痕,小姐来了。”就会飞快来到她面前,耐心地从基本功开始教起。老爷已经交代过了,只要教些防身的招数就可,毕竟已经过了习武年纪,伤了筋可不好。
于是,凡是路过武场的人,每天都能看到莫恬圆圆的身子在笨拙地蹲马步、跳跃。有时候莫恬摔倒了,趴在地上就能听见萧影夸张的笑声,莫恬赌气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果然没一会她的无痕哥就急急赶来,把她扶起来,还仔细问她,有没有伤到。这时候,莫恬总会忍不住顺势窝进他怀里,撒娇赖上一会。
她发现,她不讨厌无痕哥身上淡淡的汗味,反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本应该是一副和谐的画面,可是萧影的起哄声总会不合时宜地响起,弄得无痕不知所措,他经不起师弟的嘲笑,但也不敢把小姐推开,就对着远远的萧影不停地挤眉弄眼,用手做抹脖子的动作。
莫恬叁心二意地练着,倒是无心插柳,才两个多月,她就感觉胳膊细了,低头也看不见那总是突出来的小肚子,娘亲说,她是瘦了。
莫恬屁颠屁颠练了起来,展渊倒是不高兴了。展大爷也有习武任务,剩余时间就要完成莫老爷和夫子给的课业,原本他在书房时,还经常能看到莫恬或学琴或偷懒的身影,现在她泡在武场,不在自己眼皮下,总觉得心里不安。有时候路过无痕那里,他见妹妹在一群光着上身的男生堆里哼哼哈兮,总想把这丫头捆进房里,告诉她什么叫女子不能做有伤风化的事。
于是,“邪恶”的展渊开始使坏了。大概过了叁个月,一天晚上,展渊和莫恬在被窝里聊天,他告诉妹妹:“恬恬啊,你觉得镇上胡大娘怎么样啊?”
莫恬想了想,胡大娘不就是那个卖烧饼的吗,她点点头道:“大娘很好啊,每次都给我挑最大的饼呢。”
“呵呵,好恬恬,你以后要是变成大娘那样的,你高兴吗?”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她的身材。天地良心,展渊没有瞧不起人家的意思,就是想着,大娘水缸模样的身材,肯定不是恬恬喜欢的。
莫恬虽然懵懵懂懂的,还不太知道审美,但是她打心底希望成为舞楼的姐姐们那样,手脚修长,腰肢细细的,跳舞好看,于是她摇摇头。
展渊趁热打铁:“对啊,我家妹妹至少要像娘亲那样,胡大娘那个样子不适合我们。我听说,胡大娘从小跟着她夫君习武多年,那都是练出来的。”这回展渊是在瞎编。
莫恬想了想,看来练武确实不太好,而且最近正在跳树桩,好辛苦,看无痕哥他们一个个轻松得很,可是自己却总是卡在树杈上,而且每天压腿压得好痛,她也确实不想再练了。
没过几天,学了一身叁脚猫功夫的莫恬就不再去武场了,她有了新的爱好,听吴家姐姐说绣花很好玩,她又缠着娘亲买了绣布和针线,开始装模作样地学大家闺秀绣花。





田七(np) 往事并不如烟之八展渊进宫
往事并不如烟之八 展渊进宫
莫恬的生活就这么无忧无虑地又过了半年,相反,展渊和无痕很是十分辛苦,无痕要准备考核,片刻都不敢放松,也幸好莫恬 愿意再学武,他多出了很多练习的时间。
展渊则是要准备第一次进宫,这本来不关他的事,但是莫勇之执意要他见见世面,于是挑了一个上贡的黄道吉日,让展渊早早地开始准备。莫勇之的真实用意,萧浅自然很明了,虽然展渊才11岁,可是在其他官宦人家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成家立业了,她听闻君临城里的尤大人,已经为12岁的儿子娶了一房媳妇。至于娶进门的是媳妇还是丫鬟,萧浅表示怀疑。
在“男儿早当家”观念的影响下,莫勇之也不能俗,他一方面是想让展渊进宫看看,一方面是想向圣上表明,这个小子以后就是莫家庄的接班人,将来莫家所进行的暗地里的交易都会经过展渊的手。
展渊不知道为什么进个宫也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以至于爹爹还从外面搬来了“救兵”,他看着这个年纪和他相仿的人,一时间没有办法产生任何好感。
“展渊,这是我旧友的长子,叫胡满月,他比你年长两岁,非常有才,你可要和他好好学学待人之道。”
展渊当时就想,这个人肯定是在满月的时候生的,听闻满月时,狼最有野性,人也很容易变得亢奋,所以对胡满月自然长了个心眼,觉得他一定是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人。谁知接触了几日,展渊彻底推翻了自己的看法,这胡满月若不是个伪君子,那么他绝对是个好脾气的肉包子,他从来没见过胡兄生气、脸红、骂人,他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莫恬对这个大哥哥很有好感,她所接触的男生,温越从来没个正经,最喜欢领着自己去抓小麻雀;哥哥偶尔也很温柔,可是她也见过他严厉的样子;无痕是很细心没错啦,但是他没有满月大哥那种书墨气。
