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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动物凶猛
“小然,我只是……”纪遄飞依旧看着他,纠结了片然后好似放弃了什么一般叹了口气,“我只是舍不得,虽然非常想赶快都吃掉却又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
楚然没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的跟着重复了一句,带了些许的疑惑。
“嗯,舍不得。”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吃你做的东西啊!”纪遄飞十足的理直气壮,“但是我已经很久没吃到过了。”
明明纪遄飞说这前后两句话的时候,无论态度还是语气甚至就连姿势都没有变过,楚然却总觉得比起前半句的理直气壮来,自己愣是又在后半句话里听出了委屈的意思。
楚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和纪遄飞的重逢虽说是事出突然让他感到有点猝不及防的紧张,但是缓冲了这大半天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不要想太多,那种无处得以寄托的莫名情绪却又变成了时不时感到纪遄飞在撒娇或是受委屈。
真是要命!
心里仿佛多了只正在抓耳挠腮的小猴子,无论他怎样驱赶都赶不走,大概就是那种赶一赶就会跑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龇牙咧嘴,等你一个不留神就会迅速的窜回来张牙舞爪的示威。楚然别无他法,只得当那只小猴子不存在一般埋头猛吃,吃了大半天又突然抬起头看向纪遄飞。
“纪遄飞,你,你也吃啊。喜欢的话我就再做给你吃,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说完,楚然简直是以光速低下头三两口就解决了已经有些凉了的浓汤,然后继续折腾盘子里的意大利肉酱面,对他来说刀叉永远比不上筷子勺用得顺手。纪遄飞轻声应了个“嗯”字后也不再说话,吃东西的速度明显也比刚才快了一些,不过对比连头都不抬一下拼命往嘴里塞的楚然,依旧称得上优雅。
速度能够决定很多事情,在吃饭这件事上也一样得到了证实。当楚然把最后一口意面送入口中,或者应该说是杵进嘴里并快速咀嚼下咽的时候,纪遄飞那边还剩下小半碗浓汤、至少需要再吃上一口才能光盘的意面、和两段明显是留给自己的捞汁秋葵。
与此同时,被印证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速度快并不一定都能带来好事。比如现在,已经吃得盆干碗净的楚然便陷入了一种左右为难的境地,内心挣扎着在做选择题。如果现在就立刻把自己的餐具拿去厨房洗的话,好像就有种“纪遄飞一会你吃完自己去洗自己的碗”的暗示在里面,可如果不去洗碗的话已经吃完饭的自己就只能干坐着看纪遄飞吃饭。
如果刚才不吃那么快就好了!最后一口还差点噎到的楚然暗自叫苦。纪遄飞不过说了句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又阐述了一下很久没吃到过了的这个实事,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啊!
虽然后面是吃得速度是快了点,但是想想一开始纪遄飞叉起秋葵时那个难以形容的表情……没准人家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就算不是恭维他的场面话,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毕竟纪遄飞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很喜欢缠着自己做这做那给他吃。
在楚然默默纠结的时间里,纪遄飞已经把剩下的饭菜扫进了肚子里,并十分自然的站起身来拾好两人的餐具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哎!你快放下,我来刷。”
“做饭不刷碗,小然你忘了吗?”
