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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里逢君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尾巴儿
连阿塔都确信无疑,阁罗凤却从中嗅到一丝异样,越是正常,也就越不正常。
阁罗凤能易容吓唬别人,细罗奴未尝不能,当初她还受婧王宠爱时,就跟着他学过几手。
所以有理由怀疑,徐承志是被假扮的,细罗奴替他打掩护,今晚上想把人救出来。
虽然现在把狐狸尾巴藏掖得紧紧的,阁罗凤很有耐心揪出他的马脚。
……
天黑之前,婧王提前抵达流沙城。
他刚一抵达,连阁罗凤都没见,就去见了自己的侄女。
二人会面厮磨时,徐承志却偷偷潜进宋王妃庭院,被当场捉拿。
在请婧王来之前,阁罗凤让侍卫将徐承志押到自己面前。
徐承志现在的模样有些狼狈,被几个侍卫压着肩,半边脸贴地上,看人只能斜眼看。但就算是这么别扭的姿势,眼色冷淡得很,照样不折辱。
阁罗凤何尝不知道他足有本事挣脱出去,战场上厮杀过的将军,光用气势就能镇住在场所有的侍卫,但心爱人还在房中被铁链锁着,受着百般屈辱,只有牵绊还留在这里,他永远逃不出去。
阁罗凤抚着他脸上的假皮,仿佛在触碰一件战利品,享受沉浸其中的快感,轻轻笑道:“梁王殿下,就为了个人,值吗?”
而他口中的梁王殿下,却顶着一张徐承志的脸,痴痴望着朝这边走来的细罗奴,没作声,却满脸写着值得二字。
阁罗凤眉毛一抖,察觉到一丝异样,尚未捕捉住,婧王就已带着细罗奴过来,怒气冲冲指着徐承志,眼却死盯着细罗奴,“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说起来,婧王到现在还不知道徐承志的身份。
谁叫他一来就去见细罗奴,阁罗凤都没来得及告诉他,底下人也不敢啊,都战战兢兢瞒着。
直到刚才,阁罗凤差人来禀,说是在府中重地捉到十三公主的驸马。
当时婧王还在房中肏自己亲侄女的小逼,好几年不肏,侄女小逼又紧又水多,恨不得一头钻进去。
却一听这话,有一瞬间头晕,细罗奴更是推开他,慌张要去寻人,婧王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阴着脸把她带过来,当面质问清楚。
细罗奴可不是藏着掖着的人,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他是我在谒朝认识的男人,对我好,又有钱,我干嘛不嫁给他?”
眼看婧王沉下脸来,细罗奴又露出一笑,柔声道:“承志是大家族出生,不会不懂规矩,是我跟六叔聊得太热络,让承志担心,这才摸错了屋。现在既然弄清楚了,六叔就让你的手下把人放开,一起去大厅吃盏茶,叙叙闲话。”
婧王也不想当众让她,让自己难堪,让侍卫把徐承志松开,但绝不信细罗奴的鬼话。
屋里关着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容不得半点差错,冷声警告二人不许再靠近此处。
私下更是禁徐承志的足,自己却将细罗奴掳回屋,先是逼问她哪里来的丈夫。
细罗奴翻了个白眼,“刚才不都跟你说清楚了,他对我好唔……”
婧王直接把巨根插进来,狠狠顶弄几下,阴沉着脸,“说实话。”
细罗奴攀着他的脖子,被顶得花枝乱颤,“跟你说了呀,你又不信,好六叔,你也不想想,我真要贪图他给的那点情爱,还至于回来找你?”
婧王哼了一声,从她小衣里抓住乳肉,惩罚似的咬了一口,细罗奴知道他还在气头上,挺胸送上去,让他轻些。
婧王道,“我怎么听说,你在南境跟梁王有过交集,这次回来还当了一个使者,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不这样,我怎么回来?”他这人多疑心重,现在还是这样,细罗奴来了小脾气,懒得跟他解释,推开人就要往门外走。
却被婧王一把抓回来,“你这样子,要去哪?”
细罗奴现在还真不大合适出门,上衣皱巴巴的,罗裙被撕裂,露出光溜溜的下体,双腿间的黑丛喷着浓稠的白液,正顺着腿缝往下流,地上流了一小滩。
细罗奴说,“你不信我,我还受你的气干嘛?”
