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茶迷
风无痕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皱眉看着蒋叁里,他翘翘眉毛,配上一副贱兮兮的笑容。
“是他自己泄的密,对吗?”风无痕拾干净兔子,站起身问:“他是为了来大国,是想和莫恬见面,还是别有目的?”
蒋叁里摊开手耸了耸肩膀:“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人间蒸发了不是吗。”
将剥了皮的死兔子装进布袋子,风无痕声音不见任何波澜:“我回去了,她该饿了。”
然而蒋叁里瞥见了他铁青的面色,想到有让这家伙感到棘手的事情,不由得玩心大起,一顿添油加醋:“都说戏子最难动情,一动情绝对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那名单是金掌柜的宝,平时守得死死的,这回被他泄露了,等于断了一条财路。金掌柜怒不可遏,气得冒烟,直嚷嚷要抓到他就地正法。他能为莫恬做到这份儿上,铁定心思是要长相厮守的,她要是知道了,多少会有些感动吧。”
风无痕轻拍蒋叁里的肩膀说道:“你今天,成语用得不错。”
满手的鲜血沾到蒋叁里衣服上,他赶紧后退几步,不停拍打:“靠,老子新换的衣服被你弄得都是血,你赔老子。”嚷嚷一通再一看,哪还有风无痕的影子。
田七(np)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七背后的拥抱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七 背后的拥抱
风无痕回来的时候,风组兄弟已经打了一头鹿,正架在篝火上烤着。风大帅接过无痕手中的兔子,送去凤河边清洗,再拿回来时,已经去掉了头尾,不见血腥,兔子肉被剁得整整齐齐。
“哇,今晚有烤兔肉!”
“小馋虫,口水都流出来了。”无痕笑着接过兔子,熟练地用竹子串串,然后放在火上烤。
兔肉熟得快,莫恬先吃了小半只兔子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兔子和鹿就被风组瓜分了。饭后,莫恬自告奋勇洗了李子,一点点分给风组的人吃。
“宫里可有动静?”趁着莫恬不在身边,展渊小声问无痕。
“还是老样子……不过,我得了信,那个公子馆的确实来了大国,而且是故意泄了风雨欲来堂的商业机密,被不知情的金掌柜派到这里的。”
展渊皱着眉头,眼里闪过一丝阴骘,低沉着声音道:“就说这人心术不正,连自己人都能背叛,想必手段也了得。”
风无痕看着不远处满满笑意的莫恬,怎么也笑不出来:“就怕她被人骗了,还乐滋滋地替人数钱。我觉得,放她在大国终是不安全,但现在因南域的事,我无法脱身,不若你先带她回莫家庄可好?”
展渊点点头:“此番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你确定要继续在修罗阁做事,眼下南域和北域一触即发,一旦有事修罗阁首当其冲……”
还未说完,风无痕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早就应了蒋叁里,他暗中帮我许多,这份人情一定要还。”
莫恬的脚步声渐进,展渊只好终止了这个话题。
“哥哥你尝尝,这个李子可甜了。”
两人换上了温和的表情,全然不见刚才的狠厉。
莫恬吃了水果,又和两人说了一会话,天色就全暗了下来。
虽然已经入了秋,早晚凉寒,但山里蚊虫多,风组的人便在营地四周点了艾草,阵阵香气熏得莫恬昏昏欲睡,尽管在马车上睡了觉,现下仍觉得困,没多久,她就开始打呵欠。
风无痕已经细心地在马车周围挂好了帐子,莫恬拿出竹盐和马尾刷子,见两人摆出一副哼哈二将的架势。
“别跟着我,我还要解手,拒绝围观……敢跟过来就和你们绝交。”
撂下狠话,她朝着凤河走去。
展渊并不愿意让她一人去河边,但此前风组已经将周围勘察了一番,没有异样,他也觉得应该给女儿家一点隐私,便大方允了。
莫恬在河边洗漱完毕,中秋快到了,河水很凉,但她觉得很惬意,能让她从连日的情欲中清醒一些。
她呆呆地望着泛着月光的河面,开始发呆,思绪渐渐飘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微弱的声响,她吓得赶紧回神,正要回头,一只大手就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完蛋,被袭击了!果然不能单独走远。
莫恬慌了神,上次落单她遇上了十恶不赦的杀手,这回会是谁?
