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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动物凶猛
如今楚然回想起父母来,也只依稀记得他们一个憨厚耿直,是个能够给人坚实可靠力量的男人,另一个温婉可人,是个能秀外慧中却又敢打敢拼的女人。不过,楚然从出生起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哥哥楚铭的陪伴下度过的。
楚铭比楚然大四岁,是个在寒冬腊月里出生的男孩。楚然还在洛楠肚子里的时候,楚铭就已经开始像个尽忠职守的小骑士一样,天天围着妈妈和弟弟转。就连每天去幼儿园的最大乐趣,也从可以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变成了可以想小朋友们炫耀自己马上就要有个可爱的弟弟了。
当然,那个时候洛楠才刚怀孕五个月,他们还无从知晓肚子里的小生命到底会是个可爱漂亮的小公主,还是又一个健康活泼的小王子,但小小的楚铭就是认定了那是自己的弟弟。所以,当这个小小的男婴切切实实地来到了一家三口身边的时候,最高兴的就要算是楚铭这个得偿心愿的小哥哥了。
只有四岁便已经在幼儿园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楚铭,不仅被一众阿姨们喜爱着,甚至还有了不少小跟班。每天回到家之后,都会被住在附近的孩子们团团围住吵嚷着一起玩。这要是在以前,楚铭大多时候会带着自己的这帮小跟班在楼前东跑西颠,但自从被小毯子包裹着的楚然跟妈妈一起回到家之后,楚铭就再也没在楼下疯跑过。
每天从幼儿园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厨房去洗手,还够不到洗手池的小楚铭就算搬过一旁的小板凳垫在脚下,也要再微微的踮起脚才能够到水龙头。即便如此,他也固执的不要楚渊帮忙,就那么垫着一只小脚艰难而认真的把手洗干净。然后,再一阵风似的跑回客厅的沙发上坐好,直楞楞的向前伸出两只手臂,等待着爸爸或者妈妈把粉嫩嫩的小娃娃放到他的手上。
慢慢的,原本只能抱在怀里的小楚然学会了坐、学会了走,咿咿呀呀完全听不明白在说什么的婴儿语全面升级,很快就能清楚的叫他一声“哥哥”。日后回想起来,对于小时候的事情楚然大多已经不太记得了,甚至就连对父母的印象也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但与楚铭相关的一切却是那么的清晰。
从小到大,楚铭总是喜欢牵着他的手到处跑,笑着叫他“小然”。楚铭刚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拽着他去爬树,无论楚然怎么努力学着楚铭的样子都爬不上去。才五岁的孩子哪儿有什么力气,折腾了没几次就保不住树干掉了下来,结果不但把在下面拖着他的楚铭砸了个跟头楚然还扭到了自己的脚。
那天,是楚铭背着他回家的。楚然那时候还小,又受了伤,自然变成了楚铭一个人当炮灰被父母训。他有点心疼哥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在晚饭的时候把自己的鸡蛋羹推给楚铭说要给他吃。而楚铭只是笑着揉揉他的头顶对他说:“小然吃,改天哥再教你爬树。”
从幼儿园到小学,楚然和楚铭念得都是同一所。所以,和楚然同一班或者同年级的孩子们都知道他有个厉害的不得了的哥哥,就像楚铭的同学们都知道他有个打小就宝贝的不得了的弟弟。楚铭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和他们住在同一栋红砖楼上的吴帆,就不仅一次地嘲笑过楚铭:“那么宝贝你弟弟,我看你就跟他过一辈子得了。”
一辈子。
楚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词产生了一种近似执念的心理,在他还没能正确理解“一辈子”的含义时,就已经毅然决然的下定了决心要和最爱的父母哥哥一辈子都在一起。
然而,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
楚然清楚的记得那是又一个秋天,学校里正在开运动会,上午十点刚过,操场上正在同时进行着一二年级组的男子四乘一百米接力和立定跳远以及五六年级的女子垒球这三个项目。
“三年级一班的楚然同学,听到广播后请速到学校门口,你的家人在等你。”
充斥着鼓乐、呐喊与欢呼声的操场上,突然传出了一则颇显得突兀的寻人广播,而广播中点名提到的楚然正准备和蒋确锌他们一起去跑道边给参加四乘一百米接力的同学加油。
“三年级一班的楚然同学,三年级一班的楚然同学,听到广播后请速到学校门口,你的家人在等你。三年级一班的楚然同学……”
“楚然,这是找你的吧?”