“回来!”婧王喝她一声,有久居高位的威严,“把话说清楚。”
细罗奴还是有些怕他的,半推半就被他推倒在书案上,吊起两条伶仃的细腿儿,婧王挺腰抽送起来。
细罗奴断断续续地说,“之前我沦落到南境,梁王跟他王妃救了,但梁王妃看我不顺眼,又将我打发出去,这次你们是不是把王妃捉这来了,梁王还念着她几分,听说长得像以前亡故的宋王妃,谁知道呢,但他不想付出代价,就找到我,让我充当什么使者,给送过来了。”
“梁王要你做什么?”婧王捞住细罗奴的腰,将她翻了身子,肉棒在小逼里极速旋转。
细罗奴被他插得哆哆嗦嗦的,好一会才道,“还能让我干嘛,梁王故意让你知道我在这,你巴巴地赶上来,我顺势给你吹吹枕头风,好让你放了梁王妃。”
“她可比你金贵多了。”婧王勾起侄女的下巴,吮住她的唇亲起来。
细罗奴被亲得岔气,推开他,婧王却搂得更紧,低声问,“生气了?”
细罗奴不冷不淡哼了一声,“犯不着,你哪能为了我,把好好的筹码放走了?”
她哼声的小动作跟婧王如出一辙,这二人打小就是这么厮混过来的,互相都沾染对方的脾气。
细罗奴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他摸得透透的,拼命掖着,反而让他觉得自己从谒朝回来一趟改了性,更要坏事。
……
婧王走后,阁罗凤这才着急去揭徐承志的脸皮,但最终也没揭下来,显然眼前这个徐承志不是梁王顶替的。
难怪刚才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细罗奴。
阁罗凤拧起他脸上的肉,“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徐承志不说,阁罗凤动用酷刑。
夹子刚上十指,徐承志痛得不行,让人停下来,他愿意说,“梁王不想签盟约,让细罗奴去吹你们婧王的枕头风,让他把王妃放了。”
“还有呢?”
“没了。”
阁罗凤让侍卫继续动手。
徐承志忙道:“我说我说。”
侍卫停下来。
徐承志看着阁罗凤,“我只对你说。”
阁罗凤凑耳过去,谁料这厮不安好心,竟张嘴咬住他的耳朵。
阁罗凤痛极,怒上心头,一巴掌扇过去,徐承志丝毫不松嘴,唇角高高扬着,笑得猖狂肆意,随后还是侍卫将他生生拉开。
但阁罗凤半截耳廓没了,血肉模糊,他捂着耳,冷笑,“找死。”
徐承志说,“我给我婆娘报仇,你怎么不去死。”
阁罗凤残了半只耳朵,气得现在半个字说不出来,这还是很少见的,当下让侍卫好好招待徐承志,自个儿走出暗室。
阿塔连忙找来大夫替他包扎伤口,阁罗凤现在看谁都不顺起,又一巴掌打过去,扇得阿塔头晕眼花,险些跌到地上。
但阿塔半点怒气也没有,阁罗凤吩咐他,“去查查细罗奴身边人的底细,必要时上刑,反正要从他们嘴里撬出点什么。”
阿塔回来复命,脸色有些白,“主子,少了一个人。”
阁罗凤额角直跳,“你说谁。”
“公主带进来,伺候驸马爷起居的一个奴仆。”
阁罗凤向来轻狂自傲,绝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犯事,听到这话,不由咬牙切齿的,竟然是他,自己算计了每个人,唯独漏过他。
阿塔看出主子的焦躁,尽心安抚:“十天后就要签订盟约,这短短几日功夫,梁王要想在铜墙铁壁里捞出人来,难如登天,到时候还不是乖乖受大人挟制,被扣上一顶奸佞的帽子。”
阁罗凤冷嗤,“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简单?”