纪遄飞略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竖起一根食指在面前微笑着说到。餐桌旁,慌忙起身刚追了没几步的楚然一顿,有些恍惚的看着纪遄飞复又转回身走进厨房开始清洗餐具。
做饭不刷碗。
这是当初楚然给纪遄飞立下的一个硬性规定。那个时候两个人刚刚认识不久,纪遄飞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吃到了楚然做的饭菜,也正是那一桌可口的饭菜迅速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且就此一发不可拾。
尽管楚然也觉得有人和自己一起吃饭要比一个人捧着碗筷来得好,但他却真的不是那么喜欢刷碗。倒不是觉得油腻,只是从小到大自家的锅碗瓢盆几乎都是楚然在刷,实在是刷得烦了。所以他就给纪遄飞定了这么个“做饭不刷碗”的规矩,想着纪遄飞虽不嚣张跋扈但到底是个平时有人伺候的少爷,这样一来八成会知难而退。
只是当时的楚然还不是太了解这位纪少爷,纪遄飞也不是大多数人想象中的那种要么蛮横要么骄纵的富家子弟。在“想吃我做的饭就要去刷碗”的变相胁迫下,硬是没有半点想要打退堂鼓的意思,每次见面都央着楚然中餐西餐换着样的做,吃得心满意足之后再开开心心的跑去刷碗。
“小然,都洗好了。”纪遄飞将刷洗干净的碗碟放上沥水架,又拿起抹布将碗池四周溅上去的水渍擦干净,“那什么,我能冲个澡吗?这天气实在是太闷了。”
“啊,好啊。我去帮你把热水器打开。”
楚然回过神来连忙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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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忽然意识到一个尴尬的问题纪遄飞没有能够用来替换的衣服。他和纪遄飞的重逢纯属偶然,纪遄飞因为大雨被困不得不到他家借宿也是事出突然,所以纪遄飞理所当然的并没有携带任何的换洗衣物。
西装已经挂起来了问题不大,衬衣的话套在西装里面应该也能坚持到明早回酒店替换,但是内裤要怎么办!?楚然虽然未雨绸缪的为可能会到来的访客准备了拖鞋,但无论他是个多么心思细腻考虑周到的人,也不会连内裤这种极具私人色和暧昧情感的东西也提前准备好。
纪遄飞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两道秀密有致的龙眉微蹙,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纠结。这也的确是个会让人纠结的问题。现在已经快8点了,外面还下着大雨不说,就刚才一路走来所看到的,纪遄飞不认为能在附近找到卖内裤的地方。但是洗完澡也不能穿回之前的内裤,更不能干脆不穿内裤,可这种天气不洗澡的话也很不舒服。
“算了,我没带换洗的衣服,还是不洗澡了。”
纪遄飞兀自纠结了一会,在自己列出的四个选项中挑了一个实行起来难易度相对较低的。正想着先找楚然借条毛巾浸湿了擦擦身上好多少缓解一下那磨人的黏腻,抬起眼却看到那人正咬着下唇,脸颊上隐隐浮起一丝红晕。
“这种天气不洗澡太遭罪了,要不,要不你穿我的吧,内裤。”楚然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又觉得有些歧义,连忙红着脸解释,“新的,没穿过!就是可能会有点小……”
第9章第9章
【9】
纪遄飞只听了一半就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周身的血液再次风驰电掣地喊着口号冲上脑顶,不仅心脏被带动的狂跳不已,就连头部的血管都不安分的跟着鼓动。
“什……什么?”
纪遄飞话都有点说不利落了,磕磕巴巴的问道。一个是害怕自己刚刚幻听,一个是后面楚然又说了什么他也的确是没听清,只顾着热血冲头心潮澎湃了。
楚然原本就是自己给自己鼓了半天勇气才说出口的。毕竟提议要别人穿自己的内裤,哪怕是全新的,也不是什么能够轻易说出口的事情,至少对于楚然来说是这样的。因此,当他好不容易提出来的时候,谁知道纪遄飞居然没听清,那岂不是要他再说一遍!?
“我说……可能会有点小……”
楚然挣扎着又说了一遍,脸颊红得比刚才更厉害了一些。纪遄飞总算听清楚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哪怕楚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避开了“内裤”两个字。看着面前低垂着眼帘双颊通红的楚然,纪遄飞心里喜欢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把人搂进怀里啃上两口。
不过,那样的话恐怕会吓到他吧。纪遄飞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楚然全然清醒的状态下亲吻他时的反应。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而冲动的少年,不会再被不懂克制的欲望所蒙蔽。这一次纪遄飞回来要的是完整的人,他要楚然从身到心完完全全都属于自己。
“没关系,谢谢你小然。”
“嗯……”楚然轻声应着,连耳朵都有些红了,“我去开热水器,然后你先洗……”
楚然飞快的说完也不等纪遄飞再开口就转身跑进卫生间,不一会又趿拉着拖鞋跑了出来冲进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纪遄飞好不容易把自己那像是黏在了楚然身上的视线了回来,一面在心里咆哮着“怎么会这么可爱!一个马上就要三十岁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可爱!!”一面走进了卫生间。