十万火急间,她想到哥哥他们就在不远处,只要稍微得了空,她大喊一声,他们一定能听见赶来救她。
这边正盘算着如何逃脱,身体猛不丁地撞进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身后那人一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臂死死锁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一动不动。
咦?
莫恬也顿住了,不知身后的人意欲如何。
秋天的蚂蚱发出“嘶嘶”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声响。莫恬就这么站着,眼前是粼粼河水,除了偶尔反射过来的月光,什么都看不见。
她能感觉到他应该是个男人,因为这人很高大,呼吸声似乎就在自己头顶。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喘息声越来越明显。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一阵微风吹过,莫恬隐约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个熏香……
她想起她帮他处理掉被动过手脚的茶却反被吃豆腐;她砸碎了华嘉公主送他的杯子;他在夫子上课时还把她堵在密道里爱抚她;她强行跟去军营他愤恼无奈却带着点欣喜的表情……
这么久了,你可还恨我?
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落在他的手掌上。
他终于有了动静,双臂紧,莫恬就被他的气息包围。
男人的胸腔正急切地起伏着,他呼出的热气就在她耳边,莫恬呜咽一声,眼泪流得更凶了。
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她却叫不出来,她不敢,她怕一出声,这个梦境就碎了。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远处传来呼喊声,打破了两人的沉寂,男人在她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她的味道记住一番。
她只感觉身后空了一块,接着又是一阵微弱的声响。
她顾不得回头看,赶紧跑去河边,谁知刚迈开步子,脚下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她不敢停留,连走带爬地滚到河边,捧了把水洗脸。
待哥哥一脸担忧地站在她面前时,她已经洗掉了脸上的泪痕,表情也和来时无二。
“怎么去了这么久?”
“女孩子嘛,洗漱总要花些时间的。”莫恬微微笑着,挽着哥哥的手,朝着那声响相反的方向走。
回到车厢里,莫恬照例睡在两人中间,她闭着眼睛装睡,内心其实乱得很,那个人没有说话,可她能感受到拥抱的力量,那种欲言又止、内敛浓重的感情,让她觉得被他碰触的地方还在发烫,烙得她胸口生疼。
她偶然间听到哥哥和无痕的讨论,他们对风雨欲来堂的印象很不好,和他更是水火不容,如果今晚他被发现了,论功夫,那人肯定吃亏,她已经对他够不好的了,不能再连累他。
他是专门在这里等她,还是偶遇?两人之间的事,她应该找个机会说清楚。
她已经接受了哥哥和无痕,叁人同床,大大超出了她的底线,心理建设也做了很久,这也意味着她和他断无可能。
既然没可能了,就不可再吊着他。
可是哪有机会见面呢?哥哥貌似对她很放心,暗中却盯得紧,还有风大帅,神出鬼没跟着她,根本无法开小差。
胡思乱想一晚上,导致第二天莫恬神极差,展渊以为她坐马车疲了,便不去招惹她。
一行人摇摇晃晃走到午膳时间,离墓碑只有一炷香功夫,莫恬犯恶心,吃不下,展渊便提议直接去扫墓,然后回莫家庄休整。
浑浑噩噩到了墓园,莫恬一见到两座挨在一起的墓碑,瞬间清醒。去年她躲着莫家没来扫墓,第一年来的时候还没和哥哥在一起,所以这是第一次,以这样古怪的身份站在爹娘面前。
墓地很干净,看得出平时也有人在管理。莫恬在供台上摆好瓜果,烧了香,双手合十,想对双亲说两句话,却发现无从下口。
她感觉无地自容。
呵,和亲哥哥在一起的人。
莫恬脸上血色尽失,手脚冰凉,只怕父母在世,定会责骂她。
可如果被责骂就能换回双亲的命,她也是愿意的。
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带着茧的掌心传来,她愕然转头,正好对上哥哥坚定的眼神,温柔又带着一丝宠溺的眼神。
“爹,娘,孩儿会照顾妹妹一辈子的,以兄长的名义,不过是以丈夫的身份。”
莫恬一愣,本能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甚至还改成了十指相扣的方式,他手指修长,骨节匀净,握着她的力度格外有分量。
右手也被握住了,耳边传来风无痕低厚的声音:“老爷,夫人,风某也会一直照顾小姐,致死不辞。”
莫恬脸上火辣辣的,这段畸形的关系见不得光,她一直小心遮掩,现在被堂而皇之地捅出来,即便是面对坟墓,她也感觉被父母的在天之灵审视着,羞愧得抬不起头。
“以后黄泉之下被爹娘责怪了,我一个人顶着,你不必有压力。”
“哥哥……”莫恬诺声道,慢慢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这是两人种下的果,责任不全在他。
借着展渊的衣服把眼泪蹭干,莫恬明白,世事无常,生命短暂,既然她已经和他们纠缠在一起,逃不掉,也没有必要浪时间玩捉迷藏,坦然接受,对谁都是个痛快。
那个人,就忘了吧……
田七(np)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八回府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八 回府
扫墓结束,一行人下了山口,直奔莫家庄。看着渐渐熟悉的路边景色,莫恬兴奋了起来,有多久没回家了?