细罗奴那女人,明显来者不善,她可不会让盟约这么轻易就成了。
阿塔便道:“奴才这几天多盯着点她。”
“不用,一个女人,掀不起多大的浪来。”阁罗凤说着这话,不掩讥讽,同时隐隐露出些许兴奋。
比起梁王怒发冲冠为红颜,他更期待这位谒朝的战神将这里当作厮杀血腥的战场,奋力一搏。





花里逢君别 第五十八章谈判
梁王扮作细罗奴的奴仆混进来,无非是要救回他的王妃,一日没救回,一日就注定困死在流沙城。
但一连等了两日,城中静悄悄的,并无任何异样。
倒是阿塔到消息,禀说那日副将出了城,便一去无回,城中再没见过他的身影。
这位副将是个暴脾气,素来看不惯阁罗凤的奸佞狡诈,一言不合大吵起来,就在婧王抵达城中,与细罗奴多有缱绻时,被副将知晓,直言细罗奴是个祸水,该杀之以敬天命。
婧王刚见到自己的侄女,正是浓情蜜意时,这话自然惹得他不快。
副将脾气一上来,一气之下出城狩猎去了。
这事儿是一字不落传到阁罗凤耳边,因为这件事忽然想到什么,让阿塔好好去查查这几日进出四处城门的人数。
阿塔道:“这几日只有公主一行人,还有婧王殿下的军队出入,除此之外,四处重要的城门便没对谁开过。”
四处城门,都有他的人紧紧盯着,压根儿不会出错,梁王逃不出去。
细罗奴却坐不住,她把枕头风吹得好,让婧王允许她见梁王妃。
身边的亲信知道梁王妃救过细罗奴一命,怕细罗奴将人质放走,劝诫婧王。
婧王转头问起阁罗凤的看法。
阁罗凤却持不一样的态度,“让她们见见不碍事,梁王妃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但是请王爷细想,说不定能趁机钓上一条大鱼。”
阁罗凤这时是势在必得,也才肯透露出梁王身在流沙城的消息,婧王自是欣喜,让阁罗凤好生办差,务必将谒朝的战神一举拿下。
阁罗凤笃定道,“给我三日,结果定让王爷满意。”
第一日,细罗奴见了被囚禁中的梁王妃。王妃憔悴,与她哭诉了许久的话。
第二日,细罗奴如常,并无异样。
第三日,细罗奴悄悄出门,私下与陌生男人见面,约在流沙城最热闹的妓院,阁罗凤派人将整座妓院团团围住,亲自进去捉人。
床幔低垂之下,女人盘腿坐在男人腰腹间,细蛇般的妖娆身姿,正被一根巨物颠得上下颤动,双乳剧烈弹跳。
阁罗凤独自走进屋中,正见到床幔上照出来的这一幕。
一场性事刚止,屋中尚有男女的喘息声,细罗奴从男人腿上拔出巨物,随便擦拭几把,就披了件松垮的外袍,掀幔下了床榻。
“国师大人怎么有功夫来这儿耍?”她笑盈盈的姿态,让阁罗凤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随即见她身后床幔翻飞,露出来的男人不是梁衍,而是婧王殿下。
这儿闹了一出乌龙,婧王十分不爽。
他来这里本是要与侄女偷欢,寻找刺激,偏偏阁罗凤弄得人尽皆知,不但丢了脸面,说好的三日之期已至,梁衍连个人影都没有,满腔的欣喜扑了个空。
这已经是阁罗凤第一次办砸差事,上一次他丢了上阳城,办事越发不靠谱,婧王心里难有意见。
屋漏偏逢连夜雨,细罗奴又控诉他对自己的驸马施加酷刑,不安好心。
婧王根本不愿管她驸马死活,甚至早就看他不爽,让阁罗凤早点处置,细罗奴却恼羞成怒,指着他鼻尖骂道:“你就是阁罗凤的傀儡,屁点主见都没有!”
气得婧王面色铁青,狠狠抽掉腰间的玉带,将细罗奴打得浑身血痕,叫声连外边躲得远远的丫鬟都听见。
细罗奴披头散发,痛叫道,“懦夫!你根本就是懦夫!当初听信他的谗言,亲手扼死我们的孩子,半点不管我的死活,你可知我在谒朝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怎么还有脸跟我亲近,你活该下地狱!”