楚然家的卫生间并不大,整体上是个长方形的空间。洗手台在打开门正对着的位置,上方镶嵌着铝制边框的镜子,贴近了仔细去看的话还能看到上面本白色的松鹤延年图案,这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内很常见的一种款式,应该是房东一直悬挂在这里的,非常有年代感。
洗手台旁边是个颇具现代感的银灰色滚筒洗衣机,对面的白瓷马桶藏在门后,最里面则是仅凭一挂磨砂浴帘简单分隔出的洗浴空间。半透明的浴帘挂在一根两端撑在两侧墙壁的横杆上,如今正被拢在滚筒洗衣机的一侧,贴了白瓷砖的墙上简单粗暴的钉着花洒,而且还是手持的那种。
纪遄飞很快便将这个实在算不得大的空间浏览完毕,然后换上摆放在门口的唯一一双浴室拖鞋,并快速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向里走去。有点新奇的拉上浴帘之后,纪遄飞扳开花洒的控水阀却意外的被淋了一身凉水,即便是在如此闷热的天气里,突然被冷水浇到还是让他不可控制的打了个激灵。
好在残留在管道内的冷水很快便排放干净,水温也随之上升,纪遄飞左右扳动着控水阀,几次之后终于调整至了身体感到舒适的温度。纪遄飞从小便有个爱洗热水澡的习惯,人人都偏爱热水澡的冬天自不必说,就连夏天也要把温度调高到水洒下来会让皮肤感到略微有些刺痛的程度。特别是在东奔西跑了一天感到非常累的时候,成片的热水撒下来砸在身上绽放出淡红的颜色,周身的疲惫便也在瞬间随之消逝。
敲门声在纪遄飞正弓起身子低头冲着头发上的泡沫时响了起来。随后,那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又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
“纪遄飞,我把浴巾和衣服放在洗衣机上了。”
楚然的声音隔着一道浴帘和哗哗的水声传来,仿佛直接穿过骨膜砸进了纪遄飞的心里让他整个人都禁不住跟着微微的颤了颤,小腹一紧盘踞在下身的欲望就隐隐有了想要抬头的趋势。好在楚然听到他压着嗓子答应了一声之后没再说什么,很快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纪遄飞紧闭着双眼仰起头来,任凭热水冲刷过脸庞,拼命压抑着内心的躁动,等那近似疯狂的念头过去。半晌之后,当纪遄飞通体舒畅地拉开浴帘,一眼便看到了摆放在洗衣机上方置物架的白色浴巾,和同样是纯白颜色的内裤。
多年后再次回想起来,纪遄飞仍然无法准确的形容出当时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穿上了楚然的内裤。虽然那只是一条楚然绝对没有穿过的、崭新到如假包换的普通男士内裤,纪遄飞的内心却依旧因此兴奋得不能自已。
“小然,我洗好了。”
楚然应声走出卧室就看到纪遄飞正站在卫生间和卧室之间的小过道里,浴巾十分随性的披在肩上,一侧被扯了起来按在头发上来回擦拭着。没有了层层衣料的阻隔和遮掩,纪遄飞那壮的身体便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比小麦色要略微淡一些的皮肤经过热水的洗涤正透出些许红润的色泽。
纪遄飞虽然并不热衷于健身,但自幼喜好各种运动又有两个弟妹要照顾,因此从胸腹到腰背倒也都贴上了一层紧致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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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小了一个码数的纯棉白色内裤正勉强挂在纪遄飞的胯骨上,原本应是平直贴在腿部的裤脚也被拉扯的向上吊,鼓鼓囊囊的一团软肉被禁锢在内竟显得有些可怜。
楚然还没得及惊讶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一阵陌生却又熟悉的电流便猛地窜过,身体便也跟着燥热了起来。于是连忙点点头,抱着另外一条浴巾和换洗衣物飞一般的冲进了卫生间。
随着关门声响起,纪遄飞也跟着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垂下了方才一直扯着浴巾擦拭头发的右手。刚刚楚然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腰腹部打转,他可能并没有发现,但对于纪遄飞来说不可能感受不到那略带审视的目光。如果楚然再晚一点进去,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发生什么难以抑制的生理变化。毕竟自己作为一个身体健全又正直血气方刚年纪的男人,被放在心尖儿上的人那样盯着看,硬不起来才是真的有问题。
另一边,楚然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来洗澡,直到搓得皮肤泛起不自然的红色又打了两遍沐浴乳,才不得不关上花洒擦拭起头发和身上的水来,大有要把头发完全擦干再出去的架势。不一会,只穿着一条内裤的楚然又开始归整起卫生间来不仅擦干了墙上和地板上的水渍,就连洗衣机和马桶也都顺带擦了一遍。
眼看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楚然只好套上t恤短裤走了出去,到了客厅才发现纪遄飞竟然在餐桌旁边坐着喝酸梅汤。楚然一时间有点不太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在他的印象里纪遄飞每次洗完澡都会飞快地跳上床,整个人呈大字形仰躺着,有时候会因为头发没有完全擦干而弄湿被子,为此没少挨他的训。
“纪遄飞,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小然,我刚看了一下。”纪遄飞放下手里已经见底的玻璃瓶,看了看楚然又打量了一下整个客厅,“你家没有沙发,卧室里也只有一张床,今晚要怎么睡?”