早有风组兄弟提前回府,通知管家打扫出房间,其实这些都不用风组操心,老管家在莫家多年,尽职尽责,知晓少爷小姐要回来,早就拾妥当。
马车稳稳停在莫家庄门口,莫恬早就按耐不住,直接从车厢里蹦出来,青色的牌门砖红的门,还有两边的石狮子,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见物思情,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姐——”一个结实的黑影冲过来,直接撞进她的怀里。来人紧紧抱着她,头不断地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哇哇大哭。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让我好等!”
莫恬瞬间感觉肩膀上湿了一块,她默默拉开两人的距离,望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丫头说到:“你都长这么高了,虾米。”
“那当然,这丫头可没少吃,厨房都要让她吃空了。”
“风萧影,你不说话能死啊!”
莫恬这才看清,大门口站满了人,米管家、厨娘婶婶、从小就伺候她的洒水小厮、厨房零工、抱着猫咪五花肉的教功夫的师傅、风组弟兄们,都站成一排,笑咪咪地看着她。
“你这小妮子,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一走就是快叁年,让人担心死了,这下回来了,可不许再任性了……”胖胖的厨娘婶婶抹了抹眼泪,惹得莫恬一下子回忆起小时候去厨房偷吃的情景,婶婶疼她,每次都给她先尝最大块的肉。现在再看看她,虽然脸没什么变化,但是两鬓已经长出白头发,也不由得掉了眼泪。
“小姐回来是喜事,怎么一个两个还哭了,都别站在外面了,小姐肯定累了,让她去休息吧。”
难得风萧影说了句正经话,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少主和风无痕已经在后面候了多时,便赶紧招呼着一行人进屋。
莫恬进了自己的房间,望着和离家时一模一样的摆设,指尖一一抚过梨花木家具,直到虾米端着茶杯进屋,才生出一些真实感。
“虾米,说真的,你长得比我都高了,这些年你到底吃了多少东西?”
“高有什么用,还不是天天被人嘲笑是麻杆,倒是小姐,感觉比走的时候更好看了。”
说起离家出走,莫恬赶紧问:“我走了以后,哥哥没为难你吧?”
虾米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一眼莫恬,有些犹豫:“小姐,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少主的人?其实不是的,我是莫老爷买进府的,打小就和小姐在一起,绝对没有二心。只是有一天,我不小心撞见了少主从小姐房间里出来,后来的几晚也是……少主怕我多嘴,便不准我告诉你,我确实是害怕……”
虾米说着,突然跪下来一直磕头,莫恬一惊,忙去扶她。
“我不是不顾小姐,也一直犹豫想提醒你,可没多久老爷和夫人就去了,小姐深受打击,茶饭不思,少主一直在旁照顾,实在不像是玩世不恭、见异思迁的人,我瞅着后来小姐也开朗了许多,便没再想这件事了……”
莫恬拿出帕子帮她把眼泪擦干,“你别激动,我没怪你。就凭你上次帮我,怎么说我都是要感谢你的。”
不提这茬倒好,一提,虾米更激动了,她抽着鼻子,小脸皱成一团:“小姐,以后可别再离家出走了,你一走,府里都乱套了。少主白天要忙各种事务,看上去很平静,可一到晚上,就把自己关在小姐房间里,喝得大醉,不准下人们靠近,可一到早上,就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这该多辛苦……”
莫恬从来没见过哥哥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不有些心痛,糟蹋自己就算了,不让别人照顾是闹哪样?