说到一半便痛哭流涕,再也说不下去。
婧王又惊又恼,简直怒火中烧,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一走了之,听到细罗奴在屋中嚎啕大哭,还是跟年少时候一样,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连先帝爷都敢顶撞。他还是回去了。
细罗奴不让他靠近,拼命与他推搡,婧王就紧紧夹着她的双臂,抱着她的姿势,道:“是我对不起你。”
他从来是个不肯低头的倔强脾气,哪里有过这样服软的时刻,细罗奴愣了一下,擦了把眼泪,倒也不哭了。
她双目红肿,神色呆滞,似没了魂儿,看得婧王心头一紧,心一直往下沉。
细罗奴倏地又侧过脸,笑了一笑,眼泪有水光流动,却没再流泪,冷冰冰的口吻,“对不起又怎么样,你早就是个傀儡了,你没法子救他,他死了,那我便跟他死一块去。”
说着把婧王推开,径自往屋外走,很快又被婧王拉回来。
但最后是婧王先低头,没要徐承志的命。
这事过后,婧王一直没再主动去找细罗奴,但当日她控诉的那番话,令婧王醍醐灌顶。
愕然发现短短几年间,自己凡事都离不开阁罗凤。
他不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一旦发现事情有了不妙的苗头,立即止损。
当下以阁罗凤办事不利的由头,暂革了他主将的身份,只让他这几日好生休养。
换做之前,要动阁罗凤的位子,还不那么容易,但经过上阳城一战,阁罗凤在民间的威望远不如前,他心知如今的形势,更知婧王忽然间的警醒,知道细罗奴在打什么算盘,是想趁自己地位不保时,让梁衍顺利救走人质。
殊不知,这也是他想要的。
他太过自信,唯独算漏一种情况。
……
很快,有人在城中一处破庙发现一个全身被剥光的男人,只剩底裤里衣,他已经饿困好几日,被发现时涕泗横流,满是委屈愤懑,口中嚷道:“我要见婧王殿下!”
不久后此人被证实,是失踪多日的副将。
他向婧王控诉,是阁罗凤派人将他劫持到荒郊野外,让他受了如此大的屈辱。
阁罗凤却留意到贼人将他剥衣羞辱时,也一同劫去他的令牌。
这个想法让阁罗凤心头寒意大起。
也就是说,穿副将衣,顶副将脸皮的那个人,则堂而皇之举着令牌,吩咐守卫开城门,绝尘而去,再不知所踪。
一个残酷的真相迎面撞来。
这些天,梁衍压根不在城中。
梁衍制造自己在城中的假象,让细罗奴混淆视线,又挑拨自己与婧王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想过救出深陷国师府的人质。
他到底想做什么。
阁罗自诩聪明,深谙人心,以为捏住人质,就能让谒朝的战神不战而败,自毁一世英名,可如今他猜透不得梁衍的心思。
孤军一人闯进敌营,没有千军万马持身,战神便不是无坚不摧的战神,不过一个有些拳脚的凡人,梁衍处心积虑潜进南诏,不救人,除非……
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窜上来。
脑中神经剧烈鼓动起来。
当即命令阿塔去查这几日通往都城的关卡上,一路经过何人。
阿塔道:“的确有这么个人,顶着一张跟副将一模一样的面,拿着副将的令牌,声称婧王有急奏上告少帝,守城门的将领见他身份对得上,又不敢耽搁此事,放他过去了。”
“人现在到哪里?”阁罗凤心中隐隐有个答案,得要有确切的消息,才肯真正落实。
“就在今天晚上,刚刚到达都城,奴才已送去口信,拼全力也要将人拦下。”
谁能想到梁衍早不在城中,现在回过神也晚了,早就被他溜到都城,口信传再快,也比不上他的动作。
“用不着。”阁罗凤目中幽光隐闪,似有一撮小火,是极致的兴奋癫狂。
果真没错,梁衍单枪匹马闯进南诏,不要美人,他要挟天子以令诸侯,颠覆南诏江山。

此时,千里之外的都城。
皇宫。
禁军刚交替过一轮,宫灯晃荡荡的,风涌在宫道,什么声也没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寂。
少帝望着台阶下的男子,支着额头,打着瞌睡,懒洋洋道:“朕没记错,你在六叔旗下办事,他差你来传口信,可是有什么急事?”
“婧王没有急事,陛下却有。”男子目光锐利明亮,直射而来,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少帝一眼看出这不是个软角,禁军很快涌上来,将男子团团围住,少帝道:“六叔的人还不敢跟朕这么说话,说吧,你顶着这张面孔,有什么图谋。”
男子个头高大,足以俯视众人,从容不迫道:“婧王与国师不在都城,陛下羽翼已渐丰满,展翅跳出牢笼,但只要束缚牢笼的铁锁还在一日,陛下就永远不得自由。”
少帝挑眉,“放肆,六叔是朕的良臣,岂是你好挑拨的,不道明身份,还在御前放肆,朕要将你交给六叔,让他亲自裁决你。”
说罢吩咐禁军将男子拘起来,男子不作反抗,少帝一把揭去他脸上的假面,露出来一张挺鼻乌瞳的英俊面孔。
“是你。”少帝这时才露出意外的笑容,御书房就存着谒朝梁王的画像,好知道有两头虎对南诏江山虎视眈眈。
“我从未隐瞒过身份,来这里,是向陛下献计,是为陛下的江山考虑,也为两国之好做打算,陛下就算不为百姓流离失所,江山被两人所遏而触动,”梁衍离他很近,看着眼前这个羽翼未丰的少年,略一低头,哑声道,“难道陛下忘了您的生母,太后娘娘是被谁活生生饿死在寝宫,直到您打猎回来才惊闻这个噩耗?”