用不了多久,这几个人就混熟了,胡满月的父亲胡大洋是个“贡书”,就是登记所有进贡给朝廷的物品的官,记录里,大到大国运来的孔雀大象之类的,小到一个做工美的纽扣。在朝凤国的历史上,本没有这个官职,但是皇上十分看重胡大洋的才能,所以特意封了一个官给他做。
胡大洋的记忆力非凡,贡书童子会把每一件物品都进行分类摆放,但胡大洋可以不用看记录,张口就能说出每一件物什放在什么地方,确到每一个架子每一层到每一个格子。胡大洋对首饰可谓痴迷,尤其是那些用稀世材料做成的,也正因为这一点很合皇上的胃口,所以做起官来非常惬意,带着长子进宫也是常有的事,小太监见了,都巴不得赶紧巴结胡满月,希望以后能混个好差事。
莫恬和展渊每日都听胡满月讲宫里的事情,比如说哪个小太监是笑面虎,最好避开些;哪个妃子是真的貌美,哪些只是虚有其表;皇宫里哪些地方去不得;皇宫里最好吃的甜点是什么等等。莫恬听得一脸向往,晚上就央求哥哥,让他从宫里带点满月大哥说的好吃的回来。
这些八卦当然是说给莫恬听的,胡满月谨记爹爹的话,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一点点地把当前宫里的情况分析给展渊听。
当初皇上排除万难,娶了一个民间女做皇后,已经让朝廷上下有些不满,尤其是企图用女儿占得好处的臣子。在他们大婚后的叁年里,他们不停地向皇上侧敲旁击,希望皇上赶紧纳几个妃子。别说皇上没这个心,就是真有,他也不能一下子接受所有人的女儿并让她们怀孕。
这事就这么一直被耽搁着,拖得一些不安分的臣子按耐不住了。既然指望不了女儿,还不如自己动手。
皇上也有自己的势力,而且他毫不怀疑这些人的忠心,但是麻烦就在于反对者都是很有权力的文官,他们掌管着史书的记录。在朝凤国,史官是一个相对独立的职位,他们可以不惧于皇帝的力量,能尽量客观地记下当朝历史。
曾经,朝凤国一代君主仗着自己的权力,勒令史官把史书上交并修改了一部分内容,而且处死了反对者,可是史官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笔,把暴君的行径写下,让他变得遗臭万年,所以后来的君主都不再冒险毁了自己的名声。
时过境迁,史官们不再清廉,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甚至敢明目张胆地和皇上作对——只要拿史书作为要挟,他们很少不得逞。
皇上不愿意被牵着鼻子走,所以一些流血变得很必要。胡家明面上只是贡书,其实也担任着破解密码的职务,国内外上贡进来的物品上有没有密信,就需要胡大洋去破解,然后呈交给皇上。这种互通信息的方式很安全,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出过漏子。
正因为这一层,胡家和莫家相互知根知底,莫勇之很放心地让胡满月做展渊的小夫子,胡家也愿意儿子和莫家来往。
展渊早就开始学怎样将信件编成不易被人察觉的符号和花纹,见了胡满月,才知道原来大家做的事情差不多,于是对胡兄也多了份敬重,除了练武时和无痕打闹一番,基本上就和满月混在一起。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莫恬就变得十分无聊,她去镇子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认识了除了温家兄妹以外的人。比如说做梅子的小权哥,还有豆腐西施家的小柳妹妹。
本来萧浅是很高兴女儿变得开朗,但是看到每天早上出门时的一身白衣,晚上回来变成灰衣裳,扎好的小辫子凌乱不已,上面还有很多小树枝,她就有些不淡定了。
再加上莫恬学国画又兴趣乏乏,萧浅彻底怒了,她本想好好教训女儿一番,一想,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说不定会和自己对着干,她瞅着恬恬还挺敬重展渊的,于是把展渊叫到房间里。
“你妹妹最近是玩皮实了,我不好说她,你帮我注意着点。”
展渊最近一直和胡满月混在一起,对妹妹确实有些疏忽,听娘亲一讲,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失职”,于是他开始用兄长的威严,要求妹妹挑一样自己喜欢的,认真练。
这一招很有用,莫恬果然改变了不少,一个月后,胡满月再次来莫家庄,看到莫恬还夸她有长进。
日子一晃,莫勇之进宫的时间到了。这天,萧浅特意为展渊打扮了一番,即不会过度招摇,又显得很体面。