原本这才应该是今晚让楚然陷入左右为难的问题。然而,在这之前突然被强行触发的“内裤事件”让他彻底忘了这个问题,现在被纪遄飞提起来竟然也不觉得那么为难。总而言之,自己家里没有沙发和只有一张床都是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那么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只有两种了要么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人打地铺,要么两个人一起睡床上。
打地铺的方案很快就被否决了。纪遄飞以楚然明天一大早就要爬起来为由严厉拒绝了他想要打地铺的提议,楚然也觉得即便纪遄飞自己不介意,让身兼故人与客人双重身份的他睡地板有点不太合适。
楚然暗自在心里感叹着还好自己因为从记事起就睡单人床,甚至一直到念大学的时候还睡了两年,从而对单人床这个东西留下了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阴影。也就是说如果非要让他去睡单人床的话,楚然会因为有过太多次摔下床的经历而紧紧靠着墙睡,并在整个过程中都下意识的强迫自己尽量不去翻身。正因为如此,楚然现在卧室里摆放的是一张不算小的双人床,就算睡两个男人也不会觉得挤。
纪遄飞灌了两瓶半冰镇酸梅汤才总算平息了一些的□□,因为楚然这个“两个人一起睡床上”的提案而瞬间重燃,并大有俞烧愈烈的倾向。然而,就像楚然说的那样,他们只有这样两个方案可供选择。所以在无论谁打地铺都遭到了对方严词拒绝的情况下,只能挤在一张床上挨过今晚了。
对于此时此刻的纪遄飞来说,内心难以抚平的焦躁和四处冲撞的欲望早已压过了能够和楚然同床共枕的兴奋心情。纪遄飞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借口喝完酸梅汤要刷牙便急匆匆地冲进了卫生间。
楚然本想告诉他洗手台下方的橱子里有新的牙刷,不想追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一扇已然紧闭的门。虽然不知道纪遄飞刷个牙而已为什么要关门,但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自己的习惯和做法,楚然在这方面还是很能够理解的。于是他只是隔着卫生间的门向纪遄飞传递了牙刷的相关信息,就转身走进了卧室。
第10章第10章
【10】
和楚然重逢还不到一天的时间里,纪遄飞已经数度对自己的自控能力产生了怀疑。回想十几岁几乎天天围着楚然打转的时候似乎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冲动,但如今仅仅是因为楚然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动作、亦或是一个表情就立刻变得热血沸腾。
纪遄飞现在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从楚然那里借来的内裤,后背抵在凉森森的瓷砖上第一千零一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止不住的回想起楚然红着脸盯着自己腰腹打转的样子,多次被打压始终没有得到发泄的欲望毫不留情地冲击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虽然是自己强赖着要在楚然家过夜的,但考虑到从刚才开始所面对的这一系列情况,纪遄飞甚至有点想掐死几个小时前做出这个决定的自己。和心心念念的人仅仅隔着两扇门和一道走廊的距离,却只能躲在卫生间独自平息□□的悲哀简直令人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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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纪遄飞拾好自己和卫生间的一地狼藉之后,却发现更难面对楚然了。可是他已经借口要刷牙在卫生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这时间别说刷牙了重新洗个澡都洗完了。纪遄飞站在卧室门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如果一会楚然问他为什么刷个牙要用这么长时间的话该怎么回答,于是自暴自弃的选择了放弃继续思考并认命似的敲了敲门。
“嗯。”
屋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应答,纪遄飞又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压下了卧室门的把手。双人床横着摆在一进门口没多远的地方,楚然理所当然穿着刚刚洗完澡后才换上的t恤和短裤,正抱着笔记本电脑靠在床头查看着什么。
楚然并不知道刚刚在纪遄飞想象中的自己都经历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便抬头看他。然而那轻扬的下颌、有点散乱的发丝、隐隐带着些不知所措的眼神,立时“啪啪啪”的在纪遄飞的心脏上补了三枪,让他有种不如直接跪下抱着楚然的腰耍赖强留他在身边的冲动。
“你睡里边,我明天起得早。”
眼见着纪遄飞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却在距离床边还有三两步的地方站定了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的脸看。虽然两个关系并不简单的大男人关在一间卧室里聊天也不太寻常,但一个站在床前一个靠在床头沉默着也实在显得诡异。于是,楚然认为自己身为主人应该率先开口打破这种微妙的氛围。
“西装和衬衣在那边的墙上挂着,明天应该还能将就穿一下。手机在床头柜上。今天下了雨夜里可能会觉得凉,只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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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毯子可以吗?会不会冷??”