“住嘴!”少帝脸色骤变。
“陛下!”梁衍朗朗高声,震动所有人的耳膜,“不共戴天之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少帝冷下面孔,让禁军撤退,宫人担心梁衍对他不利,少帝将他一并打发下去,金碧辉煌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二人。
少帝换了副脸色,质问道:“梁王想用朕的手处理婧王跟国师,但朕怎么知道你是好心坏意,可别朕跟二虎相斗时,梁王里应外合,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一挑眉,又再发问,“再者,两国将要签订盟约,百年间互不侵犯,对南诏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朕凭什么听信你一人之言,亲手毁掉两国邦交?岂不是正给婧王把柄,好把朕拉下马?”
梁衍笑了起来,眼神却有不容置疑的笃定,“两国邦交固然重要,但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南诏危机重重,朝野上下已成婧王的一言堂,连宫中的禁军,也是陛下花了好大力,趁婧王不在都城笼络下的,做到这一步已是极难,更何况重掌天子之权。”
又道:“这次若让两国盟约签成,婧王声势躁动,享尽民心,到那时子民只知婧王,不知天子,再想除之,难。眼下正是好时机,我都替陛下珍重,特来相助,只等陛下一声令下,与南境相联,自将他们围困闷死。”
这何尝不是少帝的心结,只是孤掌难鸣,才迟迟不肯动手,他见梁衍洞悉都城局势,又敢孤身前来,身边不带一兵一卒,想来心中自有成算。
来了这么个好帮手,少帝绝不会错过,只是,“让朕如何信你?”
梁衍也不是吃素的,自己给了态度,就绝不允许对方再含糊质问,反问道:“陛下要诚意,我将自己送上门,这不已经是最大的诚意?”
少帝略一怔,“是朕优柔寡断,但身为天子,岂能让子民置身危险。城中人口算上禁军,也不过婧王的一半军队,正面与之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梁王有什么计划?”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陛下要做的便是快刀斩乱麻,”梁衍声如脆石,令人醍醐灌顶,少帝眼中一亮,豁然开朗,南诏眼下的局势不正是一个乱字,当用乱治之,不由目露赞许之色,梁衍又道,“先将婧王除去,至于阁罗凤,当初他是怎么起来的,现在就用同样的法子治他。”梁衍抬眸,“只是行事有几分凶险,陛下可愿尝试?”
“错过才是可惜。”少帝爽快一笑,不掩好奇,“梁王千里迢迢过来,就是来给朕献计,这未说不过去。”
梁衍道:“阁罗凤于我有大仇,不杀此人,莫说陛下,连我也日夜难安。我唯有一愿,事成后,让他受罚。”
阁罗凤到底是南诏人,他一个外族人,有再深浓的仇意,在南诏的地盘上,断然没有替天子治罪的道理。
少帝颔首,又问,“事成之后,王爷不怕朕反悔?”
梁衍则坦然笑之,乌瞳如炬,字句笃定道:“陛下是真君子,不会欺我。”




花里逢君别 第五十九章陷阱
当夜都城传来急诏,少帝病危,令婧王和国师速回。
……
不得不说,少帝病的不是时候,正赶上与南境签订盟约。
就差几日,婧王想尽早签订,将日子提前,一再派出去的口信,一概被南境踢不回来,不予理睬。加上都城那边催得紧,婧王深思熟虑之下,打算先回城,将流沙城的事务交由亲信打理。
阁罗凤却道:“陛下病得突然,其中怕是有猫腻,请王爷慎重。”
阁罗凤并没有透露梁衍已不在流沙城的消息,少帝病重,想必背后是梁衍在捣鬼,既然他们已经联手,多说无益。
婧王不以为意,“陛下年幼,身边虽有些人,但到底不成气候,又有何惧?”
或许少帝真缠绵病榻,或许趁他们二人不在,控制都城禁军,这时急召回去,来个合围斩杀也说不定,婧王宁愿选择后者,少帝年幼,已被他教养得顽劣粗鄙,哪有这般胆识杀虎。虽这么认为,但也不得不防,一并带走流沙城最锐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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