展渊和莫勇之共乘一顶轿子,到皇宫门口时,已经有不少官宦人家等着小太监通报,队伍排了长长一串,展渊掀开帘子向外望,见有人正踩着一个老仆子的背下轿子,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在莫家庄的家教中,决不可对老者如此不敬重。
挑战展渊认知的还在后头,虽说展渊从小不愁吃穿,但进了皇宫,还是觉得自己像只土鳖,他不知道在长廊边的植物叫什么,也不清楚墙壁上一层亮亮的粉末是什么,他敛了脾气,老老实实地跟着爹爹将贡品放进库房,和贡书童子说一些客气的话。莫勇之让他干嘛,他就乖乖地听话。
这并不是个正规的会面,只是一个平常的家宴。席间,皇帝坐在正上方,下面按照等级坐着各位大臣。莫勇之并不是朝廷中人,只以客人的身份坐在靠近大门的软垫上。表面上看,莫家并不得宠,所以对皇上有异议的人并不会把莫勇之放在眼里。
一开始,大家还比较拘束,喝了两杯,又有舞姬助兴,就渐渐放松了,话题也不再局限于国事,而是各种江湖八卦上。
莫勇之不在席时,人们通常会议论“二嫁女萧浅”,现在萧浅夫君也在场,话题自然就转到展渊身上,有人说莫家大少爷小小年纪就意气风发,有说面相不错不知可否有婚配,莫勇之都谦虚地应下了。
展渊还不太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他微微挪了挪屁股,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自然,这点小动作自然被莫老爷看在眼里,他见皇上也没什么事了,就小声告诉儿子,让他去花园里转转。
在皇家花园里没有点偶遇实在说不过去,展渊就正好碰见了一个小姑娘,从穿着上看,应该是皇家的女儿,但皇室的人都在宴席中,怎么她不去参加呢。
小姑娘看见展渊,态度高傲得很,头一句话就是让展渊自报家门,他不敢给爹爹惹麻烦,就老实说了姓名。小姑娘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就是展渊。我爹爹总是说起你,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惠允。”
展渊大惊,他早就听爹爹说,当今的长公主华嘉公主名叫惠允。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花园里碰见公主,于是马上行了大礼。
小姑娘倒是不介意,她慢慢地靠近展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从上打量到下,直到展渊有些心里发毛,惠允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心中的美男子何时才能出现呢?”还有些稚气的脸庞模仿着大人的表情和口气,让展渊有些摸不着头脑:头一回见面,就讨论男色的问题,是不是不太妥?
惠允大度地拍拍展渊的肩膀道:“放心,你是我父皇看重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再说了,我的玩伴们长得也是极好的,也不差你一人。你若是再高一点,说不定我还能赐你西边的那张床。”
传说中的华嘉公主,将来会是朝凤国的女皇,民间对她的评价也是极高的,可是今日一见,令展渊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小色魔。但都说皇家人的话轻信不得,展渊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试探他。
“在下已经有了婚约,是出生时父亲给定下的娃娃亲,再过两年就是有家室的人,实在高攀不起公主。”有那么一瞬间,展渊的脑海里闪过莫恬的脸,他心里一抖,赶紧故作镇静。
展渊不卑不吭的态度让惠允很是满意。说华嘉公主好男色不假,她从小就对美男子有兴趣,在她身边的小仆子个个貌美,伴读的陪玩的也都是面相好的。她也确实有一堆陪睡的,但是华嘉公主并没有对他们动手动脚,只是放在身边觉得养眼。
展渊还想说点什么,就见远处一个小仆子急急地跑来,在华嘉公主耳边嘀咕了一会,华嘉公主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了句“无聊”,就告辞了展渊,转身离去。又过了一会,莫勇之来唤展渊回家,展渊在皇宫的一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回到莫家庄,展渊洗了澡正要上床榻,突然见被子鼓起了一块,他笑了笑,轻手轻脚地从被子外面抱住那坨东西,呵呵笑着:“这是谁家的小花猫?”