“没事,不冷。”
纪遄飞说着,像是终于被按动了开关的机器人一样一步一步走向床尾,又绕床尾向着靠近窗户的床的里侧走去。
楚然很紧张。
虽然他这次很努力的在掩饰也几乎隐藏的完美,但他一紧张或是着急就会突然变得话多的毛病纪遄飞是知道的。自己的衣服就挂在门这一侧的墙上,走进来甚至不用刻意回头仅凭眼角的余光也能看得到,手机则笼罩在床头灯的“圣光”之下更是想看不见都难,末了还问他一句晚上只盖一条毯子会不会冷。
纪遄飞拼命在心里感叹着楚然的可爱,没错,就是可爱!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而说的和做的一切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就比如换成宋昱瑾来做的话,纪遄飞一定会觉得那小子蠢爆了,要么喝多了要么神经搭错线。但是楚然不一样,楚然做起来就显得非常可爱。
带着这种莫名心满意足又有点小骄傲似的心情,纪遄飞上了床,也学着楚然的样子靠在床头拿起手机翻了翻。回复了几封不是太重要但最好也不要耽误太久的邮件,又给宋昱瑾发了个消息告诉他明早如果不下雨的话就8点来楚然的凉茶铺接他,万一下雨的话就另找个人开车来接他。
身旁不远的地方,楚然似乎也已经忙清了自己的事情,正在关电脑。纪遄飞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歪斜着身子伸过脑袋去看他。
“小然,你要睡了吗?”
“嗯,明天还要早起。”
4点可是人每天最困的时候啊!
纪遄飞在心底小小的咆哮了一声,一边非常心疼每天都要在这个时间爬起来开始忙碌的楚然,一边又有点担心各种意义上身心疲惫的自己明早能不能爬起来。于是,他趁着楚然把笔记本电脑放回到书房的空当里,摸过手机从第二天凌晨的3点半开始每隔5分钟设定一个闹钟,一口气设定了7个心里才有了点底气,然后又把手机调成震动模式才放回去。
楚然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纪遄飞已经面向他这一侧躺好了,腰上还搭着那条自己给他预备夜里冷的时候盖的薄毯子。
“纪遄飞,你也这么早睡吗?”
“嗯。”
床垫向下沉了沉,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轻颤了几下。纪遄飞现在虽然闭着眼睛,也知道是楚然上了床,胸口倏地又打起了声响震天的鼓点。想睁眼看看近在咫尺的人,又害怕睁开眼看到楚然后会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只能含糊的应着。
楚然见他紧闭着双眼,就连睫毛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在微微地颤动着,只当他在强迫自己早早入睡。纪遄飞是非常顾虑他的,或者说是非常为他着想,事事件件,方方面面。刚开始的时候楚然也并非没有察觉,但他觉得那可能是因为纪遄飞的家教好又有一双弟妹,因而养成了处处为他人考虑的习惯。
而那个时候的楚然正在经历人生中最为痛苦的一段时光,愈加觉得卑微和挫败,学校没课的时候经常一个人窝在家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时候甚至连饭都不怎么吃。而当时只有17岁的纪遄飞就像暖人心肺的太阳一样,毫不吝啬的散发着他的光和热并直直照射进自己阴郁的内心。
后来,在因为那一顿饭菜而迅速变得真正亲近起来之后,两个人也渐渐开始融入到彼此生活和交际圈中更多的部分去。楚然才发现,纪遄飞似乎只对他一个人特别的关心。倒也不是说他丝毫不去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只是那种面向自己之外的人所展示出的关心仿佛仅仅是流于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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