走在前面蒋确锌回过头看着同样是一脸不解的楚然。楚然略迟疑的点点头,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先跑去主席台前示意正在播报寻人的高年级同学自己已经听到了广播。
楚然正准备跑回去跟蒋确锌打个招呼再去校门口,结果刚一转身就看见站在一帮同学们中间明显高出一截的蒋确锌,正指着从操场通往教学区的大铁门所在的方向,大声冲他喊道:“楚然!好像是你哥来了!”
楚然一愣,紧跑了两步到能够看到操场大门的地方,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同校附中校服的人快步向这边跑来,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
蒋确锌说的没错,跑在前面的正是自己的哥哥楚铭。只是这个时候,附中不是应该正常在上课吗?他哥怎么突然跑来了?还有,后面跟着的那两个人又是谁?心里涌出的一连串问题楚然一个也弄不清楚,看着三人越来越近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冒出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哥,你怎么来了?”
楚然连忙跑过去,问道。
楚铭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嘴唇抿得紧紧的没说话像是忍耐着什么巨大的、难以承受的情绪一样的看着楚然,突然将他拽进怀里紧紧抱住。楚然吓了一跳,也不敢挣脱,他不知道楚铭怎么了,但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挣扎的话,楚铭下一秒钟就会被那种巨大的不知道是压力还是什么的东西被撕裂成碎片。
“楚铭,抓紧时间带楚然去医院吧,也许还来得及……”
医院?楚然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偏过头看了看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的两个成年人。扎着马尾辫跑得有点气喘吁吁的女人是他们班的音乐老师,而另外一个男人,也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一个,居然是住在自己家楼下的片儿警小李叔叔。
“小李叔叔,你怎么也……”
“小然。”还没等楚然说完,楚铭就打断了他的话,虽是松开了紧紧抱着他的双臂却还是用力抓握着楚然右手的手腕,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爸妈出事了,你现在跟我去医院,学校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楚然同学,快跟你哥哥走吧,我会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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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班主任的。”
楚然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一时之间仿佛无法消化他们所说的事情。爸妈出事了?出了什么事?严重吗?去医院了应该会很严重吧?刚才小李叔叔好像还说了句什么来着……也许还来得及?什么东西也许还来得及?
楚铭看着呆愣着站在原地的楚然,心疼的不得了。楚然还这么小,为什么要让他去承受和面对如此残酷的事情。楚铭仰起头强忍住就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然后牵起楚然的手转身向着学校外面跑去。
第16章第16章
【16】
医院距离楚然的学校并不远,但也足够楚铭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因为今天发生的这个意外虽然很是残酷却并不怎么复杂。
由于交通管制的原因,有一批从外省运来的货物原本就到的比较晚了,谁知道车开到到三环附又出了故障。偏巧这里面有几轴铜线是厂家催得很急等着用来赶制验产品的,如果等车修好了开回物流公司分装送货,十成十的是赶不上对方的交货期了。
于是,他们的爸爸就临危受命开着公司里的那辆轻型卡车去救急。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楚渊就连能够当日往返的临市短途都跑过不止一次,去一趟三环外分装铜线对他来说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当下便给洛楠打了个电话说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洛楠今天轮休,一听说楚渊要去的地方正好路过前些天刚开业的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就跟了车一起去。一路上,楚然听洛楠念叨着楚铭的书包好像磨破了边角,楚然的裤子似乎也有些短了,家里也有些日常用品需要添置,就像以往很多次洛楠跟着他一起出车的时候一样。
然而,就在轻卡过了二环的大路口正朝着近在眼前的目的地驶去的时候,左后方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窜出了一辆装满了货物的半挂卡车,失控一般的装上了楚渊他们。楚渊开的本就是辆个头不太大的轻卡,又是空的,被这么一撞一下子就车身打横侧着飞了出去。对面车道行驶的土渣车来不及刹车,给了他们致命的一击。
楚铭全程紧握着楚然的手,异常冷静地转述着从警-方那里听到的事情经过,就像在讲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直到刚才上车的时候,跟着一起来接人的片-警李浩都表示可以由自己来转述,然而楚铭却固执地想要亲口告诉楚然。
只有十岁的楚然此刻正木然的坐在他身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伤心难过也找不出激动的情绪,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透过车子的挡风玻璃看外面呼啸而过的人和风景。说是看也不准确,因为一路上楚然都不曾转动眼珠,甚至连眨眼的动作都很少做,就像是个突然被剪断了提线的木偶。
“小然,不怕。”楚铭回过头看着身旁从小被自己、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弟弟,顿时有一种自己在很短的一瞬间就变成了大人的错觉,“小然,有哥哥在,别害怕。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一辈子?”