莫恬咯咯笑着从被子里钻出来,摇着展渊的手臂道:“哥哥,哥哥,我等一天了,快给我讲讲,今天在皇宫里好玩吗?”
展渊就把一路上的见闻说了一遍,最后,他下意识地隐瞒了华嘉公主的事,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不希望妹妹知道自己和其他女生有来往,不希望拿其他人作为兄妹谈话的内容,他只希望,妹妹永远都能活在他的掌握下,乖乖地在他鼻子底下生活。
展渊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自认不是自私的哥哥,可是他回忆起来,当莫恬说她和做梅子的“小权哥”多么要好时,心里那个难受劲,恨不得抓住“小权哥”的小辫子,让他不要再和妹妹来往。
展渊细想了想,当初莫恬跟着无痕练武时,自己心里和猫挠了一样,现在依然是这样。他望了一眼睡着的妹妹,自己却越来越清醒,他觉得自己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个具体。温越曾经给他看过一个话本,上面有个姑娘,一见到自己的意中人和别的女孩子说话,就会唱起小曲:“妾我心忿忿,郎不知听闻。”
温越说,那女子是吃醋了。展渊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吃妹妹的醋,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太操心了。想通了,展渊也有些困了,他在睡着前,不停地告诉自己,从明天开始,不能再管这么多了,恬恬和什么人玩,都是她的自由。




田七(np) 往事并不如烟之九莫家庄大试
往事并不如烟之九 莫家庄大试
春节将至,莫家庄的考核也终于要来了,整个武场都是沉重的气息。莫恬和展渊也很紧张,虽然他们知道无痕很厉害,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怕无痕没有通过考核,被逐出莫家庄。
莫恬还是小丫头,考虑事情也是小孩子脾性,她知道习武的杨夫子是平川人,好吃酸甜口味的,于是这天,她从厨房里端了本要送给爹爹的番茄肉,偷偷地穿过了武场。当时正是下午,无痕他们正在学习兵法,习武夫子正躲在自己房间里躲太阳,莫恬就悄悄地溜进了人家的房间。
“杨师傅,杨师傅,看看我拿什么来孝敬你?”
杨夫子正打算喝点小酒,还愁没有下酒菜,见小姐来了,又闻到了最喜欢的菜的味道,顿时眉开眼笑:“呦,是恬恬小丫头啊,快过来,这么久不来武场了,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莫恬把菜放在桌上,又端出一小碟花生米说道:“还不是娘亲,硬逼着我练书法呢。不过习字师傅说我有长进哦,我现在能写八个笔画了呢。杨师傅,我觉得吧,这练字就像练武,你看,拿起笔,这样这样,像不像拳法?”
杨夫子最喜欢“武学是能贯通一切”的理念,听了莫恬的话,当然觉得有道理,于是捋着胡子夸奖这女娃学东西懂得融会贯通。
莫恬嘴甜,也懂得怎么和年长的人打交道,于是才短短几柱香的功夫,就把杨师傅哄得心花怒放。莫恬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想问考核究竟考些什么。“我听爹爹说,杨师傅设计的考局可厉害了,以前还给宫廷里的护卫们上过实践课,那这次莫家庄的考试有没有很特别的?”
“哦呵呵,当然有啦,陷阱很多的呦……嗝,等会,小丫头,你是来跟我套题的吗?”杨师傅马上回过神来,吹着胡子瞪着莫恬。
“嘿嘿,没有的事,我只是好奇,您也知道,我前段时间可喜欢练武,当然会对这个感兴趣啦。”莫恬见露馅了,在脚底抹油而跑之前还不忘打圆场。清醒过来的杨夫子自然不会再买她的帐,只是这小酒一下子喝多了,有点上头,他怕自己再多说就嘴漏了,把考试内容泄露出去可不好,于是拼命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小丫头快回去,再不走小心我告诉你爹爹,让他教训你。”
莫恬尴尬地笑了笑,就赶紧溜走了,虽说爹爹很宠她,但是在原则上丝毫不马虎,这一点莫恬还是很清楚的。
绕了一个弯,莫恬到了武场,她唤来了无痕,小声对他说:“据可靠的小道消息,这次考试会有很多陷阱。”
无痕很无语,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考试不简单,这丫头不知从哪得来了这么没有价值的信息,还当个宝揣着。但是明面上,无痕装出一副很感谢的样子:“是吗?有劳小姐了,我一定会注意的。”
莫恬显得忧心忡忡,“若是……你没通过,会不会就不在莫家庄待了?”