“小姐不知道吗?”虾米眨眨眼,一副吃惊的样子,“有一次,少主醉了,有个小丫头动了歪心思,结果被少主识破,一掌打了出来,紧接着就被赶了出去。从那以后,少主再也不允许有人靠近小姐房间。”
是啊,她怎么忘了,哥哥其实挺凶的,只是她见惯了他温柔的样子,快不记得他小小年纪就爱板着一张扑克脸。
“放心吧,以后不会擅自出走了。”
虾米嗯嗯了两声,其实她对小姐离家后的生活非常好奇,但是听风萧影说,小姐去的是不正经女人光顾的地方,还招惹了桃花,惹得少主和风无痕不悦,此事还是少提为妙。
兜兜转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莫恬有些感慨,她翻了翻梳妆台,里面的珠宝钗簪一样没少,甚至还多了好几样。
“少主看见好的,就买回来,说小姐戴上一定很好看,不知不觉两个匣子都装满了,这是第叁个了。”
莫恬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终是没说什么。
“还有衣柜。”虾米说着已经把五斗立柜打开,“全是少主买的衣裳,都快装不下了。”
只见满眼都是女孩子的服装,冬装夏装,坎肩披风,样样不落,莫恬稍稍巴拉了两下,突然看见角落挂着一抹白色。
白底浅花,低胸薄纱,和她在无痕府邸穿的羞耻感爆棚的衣服一样。
混蛋,原来早就预备好了。
“饶是我有叁头六臂,也穿戴不完这些东西……哥哥真是太浪了。”莫恬小声嘀咕道。
说起哥哥,莫恬才想起自从进了府,就不见无痕和哥哥的身影,想必他们有要事在身。虽然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到家了反而清醒了。她闲不住,拉着虾米在府里转悠。
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圈,莫恬忽然闻到一阵鲜香的气味,于是二话不说一头扎进厨房,掀开五层蒸屉一看,果然没错。
“婶婶,竟然有螃蟹。”
胖乎乎的厨娘婶子笑呵呵地蹭了蹭围裙,“知道你爱吃,今早特意去集市上挑大个的。正好你来了,尝尝味道。”
莫恬假意推脱了一番,便抓了一只,打算坐在灶台旁生啃。虾米贴心地递过来蟹八件,她摆摆手,表示不用,直接用牙齿轻咬开蟹腿,吃得满嘴流黄。
“小姐这次出去,好像变了不少……没什么女孩儿气了。”婶婶犹豫着,终是说出心中担忧:“皮实一点当然是好事,但是以后嫁人怎么办?”
莫恬啃螃蟹的动作顿了顿,婶婶以为惹小姐不高兴了,忙说好话圆回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以后婆家因此欺负我们丫头。不过也不用怕,要是在外面吃了亏,回来就是,管别人说什么呢。”
莫恬嘻嘻笑着,表示她根本没忘心里去。婶婶从小就待她极好,娘亲去了后,更是心疼她,压根不愿她受一点委屈。
“我晓得的,也就是螃蟹太好吃了,我一时没忍住,其实我平时可淑女了。”
婶婶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莫恬,少主长得像夫人,小姐则是取了两人的优点,年纪越大越是水灵。之前小姐不在府内,现在回来了,想必提亲的人要踏破门槛了。
虾米不敢让话题往婚嫁的方面跑偏,赶紧拉着婶婶看菜,转移话题。
经过婶婶冷不防的提醒,待晚上展渊一脸沉重地告诉莫恬,要把她的婚姻大事提上日程时,她反倒不太吃惊。
展渊脸色不好,自有他的道理。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他们一行人刚进入朝凤国边境,几大家族就得了消息,知道莫家庄最宝贵又神秘的小姐回来了。
原本按照莫家在朝凤国的体量和地位,和君临城要职官员联姻是没有问题的,莫恬未及笄时,就有不少媒人拼命往莫府里递帖子。
当时展渊一概以妹妹年幼为理由,拒绝了有意说亲的人家。
后来,莫家庄遭遇变故,即便莫恬已经满十五岁,展渊还是以要守孝叁年为故,将说亲者挡在门外。
再后来,莫家少主高调寻找小姐一事人尽皆知,外界有诸多猜测,但不管怎样,人都不见了,还有何说亲的必要?于是纷纷偃旗息鼓,将目光瞄往其他适合的人家。