不知怎么的,楚然原本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这样三个字。
这本应该是一个与往常并没有太大差别的周四,只是孩子们因为校运动会的缘故而显得有些兴奋。楚然一大早跟着楚铭出门,比大多数的同学早了半个小时到学校,等蒋确锌也来了之后两个人就开始往操场上搬桌子和椅子。
然后上午的比赛项目就开始了。楚然没有参加的项目,就一直和蒋确锌或者其他人一起为参加比赛的同学加油打气,直到广播里传出自己的名字。再然后是楚铭来了,告诉他爸妈出了车祸。
楚然觉得他哥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也都听懂了他们的父母出了车祸,一个当场死亡一个还在医院抢救。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既哭不出来也不想大喊大叫着发泄,完全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只好呆呆地看着这辆快速赶往医院的车子的前挡风玻璃,看外面那些一闪而过的景象。
他听得出楚铭的声音有些沙哑,握着自己的手又得更紧了些并且在微微颤抖着。楚铭说“小然,别怕”,楚铭说“哥哥会一直培在你身边”。楚然听着听着,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在心底偷偷下定的决心,那个想要和最爱的父母哥哥一辈子都在一起的决心。
“一辈子?”
楚然依旧直视着前方,小声地又问了一遍。楚铭转过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弟弟,然后又转了回去像他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车子的挡风玻璃,轻声答应着。
“嗯,一辈子。”
当一行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他们的妈妈已经在5分钟之前停止了呼吸,离开了这个匆匆变幻着的世界,甚至来不及再看一眼她心爱的孩子们。而且由于车祸造成的伤势太过惨烈,楚铭和楚然的年纪又都还小,使得他们直到最后也同样没能再见上父母一面,哪怕是冰冷的尸体。
楚渊和洛楠两个人是背着家里跑出来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私奔,所以他们在这里并没有亲戚或熟识的好友。楚铭也只是听说过妈妈原本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的事情,置于这个有钱人的家到底在哪里又是干什么的,父母却从没有对他说过楚铭也不甚在意。他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生活的很幸福,有爱他的爸妈,后来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弟弟。
惨痛的悲剧却突然降临,硬生生的压在了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的身上。他们无力为自己的父母张罗身后事,只是在热心的邻居和片-警李浩的帮助下将遗体送去火化,确切的说遗体是李浩送去的,各种需要办理的手续只要是能够由他人代办的就被邻居家的叔叔婶婶们抢了去。
即便如此,当楚铭带着楚然出现在墓园为双亲的骨灰下葬时,人们还是心疼的发现两个孩子都瘦了一大圈。墓地是楚渊工作的物流公司的老板给买的,原本就不算大的公司在这次事故中的损失也比较严重,老板虽然一下子拿不出高额的抚恤金,但承诺不仅会按月支付楚铭和楚然的生活,学杂方面也会负担一些,直到他们成年。
曾有人说过,唯有时间会公平地对待世间万物。哪怕是经历过再多的残酷与悲伤,日子也还得继续过下去。
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楚然的身体和心理在经过这件事之后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首先出现问题的是身体,楚然开始变得很容易生病、频繁的进出医院,而且他从小便落下的绝对不打针只接受吃药和输液这两种治疗方式的毛病更是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楚然心理上的问题则主要表现为不安和对楚铭的执着,而他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执着似乎又有哪里不太寻常。