其实无痕并不怎么紧张,因为夫子经常夸他,功夫底子好,人反应也快,若是他不通过,其他人要怎么办,但看到小姐这么替他担心,他还是很高兴的。无痕突然问道:“小姐希望我一直留在莫家庄?”
莫恬有力点头,“当然啦,你要是走了,谁陪我玩啊?”
那年12岁的无痕,还不清楚什么男情女爱,他只是觉得他并不希望总是陪着小姐玩,那话本里说的,小姐和护卫私定终生的故事,他瞧着很好。他低着声音道:“若是没通过,我也要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
莫恬终究还是小孩子,她紧张地问:“无痕哥你怎么了,声音这么奇怪,该不会是感冒了,这可怎么办?”
无痕有些无奈,现在和小姐说什么她都不懂,还是放过她吧。他换上轻松的笑容:“小姐放心好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头,展渊也十分担心无痕,可是他自认是一个男子汉,抹不开面子像妹妹那样做到嘘寒问暖,只是有事没事“路过”武场,看看无痕训练得如何,有时候自己也小试身手,当见无痕应付得很好,自己都有些吃力时,他第一次觉得技不如人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考试的那天,天空放晴,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不觉得冷。一群年龄相仿的男生在主考官杨夫子那里填上日后期望所处的位置,无痕看着纸上几个选项,毫不犹豫地选了“莫家成员护卫总领”。
选定完毕,二十多个男孩子在武场上站定,等着夫子出题。杨夫子捋捋胡须,一脸兴奋地走到前面,看着这些从叁四岁就跟着自己练武的孩子们终于长大了,他有些激动地说:“小子们,十年磨一剑,就等今天,你们要记住当初进莫家庄时我叮嘱过你们的,誓死为莫家效劳。我废话不多说,现在宣布考核开始!”
话音刚落,杨夫子就晃晃悠悠地走了,让一众等着听题目的人诧异不已,小子们面面相觑,不知师傅又玩什么花招。莫恬和展渊也很糊涂,原以为能看一场武林大会,怎么什么都没发生。
等了半晌,来了个小丫头,她对武场里的人说道:“夫子把题纸落在房间了,他已经回去拿了。夫子说,让大家先休息一下,等一会再试。”
“搞什么,杨夫子真少根筋……”莫恬小声念叨着。
无痕知道杨师傅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但他一时也拿不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转身对萧影他们说:“这老头估计在耍诈,大家还是别放松的好。”众人点点头。
一群人就这么等啊等,始终不见杨师傅露面,午膳时间到了,很多人都找了几张大饼开始啃,一帮丫头婆子早就离开了。莫恬也又饿又困,展渊见妹妹坚持不住了,就牵着她回到房间,让她吃点东西垫着。莫恬迅速地吃完,迫不及待地回到武场,这时围观的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参加考试的人叁叁两两地或聊天或练基本功。
莫恬远远地看见无痕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展渊拉了拉妹妹道:“无痕忙着呢,你别去打扰他了。我前日从胡满月那里得了一副字画,瞧着很不错,到我书房里看看去?”
莫恬纠结无比,最后还是听了哥哥的话,老实地走了,她回头看了无痕一眼,只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考试真是奇了,杨夫子去拿试题,拿着拿着人就没影了,莫老爷派小丫头去喊了好几次,都回话说房间里没人。一连几天,考核的事就这么悬着,不见有人来说试题,也没有人来解释。莫家庄上上下下都觉得怪异无比,但叁天后,已经没人在意这件事了,大家打扫的打扫,采购的采购,婆子们的八卦也换了主角。
参加考试的人则十分纠结,杨夫子把他们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于是有人恢复了往常的生活,早上训练,下午看兵法。无痕心里觉得蹊跷,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点了点七个同伴,叫出几个人,“秋林,杨夫子古怪得很,你去他房间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大帅,你去镇子里的酒馆打探打探;萧影,风月场所你最熟,去看看有消息没。”
叁人得令,迅速地置办去了。无痕还是不放心,他反复地在莫家庄里巡逻,看到莫恬就叮嘱她凡事小心些,弄得莫恬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考试嘛,我能有什么危险。我估计杨夫子可能是有别的事啦,你就歇歇嘛,等他回来再考试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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