现在,莫家小姐回来了,虽说年纪大了些,但这叁年莫家财力翻番,背后还有深不可测的势力扶持,左看右看也是一门好亲事,按理来说莫家绝对是结亲市场的赢家。
然而,坊间故事怎么说来着?大户人家小姐被山匪劫了去,娘家人想尽一切办法将女儿救出,人没受伤,但说好的亲事黄了——恐怕姑娘家已经失了贞洁。
莫恬一消失就是叁年多,外界传的多难听的都有。即便她安全回来了,一些有名望的家族早就放弃了莫家,只剩下家里男儿身体有些疾病的,或者花名在外的,或者这几年家道中落的,还期望能借着莫府的势力,维持最后的脸面。
展渊瞧着桌上的帖子,草草翻阅,冷哼一声,还真当莫府养不起人?别说这些歪瓜裂枣心术不正地打着莫恬主意,就是人人艳羡的尊贵家族来求亲,他也不放在眼里呢。
“当真可笑,把莫家庄当什么了?”风无痕顺手烧了这些帖子,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这个……”展渊抽出一张最为朴素的信笺,眉头紧紧蹙起,眼中的不耐和愤怒越来越重,“要怎么办呢?”
那张信贴里没有署具体人名,也没有求亲者的相关信息,只表明看中莫家小姐惠娴文静、蕙心纨质,有意联姻——信尾署名:风雨欲来堂。
“想死。”展渊咬牙切齿道。
田七(np)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九你家小姐要结婚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九 你家小姐要结婚了
风无痕抽走信笺,前后翻看,没有发现其他符号,便一并放在火盆里烧了。
“看来白组的人盯我们盯得很紧,我们前脚刚到,帖子就到了。恐怕这消息也是他们故意放出去的。”
展渊轻哼了一声道:“区区几个扶不起的家族,不足为惧。只是这风雨欲来堂能不能要点脸,他们都是什么人,也好意思来说亲?要是莫恬嫁过去了,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
风无痕盯着火盆里燃烧殆尽的信纸,眸色一沉,脸上似有一丝忐忑。
“少主,今日求亲之人无足挂齿,只是莫恬毕竟生在莫家,外面有大把人只看重名望和财富,她是圆是扁根本不重要,只要她一日未嫁,这些苍蝇就一刻不消停。”
展渊大手一挥,毫不在乎:“无所谓,谁来提亲重要吗?反正一概打出去。”
“若是皇家呢?”
展渊写字的动作停住了,一滴墨坠在纸面上,晕开成了一个圆。他将笔搁下,面色沉重起来。
风无痕的担忧不无道理,此前两人也得到消息,柔妃虽然被废,但本家势力犹存,不然沉皇后也不会那么着急把华嘉公主嫁出去。现在因羽龙族搅和进来的瘟疫一事,皇帝和皇后表面和气,背地已经产生了隔阂,皇帝已经备了一手堤防皇后。
莫家在朝廷中一直看似中立,实际上是亲皇派,如果日后皇帝不得不在明面上和皇后剑拔弩张,很有可能拉莫家下水。
到时候,一个莫家的小姐又算得什么?送去皇宫里陪读,亦或被赐婚以拉拢某位臣子,甚至进宫当妃,都是有可能的。
“风雨欲来堂可算是沉皇后的势力……”展渊沉吟。
“不错,不管我们答不答应,这事传到皇帝耳里,总归是不好。”
让莫恬嫁人,展渊一万个不愿意,但他心里也明白,莫家小姐迟迟不嫁,外界闲言碎语多就罢了,惹上朝廷麻烦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了。
可是嫁谁呢?放眼整个朝凤国,展渊不认为有谁能配得上自家妹妹,他也不可能把她送到别人府上去。
那么最靠谱的是就是找一个入赘的,家中没有势力的那种,进来后把他晾在一边,彻底当一个傀儡。
只不过傀儡也是人,万一嘴碎把府里的事传到外面,就不妙了。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目光落在风无痕身上,顿时哭笑不得——原来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说吧,存有多少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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