比如说,楚然会想要一直和楚铭待在一起,但却只局限于彼此的私人时间里,白天上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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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或者是楚铭需要去打工的时候,楚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也能够做一些自己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可如果楚铭是要和朋友们一起出去玩的话,楚然心里就会觉得不舒服,虽然楚铭并不介意带他一起去玩,但楚然由于身体方面的原因大多数时间里没有办法同行。独自一个人被留在家里的楚然,总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并克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想楚铭现在和朋友们一起玩得多么开心,想他不用再照顾自己或是去拼命打工挣钱会有多么轻松,诸如此类。
对于楚然的依赖或者说是执着,楚铭却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从很小时候开始就格外疼爱这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弟弟。当楚然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楚铭每天从幼儿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洗干净手小心翼翼的抱他一会儿;后来楚然会走了,楚铭只要在家就时刻跟在摇摇晃晃的小家伙身边,生怕他不小心磕到了或是碰到了;等楚然再大一点儿开始上幼儿园了,楚铭就会每天把他带在身边一起出门。
楚铭觉得,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原本就很好,从小到大几乎没打过架,而在父母意外去世之后的现在,又只剩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所以楚然粘他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比起楚然变得比以前更粘他来这件事,楚铭更担心的是他的身体。
是夜,时针已经爬过了12点,楚然在一室的漆黑中静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向卧室的门板。今天楚铭有个系里的聚会要去参加,为一位提前拿到了知名国企内定名额的学长庆祝。而楚铭不在家的时候,楚然一个人总是睡不着,即便他们早已经不睡在一起了。
客厅里的灯亮着,那是楚然刻意为晚归的楚铭而留的,想让他在寒冷的夜里打开门不至于和满室的黑暗面对面。这是楚然一直以来的习惯,他总想为楚铭做些什么,无论是每天吃完饭抢着刷碗也好,还是像这样为楚铭留一盏灯也好。所有能够为楚铭做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只剩下楚铭这一个亲人了。
楚然总是用类似的借口来说服自己,来把自己的胡思乱想和执着依赖变得合理化。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为晚归的楚铭留灯这件小事里也混杂进了莫名奇妙的想法。他开始想让楚铭感到愧疚,他希望当楚铭打开门回到家并发现客厅亮着灯的时候,会想到他一个人独自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会想到他一个人默默地做饭吃饭再拾碗筷,会想到他一个人等到很晚最后只能关上卧室的门爬上床睡觉,而却没有忘记在客厅里为他留一盏灯。
楚然也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这种有些疯狂的情绪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在他心里洒下了种子,待到发觉的时候已经深深地扎下了根系并开始抽枝散叶,而他甚至还不知道这棵日渐茁壮繁茂的巨树叫做什么名字、分属哪个品类。直到那一天,他放学回来看到楚铭在卧室里压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亲吻。
第17章第17章
【17】
每周五放学后照例会有一个全年级所有班级干部都要参加的集体会议。这个会在学生们之间被叫做“周会”,有点类似学生会的意思,不过和学生会不同的是周会以学年为单位进行。上到班长团支书下到文体生活委员和各课课代表原则上必须参加,特别是班长和团支书,虽然年级组长和各个班的班主任也会参加,但主角依旧是这群充满活力并且不乏天马行空一般奇思幻想的高中生们。
不过这周因为周末有个资格考试在楚然他们学校进行,放学后老师和学生们都忙着布置考场,并应在周五举行的例行周会就改到了下周一。
“楚然,弄好了没有?”
正在讲桌前归置物品的楚然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教室门口,门框边上露出一个剃着寸头的脑袋,一见他回头立刻整个人跳了出来。
“快了,再等我一下。”
楚然说着,转回头继续把讲桌上摆放着的粉笔、黑板擦、教鞭等常用物品各归各位。蒋确锌只将双肩包的一条肩带挂在肩膀上,剩下一条和书包一起在斜斜的耷拉在身后,随着他往教室里探进身子的动作而来回摆动着。
教室里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基本上都在做着整理尾的工作,也有三两个聚在一起讨论着周末怎么过或者一会要不要去玩的。楚然做完手上最后那点事情之后便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书包和其余几个同学打了声招呼笑着朝蒋确锌走去。
“走吧,锌锌。”
“你能不能不叫我锌锌啊,都多大了。”
蒋确锌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这个称呼,撇撇嘴勾住楚然的脖子晃了晃,直到楚然用力拍了他的胳膊几下才松开。
说起蒋确锌,应该算是楚然除了楚铭之外认识时间最长的人之一了。两个人的“孽缘”始于幼儿园,那个时候蒋确锌一家刚刚来到这个区还没太熟悉,他也就比别的孩子晚了几天才送幼儿园。从一落生就是家里老人在带的蒋确锌,小小年纪就养成了非常霸道的性子。因为之前不在这片儿住也没和其他小朋友们一起入园,蒋确锌基本上就是处于谁都不认识的状态,他却非但不哭不闹而且还十分活跃的四处跑跳着欺负别的小孩。
那个时候的孩子们还很单纯,所谓欺负也差不多都是你抢了我的玩具我占了你最喜欢玩的秋千这种级别的问题,最多也就是争抢过程中不小心被对方推到或是太用力自己摔倒。楚然小时候就特别白,肉乎乎的小脸和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特别招人喜欢。反观蒋确锌,小黑猴子一般不说脸上还带着点高原红,不知怎么的第一天来上幼儿园就盯上了总被阿姨们带在身边的楚然。
刚开始的两天,蒋确锌只是非要玩楚然正在玩的玩具,后来逐步发展成小朋友们在室外玩的时候一定要在马上就轮到楚然去玩的时候插队。结果有一天两个人抢一个玩具的时候,确切的说是蒋确锌在抢楚然的玩具,楚然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次就是不肯放手,倒是蒋确锌抢了一会透过窗户看到阿姨来了就突然松了手。
他这一松手不要紧,原本死命拽着玩具的楚然一下子向后仰去,小小的一个娃娃胡乱挣扎着想要保持平衡,结果却身子一歪磕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始作俑者蒋确锌撇着嘴看向哭红了脸的楚然,想到又要被阿姨训了就觉得来气,正想着走过去告诉他别哭了就发现楚然的额角渗出了鲜红色的痕迹。
那一天,蒋确锌第一次见到凶神恶煞的楚铭,结果就是被这个每天都会温柔地笑着等在小班门口接楚然一起回家的小哥哥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顿。虽然楚铭很快就被父母揪着去了蒋确锌家道歉,但有错在先后来又被楚然挂着血




在劫难逃 分卷阅读24
珠的额角吓到的蒋家小朋友却成了不停认错的那一个。
从那以后,蒋确锌就从逮到机会便要欺负欺负楚然的小恶霸变成了处处护着他的小骑士。蒋楚两家虽然不是邻居,但两个孩子却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学,也算是一种缘分。而这个“锌锌”无疑是蒋确锌的小名,楚然也曾叫了很多年,不过现在只有开玩笑的时候会这么叫他。
“得得得,你爱叫就叫。”
蒋确锌一看楚然撩起了刘海就挠头。虽然说这个发型也非常适合楚然,然而大概只有自己和楚然本人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留这么一个发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借由刘海遮挡住楚然额角上的那道浅浅的疤痕,而蒋确锌作为罪魁祸首自然少不得一辈子任他拿捏了。
“打着谁爱叫你似的。”楚然笑着放下刘海,又把蒋确锌举成投降状的两只手打下来,“今天周五,蒋叔叔和阿姨都要忙到很晚吧?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你做吗?”听到吃饭两个字,原本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蒋确锌立刻两眼放光,不过立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愁眉苦脸起来,“还是算了,我还是少见你哥为妙。”
“你怎么还是那么怕我哥啊?”楚然笑得更厉害了,幼儿园发生的事情他基本上已经不记得了,都是听楚铭和蒋确锌一遍遍的说,要不是额角真的有道疤他都怀疑那两个人魔怔了,“我做饭你都不来吃?”
“我是很想吃啦。”蒋确锌说着缩了缩脖子,很是无奈的样子,“不过还是小命重要。”
“那要不明天中午吧,我哥明天上午有个面试,下午还要打工,中午估计就不回来吃了。”
“那行!不过如果楚铭哥临时决定回来吃饭的话,你可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知道了,看给你吓得。”
两个人约好了明天一起吃饭的事情之后,就在岔路口分开来各自回家。楚然虽然不止一次听蒋确锌说过被楚铭胖揍的事情,但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蒋确锌到底被揍得有多惨,以至于到现在都还很怕楚铭,能避开不见面的时候绝对会选择避开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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